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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貓疲 -【幻之盛唐】《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0 PM     標題: 貓疲 -【幻之盛唐】《連載中》

【小說書名】:幻之盛唐
【小說作者】:貓疲
【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一個夢想與勇氣,權力與欲望交織的時代,這是一個如火如荼動蕩與轉折的大世界,歐亞大陸三大帝國的風雲變換,一個古老帝國盛極轉衰,一個年輕帝國走向全盛,一個新生帝國崛起,經過剛改朝換代的黑衣大食帝國,拜佔庭王朝的分裂與動蕩,沒落中醞釀著天主教與東正教分裂的種子。伊比里亞半島穆斯林進攻高盧,唐與大食爭奪大西域的昭武戰爭,法蘭克矮子丕平建加洛林王朝,迎回出逃的教皇,以羅馬為宗教首都的獻地運動,以火與劍的手段從精神和肉體上消滅其他信仰的異教徒。
  小時候學歷史,英雄豪杰,勝敗興衰,或熱血沸騰,或扼腕嘆息,種種恨不得投身其中。現在回頭看來有無數英雄有輝煌的經歷,卻也有太多遺憾,偶然與必然因果循環造就了歷史。卻無不顯示歷史的殘酷和不可抗拒性。但同時也發現在歷史許多時候的可能,也許,只要,或者、如果有一個“偶然”發生,就可以改變一連串將要發生的必然。
  莫名其妙出現天寶年末的梁笑就是這樣一個“偶然”

【小說封面】:[attach]32213034[/attach]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1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17 PM 編輯

第一章    歷史的逆流

  算我倒霉,竟被派上這架貨機將這件東西先行押運回國,卻又十分湊巧地遇上了這場暴風雨,滿腹郁悶的摸摸身上的降落傘,考古隊的其他成員這時應該在某個風景名勝區的豪華飯店里瀟灑愜意,自己卻得抱著這件這次最大的收獲——中亞發現的古青銅器-渾天儀殘件在這高空該死的天氣里顛簸,順便折騰自己早吐光光可憐的胃。早知道領隊貪便宜找的的這架古老的看不出年頭舊貨機,就打死不受隊長提前年終獎的誘惑上了賊船,不對,是賊機,別說僅有那倆位正副駕駛怎麼看也長的象本,拉登親朋好友,面目十分可疑,就那起飛時情形,就象蹲窩的老母雞,磨磨蹭蹭的,撲騰的機身零件四下眶襠無處不響,讓人懷疑隨時可能散架重新回歸大地那段驚心動魄的過程,現在好死不死的又撞進百回難得一遇的雷雨雲。難道今年真和那個無聊瞎子所說的一樣,西方大不利嗎。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打斷我的思緒,突然飛機一個巨顫將我狠狠摔的艙壁上,舷窗外,碩大的電光迅速在飛機周圍集結,還未等我回過神來無數閃電以擊中機身。熾亮的光芒吞沒了一切。。。。。。

  和無數神秘失蹤事件一樣,再也沒有世界上過這架飛機蹤跡。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勁風列列的高空,回過神來腳下棉田小丘依稀可見,差點沒暈死過去,越來越近昏昏噩噩中總算拉開了降落傘,巨大的氣流沖擊重新把他推起來,晴空如洗一點都不象發生過暴風雨的樣子,我隱隱覺得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了,但卻無法把握。

  卻不知道所掠過的地區不斷有人驚呼起來然後頂里模拜。忽然燃燒的飛機不知從那冒出來,轟然掠過狠狠撞一坐小山後,爆起滿天火雨,無數碎片,然後我發現降落傘也著火了。所幸此時離地不過數十米,天旋地轉的直接墜入小山中在密林中霹靂嘩啦狠狠掛了一陣後,總算安全著陸,檢回一條性命,可是除了一件航空呢龍背心外,衣褲都掛一條條了,現在這個樣子和史前博物館的北京猿人沒什麼兩樣。

  (于是當地縣志︰唐歷天寶十三年兵亂,有天人行空,翼展如雪,為隕火擊,墜隱然不知所蹤。隕沒山後,赤光沖天,時逢大戰,正中,士卒斃者無數,相率而潰。)當時整個地區許多人都看見了,古人行軍打戰很有些迷信,令一路的叛軍大將亦視為不祥之兆下令停止追擊,讓許多唐兵逃的性命出來。

  當我發現自己身在古代唐朝時,已穿著唐軍千牛(百夫長級的軍官)的制服和一大群驚惶的鴨子一樣的唐兵一起,給敵騎追殺的滿山亡命奔逃。此時他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起先走出山林,見滿地陣亡的士兵,彌漫的濃厚而新鮮的血腥味,差點讓我昏過去,還沒古代冷兵器戰場的震撼中恢復過來,踏在腳下折斷的的旗幟又給我一個沖擊,一個大大的繁體“唐”字。這麼就跑到古代了,好歹也給我帶點什麼,太陽能電腦、冶金化工手冊什麼把,最不濟也拿把軍刀什麼的混點本錢,很是渾噩了好一陣。

  手腳尚是麻麻的,顧不上晦氣,檢一件看上去質地不錯也是最完好的衣袍,那個倒霉的家伙被人一刀利落的砍去了腦袋,倒衣袍上萬幸的沒濺上什麼血跡,胡亂穿戴起來,不想還沒走多遠,稀里糊塗**家追殺的目標。

  如果不是尼龍甲克擋住,早就被那些追著屁股飛的亂箭,給弄成刺蝟什麼的,本有想投降的打算,可問題是殺紅眼的追兵似乎沒有要俘虜的打算。見人舉手停下來,反倒放弓抽刀加速沖上來了,更糟糕的是我發現自己身上很不對勁,麻酥酥的好象電擊的後勁還在我身上流動,甚至影響了行動,然後沖過來的家伙就象中了邪一般,栽下馬來,掛在蹬上被掙扎拖了老遠去。

  早在小時候就聽過有媒體有人遭雷擊後具有諸如電磁等異常現象的報道,沒想到回發生在自己身上,不但一緊張就將刀劍鐵器怎麼就跑到手上,甚至還隱隱能感到附近有人的想法,刀劍在手自然引了更多的追兵調頭追殺過來,也是這種渾渾噩噩,在好幾次危急關頭不是莫名其妙將追殺者電的大喊“妖人”而奪路而逃。就是突然隱隱感到附近的危險的意識,及時一躲了之。然後我又發現一個事情,這個時代的騎兵居然沒有馬蹄鐵這東西。

  好不容易從相遇同逃有些陝西腔的士兵口中打聽出現在的年號是天寶十三年,卻是心中大喊救命,怎麼跑到這個倒霉的年代,趕上安史之亂的開端了,看摸樣正是皇帝都丟掉首都跑路的時節。

  不過命還是要逃的,殺氣騰騰的敵軍可追的緊緊,隨這些無頭蒼蠅且走且逃,再次逃到一個山坳前方無路,卻發現里面已積了有數百名潰軍。顯然也是走投無路的。

  好容易有個停歇的空,不由我狠狠的喘了幾口大氣,不顧周圍異樣各色的目光,正想把這件該死的服裝給扯下來,卻後面有人跟跑近來,高聲大喊“不好,賊兵又來了”,喊殺聲又起,全場騷動,大多數憤怒目光都匯在他身上,似乎還可以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不會吧,難道追兵跟著自己這件服裝來的嗎,我暗暗叫苦道,眼角卻瞟到,已經開始有人在尋找藏身之處,有人在往臉殺抹血堆土準備裝死。

  突然靈機一動,轉身抓起一竿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的骯髒旗子,向外沖去振臂大喝“弟兄們跟我上啊,他們沒幾個人啦”,頓時一片靜默,然後轟的一聲呼喝的湧上來,我抹了把冷汗,果然有用,這些古代當兵的真傻的可以,走投無路之下居然也有幾個傻瓜跟著沖上來了,有人帶頭自然有人附從,接著是一大群,然後我讓過狂沖上前的士兵,越跑越慢,看著前方混戰做一團撕殺呼喝,準備一見不妙就開溜,卻發現出路被堵做一團,不想追過來的敵兵真的不多,轉眼就被一擁而上的唐兵拉扯下馬來收拾了,待到我想繞過他們溜出去,卻發現一群面色不善的圍了過來,我正響求饒說,我不是有意的。“團頭,我等該如何去往請示下”。。。   

  打掃戰場,收刮走一切可以使用的事物,再按自報的軍階分派下去,。連幾匹戰馬也在我的建議下馱上一些輕傷的。然後我這股人,仗著人海戰術又收拾幾小股追兵,又憑借偽裝和假死等手段,運氣好的避過一些大隊人馬,結果被士兵共推真正頭目,走到那里都有跟了一大票人,甩也甩不掉,(因為現在我的官餃最大,古代冷兵器時代將領在精神上和指揮的作用遠比現代重要的多)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一路上不斷有人見了來投奔,匯集了約有千人,其中還有抬著擔架的,攙扶的傷兵,我本想乘機溜走的打算也越是不可能,那些早期先遇著的那幾位,更是以親兵自居,寸步不離的。偏偏又踫不到官餃比我大的(據說是因為高級一點的軍官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們腦袋可以領到更多賞錢。)可以一推了之,偶一些身份不夠想奪權,也輕易被我佔優勢的追隨者給鎮壓下去。

  無奈之下,為了我自身安全著想,只好想辦法用自己是現代人,看書看來的那點的常識,把這支散兵重新組織起來,分派兵器甲馬,還設立了救護搬運傷者的小隊,至少可以免的敵人追上來敗的太快,自己想逃也來不及。大家精神面貌尚好,只是餓的慌,我也有了新的打算,要是如果遇到將來的官府,這支力量應該也可以換一個不錯的身份。

  (很久以後,我問起當年亂軍中,為何選擇追隨我的時候,得到的回答讓我啼笑皆非,“因為老大您實在英明神武,混在一堆抽雲慘淡的殘敗亂軍之中實在太顯目了,兄弟們都為生路渺茫無望一般頹喪之時,您老卻是最不見緊張甚至有些輕松。”聽的我無語半響,我那時可是還沒弄清楚狀況啊)

  而先前分道揚鑣的其他有命折返回來的散兵們又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各個方向都出現了叛軍的蹤跡,北上的到了渭水,才發現渭水渡口船都被叛軍的游騎給燒了,南逃的也撞上安軍大隊人馬,往東回去的傻瓜更是一個都沒回來。更加堅定了大家跟隨我的決心

  (史載︰四方都有敵蹤,唯公遠避之,眾乃敬)。

  而我之所以決定西去,卻是因為歷史中皇帝也是往西跑。

  不想他們向西漫無目的走了半天,除了肚子越來越餓,敵兵沒踫上半個,卻在金城縣覓食的時候,好不好的撞上了護衛那位玄宗皇帝西逃的羽林軍後隊,自然一道口詔就被收遍去保衛皇帝,想躲也躲不了,我權被當做右玉鈴衛下京畿道華州新平中府從六品下果毅都尉(這是一個下屬替我報上的,其實我連新平這地方在那里都不知道),

  但是,接恰的軍官也並不在乎,只念了一句“哦,是哥舒元帥的舊部嗎”我也連連稱是將錯就錯了,卻留了心,從此可以哥舒元帥的舊部自居了,這位有詩贊譽“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今夜窺胡馬,不敢過臨姚“的名將,卻是棵大樹,是個好背景。

  然後空頭再升三級改授左領軍衛從五品下驍騎郎將,統領原班人馬補充一些兵卒湊成三千人,權充做後衛。又派來一個叫韋韜做的副將,這個新來韋韜這家伙年歲和我差不多,不知我的底細,卻滿聽話也很合作的,于是我索性把糧械整備這些一竅不通的麻煩事都推給韋韜,誰叫他是副將嘛!

  這時的我又變了主意,因為他從其他地方陸續來的士兵口里打聽出關內東面的京兆府新豐、渭南,南面的岐州雍縣,北面的華州鄭縣不是已淪陷就是有叛軍活動,總之是已去不得了,才想難怪大家都往這邊跑,現在只有跟著皇帝的大隊人馬西去漢中了。而且自己現在無錢又無糧,那都去不了,還不如等到了四川,用這個頭餃撈點錢再做打算,如果能留在號稱天府之國蜀中當個悠閑差事,等到戰爭結束也不錯,用自己的手藝開家奇珍異味館保準財源滾滾,還可以乘機逛逛古代的四川。

  可惜我好夢沒做多久此時從逃過來的百姓口中得知叛軍大將崔乾佑進據長安,又追過來了,前鋒已過金城,甘露,所謂後衛很快派上了用場,就是留下斷後警戒兼阻截追兵,沒辦法。

  我不得不一邊在心里大罵下這個命令的人,一邊身不由己被部曲擁上瘦的可憐的唯一的馬去。斷後自然少不了要與追敵接戰,而敵人也不象追殺潰兵拿人頭換賞錢的部隊那麼好對付,盡派的是精銳勁騎來追擊帝駕。所幸前些日子將士經過數次接戰,已經從敗逃的慌亂恢復,再加上我用一些現代人小常識來那些古代軍兵們游刃有余,成功的吃掉了幾股小規模的追騎,也漸漸恢復一些士氣和信心。

  陷坑拌索逮住幾名偵騎,用特別的手段很就讓俘虜吐出已有大隊騎兵即將到來消息,引起新成之軍中好一陣騷動,我也是暗暗叫苦,無奈只時不見得能跑,要是這只隊伍散掉了,只怕自己死的更快。

  因此不得已,我打起精神,帶了我那副將逐營的連哄帶騙的鼓舞士兵兼自我吹面打氣 “不要怕,咱們人多,螞蟻啃大象也會把他們啃死”“在平原上,要跑也是死的更快”,不由得士兵不相信也只好相信。

  為了保命我不的不想點辦法,還好平時書沒少看,一急就急出有些急電戰例來,按圖索驥布置一下阻敵的措施還是會的。而一直以來自己不會上陣殺敵的武技也沒有身先士卒的武勇,也不知道這些家伙怎麼肯信的。(事實上,我後來才知曉,由于唐代的武將和文官沒有什麼明顯的界限,而靠近京畿的部隊,許多職位都是作為皇帝的賞賜,由文官已及大臣子弟掛名的,連杜甫都做過所謂的從八品左衛率府參軍事軍職,不會軍略武功並不希奇)

  我當下,命人找來扔掉的皇駕車輿傘蓋之類的東西,散了一路還弄了些女人的裳裙衣飾,撕碎一路亂掛亂丟到沿途的林子里,在周邊堆上大量收集來的枯枝敗葉,然後全軍用樹枝草批掩身埋伏來守株待兔。

  這一埋伏就是好就個小時的光景,天氣炎熱,士兵早已等汗流浹背,他心里也沒多少把握,足足等到天色漸沉,終于有人追來的,煙塵滾滾綿延的老遠,足有兩三千騎。

  敵將賀言伯年不是個粗支大葉的人,當年討契丹,還是討擊使的安大王大敗而逃,多虧他們這支衛隊在成千上萬契丹鐵騎中拼死斷後,最後只剩他和幾個弟兄護著渾身是血的崔大帥殺回來,歷年邊庭征戰,才混到今天的地位,歷練不算少。“這次大王起兵,所向披靡,自己這些部將的前程身家也是光大的很。只要再。。。。。”

  本來只要稍微留心就可以發現蛛絲馬跡,有所防備。因為新成之軍倉促所為下,不免還有些遺漏的。可惜似乎老天幫忙,他到時黃昏天暗難辯,再加這幾天來唐軍跑的跑,潰的潰,沒遇上個象樣的,不免輕敵了許多,

  先前入關後本以為還有一場惡戰,哪曉得那個大名鼎鼎的漢家皇帝丟下京都和臣屬跑的較兔子還快,入長安時又比其他部隊慢了一步,還沒搶到什麼東西,就傳來崔大帥聽投降的長安留守邊令城的話封了府庫,閉城門,說什麼要留待安王前來點收的軍令。

  看到別人財帛女子的滿載而歸,弟兄們沒搶到什麼已憋了一肚子鳥氣,才好不容易向崔大帥討了這個追拿漢家皇帝的差事,這麼容易就找到皇駕的蹤跡,正在踔躇來的太簡單了,而部下又來報發現女人衣物,才想起據說那個皇帝好象還帶了很多女子逃命,都是些平日里難得有見的美人。心中不由躁熱起來,那些胡家的婆娘固然風騷大膽,但相比漢家的女子嬌嫩溫柔的滋味,也是期待以久的。

  遂打消了他最後的一絲顧慮,而這時底下兵卒知道有女人都騷動起來了,都不顧軍令,嚷著往里追眼見攔也攔不住,再加也難逃俘獲皇帝的誘惑,他遂下了一個讓他永遠後悔的決定,大喝一聲“皇帝身邊的幾個不準動,大王要留著,誰找到歸誰”,左右狂笑轟然驅馬前行,把逢林慎入的兵家常識拋到一邊,狂奔了進去。

  只是深入之後卻見只有散落的車駕,晚鳥湫湫,卻不見半個人影,心知不好,一聲令下,拉著人馬往外沖,然後風傳煙味,四面火起,喊殺震天,此時正值七月,秋陽正盛,幾日爆曬,天干物燥,落葉枯枝堆積無數,轉眼濃煙大火充斥林中,饒他叛軍士兵個個驍勇,又正處下風位置,一時間也被燻的頭混腦漲,掉頭就跑,無奈那馬兒也被燻暈頭轉向,根本不合作,而在林間再好的騎術也施展不開,只能相互推搡擁踏亂成一片,林外四下伏兵暴起口蒙濕巾,輕甲執刃,十人一組掩進發動突擊,見人就圍殺之,結果戰況幾乎是一邊倒,混戰中叛軍敵我難分,根本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那里安全,再加上濃煙中馬兒很容易受驚,往往不等唐軍來殺,先亂蹦亂躥的把身上的騎者給摜到樹上去了,結果被拖死或自相踐踏的反比被唐軍趁亂砍倒的還要多,

  賀言伯年不是個無能之輩,一覺中伏,馬上接戰抵抗,一邊組織撤退,可惜亂的太快,部下為爭功搶女人而四散,軍令傳不出多遠,只能不分敵我的各自為戰,,聲撕力竭好容易集起身邊少許親兵,四面喊殺,情況不明只有帶近身數百余騎小心翼翼沖過火場間隙,向上風處倉惶突出,很可惜的是當筋疲力盡的他們還未來得及抹去臉上的煙灰,又發現自己身陷在一大堆身頭插草枝枯葉唐軍的包圍中,唐軍躲在槍林距馬抵盾之後面拼命對空斜放箭,就是不接戰,箭如雨下,硬將剩下的人馬射的差不多,僅余賀言伯年親衛少許棄馬為盾奮力博殺才被沖破一角,卻發現弓兵退散之後更多的槍兵圍上來,亂槍齊戳,竟無人能脫出。

  打掃戰場旌旗甲械所獲頗豐,當初匆忙退出長安,裝備未全,一路又丟盔棄甲的,正好補充一下,特別是驚跑的戰馬除傷死的還有千余匹可用,即使不會騎,也可以當馱馬用。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指揮軍隊做戰,沒有身先士卒的本事,也從未經歷過戰陣,只剩下一腦子比古人先進的常識,幸好底下還有一些經驗還算可以的部下去實施,居然也打了場勝戰。

  據那位善後的新副將檢點報上來,己方陣亡者數百,傷數百,敵二千五多騎卻幾乎無一逃脫。殘煙裊裊,在士卒懷有敬畏的目光中檢視戰果,不禁令我一時間躊躇滿志,信心大增有點做夢的感覺,發出還是當兵有前途啊之類的感嘆。

  僅僅這麼一會工夫就輕易斷送數以千記的生命,卻不知道與其說指揮有方還不如說我狗運好,以新湊的三千部卒迎擊數目相近的騎兵,若不是對方貪功冒進上當自己往林子里鑽,有心算無心,鹿死誰手,尚不好說呢。

  正在得意,一陣冷風掠過帶來腥臭和焦味,也帶來間息的慘叫,霍然注意到滿地屍體,到處是傷者的呻吟,而打掃戰場的軍士見就干脆給他補一刀,滿無表情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不禁打個冷顫,最直接的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這麼多人命就斷送在這樣在自己手上,感覺怪怪,先前和潰兵們一起抵抗追敵時殺人是為了求生,現在刻意殺了這麼多人,不免有少許罪惡感和古代人的性命真是太不值錢的感嘆了,正尋思著。

  不過我很快又發現,這古代醫療條件也太糟糕了。胡亂的包扎,和骯髒的藥物,還有隨意的處置,讓我不的不自己動手起來。

  要說我這考古隊半個隊醫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雖然拿了父親老友的推薦書,但那個考古隊卻沒有正式隊員編制了,不得不以隊醫身份頂了一號,雖然我更懷疑他們看重的是我下廚的手藝。

  為此不得不接受了半年速成醫療培訓,主要是野外應急救治的內容,其中就有一節戰場救護的內容,因為我們將要去的那些國家有些不太平的地方,不如有流竄的部族武裝和土匪的風險,用在這些傷員身上綽綽有余,也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冷兵器戰爭主要是些刀、箭傷、骨傷什麼的)。

  而軍中僅有兩名的醫者,據說還是配屬太醫,專長是藥石內科。看他們實在手忙腳亂的,我便找了百多名據說頭腦比較伶俐的軍士,親自手把手的教他們,學那羊腸線和曲針的用法,布衣撕條作成繃帶,用開水消毒的,制作夾板,切拔銳器,利用一些隨地可處可見東西止血療傷,等等戰地急救的技巧。

  而僥幸為我看上的做為演示那些實驗品,眼見我這個主將鞠身事親,為他們做些剝膿擠血常人嫌惡的事情,雖然不免痛的死去活來,但也感動無以復加,幸福的的找不著北之類。

  費了半天的工夫,傳幫帶之下,總算讓一些人至少知曉一些應急綁扎救治之法和最基本的止血消毒的基本方法和注意事項。如果不出以外的話,可以免了好些人將來砍手截腿殘疾之厄(冷病器傷害最多的死亡就是外科感染,而古代缺少抗生素,只能靠自真的免疫能力)。

  說實話,看到他們拿把草木灰傷口一抹就是最原始的止血,真是狂惡汗中,這東西對凝血確實有效,只是感染破傷風的幾率也一樣高。

  正在忙碌善後中。

  前面軍士來報意外截到一支糧隊,當下審問俘虜,原來已有好幾路進關的叛軍都派了追兵想抓唐玄宗一行,賀言伯年為了搶功追的太急,未帶太多口糧,長安中的崔乾佑擔心糧草不濟,特命調集了牛馬千頭負載了幾千石米糧,加急趕運接濟,先前唐軍敗的太快,故押運的叛軍沒預料到賀言伯年會全軍盡沒,只派了百騎對付沿途的亂民和盜匪,結果反便宜我們。可笑的是由于我軍部分人缺少衣甲,還不顧剛死的溫熱和血腥,就扒下穿戴在身上,結果那些押運的見了後,不但沒有見疑還熱情的送來門上來。

  此時的我,卻不知道,自從站上這片大地的那一刻起,大唐命運的車輪已開始脫離歷史的軌道,駛向了不可預料未來。當很多年後我才知道,正是因為最先進入長安的叛軍都督崔佑乾驚見火球西墜,視為異兆,急找人佔了一卦,那個王八蛋術士為了賺錢,竟說是西方有大利,使的崔佑乾不顧立足未穩,清剿四城周邊殘兵,就決定派快騎急追御駕,而隨後到達的其他路叛軍為了爭奪頭功不肯落人後,自然紛紛效仿之,沒想到害的我擋追兵擋的疲于應付。

  有道是︰西方大不利,亂世遇兵禍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18 PM 編輯

第二章    “逆流”?“順流”

  計定馬嵬變 原為一只豬

  “不會把”我深感到事態嚴重,趕緊讓人給這韋見素包扎。

  本來這批糧草牛羊自當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我很及時下令就地殺羊造飯,飽餐了一頓的士兵喜笑顏開中氣十足,倒是很快就在一處小坡趕上了大隊人馬蹤跡,卻發現外圍居然一個警哨也沒有,臨時各營駐地也靜悄悄門可羅雀,正感奇怪,卻也不感懈怠。交代部隊留下小心戒備,忽然聽到里頭卻隱隱喊罵喧天亂轟轟的,趕緊帶了幾名軍士過去,卻撞見一群士兵罵罵咧咧的追打一個紫衣的文官,有人認出道是本朝之副相,中書省右撲射韋見素韋老大人,方尋思這副相也是頗大的官也,怎麼落到這德行,又有人湊上說起此人官聲還不錯,好象還是留在後隊的那位副將韋韜的家中尊上。

  這才趕緊讓部下驅拿救了下來,一問那被打的頭破血留的韋見素,方曉得知軍種逢有大變,楊氏一族已被殺的差不多了。現在士兵不是去圍攻行宮,就是到處誅殺與楊氏有關王公大臣。

  “不會把,居然遇上了著名的馬嵬之變”我大吃一驚,一時間竟是熱血沖頭,竟然能夠撞上這著名的歷史大事件。心潮澎湃之下,再詳問韋見素原因,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奸臣楊國忠的死因居然是源自一只豬。

  原來幾天連續逃亡,士兵已勞累不堪,又正值七月,天氣炎熱,將士沸怨,不願前行,侍從搜羅附近的所有村莊,才找到少許食物和僅有一只豬,正好有吐番使節來,自然拿來招待,但那個楊家的廚子處置不當,被饑腸漉漉軍士給搶了,楊家衛士殺了幾名士兵才奪回來,又引起其他士兵憤慨,當楊國忠和外國使節吃的滿嘴流油才出來制止,結果引起士兵的更大憤怒,眾軍之中,不知誰說了一句“楊國忠與吐番謀反”,再加有心人從中煽動,長久的積怨一暴發出來,一擁而上就把他剁成幾塊用槍挑了示眾。沖動止下的士兵自知必死,索性一做二不休,當場連韓國夫人和其子楊喧被射成刺蝟,又煽動更多的人四下撲殺楊國忠族人和朋黨來,幾位帶兵大將也彈壓不住,而底下一般軍將對楊氏早就頗有不滿,根本陽奉陰違的不願制止,導致兵變失去控制,演變成全軍暴亂,連御史大夫魏方這樣比較有正名的臣子試圖制止,也被暴怒怒的軍士亂刀砍死,連其他的王公大臣也受到池魚之災。

  倒是韋見素不顧腦袋還在滲血拉住我袖子,聲淚具下道,“梁將軍請發兵救駕呀”,然後一股腦栽到地上,看在是我那位副將老爹的分上,囑咐好生看護後。就趕緊帶了群親信的軍校趕進去,卻四下一片狼藉,到處是追打拖曳的喊罵和驚呼聲,驅散了幾股亂兵後,到了臨時行在的驛所,結果發現臨時行宮外以被成千上萬氣勢洶洶的軍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洩不通,根本進不去,不時爆發出呼喝震天,本來象征天子威儀的旌旗幃仗華蓋車駕倒了一地,滿地任人踐踏。場面極是混亂

  不由得我苦笑起來,看這規模人數,好是一番權衡躊躇,不得不承認我這點人根本不夠看,憑我的資歷更不如那些領軍大將,而調來部隊鎮壓這些亂兵,勢必造成死傷無數,也未必有勝算,

  卻又心潮澎湃思緒滾滾,沒想到真是中了大獎,如果。。。也許發達的機會也在眼前了,難以言語的激動禁不住心中的興奮,想到可以見到歷史傳說中的絕代人物,古代四大美女餓,我就忍不住想咧嘴呵呵大笑了起來。

  周邊眾人不由大驚,俱想壞了,莫不是這位大人帝駕蒙難憂急過度得了失心瘋,這可如何是好,正在面面相揆間。又是一陣轟天震想的叫喝聲,打斷了我的浮想聯翩 “大人吾等當如何是好”,卻發覺他們眼色驚異的具望著我,顯然也對當前的情形不知所措。

  我突然靈機一閃當下終于有了決斷,率眾趕還軍中,下令旗號官擺開陣勢將敵軍來犯的號角擂鼓弄的震天做響,又讓士兵將活羊支起連皮毛一起猛火烤的油滾滾的,連同找來所有大鍋用猛火炒的新鮮的大麥、鮮豆焦糊糊滾煙的,讓滾滾濃烈香氣隨風四溢,順勢飄散到那些亂軍頭上去。

  許多亂兵聽到警號,還是習慣性的趕忙回防,于那些正在興頭上的交錯沖撞在一起,頓時混亂起來,又聞到食物飄香更是覺得饑渴難耐,多日空腹一下子爆發出來,更始丟下兵器甲仗,頭也不回,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狂奔而去。

  我分兵兩部一部看守分派食物,一部分派做數十隊四出恢復秩序,自己也親自帶了一隊士兵,連殺了十幾名乘機企圖強暴女眷的家伙,又連打帶砍驅散許多伙亂跑亂躥還不肯放手的亂兵,而食物的香味也緩解許多人狂亂緊張的情緒,被吸引了許多過去,總算逐漸控制了局勢。

  而另一個地方,行宮內,歷史中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唐明皇卻似老了許多,與楊太真相擁而泣,沉浸在一片生離死別慘淡中,緘默不語卻哆哆嗦嗦的用筋骨畢凸的手,輕撫同樣不再年輕卻風華依舊愛人的秀發,還是下了那個痛苦的決定,看完玉人為自己最後的一舞後,相互攙扶來到馬道口北牆,輕輕轉身掩面,對那伴隨多年低首哽咽不成聲的高力士,默默的揮下那極是沉重的手,由高力士強忍淚,喚來身後兩名身強力壯的小宦人牽了一條素絹緩緩而上,那楊太真聲嘶淚竭,已哭不出來,唯斷斷續續輕泣“請。。。。。上保。。。重!妾確有負。。。。國恩,死也無。。。。。恨了!只求。。。讓妾死。。。。。在佛前。。”

  明皇黯然,本已是枯竭的淚腺又滾熱起來,卻還是不敢回頭,僅輕嘆“願卿。。。善地投生”這話畢,卻似是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遂由高力士領至佛堂前梨樹下,忽然聽到外頭金鼓大作,將士騷動,還道亂軍鼓躁,大驚失色卻不知,此時行宮外發生戲劇性的一幕,剛才還群情激昂的成千上萬士兵,發生了騷動開始散去,然後忽然有人聞到肉香肚子“咕”了一聲,然後是無數個肚子齊刷刷的腹鳴如雷,相視苦笑很有默契的象潮水一樣轟然退的干干盡盡,只剩下幾個聲嘶力竭勸的口干舌燥收效甚微的文武官員,跟傻子一般還在那里面面相暌。半響才明白發生什麼事卻松了口氣,幾個文官體弱的已是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地上卻是累的不想起來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綾,楊太真心中倒是沒有多少波瀾了,對那個兄長的死,她並沒有什麼感覺,甚至聽到自己那些姐妹的死訊,也未太多悲傷的感覺,自己得到上天的眷顧已經足夠多了,當那位至尊願意用攜帶的所有宮中珍寶獲取自己的一條性命的請求再次被那些煩躁不安的臣子們拒絕之後,她就對自己的命運早有了心理準備。

  心若死水踏上春凳,在兩個年輕力壯的內侍扶持下,挽上梨樹的素緘已套上玉頸,正待收緊,忽然一個小小的人影飛竄進來,淚汪汪的大喊一聲“皇娘娘,不要死啊。”一把緊緊抱住她哭的跟淚人似的,眾人驚呼“殿下”,竟是失蹤的月月,大家總道她還在外頭亂軍中生死莫策,好生擔心卻無能為力。也顧不上什麼一把抱這卻也是痛哭起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3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19 PM 編輯

第三章、另類結局

  揀來的這個小丫頭是個公主卻是我沒想到,當初帶了一群部下象攆兔子一樣,把零散的亂兵趕的到處跑,冷不防被一個草從中竄出來柔軟的的小東西給纏住大腿,實在下了一大跳。卻是個灰頭土臉的小丫頭,淚痕上還粘著土粒,小衣裳掛的一條條的,叫人好生憐惜,哀哀戚戚的叫了一聲“哥哥,救我”。

  兵變一起,還好心驚膽戰她機靈鑽在草里躲過好幾伙亂軍,結果整天死纏著她的的楊喧就因為跑來不及在她面前被殺紅眼的亂軍活活刺死,“阿爹,我好痛,我不想死啊” 楊喧垂死的摻呼尤在耳邊。若不是本以死透的楊喧,血淚橫流的爬起,奔了幾步又被追砍成肉泥的耽擱,怕也難得幸免的。只是驚駭的六神無主,只敢躲了一角低泣。

  好不容易鑽出來撞上了一隊看起來不那麼凶神惡煞的,本能抱住一個看起來最有無害安全感的人,卻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人那時露出的最最溫柔的笑容“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了人”然後她一頭栽在他肩上嚎淘大哭起來。那一瞬間他二十一歲,她十二歲。

  這也是公主,我案自郁悶中,我帶了這一班人親自上陣,我不是沒有想過英雄救美什麼,救個的公主成就一段佳話。可救了個看起來還要十幾年才能有結果的小丫頭,著實失望的很。不過聊勝于無就是了,老鼠雖小總也是肉,不知道能換得多少好處。“沒事了,沒事了”我努力擠出金魚佬騙小女孩的笑臉唧唧呱呱的摸著腦袋安慰下來,又取了干脯份子,哄喂的她不再驚惶,把頭埋在我懷里抽泣著。

  周圍的喧鬧慢慢稀疏了下來,還有灰頭土臉的亂兵拔除了衣甲陸續被押送出去,事情看來差不多了,我抱著小丫頭,帶了一群抗豬帶羊的軍官,趕緊靖見皇帝去了,順便也見見我想象中的那位。

  才到行宮就感到一股悲嗆的氣氛,還有隱隱飲泣嚎哭聲,小丫頭似乎感到什麼跳下來像兔子飛似的竄進去,然後里面驚呼尖叫哭成一片,我們的進來又讓里面的驚呼尖叫亂成一片,可以看到許多太監模樣的人嚇的到處亂跑一邊還喊“亂軍沖進來拉”又有摔倒抱頭的,哭喊慌亂成一片。

  此時臨時行宮林外遠處的空地卻是人山人海,先前被打的到處跑的文武百官也夾擠在餓了好幾天的士兵中爭搶飯食的場景巍為壯觀,什麼朝廷禮數,官家體面都丟到一邊去了,衣冠綬帶也扯的擠的七零八落,可是哪搶的過身強力壯的士兵,還好事先交代了往鍋里添水熬成薄粥,避免了這些餓昏頭的人饑不擇食,沒有節制的撐死,顯然全軍的炊具都出來煮還不夠用,還有等不及的就干脆領了糧食用自己頭盔盾牌之類的家伙另煮去了,更可笑的是有人把廟里的香爐也給抄出來。

  于是另一項奇景誕生了--草地上幾千只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鍋”擺開陣形,炊煙滾滾好不壯觀,還好留守的副將韋韜尊照吩咐,留出幾大鍋粥才讓那些擠不動搶不到的王公大臣勉強裹腹一番。

  當我看見這群女人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暴蘞天物啊,要麼那些天殺的古代文人雅士的審美觀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古人畫技太糟糕了,不然流傳後世的仕女圖怎麼把一個個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硬是給畫成所謂的頭尖足小臀大腰粗身的所謂梭子型富態美人。

  特別是攀在那個的老皇帝肩上的依稀隱有淚跡非常有韻味存在,盡管風塵僕僕,衣裙素簡,淺袖明黃繡衫沾上不少塵土,身上的珠環綴飾也斷的斷掉的掉的差不多,但美人就是美人,無論是歲月還是風塵,也卻難掩卻那冠絕後宮三千佳麗的絕世容姿,眉如春山,巧盼巧兮,豐潤無暇、你一切可以想象到的最好的形容詞,動人心魄的讓人無法呼吸的美,絕對是那種讓男人一見忍不住拼命打破頭也搶到手,深藏起來,用一輩子看也看不夠,嘶守不夠,寧願奉上一切最好的東西換取她一個笑容的女人中的女人,什麼叫做傾國傾城,一個輕微的表情就讓人熱血沸騰赴湯蹈火或失魂落魄的極品尤物,才知道為什麼號稱開元盛世的玄宗皇帝會死心塌地的戀其一生。

  勝景當前,不禁想起後人評述的種種,他們的之間毫無疑問是難得的患難真情的,又極為難得的有共同對音律的愛好,本來可以成為一段佳話,的只不過但是這種故事發生在帝王家就變成了最大悲劇,甚至是以整個天下興亡做為代價,何況糾纏的是天下第一人哪。

  自古越偉大的皇帝也是往往越是最無情的人,當感情延伸到對國家的政治決斷上,就變成了一種災難。

  歷史中感情豐富的君王好象都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不是昏君就是亡國之君(如南唐後主李縊和小周後)。縱然唐明皇年輕天縱奇才英武蓋世,文治武功創造一代盛世,到老來也難逃為情絲糾纏,瘋狂的愛上自己的兒媳,“春宵帳暖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進而就這樣斷送了一代盛世江山。。。。

  還有現在正是夏末,那些薄薄的春袖外面的淺露出來象明玉一樣的部分,更引人浮想聯翩那浸潤在溫滑清澈的水泉中的那番風情形。。。。的不由讓不由我直楞楞盯了半天,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兒,感覺有人使勁拉我的手指,原來是小丫頭洗梳換了件湖黃裙衫,腰束的細細的,在腦後挽了兩對小小的雙環芫又是另一番韻味,兩只大大的眼楮正撲噠撲噠瞪著,似乎對我死瞪著的表情很不高興的樣子。

  “咦你流血拉”我才注意到自己鼻子酸酸,熱熱,居然讓我YY的流鼻血啦,真是失態,還好皇帝現在胃口正好,沒空注意,而楊太真似乎對初次見到她而失態見的多了,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卻也不以為意,淺淺一笑,卻也讓人頓時如沐春風,不可避免的感到揣著個小兔兒似心跳蹦噠過速,乖乖好厲害。

  此時,外面又是另一番情景,千軍萬馬煮食吃變成了千軍萬馬如廁去,這些天來只進少的可憐水煮麥皮豆梗只類,吞的太猛,可憐的腸胃一沾葷腥不來稀才怪。最慘的還是那些王公大臣和他們的眷屬跑的沒軍兵快,風水寶地都讓人給佔了,只好舍近求遠,好不容易找片林子,卻是蹲滿熟人,實在急不可耐了,也只有把那些儀態行止規矩都扔到爪哇去了,用衣圍住,連面目都省的掩,權做相互不知,就地解決。還有來不及的找就一瀉千里的,只好半途折返偷偷溜往河邊去。一時間樹林草叢間撲哧不斷,臭屁如雷,硬是將好好的一大片地面弄的流漿滿地,臭不可聞。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5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0 PM 編輯

第四章、意外收獲

  先前我們闖進來,確是讓內侍們雞飛狗跳的慌亂不已,連老皇帝也勃然失色,放出皇帝的威嚴,正欲怒斥我們,“爾等便如此刻也不。。。。。”可是肚子卻不爭氣,一聞到抬進來的烤羊的香味還是腹滾如雷狠狠抗議一場,讓抬羊的軍士想笑不敢笑,硬憋了一張奇怪的表情,我卻沒有顧忌忍不住痛痛快快的放聲大笑,結果引的其他人再也忍不過,笑成一片。這一笑倒是讓什麼哀傷緊張的氣氛煙消雲散。

  這位大名鼎鼎的唐明皇狠狠啃了一大快烤羊排,又啖了兩大陶碗羊羹玉黍濃粥才意猶未盡的緩過氣來,而我低頭守侯,一邊用眼角偷偷瞟著躲在屏風後面那群娉婷婀娜的麗人,沒有任何餐具,那麼小的嘴,那麼細的腰身,不發出一點聲響硬是把兩只烤羊啃的干干淨淨,真讓我好生佩服。

  在這期間老皇帝也聽完了頭還包著紗布韋見素的匯報,出飽喝足恢復了精神與氣勢的玄宗皇帝和先前後園那個生死別離哀傷欲絕的垂暮老人簡直判若兩人,這位就是史書中號稱性英斷多藝,尤知音律,善八分書,儀範偉麗,有非常之表的唐明皇。

  和我想象中天庭飽滿方面大耳大的福址之相大不一樣,相當清瘦俊朗頗有幾分傳說中修道者的風範。倒是他的太子李亨略微富態的福相中又透出幾分年少時英姿穎發,儀表非常。

  也就是這位倒爬灰爬的轟轟烈烈傾城傾國,最後連江山都差點丟掉的天下第一人。顯然真的是愛極了楊太真,才讓我不小心看到這個一代天子可能是唯一的一次真情流露的柔情一面。不過這未必是好事,據說越強勢的上位者,越是忌諱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這麼說,梁卿平亂救駕功在社稷,又救了皇家的人,要什麼封賞,朕許你兩個要求”,恩,我這才回過神,在場眾人一片嘩然驚詫不一,這隨意的要求,可是天大的恩遇,而且還是兩個,連照壁後面的美女們都探出頭,想看看是何許人物,目光交錯間讓我不由的心癢癢的,若是要一個來應該皇帝不會拒絕的,不過馬上又打消這個主意,現在好象不是時候,連自己都沒著落,還想帶著養一個。

  再說這些君王最喜歡玩高深,嘴上說的和心里希望的未必一回事,還是不要隨便的好。而一時間所有人更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來想聽聽我的打算。

  “僅僅救個小丫頭就可以抵上一個要求,這公主還真有分量啊,不會是老皇帝的XXXX把”我盡管心里嘀咕歸嘀咕卻對這落難中皇帝的許諾並不抱太大期望,不得不學影視里的套路結節巴巴說了一通什麼護君侍駕是臣子應盡的責任不需要恩賞雲雲的話,然後推讓再三做出實在被推脫不過的樣子,想了半天才提了兩個與自己無關緊要的要求。

  一個是請求恩準赦免所有兵變士兵,這倒是出乎皇帝意料,卻正合其意,參加兵變的太多根本沒法追究,還不如借機下台安定人心,倒是馬上就準。

  另一個更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為據說在潼關陷敵的哥舒翰元帥平反正名,讓皇帝頗感驚訝,但經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和哥舒翰元帥的恩遇(天曉的他在那里),躊躇再三,皇帝還有幾分嘉賞,似乎留下此人好象挺忠義的,知恩圖報的印象,最後意味深長的說“ 卿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那,就準你所奏吧”

  最後雖然準了我的要求,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並從隨身攜帶的珠寶中撿出金花一對,給隨身配劍作為賞賜,雖然結果令在場諸人大失所望之余亦大嘆可惜了。

  不過花是沉甸甸瓖寶石心的真金,而這把劍做工的確烤究,瓖金嵌玉,連流甦也是紫纓金烙,抽出來青光凜凜,明可鑒人,見過的人都說是把寶器,我也偷偷找了幾枚銅錢,果然一切就斷的好用。趕緊收好,日後沒得干了,還可以賣個好價錢。也算不無收獲。

  “哥舒翰。。。靖節果勇,入忠烈祠,鎰忠正,追授太傅、成國公。。”同時嘉獎全軍誅賊無罪有功,兩道詔書一出上下反響強烈,歡聲如雷,兵變士兵上下感激那不用說了,還有許多同情哥舒翰遭遇的將官也心生敬意,畢竟能舍棄功名利祿的誘惑為故帥陳情正名的壯舉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其實最後一個要求是我窮極無聊才想出來的,對于哥舒翰我也只是聽說個這個名字,不過看來我這一著到是做對了,已經獲得相當將士(其中就包括哥舒翰元帥的舊部)的尊敬,日後要指揮這些兵士就順當的多了,其他幸免于亂得以保全的大臣也自然也順應形勢,好評如潮,連可能從中煽動兵變的太子諸人也表示出對我及時解決了兵變保全宗室(因為兵變最後失控,殃及與楊氏無關的王公大臣,連皇室宗親不免受累,連公主也查點遭殃,幸為他所救,)的感謝,而切真切客氣的很,頗有攏絡之意。 反正知道日後的皇帝是這家伙,我也客客氣氣的應承下來,一時間似乎成了最吃香的人。

  (後來才知道其實我做了一件大大的傻事,事實上當時他們先前從逃回來的大將王思禮得到的消息,是關于哥舒翰被俘沒有死還不光彩的投降安祿山,封做了司空的傳聞,只是擔心動搖軍心而隱而不宣,雖然這可能是敵軍的策略,也未經證實,但我的誤打誤撞的提議給了朝廷一個比較容易接受的解決方法,而且默認他已死亡並追贈,未嘗不是一個安定人心好辦法。起碼在日後最大限度的抵消了哥舒翰投敵這個消息傳揚後對天下大局的影響)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5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0 PM 編輯

第五章 殘局

  事後收拾殘局清點人數,約有數百人死亡或失蹤,查了死的活的傷的,除了諸如吏部郎中鄭昂、翰林學士張漸之流楊氏親信余黨被殺的差不多,連御史大夫魏方這樣的和楊國忠不是一路的老臣,也在出來勸阻時被亂軍不分青紅皂白給砍了好些人,素有賢名的左輔韋見素若不是運氣好,遇上了我們,也老命不保。

  還有一些人下落不明,其中包括貴妃他姐姐滹國夫人,查問多人之後才在前隊有人言曾見過,原來她見機不好溜的快,在兵變前已跑到前頭去。現在兵變雖平息,然士卒中對楊氏心存不滿大有人在,派其他人她不放心,非要指我親自去找,沒辦法美女軟言相求我是沒有免疫力的,更何況是個皇帝在一邊盯著你不說話。

  我帶人直追了十幾里,覓著行蹤,在一個叫陳倉縣的小城外一片竹林子里,發現了一大伙氣洶洶的人,男女老少皆有的,卻是帶衙役、百姓從陳倉縣官店一路追殺虞國夫人一行過來想痛打落水狗縣令薛景仙一干人。見了官軍來也不跑,還有歡呼,想攔下問話的。

  我當然不會那麼客氣的,一個沖鋒過去,驚的他們四散,也不想鬧出任命,只是用了刀鞘拍打,總算驅散人群,才把圍在中間,身邊的從人早死的死逃的逃,只把脖子抹了一半的虞國夫人,和一對哭哭啼啼的小兒女給搶了出來,雖然除了楊太真我對這一家子都沒有好感。

  只剩半口氣的她還問我們是官軍,還是叛賊,我索性答都算是,結果她驚的就這麼一口血梗在喉嚨斷氣了,沒辦法我只好把剩下那個帶頭的薛景仙抓回去交差,倒是那些百姓什麼又有返回來的,求我們不要帶走這個小官,說他是如何如何的愛民如子紜紜。。。。

  那一對小家伙也嚇的只哭不止,被我和部下一人挾一個帶回到行宮後,也不會說話,急的楊太真把那些太醫們使喚的手忙腳亂,也無濟于事,還是我懂小時候的偏方,毫不顧及他們的臉色,每人來一個耳光就打醒過來。

  于是經過以上種種,現在我從一個冒牌校尉一口氣躥到左金吾衛中郎將,為龍武將軍陳玄禮副佐,分節右羽林軍,加上前次的數日內一氣連升四級,而且作為禁軍軍職側衛帝非同小可,可謂是異數了。

  不過我心理也多少有數,這次主要是六軍嘩變,陳玄禮不能約束部下,已不足以信任了,故找了一個頗得軍心又解決嘩變有功的我,分其權而治, 連帝駕近身值宿都換成我帶回來的軍兵。

  而且,事後皇帝老兒雖下詔不追究,但那只是針對士兵而言,禁軍大將右龍武大將軍陳玄禮等人不管有無在背後煽動的嫌疑,都難逃治下不力的干系,所以過些日子給個空頭的節度副使就把陳玄禮,連同一些舊屬十多人打發到河西去收拾殘部去了,我還客客氣氣特別的禮送了他一程。

  然後剛連跳兩級的升授左金吾衛中郎將的我,就順理成章的以副手的名義代署宿衛行軍事,接管行在事務行程。

  帶了這些人,又算運氣好的吃掉了好幾路的小規模的追兵,一路陸續也收攏了許多散軍,積聚起相當規模的隊伍。有提拔任用了些新部下,按照親疏遠近的,那些跟我一起跑路過來的,自然優先了。那位老皇帝似乎也默許了這樣的事情。

  沒有太多等級觀念的我也和那些半路出家的部下混的七熟八爛,打成一片,雖然有人批評我上下不分有失上官體面風範,我的回答是“只要這批兔崽子在戰場乖乖聽話,平日里要個風範有個鳥用”(沒辦法和那些阿兵哥混的熟了不免染上了粗口)把他們噎回去。

  趁這期間我拼命找借口向那些部下惡補有關這個時代的軍事常識,結果弄了一個不恥下問親近部署的謙遜美名的同時,也逐漸弄清楚當時的軍事制度和體系,以及安史之亂的一些前後事。

  首先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哥舒元帥之敗,不在于外而在于內,

  哥舒翰手下本是將帥雲集,很有些人馬的,依潼關“塹高連天”天險,穩扎穩打幾卻賊兵,斬獲頗盛,功勛日著,但是與當時的權臣楊國忠的關系不怎麼好,加上看不起太監,對朝廷派的那些中使也是不假顏色的,招至不少人的怨恨,只是因他武勛正隆,又手握重兵的,不好下手。

  當時有副使王思禮密語翰道︰“祿山造反,以誅楊國忠為名,若公留兵三萬人守關,自率精銳還長安,入清君側,這也是漢挫七國的秘計呢。”指意漢誅晁錯事。翰搖首道︰“若照汝言,是翰造反,並不是祿山造反呢。”。只是這話不怎麼保密,也被洩了出來,流言四處。

  當時又戶部尚書安思順,與祿山同宗,前曾奏言祿山必反,所以免坐。此人曾做過朔方節度使,與哥舒翰任內有些摩擦,是時有人獲賊書,獻諸闕下。書中系結思順為內應,不由玄宗不懼,且因翰疏陳思順七罪,也不論真偽,即令賜死。

  安思順這人是楊國忠的一條重要臂膀,極欲營救,正苦無法,又聞王思禮密謀流言,益加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46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1 PM 編輯

第六章    背景一

  盛唐之所以強盛,與其強大的軍事力量分不開,連年對外戰爭的需要與沿襲了北朝游牧民族的傳統,民間尚武,游俠成風不無干系,連士子都有要求通曉弓馬騎射的基本功的傳統。主要是為了守邊防要的需要。

  特別自從武則天開創武科舉以來,國家號稱天朝上國坐擁百萬雄師不是誇口的,(就算到了晚唐憲宗元和二年為例,光在籍軍丁有八十三萬,而且還不包括各地藩鎮違制私募的兵員和地方豪強的家兵團練。)

  早期唐朝軍隊沿用“府兵制”。以班田制的農戶為基礎,于天下各道、州、縣要沖設軍府六百三十四所,總稱折沖府。實行出為兵,入為民的耕戰一體藏兵于民的制度,士兵是來自建立在班田制上自耕農、富裕農戶,以定期的服役代替賦稅,平時于家藏兵器鎧甲,國家有需要則馬上可以大量批掛上陣。

  依編制規模大小分置上、中、下、三等,府長官為折沖都尉(正五品),副長官左、右果毅都尉,在府下設有團(又稱營),官校尉,團下有隊,設隊正,隊下為伙,設伙長。每營下轄五隊,每隊下領三伙,每伙領五位什長,各領十丁。以營為基本單位。

  按軍種的功能和配備還可分中壘、屯騎、射生、越騎、步伍、長水等。其部屬官依次為︰別駕、長史、六曹尉、參軍。主管各地戊軍及軍戶,軍府依規模分上、中、下三等,兵役以一年五番輪流執役,約為800-1500人,最多時全國有六百多府,共計軍卒七十余萬。

  常年保持三分之一在役。于中央設十六衛將軍衙門專事天下軍馬,分別為︰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金吾衛、左右領軍衛、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除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督京師兵馬外其他各衛還兼領關中三百多府府兵。

  最高上將軍基本不設、以大將軍總領諸衛、十六衛每衛長官為賜號將軍、下設中郎、中郎將、左右郎將、以及錄事參軍、倉曹、兵曹、騎曹、冑曹參軍等名目。

  每衛維持衛軍25000-40000人,所領為常備軍。衛軍基層營編制略高于府兵,習慣統稱為鷹揚衛,營官上多一級旅帥,長官為鷹揚郎將,品級高于府兵果毅都尉。其中本部都駐于長安,約常備兵馬二三十萬左右。(前身為長從宿衛又稱纊騎)

  長安內城皇城另有皇家禁衛左右羽林軍,左右龍武軍、左右神武軍為皇帝親衛部隊、合稱北衙六軍又稱北軍,最高長官統軍、大將軍、(後加殿中、前、後、左、右護軍,左右中尉、同正、特進等職)各軍領軍將軍及部屬設置同衛軍。

  在地方,中央下轄天下十六道(同最原始的省,規模要大的多,但沒有常設官,以中央特派管理)及數個大都護府、十幾個都督府。

  在道一級設節度使. 都督、都護三種軍區編制,以節度使權力最全面,同常設元帥,但轄地固定署理數州軍政防務。于邊境設大都督,都督,同樣總領數州軍政大權,管轄範圍大小不固定。

  藩部附國混雜的邊庭地區都督上還設大都護府,都護府,除統轄邊防外還兼處理邊地各族事務,同衛軍大將軍皆為正三品。

  當時作為主要兵源的府兵執役分征防兩種,征即臨時調派,防則固定上防,除親身上番外,還可以輸資代番(花錢請人),依軍職大小和距離繳納一定的絹或錢,執役的都是永業田的農戶,一年五番,一般最長不得超過三年,否則容易造成士兵逃亡,

  軍府按性質又有內府外府之分,內府就是京師地區戍軍五府,同京師宿衛軍三衛,以及太子三府三衛合稱南軍(也稱南衙宿衛、纊騎),與之相應的就是天子親檢的北衙禁衛六軍又稱北軍,前者多為宰相領下十六衛之金吾衛將官所轄,駐地太極宮前朱雀門內。

  後者一般為親王或內庭中官領,軍餃屬十六衛監門衛,居御苑中。而所謂五府即京畿五州所出的府兵,三衛即勛、翎、策等內城衛,分左右兩部,多為大臣世官子弟出任,為一般士大夫世家子弟進身之階,其中又屬策衛是諸衛府中最為皇家親信,可以宿衛內庭,列于內仗,凡朝會出行,還和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驍衛的署兵一起交錯立仗,或在京城諸門,交錯擔任“助捕”“巡警”等任務。以上統稱宿衛軍,和北軍交錯共當京師防務,太子三府三衛即太子衛隊儀仗,軍職官餃同上但,規模要小的多,一般由八輔中太師,太保、太傅等三孤三少名義上掛領。

  禁兵最初是羽林屯兵,又稱北門屯軍,屯所玄武門,可以遠溯到唐高祖自太原起兵時追隨後自願留宿的親軍,每軍編制約二萬,年代久遠,皆以其子承父職,又稱世襲父子兵,

  龍武軍起源于唐太宗貞觀時,擇善**騎者設飛騎七營,經歷代累計擴編至萬騎,後為因助當今玄宗皇帝有功,增補擴編為左右龍武軍,各15000人,為京師各軍中唯一的騎兵部隊,

  神武軍系出自邊軍輪換時選拔的精銳,數量最少,(後經重置該為神策軍兵勢最重)皇帝用不同系統的兵源相互擎制,避免了將領同出一門下,防止個人專權,並借以此保持軍隊的戰斗力。

  當時南北衙輪流宿值,不但駐屯和值宿交錯,連將領也相互滲透交錯管轄,皇帝就是通過這種“相互檢侍”的方法,以達到互相節制的避免某將領的權力過大的目的,由于駐地交錯要想進入對方營防就必須執赦書,經引駕仗官和監門官奏復方可入。(但後來的太監專政打破了這種制衡,總領禁衛大權,肆意廢立更替甚至謀殺天子)

  領天下兵馬主力的各衛大將軍一職多為虛餃,由權臣或親王充任,由將軍主持實務,而大都督、大都護也是由外藩親王或部族首領充任名義,平時各衛有兵卻無權調動,兵部有權調兵卻無兵可管,相互節制,只有皇帝詔旨才能令兩者合一,大軍出動。

  而邊軍系統采取的是世襲軍戶制,有些是府兵演變而來,類似羽林軍中的父子兵,即由最初由朝廷招募的義勇為邊軍基礎,就地安置,建立軍戶,軍戶可以免除相當的稅賦徭役,作為條件,每戶必須世代出丁進補上代邊軍的缺額。

  衛軍是朝廷從府兵中選拔善戰者組成的野戰部隊,邊軍則相當于現代的世襲邊防軍,府兵為各地守備部隊和衛軍的後備兵源,都屬常備軍,

  (此外,還有部分來自各鎮節度使的地方部隊等系統的兵源,以貞觀十九年,唐太宗出兵高勾麗為例,出征的除了隨駕禁軍,五衛衛軍,江、峽、淮、嶺諸府府兵,營州,松漠都督的邊軍,平盧、盧龍鎮的地方團練軍,還有突厥、羌、鮮卑等族的蕃兵,附從的契丹、奚等藩部的族兵,新羅、百濟等屬國的從軍,以及臨時招募傭軍性質的“義從”,浩浩蕩蕩的幾十萬之眾)

  十六衛除本衛兵馬外還各領40-50軍府,作為戍守和後備部隊。

  但每衛所轄的數十軍府是交錯散布在天下諸道中,既在地方上通過不相統屬的關系而相互制約,又在京畿本衛中通過多來源的兵員,防止某方面勢力利用鄉黨等名目抱團坐大。

  這時代的軍隊,步軍主要構成是槊兵和刀牌手,前者配備步槊(帶斜刺的槍)、矛、鉞、戩、戟等長攻兵器,後者配備大小各式盾牌和刀、斧、寬劍、錘、鉤等短戰武器,穿的是金屬和皮革揉制的瓖嵌甲。

  騎兵穿的主要是前後接合的兩鐺鎧或是皮軟甲。配備身桿稍短有握槽,尾帶可以倒插地上的短刺的馬槊(也就是所謂的槍騎兵)針對游牧民族正面具有強大的沖擊力,但回轉和機動性稍遜于短兵快射游牧騎兵。因此在邊軍中還有類似游牧騎兵配備由蕃兵和義從組成的胡騎營,以及流放犯組成的泅營。

  唐代的士兵沒有什麼嚴格的兵種區別,除騎兵外所受的訓練,基本上都可以通用,作戰能力平均。差別的只是武器配備的不同而已,因此也沒有單一配備部隊,就是以弓弩手為主的射生營也會配備上150名的槊兵和刀牌手組合大隊,作為近身的掩護。而屯騎和越騎組合中也會搭配少許高機動性的胡騎充當斥候和警戒。

  其裝備到火一級,每火備六馱馬。具烏布幕、鐵馬盂、布槽、鍤、、鑿、碓、筐、斧、鉗、鋸皆一,甲床二,二;隊具火金贊一,胸馬繩一,首羈、足絆皆三;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
其番上宿衛者,惟給弓矢、橫刀而已。凡民年二十為兵,六十而免。其能騎而射者為越騎,其余為步兵、武騎(騎馬步兵)、排手、步射。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0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2 PM 編輯

第七章    背景二

而安史之亂的前後大概始末,就在安氏叛亂前數年內年發生了許多間接促出安氏產生叛亂的大事件,天寶十年四月,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八萬討叛唐盟約之南詔,(史稱天寶戰爭)于西洱河大敗,死六萬,同年安西外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好大喜功,奔襲西域諸國昭武九姓的石國滅之,石國太子求援大食,引兵入攻,同年高仙芝率精銳三萬深入大食追擊,血戰六晝夜,兵敗恆羅斯城,大唐在西域的統治一敗塗地。八月安祿山領軍平盧軍七萬攻契丹,于土護真河全軍覆沒。同年又歷經百年不遇之天災,八月南方漕運中心廣陵風災,沉船無數,漕運一度中斷,九月京師武庫大火,焚毀軍械數十萬件。十月京城六十天豪雨成災,淹沒無數,莊稼絕收,餓殍遍地,皇帝于寶壽寺大開道場祭天祈福,楊國忠卻弄了幾棵飽滿的秧苗證明天災不影響收成,皇帝居然也相信了,繼續歌舞升平。天寶十三年,楊國忠以宰相兼任劍南節度使,使劍南留後李宓再攻南昭,七萬唐軍深入遇戰和城不下,卻因水土不服感染瘴疫而死者十之七八,楊國忠瞞上不報為掩過再多次派軍,終至前後多達二十幾萬唐軍,前赴後繼無一生還。就在安氏造反前的同年二月,還不顧群臣反對準了安祿山以三十二蕃將接任邊鎮要職的奏請,于是安氏叛亂時機已經成熟,與十一月初九起兵十五萬,以奉詔勤王誅楊清君側為名,招降納叛,裹挾無數,先後在三河(河東、河西、河內)山南山北其他黨同的中原重鎮大將阿使那承慶、安忠志、崔佑乾、張孝忠、蔡希德,工南新、田承疇、李歸仁、張通儒、史思明、武令詢、達 奚 等起兵響應,麾下本軍號稱武有三十二番將,文有嚴莊、高尚、張通儒等名佐智囊,而中原百姓承平日久,不識兵革,叛亂中心的河北州縣急警飛報,如雪片飛。皇帝急使封常清為範陽節度使,領軍堵截。節節失利,河北二十四州郡相繼淪陷,月底叛軍入山西,陷太原府,皇帝殺安氏質子安慶忠,再次組織東征軍,英王李腕為元帥,左金吾大將軍高仙芝副帥,仍是敗績連連,十二月初三叛軍過黃河,入河南,初五榮陽失守,初八陳留失守,十日開封陷沒,十三日圍攻洛陽,虎牢關一戰十幾萬新軍為敵軍所奪志不戰自亂,被叛軍一鼓作氣追進洛陽南門,東都洛陽一日內告失守。所有留守文武官員絕大部分或俘或降,僅總招討封常清只身出逃,皇帝欲委太子監國。十九日以御敵不力之名處死的資深宿將封常清和高仙芝兩大元帥,起用病退的哥舒翰為元帥,整軍八萬出守潼關。次年正月初一,安祿山與洛陽紫寰殿登基自稱大燕皇帝,哥舒翰憑借潼關天險屢搓叛軍,叛軍死傷無數而難越雷池一步,關中梢安,同年各鎮邊軍應詔回師勤王,中原以平原太守顏真卿兄弟為首群起舉義,河北十九郡一度光復,叛軍前後受敵一度退軍,眼見形勢大好,哥舒卻為楊國忠所忌,為內侍邊令城所諫,強令出戰,兵敗青峽,關留守軍生變,留守部將火拔歸仁臨陣叛變,執其投敵,叛軍得以長驅直入,形勢惡化,中原各鎮防御使、太守紛紛棄守潛逃,顏窠卿戰死,顏真卿出逃,中原全面淪陷。

  安祿山蓄謀以久,屯兵置甲,修繕城池,違制大肆擴充軍隊,于範陽起兵時帳下直屬牙軍就有十五萬,號稱二十萬,打著“誅楊國忠,清君側”的旗號一路裹脅無數,也讓許多對楊氏不滿的將官產生疑惑,甚至駐足觀望,使其收降納叛,轉眼擴展至數十萬之眾,不可收拾的局面,而中原各地府兵久無戰事,弛廢以久,不但兵員不足,連騎射教席也多有缺額,少數及時起兵抗擊者,也因為兵微將寡,只是杯水車薪,轉眼覆滅,個別極少數城守縱抵抗一時,也因孤立無援,獨木難支。最終還是難逃滾滾鐵蹄。而各衛精兵不是被李楊兩位宰相搞的損失慘重,就是因為戰事連同邊軍大軍陳于吐番邊境,來不及回師,任安氏短短時間席卷半壁江山。而無力討伐,又先後失兩京,待各路大軍回師勤王,安氏已佔據大半北方,坐擁兵甲數十萬,呈坐大之勢,實難以抗衡。自從楊國忠主政以來,朝政敗壞,軍職估價可售,底下軍吏更是舞弊成風,虧空克扣冒領軍餉者比比皆是,而對外戰爭頻繁,偏偏又瞞報軍情,屢戰屢敗,硬是弄成大捷,征討契丹、奚等部屢遭敗績,討南昭先後搭進去二十幾萬唐軍,遠征西域薩各羅斯一役高仙芝全軍盡沒,丟了整個安西八鎮,對吐蕃求和不準,強令哥舒翰攻拔石堡,損兵折將死傷無數,連邊軍數位大將傷重不治,還再次引發與吐番的全面戰爭,不得不大軍陳于邊境,安氏所部皆是久戰邊庭的精銳之師,又獨攬中原最大三鎮的軍權,待安祿山起兵,朝廷各衛不是元氣大傷,就是和多數邊軍遠在唐吐邊境,一時難以趕回,以至于朝廷一時無力討伐,坐看叛軍坐大,本想借潼關天險拒守一陣,但南軍五府三衛在楊氏手上敗的差不多,勉強從禁衛北衙六軍中抽了六萬,湊齊八萬交哥舒翰後屢挫犯敵,形勢一度好轉,卻又為楊國忠所忌,強令出戰,終把長安最後一道屏障也斷送了。于是無兵可守無將可用的老皇帝只有跑路。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0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2 PM 編輯

第八章 背景三

棄守長安的前因後果,本來北衙六軍十萬眾加上南軍五府三衛以及關中地區州縣戍軍至少有兵甲三十萬以上,別說守,就是出兵也綽綽有余,但實際情況是,南軍二十萬長從宿衛纊騎大部分是一年三番輪役,平時執役的只有三分之一,而關中久無戰事,在楊李兩大宰相人內,軍中舞弊成風,虧空吃缺,貪墨軍資者盛行,而稍微善戰的士卒被抽調走,在對南沼三次天寶戰爭中前僕後繼死傷殆盡,其缺額也成了吃空餉的機會,而不予增補,導致現在許多建制還沒有恢復過來。北軍監制倒是完好,但在英王宛和高仙芝的組建討逆大軍帶走了神武兩軍,哥舒翰為了籌齊抗擊叛軍的潼關十幾萬守軍把剩余南北軍連同各州府縣的地方守備軍都調走了,只留先京城維持治安的少量軍隊,而南軍里許多人充名額混兵糧吃還可以,一聽打戰早全跑光了。以至于潼關失守後,若大的長安城只剩下七千羽林軍和二千宿衛可用,相對數十萬叛軍,力量懸殊任你再怎麼城堅牆高也手不住,再加上逃亡路上又跑了不少,才落到今天這個窘境,經過我的一路收編,又湊萬多人。

  這時代的主力步軍主要構成是槊兵和刀牌手,前者配備步槊(帶斜刺的槍)、矛、鉞、戩、戟等長攻兵器,後者配備大小各式盾牌和刀、斧、寬劍、錘、鉤等短戰武器,穿的主要是金屬和皮革揉制的瓖嵌甲。騎兵穿的主要是前後接合的兩鐺鎧。配備身桿稍短有握槽,尾帶可以倒插地上的短刺的馬槊(也就是所謂的槍騎兵)針對游牧民族正面具有強大的沖擊力,但回轉和機動性稍遜于短兵快射游牧騎兵。在邊軍中還有類似游牧騎兵配備由蕃兵和義從組成的胡騎營,以及流放犯組成的泅營。唐代的士兵沒有什麼嚴格的兵種區別,除騎兵外所受的訓練,基本上都可以通用。作戰能力平均。差別的只是武器配備的不同而已,因此也沒有單一配備部隊,就是以弓弩手為主的射生營也會配備上150名的槊兵和刀牌手組合大隊,作為近身的掩護。而屯騎和越騎組合中也會搭配少許高機動性的胡騎充當斥候和警戒。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1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2 PM 編輯

第九章    旅程

  作為近衛必須長期伴隨皇駕,不過我很快就發現這也不是個好當的差事,常侍帝側,自然少不了對應老皇帝的對出身來歷的詢問,偏偏這位老先生年紀雖大,但畢竟是一代盛君見識無數,精明並不好蒙混過去。還好我還記了一些古代地名,我絞盡腦汁編了一套從小隨商隊在西域長大,所學師從某個無名老人,近年才歸中土的鬼話,好在我因為學業的關系,對這個時代的風貌有所了解,在實在編不下還可以報出一些來頂一陣,再加上我度撰一些當時的西域風俗民情,偶爾問起我的過去,我所幸我還記的一些古代西域的事情,套在身上亦真亦假的應付過去,至于我的言行習慣與他們的差異,也以自小成長的環境不同,也就容易說的過去,至于來歷,我的說辭是我自小由無名老人隨商隊展轉于西域各地,所學都是出自這一位不肯具名的老先生教授,直近年才恩師亡故才承命回到中原,(見許多小說里的爛套路)半年多前被抓差從軍守衛潼關,成了哥舒元帥的部下。老皇帝信了多少那不得而知了。反正是沒有再過問了。期間雖然是在逃難皇帝身邊要學的東西還是不少。包括學會把頭發留長,然後象其他弱冠之年的人一樣在頭上結起來,各種朝禮官數等等,至少可以免的和這個時代的人差別太大,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更大的麻煩還在或頭,那些拖兒帶女的大臣宗室足足有幾千號人,老弱婦孺一大堆,帶著他們根本走不快,每天只能行進不到三十里,遇敵接戰來累贅不說,還跟驚惶的鴨子一樣亂跑成一片,不僅影響士氣還盡扯自己人的後腿。可是偏偏這位皇帝偏偏突然良心大發,愛惜臣下,下令一個都不能少,能動的就不能丟下不管,害我有時一天內要擋好幾次追兵,累計下來死傷雖然少但累計也是相當可觀的負擔。雖然現在口糧尚不成問題,而經過兵變後那些大老爺也老實了許多,但還是整天還是麻煩不斷,動不動就以年老多病為由哼哼嘰嘰,嫌七嫌八,要求這要求那。煩不勝煩,有時也同情起陳玄禮來,恨不得再發動一場兵變,把這些礙手礙腳家伙都宰了清淨。而那些拼湊起來的來自不同系統軍兵,也是個麻煩,隨著外敵的危險緩解開始鬧出摩擦來。害的我要到處彈壓樹立權威。還有那些女眷因逃的太匆忙沒帶多少行裝,天氣炎熱,那些薄薄的露肩束胸夏衫長裙根本擋不住里面的春光,在加上奔波之累,汗津津把玲瓏曼妙的身材明顯更加溝劃出來,更是要命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有犯罪的沖動,不得不要預防一些把持不住的家伙去騷擾那些女眷。可謂是麻煩不斷(皇帝常常找我伴駕的一個重要原因居然是對我那日做的諸如羊羹玉黍濃粥之類手藝念念不忘,指定我去做菜,後來我把手藝傳給上膳監的家伙才免了這麻煩差事)。正好需要拌駕我有了借口,于是常常把隊伍整編,糧草配給這些煩心事全推給韋韜那小子全權負責,誰叫他老爹韋見素剛補了死鬼楊國忠的缺,副相左僕射轉正升授中書令同平章事,他自己也老往某位家有女初長成的老大夫那里問候的太勤,就當給他創造機會吧,幾天下來我看他愁的臉都綠了,也故做不知。實在擺不平的,再由我出頭的時候,還可以拉上他老爹韋右相下水,相信也沒什麼擺不平的。因此常常可以看見,悠閑的長官和愁苦臉的部下鮮明的反差,

  然而我伴皇駕也閑不住,另一個小麻煩又來了,說是伴駕,其實的主要時間被那個小丫頭公主纏上了,還有連那一對楊氏的小家伙不知道誰教的整天象小尾巴一樣形影不離跟在我後面,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丫頭公主自從被我帶回來後,對我產生了巨大的興趣,象牛皮糖一樣頑強粘上我,怎麼都甩不走,我知道帶了這一堆小家伙走到那里都被人指指點點肯定不是好事,但那個矮矮胖胖的高力士說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在加害楊氏後人,是楊太真的意思。還義正嚴詞的說難道還要請皇帝下旨嗎,就把我的滿腹牢騷給堵了回去,我對大奸臣楊氏一家沒什麼好感,但覺的小孩卻沒有罪過,不能不理。不是沒有橫下心凶神惡剎想趕走了事,最後卻是好象弄的過火的我在哭的一塌糊塗的眼淚攻勢中手足無措乖乖投降,無奈兼職起保姆起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2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3 PM 編輯

正文 第十章 兩個人的戰爭

後來我才漸漸知道這位丁點大的小丫頭公主居然不是個等閑之輩,陸陸續續在太監那里聽說過她過去的一些“光榮事跡”,(她雖然名為公主,卻是太子李亨早逝的妃子所出,自幼因為被玄宗皇帝喜愛而留身邊長大,深受那兩位的喜歡,又天資聰穎,古靈精怪的很,才智過人,(雖然我不怎麼覺的)常在宮中搞出轟動一時讓人苦笑不得的事來,比如八歲就異想天開用仙鶴來放風箏,結果掛到正陽門朱雀大街的旗桿上,差點沒把拼命掙扎南沼上貢的珍禽黑頸鶴給拖死,成為當時長安的頭號新聞,又如心血來潮想看看御苑里的珍禽異獸喝了酒是什麼樣子,結果酒性大發的大象啊什麼的動物,破欄狂奔,追的宮女太監四散奔逃,驚的正在驪山溫泉老皇帝還以為宮中發生兵變,差點沒下詔勤王,到最後出動了足足數千羽林軍才平息了騷亂,那些到處亂撒的動物排洩物,讓御苑整整臭了好幾天才清理干淨;還有她養了一只叫乖乖的小老虎當寵物,結果有天乖乖不乖,竄出內廷,跑到宮的學坊里。雖然年紀很小,還是嚇那幫的皇子皇孫喊爹叫娘的做鳥獸散,驚的正在上課的那位大儒口吐白沫當場中風,連他那位一向低調的太子老爹,也不得不專闢出一位修養特別好,臉皮特別老的別駕的職缺專事負責應付上門投訴和善後。居然連李林浦、楊國忠這兩個大奸臣也領教過她的厲害,仗著那老皇帝和貴妃對他的寵愛,偏偏氣的牙癢癢的卻無可奈何。有一次楊國忠實在受不了告到玄宗那里,老皇帝還沒表態,反而被楊太真好一陣數落,什麼身為一國之相氣量狹小,居然跟一個小孩計較雲雲,從此以後許多宦場老手,老奸巨猾的權臣更是看見這位小姑奶奶了就頭大如斗,偏偏她有很有手段,讓二老言聽計從,疼愛的不得了。據說李亨能被立為太子其中還有她的因素在里面,(還有一種說法是她是她老爹的擋箭牌,擋下了許多攻擊太子的火力)。甚至朝野有把她比做太平公主第二的傳聞。太子府上下更是無人敢管,除父親李亨外其他兄長也要讓她三分,也正因為這樣,許多大臣顯宦家年齡相仿的子弟那怕被她整的七葷八素也要想辦法賴在她身邊,以求一朝垂青,得近天顏,一步登天的仕途捷徑,其中最得力的,最有機會的就是死鬼國舅楊國忠幼子楊喧。她是個女孩子偏偏又很喜歡快意恩仇的游俠詩,特別是李白的的詩做,常常突發奇想效仿做些“俠義之舉”倒霉的自然是那些顯宦子弟了)

  但在此之前我很快也領教了她的厲害,哄我的部下當馬騎不過是小兒科,在驢尾巴上吊石頭發狂的到處亂踢人,偷偷學我做菜玩把軍官的鍋里亂加東西,害他們上吐下瀉倒了幾天的胃,還有炊具莫名其妙的起火,糟蹋我們的晚飯,把方圓百步內的人濺了一身湯也就罷了,居然不知死活,怎麼弄的夜半著起火來把我們的運糧牲口驚散了大半,害的我們以為有夜襲,鬧烘烘折騰了一夜,還有幾個大臣在慌亂中被嚇出病來。更糟糕的是那楊雨兒不知道怎麼也被驚馬摜到河里去溺個半死,搶上來已手腳冰涼,沒了氣息,而那些御醫因為逃難匆忙,什麼針石藥具沒有帶在身邊,怎麼擺弄也不見反應,只能跺腳干著急,嘀咕︰“怕是沒救了”還是我看那位看護她的那群美女快哭出來了,才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特別是那群美女見了唧唧喳喳臉白了又紅),趴到她胸前聽出還有微弱心跳,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全套的急救按壓,嘴巴和手都累酸了,總算讓她痛痛快快咳了幾口水,回過氣來,抱住我的袖子抽泣起來。大家才松了口氣

  然後我想起大學四年,最多只捏過女孩子的小手,學了游泳也是為了守在游泳池希望有日能夠有機會英雄就美順便一親芳澤,不想把初吻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給了一個古代的小丫頭,頓時痛心棘手,怒火中燒,老子才不管你公主還是公豬,氣洶洶的一把拉過來不及逃跑的罪魁禍首,不顧嚇的面無人色的宮女太監,攔腰按在漆蓋上,對小屁股就是一頓好打的她號啕大哭涕涕的跑了,在眾人目瞪口呆神情錯亂擔心驚訝敬佩復雜的目光中,每抽一下還不停的大放厥詞 “臭丫頭,叫你不學好,嘗嘗我的手炒白肉”。而且顯然沒有冒犯皇族的自覺,根本無若其事的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本以為她會就此消失,但擱兩天她卻一點事都沒有似的還敢來找我,還變的嬌嬌怯怯的讓人毛骨悚然,讓我一度橫生警惕,莫不是被打出毛病來了或是有什麼陰謀。于是我做出最惡狠狠的樣子威脅她“你若敢給我搗亂,我就把你拖到暗不見天日的暗林子里XXX起來XXX掉”。結果她事後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偷偷跑去的問高力士那個家伙“拖到不見天日的暗林子里XXX掉的含義”嚇的他臉都綠了。于是從此我身後都多了一個形影不離老忠狗似的太監。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3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3 PM 編輯

正文 第十一章 保姆一

我嘆了口氣,狠狠咬了一口甜美多汁的荔枝,雖然放久了有點變味了,這是多天來為老皇帝值夜班的賞賜,在兵變結束後送到的,經歷了這些事情後老皇帝已經沒有心情享用這種來自南方千里迢迢的奢侈水果,就便宜了我,當然還有身邊吃相難看,象歡快叼著連骨肉的小小狗咿嗚吞吐歡快的,那個來蹭我晚飯和水果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此時抬起小手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漬,小臉上露出了一絲騙死人不償命的甜甜一笑,真能把人醉死,不過這笑容里怎麼看都透著三分狡黠,但也正因為此,她的笑容才與眾不同,顯得更有靈氣,更吸引人,讓人心甘情願的被她騙。她摸摸肚子,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往我身蹭了蹭,眼巴巴的等我今天講大食國的童話(一千零一夜)“話說那個大食有一個國王叫亞歷山卓的。。。。。。。。”。

  我已經和她妥協了。沒辦法,她似乎忘了切膚之痛,又精力旺盛的過頭,軟磨硬泡的對我的事情充滿興趣,(可惜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為了蘿卜加大棒安撫她不給我搞出花樣來。我還是得哄哄小女孩,哪曉的她的目的。而且每當我不理她,不哭不鬧就用水汪汪的大眼楮用一種被遺棄加受傷的小動物哀哀的眼神眼巴巴的跟著我,在加上周圍那群美女們讓我心驚肉跳的眼神,一犯糊塗就只好妥協了。

  小丫頭的興趣簡直是個無底洞,精力旺盛,又感情豐富,很粘人,從上古三皇五帝,逐鹿戰蚩尤,可以講到近代的唐玄奘的(西游記),從神異鬼怪(封神榜)到四大名著(三國演義),從西方(伊力亞特)到東方的(太平廣記)(世說新語),都囫圇吞棗聽的津津有味,尤其喜歡《游俠兒列傳》之類人物傳記。好在我別不行書可看了不少,她一時半會還掏不空。但自從講了《人魚公主》哭的一塌糊塗當場拿我的胸口當手帕用後,我就再也不敢講悲劇性的故事了。

  聽我說完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的故事,又教她唱了首江南小調《茉莉花開》她的眼神意猶未盡的樣子亮晶晶的,一臉崇拜的樣子,心中好笑,該不是象許多無聊小說所描寫的一樣,象她這樣從小被人供在手里呵護的人,從沒受過這種遭遇,便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不過後來好象真的是被我言中了。再加上整個隊伍之中也只有我又打又罵敢把她當做尋常人看待。又能講故事哄小孩,不粘我還粘誰啊。這到底還是我作繭自縛了。)不過有這個小東西可以解乏,值宿的時間不那麼枯燥,更又不用面對皇帝身邊那些刻板嚴肅明明灰頭土臉還整天把朝儀掛在嘴上大臣的苦瓜臉,也就算拉。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5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4 PM 編輯

第十二章 旅途二

我的現在頭餃是行軍都部署總宿衛事,節制各軍,部下簡稱總制,聽起來是挺唬人。但實際大部分時間是在兼職皇家專用保姆,

  在此期間就是苦了那個替我打理一切的副將韋韜,,想想隊伍整編、糧草配給整天忙的暈頭轉向外還給一群朝廷大老圍堵著要糧要物要人,相比之下我還是不顧他們苦命的表情寧願和小丫頭混在一起。只不過伴駕大多數時間倒成伴她了。

  由于長安出逃倉促,一路下來連儀仗車駕盡失,倍嘗艱辛,城中是決計不敢停留的,好不容易路邊覓的驛所幾間,權做行宮,那也只有後妃皇子才得安身,其他宗師皇親公卿大臣少不得與粗手大腳的士兵相靠而眠,飽嘗風餐露宿之苦,幾日下來許多人已呈疲態,又下了場小雨,好些人生起病來,又要騰出牛馬人手來載,我實在看不下去,擁沿途募來的幾百匹粗布,刷上油脂,削桿為支,趕制了許多簡易帳篷,作為擋風遮雨之所,雖然極其簡陋,氣味不好,但對于連日在野外風吹雨淋,晝熱夜寒,與士卒擁而取暖方得入眠,已是難得的享受了。

  看著那些曾經養尊處優、鐘鳴鼎食、車馬成群的公卿大員,蓬頭垢面,衣袍髒亂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坐在骯髒的地上,啃著干餅就綠糊糊的雜菜湯,啜的老響,一副心滿意足甚至怡然自得的樣子,我算是感慨良多。這還算好了,外圍是更多的眼巴巴干羨慕等待搶奪殘羹剩飯饑餓的流民。暗地里為了一點點生存的東西一些丑惡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顯然大家都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沒有什麼比和一支軍隊在一起更安全的,雖然這是一支逃亡中的軍隊,所以跟在我們後面的流民是與日俱增,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我現在知道劉備那個小白臉出逃新野為什麼會讓百姓隨行,這明擺這一堆阻截追兵的活肉盾。我軍執行的策略說的好聽叫清野堅壁,說的難聽叫蝗蟲戰術,將所過州縣的錢糧甲械搬空的大大補充實力的同時又制造了更多的流民。而許多人並沒有目標也沒有長途逃亡的準備,特別對最早從長安逃出來的人,于是饑餓就不可避免。

  餓肚子問題並不能解決,每天都有人掉隊,又又更多人加入。每天大隊起程時,總會有一些人沒熬過漫漫長夜,再也醒不過來,在一片呼天搶地的號哭聲中永遠留在原地。同樣的事,同樣的情景天天反復上演。雖然還沒有發展到公然易子相食,但為一兩塊餅子公然兜售自己的親生骨肉已經變成很平常的事情,而在暗地里,為了一點食物其他更多丑惡的事情還在不斷發生,對那些曾經習慣富貴優裕生活的人來說無疑是永世難忘而可怕的經歷,

  曾經也有人好心過,想用自己的份接濟流民的小孩,結果拉扯中食物散落,引發了一擁而上的哄搶狂潮,相互踐踏中,數名幼童被活活踏成肉泥,輕重傷數十人的慘劇,最後不得不出動軍士才把驚嚇過度的好心人給搶了出來。其中一人竟被嚇出了病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這麼做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6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4 PM 編輯

第十三章  保姆二

  老皇帝後宮號稱的三千佳麗都是各地選送優秀美女,除掉一路上逃散的,目前在只剩下身邊兩百多人,主要是宜春和梨園二坊的親自選拔教授的女官,能在兵慌馬亂中被急于逃難的老皇帝帶出來的,除掉路上逃散的,剩下自然都是其中極其出色的,(要知道史書中記載出逃為了清道,曾讓羽林軍無情砍死了不少攀住車駕乞求同行的宮人。)無論才貌都是上上之選,可惜。。。。

  我再次在心里哀嘆了一聲,同樣來到另個時空,為什麼就不能象尋秦記的主人公一般艷遇連連呢。本以為常伴老皇帝身邊,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機會常常接觸那些美女軍團固然是一見賞心悅目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個超級大燈泡發揮孜孜不倦的精神,時刻纏在身邊放射著光和熱照耀的你有什麼企圖都無所遁形就很不妙了。美好事物近在咫尺,你卻連進一步接近的機會都沒有,無疑是一種煎熬,現在這只大燈泡這繼續以百折不撓的精神象樹袋熊一樣吊著我,看似可愛而無害的外表下掩蓋是讓人防不勝防足以腸胃發酸神經衰弱的鬼點子的獠牙,再加上她那個人畜無害的超可愛必殺計。現在連程十力那個粗神經號稱最遲鈍的最不識相的部下也知道對她敬鬼神而遠之。我又嘆了口氣。

  但是,老子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喜歡怎麼玩我的那些可憐的部下都無所謂,敢惹事犯到我,是一點也不會客氣,比如用吊到樹上喂螞蟻的威脅,或弄只蟑螂蜈蚣蜘蛛什麼提醒一下,小女孩的通病就足夠讓什麼把戲花樣陰謀詭計都乖乖給我煙消雲散。當然我也會教她唱唱曲,講講故事,懷柔哄騙威逼利誘手段齊下。

  但總有不管用的時候,她受傷的小動物的眼神,大眼楮眨巴眨巴的瑩瑩小嘴一扁,淚滾滾就要下來的樣子,往往就是我手忙腳亂的投降的時候。她的要求不外乎就是賴著我,不影響到其他事情,也就由著她了。

  秋陽的余暉正暖,還帶著一絲絲夏天的熱力,這是我和她獨處的時間,連那個陰魂不散忠狗一號老太監也不知道跑那里去,樹陰下,我舒舒服服的把頭枕在小丫頭的褪是,任那縴細的手指摩挲過發間帶來麻酥酥的感覺,愜意的想打盹,(不要誤會,我這是讓她幫我把新長的頭發束到腦後結起來,要知道千軍萬馬中,就我一頭短發,別提多顯眼了,戰場上眾將士環繞中更是最好的目標,我又討厭沉重的甲冑和頭盔,只好另想辦法,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那些粗手大腳的阿兵哥那是別想了,而貿然找那些美女幫忙也不妥。當然做為交換,我也教她象現代女孩一般用絲帶解簡單蝴蝶結,只是我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從頭上拖了兩條長長的絲節,倒更象那種眼楮紅紅耳朵長長的可愛動物。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7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5 PM 編輯

第十四章 保姆三

這兩天小股追兵接戰不斷,那些剛成軍的家伙信心和士氣還差點沒我壓陣不行(也就是做做姿態,喊幾句口號,鼓舞士氣,煽動那些頭腦簡單的家伙去拼命,根本沒怎麼做,其他全有部下代勞,過程乏味),實在煩的狠,好不容易偷得空閑享受一回清淨。沉沉低語中,樹枝搖曳的光影映射在她雞蛋一樣光滑白嫩的小臉上,五官精致而細膩,宛如畫中人物的影子,我忽然發現小丫頭長的也不錯,將來定是個大美人,不過可惜現在年紀太小了,類似八歲的可愛外型,真的很難讓人懷疑她已經十二歲。更別提那與年齡不相稱的心智了。屬于那種日本漫畫中變態大叔喜歡的類型。她好象挺高興我瞪著她的樣子,一副哼哼很自得的模樣,我不禁啞然,關心這些事干嗎,莫不是這幾日過太無聊了。

  “為民除害的後羿由于射殺的是天帝的兒子,所以被剝奪了神籍,貶為凡人,。。。而他的妻子嫦娥也耐不住身為人類的寂寞,而私吞了後羿從西王母那里為兩人求來的不死藥,飛升上天。從此天人兩隔”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對我說的那些神話故事那麼感興趣。但說久了自己也有些感懷投入,神游天外,應景隨心輕輕唱起那首流行一時的《我願意》︰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如影-隨行

  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

  轉眼-吞沒我

  在寂寞里

  我無力抗拒

  特別是夜里

  哦-想你到無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

  朝你狂奔去

  大聲的告訴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懷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

  拿愛與我回應

  (我)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

  為你。

  早生出有幾分倦意的我,沒留心她聽的眼神迷離,“永遠保護你,好啊”,反正我現在就是你的保姆。“你會想念我嗎”“會”我隨口應到,忽然有幾分笑意,“小鬼呀,你才幾歲啊”古代的女子還真是早熟啊。“什麼,快十二歲了,我怎麼看都象八歲。難道你老爹從小虐待你,發育不良嗎”。敢用這種口吻非議皇族,也只有我和她之間。

  “阿爹說他很欣賞你” “哦” “皇甫哥哥可是阿爹最厲害的人呢”“哦”看來這位太子也不簡單,這位殿下並非最長年皇子,誰也沒想到的情況下被意外立儲,在太子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數年,在眾多宮廷陰謀政爭,謹小慎微獨善其身,隱忍的很好,歷經李林甫、楊國忠兩代大奸臣的交攻排擠構陷侵軋而安然不倒,還暗中滲透到禁軍中,拉起自己一套人馬班底的,這位年近四旬在士民中有著溫雅仁厚風評的老太子殿下,絕不會象他的微胖忠厚誠懇的外表那麼簡單,按史書上的說法這次兵變和他有莫大的干系,弄不好就是背後策動對楊氏系統人馬的一次大清洗,不然怎麼死的大部分是楊氏親信故舊,只是過程出了意外,部隊徹底失控,連皇族都遭殃,所以他對我無意中制止兵變,應該是感激的成分大于逼殺楊太真計劃被我破壞功虧一簣的。所以對他表現的友好和籠絡之意,我也是小心客氣的應承下來,先前整編舊軍時,也是他帶頭表率,非常合作的將太子衛率府典軍皇甫皋為首的太子衛隊交給我統一編排指揮。

  但我只是客氣的應承他,雖然知道將來的結果,但畢竟老皇帝還沒讓位,掌握全權禁衛的將領和皇帝的繼承人走的太近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非議,歷史中多數情況下預示著宮廷權力的變更的征兆。因此被波及的人也不會在少數,打定主意安穩的過完動亂幾年的我可不想卷入老皇帝父子兩代人的是非恩怨中去。想著想著眼皮有些沉重。

  昏昏尋思間沒留心她的要求,“發誓,好”被纏的緊了,我有些迷糊的說“好拉”,“就是樣,看著啊”順手抓過她的小手,行個吻手禮“皇天在上。。。一搖“。。。”再搖“。。。”又搖“還搖“。。。。。。。。”。。。。“一大堆影視書籍古今中外所能想到賭咒隨便脫口而出。直到她沒有反應了。我正長長的松了口氣,準備盍上眼找周公做伴去。

  忽然臉上熱呼呼的赫然一疼,被狠狠咬了一口吃痛頓時清醒過來,張眼竟然是她細白的小牙,“哎呀呀,喂喂,你干什麼哪“我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學小狗咬我。但看到她在我怒氣爆發前歡喜的一機靈跳起來,象歡快的兔子蹦蹦跳跳的一溜煙跑的飛快沒影了,我不由湧起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我許了什麼了嗎,不就窮極無聊發了個誓有那麼要緊嗎,雖然我不是那麼把誓言當回事的人,但還是隱約好象在什麼地方被這小丫頭給賺了,隨即感覺到那麼一絲奇怪的意味,該不會是有那個意思吧,這個無聊的想法讓我臉上的痛處愈加灼熱,隨即一陣悲哀,難道我真長的那麼戀幼嗎。

  再回有對水照了照才知慘叫起來,這麼明顯的一排細細的牙印就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我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偷閑打個盹都不安穩,還莫名其妙就被人咬。(直到我到草原以後,才知道了古代生死之交中還有種叫把臂相噬立誓方式,那已經後悔莫及了)

  (而此時的我也並不曉的讓她梳頭的舉動已經在隊伍的引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只是有人背後默許才讓事態沒有表面化,直到日後我才慢慢明白其中的意義︰古代男子的頭發,只有母親和伴侶才可以梳理的,也就是所謂“結發夫妻”的來由,只是當時我渾然不知,而小丫頭也由于年紀太小沒人教導她這些,也沒人敢說破就這麼將錯就錯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12:59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5 PM 編輯

正文 第十五章 旅途三

當一個美女對你臉笑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當幾個美女對你的臉笑會讓你覺得春光明媚世界格外美好,若是一群美女齊笑的花枝亂顫,笑的你神魂予授撞了兩棵樹一面牆摔掉三件餐具,然後每個見到你的人都對你笑,或捂嘴或捧腹,或想笑不敢笑,卡住自己的喉嚨憋的象發情的青蛙咕咕做響,甚至還有些可恨的家伙的笑容露出那麼一點心照不宣的曖昧和淫賤的意思,那就不那麼讓人爽快了,都是小丫頭惹的禍,再這麼下去,我這個將軍好不容易混出來的那點英名,通過流言成為大家飯後開胃笑料也是指日可待。我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冒險受點傷在臉上來這麼一下,好掩蓋住這個讓我難堪的印記,(臉上的這點紀念品忒是麻煩,我怎麼弄也也弄不掉,惱的我就差沒把面皮給刮下來了),此時一個小校飛奔而來,鞠身行禮“什麼,召開軍議”于是我得救了。

  我正在聽取部下的例行報告昏昏欲睡,不理會幾個新面孔異樣的眼神(畢竟和我騙士兵去拼命時所表現慷慨激昂的形象大相徑庭),在這個臨時圍起來的會議上,各部的偏將、裨將、郎將,別將、都尉、校尉、本陣的參軍、司馬、虞侯。長史、司簿、記室、錄事、以及功、兵、倉、冑六曹尉官等好大一攤忍依職餃列席于側,倉曹尉尚均常報“現我部尚余糧豆麥稻菽各色約二千三百六十七石,活牛三十七口,羊百六頭。。。肉脯一百五十七斤。。。。干菜果蔬二百七壇”。。。。。兵曹尉陸少裔報“新甄選入籍男丁精壯共計三千四百三十一員,其中配甲二千二百人,余另派執役一千二百三十一員,其中選干連者委御前執事一百七十五人。。。。。。”冑曹尉盧延凱“修補革、鐵、葉、鎖、環、鱗、諸類兵甲二千副,刀牌戟槊余各色兵器一千九百二十三件,步弩五百具,長短弓二百三十件,收檢長短各色箭矢九千余只。。。”法曹言勛報“三起毆斗,各杖二十,交所部長官發落。。。前日侵擾百姓十七人,為首者已杖斃示眾,其余犯軍四人發配勞役九人各杖十交所部長官管教,所屬隊正御下不嚴降級待任。校尉罰俸三月,以滋苦主用度。”(因為部隊成分復雜,擾民事件時有發生唯重典以儆效尤),。。。。功曹劉瑭報“昨日接戰,計殺敵千余,斬得首級六百三十一具,俘虜二百,甲械兵器千具,牛馬四百,另可堪食用傷馬二百已交中壘軍伙營處置。。。後軍營以下陣亡一百二十三人,我部共計輕重傷四百余陣亡七百,有隊正宋皓以下十七人忠勇果敢,依次補校尉以下餃,(歷次戰斗下來,都是原羽林軍的人傷亡最多,)我注意到列隊中又多了幾個新面孔。我又打了個哈欠,

  隊列中最多的年輕面孔都是因為戰場表現出色,經過了激烈的戰斗又僥幸沒被干掉,被我坐火箭突擊提拔起來替我沖鋒陷陣兼做肉盾的新進軍官,不知我本來底細和內情的他們對我很是敬畏加崇拜,第二類就是一路上收攏歸隊的散兵中的軍官,不過,潼關二十萬大軍,能象解思一樣從叛軍的圍追堵截中沖出來不多,沒死也不願投降,多少也有些真才實干的本事,而且不論年齡還是資歷多在我之上,(高級軍官丟掉部隊只身逃跑本來多少要議罪,我是帶了部隊回來才被嘉獎提拔)被我征調降級使用,因為我先入為主的職餃比他們高,最初只是出于軍人的本分才服從我,後來看我的確有些非常本事,逐漸認可了我,特別對我敢為元帥哥舒翰請命的精神頗是敬佩,現在對我已很是聽命。見了他們才知道我假報身份被揭穿擔心是多余的,潼關守軍足有二十萬,直屬哥舒勤王軍本部只有五萬,其他都是臨時調防的府兵戊軍之流,面生的部下多的是,恐怕連他自己也第三類就是宇文進、裴述、張敬素之流的前北軍將官,對我這個半路竄起來的爆發戶很不以為然,(這也難怪,他們又是龍標尉,又是羽林郎的,比我那里冒出來的折沖下府都尉只大不小,轉眼間都變成我的部下,心里當然有所不甘)但大敵當前,倒也暫時相安無事。(畢竟生死存亡關頭也不敢鬧什麼花樣)。佔大部的其他還是聽我的,

  天色漸沉入夜,帳中值哨的虞侯送進火盆,照的帳內通亮通亮的,我偶爾發出的決定由錄事參軍不斷將我的決定變成軍令逐一分派出去,司薄和記室一個負責將在坐發言記錄成案,另一個替我眷寫呈報皇帝的例行公文,我再次打了個哈欠。

  “什麼,再給我鬧騰,就餓他兩天,看他還有力氣搞事”。。“又打架了嗎,嫌精力太旺盛了,太閑了就讓他們到中壘營砍砍樹,挖挖溝鍛煉鍛煉”。。“什敢嫌七嫌八,告訴那個老家伙,現在兵荒馬亂的,每天都有人失蹤,失蹤人口也不在乎多他一個”聽著帳內諸位苦笑也只有這位總制大人敢這麼支使甚至威脅那些養尊處優的朝廷大老,還拉來公主做表率,美名其曰身體力行民情教育(我是反正將來要走人也不怕多得罪幾個,雷厲風行解決了許多麻煩)。曾經有刁頭的借口要死要活的集體抗議鬧事,結果就被他一句“什麼走不動要死了,要死就去死吧,還節約我的糧食,隨便找兩個人往山溝里一扔就好了,還省了挖坑”給頂了回去,且不論皇上是怎麼想的,此言一傳出,許多人都坐不住了,還有其他諸如此類的雖然沒敢原話傳達出去,又例如︰為了保持速度下令象趕羊一樣的恐嚇驅使那些臣公們,他自己也沒有少身先士卒揣過一些散漫皇族子弟的屁股。

  不過真的是很有效,起碼那些喜歡氣貫指使的家伙,一聽見大人的名字,就哼嘰嘰馬上要咯屁的樣子。不然就是象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跑之不及。苦笑歸苦笑,他還是忠于職守的把一條看似荒唐的決定,加以潤色變成比較好理解的正式軍令不折不扣實行下去

  這位大人到底是不知死活,膽大妄為,還是膽識過人,雷厲風行,這個疑惑盤繞在許多人的心頭,但起碼經歷了他那些不合常例的做法,背後告狀的人也相信不少了,皇上那里卻一直沒有表態。大家還是更相信後者

  而另一些人例如新進的軍官則有其他想法,別看這位大人平日一副散漫無聊的發霉的不理事的態度,隨口說的都是關鍵(其實都是副將事先替我準備好的),而且還真有好些非常的辦法(我是被逼出來的)

  聽著聽著再想想這些天變著法子折騰那些世家子弟舒服出身的家伙叫苦連天,在我手下吃盡了苦頭,被我打發去割草放馬挖野菜砍樹的什麼雜事都做了,心中有幾分得意。

  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這段時間全靠我那個副將韋韜操持起大部分軍中事務,連排兵布陣、行軍打戰也是我說出意向,交付部下討論補充再施行,因為我一肚子都是看書玩《三國》《帝國》玩出來紙上談兵的東西,而現實的戰場和意料中總會有差別,于是那些經驗豐富的部下的存在多少彌補了這個缺陷,倒成了我實習的機會。

  韋韜他年歲並不比我長多少,出身世家子弟卻顯示出難得的干練,為什麼肯替我分擔主將的軍務做白工,直到我後來通過逐漸接觸才知道,他身為赫的文官家族次子,就是什麼都不干坐著也會被安排一個不錯的前程,但他卻和許多夢想從軍開疆建功立業的年輕人一樣,仰慕先輩的光榮事跡選擇了仕武一途。但因為門第的緣故,一直在父輩的陰影下,空有抱負卻一直未能到戰場上一展手腳,連原來在南衙左勛衛參軍事的軍職也都是承襲了父親的余蔭,根本也沒有上戰場的機會。當初到斷後的後軍來也是他自己背著父親而要求的。糧草兵備營防結陣這些東西早就接觸過,和我一樣所欠缺的只是真正戰場的歷練,所以搭上我這個半桶水又不愛管事主將,倒也相得益漳。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0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6 PM 編輯

第十六章 旅途四

軍議的結尾無非就是說一些,“望諸位戳力效命,共赴國難”之類沒有營養的官樣話,大家各自領命去了。

  營火星星點點,掩映著赫色的營帳間交錯巡哨的身形,夜風中我揉了揉有幾分麻木的頭部,領了衛士,巡起營來,沿途士卒不管認識不認識,無不頷首示意,眼見他們慌忙紛紛肅然致禮,還有幾分興奮和感動,我讀過的名將傳中據說象岳飛之流的名將都會有親身巡查營防、關懷士卒情況的習慣,象這種細節還有很多,是治軍的手段之一,雖然麻煩了一點,但對一般士兵來說挺有用的。我看了那麼多人物傳記,依葫蘆畫瓢還是會。

  其實我一邊心不在焉的巡視,一邊卻正在消化這幾天偷師來的知識。

  現在我軍用的的結陣,正是唐軍最常見六花陣,源自開國名將衛國公李靖的發明,據說取八圖陣為原形,在對抗突厥鐵騎的作戰中發展出來兼備攻守的陣營。名為六花,實置七個軍陣,以中軍為圓,外結六軍方陣,每陣內結一個小六花陣,以大陣包小陣,大營藏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聲息項通,一旦任何一陣受到攻擊至少可以得到三陣的支援。任何一陣失陷,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最大程度遏止騎兵馬揣聯營的突擊效果。其他還有什麼五行陣、四象陣、七星連鎖陣,八門陣等其他形形色色的陣勢。光陣勢的變化就足以讓我頭暈目眩,

  而當時戰時的騎兵隊列叫跳蕩,列相間三十步(根據所執兵器長短變化,胡騎間二十五步),騎兵進攻每波沖鋒間距為三十至五十步。。。。步軍防守隊列叫的駐隊。進攻隊列的站隊,各間十步,。。。。。進攻前五個十步以後的隊列籠槍跪坐,以節省體力,待吹角起身準備,以十息為一個戰斗波次,聽鼓聲三呼三擊。。。”

  我再次搓了搓頭,把眼光放到重重欄珊外一堆堆圍火坐著的流民大軍中去,風中隱約傳來小孩啼哭和老人的嘆息,較當初夜夜哭號已經好的多了。

  自從上次搶食事件之後,我乘機大放一通馬後炮,嚴格約束他們的行為。(教訓大家所謂行善也要講求方法,光憑一相情願,還可能把好心變成災難)但實際的問題還得拿出一個解決的方法,最後還是我想出一個權宜之計,即從流民中抽調男丁精壯,用他們的勞力換取一定的食物配給,必要的時候補充軍隊的損失,他們雖然缺乏訓練,但從事挖坑砍樹運送等輔助工作卻可以勝任,戰時還可以在陣後搖旗吶喊充個場面聲勢,是挺好用的。而剩下的老弱中以百人為單位自選出頭目,抽調少量軍士協助他們維持流民隊伍秩序,一定程度上可以遏止作奸犯科欺恃強凌弱現象的發生,同時戰時可以進行有組織躲避,也有效避免了追兵一來,驚慌失措的流民一窩蜂的滿山到處亂跑,反扯我們的後腿。後來加入的流民都依照此法處置。

  忽然一黃門官上氣不接下氣跑來,我認出他是殿中監內值典太監張承,也是那個對小丫頭形影不離的頭號忠犬“大人真是讓老奴好找,陛下招見”,拌駕期間因為差事的緣故,不可避免的接觸到這些諸如內庭殿中總監高力士、內侍監總管袁思禮、東宮內坊監事李靜忠、宮廄知事魚朝恩之流的一群閹人,我表面做足功夫,客氣的虛與委蛇。所以他們對我的態度還是可以的,畢竟這些家伙都屬于職權不大卻很麻煩那類,往往成事不足卻很會壞事,而且大多數特別容易記仇,雖然我現在固然有資格不鳥他們,但反正是打算偏安蜀中做我的太平官也就犯不著了。(我可不想落得明袁崇渙一般,為崇禎皇帝拼死拼活,打的清太祖努爾哈赤抱恨而亡,卻得罪閹人莫名其妙成為叛國賊,凌遲處決無知百姓還生啖其肉拍手稱快)還特別是其中還有幾個日後出名的麻煩人物。當然了,如果他們敢找上我的麻煩,為了日後著想我也會在乘這兵荒馬亂讓他永遠消失。不過目前好象是沒有這個下手的機會了。這些家伙因為逃命中的關系都老實的很。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1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6 PM 編輯

文 第十七章 妹妹

走過轉角,“哥哥”一個脆生生聲音,原來是楊雨兒現在該叫梁雨了,因為上次行刺事件的後遺癥,(所謂的“行刺”事件本身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一個發狂的漢子揣這把磨快的菜刀怎麼跑到皇帝的車駕旁邊企圖砍死楊太真,我正好在場,被擒後大罵楊家個個喪盡天良,害的無數人家破人亡,都該斷子絕孫。做鬼也不會放過雲雲,事後我仔細回想起來事情大不簡單,這個瘋漢本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特別的是這麼容易就跑到護衛眾多的皇駕旁,目標直指楊太真,恐怕還涉及到老皇帝父子之間的恩怨,我可不想涉入,故最後仗責了所有值日的營官和軍曹而草草了事)更重要的是她的表弟楊烯據說因為在旁的過度驚嚇而病不起。他們說為了保存楊氏一門的最後一點血脈,將楊雨兒改姓充作我的妹妹便于保護雲雲,我也禁不住那傾國傾城的楊太真的好言相求,再加上一大堆美女幫腔,一時熱血沸騰就沖動的答應了下來,後悔也沒用來。不過她的確是很乖巧,哥哥前哥哥後的親熱的好象真的一樣,讓長期孑然一身的我一下有了家的感覺。(我後來才知道,作為楊家的僅存的後代,其實她的身世也很可憐,從小和小丫頭一樣內心就落寞的很,所不同的是小丫頭之所以鬧出那麼多事來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排解精神上的無聊。而她表現的相當內向就是了。她身為滹國夫人的女兒卻姓楊,表面上是特例恩準承襲母姓,實際是因為連她親生母親滹國夫人生活糜爛,連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楊國忠或老皇帝還是其他情夫的孩子,索性讓她跟了母姓。正因為她身世曖昧,雖然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卻是在別人羨慕而異樣的目光中長大,卻沒有一個知心的人,而那個名義上的父親裴炎,人稱奉旨成婚的御用綠頭大烏龜,更不能給她真正的溫情)。(當時甚至還有人提議讓我收養她,我自然打死也不干,拼命給否決了,雖然說古人早婚,我二十多出頭,要是有這麼大個孩子做招牌,明擺是寫著美女勿近了)。

  我滿心憐惜的摸摸她的頭,從袖子里掏出兩串燒的金黃噴香的雀兒和幾顆拇指大的蛋塞給她,(這可是部下孝敬的,也是我身為主將的一點特權,一般將士們的口糧份我是給足了,決計不準克扣,所以他們有什麼好東西也樂得孝敬一份上來)“雨兒乖,到初情去吧,我還有事”

  那個初晴據說曾經是行院什麼名滿長安的大美人,落難起來連狗都不如,踢打中被幾個人手腳按在地上準備上演動物世界春天的故事。剛好我巡視流民大營,逮了個正著,我對這種與生存無關的下半身行為很是反感,正好當做現行犯典型,宰了為首的,其他一個個重仗五十,不準任何人救治,拖在擔架上一路痛嚎下來,足以讓眾多的犯罪企圖煙消雲散,以儆效尤。而事後他們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把她送到我帳里來給我“處置”,而她顯然早被這種事情嚇壞了,發誓做牛做馬的求我收留,軍中是不能留女人的,我只好將錯就錯,打發她去負責照顧雨兒。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1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7 PM 編輯

正文 第十八章 廷爭一

內院的露天臨時朝會已經吵吵嚷嚷的,關于今後的去向正在爭論的不可開交,大臣骯髒破舊的袍帶衣冠和嚴危正襟的各種神情形成巨大的反差很是滑稽。

  我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朝會,抱著看熱鬧的心情更多一些。反正老皇帝已經恩準大家無須站立奏事,我找了一角坐下來,不久稍微就看出點門道來,庭院中或站或坐的兩百來號人雖然看上去很亂的,但依據表情和言語隱隱分為幾個陣營和十多個群體。

  派系黨爭我在影視宮廷戲里並不陌生,有時候這也皇帝高度集權治理國家的必要條件之一,治理偌大的天下,需要人,有人存在就會有欲望,有野心,也就不可避免的各自的存在和立場產生分歧和矛盾。有才干的人往往越是如此,所以說黨爭是古代政治生活的特有產物。歷代朝野黨派林立,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我這些天在老皇帝身邊伴駕也見識了一些,從其他人其他方面的渠道也了解了一些(包括小丫頭那里,大概是久居宮廷,受到耳虛目染的緣故,她對某些事情有出呼意料的洞察力,讓我驚訝不已。),再加上我自己的歷史常識,大概可以分辨出,象本朝比較明顯的大致有︰

  延續自南北朝的士庶之爭,初唐以寒門出身的天策上將兼太師李績(徐世績)所代表的庶族與北魏北周鮮卑大貴族出身的國舅兼太尉長孫無忌為代表的高第士族的之間的黨爭(門閥大族可能因為失勢、子孫不肖等原因敗落成庶民,而庶民也可能因為建功立業成為新的門閥,因此兩者間的斗爭是永遠不會平息。例見晚唐的牛李之爭)

  在武則天時代達到頂峰,以太平公主李姓集團政治與武三思的武氏集團之爭為標志的,親王宗室與外戚後家的所謂帝黨、後黨之爭,

  再就是本代數十年來才興起的,以司宮台總監高力士諫死玄宗自親王時就追隨的家臣兼心腹兵部尚書兼輔相王毛仲事件為代表的內廷中官與外朝大臣的內黨、外黨之爭。

  其他還有什麼御史言官清流和司局台省的口筆之爭,士林清流保舉的清望官和旁途捐鈉的散官之爭,連仕途出身也有因科舉、世襲、承蔭、保舉、積功 、資納等多途而產生不同的派系。至于那些因同鄉關系所形成的地域性的松散政治集團也有十多派之多,分為幾大片,相互間的政治競爭相教前者也不多讓,比如其中又以江南道的人脈最廣,所出名士最眾,近年來西北系多出名將而在軍中的影響最大等等。

  本來如果是正式的朝會至少千人以上,但實際情況是︰因為逃亡的匆忙,包括老皇帝寵信的宰相陳希烈,張均、張自,王維儲光懿等大半臣僚都失陷在長安,加上一路顛沛流離上失散的,兵變中誅殺的楊黨,和受池魚之災波及傷的病的,參加朝會的超臣實際十停還不到二停。而朝廷中樞機構內三台外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十六衛衙門,所屬各部、堂、司、衙、所、局,由于許多缺少主官,而導致政事陷于停頓。因此這次朝會,就是對逃難中的臨時朝廷新一輪的權力更替和人事調整。也是對生者、死者進行一次總的嘉獎和追封,顯然有安定人心,振奮士氣的意圖。

  那些劫後余生的朝臣,對權傾朝野的楊黨覆滅後的留下的空缺,進行的權利和職位的再分配顯然早有心理準備,掛著謙遜和可親的笑容相互道賀,也許之前他們是水火不榮的政敵呢。權勢魅力還真是可怕,哪怕是在逃亡中也沒有絲毫改變。還沒擺脫危險,大家就忙著連黨合眾,為共同的利益或必要的讓步,不余遺力的算計將來的前程,在各種各樣對皇帝不遺余力的表達忠心,示虔誠的言語下,是人人對榮華富貴前程的渴求。

  那位韋見素韋老頭顯然是大贏家,長子韋鄂補左御史中丞加光祿大夫,次子韋韜金吾衛右郎將加龍禁尉,還有幾個族人受遺澤賜同進士出身,可謂一門顯耀。其他人等都各有升遷。連我都加雙俸(雖然現在一個子都拿不到)授散騎常侍。

  而我也注意到中書令韋見素和他新任御史中丞的長子韋鄂所形成的也一個小***,明顯都是兵變後臨危受命的幾個人。也許那才是現在皇帝最信任的人。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2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7 PM 編輯

第十九章 廷爭二

中書侍郎余懷貞,門下舍人方佐,尚書司郎中于疇,給事中沈介,韋老頭顯然看見我,越過眾人十分親熱的招呼我過去,一口一個“容若”直呼我的字(古人都有字,我也編了一個好稱呼嘛),為我一一介紹。他現在身為一朝宰輔,用不著和我這從四品下階的中郎將客氣什麼,不過現在形勢是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多少得依仗我,我當然也沒有頭腦發熱到以為是我本事夠大魅力夠高的緣故。

  這個外表溫雅很順眼的韋見素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可是楊國忠親手舉薦的人,卻被人稱為賢相。要知道楊國忠是有名的妒賢忌能,更忌諱比自己有名望的人,他能在臭名昭著的楊黨中混出賢名來決不是很簡單的事情,起碼說明他的才干和他做人的工夫一樣好。

  (唐代文臣武將並沒有明顯區分,身為武將有治世之才同樣也可以入閣拜相,而文官熟知兵法韜略也可以引軍打戰,開疆拓土。所以我這個不會武技的將軍也可以混的很好。)

  從他的交談中我才知道,散騎常侍是個文職,品級職事雖然比我的中郎將還要低,但卻是個隨時御前行走的高級顧問侍從官,可以和他們一起參贊議事,我嘿然。我算是那一派呢,老皇帝身邊還真缺人用,帶兵我還帶的頭大,參議政事我也只能做個擺設罷了吧。

  朝議的重頭戲是今後的去向問題,也爭議的焦點,我面無表情一邊聽他們的爭議,一邊心中暗自嘆息,這些都是什麼人,盡是沒營養的廢話,御駕親征,天哪,又是一個頭腦發熱的老頭,難道你都忘了怎麼狼狽的跑出來,你當長安周圍的十幾萬叛軍都是吃素,關中多平原,長安周圍都是一馬平川之地,當初在長安的時候就無法據守,現在又趕著去送死,出塞,昏了頭了。還有什麼往說河隴的,或往靈武的,往太原的。形形色色。

  我再次搖了搖頭,這幾天對付追兵打的太順了,居然人有頭腦發熱的喊出打回長安去的口號。顯然都不合其心意,玄宗躊躇不語。

  爭執愈加激烈,甚至不顧斯文體面,面紅耳赤,象戳毛的斗雞一般扯著對方的脖子領子,口沫四濺的怒斥對方別有用心,居心不良想陷皇帝與險地雲雲,讓老皇帝幾次喝斥才稍微收斂,

  最後明顯的集中在北上和南下之爭。北上的主張“北去靈武,河隴,西北朝廷經營多年,錢糧兵馬多有積余,隴右、蒴方,安西、北庭四道尚未為賊兵所乘,邊軍府衛兵馬也大部完好,另還有陳于吐蕃邊境的十六衛兵馬可以調用,可做討逆之依據,”

  而南下的主張“依巴蜀之富足,四塞之險固,劍南節度使兵多糧足,進可攻退可守,既可據險避賊軍正盛的兵鋒,亦可日後反攻關中的棲身之所,認為西北地廣且平,無險可守”

  “ 國忠部下,多在蜀中,我等怎可前往,自投死路?”說這話一看就知道是個胡人血統的軍官,他北軍內六營的人,他們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與那些世勛子弟一樣,沒有實際建制,屬于掛職的宿衛軍官。按照傳統,為了表示唐王朝的效忠,臣附大唐的部族酋長首領王公貴族,都會將自己的次子送到長安充當皇帝的宿衛(實為人質),故又稱質子營,被殺了祭旗安祿山四子安慶吉也曾是其中一員。

  他的話不僅代表了大部分原北軍將士的意見,也代表了許多對楊黨十分感冒的朝臣的心意,老皇帝不可能置之不理,雖然老皇帝曾表態,必除盡楊黨。但他們還不肯罷休,甚至跑出一幫將官幫腔聯名上奏堅決反對,顯的很有計劃。

  我雖然討厭卷入這些是非中,但老皇帝並沒有讓我置身事外的意思,一句話就把問題的難題給踢過來了,“粱卿,你依所見呢”,把我推上台面的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多重含義,一提醒他們之上還有我這個上司的存在,一就是試探我的意思是否知情和他們聯成一氣,還有就是希望借我之口回絕他們。

  我無可奈何的出列,好這些天我朝廷奏對看了不少,有樣學樣的我先說了一堆我人微言輕不著邊際的謙虛廢話,直到老皇帝覺的煩保證不追究我所言過失過失,才慢條斯理用我習慣的口語,東拉西扯一一駁斥了其他各種異想天開的建議,“去太原,你有本事先給我沖破灌中十幾萬叛軍的重圍,然後再突破天險潼關,愚不可及”“出關外,真是好主意,沒等回紇人趕來,什麼突厥啊契丹的強胡相信很高興的先把你給滅了,再把皇上請去做客”特別是痛斥了打回長安去的瘋狂想法。“什麼民心所向,人心大齊,賊勢正盛,你拿手無寸鐵的百姓去叛軍拼命是什麼意思,想陷聖上于大不利”,大帽子一頂扣一頂。那些人臉色變了又變,直到被老皇帝也不耐煩了,打斷我, “粱卿,如你所見,吾等何往,簡單說來”

  談到去向,我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頓時全身發冷,我好象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歷史事件,就是沿途人民,聚集在一起遮道請留 ,無非就是懇求皇帝留下主持抗敵。玄宗傳諭太子宣慰,在這個關鍵時候太子表現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口才,將眾人勸散。並因此脫離大隊北上另立新朝主持抗敵討逆大業。

  而我現在雖然知道歷史進程,但那只是個大概印象,關于具體的細節和內情我也是沒辦法全部把握。前天其中行程發生了個插曲,外面有百姓攔路鬧事要求面聖,還大喊什麼宮殿陵寢,收復宗廟,東行破賊,當時我聽說有百姓阻道,當成又是一群頭腦發熱的傻瓜,就派人強制驅散了事,現在想起來壞了,這好象就是一個著名的歷史事件,“百姓遮道乞留,願戳力破賊,玄宗遂委太子宣撫,遂北行”就這麼被我稀里糊塗的給破壞了,太子一行人真要和我們全進了四川,那不糟糕了。從個人的私心來說,我並不在乎歷史的結果,但如果四川因此變成戰爭前線,我安穩渡日的大計不就泡湯了。

  顯然我再次面臨了一個歷史選擇的關口,頓時心潮翻湧,心跳瞬間加速,先前破壞了馬嵬之變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也不怎麼後悔,對楊太真的生還有慶幸的心理。現在是明白的讓我選擇了。我反而有些恍然。在這種情況下,目前還沒有任何派系背景又身負要職的我說出來的見解,反而顯的更有分量。

  “臣以為西行,南下皆可行”大家嘩然,紛紛露出這不是廢話的表情,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才學了幾天這種半生不熟文縐縐的官樣話也能一氣說下來。正當大家以為我又要和稀泥時,我扔出個重磅炸彈。“臣以為,陛下可委太子殿下北上召集西北邊兵勤王,陛下入蜀主持大局。兩相不誤。。此外。。。”,按照歷史的進程,該說的我都說出來了就看他們的反映了,顯然沒想到我說的這麼直白,一時一片嘩然。連老皇帝都是一片驚訝之色。

  看他的神色還有其他的意思,我頓時心想壞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容易猜疑,剛才我把話說的太滿了,明擺的是傾向太子,在老皇帝那恐怕起了反效果,他果然不可制否,模凌兩可的輕描淡寫幾句容後再議就先讓我退下了。

  我又想起另一件事,借朝會把大批新進軍官的升遷獎罰和收容的軍官過多,進行改編的問題當場提出了,老皇帝倒是出呼意料的爽快決定了。還把原羽林的建制也交我重組,顯然是看那些人不爽,又不好名言借機發揮。只是這樣操作,原北軍的許多人要降級使用,還有一些宿衛官變成沒兵的空頭餃,就等于進一步排擠和架空了北軍舊將的存在,他們不有意見才怪。當然馬上一片反對,老皇帝倒是當場拿出君王的氣魄,當場拍板,還有國難當前私心作祟等理由,訓斥的那幾個北軍舊將噤若寒顫。還快刀斬亂麻當場宣口喻,賜我的那把劍“。。。諸王公以下節制。。。抗命不從者,立斬復奏”。徹底絕了他們的念頭。還有這種好事,不僅大家一片震驚,連我都呆若木雞,這算不算是尚方寶劍呢。老皇帝這招做的妙嘛,一下把矛頭都轉到我身上來了。會跑出這種結果是我所沒想到的。

  最後還是韋見素最明白老皇帝的心意,出列進言道︰“ 若要還京,當有御賊的兵馬,目今兵馬稀少,如何東歸?不如且至散關,再定行止。”總之一個拖字決了事,(散關為川北門戶,到了那里也就等于入蜀了)。玄宗這才點首。傳諭眾人,得多數贊成,乃繼續扈駕前進。朝議得出沒有結果的結果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3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8 PM 編輯

第二十章 北軍五虎

本來事情就這麼結束了,我開始尋思今晚該和他們摸出去弄點什麼宵夜當我起身謝恩之際,照例與舊北軍那些人打個照面時,宇文述、裴進、魏光良那些人的臉色顯然都不怎麼好看,他們懂的把握機會,但畢竟年輕,表現太過急功近利,反而讓老皇帝感到反感,結果反當場借機削權便宜了不知所謂的我,我可以感覺到,他們離去,看到我時紛紛眼中閃過的那種難以言語的復雜光芒,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是怎麼善意的。

  這位平時應該忙的天昏敵暗的韋韜卻難得表情嚴肅的靠過來耳語“老大,他們就北軍五虎”(這是我努力的結果,在正式場合部下稱總制或大人,但我覺的這種帶有上海灘幫派色彩的稱呼更親切,硬是幫他們糾正過來)

  和那些羽林軍過來新部下混熟了,沒少聽台面吹噓自己在長安城的風光,什麼北軍五虎也有耳聞,並不是說這五個人象傳說中的五虎上將有不世的勇武,或是顯赫的戰功,而是形容他們的之麻煩。禁軍中的老大,一個特殊團體。作為皇帝的禁衛北軍在長安城中本來就是一霸,素來凌駕于其他系統軍兵之上。而禁軍軍官更是由于高第顯宦的家世和世襲身份而橫行無忌,以出名的難纏而有鬼見愁之稱,而這五位雖然職位不是最高,不錯的本事再加上顯赫的家世又很有些手段,卻在禁軍軍官中成為人見人怕的老大級人物。對于這點我倒並不擔心,雖然平日里這些人底下多少有點陽奉陰違的小動作,但沒有影響到大局,我也懶的去管。老皇帝既然授予我臨時生殺決斷大權,不用也太可惜了,相信他們不會傻到這當口還撞到我刀口上來,至于這千軍萬馬亂烘烘的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們要是搞出點花樣也真說不準,韋韜既然這麼在意,我也不是獨斷專行的人,就由他派得力的人盯緊也算有備無患了。韋韜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些。我忽然想起韋韜和他們應該算是同科出身的世家子弟啊,他感覺到我的疑惑,笑笑“我是南衙三衛翎衛的人”,南軍北軍分屬不同的系統,想在京師里也該摩擦不少。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精彩的過去”。我不禁生出幾分興趣。

  騎部別將解思走了過來。“著你。。。。。”“得令”他沒問為什麼,沒有流露出其他的表情,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不那麼冷冷冰冰的了,他本來是哥舒翰元帥本陣精銳驍騎郎將,自潼關數十萬大軍青峽兵敗之後,只有他的所部不潰不降,從層層安軍的追殺和叛變的同僚尾追堵截奮力殺出來,期間之慘烈難以言述,僅存千多騎在渭水和我們遭遇人人渾身浴血煞是可怖,根本看不請旗幟番號,被當成敵軍還稀里糊塗的打了一場。我最欣賞他的就是寡言少語卻對年紀資歷都少于他的我無條件服從的態度,部下千騎人馬都追隨哥舒翰轉任河西、隴右,安西、北庭等邊庭的百戰勁旅,也是我最倚重的突擊力量。他好象對哥舒翰被俘一事耿耿于懷。也是因為我敢為傳聞成為叛賊的哥舒,請命平反正名的“義舉”而折服。

  (後來才知道其實當時我沒弄清楚歷史細節,做了一件大蠢事,事實上當時他們先前從逃回來的大將王思禮得到的消息是哥舒翰被俘沒有死還不光彩的投降安祿山官拜司空,只是擔心動搖軍心而隱而不發,雖然這不排除可能是敵軍的一種策略,但我的誤打誤撞的提議卻給了朝廷一個比較容易接受的體面的解決方法,默認他已死亡並予以追贈,未嘗不是一個安定人心好辦法。在雙方各執一詞真偽難辯的情況下,起碼在日後最大限度的抵消了一代名將哥舒翰投敵,這個消息傳揚後對天下大局民心士氣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我到這世界已經第幾天,我也記不清了,一切好象做夢,歷史好象有點變樣,但我的生活還是得進行下去,我好象已經習慣了這里沒有水沒有電,遠離網絡的生活。身體帶電的異狀早就五影無蹤,但我還是能隱隱覺的發生了什麼變化。

  說到北軍五虎我忽然想起幾天前我剛組織完流民大營的那件事情來。

  當時我心學來潮到流民中巡視,眼前的情形讓我的很不爽,我早就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很公平的社會(即使我來的那個世界也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這世上的不平事實在太多,我真要管累死也未必管的過來,但既然踫上了也不能當作沒看見。

  有人在流民中鬧事,而且居然還有軍士在外圍替他把風。我們的出現,馬上有人上前來攔住我們,“兄弟們正在拿問幾個奸細,不干你們的事”我掃了一眼躺了一地所謂的奸細,男女老少都有,鼻青臉腫的嘴角尚有血漬,周圍流民人群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真的拿我們當傻瓜了,叛軍會派這種老弱婦孺來做間隙,真是天大的笑話,沒等他話說完,在我示意下已被身邊衛士一頓狠揍昏拖下去。

  然後我看到火堆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華服青年拿著塊餅對幾個顯然是小孩拳打腳踢,強迫其做出種種屈辱的行為,幾個男子按住一個女的手腳,發出撕帛之聲,還發出“賤人,敢咬我”“為少爺我解悶是看的起你”之類的聲音,還有幾位軍官摸樣的人在一旁轟笑,“令狐你的胃口也忒爛找了這麼個母無鹽。。”我一陣血往頭湧,火起一聲不吭上前飛身,“**你媽”一腳把他揣到田埂里去, “哎呀,那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罵罵咧咧的狠狠滾了幾個跟頭找蟾蜍做伴去了

  其他人反映一不慢,馬上圍了上來由于我沒有穿鎧甲的習慣,所以他們顯然沒認出我的身份,只道是那一哨的巡兵,但也見我們人多,沒敢造次“是哪一部的兄弟,哥幾個尋個樂子,給個面子的話就當啥事都沒見著,咱們虎威營的人承你的情了”這一句話軟硬兼施,還隱含了你別自不量力抗不下來的威脅的意思,(那個虎威營是羽林軍中少數幾個因為戰績卓著而被御封的老字號世襲營,在北軍戰斗力也是屬一屬二),

  可惜我不吃他們這一套,一聽火更大了,本來還想帶回去內部處理,既然他們這麼猖狂,現在只有攤開來辦了。我並不是一個正義感泛濫的人,但現在事關到我治軍的威信問題,“中軍押衙”“在”“全部給我拿下”其他人一陣慌亂。 “那個敢動老子” ,一群軍士如狼似虎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將那幾個軍官按在地上。

  這些人顯然有些分量,周圍有見勢不妙回身大喝一聲“弟兄們,有人找茬子,”呼拉拉其他地方湧出一些士兵圍了過來,紛紛拔出刀來圍過來,想搶回他們,喧嘩也驚動了今天值夜的軍官,帶了隊伍趕過來。

  此時為首的軍官一個照面顯然認出我來,我忽然笑了起來,笑的他們心毛毛的,現在他們武器已經亮出來了,這就已經給了我很好的理由。“總制大人”這些天這些人沒親身領教也應該聽說過我的手段,無不變了臉色。那些人的主官也趕過來了,就是那位龍標尉裴望。

  爬上來他沒想到有人敢對他動手,臉都青了口水四濺咆哮“嗚嗚 ,我爹是相國,不長眼的東西你找死。。”被我是一腳揣在他的肥臉上,狠狠擠在地上嗚嗚,我的笑容有些猙獰, “該死,你們身上衣裳口中食,哪個不是百姓的血汗,軍士哪個不是百姓生養的子弟,沒有他們完糧納稅出丁出役,什麼人的都得給我餓肚子。還敢欺負百姓” 一陣爆打,舒暢多了再在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使人把這個腫豬頭拖下去。。

  這個死胖子他還真是什麼相國兒子單名沖,經過熟識的軍士講解原來他老爹就是開元九相之一的令狐嵩,雖不及姚崇宋憬出名,但在位期間也是個的能臣賢相,死後追拜相國,這位他老來生的幼子,讓我很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不過顯然這位令狐沖和後世金庸先生筆下那位的大俠的品德和性格有天壤之別,“什麼相國公子,就是天王老子給我認命吧,再加十棍,不打的這個敗類兩瓣開花,不知道花兒是為什麼這麼紅”我命令如是說。

  而那些軍官的處置就有些麻煩,為他們說情的人不少,被我權衡利弊之後否決了,人也抓了如果不能令行禁止,軍紀不整,今後還如何治軍。

  我懲治他們的罪名主要是“擅自職守”“私自離營”“抗命不遵”“忤逆犯上“等違反軍紀的行為,並不是什麼調戲婦女,欺壓百姓,因為我當時留了個心眼,這些人有些背景,如果真按這些罪名就未必能從重懲治他們,現在光憑拿武器對準上司就可以按軍法當場處決。他們不甘就範自然軟硬兼施的拼命抗辯,可惜經過這些事情我鐵了心要當場處置。有人反抗,還有人試圖沖出叫人幫忙,被我調來的射生隊一次齊射變成刺蝟。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平時散漫的我還有這麼強硬的一面,裴述這個家伙臉色一變再變,見事情急轉直下,最後撕開臉搬出什麼他們本來是左龍武將軍屬下,就算處刑,須待我名義上級左龍武將軍陳玄禮的決斷,我這是擅越職守,還拿左龍武將軍陳玄禮來壓我。我索性抽出一卷黃帛摔在他臉上,他心覺不妙攤開一念的面色大變,其他人臉上也是一片死灰。“茲四品以下文武官屬,抗命不從者便宜行事”旁邊一個若大的朱璽“天授其昌”,這是兵變後我順帶向老皇帝討來的,本意是當心有些人不聽指揮有個憑證,一直沒機會用過,沒想到在這里派上了用處。

  然後當時正在火頭上的我還要他親自執行軍法,如果有所徇私打的輕了就讓他同樣軍法行事。這樣一來他這個虎威營主官龍禁尉的顏面盡失,威信掃地,這個恩怨就這麼結下了。我看到這個宇文述不虞憤憤的眼神,就有心想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我後來才知道,本來他是沒那麼容易對付的,做出這麼失態的事情,是因為他的不成器弟第也在其中,導致他關心則亂,處處落下下風,反給我了對付他的把柄)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3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8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暗流

後來連帶當晚擅自離營為他們出頭的,也全打發到中壘營去做苦力。接著老皇帝那里有人彈劾我苛酷下屬濫用私刑,特意招我問詢過,我的振振有辭,理由是他們實在太清閑的無聊,逃命中竟然有精神去搞女人,不嚴懲對不起隊伍中這麼多女姓之類的,于是也就沒有下文了。(誰叫皇帝身邊帶的女人最多)

  而那個女子不知道被誰帶回來,被當成了我的私有財產送到我的那,死命的求我收留她,當時她臉盤弄的灰黑的我也看不出有什麼姿色,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了安全起見,把自己容貌做了掩飾,可惜還是逃不過人類丑惡的欲望。而整天皇帝身邊美女看多了,我也實在對她興趣乏乏,只問個名字叫初晴,就打發她去照顧雨兒。沒想前腳人送走,後腳就在皇帝那里傳招,有人投訴我私藏婦女(依唐律疏義典,軍中私自挾帶婦女可議重罪),最後自然查無實據,彈劾者妄議臣僚訓斥了事。現在想來兩件事之間,包括那個初晴誰有辦法送軍營我的大帳里來,誰暗示她想辦法留在我身邊最安全的,不用說也在的也和北軍那些人脫不了干系。

  上述種種,不管我願不願意,與北軍五虎這梁子是鐵定對上了,不差這一筆了。我以前曾經看過許多小說,都喜歡雷同一種變態的情節,那些主角空有一身恐怖的力量,或得到不得了的奇遇和能力,卻被三流的小人和膚淺的陰謀家耍的團團轉,甚至弄的走投無路或家破人亡,明明看一眼就可以讓對手屁滾尿流的超級高手,卻幼稚到膚淺之極的詭計害的亡命天涯,或者傻到白癡的放走可恥該殺又很有背景的敗類,好讓他糾集朋黨來為自己制造無盡的麻煩和挫折。然後山窮水盡絕處逢生,從此走上稱王撐霸道路,若干年後積聚龐大的力量,弄的聲勢浩大的七拐八彎來復仇的脫褲子放屁的無聊英杰人物,還美名其曰成長的代價,或是被一點無聊的情感問題弄的自我放逐自暴自棄的所謂至情至聖之流,或暴怒的毀城屠人的變態梟雄。諸如之類還有很多,令我狂惡心不已。(所以我喜歡看歷史小說,喜歡那種交織著偶然與必然的真實和殘酷)。

  和尚沒次過豬肉也應該看過豬走路,史書中宮廷朝野相互侵軋的故事也看了不少,我決計不想犯這種白癡的錯誤。人家既然能被叫做五虎,就不會只有一些二流的伎倆,今後的日子想必還會精彩的多,當然了,我並不是什麼怕事的人(只是有時候懶了一點),有了散騎常侍的頭餃,伴駕就不只是簡單的護衛,還可以參知政事(雖然現在我還沒多少分量),但那些人想彈劾我就沒那麼容易了,就背後打小報告也得掂量掂量,(有必要的話,還可以利用一下那幫死太監)自然也沒有什麼必要和他們客氣什麼,只要給我多盯著點,最好隨便出點什麼狀況,就該輪他們當心日子難過了,想到這一節我心情頓時開懷了許多。

  又順手招來一個小校“大人”,“給我找老程來”,解思是正規的軍人,有些東西不方便他去做 ,老程就不一樣了,他大名叫程十力,小丫頭叫他程大頭/

  程十力的手下是一支服色五花八門的隊伍,在我們顯的中格外礙眼,連鎧甲衣袍都是從追兵身上扒來的,他本人屬于那種一眼看上去身形魁偉意氣風發的滿臉橫肉一看就不象什麼善類的家伙,當了幾天官軍就變成這副德行。

  而在四天零六個時辰以前,還在領著四十幾個弟兄做沒本錢的剪徑生意。好死不死的不長眼把跑在先頭的我等一行人,當成了連續數月生意清淡之後,天上突然掉下來的超級肥羊,又看騎馬到處亂跑的小丫頭的衣裳華貴又有十幾名護衛隨從,正想發個大利市,不想這幾只應該嚇的屁滾尿流的肥羊,沒有表現出理所當然的恐懼和驚駭,而是吃錯了藥一般紛紛閃過不知所謂的驚喜、詫異、狂熱、之類的古怪神情,那個看似應該最柔弱最膽小的小女孩拍手喊出一句讓許多人當場想撞牆的話“太好了,終于看見山賊拉”,大喊留下值錢的東西走人的喊話沒完卡在喉嚨里,隨後被追我們追的滿頭大汗,差點沒急壞的大隊禁衛軍給一擁圍上堵個正著,一個都沒走掉。

  我說他們只要值錢東西不傷人命還算是義賊。讓部下放他們一馬。結果他們就感動的一塌糊塗,說什麼從來沒有人對對他們這麼好過,官府和那些大俠什麼的也是對他們喊打喊殺,死纏爛打跪西啊來抱上我的大腿,要死要活,說追隨我赴湯蹈火報答不殺之恩雲雲。本來我可以把這些煩人的家伙全干掉。但想到有人肯替我干白工當肉盾送死,自然是多多益善,又看在他們山寨囤積的錢糧充公後對我們大有補益的分上,給他一個臨時親兵隊的名義,就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大人前老大後的效力。反正我好歹現在是個將軍了,可以自組押衙親兵,雖然許多人頗有非議,但好在這家伙有幾分勇力和武勇,手下雖然良莠不齊打起戰來卻很拼命(因為我讓他們發揮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精神,也就是說兵器裝備需要自己從敵軍身上解決,自給自足),逐漸在崇尚實力的軍中下層士兵獲得了認可。現在是他該發揮業余余熱的時候了。

  我找他干嘛,也沒干嘛,就是我剛好從高力士那里打聽到幾個言官的名字,順便讓程大頭去問候一下他們的家人,不要誤會喔,威脅恐嚇這種卑鄙下作容易落人把柄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我真的是只是讓他好心的問候一下那些人的家人,就是問候,沒有別的意思。當然了,一個外形粗曠凶惡不象什麼善類,前些天還在干殺人越貨生意的前山賊,奉命出現在你面前,拼命堆起笑容可掬的模樣,問候你老人家的家人是否安好,吃的好,睡的好嗎,這一路上安全嗎,暗示一下需不需要我們大人特殊照顧,諸如此類的關懷倍致的話語,是否具有可信度和說服力,會讓他們產生什麼樣的聯想,那就不是我個人的問題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4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9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小白的故事

自那次朝議後的第三天了,期間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發現自己似乎很有做惡人的潛質,或則說在我那個世界,平凡的我被平淡的生活壓抑的太厲害了,到了這個世界要變本加厲的趕回來。無論是在恐嚇勒索小丫頭那些堂兄弟姐妹(這是自從那次以補償為名把腫得和豬頭似的相國公子剝削成白豬後,我和小丫頭發現的新樂趣,折騰那些可憐的倒霉蛋又多了一項新節目),還是威逼驅趕倚老賣老的老大臣們,借助朝議的效果,短時間內皇帝身邊那些嘰嘰歪歪的不和諧聲音暫時是消失了,整軍的事情也磕磕踫踫的進行下去,不但乘機收拾了一些不大對路的家伙,順便給中軍中壘營送去一些免費勞力(什麼敢偷懶的、陽奉陰違的、貪生怕死的、犯事的,都給我滾到中壘營砍砍樹,挖挖溝。不用出生入死和人家拼命,又安全又能鍛煉身體何樂而不為呢,不干嗎,沒關系,餓上兩天為我節約糧食),但到了北軍五虎那里卻沒有意料中的激烈反彈。讓我很是郁悶。

  我們繼續西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軍營部下-行在老皇帝-小丫頭之間三點一線的生活,而我似乎越來越習慣了這種沒水沒電,遠離網絡和紛繁的信息的生活,那種一路走來,山青水長天高雲淡,空氣澄澈,與我那個時代的陝西漫山黃土高坡溝壑縱橫,風起土飛揚塵滿天的景致天壤之別,如果不是不時有象蒼蠅一般討厭的小股追兵追來騷擾,倒有幾分正在旅游的錯覺和興致,雖然條件較我隨考古隊在外露營的條件,差的遠了,但每天可以看看美女養眼,還有個小丫頭解解悶,也不至過于無聊。

  小丫頭這兩天好象出了點狀況,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天我無意說溜嘴那套廚房、朝堂、閨房的“三婦論”給激的。還是自從聽了騎士八大守則暈乎暈乎,纏我做她的XX騎士。被騙的正去向皇帝老爺子活動,難得不來纏我,我就多了點和部下混在一起的時間。

  (得換回第三人稱,不然大家普遍反映看的有點亂了,因為後面有許多其他人的描寫,光靠“我”的視角,恐怕不好體現出來)

  用過簡單的晚飯後,難得沒有什麼軍情處理,現在是梁笑與部下圍火而坐,信口開河他在泰西的種種見聞傳奇的時間,不是他誇口,要紙上談兵說的天花亂墜,那些部下有什麼疑義也問不倒他,因為大部分都是後世人所著的成果,真才實料有依有據的,也不怕被人揭穿。畢竟他在大學四年畢業兩年無處可去,靠死鬼老頭的余澤在圖書館的兼職可不是白混的。而且要騙人就得真象那麼回事,身為主將自然至少要能表現出比人高明的一面,他似乎已經很好的溶入這個角色,幾回下來眾人已經對他豐富的學識佩服的五體投地,(按當時的說法已是不得了的博學多才)

  前天從榮譽即吾命騎士八大守則“謙遜、公正、憐憫、”一直講到昨天的匈奴人肆虐歐羅巴,一代天驕“天神之鞭”阿提拉席卷歐陸,征服野蠻人百族千部,東西羅馬兩大帝國相繼納貢求和的傳奇,說的是跌宕起伏,驚心動魄,弄大家的心境情緒也象潮水奔騰翻湧,尤其是說到那位“天神之鞭”阿提拉席即將成就大業的前夕卻莫名暴斃大婚的晚上,讓許多人跺足扼腕不已。中間還夾雜了所謂的泰西風土人情奇聞逸事,比如什麼西方男女相慕可自由婚配,無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則聚,不合則散,禮尚崇簡,一切隨心所欲。聽的一群部下一片嘖嘖稱奇,感嘆不一。對于這種效果,他滿意的很。

  而現在他所正講的就是孫子兵法,及其後世發展出的一些要義,諸如︰風、林、火、山,“侵如火,動如風、靜如林、定如山。”的四字箴言(別問他為什麼知道,黃易的書看過沒有,街機街霸玩過沒有、電視劇武田信玄知道吧,還不知道去新華書店自己去看,賣的最爛的)

  “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最後總結他又吊了一句某位兵家名人名言。滿意的看到又是一片崇拜夾雜著驚嘆的眼神,甚至還瞟到還有人手忙腳亂急著用炭條在自己的衣服上寫什麼。不由幾分竊笑,古人還真好欺啊,不過用的著這麼誇張嗎。(當然他才到這個世界不久,並未注意到當時的社會情況,由于活字印刷尚未發明,書籍成本偏高,大量藏書仍是富裕人家的專利,象兵法韜略之類書籍更是由于統治階級出于維護政權的考慮,刻意管制而顯的特別稀罕,大多數情況下許多知名將帥早年所能依仗的都是出生入死戰場磨練摸索出來的經驗和閱歷,而且其經驗的心得基本都是在親族內世代相授,珍不外傳,那象他這樣隨便用來聊天,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能吸引眾多聽眾和順便制造一些崇拜者也是自然)

  他說的高興,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些東西將來會對他們產生如何的影響。

  篳撥的篝火映著大家暖烘烘的臉盤,烤的一只金黃兔子滋滋的直滴油,被他吊足了胃口的眾人都眼巴巴等著他的下文,連那些從軍多年老資格的人,也露出凝重認真的表情,接過部下殷情遞上的水罐潤潤嗓子,啃了兩口烤腿又說起了所謂“守則藏于深溟之下,敵不知其所攻,攻則動九天之上,敵不知其所守”的奧義,這些可都是後世人心血的結晶,字字精闢不由他們不信。

  忽然,那位說話一急就容易臉紅的小白又來了,已經是第四次,他看的有點不爽,上次白吃白喝大家孝敬自己的夜宵(也就烤雀兒、烹田鼠什麼的)好象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一點慚愧的自覺,看在小丫頭與他熟識的份上,沒有計較,這個家伙倒得寸進尺了。有沒有必要給他一個提醒,我叫他小白當然沒有歧視的意思,只是他外貌長的相當白淨秀氣,屬于那種面如冠玉,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後世讓許多女人願意倒貼的那種類型。

  (用梁笑的話說)自從那次相國公子事件後,他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質疑我的決定,大有挾私小題大做的意思。被大不爽的我當場抓住領子,面對面狠訓了一頓“別看你長的人模狗樣的,原來也和那些輕賤人命的家伙一路貨色,告訴你老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自以為身家高貴高高在上就可以為所欲為肆意踐踏別人的。。。”嗆的他臉色慘白,大感快意之余心思一轉,好象有點說了過火了,自己決定再嚇嚇他,緩了口氣“別以為,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這是在救你們這些兔崽子的命,縱容那些人侵暴他們的妻女,掠奪他們的身家,踐踏他們的性命,哪個人沒有有父母妻子兒女的,士卒也有百姓的子弟啊,你能保證他們的妻女就沒在里頭,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到時候忍無可忍,奮而群起攻之,先宰了我們這些為虎作倀的當官的,然後百倍的還在你們身上,還在你們的妻子兒女身上,知道當年在江都之亂隋煬帝一族是怎麼死的嗎,最小的兒子落到亂民手中象狗一樣整整嚎了一夜才斷氣的。前些楊國忠又是怎麼死的,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了”看他他已經面無人色,我心中大呼痛快,(其實事情沒這麼嚴重,有軍隊足夠的壓制力量在,也沒有多少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只不過他顯然是缺少這方面的閱歷,又有先前兵變的先例,竟然被嚇住了,本以為會象那些家伙一樣嚇的灰溜溜的滾蛋,沒想到等他緩過氣來,竟然跑過來沖我拱手行禮說一堆“古人雲,三人同行必有我師,果不欺我,在下受教了”之類話來,然後說從我這里受益良多要師從我,日後繼續向我多多請益。搞的我是目瞪口呆。旁邊有一個跟隨的家伙臉色大變,急忙想勸阻。被他一個眼色就乖乖閉嘴。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4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29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小白的故事二

  本來早前的經歷我對這種人感冒的很,俗話說的好,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這個家伙的衣色一般但質料上乘,言談舉止有一種天然的氣質,一看就知道又是哪家公卿子弟,但看在他表現和那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天下大饑,為何不食肉”(注)的那種類型又大不相同的態度。又沒有多少顯赫人家驕縱跋扈的習性,對我也做足了老師的恭敬工夫,又很有些蟑螂的頑強品質,被我有機會“師長有事弟子服其勞”為名呼來喝去,也難得不生氣,滿臉掛著有些靦腆又有些誠懇的笑容,老大叫十分的勤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般軟磨的工夫我也只好認了,結果變成現在這個德性。

  然後幾天下來我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以求師為名,好每次名正言順的來我這里騙吃騙喝。老師、師傅我是絕對不讓他叫的,不為什麼,就是嫌他年歲比我差不了多少,這不把我叫老了。于是用老大這種通用好的稱謂代替了師傅。

  看他露出一絲有些靦腆的笑容,我又回憶起他自我介紹的情形,他的自稱姓李名淑,我一想起還是火大,這個李姓這毫不希奇,按照我的常識,這個年頭姓李的太多了,這可是唐王朝的一大特色,唐朝歷代君王喜歡動不動就賜國姓。一國上下皇帝姓李,上至一品宰相姓李,下至九流小吏也姓李,帶兵的大將軍姓李,當兵的也姓李,甚至上至大半朝臣,小至斗升小民也姓李,那些打了勝戰的功臣固然獎賞賜姓,被打敗被征服的北胡南蠻也賜姓以示王化,弄的李氏遍布滿天下,大漠戈壁、白山黑水都可以找到李姓的淵源,以至于數百年後正宗的國姓反而因為來源太過復雜而難以考證。

  但是他竟然敢大大咧咧的說,讓我叫他“阿叔”就可以了,叫你阿叔,我不虧大了,當場白眼外加就是一頓“炒栗子”敲的他不知所措抱頭蹲在地上直呼痛,“臭小子你敢佔我便宜,看在小丫頭份上不和你計較,敢讓我叫你阿叔,我還是你大爺呢,敢再讓我叫那個字小心我揍你,。。名字是什麼東西,只是一種代號,我管你是誰啊,以後就叫你小白好了”。于是這個代號經大家的公認,他本人多次抗議無效後,再加上我的輸灌,只好默不作聲捏鼻子認了下。雖然他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

  而小白似乎對我的事情很有興趣,而且問題特多,被問的煩了就拿他腦袋先撒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卻不知道在場的人多少有類似的想法,畢竟這位充滿爭議長官身上顯然隱藏了太多東西有待發覺。只不過忌憚這位大人的難以揣摩的品行和手段,未敢逾越,現在有人不知死活肯送上門來打出頭,還不正好樂得推波助瀾了。)

  他顯然家世很好卻很缺錢的樣子,當我以不能白聽我的講座,要向他收費,額外多余的問題要收費的,他顯然拿不出錢來,聽了我的講座上癮了,又不肯乖乖的滾蛋,結果就他就只好用身上的東西做抵押,打欠條,好歹賴下來了。而且是只有簽名畫押沒有金額的白條(嘿嘿)。那些玉件入手溫潤細膩,肯定價值不菲。

  相對小丫頭喜歡的神話和傳奇,他感興趣的是我杜撰的西方游歷記和歷史典故,特別是對甦格拉底、亞里士多德、阿基米德這些所謂的西方先賢的事跡和他們的學術思想感興趣。這在當時恐怕也算是個異類了。

  我收下他身上一塊玉紐討價還價值了他三個問題,這家伙轉念一想居然問起大秦歷史來,媽的這可是一言難盡啊,他倒懂的值回價值。“大秦國都古稱羅馬,創立者傳為兄弟二人,幼為親所棄而為母狼所哺,。。至西漢時,大執政官名愷撒獨掌軍權罷元老會初代君王,。。”然後是前三巨頭,後三巨頭的地位之爭,與埃及女王克拉屢巴克的驚世之戀,斯巴達克斯的奴隸大起義。還有戰爭史、高盧戰記,征波斯記等等內容一直到匈奴入侵。聽的他臉色變化不已。

  縱論羅馬的君王政道得失,這個家伙倒也不是繡花枕頭,肚子里還真有些真才實料,這些天提的問題,要是別人沒準還難住了,“你知道大秦是怎麼亡國。”

  然後我開始講我自己加料編的大秦(羅馬帝國)興亡史“大秦之亡,有匈奴挾蠻族侵攻之外患,始于內侍勾結禁衛之亂,。。。大秦之君王非世襲,初以貴族元老推選,。。。有暴君為長保權位世襲,不信外臣,重用內侍,軍政大事皆委參之,于是內侍逐漸控制禁衛,把持朝政,受到皇帝的恩寵,日益走向腐化,貪欲日增,賞賜不能滿足,往往發生嘩變,殺死舊君另立新帝,于是廢立篡弒之事屢屢發生。甚至還出售帝位,誰肯出大價錢,便可登位。許多僭主系由近衛軍長擁立而來。之間相互攻伐殺掠,有數月六易君王之記錄,進而上行下效,行省軍事長官也有為擁軍團立者。 一時間數君並峙, 內戰不止,各省獨立,政令不出國都,朝廷威信名存實亡。國勢日衰,乃至本國軍鎮行伍已不可信,而引哥特、 汪達爾、薩馬提、阿勒曼、法蘭克、高盧等境蠻族入境助戰,招募蠻族從軍。來自蠻族的軍士驍勇善戰,積功上升為軍官,進而又效法前人聯手把持政權,或挾持君王,各擁部曲割據,自此國不將國,自然亡矣。自三百年前,西大秦最後一個皇帝羅慕路斯‧奧古斯圖盧斯在日耳曼即匈奴雇傭軍首領奧多亞塞所罷黜而告亡。”又一片唏噓感嘆不已,絲毫沒懷疑到其中我結合將來杜撰的成分。我看他本來就很白的臉更是發白,我心中一陣痛快。

  對不起,感謝諸位讀者的關心,近來會多,什麼黨務工作會議、系統退休老職工工作會議接連不斷,三個代表、兩個務必之類的充斥大腦,實在難以有完整的思緒,沒法有新的。一句老話“國民黨的稅多,共產黨的會多”是深有體會了,尤其本人又是兼搞助理政工的。前個禮拜有幸得閑,單位組織上北京旅游了一趟,才調節了過來,所得感受只能用三個“大”概述“地方大”“東西大”上了年頭的建築無不佔地廣闊,建築也都是高門深宅大院,人和物品都是人高馬大的,而“脾氣大”大概是天子腳下,人人沾點官氣的特色吧,計劃經濟的後遺癥,讓服務意識遠差與南方,越靠近老北京城區越是如此。所幸沒有趕上 沙塵爆,但也感受了一番揚花柳絮滿天的“春城無處不飛花”的景致。最後臨上飛機最後一天,還趕上了北京發現第一例非典,頗有點好事多磨一波三折的味道。顯然扯的太遠了,不過在我看來北京作為一個首都的歷史太久了,多朝故都積聚了無數歷史文化,也耗盡了地理資源,雖然遷都不太可能,但為了生存環境和未來著想,分流一部分人口顯然是勢在必行。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30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小白的故事三

  我今天不知道怎麼特別郁悶,有一句沒一句的對這個年輕人開懷扯了一大堆,也沒注意關于羅馬的選帝制度,怎麼就和他扯到了君道的得失上,扯到足以讓一些人心驚膽戰話題,(最初當他問起我對當前一些看法,我可不是傻瓜,感覺到其中可能隱隱涉及到皇帝和太子,馬上就反應過來,左右言顧把話扯開了,哪知相處下來竟沒留神還被他套出來了)

  然後他又問起一些關于我個人理想啊信念的問題,最後被我擠兌了急了,化了一個問題的代價“大丈夫安身立命,難道就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我好笑又有些奇怪,你是誰啊,干嗎老鼓動我想不想成就功名大業。“那就做個逍遙自在的弄臣就好了”,我忽然覺得很喜歡看他氣結的樣子。

  當聽我說只想安穩做個弄臣,這小子兩眼一翻,掛了滿臉驚訝和難以置信的樣子,說不出話了。“老大您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傻瓜,沒事學人家什麼名將,胸藏百萬兵,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又怎麼樣,掌握敵我數十萬將士生死存亡盡,卻把握不了自己命運的可憐蟲,因上位者一句話身敗名裂抄家滅族死無葬身之地的比比皆是。自古下場如衛霍者少,李廣者多。君王為了子孫千秋萬代江山,兔死狗烹者更多。

  再說,表現的太出色,萬一哪個雄才大略的上位者覺的你功高震主什麼的,有本事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便宜了別人,死的更快,或者把你放在外面不安心,為了千秋萬代江山,干脆順便找個借口把你喀嚓掉,那多冤啊。有的時候開開心心自由自在比什麼權勢富貴都吸引人,但別人就未必理解的了,所以要做還是做個弄臣比較安全自在,”

  “不明白嗎,自古多的是兔死狗烹的例子,也不乏只可工患難不可共富貴的君主,當然自以為成就大業有功,恃寵成嬌,背法逾禮,縱容門人子弟肆意妄為,最終自取死路的驕臣悍將也多的是。當然了,惟獨太宗皇帝文治武功為古往經來第一人,天縱其才駕御有方,功臣元勛不論故舊多能保全善終。這就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連始皇帝都不及。

  成就功名?,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古來征戰幾人還,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盛世名君的宏偉功業,背後是無數屍骨堆起來的,拜托我可不想成為其中之一。

  我再次敲了他一個暴栗“白癡,做皇帝有什麼好的,你想啊,世上人人都以為皇帝最鳳光,最舒坦,只要做上這個位子就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應有盡有,予取予奪。卻不知道這也是天下第一累人苦差事。沒天大的本事非常的氣度是坐不得的,權力越大,所負擔的責任也越大。天下之大,庶務之繁,竭心勞慮,食不能安,夜不安寐的,又有何樂趣可言。

  顯然沒料到一直臉色變幻不定的他聽了反而眼楮一亮“那公主呢”手中撫摩著那塊玉紐,我想起歷史書中的種種,想起那位末代皇帝崇禎的名言,不由嘆了口氣,用一種充滿了滄桑的意味口氣說︰

  “最可憐是生在帝王家,公主有什麼好的,表面上無憂無慮享盡人間的一切榮華,卻不知道一出生就決定最終的命運就是為了國家的需要,和親外番或籠絡大臣的政治工具,嫁給素未蒙面莫名其妙的男人。好歹連最貧苦百姓的女兒也許可以選擇自己丈夫的機會。籠子就是籠子,哪怕它是瓖金嵌玉的無數光環和榮耀打造的,身不能由己,在怎麼顯耀的榮華富貴也只是一座豪華的負擔,又有何樂趣可言。這些女子往往都和不幸聯系在一起,文成公主和親名傳千古,誰又知道風光榮耀的背後一個花樣年紀的女孩子千里迢迢遠嫁一個半百的老頭的淒涼和悲苦,人生地不熟的還要受人家正室的氣。金城公主就更慘了,文成還有一個可以指望的娘家,但到了她這一帶,兩國干戈不斷,夾在母國娘家和夫家的國家之間做人何其為難啊。就是能幸運隨心所欲的也不外乎肆意妄為落得太平、高陽一般的下場。所以說有什麼好羨慕的。

  哪怕就是身在皇家,有什麼好?,世人皆雲帝王無家事,家事即是國事,一舉一動天下注目,無不上行下效,稍有錯失就是災難。

  做了皇子有什麼好的,家有薄產,兄弟尚爭,更何況天下至尊之家,就算你無心別人也不見的放過你啊。皇位只有一個,一大堆兄弟姐妹勾心斗角爭的你死我活,猜忌這個顧忌哪個,越是親骨肉越要提防,又有何親情生趣可言,就算你沒有野心,也要活的謹小慎微,擔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別人又是否肯放過你。活的多累何苦呢。

  他們顯然都都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派沉默後,我發現身邊聽眾已經少了許多(我也沒有留意到,當時能承受這種級別的話題的人,除了神經特別大條的,想必也沒幾個吧),小白除了深深的震驚,眼中甚至還抖動一些別的東西,嘴巴嚅嚅卻說不出話來,我有些不解瞪了他一眼,我說我的,就算有點誇大其詞,你干嗎激動成這個樣子。繼續說下去。

  “。。。。。。。。。。。。。。。。。。。。。”

  “就算真坐上了那個位子又怎麼樣,沒有與之相稱的才干,又怎麼會坐的穩,要上防宗室的野心,要下制群臣著之不滿。整天活在提心吊膽中有有何快樂可言,不是內制于親黨,就是外困于權臣,真要肆意妄為結果就是和那個死鬼暴君隋煬帝一般下場眾叛親離死在自己人手里。”

  “。。。。。。。。。。。。。。。。。。。。。”(無語中)。

  “連隨便喜歡個女人都要受天下矚目,臣僚之諫言,沒有子嗣遭人詬病,有了子嗣,又爭寵奪嫡打破頭不得安生。”

  “。。。。。。。。。。。。。。。。。。。。。”

  兒孫不出息要煩心,擔心江山內受困于女子小人之手,外制權臣和野心勃勃的宗室,兒孫太出息了又要煩心,擔心為了皇位爭的你死,兄弟手足骨肉相殘,這那是人過的日子。沒有這種非常的本事和氣量,就是癡心妄想。

  “。。。。。。。。。。。。。。。。。。。。。”

  聖祖太宗皇帝嗎,一代英主,我最景仰的不是太宗統一華夏,開疆拓土宏偉功業,已有諸如秦始皇之類先人完成過了,而是他包容天下,功臣多能善始善終的氣度和手腕啊。

  “。。。。。。。。。。。。。。。。。。。。。”

  不會吧,連這都不知道,也就是什麼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以人為鏡拉,還有什麼創業難守業更難,子孫不知創業之辛苦,以為天生權勢富貴該如此,肆意揮霍,因而往往富貴不過三代。這世上那真有什麼千萬世不變的天下,先人再怎麼能干,子孫不爭氣又有什麼用。

  “。。。。。。。。。。。。。。。。。。。。。。。。。。。”

  我再次嗤之以鼻全然沒有注意話題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

  “君牧民者,雖富有四海,貧者無立錐之地,饑者無隔日之糧。身無長物,只剩爛命一條,這都是為君者的責任,不找你皇家算帳找誰。天下貧弱,百姓饑寒交迫都快死了,又有誰去理會掌握天下是那家哪姓的。只要能給他們帶來安平富足就行了。

  “。。。。。。。。。。。。。。。。。。。。。。。。。。。。。”

  再說,本朝以來,打擊豪強世族,重用庶族,有什麼不對的,那有什麼天生的世族,現在的風光還不是靠出身貧寒的先人拼搏而來,凌煙閣上又有幾個世族,天下又哪有永遠的世族,天下是世族多還是庶民多,顯而易見嘛,世族已經享盡榮華,給它再多的好處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為政者牧天下恩澤四海,那有不幫助多數人而去討好少數人的道理,再說世族給再多的好處,也不見得多感激,反而可能尾大不掉,南北朝之亂又哪個和世族脫的了干系的,庶族出身貧寒,只要稍加恩遇,就無不拼死效力。孰優孰劣不是一目了然了。庶民之變只不過求生存,求豐衣足食,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貧者五立錐之地,家無隔夜糧,而淪為盜匪,聖人雲︰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失去的是天下人心,世族之變則是為了滿足權勢和欲望。不過是介蘚之處,

  “。。。。。。。。。。。。。。。。。。。。。。。。。。。。。。。。。。”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人和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高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生皇家以守萬民,而非天生萬民以守皇家,天下非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滄海桑田,改朝換代,世上哪有不亡的王朝,惟有這華夏子孫黎庶百姓綿延萬世。”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劍幻羽 於 2010-1-7 01:30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小白的故事    四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人和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高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天生皇家以守萬民,而非天生萬民以守皇家,天下非一家一姓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滄海桑田,改朝換代,世上哪有不亡的王朝,惟有這黎庶百姓華夏子孫綿延萬世。”

  “。。。。。。。。。。。。。。。。。。。。。。。。。。。。。。。。。。”

  “再說了這個世道,才高八斗頂個屁用,不會做人照樣完蛋,那個適才傲物的被宰了的楊修知道吧,他還是曹操的女婿呢。不照樣當成烏鴉嘴給宰了,沒聽說過嗎,生兒不用識文字,斗雞走馬勝讀書。。。。舉廉孝父別居,舉秀才不知書。。。。高第良將怯若雞。你不用這副表情,敢說這不是實情。”

  不理會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繼續喋喋不休的荼毒他。

  “。。。。。。。。。。。。。。。。。。。。。。。。。。。。。。。。。。”

  “你以為當官容易,沒聽過伴君如伴虎嗎,為君者最喜歡高深莫測,你敬而遠之他覺的你不堪用,一生氣就就斬了,你若是事事體察,深解其異,他說不定又覺的你太來了解自己,過于危險,找個理由把你給喀嚓了,我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

  我再次敲了他個暴栗,因為每當他露出這種若有所思,深沉裝酷的表情,我就很有想敲人腦袋的沖動

  “苯,好話誰不喜歡聽,但聽多了就變成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我也不能保證我明知道是假話,但聽多了就自以為是以為這是理所當然是真的,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誇的你天上獨尊地上稀有的人肯定是居心叵測,別有所圖,

  “。。。。。。。。。。。。。。。。。。。。。。。。。。。。。。。。。。”

  太宗不是說過以人為鏡,賢君聞過則喜無諫則優,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也說明了有人敢說真話。君王也是人,人無完人,也會有得失,七情六欲哪怕是善意,賢明的君主就賢在他把自己的得失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並通過臣子的規諫恰當的補正,兼顧了自己的享受與天下的得失,不聞聖祖太宗也好過花鳥角詆鞫馬娛戲嗎。

  “。。。。。。。。。。。。。。。。。。。。。。。。。。。。。。。。。。”

  你以為當將軍容易啊,上位者不知用兵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任人,所用非人,上兵伐謀,可兵不血刃卻為了所謂名將的面子讓將士去拼死拼活就是最愚蠢的事情,所謂的面子並不比將士的性命更重要。我又為什麼要在意它呢。

  “。。。。。。。。。。。。。。。。。。。。。。。。。。。。。。。。。。”

  當兵的那更慘,君不見,秦時明月漢時關,白發將軍怔夫淚,這萬里邊疆都是用無數將士的屍骨堆出來的。長城是什麼,長城是活生生的人。沒聽過《兵車行》嗎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牽衣頓足攔路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

  或從十五防北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

  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怒異雞與犬。

  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信知生男好,反是生女好;

  生女尤得嫁比鄰,生男埋骨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史載見資治通鑒卷二百一十六鮮于仲通八萬擊南詔,軍大敗,仲通僅以身免,楊國忠掩其敗狀,仍敘其功,。。。制大募兩京河南北兵以擊南詔,人聞南詔多瘴疫,未戰,士卒死之八九,莫肯應募。楊國忠遣御史分道捕人,連枷送詣軍所。所在哭聲震野。)

  此句一出,眾人面有戚戚哉。連小白都有些不豫的面色。連我自己都有些意性闌珊,

  “。。。。。。。。。。。。。。。。。。。。。。。。。。。。。。。。。。”

  氣氛有點壓抑,一時找不到下文,(我忽然有些後悔,又做過火了,此情此境,這可是自敗士氣的行為,我還要靠他們打戰呢)于是我突然想唱歌,便自顧自盼的唱起了那曲號稱當代的士兵之歌《白樺林》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伙子拿起槍奔赴邊疆

  心上人你不要為我擔心

  等著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天空依然陰霾

  依然有鴿子在飛翔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祥

  年輕的人們消逝在白樺林

  噩耗聲傳來在那個午後

  心上人已戰死在遠方沙場

  她默默來到那片白樺林

  望眼欲穿的每天守在那里

  mmm...

  她說他只是迷失在遠方

  他一定會來來這片白樺林

  長長的路呀就要到盡頭

  那姑娘已經是白發蒼蒼

  她時常聽他在枕邊呼喚

  來吧親愛的來這片白樺林

  在死的時候她喃喃地說

  我來了等著我在那片白樺林

  這首《白樺林》已經挑動大家感懷傷情的共鳴。我然後不得不接著解釋,按泰西傳說戰士死後的靈魂會升入天堂,而歌詞里的天使是泰西信仰中接應靈魂上天的神明,相當于佛教中極樂世界西方接引使者。而大地為孕育萬物之母,戰死後能得到掩埋等于回歸母親懷抱。不由紛紛點頭稱道。總算把他們從低沉的情緒里拉出來,然後又唱起其他比較開朗一些歌曲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1 PM

第二十六章 小白的故事五

連唱了幾曲〈山查樹〉〈綠島小夜曲〉所謂的泰西民歌後,再半威脅半強迫的教他們有樣學樣的和聲齊唱,然後順便講解一番杜撰的來歷和出處的典故,再次調起大家興致來。

  瞥到還沉浸在《紅河谷》悠揚略帶別離傷感意境中的小白,我順手又賞一個栗子,“你啊,也別給我裝模作樣的,聽不明白就問。別給我搞什麼,無知不可恨,可恨的是不懂裝懂,無病呻吟,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這首辛棄疾《丑奴兒》就好象說到他心底去了,(這好象是少年人的通病)頓時一陣臉色發窘。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那個出名難纏的小丫頭對這家伙心儀,這個人實在太獨特了,獨特的連有小魔星之稱的她也要甘拜下風,有時仿佛博學多才什麼都知道,有時又頭腦簡單的似乎對世情一無所知,集多種性情為一身,和他一起著實有趣,自然而然輕松自在,所作所為以至于人家不知道說他是膽大妄為還是膽識過人好,惡形惡相的同時他身上有一種讓人相惜折服的東西,也很迷惑,更想深入的了解探究。

  “我沒有家鄉,早年的生涯都是隨商隊行走各地而度過的。。。。只知道我是個漢人”再次重復了一遍杜撰的越發熟練的來歷。

  再次談到我最初的理想,我赫然想起才出校園那段無所事事的茫然的日子,“大概是做個大廚吧”轟的一片嘩然,還有人太過入神,竟然驚慌失措從石頭座位上栽下來。不會把,反應之強烈連我嚇了一跳,顯然大家難以適應這巨大的反差。連小白眼珠都快掉出來,結結巴巴的“你想做廚子” (這可是大實話,自小被老爹千篇一律的手藝折磨我的最初的理想就是做一個大廚,最好是當上美食家,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品嘗美食,並這種享受做為有身份又有收益的職業)

  然後我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一片震撼“人生在世,誰能夠料定將來如何,自己真心喜歡什麼,何須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是為我自己而活,只要高興就要,愛好廚藝又有什麼難為情,在說古人雲,治國亦如烹小鮮,也要講究工夫火候的,過猶不及,平凡中也可以體現天下大道的”,小白也是一副被我震住肅然起敬的表情不再多言。

  而我後面所說的又讓他們心情掉入深淵,更讓一些人跺足捶胸不已,我所敘述的考古隊的經歷,考古所從事的行為在當時他們的理解似乎和為人所不齒的盜墓者沒什麼兩樣,大概很難想象這是一位身份顯赫的將軍的經歷

  不可思議的表情,難以置信的表情,深受打擊的表情,沉重受傷的表情,嚴重上當受騙的表情,心髒受不了的表情種種不一而述,一時讓人大開眼界。

  當我說到回中原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是算無業游民,廚子還只是副業,那些風土人情詩歌書畫屬于業余愛好,兵法韜略只是偶爾的課外讀物時,就開始有人受不了露出快發瘋的表情,還有的拼命扯自己的耳朵,抓自己的頭發,叉著自己的脖子好象在發噩夢。

  再說到回中原最大的理想學《史記》人物列傳中做個游俠,仗劍行游天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奸惡貪妄人人的而誅之。他們都露出快昏過去了的表情,還有人小聲的呻吟“怎麼又來了一個”。

  最後當然我也不知道,精神飽受折磨創傷的眾人得出的結論(這位大人的趣味絕對太獨特了,那樣的學識還只是業余愛好的水平,如果真按他所說,兼職盜墓精通兵法韜略史傳詩歌的廚子,那人不是個頭腦發瘋的怪物、超級騙子就是學啥會啥的不世天才,)

  “。。。。。。。。。。。。。。。。。。。。。。。。。。。。。。。。。。。

  然後乘這大家一片混亂,小白卻是最早恢復過來,居然小心翼翼的問我似乎對那些宗室子弟有點意見?,我哼了聲“,意見,那是自然,這些天潢貴冑,自以為出身高貴,仗著家世予求予取,早就習慣了事事恭順的那群奴才的嘴臉,自然覺得只要自己喜歡,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還管你是否情願,也不在乎別人的死活。這種貨色我看的多了,遇上點挫折就受不了。不給點教訓,不知黎民疾苦,還以為糧食都是從天上憑空掉下來的。”顯然他們沒料到我會把皇族說的如此不堪,不禁臉又白了幾分“一想想要與這些嬌縱成性的金枝玉葉朝夕相處,就掉盡了胃口,當然那個小丫頭例外,你也不用當心,有我罩著你,誰找你麻煩我讓他好看”(說實話我也很想讓他嘗嘗這種滋味,一種很輕微的教訓,也就是號稱百用百靈治療偏食特效,讓人臉色發綠的憶苦思甜飯)我注意到他臉上難得的浮起一絲苦笑“老大,真是非常人,也許大多如此,相信總有可以與老大好相處的吧”

  “你還是饒了我吧,那一個小丫頭就夠了,再來幾個還不要我命”(小白)他暗笑不是人人都似小丫頭那般肆無忌憚,也就你這個絕配制的了她,真是一物降一物,暗暗有了一個打算。

  “。。。。。。。。。。。。。。。。。。。。。。。。。。。”

  看他一副自己呵呵傻笑,我給了他一個栗子“想那麼多干什麼,人生得意須競歡,該乘早及時行樂才是。只要你就積極去爭取了,日後就不會心存遺憾,

  “。。。。。。。。。。。。。。。。。。。。。。。。。。。”

  “當然,就算將來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你也不用緊張,這是人類的通病。就算我現在身居這個位子,看事情也要保持一個平常心了,時時告訴不要自持身份,事事以高人一等的眼光去看待。說實話我真的很不習慣別人誠惶誠恐的摸樣,雖然我不知道的我的平常心可以保持多久。我想人的天性軟弱,當時光漫漫過去,我覺的這一切理所當然之後,別人不對我恭敬行禮,我恐怕反而會不自在,這大概就是權利腐蝕人的原因,古往今來,無數英雄功業,全始者易,全終者難,不能及時功成名就身退,都是因為權利這東西實在太令人放不下了,一但沉溺其中,萬難自拔。本來為國為民的萬丈雄心,最後都變成權利的爭奪上去了,就算起初摸樣惡意,但因為舍不下權位,卻也去做那些許多不該做的事情。臣民百姓尚如此,更何況天子,無論言行,要是都有天下稱頌,上下贊頌,天長日久,有怎麼能看清自己,看清這個天下呢。所以需要有人在身邊,時時提醒,時時警惕。才不至于迷失在私心和欲望中。”他好象有點感動。

  “。。。。。。。。。。。。。。。。。。。。。。。。。。。。。”

  我感覺又扯的遠了,語氣頓時一轉惡狠狠的道“天下熙熙,懼為利來,天下攘攘,俱為利往,所以,你問的太多了,趕快給我交錢”(當然眾人又一片感嘆,大有長官真是了得,連勒索都能引經據典的意味)

  我這是怎麼了,一口氣喋喋不修了怎麼多。這也不能怪我,畢竟不是這個世上的人,和大家實在沒有多少共同語言,那些部下雖然混熟,好使喚,但顯然也不是暢作為所欲言的理想對象,特別當了官後天天伴駕,天子身邊事事得注意約束言行,實在有些不爽,好不容易有個小丫頭可以排解,可惜有年紀太小,不時還得蘿卜加棒子哄著,顯然也不是傾訴的好對象,這些日子下來憋的有些郁悶,難得找到一個無關緊要的冤大頭可以無條件接受的聽眾,活該不拼命的滔滔不絕折磨他一番。也忘卻少了許多言談上的顧忌。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2 PM

第二十七章

    “別給我酸溜溜的吊書袋子,老子最恨讀聖賢書讀壞腦袋的書呆子,那個孔老二,哦不,孔丘的東西雖然好,但畢竟是千年前的人,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預見到將來會怎麼樣,隨著時過境遷,總有一些已經變的不合時宜的東西。所以怎麼能一味的生搬硬套。每聽過一句話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再說下去,我都要把上政治課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都倒給他了。

  有才有德的人用人才,有德無才的人敬才,無德無才的人嫉才,有才無德的人害才。我繞口令正饒的起勁。“行萬里路,破萬卷書。。說的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說的好!”

  一個很耳熟的聲音,我想也不想應“誰在那唧唧歪歪的”,然後我見到難得一見的奇景,身邊的人好似瞬間見了鬼一般瞬間面色大變,我還不知道人的臉可以象六月天氣連變了好多種顏色,連那個小白也不例外呆呆吶吶的說不出話來,狠敲了他一把,轉身卻見我的副將韋韜他們一群呆若木雞的模樣,顯然見我把這個小白的腦袋當鑼隨便敲,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還不算什麼,當人群分開露出一個微胖的身影。我腦袋轟的一下,心中大大的慘叫一聲“完蛋了”

  我看見那位胖胖的太子殿下眼楮賊亮賊亮的一臉似笑非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剎那由于驚駭的本能反應,我表情全凝結在臉上,所以看起來不是很驚訝的樣子,好象又讓他的評價高了幾分,眼中閃過幾分光芒。

  “父親”小白慌慌張張的起身,轟的一聲把我打入更深的深淵,完了,我本來還打算如何使些手段讓這某些人乖乖閉嘴。這下全砸了。這才會過神來,周圍人又一片欠身行禮“參見太孫殿下”。

  這臭小子居然是什麼太孫廣平王,我***見鬼了,第一個念頭就是一把捏死這個臭小子,然後再去撞牆。今天這是什麼狗屎運,兵荒馬亂揀個小丫頭是公主,落水救人救個妹妹回來,隨便抓個小弟也是什麼太孫,我和你李家犯沖嗎,這個天殺的早不說這不是存心害我嗎。慘了摻了,我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可以算犯上大逆不道的言論,也不知道到底他聽見了多少。

  我立刻生出爭取時間借機尿遁收拾家伙馬上棄職潛逃的想法,並開始盤算逃跑的最好時機,卻不知道感想連篇滿腹心事不僅僅是我。

  他從小身為宗室的嫡嗣子弟,又是兄弟中的長子,特別是自從太皇帝賞識並親點為嫡長孫以後,就無時無刻不被輸灌一言一行代表了皇家和朝廷的體面,必須遵禮謹言慎行的思想,為天下之表率的的思想,身邊之人不是戰戰兢兢就是嚴危正座,或極盡恭順,或必恭必敬,尊法守禮就是不敢親近一步,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也多了敬畏、生份和約束,也許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無所顧忌的小丫頭,但是也從未象現在這麼縱情心境大起大落痛且快意自在過。他隱約覺察到自己以後恐怕永遠也難以忘卻這個特別的人和他相處的那種解脫的感覺。

  其實太子亨的震驚也難以言述,心潮翻湧、百感交集,自己這對兒女真是找上了什麼樣一個人物,他言談居然涉獵天文、地理、兵法、韜略、國政等無所不包甚至還包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君器若水,兔死狗烹之類忌諱甚多涉及帝王之道的內容,關于帝王之道的見解讓人吃驚。特別是身在帝王之家的那套言論可以說是字字驚心,看的實在太透徹了,連自己都不得不感嘆,幾乎要懷疑他是李家皇族的哪位輩的後人,他已經毫不懷疑他是個人才,而且是個百年難得一見奇才,月兒還真是撿到寶了。當兒女身邊負責起居錄的內執侍,例行報告他與自己女兒談論的內容,囊括了天文(看星星辨星座)、地理(各地的風土人情)、居然還有兵法、韜略、國政(名將事跡名人傳記)以及其他林林總總難以理解的東西,自己已經大是吃驚,現在觀其言談,才知還是自己低估了,這個家伙的才學涉獵極廣,許多方面遠出自己可以理解的範圍,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言談膽大無忌幾近叛經離道駭世驚俗,卻見表現的識過人且不拘禮教,還了解皇家許多隱晦的逸事密聞,不得不重新考慮計較起此人的無法考證的來歷背景以及其在此時突然出現的所可能存在難以琢磨的動機和將來可能的危害性,對自己大計的影響。明明可說是胸懷韜略卻對相關的功名權位表現出興趣卻好象不是很大,這樣的人往往難以掌握而且危險不可預料,一度生過是否對付他,並如何尋機將其除去的念頭,但另一方面卻話說回來,這樣特殊的人可以說很難得當世稀有,若能收為臂助,未嘗也不是百年罕有經緯棟梁之材,特別在當前危難的局面下。反復權衡得失,計較利害激烈掙扎之後,最終還是愛才之心佔了上風,畢竟現在天下大亂人才難得,出色的將才更難得,依往常的經驗越是出眾的人往往越難駕御,但若能收服為己所用,對考究為人君的氣量和手腕來說,也未嘗不是充滿吸引力的挑戰。這點信心自己還是有的。

  他也很快想通了,動機和目的,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已經不會在有什麼好圖謀的,也許只是出身域外,品性表現的比較特殊而已,當前的情勢也實在沒有必要考慮他另有用心的可能性(要有異心早投叛軍去了)。再說此人雖然言行異類,但別的方面還終究是個常人,也不脫一般年輕人的習氣,顯然在人情事故上的蒼白和對美女們表現出明顯的別樣興趣,與月兒的親近等因素都是可以在掌握中的人之常情,而先前對背負叛賊罵名的哥舒所表現出知恩圖報的心性可能既是他最大的優點也可以是最大的弱點,最讓人放心的地方,也是自己可以好好把握的地方。 至于這個人的言談語多驚人勃意如果理解為自幼的環境,倒也不難理解。只要假以時日的歷練,未必不是可造就之才。連聰慧善為己謀的月兒也對他很有好感。現在也不得不感嘆並佩服父皇的起用人的眼光。也許這樣的人尋常的功名富貴這些手段,恐怕不見的太管用,得重新好好計較一番。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2 PM

第二十八章 權術

   再說,關于帝王之道的那番話也觸動了太子亨的一個心事,他這個兒子雖然天資不錯,但自小好結交文士而疏于武事,雖然從小就有宇量弘深,寬而能斷,喜懼不形于色,仁孝溫恭,動必由禮之類的諸多贊譽。而且因為幼而好學,尤專《禮》、《易》,為上皇所鐘愛之,已經親點為皇嗣太孫。但另一方面幼年受到文人影響太深,雖然後來請皇甫等名將指點韜略,還請過太白居士教其擊刺,但自己這個兒子性格已成,終不脫文人氣象,在往常天下承平的年景,這本來並不成問題,輔以忠臣良將當個守業興邦的賢主是綽綽有余。但現在天下紛亂,正是重武備、興兵戈之時,將來要面對那些那些老練強干的權臣宿將,徹底把握其忠誠並完全駕馭他們那就實在令人擔心,因此這未嘗不是一個轉變的機會。這個人也許就是一濟很好的猛藥,他處事的方法雖然有些出格,但不能否認也是最見成效的,連自己耳邊都清淨了許多,行軍打戰也是堅決果斷雷厲風行,有些大將之風。他心理斗爭權衡過種種利弊關系有了另一個想法。

  見到自己並沒有象其他人一般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又讓他加上了“榮辱不動,處變不驚”的評價,哪曉得人家是驚嚇過度面部痙攣,表情都僵化在臉上。

  梁笑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字慘,做人真不能得意忘形啊,好不容易擺平了小丫頭這個大麻煩,又招惹上一個看似無害背景顯赫的,還被人家太子老爹抓個現行。

  等等,沒聽錯吧,沒有 “大逆不道”“妖言惑眾”“動搖軍心”“無禮大不敬”之類拿人治罪的斥責,也沒有為諸如自己把他寶貝兒子腦袋當鑼敲的當當當,作小弟訓的抬不起頭來之類不良行徑怪罪,甚至連語氣中一點責難的意思都沒有,那位太子殿下還大大贊嘆了一番,說小兒這幾日得卿家教誨,真獲益量多,看來要日後還得向自己多加請教雲雲的結果,

  我靠,這位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唐朝雖然不象清朝,康乾盛世掩蓋下是殘酷到寫句打油詩“清風不識字,何古故亂翻書”就是影射清朝統治缺少文化,而殺你全家的文字獄,然而唐朝的律法再怎麼寬平,唐朝的皇帝再怎麼開明,玄宗老皇帝好象也鮮有因為言論殺人的記錄,但是把閑話都直接說到皇家頭上這個份上,再怎麼開明不會有人無動于衷吧。難道先褒後貶,抬的越高摔的越狠,還是是有其他圖謀。

  還說要向陛下請旨讓太孫隨軍見習歷練呢,就是把他兒子安排在自己身邊,說是隨時可以請教,博聞廣見。這城府也太深了吧。

  難道就是為了安排個現成眼線在自己身邊,也許自己這些天來的手段已經引起一些人的不安了。可是誰不好,干嘛是這個小白呢,梁笑隨即否定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拌隨的太子的長篇大論,他因為驚嚇而僵化的頭腦也開始運轉,太子殿下顯然沒有當場追究他言談得失,也沒有乘機要挾的意思。反而通過這一番話,三言兩語就把整件事情給淡化了,還順便替打了很好的掩護,令大家生出一切是出于太子默許下,他所言所述一直在有目的教導太孫的錯覺,這般就算有人想借題發揮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腳。

  太子這般維護,難道是有心在拉攏自己嗎。雖然是誤打誤撞當上了這個看似風光的差事,打起戰來也有一些常人所不及的想法,但其他方面梁笑可自認並沒有太過突出的表現,倒是整治了不少人,也得罪不少人。雖然自己知道,現在追究不是時候,但是值得他以太子的身份幫我開脫嗎,梁笑立刻感覺到權術的厲害,真是無所不至。明知道這只是一種手段,但你還是不得不按人家的意思順水推舟(要知道雖然我這番的言論,在目前的情形下不至于讓我被喀嚓掉,但也很容易被成為有心人利用來攻擊我的口實)。

  太子的這番表態顯然很有作用,轉眼大家已經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和原來如此的贊嘆聲此起彼落。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3 PM

第二十九章 陰謀

    “容若”更讓我毛骨悚然的,他把著我的手用一種贊許的看著珍奇貨物笑容,突然湊過來,低聲的說“你應該還未成家吧,孤記的父皇的身邊和那些宗室大臣里頭還有好些待閣的女兒,要是哪天有覺的不錯的,盡管和孤講,這點面子,孤還是有的,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一塊石頭落地,太子真的是打算籠絡自己啊。光這一陣看似親密毫不避嫌的耳語,已經可以讓某些人產生足夠的聯想了。可我明知是收攬人心的手段,還是會讓你感動的直接把表情放在臉上。

  他更注意到的是太子的隨從散開來站著,有意無意間把其他人隔開到足夠讓人看的明白卻聽不清楚的距離。

  雖然說,禁衛大將和皇位繼承人走的太近,對現任的皇帝來說並不是讓人放心的事情,而且據我看的那麼多影視中所知,玄宗老爺子當年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旁系郡王,也是憑借衛尉卿的身份,結納了禁軍萬騎大將的助力,利用武周倒台之後權利空白,在激烈殘酷帝黨、後黨的廷爭之中,將三代權傾朝野武氏家族和武則天留下的眾多暗棋和黨羽逐一剪除,再聯結大臣宿將自己的父親睿宗推上那個至尊皇位,又“勸”得長兄相王主動讓出了儲位,最後一步步逼死那位干政數十年野心勃勃的姑母太平公主,徹底掌握了政權。這般人物,想必今天說的話,很快就會有人反饋到他那兒去了,太子殿下顯然不會不明白,恐怕再怎麼刻意避嫌也沒用。

  再說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知道他是將來的皇帝,早點有所表態也好。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只有順他台階下,說了一句語含雙關的話“謝殿下盛情,敢不從命”。

  他笑眯眯的面上,果然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稍頷首又勸勉了幾句,遂引一群從人離去,卻把小白留了下來。

  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李淑有些歉意想解釋什麼,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心中一陣黯然,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來又要失去一個可以暢談的友人。

  此時的梁笑當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想到剛才的凶險種種,他嘿然摩拳擦掌走向心目中的罪魁禍首。

  哪曉得。。。此人一把撲上來掐住自己的脖子就是一陣暴栗“臭小子,你老爸是太子都不說想害我啊,虧我還浪費了那麼多口水·##¥%%%省略若干問候語”,敲的他不由齜牙咧嘴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眼淚都差點滾處來,心中卻湧過一陣自己也說不清的暢快和暖意,說不出的輕松,這人真是無畏無懼本色不變,難怪幼妹喜歡粘著他。

  梁笑早盤算過種種對策,“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誰”李淑揉著腦袋有些難以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說。

  “老子管你是誰啊,你叫淑啊還是樹的與我無關,反正我只知道你是小白。。。。。”,他眼中閃過感動和激動的神情,頭腦嗡的一聲豁然開朗,心中充斥湧動著“你永遠是我的小弟”這句話,當然沒留意忽略了諸如“是我的小弟,今天的事別給我亂說,不然要你好看” “別以為你老爹是太子就可以賴帳,趕快拿錢來” 之類的下文。

  哪曉得人家正在竊笑這些世家子弟還真沒見過市面,這麼容易就給哄的過去了。

  人家父王才走就敢明目張膽的找人清算,這位大人今天給大家的驚嚇已經夠多了,現在,鉤肩搭背攬著太孫的脖子直翻白眼,壓驚費和咨詢費精神損失費什麼名目索要錢財,害其他人還沒從太子離去戰戰兢兢中反應過來,又是一副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在臉上。

  從值聞季自承被委派侍奉太孫之前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怎麼也比不上這一晚的連連驚嚇,也許是一輩子恐怕也沒經歷過這麼“豐富”的經歷,偏偏自己的主子還很受用的樣子。

  “你們看見了什麼沒有嗎”他覺察到那位不良大人掃過來不怎麼善良的目光,眼見大家在的眼神橫掃之下紛紛側頭做無知狀,不由憶起關于這位大人一些諸如背後說他閑話的人很容易發生意外、隔天被人發現鼻青臉腫的躺在地溝里,連自己都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或干脆無故鬧失蹤之類的不怎麼讓人放心的傳聞(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啥都沒干,如果是有人被我“問候”了之後因為緊張過度,心神不寧,晚上看不清路等原因掉進溝里,或者被馬揣車撞之類的事故這怎麼能怪我呢,至于人員失蹤,這兵荒馬亂的每天都有,也不差那幾個,尤其是叛軍追上來撕殺的時掉隊一些人很正常的,那些年老體衰跑不快出點狀況的也不足為奇,這些帳怎麼能都算在我頭上呢),腦海里頓時浮想起自己生死不明的躺在荒野的情景,幾分寒戰,不由自主的和其他人一樣連聲附和道說“咋家可啥都不曉得,”“俺都不曉得”。“俺啥都沒見著”。

  整件事我在背後還嗅到了一點陰謀的味道,在小白嘴里我套出一些東西,給我料了個七成,小白怎麼好好太孫不做,會有心情天天跑來聽我說書,宇文進的弟弟被我打了一頓軍棍還躺在擔架上,怎麼會轉性在別人面前說起我的好話來。小白老爹太子殿下又怎麼就那麼剛好出現,背後隱約都有原北軍那幫家伙的影子。這群家伙顯然有高人策劃,做的不露痕跡,把一切細節都相當高明的串聯在一起。他們顯然吸取了教訓,想尋間接對付我的理由,卻的做的極是巧妙,並沒有說過我的一句不是,只是通過某些人旁敲側擊的“無意”談論起我的一些“光榮事跡”的點點,就足以引起他的興趣,而我的言行另類是眾所皆知,俗話說言多必有失,最好找到什麼諸如忤逆、大不敬、誹言的證據,待暗中收集到足夠的分量攻擊,又有他這個毫不知情的太孫身份為旁證,顯然我的罪名是逃脫不掉了。

  就算最不濟也可以也抓住我擅議朝政的依據。而且必要時,還通過另外一些渠道的反饋,促成太子的出現,而太子的到場,也只是他們實現這個目的的雙重保證。不想大出意料的是,太孫被我的言論所吸引,而作為最後一環的太子,反而因此表現欣賞的意思,竟然為我出言開脫。想必很讓人失望吧。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3 PM

第三十章

   我才說呢,經過前面那麼多事後,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渲染,那些公卿子弟看見自己避尤不及,惟獨小白這個家伙卻被教訓了還傻呵呵的湊上來,一副欠扁的德行,原來小丫頭一家都有這種受虐的潛質。

  看來有些人實在太閑的無聊了,經過那些大量的體力活動,還能讓他們很有上下活動的“活力”,看來有必要讓錄事參軍好好再安排安排,給這些家伙多找點事做,就說不放心敵情變化,加派人手輪番多出點留後偵察斥候費時費力的任務,最好能再找個過失請他們好好“鍛煉”一番。

  當然此時我不知道,他找上我還有一半原因卻是拜那個愛現的小丫頭所賜,她把我這邊學來的東西,回頭在她最好說話(在我看來恐怕是最好欺壓的)的長兄那里賣弄,不由他不感興趣。但是,由于他特殊的身份,本來可能犯禁的言辭,以師長的身份說出來,就變成一種變相的教導,亦可以理解為教導他為人處世君王之道的一部分。相對大不敬來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再加上太子的澄清,這樣情況下企圖攻擊我忤逆犯上,散播違禁言論的理由就缺乏多少說服力了,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幸運吧。

  我敲了他一下“你小子放在身邊可害苦我了,戰陣之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要是出點什麼三長兩短,聖上和太子還不吃了我,再說如果有人想對付我,只要在你身上弄出點什麼狀況,誰都饒不了我啊。所以別給我動什麼歪心思,有事就說,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沒事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 (我這是先打預防針,數十年前那在朝鮮戰功赫赫的十大元帥之一彭德懷是怎麼死的,功勞再打也抵不過領袖兒子的一條性命,哪怕那是不是擬的責任,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李淑感動之後是苦笑,多少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多少也會有所顧忌,哪象這個家伙不但不見收斂,還變本加厲的拍肩攬背大大咧咧的說“有我罩著你”“不過,別忘了拿錢來”。那種哭笑不得荒謬絕倫的感覺真叫自己不知道說十分好。也許和這個真性情的“不良師長”一起會是自己這一輩子最難得的體驗了。

  另一邊的人群中,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卻是“你們真的以為大人說的都是無心之語嗎,那些話恐怕不止是說給我們、說給太孫聽,恐怕也是說給太子殿下和那些般搬弄是非的家伙聽的,你們沒留心大人在殿下面前一點都不緊張嗎(真的是錯怪我了),這就是大人的風範,你們這些家伙得多學著點”頓時引起一片“哦”“哦”不已為然或深以為然的反響。

  我這是走的什麼狗運,兵荒馬亂的揀個小丫頭居然是公主,教訓人順便收個小弟又是什麼太孫,落水救人救了個妹妹,再這是啥世道啊。也太象無聊小說的情節了吧,要不再救會人說不定連老婆都解決了。

  我忽然想起既然小白是太孫,那應該是和清乾隆一樣是老皇帝親定第三代接班人,我記的李亨後面的皇帝代宗,好象叫李豫的,難道就是他吧。(這好象是唐朝的一個傳統,原來親王成為太子後都要改名以示。象那位太子亨原名就是叫嶼)。按照我的印象安史之亂以後唐朝的國勢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歷代的皇帝當政期間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外有強大起來的回紇政權挾平亂之功對唐王朝苛索無度。內又有宦官內侍專權作亂處處擎制,甚至隨意更替廢立皇帝,因為戰爭而設置的藩鎮也不安分,時降時叛,還聯結起來對朝廷陽奉陰違,甚至對抗朝廷,成為社會動亂的最大根源。而自西部有吐蕃大軍乘而入步步進逼,甚至一度被人家長驅直入攻進長安扶持起傀儡政權。而鎮邊的戍軍也因為朝政腐敗混亂,軍餉錢糧等問題屢次嘩變,甚至在途徑長安時無處就食發生兵變而趕跑皇帝。要說歷史上要說他做的皇帝我沒什麼印象,唯一的認識來自杜甫的詩文,有贊揚他的內容的注解,說的是他當太子的時候就為了避免回紇軍的燒殺劫掠,而只身不惜親身犯險攔在大軍前面,迫使回紇首領做出保證的壯舉,這樣一個人應該是個勤政愛民的家伙,既然如此就讓我好好改造一下他。

  反正東西收了不少,人家老爹也發話了,再用那些似是而非的狗屁大道理糊弄人子弟就太說不過去了。

  小白看見那位“老大”大人看著自己的眼楮,閃爍著有些欣賞又有點狂熱的眼神,“我決定了”

  “恩。。。。。。”

  “從今天我們開始開始特訓”

  “什麼特訓”

  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當然是民情體察速成特訓”

  。。。無語中。

  我已經打定了主義要我所知道的東西在最短的時間輸灌給他。

  “說說看你都學過些什麼。”

  “《連山》《歸藏》《文外大義》《禮統》《義疏》《聖證論》《史記正義》《帝王編年錄》《三國典略》《古今詔集》《貞觀政要》《職令古今百官注》《自古諸侯王善惡錄》《修身要覽》《百寮新誡《經史要錄》。。。。。。。。。。”我暈,

  “為什麼要博取百家,聖賢書只能教你做人的道理,並不能解決吃飯睡覺的這些現實的具體問題。要實踐你還有好多東西要學。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

  “。。。。。。。。。。”

  “藏富于民,民富才能國富,國富方可強軍,大興王道。。。。。。這個民富就是國家的經濟基礎。。。而王道就是治理國家的上層建築”

  畢竟差了千年的人,光用當時能理解的概念,解釋政治經濟學中的上層建築和經濟基礎的關系,就費了我老大的勁,更別提好些人一副雞聽鴨講的模樣。

  沒辦法只好最最基礎的土地問題說開始,歷代動亂民心得失,皆源于土地,而關鍵就土地兼並嚴重,失地破產的農民成為社會動亂的根源。

  “如果我朝如果不抑土地兼並,皇室、貴族、官員、地主、富商、寺觀等諸般勢力,就會如虎狼般鯨吞掉百姓土地。更為可惡的是,他們雖有大量的土地佃農,卻隱瞞田地和人丁數量,持勢拒交賦稅。如此一來,朝廷只好向那些尚有土地的農民徵收更多的賦稅。可憐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被士族佔去,剩下來的都是貧瘠之地,光靠那些又如何能應付沉重的稅負?農民只好將手中的土地出讓,自己成為士族的佃農,有土地的農民減少了,朝廷只好向剩下來的農民徵收更多的稅,于是迫使更多的農民賣地。長此下去,土地都會集中到從不交納賦稅的官員地主手中,試問國家如何強大?百姓如何富裕?所謂農為國家之根本,故而自聖祖太宗廣授班田,命田永業,時代相傳而不得買賣,就是為了防止土地侵佔兼並之弊,而本朝以來,就一直嚴行保護班田之制,嚴打土地兼並,特別是官紳士吏巧取豪奪侵佔永業田官授田,又清理丈量豪族大戶田地嚴懲隱報田地之策。就是為了確保這“耕者有其田”的千秋之計啊。”

  “。。。。。。。。。。。”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宗的祖訓需要正確的理解”。

  “這是一個長久以來的社會問題”

  要知道天下百姓是最溫順最善良的,天生萬物以養人,百姓的全家的衣食生計就維系在這一點田地,繁衍生息,交糧納賦出丁出役都要靠這點土地,只要能世代守下去,他們就是朝廷最溫順的良民。

  畢竟真正有異心的人只有絕少,但是當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再加上朝廷橫征暴斂,地方官吏舞弊盤剝無度,百姓賣兒賣女,亡命他鄉,也無法應對的時候,家破人亡饑寒交迫一無所有他們就會為了生存鋌而走險,反正只剩下一條爛命,為了生計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打不了豁出命去拼一把也許還有活路,人為了活下去所爆發出來力量是最可怕和最無畏的,民變算什麼,殺官造反也無所謂,一個黃巾之亂為什麼能頃刻席卷天下。因為反正失敗了也就是丟掉一條無足輕重的爛命,就不用再在這個吃人的世上繼續受苦,可萬一成功了就可能得回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的東西,又怎麼不讓天下沒有活路的萬千人不向往呢。所謂積重難返,再任君王如何勤政,臣子如何賣命,縱有百萬雄師,也是無力回天了,不明白嗎,當兵的畢竟都來自百姓的子弟,當他們知道自己的父母妻兒死線上煎熬,又怎麼會為這個讓自己家人朝不保夕的朝廷賣命呢,不奮起反戈相向才怪。聖人有雲︰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百姓這個支撐國家的基礎崩潰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將相又怎麼能坐的安穩呢。自然垮台狠狠摔的粉身碎骨。要知道隋朝版圖之大,國勢之盛,軍伍之強,能臣良將之多,頃刻間就崩解離析,烽煙四起,各路反王卻大半都是隋的故將,可謂前事之師啊。

  當然,隋煬帝荒淫無道,隋文帝管制苛酷太嚴也是重要原因,身為皇子飽受苛酷限制所以得勢後變本加厲的尋歡作樂恣意妄為。前朝那位隋文帝不失為英主卻不是一個好父親,治馭天下有方卻失教于內。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這是另話。

  “。。。。。。。。。。。”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4 PM

第三十一章

   作為一個從小培養的繼承人,這些“君器若水”的大道理小白並不少了解,但象我講的這麼赤裸裸血淋淋真實與殘酷,這麼透徹具體生動。給從小被輸灌“授命于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他帶來的巨大沖擊的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也不指望他能一下接受,把種子種下去,待日後發芽就是了。不過顯然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好。

  “。。。。。。。。。。。”

  “作為一個成功的當權者,聽話的奴才和能干的人才都是必須,輕賢臣遠小人雖然至理,但不現實,小人也有存在的價值,小人的作用就是用來襯托上位者的存在並取悅上位者,太宗說國以人為鏡,這小人的存在就是印射世情人性丑惡的一面鏡子。”“上位者既需要人才的才干治理國家,也需要奴才的忠誠來完成一些上位者不方便的事情,有為的主君善于把握兩者的尺度,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奴才沒有本事但其的優點就是聽話,可以寵之信之,給予再多的榮華富貴也無所謂,但可以信任卻絕對不能授之以權柄委以重任,沒有足夠的能力而謀其政,為了保住權位勢必迫使其妒賢忌能排擠人才剪除異己,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這無論對他對上位者,還是對政權來說,都是一種可怕的災難。人才多少都有點傲骨,可以委之以重任授之以權,但不可長期專權,容易結黨營私。那些許多人就是混淆了兩者的區別,把人才當奴才用,把奴才當人用,本末倒置的結果把江山弄的一團糟。

  (這可是《厚黑學》的內容了,也是一個政治家必須經歷的,不管他願不願意將來都要接觸的。反正有人肯付帳,我才不在乎是否有誤人子弟之嫌)。

  “。。。。。。。。。。。”

  “要有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

  “不明白嗎,一個強大的國家不是僅僅靠某個或是幾個能臣名將撐起來的,把國家的興盛全維系在少數人身上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真正的興國之路,只有靠層出不窮選拔人才的制度,提供無數的人才,不斷的為國家的肌體注入新鮮的血液,才能維持朝廷長久的活力,千秋萬代的傳下去,這也是那位聖祖太宗皇帝廣開科舉的用心所在。”

  “。。。。。。。。。。。”

  “吏治嘛,說復雜也簡單就八個字︰文不貪財,武不怕死,天下大治亦。”

  “。。。。。。。。。。。。”

  這些在梁笑那個時代屬于任何一個上過初中歷史政治課的人都知道的老生常談,但顯然從他的身份和立場對李淑說出來的震撼卻是難以描述的。因為他資歷與年齡極不相稱,所可能產生的最後一絲疑慮,也對在胸懷天下深明大義的肅然起敬中煙消雲散,感受到父王的良苦用心,發自心底的把眼前這個亦師亦友加不倫不類的老大,當成真正值得信服的師長來禮遇。

  本來民情體察速成特訓,隔天被小丫頭知道後也參了一腳,還拉上了一班同樣年紀的宗室少年,可是玄宗老皇帝和那位太子殿下,連吭都不吭一聲,對此好象熟視無睹,還真把我當成了他們李家的免費保姆了!,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借機從他們身上什麼咨詢費、培訓費好好收一筆,將來打算撈足本錢,(雖說這回沒事了,但說不準萬一將來有人覺的我沒用處了,再翻出來炒炒來個秋後算帳呢)。畢竟連太孫殿下都交錢了你們敢不給嗎。沒錢沒關系,身上的東西金啊玉的都可以,沒有東西也行,打欠條,一個個身家顯赫什麼郡王、公爵啊什麼的不怕你將來付不出錢來。大不了讓小丫頭和太孫小弟去向他們的長輩要,不怕有人敢賴帳的。

  于是往後的日子里,常常可以看到我這個徹底不務正業主將,帶這一班人少年在流民中搞什麼社會調查,圍一堆開會、搞憶苦思甜什麼,弄的好些人搖頭嘆氣不已。

  而看見那群嬌貴宗室皇族的少年們被我呼來喝去的,乖乖的替我打下手,被罵的屁都不敢放一個,更有人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既然知道他是歷史中將來繼承皇位的人,我就輸灌他各種能想到的東西,並進行民情體察特訓,反正滿地的流民都是活生生的教材。小丫頭也來參了一腳順便把那些皇族子弟也給拉進來,在我的威逼利誘的教導下,讓他們也經歷了也許一生都很難接觸也難忘的體驗。

  說實話,我向他輸灌的東西有多少效果不得而知,會對將來產生什麼影響也無法預料,光要解釋那些社會、經濟、政治這些現代用詞就費了我老的的勁,至于其他人能領會多少那更不得而知了。

  當然,作為喻教寓樂的調劑,我也講一些天方夜談、荷馬史詩什麼的奇幻傳奇冒險,什麼歌聲迷人的海妖、恐怖的獨眼巨人、忘卻一切的無憂果,種重匪夷所思奇麗無比的傳記,沒想到一下就抓住這些喜歡做夢少年的心,本來好象是小丫頭威逼利誘來的面對我有些勉強的人,現在卻是趕也趕不走。小丫頭更是樂此不疲,替我要錢拉人還可以從中分成,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其間李淑也曾覺的這位老大的所從事的行為似乎與自己所受的教育有很大的出入,但此君絲毫沒有會教壞人家小孩的覺悟,而身為當事人的小妹也是一副樂在其中,遂也無言中。

  我用一把石頭上煎的金黃的蝗蟲哄他們說“這可是當年聖祖太宗皇帝享用過的佳肴”。或者搭上一只燻的香噴噴的田鼠干 “這個可是少有的香肉啊,你這一輩子還未必吃的到”。如果有人敢露出難受的表情,就用一通“要知道他們那些人為了充饑別說樹皮草根,就是土也照樣吃的撐死,你敢挑三揀四浪費糧食”的大道理。壓的對方欲哭無淚的表情要命的咽下去。

  這可是我的民情體察特訓中憶苦思田飯的項目之一,其他還包括讓他們學習象流民一樣在野地里刨找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找不到的不免要體驗一下饑餓的滋味,當然也少不了誤中副車的鬧的上吐下瀉讓人印象深刻的個例。美名曰︰野外生存訓練,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體會常人生活的艱辛。

  我變著法子折騰這些家伙,就是想盡可能的磨去顯赫出身嬌生慣養目空一切之類的習氣以及浮華驕作的作風。雖然說短時間能有什麼效果。

  置身流民其中,他並沒有留意到,流民中隱約的耳語“神仙。。。妖怪”“真象那天上飛下來的神仙。。。”“你餓昏頭了吧,那位可是。。。”還有一些藏藏掖掖包含驚疑和怪異的目光

  而當時,我的一些言論因為與那些宗室成員相處的關系,被錄進入了宗正府的起居注,有條件的選節增補修飾後刊進皇家檔案中,又在後來一些情況下被當做範文傳了出去(諸如《士族庶族優劣說》《小人有用說》)。所造成的後果,是當時我所沒有意識到的。

  當然,對我看不順眼的自大有人在,什麼成天無所事事,荒業好嬉戲拉,盡鼓搗些有失身份體統不知所謂的東西拉,因為我教他們的東西里面不乏當時看來顛覆傳統禮教、叛經離道的東西,諸如“小人有用說”之類更讓那些自詡清流直臣的老家伙痛心疾首的東西,可不管他們鬧的怎麼厲害,只要那兩位不發話,還是我行我素能奈何。而且我有一種隱約的感覺,好象我樹敵越多,他們越是對我放心。

  當然特訓最大的收獲就是,當旅程結束後就我這個臨時老大名副其實的擁有了一票身份顯赫小弟,和厚厚一疊的各式欠條的收獲,這當然是後話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5 PM

第三十二章 遭遇


  天高雲淡海闊天空,碧空如洗,青山如畫,與此很不和諧的是一眼望不到頭黑壓壓的逃難大軍,沉悶的氣氛下卻傳出隱約的歌聲,不用想了那就是我。

  自從那次夜談之後,我發現唱歌也是一種舒解心情的好方法,這一路上此情此景心情一好就吆喝起來,順便也教那些少年們唱。當然最好的聽眾就是我的那些部下。當初唱《信天游》,“山丹丹那個花開喲,。。。紅艷艷的火”吆喝一出,感覺周圍一下靜下來,大家一片側目那個驚異的,還道我唱的很難聽嗎,轉問身後的副將韋韜“我唱的不好嗎”。他遲疑了一下,奇怪的反問“非也,大人祖上也是關西人嗎”“不是,別人那學的”,一片感嘆,然後我應他們覺的很有親切感的要求下,又唱了幾曲陝北風格民謠《蘭花花》什麼的。

  然後少年長短不一的各色聲音,有樣學樣唱起來,雖然有些參差不齊,那也是轟的鳥飛獸走,頗為驚人的氣勢。不管是否真的入耳動聽(相信就算有想法也沒人敢抗議吧),倒沖散了不少逃亡中愁雲慘淡的壓抑氣氛。

  至于那曲《來自北方的狼》怎麼會被他們當成了突厥民歌,還說什麼若不是知道我的底細,還真以為我是突厥人雲雲。我細想這才記起這個時代好象比如突厥、契丹之類的一些游牧民族,把狼視為了精神象征,崇拜狼為族群的圖騰,我這一曲倒象他們的心聲寫照了,呵呵。

  這一切要回朔到我那可憐的童年,七八十年代出生的那當口兒,單親家庭,搞學術的老爹沒空教我兒歌,就天天拿他收藏一大堆什麼《小二黑結婚》〈燕燕做媒〉〈康定情歌〉〈走西口〉《柳堡的故事》之流的過氣老唱片充數,毒害的我是自小耳熟能詳,哄小丫頭時也沒少唱過。

  當然我沒注意到,這些所謂民謠相當程度上也是包括了一些經典的情歌。

  而再隊伍的另一個地方,有另一些反映不同的聽眾,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董卿,這是什麼曲子,聽著利索”“回官家,據老奴想看這音色,怕是關中三秦之地民風古腔,而且曲意還是男女思情相慕的鄭衛之風”“聖上,臣亦有聞番胡之地人好以歌舒懷詠志達意,婚喪嫁取諸俗百事皆可入歌,想是應該如此”“呵呵,看來此子也是性情中人,粱卿啊,朕是愈覺有趣了”當下心中已有了一些想法。

  傍晚時分,早秋的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新折的清香,淡淡的晚霞隱入天色中。現在天色漸沉,百鳥歸林,大隊停息,難得今天小丫頭這個纏人精不在身邊,那些小家伙也被打發消化我布置的課題去了,我也可以清淨一番。

  我以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蹲在一個樹叢後面,前面是一條較為僻靜清淺的小河以及一些美好的事物,根據某些YY小說的定律,在這種環境下很有撞見美女出浴,之後不得不以身相許或者成就一番壯烈纏綿的感情糾葛的概率。

  雖然現在的情景,離期望值還有一段距離,但也相當的清涼養眼了。根據女性愛美喜潔淨的天性,老皇帝身邊的那些美女連續好幾天來夾雜在大隊人馬中人多口雜,只能稍微用水搽拭臉面,忍的相對辛苦,現有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還不好好梳洗一番。現在外圍是我那些部屬負責警戒,因此以四下巡視為名我,可以躲在一個舒服的位置上,從容的欣賞著小河邊的良辰美景。

  由于那些女子出逃的匆忙並沒有準備換洗的衣裙,許多所以身上還是宮里輕薄隱約,相當的清涼養眼的夏裝,特別在天氣嫌熱把裙裾紗袖都盡可能撩起來的情況下,那些露粉妝玉琢的部位讓人恨不得多生出幾雙眼楮來。

  現在的我心里只狂念一句 “潑啊。潑啊。快潑啊。。。。”因為四下無人的緣故,美女們放松了心情,已經有心性好玩的少女,實在忍不住清涼,撩起水花相互嬉戲起來,那水花飛揚下,被濺到的地方輕薄柔軟的夏裝根本掩蓋不了美好的東西,比啥都沒有反而更加誘人,不由讓我狂後悔看書看的太多怎麼沒保持住2。0的視力,又恨不得憑空變個望遠鏡來,好看的更清楚一些。那鶯聲燕語奔走嬉鬧間,滿眼都是那動人的玉臂美腿冰肌雪膚香肩粉背,一片肉光致致絢目的撩人。

  視野中,還有一些女子,為了搽拭方便,那些裙袖被盡可能拉的高高的,束的短窄的裳裙根本掩飾不了相當火辣的身段,把美好的曲線都毫不吝嗇的突暴露在空氣中,讓人頗有目不暇接之感。而解開裳裙,把芊芊玉手伸進,輕輕撫摩那些看不見卻讓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身體部位,所流露出的愜意徠目,更讓我的某些部位明擺的背叛了我的意志,頭轟耳鳴溫熱的鼻血在第一時間歡快的雀躍而出。

  話外題︰去年因為病毒的緣故,在年積累的原稿連同貓的大量收藏都一起被病毒給格式化掉了,現在手頭上是陸續憑記憶恢復的片段,前後文餃接很成問題,貓又不希望讓大家看過于的凌亂。所以對大家的期待,貓只好說抱歉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6 PM

第三十三章 第二次親密接觸

晚霞下美女們在河邊的洗梳嬉戲,構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那靜靜一角,紫裳明裙的她,滿臉典雅恬靜的神情,與歡快愉悅的氛圍絕大的反差,卻又不露痕跡的和諧。那藕似的玉臂氣度優雅挽起如瀑長發,沾濕的班駁玉梳用畫一樣的動作輕輕拉過,肌膚欺霜賽雪的,凝玉似的縴足淺踏在水里,輕輕挑動著澄清透亮的水花,也輕輕撩動著我的心弦。還有那個綠裳的,能把縴手再低點兒,那個。。的撩上一點就好了。。。。

  正在目不暇接間,突然一只嗡嗡叫劃過我的眼前的東西。把我的目光引向了十步外,枝叉間上一個深赫色的球體,還有隱約嗡嗡聲。是那種喜歡一擁而上不要命卻更讓你頭痛的危險昆蟲,我馬上想起一個念頭卻是晚上的加菜有著落了,這東西用煙燻過後,在用蜂密慢火培出的蜂蛹是絕佳美味,蜂蠟也是極好的日用材料。雖然天色近晚大多數已歸巢,但不小心驚動一擁而上就慘了。權衡再三,暫時告別一下美好的事物,為我的晚餐努力一回。

  我秉氣息聲,躡手躡腳上前緩緩扳倒樹枝,用腳踏住,再解外披小心翼翼的蓋上,拔小刀輕輕割樹枝粘連的部分,其間不敢有絲毫震動。這種野生拇指大的家伙可不比家養,漏出一兩只就夠我受的了,眼見大功告成,

  忽然附近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的我心頭一跳,寒毛肅立,東西差點松手而出。心中暗罵,再仔細聽卻是很有規律的向水邊的移動聲。我靜心一想,這附近應該不會是動物什麼的,要知道這一路下來,每次扎營的地方,方圓十里內的可能存在的不管毒蛇猛獸,凡是能吃的東西都被饑腸轆轆的大隊人馬斬盡殺絕填了肚子不留活口。現在外圍又有人看著,不會讓等閑人摸到這里來,而這地方唯一的好處就視野好且隱蔽,離水邊也最近,那看來就是和我一般的同好者了。松了口氣, 了把冷汗,伸展挪動一把有些僵直的身體。

  卻不知這一分神動動可不好,顧此失彼竟忽略了腳下,踏住的樹枝頓時松開立起甩在我的手上,打的我那包“夜宵”彈力十足,脫手飛躍而出,在我痛惜和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劃過一道短短的曲線,蓬的一聲數十尺外的樹叢中,然後轟的象噴泉似的一下湧出無數遮天蔽日的小黑點。

  我慘叫一聲不好,雙手抱頭猛撲倒地,卻聞一聲驚心慘叫,壓倒了轟然大起嗡嗡作響,抖動的樹叢中竄出一位抱頭鼠躍的仁兄來。

  夕陽印襯下,我清晰的看到此君的腦袋顯眼沾了幾塊黃澄澄的東西,伴隨著狂風卷過緊追不舍的一群嗡嗡聲,象火燒屁股的莽牛一般哎呼呦呵的,連蹦帶跳的,朝河邊狂奔而去,拖出一條長長的黑雲,一頭扎進美女群中,驚的水邊那些鶯鶯燕燕花容失色雞飛狗跳四散奔逃,剎那間尖叫聲,拍打聲,還有人撲進水中的嘩啦聲。一時哭聲喊聲一片不絕于耳。

  我從來沒有這麼頭大過,怎麼處置那個腦袋腫的象畸形的葫蘆的罪魁禍首,還有安撫那些受驚的女子,怎麼找個理由和那位陛下解釋,怎麼面對楊太真,旁邊還有一群美女哭哭啼啼的。然後更大的麻煩又冒出了,又人帶著哭腔驚呼出來“阿蠻姐姐不見了”。更有人看見水面上曾飄起一截紫色的衣帶。

  顯然這里的僻靜效果很好,又早吩咐過不得打擾,所以鬧了半天,哭聲一片,還沒個人過來看看。更可恨知道有人落水後,在場人的臉上無一例外,都露出了“我是旱鴨子”的無助加白癡表情,一致淚光光眼巴巴的望向了我。不會吧,又是我,雖然我很想把那個被叮的滿頭是包昏頭昏腦的家伙下去,不過恐怕就是再增加一個溺水者了,好象。。。也只有我了,雖然這是我期望了很久的事情,就這麼擺在我面前。。。。“我靠你。。。”還沒等我轉念成行為,就有某個等不及的好心人以實際行動,在背後“幫”了我一把,就是在我愕然的掙扎和叫罵中,很不情願難看的姿勢撲入水中,順便痛快的灌了幾口清水。

  轟然入水的喧囂之後是死一般的清淨,初秋季的河水有些涼意又有些柔和,見底的河床不很深也不急,看容易看到,那一個裊裊的紫色身影,半浮半沉蕩漾在水流的波紋中,俏白的讓人心痛的面容上,隨河水跳躍蕩漾著河床反射陽光細碎的光影,隨水紋糾纏飄舞的裙帶袖炔,緊閉的雙眸,散落沉浮的華美動人身姿,似在隨波舞動,透出一種聖潔和孤寂的味道,又格外的孤立無助,一點都不似落水者的倉皇,剎那間我的心里有什麼東西痛快的迸出來。那種清冷到骨子里,清冷到人心里又泛出來的憐惜,想緊緊攬在懷中的沖動,甚至生出了別樣的想法,要是能一生一世永遠這麼抱著下去多好。。。甚至,聯想好象的某個電影里看到過的情節。。。

  當然等我意識到正面面對一個溺水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那柔韌光滑的肢體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已經象八抓魚一般死命的糾纏住了我。狠狠嗆了幾口,翻滾的氣泡中,我終于也溺水了。

  這片刻的時間內我就好象經歷了很多感觸了很多。

  當我,在親密無間的肢體糾纏中,以很曖昧的姿勢反抱著死死盤在我身上的那位,從水中吃力爬出了來,以是岸邊已是人聲喧嘩。已是第二次遭遇這事情的我想也沒有想,就進行例行了急救,。但似乎有些人是不怎麼想的。

  看見這個男人接著以讓人面紅耳熱想入非非的姿勢,跨壓在昏迷不醒的渾身濕透曲線畢露的阿蠻姐姐身上,肆無忌憚的又摸又按(心髒起博按摩),還無恥的用嘴對嘴的又咬又啃(人工呼吸),欲哭無淚的那些美女們轉變成震驚的表情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都露出了“阿蠻姐姐這一輩子都完了”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然而更不妙的是我面對這豐潤柔膩,曲線賁張好的沒法說的身軀的親密接觸,遠不是那種還沒有發育青澀小丫頭片子可以比擬的,冰冷柔膩的朱唇,吹彈可破的肌膚的嘶摩,入手飽滿豐盈彈性十足的觸感,直讓我的血液以超常的速度往下某些部位集中,不可避免的起了蠢蠢欲動想昂首犯罪的很不雅觀沖動,讓我尷尬不想起來,而我的鼻子更再次背叛了我。在她的衣裙上淡開了幾朵鮮艷的色彩。引起一陣“有人受傷了”的喧嘩。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7 PM

第三十四章 黑與白

...
    直到她回過氣來咳出水來,我才戀戀不舍的從她身上爬起來,後面的事情扔給那群驚尤未定的女子。

  直到這會,才有軍士圍過來,還架著那個倒霉蛋,高聲大喝“好賊子,趕在皇上的地方生事。。。”我正心煩意亂,大喝“閉嘴”他們一見是我,面色一變頓時下文卡在喉中,齊聲“呃,屬下參見總制大人”,“見過大人”。沒等他們繼續有所表態。

  看到他們,我一轉念就是批頭蓋腦一頓訓斥“一群混帳東西,守的是什麼哨,都讓人給摸進來才。。。這麼久你們都干什麼吃的去了。。。出事半天才有人過來,要是真是讓居心不良的賊子摸進來怎麼辦。。。。誰擔待的起。。。要不是老子剛好到這。。。今日當值的是誰。。。職守有虧。。。。按例校尉以上都到工曹那里去領罰吧”一通罵的他們唯唯諾諾,全然大氣不敢出,顯然忘記了考慮諸如四出巡營的大人為什麼會只身巡到這里來之類的無關緊要的小節。

  我歇口氣,又指著那位腫的看不清面部輪廓的同好者“這家伙是什麼來歷,核查清楚了嗎”“是,大人”

  根據他們的匯報,當哨的巡官少了一人,我因此知道了那位同好者的身份,他叫吐突承暉,具有突厥血統,官拜雲騎尉、武承男,也就是上次朝會上極力反入蜀那個內六營的家伙。

  他們這批人由于身份特殊,在長安城都有自己的高宅良邸,很多人在長安已經是第二代第三代。所謂的宿衛軍雲騎尉的頭餃只是一個軍官資格,當然用不著真的去給皇帝守夜值宿。但目前因為情勢需要,作為戰力也編在我手下。他們的身份可以輕易從姓名上看出來,都是承暉、承光、承恩、懷恩、克己、克用、盡忠、定國什麼的,代表了他們祖輩父輩對大唐的世代臣服和效忠。而且由于出身先輩的傳統,他們多數並沒象其他漢姓世家子弟荒廢了武事,除了有點桀驁外已經漢化的差不多了,從小練就的騎射的功夫都相當不錯。派做斥候、只是襲擾、前鋒也都挺好用的。

  只是沒想到他有這種偷窺的嗜好,還因此鬧的難以收拾,害的我都牽連進去,這前因後果要琢磨個合適的說法。再說了,有人說過一個女人可以比的上一群鴨子,要是幾百群鴨子因為受驚而到處亂跑亂叫,那是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包藏的住的,今天傍晚發生的一切細節,想必很快就會眾所皆知了。

  所以必須先搞定那個吐突承暉,他顯然和北軍那些家伙走的比較近,又有太子的背景,這天上掉下來的無妄之災,諒他怎麼想破了腦子也想不明白吧。反正他滿頭浮腫的,短時間內語言表達都很成問題。前因後果還都是憑我說了,又有現行的目擊者一大堆,絕對是逃脫不得了,也不在乎罪名多一條少一條的。看來所有的事情也只能由他繼續抗下去了,不然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誰讓我官比他啊大呢,頂罪也就讓他頂到底了吧。

  為此,我還特意借審問為名,假惺惺的到功曹那里,嚴詞訓斥了躺在擔架上無法言語的他一頓,把問題說的要多嚴重有多嚴重,什麼冒犯陛下的女官、私闖禁地,過失致人死命,那條不是立即處決死罪啊,還有那落水的是誰啊,要不是我及時出現,有個好歹。嘿嘿看你幾個腦袋可以砍。

  唱完黑臉再唱白臉,語氣一轉,安慰他作為上官我沒有即使即時制止,也有責任,會替他分擔一些罪責的。而且看在他一直以來表現都不錯(天曉得),我會在陛下面前盡力替他陳請,盡量開脫。一定會他爭取饒他一命,在這讓他安心養傷,將來有機會還要戴罪立功雲雲,一通鬼話。說的嘴腫不能表達的他激動的嗚嗚不已,眼中露出痛哭流涕的神情才放過他。

  但老皇帝那里就不怎麼好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做詳細的匯報,比如作為主官巡營怎麼會巡到那里去了。我心中已經準備一些說辭,雖然事情落到我身上不會太嚴重,但一頓治下不力的斥責恐怕是少不了。

  高力士傳見時,正逢有幾個隨行太醫出來。打個照面探聽了一些口風。讓我竊笑不已,那些太醫什麼的還真會瞎掰,對我能連續兩次把逆水者從死亡邊緣救回來的人工呼吸很感興趣,又很難理解我對她的人工呼吸的急救原理,經過我安排的某些人旁敲側擊的暗示(威脅)過,

  就根據自己的理解引申,順水推舟在老皇帝那里說成傳說中道家失傳的一種養生奇術——回陽接續法,還根據我的說辭鄭重其事的解釋了用本命的元陽之氣激活卒斃者的生機的機理,可能對陽壽有所影響雲雲的煞有其事。更誇張的是那韋相老頭也合時宜的接口說這可能就是那傳說中的什麼天機門的養生秘法,結果越發弄假成真了。

  反正是沒法考證的東西,但是日後官方編撰的《唐醫秩、疑難雜記錄》中就多了一條,以口注元氣,輔以心脈推拿令口息斷絕的溺水者還魂的,回陽接續大法的記載,並鄭重其事的注明︰慎用,疑損元壽。這條注解卻是因為我的流鼻血的癥狀所致。因為那些太醫有聽說過心脈勞損導致嘔血的,卻想不明白怎麼會從鼻子里噴出來的。所以最後胡亂給我開了幾劑補氣血的藥了事。

  那破裂的蜂巢我早交代人揀回來,弄了一碗黃澄澄的**,使送到老皇帝那兒,順便請高力士探個口風。那知道高力士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摸樣。可惜小丫頭不在身邊,由她去探探情形也好。

  媽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來善後報告,怎麼變成了受審。這還是那位扒灰扒的轟轟烈烈,連江山也查點丟掉的皇帝老頭嗎,雖然我在電視里沒少看過類似情形,也有一些龍顏震怒的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身體還是不可避免本能顫栗起來,一時間全身冷汗津津似水里澇出來的一般。

  媽的,不愧是當皇帝的人,一個無表情的眼神都可以造成那效果,比被食肉動物親密接觸,面對面盯上了還可怕,你有過被龍瞪上的感覺嗎。雖然只有那瞬間,那種恆古以來神秘悠遠莫測不可抗拒,包容天地無所不在至高力量渺視蒼生如無物的存在和窒息感,整個人毫不掩飾的被刺穿透徹,讓心里的陰暗無保留傾倒一空的恐懼。精神上我努力克制恐懼,但身體的反映卻背離了我的意志,手軟腳軟提不起勁來,想好的說辭也徹底忘的一干二淨,險些當場就露出丑來。

  這些君王怎麼都喜歡高深莫測的一套,光一言不發,就能讓我這麼狼狽。偏偏什麼都不說,卻讓你空自緊張萬分。

  旁邊楊太真懷里攬著雨兒,完美無暇的面容上開始有那麼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老皇帝面無表情看者我行禮行完,依舊一言不發。還是楊太真那棉棉撩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容若,你說讓陛下怎麼處置你好呢。”我腦子轟的一聲,燥熱的天氣下還是禁不住眼前發黑,全身發涼。事情敗露了無力感。。。

  一席話下來,我才曉得,那個家伙不是問題,原來真正問題還是出在了我身上,嚴格的講是出在了我急救的措施上,同樣的方法用在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年輕女子,絕對是天壤之別的含義。我那些措施在那些女子的眼中就和色狼公然猥褻沒什麼兩樣,更何況宮中歷來條禁森嚴,嚴禁與男子親近,哪怕是為了救人從權,出了這等的事情還得了。

  更何況根據楊太真的言語中透露,那些女子口稱的阿蠻姐姐,姓謝,也是我在水邊注目的那位,身份並不簡單。

  (事後我才知道,她的身份可不比的那些梨園、宜春坊的女樂弟子或是掖庭、中宮的女官,地位可說相當超然且頗受禮遇,擁有正四品宮廷供奉的尊崇頭餃,論官品尚在我之上,平日是負責宮中歌舞培訓的首席教習,一身舞技的造詣和她的容貌一般出類拔萃,與酷愛音律玄宗皇帝身邊匯聚的李龜年、雷海青、董蘭庭,賀懷智那些當世的曲樂頂級名家一起著稱于世,尤善舞藝,有柔骨冰姬之美稱,某些方面的舞技,連楊太真自承還是師從她的。而另一方面,世人皆知楊太真的霓裳羽衣舞曲聞名于世,但以作為天下致尊身邊唯一的那一位,楊太真的身份之尊貴,是除了皇帝陛下外,不可能輕易拋頭露面為人舞的,因此逢有大朝宴樂,真正的舞樂都是由她來領舞當綱的,為此她擁有自由出入宮禁的特權,並被授予楊太真的養女身份。她出了問題是絕對更不好善了。

  而且,象這樣一個在宮廷里自由行走,地位和容貌又一樣出色的單身美女,仰慕和追隨者絕對少不了,我這下是惹上大麻煩了。雖然是為了救人,而褻瀆這樣一個大眾心中的偶像的結果恐怕不會好過的。)不管是皇家的顏面還是當事人的名節,都得有個交代。

  動人聲音依舊悅耳,但表面上我已經是戰戰兢兢駭的大氣不敢出的摸樣,心里卻開了鍋了。怎麼是這樣,什麼當事人救醒過來哭的死去活來,沒臉做人還不如死了算了。聽起來怎麼好象是拿部言情劇里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情節。怎麼交代,該不會是要我賠償什麼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吧,雖然我這段時間詐了不少。。。。不會是想宰了我給她出氣吧。要是這樣也不用找我進來聽他們一大堆長篇大論了。。。。

  而且,據我以往了解,隋唐法律有一個很有名“八議”制度,其中的議“功”原則,即有治軍才干、為國立有戰功的官員犯事時,可以適當減輕或勤勞免除處罰。有時對于那些功勞極大者,甚至由皇帝詔命,賜予“恕死”的特權(這也是那些什麼免死金牌、丹書鐵卷的由來),而且實際執行中,對于將領的過失犯罪,一般不輕易加刑,只是降職、免官,讓他們以“白衣”身分戴立功,唐朝有卓越戰功的名將劉仁軌、薛仁貴等都曾因此免死。比照之下我最嚴重也就奪職留用,更何況我這算是什麼罪名呢。

  難道是還有其他的目的。。。。,正胡思亂想間。   

  這下倒是雨兒坐不住為我這個“哥哥”求起情來,讓我頗為感動。

  楊太真安撫的拍拍她,以讓人心猿意馬的幽雅姿態的泯了一口**,口風一轉,說我知道你先後兩次救人有功,也知道你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就算兩下相抵,但人家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總該有所表示吧。

  原來說了半天,並沒有要怎麼處分我的意思,我心中稍安,石頭落地,“但是。。。”,我心又再次提起。

  接下來聽語氣她的言中之意竟然透露出了要我有所負責意思。不追究我的罪責,卻要我負責,要怎麼負責,我很快反應過來。古時說對一個女子名節的負責,好象也就是把她終身許給你的表示。我沒聽錯吧,楊太真的表情給了我一個回答。又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那種一下從地獄掉回天堂的巨大反差之後,幸福感剎那間象燃燒的火焰瞬間從頭到腳蔓延開來,充斥著我全身。雖然我很快明白過來這可能是人家權術的一部分,一種先打後拉的手段,但還是發心底感到高興的把欣喜若狂放在臉上。想想那個手感,想想那個身段,那個肌膚,就這麼給我賺到了。疑似做夢的荒謬感過後,我直想就這麼高興的大叫起來的沖動。激動的連說話都變的急急巴巴。“臣。。臣。。”

  在這期間老皇帝一句話都沒說,任由楊太真主導著這一切。直到我半真半假半自發半誇張的作感激涕淋狀,信誓旦旦再三謝恩之後,一直不動形色的老皇帝這才面色稍雯,表示一點對我進來一直的態度和表現似有滿意的意思,頷首示意我可以退下了。

  雖然還心有余悸,退下出了行在後,夜風徐徐的涼意逐漸讓我從不知所措的狂喜中冷靜下來,有那麼一點荒謬絕倫的感受,犯了事不但沒有受到懲處,反而得到了意外的獎賞,而且那獎品就是你的受害者。

  但事情過程也太突然了,有點太匆忙的味道,按道理這種應該很容易四出流傳的帶有誹文色彩的消息恐怕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不似深思熟慮的權衡後的結果。也太直接太簡單了,不象是皇帝陛下的作風,倒表現出一切安排急于息事寧人的意願。

  對于為什麼這麼做,老皇帝的用心良苦我隱約也猜到了一點,不露行跡創造機會讓我對她感恩戴德,實質上是為家族徹底失勢又孤立無援的楊太真,將來的多一分保障做打算。再想下去,我那便宜妹妹雨兒恐怕也是這保障中一部分。

  如果上述我猜的不錯的話,那我在目前的位置上,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安全的。不然我還因為自己有些事做的過火了,人家反應的太強烈,乘機借題發揮找你的麻煩呢。

  還真是報應不爽,先前我還有心算別人好頂罪,現在是被別人抓住了過失玩心跳,相比之下我某些方面畢竟還是太嫩了點,被人家玩的團團轉,嚇要死要活的,玩的心髒差點出毛病,最後還得真心實意的感謝人家。這不是自找犯賤嗎。

  我算是長見識了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8 PM

第三十五章    夜色

  你有沒有嘗試過,做了壞事之後人家不但不找你算帳,反而表揚你做的好要獎賞你的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那種快活想當場傻笑的心情。可是,有的時候越漂亮的女人越帶表了麻煩,楊太真本身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而謝阿蠻是另一個,在我的能力和地位好象還沒有達到可以完全無視這些麻煩之前,我的貿然行為似乎是很無智的。

  但第二天事情發展卻大出我的意料,憤慨、鄙視、痛心、不齒的眼神以及震驚、冷笑、幸災樂禍、種復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出現許多人的臉上,因為關于我用卑鄙的方法輕薄了人家,才不得不被皇帝賜嫁的傳聞早傳遍了。

  早會上,簡短的口喻一出,我身後人群是一片抽冷聲,甚至還耳尖的可以隱約聽到冒出絲絲一片嚙齒動物令人牙齒心酸的磨牙聲,我一轉身,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看大家的表情(遮遮掩掩的羨慕、妒忌、怨恨、感嘆)五花八門的情緒,最多的還是忍不住鮮花插在牛糞的沉痛和無奈,甚至還有不知所謂的後悔和傷感。再加上她對自己命運默然沒有表情的表情,的確是是讓人痛惜不已,熱血沸騰想為她出頭。

  這算是什麼,再發展下去就是現代版的一桃殺三士嗎,表示許婚的意願卻不給明確的態度,什麼擇日完婚的文字游戲,一個遙遙無期的概念,既暗示了對我這個效忠皇家的典範的恩遇,又為別人留下了足夠的希望,想把我放到大眾的對立面去嗎,這種拉一把推一把的溲主意應該不會是出于老皇帝的杰作吧。

  此刻我才體會到她暗中龐大的追慕者的威力。若不是礙于我的身份,光眾多目光灼灼的一齊瞪起來就可以把我給燒死。

  “陛下,此事不可”終于有個傻鳥忍不住出頭了,義正嚴詞的羅列了一番太過草率,定奪太匆忙對她本人也是不公平的理由,我一言不發冷眼看他一通廢話說完。狠狠一通搶白 “莫非你對謝供奉也有所企圖。。。。。什麼妥當不妥當,看我不順眼還是不甘心嗎”“不是?”“不是的話,跑來對聖意說三到四什麼企圖,難道你的陛下和娘娘都不如你明白嗎,找死啊,還不給我一邊晾著去”嗆的他臉紅一陣青一陣,剩下長篇大論硬生生全噎回肚子。幾句話順便把其他人的反對的企圖給扼殺了。

  然後我注意到,那位太子極難察覺的眼神和別人交換之後,率先上前高呼“父皇英明,真乃良配之選”,然後退後轉身對我意味深長一笑“孤,在這兒恭喜梁將軍了”,然後是中書令韋見素帶頭齊聲附和一片,他們的表態似乎引導了大多數人態度,就算有人不滿也只好緘口不言。

  我看著這場鬧劇,忽然覺的有必要找回一些主動,再這麼給人家牽著轉,自己身為主將似乎太缺乏立場,“陛下盛恩,臣感泣,但請收回成命” 然後在一片比剛才更大的嘩然和驚訝還有一些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詳細解釋了按泰西的風俗如何如何,男女是如何自發相悅相守的,大方的表示覺不願強人所難(當然也有暗著擠兌她表態的意圖),然後是老皇帝他們釋然的一片笑聲,如何聲情並貌的勸慰我,軟硬兼使,最後還搬出諸如現在是大唐的臣子要遵從王命,在中土就要遵循中土習俗等大道理,勸的我“勉強”接受了皇帝的好意,而她沒有表示的表示也被說成是羞澀的默認了。隨後在有突發軍情的通報後,結束了這鬧烘烘的一場臨時早會。

  我看著源源不絕的的湧過來的流民潮,心情大壞,那些陸續趕上我們的難民,不斷帶來了長安方向的,諸如︰

  “叛軍各部在長安周邊縱兵四下燒殺劫掠,所過華清池溫泉宮、酈山避暑行宮、萬年縣甘泉宮等皇苑的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數百里火光內晝夜可見”

  “叛賊征討左路阿史那承慶部掠左藏庫,與守衛的崔佑乾的征西行營中軍火並死傷不少”

  “叛軍大將孫孝哲部,奉賊首安祿山之命,在關中大索出逃躲避的公卿大臣,捕獲無數”

  “叛軍不分青紅皂白驅殺圍堵出逃的百姓士民,趕進渭水淹斃無數”

  “金城尉挾縣令投敵”等斷斷續續的壞消息

  我們也走的實在太慢了,真不知道那位皇帝陛下是怎麼想的,連呼老攜幼的難民都可以追上來,更何況叛軍吶。正郁悶著

  虞候來報,又有一股叛軍中了後軍的埋伏,正撕殺的要緊。一時間身邊請戰聲不斷。還有人建議把叛賊放過來,擺開陣勢,讓大家練練兵的無聊想法。

  我搖搖頭,這些都是什麼家伙啊,輕敵之心滋生這麼地步,沒見過戰陣又容易沖動好騙去送死的毛頭小子(雖然我也曾經是)也就罷了。

  這些因為皇帝的口喻而隨我從軍歷練的人,居然還有一些讀兵書讀壞腦子的家伙,滿腦子老想的是用堂堂正正王道正兵的與敵決勝,私下對我的坑敵的手段很不以為然,平常不在眼前,我當他放屁也任他去了,但今天冒出來指手畫腳的出叟主意,就被我罵個狗血淋頭

  “放屁,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真按照你他媽按部就班我們早就死光光了,你***躲在後面指手畫腳當然一點風險都沒有了,但對士卒來說命只有一條,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成就,而對為將來說以最小的代價保全自己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就是最大的成就。你媽的再敢咭嘰歪歪,看老子不押你上戰場”在一片將士感動和異樣的目光,罵的灰溜溜不敢再吱聲。

  早前,就曾經有過一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老家伙,對我的手段頗有微詞,當時我只是不動聲色的聽他說完,並且點頭稱是,正當他覺得孺子可教,得意不已的時候,然後我請士兵把他駕出去,他大驚而問為什麼,我告訴他要“請“他上戰場,既然象他說的這麼有用,我就讓他的仁義道德去替我阻擋追兵好了,省的老子和弟兄們拼死拼活的,最好還能因此被送到洛陽感化那叛賊之首安祿山放下武器自裁,這戰都不用打了大家都回家過好日子算了,結果此君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當場就暈死過去。當然有關我的粗橫無禮“西域回來的梁蠻子”的大名也名滿全軍了。

  對于小白產生的類似疑惑,我當然也有我另一番的說法,所謂軍人從來就是為了打仗,為了殺人而存在的,從來沒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言。所謂旁門左道也能救命,多花點氣力造點簡易陷坑機關什麼,就能少流點血。

  比如這蹄坑,碗粗半尺深的小坑,可以輕易折斷騎兵的馬腿,這是消尖的短木簽,插在草叢不起眼也扎不死人,卻能使任何踩上的倒霉蛋抱腳痛嚎,徹底喪失行動能力,設置不要多少的工夫,使用起來也幾乎沒有地形的限制。這樣讓追兵心驚膽戰防不勝防的小把戲還很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往往在接戰前就可以消耗敵軍的士氣和斗志,這種伎倆在大戰之中沒有多少用處,但對付小規模的阻擊戰斗卻很有效)我是不在乎多多益善。

  不過倒是有些人好象對我層出不窮的古怪想法已經有些心驚肉跳,毛骨悚然,當然了,要是有人無意聯想萬一這些東西“不小心”出現在自己走的路上或者應在自己的身上是什麼後果,那就不是我所要關心的。

  (最後當然,讓他又是肅然起敬又是慚愧了好一會)]

  當然,面對底下那些不時叫苦的新人,我的說法是,與其讓你們在戰場上被別人干掉,還不如讓我拼命多操練操練你們,有空多制造一些陷阱,也許還會讓你們活的久一些。

  當然這一切只是冠冕堂皇的表面,如果要是說我現在的真實想法,那是郁悶,十足的郁悶,你以為我願意呆在這沒水沒電沒有網絡,風餐露宿,白天亂哄哄晚上靜出鳥來的鬼地方啊。

  帶這一大群七拼八湊的雜兵,一班不怎麼可靠的的部下,我現在運氣還真不知道是好還是背。那些世襲羽林軍的老爺兵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經歷戰陣了,充充儀仗還威武雄壯,真要派上陣,還不如各鎮逃過來的邊兵、府兵好使。

  而本來就缺乏那中叫領袖風度的東西,躲到人堆里毫不起眼的的我,大學四年,連個社團的小頭目都沒混上,也從未想過領導別人的我,現在僅憑書中的知識和熬夜對戰《帝國》《星際》之流練出來得可以在網絡上大言不慚的紙上談兵的經驗,帶領這幫不怎麼可靠和實在缺乏信心的部下,為上萬人的安危勞碌。連自己想起都真是可笑的反差啊。

  不斷的接戰,遭遇敵,也我也在很短的時間內似乎習慣了死亡,如果學不會漠視生死,是很難在險惡的戰場中活下去,最初我是為了保命才帶領大家拼命想辦法對付追兵,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承擔了許多責任,心里偶爾浮起一些對征戰殺戮的渴望與沖動來,會讓我有些困擾,懷疑自己的血液中真的隱藏嗜血好戰的因子。

  在這個年代一無所長、身無長物的我,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也只有我頭腦中的學識,所以有什麼詭計陷阱我是不會吝嗇的。

  我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了,看著穿梭其間從屍體拔箭簇的士卒,耳旁傳來催促聲“弟兄們手腳利落些,說不準而又要趕下一場用了”,他們秉承了我充分利用剩余價值的教導,連死屍也不能放過,把盔甲武器所有可以拿走的東西都給毫不客氣剝的干干淨淨,連射進去的箭簇也不怕血腥的拔回來再利用。留下一具具象宰殺干淨的白羊似的屍體,還有些干過山賊變態的家伙表現出一些變態的趨向,不但粗手大腳的把屍體弄的很難看,連死馬都就地剝皮割肉改善伙食,那些處理剩下骨皮爛肉,嫌麻煩就地和那些滿地狼籍的屍體混雜在一起,以至于讓後追來的人產生了一些可怖的聯想,留下了食人的傳說和有關拆骨剝皮軍之類的無聊傳聞,讓後來的追兵無意平添了許多心理壓力,發揮不少卻敵的效力。這是在我的充分利用一切有利條件的原則下,讓大家獻謀獻策的結果,盔甲武器髒破了一點沒關系,可以用來欺敵,這隊倒霉鬼就是上了我們偽裝的潰軍的當,被我們前後夾擊殺了個措手不及。為我們貢獻了千人份的裝備和軍糧。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8 PM

第三十六章    部下

  這幾員年輕將領渾身浴血,卻多是敵人的,滿面掩不足住殺敵建功的興奮,我掃視著他們心中暗嘆,明擺是讓你們去拼命,還這麼興高采烈的,真是服了你了,但口中卻說“秋寒露重,趕緊把這一身換了,再來向我陳請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可不想病倒任何一員大將”看著他們一臉感動的神色,我記的一個叫卡耐基的老頭曾經說過,身

  為領導者的素質之一就是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和優點。我正在向這個方向努力。

  說實話,這個年代的所謂軍人的榮譽、國家民族的大義對我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我所做的一切多半還是為了我自己,畢竟一個人再怎麼本事也作用有限,需要有一些好使喚的手下才得力。這些家伙中將來說不定就有我的班底。

  象為首的這位聞少名,前京師驛路營的都頭,據說曾經前途不錯,是京師五府三衛里的最年輕的果毅都尉,因為巡街值勤過于認真,得罪了正在夜游做樂的楊氏家族的某個權貴,事後被上司找個借口發派到驛路營負責為貴妃的口福,從嶺南千里遞送荔枝的苦差事,但人我驚訝的是他一絲不苟的敬業精神,他這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得知長安失守後,皇帝下落不明後,在兵荒馬亂中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依舊帶著一包荔枝一路追蹤著我們大隊人馬的行跡趕上來,就在兵變結束之後的趕上了我們,其中的艱險和困難不言而寓,雖然老皇帝諸人已沒有心情享用荔枝,都是我和小丫頭一人一捧當做晚飯消滅了,但我有感于他的忠于職守的敬業精神,兼感謝他的荔枝,征為部下,現官拜中軍兩司馬之一的左司馬。

  看見我毫不掩飾崇敬的溫瘍,則完全是另一類人,再此之前和軍隊沒有一點干系,原是隊伍隨行京師大戶的護衛,在一次敵軍偷襲中表現出高明的武技,待我等趕去後,發現在他拼命護著一個女子,那些想沖過他的敵軍的屍體已經身邊整整堆了一圈,于是和其他人一樣被征招入伍,對他來說我對他有天大的恩遇,不但給了他功名地位和前程,還替他出頭得到了暗戀已久的那小姐叔父的首肯,並請身份尊貴的太孫殿下為之見證(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不做白不做,我不過的找兩個魁梧粗壯的弟兄去和那家人“好好商量”就解決了,俗話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更不用說亂世之中人命輕賤,用那兩位仁兄的話說,就算是要他老婆,恐怕屁都不敢放一個,就乖乖寫休書把人叫出來了)所以對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效力。

  對我正在撓頭淺笑的是最年輕的校尉余宏,他也是我那些新部下中看起來最不象軍人的一個,當然那是拿起武器前,秀氣外表卻有不相符的實力,屬太子三府三衛中的執戟(負責開道的儀仗兵),原是編中在中壘營,因一次戰斗被敵軍沖進後陣,那團校尉不敵怯陣脫逃,我臨時隨意點到他,結果臨時受令赴援的他表現出非常的武勇,不但領中壘營的新兵們,殺了帶頭逃跑的軍官還連砍殺十數敵硬將形勢頂住。被破格跳三級取為二十四校尉之一。

  我身後的皇甫皋,來自前太子左衛率府典軍事,正宗的將門世家出身,其父就是太子的密友,與哥舒翰、高仙芝並稱的一代名將,前十大節度使之一的皇甫惟明,隨乃父征戰過許多地方,家門世傳的武藝和韜略都相當不錯,可惜有太子殿下的背景,現官拜右郎將掌管法、功、冑三曹,僅次于我的副手左郎將副總宿衛事韋韜的第三號人物。

  那個對部下比畫著滔滔不絕的衛伯玉又是另一類典型,世襲邊軍衛出身,少有膂力,自幼習藝,曾作仗劍游俠安西,見歷很廣,名義算是我的同鄉。後回家曾襲父業,入邊軍累功至邊軍鎮戊將,與外番對戰經驗豐富。自安史之亂爆發,激奮思立功名,領數名親兵私離本鎮,東歸長安報效。如果不是剛好遇上我們,本來鎮將棄職擅離職守是死罪,但正是用人之際,又難得有長期從軍的資歷。在那次朝會上,以報國之心可嘉為由赦之。現效力中軍右司馬。官也不算低了,卻常常帶著部下自己就沖前頭去了,與那位喜歡默不作聲沖殺在前騎部別將解思頗有點相互較勁的味道。

  其他四郎將五別將十部都尉六曹參軍以及二十五校尉的劉昌周、呂希用、高達夫等人雖然閱歷出身各不相同,但或是弓馬嫻熟或冷靜多智或經驗豐富或長于事務,都有不錯的表現。套用某些人的話說,都算是我的親信走狗的範疇。

  經過這麼多事後,在他們看來我這個大人除了品性有點怪之外,還算唯材是用,不計出身,值得信賴,特別是知道了我從哥舒帳下一小兵崛起的鬼話連篇的神話般經歷後,更是多生出許多親近和景仰之情(用他們的話說)。

  照例把兵器甲冑交到冑曹,其他戰利品交給倉曹,由功曹登記戰績,中軍的人負責清理戰場,這些日子天天要應付追兵甲不離身衣不解帶,雖然有輪換,大家也積累了相當的疲憊。我繼續巡視下去,順便對經過的行禮士卒,說幾句慰問的話。全然沒有當初倉促成軍那種大敗之後有奔波逃亡的慘淡之氣

  現在軍中的情況已經好的多了,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因為相互不熟悉或者臨陣的經驗等因素,屬下的校尉們的提升更換率和陣亡一樣高(其中包括臨陣怯戰被處決掉的),尤其是那些羽林軍的舊人,現在能站在我面前都是歷經多次戰事還活的好好的家伙。

  其中也包括了那位面目青腫未消的吐突和表情微妙的宇文等人,讓我暗嘆不已,北衙六軍以及那些內營里也不完全是無能之輩,起碼能被人稱道北軍五虎除了背景和手段以外,手上本事也的確有那麼兩把刷子,不然我讓他們出了那麼多容易遇敵的危險任務,身上除了多些傷痕外也沒見誰掛掉,顯然不是偶然。再說了,戰陣上搏殺生死關頭容不得他們三心兩意偷工減料,所欠缺的只是實戰的經驗。

  對于其他人來說也是一樣,所謂戰場就是最好的老師,同袍的死亡就是最好的教育,許多幸存下來的新人就這樣成熟起來。

  最多的時候一天可以三次發生遭遇戰,所幸連續遭遇的追兵都不是很強,規模也沒有強過我首戰的,雖然因為素質和磨合關系還不時出點狀況,在我眾敵寡的優勢下,多數有驚無險的成為我練兵的機會,讓我惡補了不少臨陣的經驗,也指使部下漸發得心應手起來。這只臨時拼湊的軍隊軍士的協作也將就磨合起來。

  但讓我納悶的是我記的歷史中可沒說唐玄宗西逃會有這麼多追兵追的這麼急。難道就是因為我的出現,輕松的阻擋了許多追兵。結果讓老皇帝放下心來,隨著大隊人馬的慢慢走。好順便收攏逃散的臣撩。一走就是走了半月多。

  西大行營中軍都督領下,征討左路騎督孫延秀本陣直屬豹字旗迅騎旅前鋒營校尉可渾一面用頭盔鞠起清水澆在愛馬和自己的鱗甲上,一邊咒罵這可恨的天氣和倒霉的遭遇,渾然忽略了樹從中掩映的扎滿草枝的人形和塗綠兵器的微弱反光。這幾日星夜急弛追索逃亡的王公,結果在馬嵬驛廢墟遭遇了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事情,比遭遇所謂的埋伏還要糟糕的事情,那成千上萬人進食後消化不良集體留下的“紀念品”隨雨水淌了滿地,在狂奔踐踏之下,漚了數日黃湯肥水四濺,收馬不及幾乎人人中獎,時間一長,日曬散發出來,燻的那些習慣刀口舔血的老兵當場連隔夜飯都惡出來,好不容易見著水了打死再也不肯再前,讓人馬下河清洗,留小半人警戒,

  清水浸過幾日奔波風塵僕僕的臉,一陣愜意,多面的經驗讓他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太平靜了,自己人馬入水喧嘩,卻不見半只鳥驚飛,正想吩咐。。。眼角忽然撇見對岸瞬閃即逝類似金屬的光澤,心生警兆,嗡嗡聲大作,撲在水中,耳中箭石落水哧哧做響和人嚎馬嘶聲混成一片,左腹劇痛已然中箭,無暇查看,閃在死馬後,急呼反擊,警戒的人馬促不及防死傷紿盡,那些水中弟兄們表現出久經沙場驍勇的一面,不退反進,一面躲閃一面紛紛跨馬猛撲向箭石來處,倉促上對陣,無奈兵器甲冑不齊,準備時間太短,閃避過箭雨中奮力沖上河岸的十幾名弟兄,被樹叢中紛紛躍起的草人,手挺數桿銀亮的槍尖連人帶馬扎倒,那些中箭僕倒的人瞬間將河水染的殷紅。看的他幾欲裂目,奮力抄過一匹無主棄馬,乘前撥沖擊造成對方的短暫停卻,在下一陣嗡嗡聲降臨一片慘叫聲中,表現出非凡的騎技,夾腿飛身躍上沖進樹從,閃過林立突兀的槍尖,血紅的視野中看著對方紛亂倉皇的臉,狠狠踐踏沖揣砍劈槍叢下的人體,刀揮如風噴濺起無數艷麗的血泉。當他轉身提馬沖向縱深,試圖造成更多的傷亡,卻被一個巨大力量狠狠扯了一把,狠狠翻離坐騎倒貫在地上,痛苦的猛吐出一大口鮮血,眼角的余光看到追隨身後的許多士兵也似被無形的力量掛住,紛紛栽下馬來,和在天昏地暗的眩暈和冰冷刀槍加身刺痛中失去意識前,心中翻過一個念頭——拌馬索。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8:59 PM

第三十七章    大戰初來

  從那個本來半死不活被拷問的快完蛋的叛軍前鋒校尉,口中得到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叛軍各部主力進關中後只顧分兵大肆抄掠財物,對名義上的西大行營中軍都督兼總招討崔佑乾繼續進軍的命令陽奉陰違,虛應了事,而崔佑乾本人要坐鎮長安無法騰出本部的兵馬來,叛軍來勢洶洶的整個征西攻勢因此也停滯不前。壞消息是眼前就有一只叛軍大隊人馬盯上了我們。因為按照慣例,斥候不會多于總軍力的十分之一,他這一個前鋒營就至少有八百人,依次推斷,我們還真是遇上了大麻煩。而且從前幾次零散逃回去的殘卒中對方也知道了,西行的唐軍中還有殘忍厲害的人物(該不會指我罷),已經早有警覺,因此格外慎重,派出整營人馬為前哨。

  而那些俘虜能夠這麼快招供,是因為一個意外,有個家伙打著哈欠一句 “要是審不出來,老大還不吃了我”的口頭禪,誤打誤撞的讓俘虜根據某些恐怖傳聞,而聯想到不好的方面,居然嚇的魂飛魄散不得了。雖然有些人可以不懼死,但沒有人願意死前還成為別人的盤上餐。反倒寧願全盤托出得個痛快全屍。(當然我沒料到的是,某些無良之輩發現這一點後,絲毫不顧慮別人的聲譽的想法,就非常混帳的充分利用在審問俘虜上,結果讓一些可怕的謠言愈演愈烈。)

  根據斷斷續續所述詳情,俘虜所屬的是目前正奉命抓捕流亡,叛軍左路行招討,兼賊首安祿山養子孫孝哲的人馬。

  叛軍攻略西京的部隊,因為要對付潼關、長安這樣的堅城巨塞,主要是以步軍為主,各部只配屬了一定數量的騎兵(為了襲取逃亡的皇帝都已經分派了出去),而且經歷大戰之損失不小,急待休整,惟有作為留後(預備隊)的孫部馬軍甚眾且完好。只是沒有預料到潼關失守後唐軍敗逃的如此快。為攻堅所做的大量準備反成了累贅。

  因此,按照安祿山的軍師尚書令高尚的部署,孫部為先頭,快速迂回穿插長安後路,本應該阻斷長安往西北的要道,並侍機阻截西北來援,卻運氣奇差的在追擊途中,遭遇了突如其來天降火球的異變,孫孝哲和親軍正當其沖,當場死傷數百人,連孫孝哲本人都被余火燒傷,全軍上下疑為天意,軍心大亂,不得不後退百里重整隊伍,又殺了好些驚恐不安的士卒,才入復行進,只是這一耽擱,反而成為最後一路進入長安的人馬。所有的好處和功勞都讓別家拿去了。

  而且作為左路行招討的孫孝哲由于路上延誤錯失戰機,讓漢家皇帝一干重要人等跑了,受到總招討崔佑乾的呵斥,若不是安祿山養子的身份,隨軍長史建議先報請洛陽的安祿山定奪,幾乎要被奪職拿問。

  本來孫部在潼關會戰中寸功未立的,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頭功的機會又丟了,在邱縣養傷的叛將孫孝哲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因此當追擊的人馬陸續敗亡的消息傳來後,有心借機將功補過,便借這次外派大索王公群臣的便利,避開總招討崔佑乾的耳目,集所部之騎交由其親信部將兼族弟騎督孫延秀統領。望西晝夜不停循跡追來,後軍殲滅的那團前鋒營只是負責追蹤皇帝一行的行跡而來斥候而已。本陣距離我們還有百多里,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是騎兵全力行進不用半日,關鍵是對方是否發現了我們的存在。要是作為我的話,知道了肯定是乘無備一鼓作氣襲殺上來。

  不管怎麼樣,要緊急備戰,我不斷傳令下去,各軍變換位置,安排前軍急行軍,後軍加派游騎斥候,左右軍疏導人群,中軍就地整備,我需要一個適當的戰場。可惜這個時代軍事情報的手段實在太有限了,尤其是在逃亡中,效率大打折扣,我不得不把寶貴的騎兵小隊的分散出去,加強前敵偵察的力量。

  對方的耐心也太好了,或者說是知道了前哨覆滅後謹慎起來,大概一天一夜了,斥候換了至少二十多批了,仍然不見進逼的蹤影。讓我們在長時間的緊張戒備之中,空消耗士氣和精神。還好我讓士兵輪換休息,並嚴禁談論此事,內緊外松只做一般戰備,不然驚的那些流民到處奔逃,純粹給自己找麻煩。

  我引一干將官站在一個小山丘上遠眺不已,這地方叫梅嶺,這里是進入關西要道駱谷的前站。轉過山丘就是谷口。沿谷往前行就可以到達以子午嶺為界的分水領,有多條路可以分往河西隴右劍南等方向,還有三國兩晉時期遺留下來的古寨口,要是到了那里,敵軍的追擊就沒有多少優勢了。隨著我們越往西走,越近蜀地,地勢逐漸抬高,道路逐漸崎嶇起來,那些溝壑峽谷已經讓我們損失一些車馬輜重,因此嶺下是眾多軍士忙碌的整理行裝,調派人員,入內後,為了大軍行進的通暢,就必須拋棄一些過于笨重容易阻道的車駕,順便就地給追兵制造點麻煩。

  在這里遠眺到的谷口內,果然是山如斧削,壁如傾城,記得老杜甫有首詩叫《出駱谷》形容這里的艱險,“二十一家同入蜀,惟殘一人出駱谷。自說二女嚙臂時,回頭卻向秦雲哭。”不過這一路下來,有什麼不長眼的毒蛇猛獸都被我們捕殺打了牙祭,那些山賊盜匪之流,大軍一過也是殺的殺降的降,跑路的跑路。清淨了許多。只要我們進入駱谷,安全的保障就多了幾分,不是我懼敵切戰,平地開闊視野內的準備充分的騎兵對步兵的一邊倒戰斗力,並不是簡單的乘以雙倍人數來計算的。進入之後,谷道內狹長曲折的地形,不利沖刺,施展不開的騎兵便威力大減。因此,對方要有所行動,也就在這里了。因為進入谷口前段,由于兩邊是山勢由丘陵到高山的過度,形成一片開闊的小型谷地。兩邊的山脊太矮,屬于兵家戰中利攻不利守的情形,但這也是我選擇的戰場。當然,要是對方遲疑不前,讓我們全進了駱谷也好。

  我現在手頭的人馬滿打滿算近萬五人,勉強湊夠一個平時左龍武軍編制,按慣例分前、後、左、中、右五部,暫編二十營兵,數量雖然看起來不少,但兵員素質參差不齊,而且其中至少有六營人馬是從隊伍臨時征募義勇組成的新編中壘(輜重)營,既缺少武器鎧甲,也根本沒有多少訓練可言更別提戰斗力了。其他部隊的裝備也由所屬不同而五花八門,有的干脆是從別人手繳獲過來的,從射聲、步射的輕革甲、瓖皮甲、步軍的鐵鐺瓖嵌甲、鏈甲、鎖子甲、鐵葉甲,到騎兵的密環甲、鱗片甲、綴葉軟甲,武器刀斧戟鉞,槍矛錘棒長短不一,有的在逃命中為輕快丟的只剩一把團刀。只有原羽林軍好一些,清一色的半身描金虎紋細紋鋼明光鎧鐵環肩批鏈子外檔,長戟狹刀,但弓箭等遠射武器卻丟在長安。

  而按照最基本的府兵編制配備,自都尉下每營有兵八百余,領兩團及直屬一隊,親兵一伙︰以三百為一團,官校尉,領有兩隊,一百五十為隊(馬軍為百人一隊),官隊正,領有三伙;五十人為一火,官火長,各領五位什長。每什長要配備六馱馬,配給烏布幕、鐵馬盂、布槽、鍤、、鑿、碓、筐、斧、鉗、鋸皆一,甲床二,二;每伙配備火金贊一,胸馬繩一,首羈、足絆皆三;每人有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大、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9:01 PM

第三十八章    陣前

  因為早年,玩三國之流的游戲時,也不是沒有想象過,驅使那些英雄豪杰征戰八方,指點江山,但沒想到現在離夢想相差也不是太遠了。雖然還沒有笑看千軍萬馬,指點天下的程度,但被眾多頂盔貫甲的部下簇擁,無數執戟甲士環衛,總攬群山,也是很威風的事情,大有“借問大將誰,恐是霍姚嫖”的豪情滿懷,心中湧動著大戰在即的激動,忍不住喉嚨癢癢的就想抒發一番,念起陳毅元帥的《梅嶺三絕》

  斷頭今日意如何

  創業艱難百戰多。

  此去泉台招舊部,

  旌旗十萬斬閻羅。

  北國烽煙正十年,

  此頭須向國門懸。

  後死諸君多努力,

  捷報飛來當紙錢

  又自覺的太消沉了又念了秋瑾的詩。

  萬里乘雲去復來,只身東海挾春雷。

  忍看圖畫移顏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濁酒不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

  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

  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一片下巴掉到地上的表情後,響徹雲霄的轟然叫好。“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喃喃念著這段名句,諸將最年長的高達夫看著那位大人不以為然的表情,由衷的感到崇敬。(本想這位大人只是運氣未免太好了點,自古由詩文見人心,現在看來從詩句胸懷氣魄都高人一等,還真不是一般懂得人物啊),那些將官年輕者眼中毫不掩飾的狂熱、欣喜、贊嘆和崇敬。

  驚人之語傳的也同樣快,一時間好幾個地方,紛紛冒出的另一般性質感嘆“旌旗十萬斬閻羅嗎,能做出這樣的詩句來,此子還真有天生的將器啊”

  “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此位好大的豪情氣度,能出此言,可見大將之器,孤還是走了眼了”

  本朝盛行詩文,人人皆長之,俗語有雲由詩可見人心,可見品德本性,同樣在一派轟然叫好聲中,宇文述望著意氣風發的那個人,心里現在是百感交集,從他詩文中流露出那種大將之氣,那種蒼黃凜然之意,絕非簡單的經歷可以成就的,連自己雖然深惡之也不得不感嘆的。

  到底,大家都被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家伙引用這位梁大人的用語),給騙了,(什麼散漫不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主將大人,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吧。底下盛傳的不講理的梁蠻子,睚眥必報的梁瘋子,那都是假的,也許正是他巴不得的事情,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心里可都是明白的很哪。也許現在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一切災難都是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家伙開始的,真是枉費了自己虎中諸葛之名,哪有想過北軍五虎也有處處被壓一頭時候。此人借平亂邀寵于聖上,得居要職,風光得意,卻行事從不按理出牌,就是有心對付卻很難下手,自己兄弟反而不時吃了好些暗虧。更兼整天不理事閑的發霉的德行,引了那個麻煩公主及一大群皇子之流天天纏在他身邊。有企圖也難得接近。

  所任用的也都是些什麼人啊,掌軍法刑律的那個皇甫皋雖然是太子的人,卻和自己不是一路的,給個右郎將職位就拉了過去,成天不假詞色,巴不得自己出點狀況。而主要在管事的副將韋韜做事慎密,背後父兄都不是可以簡單打發的貨色;那群山賊更整天把他奉若神明,最忠實的走狗,他提拔的那些新人來歷復雜也多是惟恐天下不亂的貨色不用說了,那些半路來投的軍隊也多以解思等人馬首是瞻,根本不會買自己這邊的帳。現在又通過整編為名收拾北軍舊的勢力,要找他的不是越發困難。

  原本因為他狗運好的出奇,囂張跋扈卻沒人參的倒他,幾次精心暗中準備的設計都被他該死不死的給避開去,後來反倒主事的人事後落得一身狼狽。好不容易設計鼓動太孫接近他,本想借太孫之手收集一些這個家伙“大不敬”的依據,最不濟依他的囂張的性子肯定冒犯得罪太孫制造一些麻煩,出人意料的卻反為他折服。費心請太子去見識他的罪行,卻搞對他贊譽有加欲大加拉攏,眼見自己這班人倒被他想方設法收拾了不少,北軍的一些其他人卻因為太子的緣故也倒向了他,自己的影響越發的勢單力薄。

  後來干脆明擺被人家秋後算帳,使喚的沒命奔波,想抗議也沒用,人家根本不理會你,見了面還笑嘻嘻的好言一番諸如“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俗話說能者多勞嘛”之類讓人發不出火來卻想吐血的話來,給堵了一肚子怨氣回來了。想怠工也不行,人家走狗盯的緊正巴不得你怠命好收拾你呢。

  曾經個以生病為由抗命的傻瓜,干脆被他當場找上門來一番似真還假的慰問,一句“安心養病”順便解除了軍職,拆散了部屬。打發到中軍輜重隊去發霉了。連自己也在他面前也生出有力無處使的失敗感。要知道現在身邊又有幾個是熟面孔呢。

  還有裴進也真是的該死,自己多少交代過不要正面找惹這個得勢正猖狂的家伙,至少在目前他得志當權的情況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可氣那個沖動的家伙枉稱五虎之名,先前的橫行長安的經歷都白混了,竟然忍不住一時之氣,為了和那個過氣的相國公子混在一起的弟弟強出頭,不智的槓上他身為主官名義上的權威,自己喊糟已是阻止不及,還連累自己,氣急下一時失算。

  早前自己實在是看走眼了,這個看似漫不經心的家伙也夠深藏不露的狠,竟然能抓住口實,逼的自己在眾目睽睽親自動手行刑,裴進身為一營的主官,一時失策,被抓住把柄當眾一頓棍子下來什麼威望顏面都盡失,再統御那些部下就沒那麼得力了,而且自己當時如果拒絕的話,恐怕是哪個家伙巴不得的事情,也許自己也和那個裴家二少一樣現在還躺在擔架上直哼哼,還提心吊膽的提防那個家伙的下屬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偷偷把你扔到路邊變成失蹤人口。可恨那個家伙事後變臉也快,笑呵呵的稱贊自己做的好,立竿見影讓自己五虎間馬上起了嫌隙,盡管解釋過自己不得已而為之,大家也明白這個家伙的打算,但他屢次單獨召見自己,只是無聊聊天,卻讓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還是在其他人中還是留下了心結,可謂一石多鳥。

  現在不但在自己這幫北軍舊人的威信掃地顏面盡失,另一些見風倒的家伙也意識到這位外形散漫的大人並不象外表那麼無害,自然隱隱與自己這些正在倒霉的人疏遠開來,而且,自從他在陛下身邊鬧出了那樣無禮的事情,不但沒受到懲處,反而抱得美人歸後。很多人開始重新考慮他在皇帝心中分量,自己這邊的處境越發難堪了。

  現在不但表面上要對他低頭示弱,敬而遠之。還要拼命克制自己那幫兄弟,不要被人家找麻煩,再授人以柄,實在甚是難受。雖然明白,現在的對抗是不智的,也沒有任何好處,最好是低姿態的盡量做出合作的態度,但實在的郁悶啊。

  “宇文”那位大人最後叫到自己的名字,他心中一凜“屬下在”莫不是他又有什麼新花樣。

  “著你所部龍驤營,護衛陛下諸臣等周全,不得有誤,”他意外松了口氣,出乎意料的只是派了個看似安全的閑差事,“要是有什麼差池,不用提腦袋來見了,就地自絕了吧”那種不容質疑的口氣,令他不由自主的應道“得令”。但隨後往細處一想就明白了,自己這幫人被他借機擠兌調的換的差不多,僅余自己手上這龍驤營被他要人要馬的,又派差事,還剩不滿額的六百多人,要照看的王公大臣連同眷屬足足有數千人,還得維護皇上一干人等的護衛周全,實屬于吃力不討好,而且很容易招人憎的差事。還“不用提腦袋來見,就地自絕”來擠兌死自己。

  “護駕事關重大,光憑屬下恐力有未逮”他一片為難之色道。必要的爭取還是要的,“好那就給你兩營人。。”那人倒答應的爽快,反而心中有不好的感覺。“就給你中壘五、六兩營”,他心中冷笑,這兩營可都是那些民壯和犯事的軍卒混編的,合計也不過千人,砍樹挖溝維持秩序還可以勝任,但說要去保護他人,恐怕還要自己另派人手多看著點別出狀況才行,不然倒霉還是自己這位主官,這位大人可真是一片好心啊。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9:01 PM

第三十九章    插曲

  真是無語啊,聽我念個詩會反應如此強烈,這些古人也太敏感了,個個仿佛今日才認識重新我又好象發現新大陸一般,不就是詩嗎,對他們比我浪費那麼多口水的演說還頂用,個個象吃了興奮劑,號令行事起來熱情百倍。

  我已經開過現場會,說好聽叫群策群力,說白了就是對于這種大戰我暫時沒什麼好想法,讓聽詩聽的頭乃發熱的他們拿主意。(雖然念詩念出意外的後果,至少現在有一個好處,似乎暫時沒有人會懷疑我的能力了),也就是所謂“頭腦風暴法”,把每個人的看法計策各自默寫下來,相互傳閱討論,最後我再來綜合中庸一下就有不錯的東西。雖然是現代人的東西,偶爾用用是效果不錯的,當然經過大小這麼接戰大多數對目前的狀況適應的很快,也熟悉我的行事風格,有一個新調來的家伙提出為什麼不正面迎戰想法後,差點沒變成對他的批判會。然後就是分派任務。

  這兩日來,我用了孫臏的減灶法,每頓依次減少士兵做灶的數量,做出畏懼追兵,隊伍日益逃散減少的假象,示之以弱,吸引對方來攻,不出意外的話,對方如果不是很苯的話反而還會猶疑謹慎從事,多給爭取點時間。

  我看到遠處黑壓壓狂湧而來的人潮,心中沉了下去,這只叛軍大不簡單,用最簡單的手段給我們制造了最麻煩的狀況,逐殺流民為前驅的人海戰術,而我留後的一整營的虎威營竟然連個報信的煙火都沒發出,顯然已經凶多吉少,整整一營剛補全的八百將士啊,那個裴進怎麼搞的,好歹一身本事也不是白混的,怎麼一個人都沒跑出來。然而我已經無暇心疼了,果斷號令各軍放棄手上作業,全部火速提前進入陣地。

  但底下卻出現了我最不想看到卻無能為力的狀況,不顧一切的到處亂跑的流民,沖倒踩踏那些完成和未完成的拒馬陷坑,死傷累累的同時,也將我們的作業破壞的七七八八,而流民大潮那些老弱病殘行走的不快的更在前推後拌之下,相互糾纏推閃拖拌成一團,轉眼淹沒在蜂擁耳至的後來人流的踐踏之下,擠在谷口一時哭喊哀號連天,場面慘不忍睹。

  我心中頓時喊糟,忽略了人心的因素,這種場面對我軍的士氣是一大影響,我軍中又不少募自流民的,敵軍尚未出現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遂火速追加命令下去“火速傳令各部,諸軍不得妄動,違者斬立決,有主官敢違者,次官者立殺而取代之。”身插小旗的號兵四散狂奔而去半響後,我心稍安,埋伏各處已經出現了變化。在流民的哭號聲中,有陸續有人跑出樹林和山坡,喊著什麼向流民沖去,眼見跑近,卻被後面突然飛來的箭矢射倒,狠狠栽在在地,痛苦的將手伸向流民的方向逐漸不動。然後又有人沖出來想將他們拖回去,讓我大罵愚蠢之際,又有一片箭石飛出將前頭幾個人射倒。讓其他人都趕緊退了回去。

  然而已經有流民注意到這邊的存在,呼喊著什麼開始轉跑過來,試圖求助,又是同樣的一片箭石飛出,毫不留情的穿透最前頭者的胸口,死了一堆人後,將絕望哀哭的他們驅趕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我雖然心中大是不忍,另一方面卻大松一口氣轉身說“這是誰射的,我要給他記功”,第一次能夠堅決執行我的命令。第二次第三次仍然能夠當機立斷處置,卻是十分難得。這樣善于理解主將意圖和把握大局觀念的家伙絕對是個人才。

  然後忽覺的帳中靜寂一片。大家眼神有些異樣。對我的態度,在帳中諸將反映也徑渭分明,與那些年輕新進的將官溫瘍、余宏、範佐之流的疑惑、不解或是吃驚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有過從軍有年或老資格的將官們臉上,諸如聞少名毫無表情的服從、韋韜的略有所思乃至解思的豪不掩飾的敬意。

  我也看到了以臨時監軍為名參與軍議的小白,臉上那種的不豫和欲語還休。我忽然覺的有必要再給他們上上課了。

  小白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最初他是被我以沒有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到彩虹為由被強拉到這里來體驗軍旅生活的。

  屢次參戰下來,每每看他臉都煞白了,吐的沒東西好吐,卻硬是咬著牙撐著不轉過頭的功夫,可是讓我佩服不已。(要知道最初在帶隊逃命中,常常遭遇敵軍,撕殺下來,就有倒霉蛋砍死在我面前或,然後面對那半個曾經是腦袋,還往下淌紅紅白白的東西,我差點驚嚇加惡心的暈過去。我的不知所措,從頭到腳都驚的僵直久久失神表情僵化的反應,所幸居然被那些所謂的部下當成不動聲色鎮定和信心的表現,然後還要強忍狠狠大吐的欲望捂嘴強做胸有成竹指揮他們收拾現場,不然萬一他們對我失去信心全跑了,這兵荒馬亂的我找誰保護去啊,最後才以出恭為由找個沒人的地方,嘔個天昏地暗,甭提有多窩囊)後來他的太子老爹干脆給他討了這個隨軍的名義。

  “是不是對我面對流民之悲苦,不但無視還阻止別人救助百姓之事頗為不解吧,如果覺得我很殘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我的話讓他們一陣驚訝,紛紛出言“末將不敢”“相信大人自有論斷”,“屬下資質淺薄,不敢妄猜”,我打斷“是非已經很清楚,你們也不用替我辯白,他們可以說是被我犧牲掉的,因為我有更重要的責任”

  我覺得的,有些事情還是得說清楚的好,不然要是有人萬一日後心里留下什麼陰影就不好了。

  然後我解釋了兩個問題,“為什麼殺那些兵卒,因為這些人該死,為了救助民眾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私自出陣,置軍令不顧,是為死罪,暴露我軍所在,將全軍陷于危險的境地更是最大的罪責”

  “要知道這眾多流民固然淒慘可憐,但我們身負的陛下等人的安危呢,更系天下國運命脈,要是有了差池,又會造成多少人死傷,多少家破人亡。相較之下,哪個孰重孰輕,諸君自有計較了吧。”

  “或者你們覺的我軍覆滅後,叛賊就會放過這些百姓了嗎,如果我們勝了,也許還有機會救得一些人,但要是我軍有不測,又有誰能逃脫了和他們一樣被逐殺的命運,因此那個射聲營的將士果斷處置的很好,戰事了後我要大大獎賞他”

  他們默然無語,一片肅然起敬對我深深的行了一禮。

  然後我對小白說

  “我是軍人,也是一軍之主,我的職守和立場的要求,所以我首要要考慮我的將士,我身後所負的職責。但你不同,你將來是胸懷天下,成就大事的人,能夠時刻心懷百姓是一件好事。所以這種不顧百姓死活的罵名由我當擔就可以了”,他聽了也對我深深的行了一禮。我暗自嘆了口氣,總算又混過去了。

  然後大家就看見那位大人嘆了口氣,抬起手來,紛紛識趣的轉過頭去該干啥干啥,只做無知狀,不聞耳邊傳來痛呼聲,“臭小子,說了多少次你不是我部下,這麼多禮干嗎,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付點精神補償費和軍情咨詢費好了,不多就收你這最後一塊玉鈕好了。。。。。”省略若干。

  這戰前短暫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我對此次戰事的期待,對方似乎與先前的之敵有所不同。

  當人潮消散後,象耐心的狼一樣不動聲色尾隨了我們兩天後,敵軍終于出現了,拉出一條首尾不見底的長龍,鋪天蓋地一派壓倒性的氣勢驚人,讓我慶幸我自己的判斷。

  要是在闊地上列隊迎戰的話,就很容易被瘋狂的人潮所沖亂,就算我們能及時制止住流民,也給對方夾雜在流民中乘勢襲殺的機會。

  從高處的斥候觀察到,對方顯然看到先前那些追兵的下場,顯相當的小心謹慎,雖然來勢洶洶,聲勢驚人,卻保持了很穩健的隊形,甚至寧願步步為營的,化騎為步,分兩路搜索左右兩側制高點,以犧牲速度代價程犄角勢與中軍並進。任何一角遇敵就可另以中軍反包抄之。可以說回轉進退自如。不過也對方顯然錯估了我們,他們的謹慎,反而給我盡量反布置的爭取到了一些時間和空間。

  而且我選擇戰場時也考慮到了,進入谷口前段,由于兩邊是山勢由丘陵到高山的過度,一片開闊的小型谷地,兩邊從緩向陡的山脊,土石草木豐茂,這一片最為開闊,也是個埋伏的好地方。而在這段位置,對方分派上山掩護的兩側步軍因為與中軍的間隙拉大而收縮。經過了一個狹窄的轉折後視野突然的開朗,展開的同時會造成本能的短暫精神上的松懈。

  眼見進入伏擊圈,敵軍的謹慎對我軍不是什麼好事,我決定在燒上一把火。沒等他們派出先頭部隊試探的機會,然後必要的戲碼上演了,慌亂的羽林軍護衛這一群顯眼黃裳的人,簇擁黃輿羅蓋飛快的湧出樹林,迅速尾隨匯入滾滾人流中,在洶湧人潮中沖擠裹挾跌跌撞撞的前行,更顯的象倉皇奔逃那麼回事,也格外的礙眼。

  當然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黃輿實在太爛了,破的好象是什麼七零八碎的東西硬拼貼起來的,那黃羅傘蓋的長短不一的邊緣,也是好似剛用大力猛撕過的鋸齒形,頂上飛舞的長短不一的幡條,更象是某人的腰帶。那些人身上的衣裳也亂七八糟的,把黃色的中衣、內襟都穿在外面。

  作為誘敵的手段,演戲就要演的象那麼回事,皇帝老爺子的坐駕行輿早不知道丟哪去了,那些行頭重新辦起,雖然俺不敢扒皇帝陛下的衣裳,也不敢打那位太子的主意,但不是有一群現成的小弟嗎,都是什麼公的什麼王的,有的是黃衣。威逼利誘一通後盡管扒就是了。(唐朝的服飾顏色森嚴等級,黃色是皇家專用的,朱紫是公卿的顏色,而平民百姓穿的最多的就是沒有身份既便宜又省染料的白衣,所謂白丁就是這麼回事。)至于太監衣服那更簡單了,哄小丫頭出馬連高力士都都得乖乖雙手奉上。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9:02 PM

    第四十章    激戰一

  本來一切都在意料當中。

  先前的插曲並沒有對追兵的到來有什麼影響,面對著一派狼籍,零散士兵的屍體,反而對倉皇急促的逃亡顯的更有說服力。

  反觀敵軍雖然人人難掩滿面風塵,卻隊形滿滿,間列有序,放眼盡是齊列金屬兵刃的寒光凜凜,軍容頗為鼎盛,光這副勢頭,就與我們先前所遭遇得那些貪功冒的追兵們大為不同。

  雖然僅僅初秋,日頭的余熱尤在,隨滾滾塵煙而近兵刃反光的冰冷壓迫感,令人雖然相距甚遠,所在也足夠隱蔽,還是忍不住屏息凝神,手心隱約握出了汗水。

  雖然那些用兩三塊大餅騙來客串臨時演員,表演的實在蹩腳。那些由于犯了事,被我威脅不來就死,來了還可以晚點死,說不定還有命活著回去為由,逼來充任 “羽林軍”兼誘餌的“不安定因素們”,也個個儀容不整,士氣不振,表現有夠差勁,被追上後逃生無望在谷前倒拼死抵抗了一陣,然後就假敗變成真敗,被殺的四散奔逃。

  但那位皇帝陛下的“魅力”還真是沒得說的,眼看要掩進谷內若隱若現的黃影,那些本來大半進入戰場剛陣容展開,放慢腳步重整隊形的敵軍,剎那象被滾油中澆進了一潑冰水沸騰起來,就如見了血的蒼蠅一般,再不顧保持適當馬步協從的警戒陣型,象決堤的洪水闖出隊列奔散開來,前追後趕,拉的老長。有將官摸樣的人呵斥,也喝止不住,反而被裹挾其中奔湧而去。

  毫不理會那些大包小包跑不快驚而逃散的流民。只有阻擋在面前飛揣過去。

  待敵軍的先頭發現這些“羽林軍”的數量和表現都不大對頭時,那邊埋伏發動,滾石擂木滾滾咆哮而下,頓時將谷道中的敵軍慘叫連天斷成兩截,

  由于谷內的那一面,我是安排老將高達夫負責監守,久歷戰陣的他果然沒讓我失望,遠眺可見,那兒先下滾石砸的入谷之敵血肉飛濺四散躲閃,打亂隊型,後推下檑木連轟帶砸順便阻礙敵軍後軍的跟進,後來發現時間太短,滾石檑木準備不足,就讓人把山上砍斷的大樹,未加處理就整棵整棵直接推投下去。

  整棵大樹連枝帶葉轟然墜在前推後擁的騎兵頭上,未經處理的濃密枝杈就是拌阻騎兵最好的障礙物,有些還帶著鮮綠顏色和草木芳香的堅硬枝杈在重力作用下轟砸橫掃甚至直接刺穿,前後擁踏不已騎兵們的身體,而另一面山坡湧出的伏兵卻很容易的刺殺拌在其中的殘余騎兵和圍堵漏網之魚。最後撒下無數火把枯枝敗柴等易燃物,混合青枝草葉燒起來那濃煙滾滾,連燻帶燒身在其中幾乎無一活口,也斷絕了敵軍後面大隊人馬沖入谷的企圖。

  按照常理,那谷內才是埋伏最好的地方,軍隊因為狹窄的地形拖開一字長蛇,人數上的優勢反而難以展開,是很容易下手的對象,所以也是對方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卻未嘗想到我干脆反其道之。擁擠在谷口的軍隊成為上好的把子,兩側山坡上冒出無數弓弩,萬箭齊發,來自後方的突襲,短時間內就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咻咻的密集破空聲中,密密攢射的箭石,以遮天蓋之勢,,帶著無數銀亮的光點劃過長空,象狂風暴雨一樣落在敵陣中,激起無數密密匝匝致命的血花。

  由于戰斗力較好的部隊需要投入戰場,兩側山體上負責遠射支援的大部分是新軍,于是作為補充,我在每火安排了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軍射手專事測距瞄準,每輪齊射時為全隊指定一個射擊方位,並在戰斗不斷指揮上弦調整角度力度,校正殺傷範圍和距離。這樣作的好處是,即使是剛學會拉弓放箭的人也能輕易上手,還能提供理想的面殺傷效果。

  而且由于是向上自由落體的拋射,根本不需可以要瞄準,整片整片的攻擊,對方缺乏牌盾等掩護具的輕甲騎兵根本沒有辦法抵御來自頭頂的落矢,潑雨般落在人群中濺起密密匝匝的血花,不停的帶走大量的生命。

  對方饒是了得,面對滾石檑木硬許多人前後相撞,卻生生勒住戰馬,待少停欲沖前接應,但落下劇燃數丈的火把,讓大多數馬匹驚懼不前,少數有冒險越過者,又沒能快過火勢蔓延之速,皆落入其中摻叫連連。只能干聽前方撕殺呼號不斷,為首大將當即返身再戰,但谷口地方就那麼大,這大隊人馬一進一退間,又不知道被兩邊射倒多少。

  但對方懂得一鼓作氣之理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傷亡而停滯運動。短暫的混亂付出慘重的傷亡後很快就恢復過來,果斷的放棄失陷的前鋒,前後軍迅速完成轉換,返身沖殺回來。

  分兵沖擊兩側射手所在的山坡的企圖,在連片陷坑馬刺拌索中傷亡連連中手挫後,很快又合兵沖向來路,只前後這一進一退的耽擱,我軍的大部已經就位。

  待其近前,才發現不知何時,來路上那些遺棄傾倒的車駕被翻轉過來,露出底下可以存人的段段溝塹,兩下組合變成一道道車壘。無數軍隊人影重重藏身其後,明顯的按前後分為槊隊、排手、步射重重疊疊蹲站著。

  可惜由于虎威營來不及預警就全滅了,給我準備的時間不多,那些滾石檑木很快用完了,堵住去路是足夠,但殺傷效果就打折扣了。後頭縱深的沮馬和壕溝的數量不夠,(雖然我已經發動流民從後方不停搶運支援),剩下的空隙只能用將士的身體來填補了。

  一時間滿山旗幟招展,喊殺聲四起,無處不在的箭如雨飛,埋伏似乎無所不在。

  但是很快他們用強悍的表現給我們上了一課。這是什麼樣的軍隊啊,強悍,我用的是軍事的老祖宗孫子兵法中“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的原則,予以首尾夾擊。本來應該是乘對方大亂,沖殺上去將截幾塊,以兵力優勢打散擊潰逐一剿滅。

  但對方強的也太離譜了,從開始的石砸木縋陷壕,先前箭如雨潑的橫掃殺傷,伏兵突起暴殺個措手不及之下,短暫的慌亂之後,還能保持強盛的士氣,殺傷愈烈反激起凶性從混亂中組織起來,抄起馬鞍等家什頂著飛矢踏著同袍的屍體不要命的往前沖。在大規模騎兵密集沖鋒下,我準備沖擊的部隊更沒有優勢,不得不改變用途。

  在古代,真正稍上一點規模的戰役,由于當時傳訊條件和戰場環境所限制,戰斗打響後,主將就無法再面面俱到的對撕殺中的各部隊同時進行直接指揮。而且戰場瞬息萬變,一陣風一場雨就改扭轉局面,甚至轉敗為勝的事情在歷史中也不是沒有過。

  象那種YY小說中動輒輕易指揮十萬數十萬大軍,揮灑自如,進退輕松,奔走如風,指哪打哪的情形,在顯示情況中基本不可能發生。那些變態主角們是怎麼做到的讓我很是郁悶。

  要知道,軍隊編制越大,指揮需要經過的層次就越多,命令傳達和戰場變化的周期就越長,因此主將所能做的就是通過戰前的謀劃和準備把可能的不確定的因素盡量減到最少,所以開戰後很大一部分要依靠戰前的排兵布陣的部署和將官士卒的訓練水平和臨戰應對的經驗,而主將所做的是針對具體情況調配軍隊作出一定的補正或從戰略上發布一些全局性命令,對應戰場的情勢。

  眼見滾滾鐵流轟然逼近,忽然前排人馬整列整隊轟然栽倒,與後隊狠狠倒撞在一起,人撕馬鳴的拌成一片,是事先挖好的大量蹄坑,隨車駕的移動而露出來,臨戰又搶挖了許多。對方似乎毫不顧及傷亡,前赴後繼用身體鋪路,更多的騎士不管死活毫不猶豫的從上飛踏而過,很快用屍體掩沒了大部分陷阱,很快踏上第一排車壘。

  突然車陣後冒出的身著明光鎧手執亮鐵盾的士兵對光整片站起的列開。大片熾亮的光斑對光散射出去,剎那間絢花了對面來人馬的眼楮,甚至還有的馬驚倒躥起來,就這麼一短暫的失神,就足以讓對方付出足夠的代價。密集抵刺的長槍輕易的將大批騎兵掀倒在地,前排戳殺拖倒,讓過後排再沖刺前戳殺拖倒,更多擁有居高、沖撞優勢的騎兵猝不及防,順勢撞在了槍林上,直到後面的人眼楮恢復過來,揣踏劈殺的步軍不斷後退。

  隨著戰鼓的急促,敵軍也在加速,後繼的騎兵象洶湧的潮水狠狠的撞在嚴列的牆一般的盾陣上,後面的士兵死命砥柱沖擊,身邊的槊手沖間隙反復戳插出去杴翻刺倒,卻在數撥後被敵騎連人帶盾杴倒撕開劈倒,然後突進者也被狂頂上的長矛狠狠刺倒,後排的矛手頂前刺進來者胸膛,還未拔出卻為後續的馬上快刀砍倒,不時也有騎兵踏上盾牌,閃過槍林的間隙撞進陣中,在巨大的沖力下連揣帶踏狠狠撞翻砍倒一片同時也被數槍扎死。轉眼敵後陣的飛矢也落下,洞穿許多人體,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填上,縱有未死傷者在友軍和敵軍交錯踐踏中失去了生命,一旦形成混戰,拼的是大家的意志和力量。直到眼前的敵人死光。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7 09:02 PM

   四十一章 激戰二

  雖然戰場情況還在我預計之中,但觀戰的我卻不禁有大罵的沖動,都是豬頭啊,這溫瘍、余宏、範佐幾個家伙打昏頭了,干嘛留在原地死拼,有節奏的後退以空間換殺傷效果的交代丟到那里去了,馬上傳了一個旗號出去。

  號令之下,後隊壓陣的衛伯玉帶了一隊弩手冒險沖近,高呼閃開,擦著友軍頭頂就是一輪密集平射,將明顯高人一頭的敵騎整排射的人仰馬翻,突然打亂敵軍攻擊的節奏後,幾員將領乘勢帶前幾排的槊隊數次輪番拼命的反沖鋒後,終于將剩下的人很是勉強的給退下車壘來。

  然後首重的突破點上被迅速擴大,在被強行填平清除出來的空場上,士卒毫無掩護再次結陣與缺口狂湧而出的敵騎接戰成一團。

  蹲站舉的上中下三列槍林構成最基本的對馬陣,在正面有利的抗擊沖刺的同時也有同樣側後也明顯的缺陷,交鋒中,一旦側後被襲擊或者前後協調餃接配和不上,被沖開一個缺口,那轉向不靈的槍兵將被一面倒的屠殺。但由于是依托陣地作戰。側後左右都是友軍,沒有這個問題。

  因此,這中密集的陣勢緊密協作是最重要的,老兵和新兵的分野就可以輕易看出來,不時有經驗豐富老軍呼和士卒注意前後手腳相,在後退中,利用後隊同僚身體層層疊疊的緩沖,抵擋吸收騎兵的沖勢。新兵卻往往因為用力過猛,太過突出反被揣刺砍殺。

  在混戰的情況下老軍和新兵的差別也很明顯,其擋格砍殺,流暢而沒有多余的動作,憑借豐富的經驗捕捉對方的招架的空擋,鎧甲的間隙隙,熟練的把握節奏和力量,砍拼沖刺也盡揀要害,力求一擊了決,直取要害,一招要命,根本不用再浪費多余的氣力,最不濟也讓對方無力再戰,盡可能節省氣力,看似沒有章法的抽放擋格,一氣呵成,不見絲毫遲滯直揮下個目標,直到被別人砍倒。

  反倒是沖喊猛打的新手,卻因為刀槍卡在的對方體內的的一剎那,或是去勢過猛未回過氣來的間隙,被人砍了腦袋,幾下力竭,擋格不及被刺死。

  不時有騎士墊著同僚的屍骨仗著優越的騎術,飛身越過馬障,風一般掠起幾個人頭的同時,也被眼急手快的士兵自下而上,連人帶馬穿成一串。

  還有不顧密實的箭石,數人一組沖前拋索反退拖開車障,倒下就有人接上,周而反復竭力循環,根本不顧死傷,把後面的步卒暴露出來,擁上揣踏砍殺,但是並不見得順利,車障之後也是眾多防不勝防的蹄坑步刺(原先被車體所掩蓋而保存下來),守軍步卒的重量不足陷,但騎兵人馬的重量加在一起,就陷的五體投地,為人宰割,前後擁堵的守軍也殺出了血性,缺口一開便槍槊齊頂,刀剁馬足,往往戳的短兵接戰的騎兵無力躲避,人仰馬翻變成新的障礙。更多的人嫌目標太大,干脆棄馬步戰,驅馬為掩護沖近,踏著同僚和戰馬的屍堆,掩護騎兵越過車障與後面唐軍殺做一團。雖然進度緩慢卻頑強的撕開阻擊的防線。

  敵我的屍體交錯的堆積起來,而兩側的我軍士兵還在不斷的補上來。我軍人數的優勢就在這方面體現出來。我把軍隊分成多陣輪番頂上去。

  雖然看來整體上敵軍步騎看是各自為戰,卻在沖殺的節奏上餃接的嫻熟無間,撲進殺出將眼前之敵咬的死死的,絲毫不予喘息之機。稍露松懈,就往往被抓住間隙將有節奏的後撤變成局部的突破。

  前方膠戰一團,弓矢就沒有了用處。經管如此,因為全軍未全施展開擁堵在防線上,後隊毫無遮掩的騎兵,因為前軍隊的阻滯而暴露在箭石下,因為目標大而紛紛以馬為掩護圍成防線,但因為箭石是從天上拋射下來的,沒有良好盾防的騎兵。實在阻擋不住。雖然也有弓箭但無論射程還是高度,都無法與居高臨下的步射相抗衡。只能為前方交戰中提供有限的支持。

  箭雨強襲之下,對方也沒有束手待斃,迅速分散開來,閃避之間向兩翼射手所在的方向沖刺掩殺過來,兩翼掩護射手的刀牌手槊隊也迅速頂上去,殺做一團。

  雖然居高臨下的情況中馬槊和步槊的槍刺相差的長度就足夠要命了,更不用說更多的是利于近戰的刀劍,還有足夠的拌索蹄坑的阻卻。但他們的不計傷亡的牽制卻有效的分散了壓制突破部隊的箭石。在他們不要命沖擊的威壓之勢下,更有新募的射手在驚慌失措之下紛紛後退,甚至出現逃跑的苗頭,盡管有老軍壓陣,但畢竟以新軍居多,各隊各火均不同程度出現後退混亂的情形。待砍殺數人重整隊型,對方已得一線喘息之機,全力又突進了不少。

  我軍指揮的所在,玩的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一套。他們絕對想不到,我的本陣中軍就安排在戰場讓敵軍試探試探攻擊受挫,一看起來滿布旌旗,不斷飛出箭石,喊殺動天,但林立的旗幟也十有八九是虛的,實際士卒訓練與士氣都相對最弱的一側的山坡上。

  臨時大帳外蓋樹枝草披的野戰偽裝,相當的隱蔽和安全,也只有我軍可以識得。不過相對的安排在這里滿布灌木樹叢利步戰不利騎攻的地形,急于突出重圍的人中有一點頭腦都不會在這里多糾纏,給人包圍的機會。

  所有號令在這個隱蔽的指揮所傳出,通過外面若干旗幟和鼓號的變化來傳達,底下的事情已經把身邊所有得力將官都派出去,全委之臨機處置之權,根本不用我這個主將露面。

  對于這個時代相對簡陋的傳訊系統,我改了點,又加了點類似旗語和摩斯密碼的內容,所以也不擔心對方能夠察覺和破解。

  看著慘烈撕殺中的長條旗幟又倒了一支,代表著又有一團人馬被擊潰。不過對方也好不了,這層層疊疊的防陣待他們殺出來,已經失去大部分的坐騎,徒步作戰的騎兵短兵利戰之下,並沒有太大的優勢,而且輪戰到現在也積累了可觀的疲憊,在我看來只憑一股意志撐著。

  據我所了解,古代戰爭中,旗幟代表了一個作戰單位的指向標,同時也是發布傳達軍令的手段之一,如團、火、隊都有各自的旗。無論攻守,所屬的士卒都要盡力追隨圍繞在旗幟周圍,形成一個的戰斗團體共同進退。只要旗幟在,即使被沖打散,混亂士卒也可以憑借旗幟的所在,迅速靠攏相互集結形成新的戰斗力。因此奪旗毀旗也成為戰爭中時常交錯上演的重要戲碼,而戰場上的旗手、旗頭和掌旗官也因此成為與先鋒官並列容易陣亡的危險職業,奪旗、護旗也成為為攻防中常常上演的戲碼,古代戰爭史中不乏諸如中軍大旗被奪被毀而導致全軍潰敗的例子。

  于是一聲號令傳下去,一組旗色發生變化,一支旗幟飛奔出陣代表又一團生力軍頂上去。

  當時對戰場的旗號軍令,《在唐律疏議》的《軍防令》、《唐六典》的《兵部格》中都有嚴格的規定,有諸如 “旗頭被殺,不能爭得其屍首者,一旗皆斬之”的嚴酷規定,以及︰友軍危急而不救者,全部隊皆斬之;“守圍不固,敵溢,一火及主吏並斬之”,甚至連“拾得闌物隱不送官”和“違總帥一時之令”皆可斬之,體現出軍法從嚴從重的鮮明特色,可以說軍令處罰手段嚴酷,株連廣泛。因此在強勢的環境下,將士不敢不用命。

  而且在車壘壕塹這些人為刻意造成的層疊的狹窄範圍內,只要前軍未戰死,後隊就根本補不上去的,純粹毫無戰術和技巧可言的死拼硬纏的殘酷的局部絞殺戰。畢竟我軍多是倉促成軍隊的組合,軍隊的耐力和士氣持久有限,盡管以地形的特點最大限度的抵消對方騎戰快攻的優勢,但幾輪侵攻下來一線疲憊度遠高于對方,在這種擁堵的無法退卻的情形下,逼的他們只能死戰不休,結陣與敵軍不斷對耗。

  面對敵軍馬步配合突破一點滲透一片的全面擴散之勢,新補上來的士卒也改變戰法,在狹小的地域內三五十成群結成一個個小圓陣。

  針對那對馬陣側後方的軟肋的,已經被我改成這種若干個圓形組成的刺蝟陣,雖然整體機動力極低,無法有力進攻,但對任何方向都是正面,最適合深陷敵陣交錯中混戰,而且旋轉交錯的隊列,可以讓後面的人源源不斷補上陣亡造成的缺口,縮小防御半徑,並且相互配合象絞盤一樣把沖到兩陣中間的部隊碾碎絞爛。就算身陷敵陣中也可以堅持自守足夠時間。

  但對士卒協調配合的要求也更高了,我也是第一次戰場運用我自己的東西,純屬試驗品,不時可以看見有顯然不夠純熟的士兵,在運動中被甩出圓陣被砍踏死,或者抵不住被沖的倒退撞在後面人的兵器上,被人乘勢搶進砍殺一片。

  但對方顯然對此更沒有準備,一時被絞的陣腳大亂,赫色騎甲會聚成滾滾鐵流才席卷過戰陣大半,就象撞在了無數個頑強的小礁石構成的堤岸上,交插激蕩間,撞擊崩碎礁石的同時也被稀釋成許多微弱的細流,突破的進度明顯的被阻滯下來。

  整個鋒矢形的隊列干脆被擠撞的四散開來,表面上看尋隙順勢淹沒了我軍全陣,大有形成合圍之態,但實際卻四散首尾難接呼應不及纏戰成團,在前後左右的突殺中,整軍被割的支離破碎。

  全身是刺難以下口就是所謂刺蝟陣的特色,雖然原理簡單缺陷也很明顯,但在屢屢侵攻未得奏效顯然讓對方銳氣劇衰,生出了一些無力感。
作者: 劍幻羽    時間: 2010-1-13 08:48 AM

第十二章    激戰三

  無數鐵騎帶起的雷動,足以讓膽小的士卒魂飛魄散;無數人齊聲的吶喊,分明叫弱者為之心驚。但那股能開山裂谷的奔流,卻總是一次次的沖上,又一次次的在磐石面前無奈的停留、退散。失去主人的駿馬在戰場上盲目的徘徊,于遍地殘肢斷刃中長聲嘶戚。干裂的泥土在鐵蹄下碎作灰塵,在空氣中不停起起落落。

  雖然對戰場的殘酷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真正戰陣上血肉橫飛慘烈用武器用手用一切可以抓到的東西,甚至用牙齒進行攻擊的死命相博,一照面的數把武器交錯切割砍殺戳刺對方的身體,活生生的人頃刻在間槍林刀叢絞殺一堆沒有生命的血堆爛肉。迎風不時送來空氣中彌漫著濃血浸嘖金屬皮革混雜人類體液的臭惡,哀呼慘怒喝嚎交織著兵器交擊人體交錯穿刺破開鎧甲肌肉骨骼沉鈍的撕裂聲刺激著耳膜,所過之處滾滾的旌旗重疊人流中絞殺噴湧著紅紅白白的液體和碎塊。

  一切的一切,讓我那位自稱已經無礙的觀軍容使大人終于禁不住劇烈的惡心,再次狂吐出來。而且好死不死就近一把抱在離他最近的我身上留下無數熱騰騰的紀念品。

  雖然我告訴過他,戰場中主將不能因為無謂的情緒而影響了判斷之類的道理,但我實在有忍不住想掐人脖子人的沖動。此時戰場中突然發生了變化。

  我那些郎將校尉們各率一小隊精悍健勇之士,輪番進擊,沖殺上一陣,他們出現在哪里,哪里就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硬將敵軍奮力匯集的企圖打亂。我敢用步兵突襲騎兵就是看中了谷地間距,用陣地壓縮了敵軍的空間,讓騎兵難以展開有力的沖刺。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這一進一退的往還反復,敵軍銳氣已挫。雖然敵軍的頑強和凶悍都出乎意料,但畢竟以眾擊寡,有心算無心猝起伏擊,又是以逸待勞,利用地利大大抵消騎兵的優勢,戰斗雖然激烈艱難,但隨著我軍人數的優勢逐漸顯現,結果似乎已經沒太大的懸念了,但意外還是出現了。

  突然在敵軍中露頭,破陣而出的敵軍大將,揮舞如飛的兵器象在我陣中刮過一陣颶風,一人一騎以一去無回的氣勢,每進一步都有一大片周邊的人和事物被掃飛出去,雖然行進速度不是很快,短短距離竟然根本沒有人能夠近的他的後身,任何企圖撲近的人都被揮舞如風似的兵器一樣橫擋掃擊出去,短時內劈殺數員試圖擋格將官,又單騎揣撞沖散一陣,糾纏混戰苦苦支撐的敵兵一時精神大振,紛紛以他為中心聚攏緊隨其身後,以敵我屍身為抵盾墊腳。合力形成一條的尖錐型長陣。在他當頭殺的人仰馬翻的開路下,象鐵錐一樣狠狠刺穿本來膠著的戰陣。

  面對迅速足見局部優勢兵力的堵截,那敵將也不直打硬沖,反倒非常有技巧引兵環轉奔走曲線性的左沖右突,鋒銳之下那些本來進退有序的小圓陣象雪澆滾水紛紛潰決開來,但也並非沒有代價的,每一陣被沖破的同時,士卒的反撲也在突擊的長龍上掛下一些人馬來,讓長龍消瘦一些,隨後又被匯集的敵兵補進。無法有效抵抗之死傷連片之下,我軍陣中潰亂的局面愈發擴散開,許多士卒已經開始慌亂本能閃避逃散開來,反沖亂了別陣。

  看來對這些新軍來說這種無優勢抵死撕殺硬戰還是太勉強了,反正敵軍大部已陷入我的戰陣,混戰中弓矢沒了效果,我抬手發下最後一支兵牌,號兵捧令而去,原先掩護原本掩護步射的步卒作為新的生力軍,在整列成隊飛奔而下,很快也殺入了戰場,

  在左郎將韋韜的指揮下,稍讓其鋒,以我山賊親軍為首的前鋒,高聲咆哮,攔腰一頭撞進敵陣最厚實的一段,長柄闊刀大開大闔橫掃如飛,手起人催,硬生生的在敵軍突破隊型撕裂開來,象一把尖刀狠狠在敵軍會聚咆哮的長龍肚子上破上一大口,撞成兩段。

  首當其沖的程十力表現的出人意料,憑那雄健無比的臂力,掄刀如飛,雖然招式簡單,但每下擊如狂風卷過連人帶兵器的放倒一圈人,象根錐子一樣牢牢釘在敵陣中,將迎面狂湧過來的敵潮破開兩半,左右兩側乘機攏齊了沖散士卒的溫瘍、余宏、範佐各將,領頭撲上順勢將撕開的缺口補上。

  那敵軍大將也是個當機立斷的人物,毫不理會被截斷合圍的後軍,頭也不回,憑一腔悍勇,一鼓作氣也不多糾纏,避實就虛,利用我部新軍老軍餃接不上的間隙,迂回奔殺而出,一路橫沖直撞,竟然兵勢一轉,順勢直插威脅我軍後方。

  後軍那些輔助作戰的民壯那見過這個陣勢,驚駭的被沖殺的抱頭四散本逃。看見我軍自然如救命稻草般狂奔過來,反又阻擋干擾了我追堵的軍士,殺個對穿後,已拉開足夠的距離,我正在可惜這部敵軍就要這麼跑掉,要揚塵而去的敵軍,竟然隊型一變又掉頭殺回來。還糾纏混雜那些民壯不成陣型的追擊部隊竟然被反沖的不住後退,潰亂開來,轉眼優勢蕩然無存。

  眼見後陣嘶殺哀號一片混亂,情況不明,前方圍堵各軍大受影響,不同程度出現了動搖,我現在的主力到堵在了下面,最近的劉昌周部,為捆獸尤斗的殘敵不計死傷拼死糾拌住了,脫不開身,完成任務的高達夫部正在火速趕過來支援,久戰不下眾將士的精神和意志都到了極限,再給一點壓力,一發就可能連潰全軍,一時情勢急轉直下。

  眼見返身之敵再次殺穿包圍最外圍的劉昌周部重新匯做一股,雖然劉昌周本人刀潑如雪,奮勇搶進殺出無一合之敵,所過身邊很快堆起一圈屍體,但遇到那個敵將也就金鐵轟鳴的連接三擊,震的周圍軍士捂耳急退,坐騎就承受不住倒地,轉瞬淹沒在沖擊的人潮中,生死不知。見識那敵大將厲害的將士已紛紛開始自發避讓不及,讓人沖的七凌八落。正當精神大振敵軍正待一鼓作氣,忽然紛紛感覺地皮微微的震顫起來,有經驗老道的頓時臉色大變。

  只聞奔雷般的馬蹄聲滾滾而來,兩股漫天塵煙剎那間也從梅嶺後山上奔湧而出。那是解思的騎兵,還有用繳獲的馬匹武裝起來的內六營的家伙,分兩路直插而下。其中一路服色各異的,為首正是那極欲戴罪立功的吐突承琿。這本是我埋伏中致命一擊的手段。但早前敵軍之凶悍遠過我料,與之硬捍自找死路,後來在陣地戰中也沒有用處。幾次請戰都被我壓住了。直到這時候才派上用場,基本可以最終解決問題了。

  幾息間撞進敵陣,滿腔怒火幾乎就是踩著密集的人頭人身踐踏戳刺砍劈,象兩把把鋒利交錯的尖刀,將敵軍的抵抗撕裂分割開,又象在滾水中砸進了巨石,沸沸揚揚激蕩飛濺起人破碎的肢體和兵器,所過之處血肉飛濺,象篩子一樣把敵軍狠狠濾走生命,將敵陣濾的愈發的稀稀拉拉。

  已經喪失了座騎久戰脫力的敵軍雖然驚亂,卻沒有一個投降的意圖,僅憑手上騎兵的短兵器,以死人的屍體為依據,甚至有手腳牙齒,舍死忘生的對以絕對優勢沖鋒中的騎兵,頑強撲擊撕打,前赴後繼發動死亡性的阻滯沖擊,不少騎者一失手就被人拼著刀槍入體的最一口氣撕扯下馬來,在同伴滾滾奔流中轉瞬沒有差別的踐踏成肉泥。前面的死傷慘烈的反沖擊並非沒有用,為後面的人爭取到了抄起步軍的長槊組成對馬陣的時間。

  但絕對懸殊的差距僅憑意志是不能彌補的,戰爭已經沒有懸念了。

  回讀者的質疑︰

  為什麼清王朝要把資本主義萌芽掐滅,為什麼非要搞什麼“儒家思想”來愚弄百姓,為什麼那些中國帝王非要抱著封建思想不放!清醒了啊,你去過去在去向帝王說教,要自由!要愛民!你當你是什麼啊!jy00126657

  我只能說這位老兄對唐朝的東西不甚了解,要知道,唐朝是全世界最大的國家,也是整個封建制度乃至封建社會發展繁榮鼎盛的頂點,而當時所謂“民主制度”的發源地,還在希臘羅馬文明毀滅的黑暗時代中,日爾曼、法蘭克等野蠻人的後裔正兩眼一摸黑到處找不到幾個會拉丁文的人。根本不存在什麼民主共和的時代環境和覺悟,一個社會歷史階段是經過長期的潛移默化才逐漸形成的,有其當時與時代相適應,存在合理價值,這也是當時中國能夠長期領先世界的基礎。跨越性的強行改變一個時代的社會制度要付出代價,強行改變千百年,傳承下來的傳統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十年浩劫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主人公知識一個普通人,也沒有以天下為己任的無聊情操,更不會刻意去要求什麼,這些種子播下去,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就不是他想考慮的內容了。超前的意識也許在當時很突出,但並非都不能適用的,因此他也只是有選擇性的采用了長期歷史發展,封建社會中一些相對比較先進的東西而已。一切手段都是為當時的社會環境所服務的。

  我一直很不明白那些喜歡跑到古代搞共和的家伙,要知道社會制度是與當時的社會生產力相適應的,什麼樣的時代適用什麼樣的社會體制,這是文明的發展規律。象明清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外有資產階級大革命的世界格局,超前一點的出現民主共和也就罷了,有的明明是封建制度和專制統治最成熟的時期,也能憑空弄出個共和來,偏偏還有一群覺悟和思想一下子突飛猛進上千年的當時人物追隨,那就很很讓人匪夷所思了。

  所以不要搞錯了,把本書和什麼不合時宜的狗屁自由民主扯上關系。

  唐朝也是封建社會最開放的時代,女子即使在婚後也可以男裝外出交游飲宴,形成自己的社交***,相當範圍的自由和民生思想也並非不容許存在。一個強大的國家絕對不是用腐朽的思想和愚民政策可以統治出來的,唐太宗廣行天下不分出身開科舉士選拔人才,武則天號令天下道州府縣傳授武藝,開創選拔將帥的武舉制度。孔子是什麼,只不過幾千年前,兜售自己的學說卻四處踫壁,只能靠教授平民來傳播相當潦倒的窮教授而已。什麼學說都是為政治服務的工具。

  真正的愚民政策是在政治軍事極度弱化的宋朝後才盛行起來的,後按理又經歷了外族的統治,為了一少數民族統治多數漢族,更要推行迂腐消極的東西來分化瓦解民族的血性和對不合理的反抗精神。

  你也不要以為好的東西都是現代的產物,我們的老祖宗還是很聰明的,古人的東西也不是一無可取的,歷史中也不乏眼光超越時代的人物。

  雖然名目大不一樣,但是,土地國家所有,重新分配使用權的土地政策,實際在二千多年前,王莽改制就實行過了失敗的原形。生產兵團式的支邊,從西漢朝的邊屯制度就開始了。城鄉差別的戶籍制度,自春秋戰國開始,過了幾千年不還在實行嗎。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7-28 08:06 PM

第四十三章 突然

什麼,就。。。。 這麼衝上來了,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世事真他媽的反覆無常。

正當我揪著那位「表現的很不稱職」軍容觀察(監軍)大人的脖子,做一些足夠讓那些御史言官們大驚失色的“不顧身份地位”的事情,考慮該從他身上挖掘多少價值才夠“為人師表”的索賠。

而對於這兩位大人這個習慣性的過於 「親密」的教誨,一眾官佐僚屬早熟悉這場面,個個突然覺得帳內怎麼胸悶氣短頭昏眼花,紛紛見機避到外頭呼吸新鮮空氣去了,並主動的過濾掉裡頭傳來一些足以讓禦史們咬牙切齒參奏的字眼,畢竟大家曉得這兩位都是極麻煩的主,又事關到皇家的體面,沒人想給自己找麻煩。

突而外面,各種鼓號聲大做,我一時大驚,誰敢擅發號令,無人可答,卻回身見到後方一桿明皇大嗉高高升起,頓時目瞪口呆,竟然是天子御駕親徵的標誌。

不禁暗暗叫苦,這位皇帝陛下還會給我找麻煩,怎麼這當口來這一手,不是明白的告訴人家我在這裡,我是目標嗎。 還有我匆匆訓練成的軍隊大局上指揮主要依靠的是鼓號傳聲,只要有鼓號聲和旗幟在,不管中軍大營何在,部隊都知道命令,連代表主將的大旗都不用打出。 現在這一來這些連我軍的號令都打亂了。

一時間戰場中各部,固然士氣大振,但另一方面那被沖成數股苦苦支撐的即將崩潰的敵軍,也似吃了什麼興奮劑一般,突然齊聲狂喝再度暴發強大的鬥志,利用各部驚諤不明號令不知所從的短暫間隙。 沖的圍殺的部隊猝不及防,重新匯做一股。 大有重新翻盤之勢。

滾滾煙塵中隱約可見,身陷絕境的敵軍似乎被打的昏了頭了,竟然不分敵我的開始狂暴衝殺起自己人來了。 然後很快我們就發現不對,在這壁壘分明一邊倒的的屠殺中,被宰的都是先前企圖逃散和投降的士卒,更有誇張的就地抓起身邊的人活生生舉在頭上當擋箭牌狂衝而來。 這是什麼臂力,什麼怪物。 硬生將戰線逼退數十步。

用繳獲的戰馬配給那些內六營中的傢伙,湊成一營本是作為我的奇兵。 但成為騎兵並非許多YY小說中那般簡單的人+馬就可以,訓練一個合格的騎兵所需要的大量時間和金錢,無論是馬上的技藝還駕御馬匹的默契和經驗,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成就。 暫時的衝鋒陷陣這些因為遊牧傳統自幼善騎長射的傢伙勉強可以勝任,但纏戰之中的默契和配合就說不上了。

於是,在殘敵奮勇僕前用身體撲擋撞出一條血路的沒命攻勢中,吐突的騎兵反成了壓力最大最薄弱的一面,甚至在局部形成數人圍攻一局面,許多人連人帶馬被掃倒戳殺,一時被沖的大亂。 雖然解思的騎兵很快從另一邊返身沖殺過來,再次擊潰了敵軍的企圖,左右軍的步卒迅速補上,將缺口合攏。 然而就這一差著,失去壓制的敵軍竟然又從瞬間產生的缺口,突出一小股人來。 那些被圍的殘敵,更是不要命的用身體擋格撲擊出一條血路,只求能阻得片刻,拼得極度劣勢被下斬殺揣踏的死傷籍籍的代價,拚命掩護這股人馬脫出,硬是死死拌住欲追擊解思大部分騎兵。 只是為了讓這小股人馬脫出,殘敵又銳減了上千人。

對於再次脫出的小股人馬,各部雖然知道可能有重要人物,吸取了教訓,只是加緊絞殺殘敵大部,並未分兵違堵,因為失去了坐騎,他們跑的再怎麼也快不過我軍騎兵的逐殺。

然這股人馬只有寥寥百多人,


顯然都是敵軍的精銳,齊聲衝殺竟能爆發出千軍闢易山地動搖之氣勢,雖是疲憊之軍卻是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狂奔而去。 眼見敵軍竟然是從自己這裡跑了出去,吐突餘眾亦是大忿,奮起狂追。
那知對方卻極是難纏,只是看似逃跑卻是虛幌一槍,眼見被追上連砍倒十數人後突然換陣折轉,利用馬衝的慣性險險錯開騎兵的糾纏,付出被揣踏死十多人的代價后一氣衝上了山坡。

待勒馬整隊返身再戰,上坡的殘敵也分出一股返身迎擊,在坡下與追騎抵死拼撞成一團,慘烈的撕打糾纏中,表現出可怕的頑強,只要沒被斬斷手腳,甚至就能挾著入體的刀槍一躍而起將追騎連人帶馬反撲倒在地,倒在地上還能用身體做拌馬索,被踏死的剎那將馬足斬斷,這一頑強的阻拌,硬是將騎兵又拉開一段距離。

先前在底下混戰中看的不甚清楚,現在從我的觀察所中,可以明顯分辨出,這衝上來一彪人馬弓馬和兵器都要比尋常的大一號,很容易就區分開來。 為首大將一身黑甲浸嘖出血紅的光澤,頭盔擊落後露出瞠亮的大光頭,腦後還拖了一支豬尾巴的小辮子,“是契丹人”身邊有人叫出聲來,雖然唐朝軍隊中多胡籍的兵將,但自從本朝名將張守圭,屢破契丹王姓擊殺可突幹、於渾等兩任大可汗后,以大八部聯盟為主的契丹人與大唐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擁有成建制的契丹籍番兵, 只有安祿山所領三大節度使的范陽節度使下平盧軍、盧龍軍等。 而這班人馬的表現尤顯與眾不同。

從鎧甲就可以判斷其身份,遊牧民族極其缺乏鐵器,僅有的金屬都作了兵器,主要以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鑲心腹要害點鋼鑴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鑲心腹要害點鋼鑴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鑴甲就可以判斷其身份,遊牧民族極其缺乏鐵器,僅有的金屬都作了兵器,主要以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鐵的皮襯鑲嵌甲,而象明光甲這樣整片的全金屬甲,只有作為主力軍的十六衛和邊軍才有,如是更精密一些的鎖甲、鏈甲、環甲、鱗甲、鐵葉甲,考慮工藝和成本, 通常是夥長以上或是主將親軍有配備。 能擁有上下一體全身披掛,只有校尉以上才有資格,更複雜的從頭到腳組合式的全身護甲則是高級將官的特權,能在衣甲上飾以獅虎豹彪的圖案也只有統兵萬人以上的高等將領和天子的禁衛。

象這股殘敵人人內環外鎖多層結構的複合甲,身插多矢不見有礙,只有相當身份的人才配屬的起,加上為首的光頭左右肩黑虎吞胸繪赤麒麟黑篷紫瓔,一看就知道是敵軍大將,而且身份絕對不簡單,身披重甲鏖戰許久身插數十失卻不見疲態,那輪番衝擊居然沒把他沖死,只在他身甲上留下縱橫交錯的大小傷痕。

我真的很驚訝,這是支什麼軍隊啊,先前的破陣帶有明顯遊牧民族的遊戰的風格,而後來馬步協戰的三才陣,卻是大唐馬步操典中正統戰法。 而這一小股人馬尤顯與眾不同,用的是胡騎的索套弓矢,卻身著重甲穿戴,手執斧錘棍等重兵器,顯然都是健勇善戰之輩。 能夠打到這一步依舊死戰不竭,遂發下號令。

然而。 要命的事情再次發生,這節骨眼上剛好箭石用的七七八八,那些沒經驗的新兵的不懂的控制節奏和速度,浪費了不少,看見敵人上來了更始沒命的亂射,根本不顧准頭,沒放倒多少,卻把我軍這一路上收羅來的箭石都給用差不多了。

待收拾了纏敵的吐突等,亦棄馬亦急追而上,但已經被拉開老大一段距離,只能眼睜睜看著,幾息間這伙殘敵付出十多人傷亡后,已衝約過半坡的層疊壕溝拒馬,飛身闖進射手陣大肆砍殺,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場面一時大亂,那些新軍初歷戰陣的弱點徹底暴露出來,前隊被殺沒命逃散,關鍵時刻這些缺乏訓練新兵果然還是不行,敵我徹底混戰起來, 後隊的那些新軍手足無措不知是否該放箭阻擊混雜在友軍中的殘敵,反被沖大亂,直到迫到近前方才想起仗著人多欲圍堵之,卻總是反被抓住射手近戰協作不力的弱點殺的潰不成軍。

敵我一前突殺一後急追,始終被拉開了距離,就這麼一重重殺穿我射聲軍的長條陣。 雖然火速嚴令固守其陣,不得妄動,以人數地勢層層阻之,但亂軍之中號令不靈,潰亂的士卒反成了己方的阻礙,殘敵以其百人之數,象一把靈巧的匕首避實就虛,每每切開防陣最虛弱的部位,讓我們那些不利近戰的射手一觸即潰,左沖右突間竟然是迂回的向我中軍殺近。

我看的心中暗嘆,原是擒賊擒王的戰術,雖然我不認為自己象賊,但不得不佩服對方對形勢變化掌握之準確,迅速察覺我中軍之薄弱,能夠再次放棄突圍的希望,孤注一擲全力一博直取要害。 就算突擊不成也給身陷絕境的敵軍重新製造了突圍的機會。 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解圍、破敵、逼帥,可以說是一舉三得。

眼見這小股頑敵,圍而不滅,反覆穿插在前後軍拉開的間隙中,目標直取威脅中軍大營所在,戰場中激戰的各軍果然騷動不已,俱是大驚,旗幟開始移動,雖然我再次發出旗號嚴令各守本陣,但已是對中軍有失的念頭令人心浮動焦躁起來已經壓抑不下,狂攻之下,戰陣明顯多次露出破綻,但敵軍似乎同樣遇上了指揮上的麻煩,主將已去,沒能很好的利用機會, 雖然有再突出者卻很快被週邊的步卒分割斬殺迨盡。

這場戰打成這樣,不夠成熟的我和冒進的對方都犯了不少錯誤,現在就是看誰的錯誤更多,累計的到讓對方取得決定勝利的優勢。 我曾預料過那些新軍在戰場可能會出狀況,才把親軍分派下去壓陣,沒想到潰亂是發生在我的本陣。 結果我發現身邊沒有預備隊了,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將軍畢竟還是缺乏經驗,沒有留足夠的預備隊,最後連身邊僅剩的親軍都派下去加快結束戰鬥,結果給了人家可乘之機,當前的局面一部分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又下了一個命令。

但即便如此,我認為事情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久戰不下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我這邊的人雖然菜了一點,但要拖住他們一會還是足夠了,只要這一點足夠讓我那些部下,反抄圍殲他們的大部了。 其它部隊堵死了戰場中出路,就算他們能衝上來,也無處可逃。 雖說山坡上剩下都是近戰能力有限的弓弩射手,以及一些搖旗吶喊充聲勢的義勇。 但據我這段時間來的瞭解,與西方徑渭分明的特色軍種相比,中土軍隊訓練通用性很好,掌握步射原本就是步軍中操典的必備專案,只是以內戰事需要配屬不同,並非不擅長步戰,即使大多是半路徵募來的義勇,有老兵帶領之下,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然而是我很快發現,實在太估了對方的決心和意志,在射手拼死的阻擊下,這一支人馬殺進殺出,竟無人可擋,我軍憑人數之多反覆圍住又被衝開,無人能擋起片刻。

他們似乎根本不在乎能夠突圍或是解圍,UU看書 www.uukanshu.com 不顧後路被合圍,也沒有乘勝追擊擴大戰果,戰之即走,毫不停留,竟是抱著一種拼死同歸與盡的念頭長驅直上,想是以必死之軍多拉幾個墊背的。 而那面御駕親征的天子旗下顯然有最好的目標。

憑藉那些射生營的新兵人數雖眾卻分散,哪是亡命一擊的對手,雖然我在其中安插了不少老兵壓陣,卻難見成效。 更要命的是射聲營本是沒有護甲的,本著好鋼用在刀刃上的想法,有限的兵器甲胄全配給了近戰的步卒,按照某個人的說法,連弓兵都要上戰場的話,那打戰也打的差不多了,沒想到烏鴉嘴很快就應驗了。 缺少防護的射手雖然有心奮戰,但削弱之軀在敵軍的大刀闊斧前的哪堪得一擊,又多是義勇是初歷這血雨紛飛哀號連天的場面,對手個個如血泉裡泡過,形如惡鬼,不由膽寒。 當領頭英勇拼擋的老兵極其慘烈被屢屢擊殺后,其他人的鬥志也一泄千里。

待我親自召集中軍週邊僅有上百弓弩手不顧敵我,對這追逐混戰中的敵軍鋒銳,無差別的幾輪猛然齊射,方才稍阻其勢,終還是遲了一線,一路下來堆到百步前屍枕狼籍的人形刺蝟中,仍有數十人悍不畏死的推開擋在身前插成箭豬的同僚,在那大將帶領下,撥打著稀疏的箭雨一鼓作氣衝過百步之距,在我臨時召集的中護軍里捲起一陣殘肢斷體的血色死亡風暴, 將最後一點阻擋摧垮。

這兩章,我自己也不甚滿意,找不到那中鐵馬金戈的感覺,但為了劇情的延續,還是先貼上來,日後再有所修改了,如果各位讀者實在覺的無味,那請先忽略過去。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7-28 08:07 PM

第四十三章 突然

什麼,就。。。。 這麼衝上來了,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世事真他媽的反覆無常。

正當我揪著那位「表現的很不稱職」軍容觀察(監軍)大人的脖子,做一些足夠讓那些御史言官們大驚失色的“不顧身份地位”的事情,考慮該從他身上挖掘多少價值才夠“為人師表”的索賠。

而對於這兩位大人這個習慣性的過於 「親密」的教誨,一眾官佐僚屬早熟悉這場面,個個突然覺得帳內怎麼胸悶氣短頭昏眼花,紛紛見機避到外頭呼吸新鮮空氣去了,並主動的過濾掉裡頭傳來一些足以讓禦史們咬牙切齒參奏的字眼,畢竟大家曉得這兩位都是極麻煩的主,又事關到皇家的體面,沒人想給自己找麻煩。

突而外面,各種鼓號聲大做,我一時大驚,誰敢擅發號令,無人可答,卻回身見到後方一桿明皇大嗉高高升起,頓時目瞪口呆,竟然是天子御駕親徵的標誌。

不禁暗暗叫苦,這位皇帝陛下還會給我找麻煩,怎麼這當口來這一手,不是明白的告訴人家我在這裡,我是目標嗎。 還有我匆匆訓練成的軍隊大局上指揮主要依靠的是鼓號傳聲,只要有鼓號聲和旗幟在,不管中軍大營何在,部隊都知道命令,連代表主將的大旗都不用打出。 現在這一來這些連我軍的號令都打亂了。

一時間戰場中各部,固然士氣大振,但另一方面那被沖成數股苦苦支撐的即將崩潰的敵軍,也似吃了什麼興奮劑一般,突然齊聲狂喝再度暴發強大的鬥志,利用各部驚諤不明號令不知所從的短暫間隙。 沖的圍殺的部隊猝不及防,重新匯做一股。 大有重新翻盤之勢。

滾滾煙塵中隱約可見,身陷絕境的敵軍似乎被打的昏了頭了,竟然不分敵我的開始狂暴衝殺起自己人來了。 然後很快我們就發現不對,在這壁壘分明一邊倒的的屠殺中,被宰的都是先前企圖逃散和投降的士卒,更有誇張的就地抓起身邊的人活生生舉在頭上當擋箭牌狂衝而來。 這是什麼臂力,什麼怪物。 硬生將戰線逼退數十步。

用繳獲的戰馬配給那些內六營中的傢伙,湊成一營本是作為我的奇兵。 但成為騎兵並非許多YY小說中那般簡單的人+馬就可以,訓練一個合格的騎兵所需要的大量時間和金錢,無論是馬上的技藝還駕御馬匹的默契和經驗,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成就。 暫時的衝鋒陷陣這些因為遊牧傳統自幼善騎長射的傢伙勉強可以勝任,但纏戰之中的默契和配合就說不上了。

於是,在殘敵奮勇僕前用身體撲擋撞出一條血路的沒命攻勢中,吐突的騎兵反成了壓力最大最薄弱的一面,甚至在局部形成數人圍攻一局面,許多人連人帶馬被掃倒戳殺,一時被沖的大亂。 雖然解思的騎兵很快從另一邊返身沖殺過來,再次擊潰了敵軍的企圖,左右軍的步卒迅速補上,將缺口合攏。 然而就這一差著,失去壓制的敵軍竟然又從瞬間產生的缺口,突出一小股人來。 那些被圍的殘敵,更是不要命的用身體擋格撲擊出一條血路,只求能阻得片刻,拼得極度劣勢被下斬殺揣踏的死傷籍籍的代價,拚命掩護這股人馬脫出,硬是死死拌住欲追擊解思大部分騎兵。 只是為了讓這小股人馬脫出,殘敵又銳減了上千人。

對於再次脫出的小股人馬,各部雖然知道可能有重要人物,吸取了教訓,只是加緊絞殺殘敵大部,並未分兵違堵,因為失去了坐騎,他們跑的再怎麼也快不過我軍騎兵的逐殺。

然這股人馬只有寥寥百多人,


顯然都是敵軍的精銳,齊聲衝殺竟能爆發出千軍闢易山地動搖之氣勢,雖是疲憊之軍卻是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狂奔而去。 眼見敵軍竟然是從自己這裡跑了出去,吐突餘眾亦是大忿,奮起狂追。
那知對方卻極是難纏,只是看似逃跑卻是虛幌一槍,眼見被追上連砍倒十數人後突然換陣折轉,利用馬衝的慣性險險錯開騎兵的糾纏,付出被揣踏死十多人的代價后一氣衝上了山坡。

待勒馬整隊返身再戰,上坡的殘敵也分出一股返身迎擊,在坡下與追騎抵死拼撞成一團,慘烈的撕打糾纏中,表現出可怕的頑強,只要沒被斬斷手腳,甚至就能挾著入體的刀槍一躍而起將追騎連人帶馬反撲倒在地,倒在地上還能用身體做拌馬索,被踏死的剎那將馬足斬斷,這一頑強的阻拌,硬是將騎兵又拉開一段距離。

先前在底下混戰中看的不甚清楚,現在從我的觀察所中,可以明顯分辨出,這衝上來一彪人馬弓馬和兵器都要比尋常的大一號,很容易就區分開來。 為首大將一身黑甲浸嘖出血紅的光澤,頭盔擊落後露出瞠亮的大光頭,腦後還拖了一支豬尾巴的小辮子,“是契丹人”身邊有人叫出聲來,雖然唐朝軍隊中多胡籍的兵將,但自從本朝名將張守圭,屢破契丹王姓擊殺可突幹、於渾等兩任大可汗后,以大八部聯盟為主的契丹人與大唐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擁有成建制的契丹籍番兵, 只有安祿山所領三大節度使的范陽節度使下平盧軍、盧龍軍等。 而這班人馬的表現尤顯與眾不同。

從鎧甲就可以判斷其身份,遊牧民族極其缺乏鐵器,僅有的金屬都作了兵器,主要以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鑲心腹要害點鋼鑴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鑲心腹要害點鋼鑴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中原軍隊從來就不缺乏鐵器,所以最普通的士卒也可以擁有在胸背心腹要害點鋼鑴甲就可以判斷其身份,遊牧民族極其缺乏鐵器,僅有的金屬都作了兵器,主要以多層的軟、硬皮甲護身,而作為鐵的皮襯鑲嵌甲,而象明光甲這樣整片的全金屬甲,只有作為主力軍的十六衛和邊軍才有,如是更精密一些的鎖甲、鏈甲、環甲、鱗甲、鐵葉甲,考慮工藝和成本, 通常是夥長以上或是主將親軍有配備。 能擁有上下一體全身披掛,只有校尉以上才有資格,更複雜的從頭到腳組合式的全身護甲則是高級將官的特權,能在衣甲上飾以獅虎豹彪的圖案也只有統兵萬人以上的高等將領和天子的禁衛。

象這股殘敵人人內環外鎖多層結構的複合甲,身插多矢不見有礙,只有相當身份的人才配屬的起,加上為首的光頭左右肩黑虎吞胸繪赤麒麟黑篷紫瓔,一看就知道是敵軍大將,而且身份絕對不簡單,身披重甲鏖戰許久身插數十失卻不見疲態,那輪番衝擊居然沒把他沖死,只在他身甲上留下縱橫交錯的大小傷痕。

我真的很驚訝,這是支什麼軍隊啊,先前的破陣帶有明顯遊牧民族的遊戰的風格,而後來馬步協戰的三才陣,卻是大唐馬步操典中正統戰法。 而這一小股人馬尤顯與眾不同,用的是胡騎的索套弓矢,卻身著重甲穿戴,手執斧錘棍等重兵器,顯然都是健勇善戰之輩。 能夠打到這一步依舊死戰不竭,遂發下號令。

然而。 要命的事情再次發生,這節骨眼上剛好箭石用的七七八八,那些沒經驗的新兵的不懂的控制節奏和速度,浪費了不少,看見敵人上來了更始沒命的亂射,根本不顧准頭,沒放倒多少,卻把我軍這一路上收羅來的箭石都給用差不多了。

待收拾了纏敵的吐突等,亦棄馬亦急追而上,但已經被拉開老大一段距離,只能眼睜睜看著,幾息間這伙殘敵付出十多人傷亡后,已衝約過半坡的層疊壕溝拒馬,飛身闖進射手陣大肆砍殺,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場面一時大亂,那些新軍初歷戰陣的弱點徹底暴露出來,前隊被殺沒命逃散,關鍵時刻這些缺乏訓練新兵果然還是不行,敵我徹底混戰起來, 後隊的那些新軍手足無措不知是否該放箭阻擊混雜在友軍中的殘敵,反被沖大亂,直到迫到近前方才想起仗著人多欲圍堵之,卻總是反被抓住射手近戰協作不力的弱點殺的潰不成軍。

敵我一前突殺一後急追,始終被拉開了距離,就這麼一重重殺穿我射聲軍的長條陣。 雖然火速嚴令固守其陣,不得妄動,以人數地勢層層阻之,但亂軍之中號令不靈,潰亂的士卒反成了己方的阻礙,殘敵以其百人之數,象一把靈巧的匕首避實就虛,每每切開防陣最虛弱的部位,讓我們那些不利近戰的射手一觸即潰,左沖右突間竟然是迂回的向我中軍殺近。

我看的心中暗嘆,原是擒賊擒王的戰術,雖然我不認為自己象賊,但不得不佩服對方對形勢變化掌握之準確,迅速察覺我中軍之薄弱,能夠再次放棄突圍的希望,孤注一擲全力一博直取要害。 就算突擊不成也給身陷絕境的敵軍重新製造了突圍的機會。 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解圍、破敵、逼帥,可以說是一舉三得。

眼見這小股頑敵,圍而不滅,反覆穿插在前後軍拉開的間隙中,目標直取威脅中軍大營所在,戰場中激戰的各軍果然騷動不已,俱是大驚,旗幟開始移動,雖然我再次發出旗號嚴令各守本陣,但已是對中軍有失的念頭令人心浮動焦躁起來已經壓抑不下,狂攻之下,戰陣明顯多次露出破綻,但敵軍似乎同樣遇上了指揮上的麻煩,主將已去,沒能很好的利用機會, 雖然有再突出者卻很快被週邊的步卒分割斬殺迨盡。

這場戰打成這樣,不夠成熟的我和冒進的對方都犯了不少錯誤,現在就是看誰的錯誤更多,累計的到讓對方取得決定勝利的優勢。 我曾預料過那些新軍在戰場可能會出狀況,才把親軍分派下去壓陣,沒想到潰亂是發生在我的本陣。 結果我發現身邊沒有預備隊了,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將軍畢竟還是缺乏經驗,沒有留足夠的預備隊,最後連身邊僅剩的親軍都派下去加快結束戰鬥,結果給了人家可乘之機,當前的局面一部分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又下了一個命令。

但即便如此,我認為事情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久戰不下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我這邊的人雖然菜了一點,但要拖住他們一會還是足夠了,只要這一點足夠讓我那些部下,反抄圍殲他們的大部了。 其它部隊堵死了戰場中出路,就算他們能衝上來,也無處可逃。 雖說山坡上剩下都是近戰能力有限的弓弩射手,以及一些搖旗吶喊充聲勢的義勇。 但據我這段時間來的瞭解,與西方徑渭分明的特色軍種相比,中土軍隊訓練通用性很好,掌握步射原本就是步軍中操典的必備專案,只是以內戰事需要配屬不同,並非不擅長步戰,即使大多是半路徵募來的義勇,有老兵帶領之下,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然而是我很快發現,實在太估了對方的決心和意志,在射手拼死的阻擊下,這一支人馬殺進殺出,竟無人可擋,我軍憑人數之多反覆圍住又被衝開,無人能擋起片刻。

他們似乎根本不在乎能夠突圍或是解圍,UU看書 www.uukanshu.com 不顧後路被合圍,也沒有乘勝追擊擴大戰果,戰之即走,毫不停留,竟是抱著一種拼死同歸與盡的念頭長驅直上,想是以必死之軍多拉幾個墊背的。 而那面御駕親征的天子旗下顯然有最好的目標。

憑藉那些射生營的新兵人數雖眾卻分散,哪是亡命一擊的對手,雖然我在其中安插了不少老兵壓陣,卻難見成效。 更要命的是射聲營本是沒有護甲的,本著好鋼用在刀刃上的想法,有限的兵器甲胄全配給了近戰的步卒,按照某個人的說法,連弓兵都要上戰場的話,那打戰也打的差不多了,沒想到烏鴉嘴很快就應驗了。 缺少防護的射手雖然有心奮戰,但削弱之軀在敵軍的大刀闊斧前的哪堪得一擊,又多是義勇是初歷這血雨紛飛哀號連天的場面,對手個個如血泉裡泡過,形如惡鬼,不由膽寒。 當領頭英勇拼擋的老兵極其慘烈被屢屢擊殺后,其他人的鬥志也一泄千里。

待我親自召集中軍週邊僅有上百弓弩手不顧敵我,對這追逐混戰中的敵軍鋒銳,無差別的幾輪猛然齊射,方才稍阻其勢,終還是遲了一線,一路下來堆到百步前屍枕狼籍的人形刺蝟中,仍有數十人悍不畏死的推開擋在身前插成箭豬的同僚,在那大將帶領下,撥打著稀疏的箭雨一鼓作氣衝過百步之距,在我臨時召集的中護軍里捲起一陣殘肢斷體的血色死亡風暴, 將最後一點阻擋摧垮。

這兩章,我自己也不甚滿意,找不到那中鐵馬金戈的感覺,但為了劇情的延續,還是先貼上來,日後再有所修改了,如果各位讀者實在覺的無味,那請先忽略過去。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1 PM

第44章 一邊倒的對決

史載《後唐書補遺。天寶逸事》“帝駕蒙難西幸,……敵酋突近,傷無數,衆大驚,……唯凜然不懼,徐徐擊而僕之,曰“好大的錘啊”

事實上是:

“好大的錘啊”在我腳軟下屈的那一剎以分毫之差襲過我的額前,捲起的烈獵氣勁,刮的我頭皮作痛,擊中另一個倒黴蛋,紅紅白白的碰的四濺。轉眼倒飛沒影。沒有時間害怕,擡腿繼續狂奔。

當時我看到那身如鐵塔,光頭澄亮後腦拖條小辯,面目猙獰長的象熊瞎子他大叔的黑大個,踏著那種史前巨型食肉動物的步伐,震的滿身鐵葉叮噹做響,使的一杆黝黑的狼牙棒似暴風聲如獸咆,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些英勇的軍士們如破紙牆,搗、砸、敲、轟的槍碎人飛,每狂喝一聲,就有數人捲起來然後手斷腳斷飛出去,我甚至還有觀察他的奇怪心情。這根棒子肯定是個好東西,砸了這麼多腦袋和身體就象沒有阻礙一樣,利齒未缺損,甚至連血污都沒有沾多少。另手操個是個小西瓜一般的帶鏈銀錘,每每白光一閃,就有人被轟的滿堂開花。

大營有失,背後就是主帥的場面,讓那些弓兵們亦是急紅了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奮勇,無視實力的差距悲壯反衝上去,竟然沒有一個後退的。數人圍打撲擊一人,用弓乃至赤手撕打扯咬,笨拙的用弓弦勒用箭支戳,甚至就抱著對方從山坡滾下去撞的兩相血肉模糊。再次拼的兩敗俱傷,令對方本來不多的戰力急速銳減至數人,最近一股重新彙集援軍也在殘存的主官帶領下,急追過來的戰成一團。


最後一次十數名軍士衝進他身邊,面對面就齊射,卻被他的身邊僅存的幾名部下奮力擋在身前,硬是給攔下了,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刺蝟人,唯一漏網的一支似乎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反激起了野獸般的兇性,幾個箭步衝近手起手落就相試圖拔刀迎戰的那些軍士,象紙糊梗扎一般,連人帶傢伙掃飛到一邊去。轉身如入無人之境,在援軍中錘起錘落,殺得慘呼連天。轉眼竟然逼至我面前。

第一次面對死亡的感覺離我如此之近,剎那間冰冷的殺意一下子捕獲了我,連轉身逃開的力氣都失去了。見他手起錘飛……

戰場的部隊見到一小隊人馬勢如破竹衝進了自己中軍,楞了一下然後發了狂似的從各個方向衝擊結成一團的敵軍。離的最近的一些士兵甚至放棄了正在撕殺的對手,急追過來。


沒想到,我因爲嫌沉重而不穿鎧甲的習慣救了自己一命,原先穿了多天的軍官袍服也因爲小白的“惡行”而剛換了身常服,全身上下大概怎麼也看不出任何與大將的身份有關係的東西,結果就被人當成無關緊要的無名小卒,懶的理你。

但我身邊另一位就沒這麼幸運了,只聞一聲刺耳破空,我抱頭側身一滾,只見那一衣甲光鮮顯眼的倒黴蛋連慘叫都來不及,就象呼嘯的炮彈轟的一聲撞穿木牆營帳,連聲傳來幾棵樹木催折倒地聲。

生死一線駭的我手軟腳軟,臉色白之餘,轉身就跑,暗爲這位仁兄嘆息不已,還真是冤啊,雖然說中原盛產鐵冑甲,但象這種手工精細紋理精密的虎吞銀鐺軟胄,在戰陣上比那些羽林軍通透銀亮的明光鎧還要搶眼,一看就知道你身份不低,明擺是做了我的替死鬼。

那些英勇的軍士用生命和身體,爲我阻得片刻時間。驚魂未定的我得以逃進中軍大帳,卻發現尚有人在。

先前見情勢危急,我不惜呼喝著連哄帶騙,外加踢揣強令餘下沒有戰鬥力的官屬,連同他們拖著小白迅速從帳後面疏散,去找護衛皇帝陛下的龍驤營。哪知他們會錯了意,大概以爲我有壯烈成仁之心,感動的他們熱淚盈眶誓要於我共進退,直到我氣急敗壞的廢話了一堆身爲主將未能身先士卒上陣殺敵,企能臨陣脫逃,棄部下而不顧的大義凜然的道理,總算在一片悲壯的氣氛中。好說歹說哄走了這羣傻鳥加累贅。

卻是小白又跑回來了,說什麼皇命所繫監軍,也不能擅離職守。那羣傢伙幹什麼吃的,你要是出事,我也不用混了,我還用你來幫,我心中大罵這個白癡,他這一身帶龍紋金邊黃衫就是最要命的東西。


只聞轟的一聲巨響,後腳那要命的煞星就已經解決外面零星虞侯和號兵的抵抗衝進來了,臂粗的拒馬尖柵在他面前好似麥杆般脆弱,大錘落在工事上轟起漫天木屑,這是什麼恐怖力道。徑直在圍欄上破出一個偌大的缺口,尾隨而來。

我已無暇反應,本能拖著他跑出帳外,耳邊大帳中傳來那個傢伙找不到人大肆破壞的怒哄聲。趕緊的把這身衣服扒下來,一腳將昏頭的不肯走的小白揣滾到草叢中去,破空聲響,險險閃開一個飛錘。扒下黃衫還在手上卻發現自己已經面對最大的麻煩,經過這一折騰他已經盯上了我。

更要命的是剛纔小白告訴我,那突然跑出來御駕親征的皇帝陛下就在這附近。他就是來傳話的,要我前去護駕,我暈這不是找死嗎。這位皇帝陛下要是有什麼閃失,那我也不用混了,那位太子殿下相信會很高興的順理成章接手主持大局,順便以護駕不力爲名把我碎屍萬段祭旗哀悼他的父皇,作爲登基前的序曲。如果是小白出了問題,保護不力的替罪羊還是我。再想卻是浮起小丫頭那大大的眼睛。

熱血衝頭,心中一橫豁出去了,學那三國中的情形,大喝一聲“毋那賊子,敢與我一戰乎”操起昨天夜宵剩下一支羊褪砸在他光頭上,只見油水四漸,好象一點事都沒有了,卻成功激起他的怒氣。結果造成了我現在最大的麻煩。

於是我就開始了繞著營地周圍的沒命的逃跑大計,幹嘛就對我緊追不放,若不是我曲線性的盡往樹叢草木裡鑽時常擋了視線,早被他的飛錘轟上西天去了。只見身後草木紛紛伏倒,象颱風經過一般,被這位人形暴龍一樣開出一條路來。又是一聲呼嘯,一棵桶粗樹木樹皮木屑紛飛,崩了大半無力折倒下來,心中顫顫暗自叫慘。本因爲只要拖延一時,待親軍和衛士回救,哪知道這傢伙衝進殺出跑上跑下的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和我賽跑。而且我發現自己跑著跑著什麼方向感也沒有了,別人又怎麼找我。該不會就這麼狼狽的翹在不知名的荒山野嶺裡。

忽然見眼前開闊,滿地的鍋碗盆瓢,竟跑到後方的廚營來了,我不驚大喜,直線萬分驚險的飛奔跳躍而過,一路帶起一連串驚叫聲,拍打聲,摔打聲,碎裂聲,還有膨的一聲伴隨著痛嚎,我轉身大喜,原來他左腳掛著口破鍋,原來是身手沒有那麼靈活踩中了正在燒飯的“地雷”,卻幾下兔子跳一腳蹬碎妨礙,反又氣洶洶一瘸一瘸的追近了不少,又是幾錘把我跳過的一筐筐瓜菜,打的滿天飛。驚的我只好繼續跑啊跑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被追的視野模糊,肺如破棉絮塞死的風箱一般,揣的上氣不接下氣,手腳入灌鉛恨不得馬上趴在地上裝死,突然一陣喊殺聲,是留守的宇文那一營人終於從另一個方向蜂擁而至,包了密密實實,還沒等我象死狗撐在棵樹上多喘兩口氣,那人羣中間,隨後中間象襲過一陣旋風,慘叫聲一片不斷有紅紅白白類似人體的東西飛出來。這羣北軍傢伙躲在後方,沒見識給這傢伙的厲害,只看到人家主將只有一人,就想湊上去見便宜,自然是吃了大虧。

而且雖說救援是來了,可是他們的一句話又讓我陷入絕境“保護總制大人”,我大罵這羣豬頭阿三,害我還是救我,這不是明白的告訴人家把我幹掉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嗎。果然他眼神一亮,一個大招掃飛面前一片人,其他人爲他威勢所懾楞了以下,一個飛錘就越過人羣又奔過來,我閃啊。

正當這會,又一支人馬高喊“大人我來助你”,回身卻是軍中的司廚、廚子,手持形形色色哐鐺做響的傢什,齊聲大喝之下,一時間滿眼“鍋碗與盆飄齊飛,溲水共剩飯一擲”,驚的那些軍士避尤不及,一片砸的對方滿頭滿臉乒乓做響,流了一身湯湯水水,天昏地暗不辯方向,毋自只顧手飛舞如飛,將破空飛來暗器橫掃出去,竟顧不得追我,我暗道一定要獎賞這些傢伙。

這一耽擱,那些剩餘的軍士見得便宜再涌上,雖然又被擊倒數人,卻以近身狠狠紮了幾槊。痛的他震耳大吼,再次一個大風車擂,把乘勢刺中的步槊連刺磕斷甩飛,一手抹去臉上的事物,又對我衝殺過來,鐺琅聲中又中了不少不明飛行物。那飛瓢碎碗卻越見的稀疏。

我大叫“還有嗎”,又見二人合擡一鍋熱氣滾滾的湯水,急匆匆趕來,我大聲叫好,一二三連鍋迎面當頭砸出,驚的周邊之人四散奔逃,唯他眼界不好不辯事物,又是狠狠一檔,嘭,嘩啦一聲,滿頭滿身澆個正著,一時雲蒸霧繞,徹骨痛嚎之聲不絕於耳。仔細一看他“滿臉紅光”,露外的肌膚全變成“健康”的粉紅色。

這樣你還不死,也太誇張了罷,滿頭被飛漸的碎片割的流血不止,身上還零星插著槍頭,卻速度依舊迅猛無比。死盯緊追的我疲於奔命,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2 PM

第45章 亂

事實上是:

事實上我已經嚇的動彈不得,大腦一片空白,任由“保護大人”的呼聲中拼命擋在我面前那些軍士被撕成碎片,血肉紛飛,毫無花俏的硬幹,連那些稍後趕來的皇帝陛下的護衛也被一棒一棒把砸的吐血狂退。已是脫出包圍搶至我面前。那種被大型食肉野獸盯死的震懾再次凝固了我僅存逃跑的氣力。

然後我再次說了一句很沒營養的話“好大的錘啊”,一個巨大的黑影就籠罩了我的視野,就這麼完蛋了嗎,我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嗚呼,好不甘心啊。這個世上無數尚未謀面的古代美女們啊,學項某某弄一大身家找上一羣老婆混吃等死的理想啊,小白的弟弟建寧王欠我的錢還沒要回來,早知道這麼倒黴說什麼也要找個機會“先斬後奏”把謝沅吃掉。還有保管在小丫頭那裡的一份該不會給吞了吧,一大堆亂七八糟未了的念頭,象潮水一樣奔涌而過。

據說人面臨生死關頭會激發意想不到的生命潛力,我的現在這種情況似乎就是,被雷劈失事後的那種久違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四肢百骸騰起的熱流,衝的全身酸癢麻難耐的想狂叫亂跳,卻手腳沉重依舊動彈不得,但見忽忽大錘象慢鏡頭一般要和我的腦袋來個親密接觸,突然生異變,我看到他面部扭曲了一下,然後我身上一陣輕鬆,麻痹與沉重的感覺一下子釋放出去,同時他在動作硬是生生僵住,露出痛苦的表情,低低怒咆了一聲,全身抽搐扭曲打起擺子來,口吐白沫,失足栽在地上,大錘錯手掠過我身邊,以分毫之差凜冽的風掛的我鼻血涌流都不覺,沉重甩貫出去。砸的最近的一名護衛身上連人帶兵器少了半截。

這一切只是在瞬間發生的,衆人還不明白髮生何事,但衆軍士見是機會,馬上搶上刀槍加身按死制住仍在抽搐捲曲的他。剎那恢復了氣力我趕忙退了幾步。看著那些軍士緊接而上,恨恨的用槍將他手腳釘在地上,臉上隱然露出得色。生擒敵將的大功看來是跑不了了。


剛纔的事情讓我頭腦一片混亂,全身似乎無處不痛,想叫個人來幫忙,卻聞一片驚譁,轉身卻是剛纔還死狗一樣的他突然暴起掙碎身上十數桿刀槍,不顧傷痕入骨拖出十數條血泉,左右開弓轟的軍士口爆血噴而飛,猛撲一把掐住毫無防備的我,就在一片驚亂的叫喝聲中,自覺身體掛在懸空眼躥金星,要命剛纔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跑的無影無蹤了,憋的腦袋要暴開來,痛的脖子似快斷開來,空中無處使力掙扎間,抽到腰間冰冷的劍把,便拔起死命向前亂擋,眼前越發模糊的視線中,那遮天閉日的黑暗豁然開朗,然後溫熱猩紅的液體噴了我一頭臉,剎那間將我的視野剎那間染成了赤色。一頭狠狠栽在地上,摔的渾渾噩噩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殺了他”。

我深喘了口氣,才覺全身汗溼,連跨下也是溫熱一片。從沒這麼接近過死亡,剛纔那一瞬間,溫熱的感覺象是衝開我心裡的一道閘門,無數的興奮和殺意、恐怖等陰暗負面的情緒潰決的洪水冒出來。以至於很長一斷時間大腦一片混亂,整個世界一切都浸滯在猩紅的顏色的,只能木然的看著周圍的剩下的人趕過來問候請示,忙碌收拾殘局,無論他們說什麼入耳都是一片嘈雜,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動不了,也聽不清,只剩下自己膨然的心跳聲,最後只記得太子興致高昂親自跑過來,相當滿意和欣賞的表情下是一大堆似乎讚賞的話,連我未及時行禮的也不以爲意便洋場而去。


然後在一陣拉扯中,我才逐漸緩過神恢復知覺。卻見小白情緒激動指使著幾個老頭的,還在我身上七摸八摸的,眼中隱約還有叫淚光的東西。頓時一陣火大,一頓板栗把這傢伙敲到一邊去,媽的兩個大男人一見面摸來摸去,偏你又長的象小白臉,我可不想被人誤會和你有那種特殊的關係。

才發覺我帳下一干將領人人帶傷,卻顯然顧不得救治,圍在我身邊,俱是一片關懷與要緊之色。見我無佯,方得一片釋然。

待我下令收拾了場面,重新升帳議事,查問後來事,才知曉,眼見敵軍大將毫無抵抗的衝進中軍大帳,交纏撕殺的各軍幾乎全線動搖,紛紛放棄戰線,引兵來救,如果敵軍此時乘機突圍,或則再尾隨反襲必然可令我軍付出沉重的代價,不過那時對方顯然也出現嚴重的問題,缺少了主心骨的敵軍餘部只是在原地各自爲戰,缺乏靈活應變。看到中軍的變化後,也一股腦向我中軍靠攏,兩軍在同樣的方向糾纏在一起,反而相互阻滯了行動。結果還是高達夫所部亦是趕到,纔給了殘敵最後一擊。


這一耽擱,待主力趕回中軍,卻見一片屍橫狼籍,大帳不見各人蹤影,又尋我不得,急的那些將官到處翻檢屍首,多是面目不可辯,皆以爲要就此領罪了,卻聞後山有大動靜,才找到我所在,亦是屍橫累累極見慘烈,卻見一無頭屍體邊,我滿身是血呆坐不動生死不知,摸的有心跳,才放下心來。太子前來看望過,卻發現我無知覺的症狀,小白引了太醫來,給我檢查卻查不出原由,急滿頭是汗。急的小白顧不上溫雅的形象,就差叫人拖出去砍了,直到我就恢復過來。

搜揀戰果,才知這一戰大的實在慘,

前後左右五軍俱是損失慘重,那些營、團完好的十不過二三,底下隊、火、什更是整建制的損失掉。自校尉以下新提拔將官陣亡過半,尤其是那些舊人,校尉以上將官陣亡十七人,傷二十五人,最慘的就是原北軍一系的人,本以爲都派在後方最安全,那知敵將一來手當其衝,五虎盡在其中二死一傷,軍中合議時帳下一下多了好些年輕的新面孔。

而打掃戰場,光清點出敵軍的首級就有七千多,還有被千軍萬馬踐踏的已經沒法辨認。這樣的部隊也太恐怖了,主將以下死的差不多,身陷死圍,都到了這種地步,卻還死戰不退,拼死不降,反搭上了我軍不少性命,最後還是韋韜下令只圍不打,調上剩餘的射手仗高一個個輪射,才把這些瘋子全給放倒。

苦戰下來只是慘勝,把我的部隊給打殘了,大家體力和精神都到了極點,筋疲力盡的士卒鬆垮的橫七豎八的或躺或靠了一地,疲憊的臉上尤自回味著還活著的感覺。只要再來那麼幾百騎生力軍,就足以把我這支沒有士氣也沒有氣力的充斥傷殘和疲憊的隊伍收拾的滿山跑。

可見的方圓裡許的山坡上,灰黃色的塵土依舊懸浮在半空,坡上坡下,屍橫遍野,滿目狼藉,殘肢斷臂交織在一起,延伸到老遠,在血色的斜陽映照下,詭秘而淒厲。

可以幾乎沒有俘虜,被圍的敵軍力戰而盡,從高達夫那裡幾個第一時間被砸暈還算完整的活口得知我們敵手的進一步詳情,被伏擊的這支正是威震遼東渤海,令契丹、室韋那些外族咬牙切齒卻忌之如虎,以善戰聞名天下的盧龍軍下的幽燕鐵騎。無怪令我軍將士吃盡了苦頭。

正在思量著,忽聞外頭高力士那獨特的嗓音,“陛下駕到”忙擁出迎行大禮。簇擁著那位皇帝陛下,周邊衆人眼裡一片驚慨和更多的敬意,莫道這位大人平日散漫文弱,卻有緊要關頭,生死當前,千軍萬馬崩於前,不動形色,突而斬殺敵酋的過人膽色。(當然這個過程沒有多少人看見,知道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我是驚嚇的面部抽筋,表情凝固)甚至暗中有個老傢伙對兒子說“吾兒,危難關頭方顯英雄,千軍萬馬中冒死無懼,這就是真正兵法中的將帥之器,你要多加親近纔是”。

而我在老皇帝和太子的的神情中還看到另一種東西,興奮,絕對難以抑制的興奮,大概是第一次切身經歷戰場慘烈撕殺的緣故。

現在我一身是血別提多可怖了,其他人也好不到那裡去,老皇帝卻熟視無睹一般,緊步上前親手扶起讚歎道“好個粱容若,好一幫殫精竭慮奮勇爭先的將士,若是人人都似爾等這般,又和愁逆賊不亡!來人,給賞”雖然有一點權術做秀的味道,但也令人感動。


我雖然心大罵這不和時宜出來攪局害的我差點死去活來的皇帝陛下,但還是要說一番保護不力讓皇帝受驚之類的官樣話,然後,痛心疾首的請求皇帝爲了國家社稷著想不要再親身犯險了云云,不過老皇帝的反應出乎我意料,雖然他經歷無數但也顯然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大軍搏殺的激烈場面,聽我這是說更是有些興奮和激動溢於言表,當場宣喻衆將官各加一級,諸將士皆有賞,讓人不禁感嘆,果然是天子身邊好做官也好升官啊。

真正反思起來,可以說我這一大戰打的爛,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反而明顯的漏洞和缺陷不少,更多有運氣在裡面的成分,讓敵軍主將衝到中軍裡殺人放火又被我幹掉,就是最好的說明,但總還是勝利了,顯然包括老皇帝在內的大多數人也只看到了這一點。這就足夠了。說實話,顯然他們也需要這樣一場勝利,不管這勝利怎麼來的。

在一片“陛下天命所歸”“你賊覆滅指日可待”恭維讚歎聲中,皇帝又解下一方玉訣扔給我,讓周圍人一片驚羨神往的神色。看來也是件值錢的寶貝。那位一向溫斂的太子殿下也禁不住微微的眼神一變,又無若其事淺笑。看來這見東西不只是飾物那麼簡單,也許還有特殊的意義吧。

於是在一片君臣知遇感懷至深的融融氣氛中,我很識相的順應形勢,大義凜然的說了一大通大有“雖千萬人,吾往亦”之勢,大義凜然且冠冕堂皇的廢話,讓某些知情者不禁大嘆這位大人不但懂得帶兵打戰,還很懂得把握機會,也會做人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3 PM

第四十六章

按理說這兩位也都是沒少見過世面的主,怎麼說也本不至於爲一場激戰就這般溢於顏表,但後來接觸多了我才明白,

要說這太子當年也算帶過兵的,原來是當年契丹首領可突幹欲叛離唐朝,將當時親唐契丹王邵固弒殺,另立屈烈部爲新王,且脅同奚衆,降附突厥。邵固妻陳氏,及奚王李魯蘇夫婦,相繼奔唐,玄宗乃令幽州長史,知范陽節度使趙含章,發兵往討,又命中書舍人裴寬,給事中薛侃,就關內河東河南北分道,廣募勇士,充當兵弁。隨即有制拜當時的忠王爲河北大元帥,以御史大夫李朝隱,京兆尹裴伷先爲副,統領十八總管,出擊奚契丹。後爲開元三傑之一的宰相張說勸阻,改命朔方節度使信安王褘,爲河北道行軍副元帥,與趙含章出塞討虜,擊破可突幹,收降奚衆,班師獻俘。後來被立爲太子後,更不讓他接觸軍隊了,所以這太子只是過了幾回空頭元帥癮。故有此反應也不希奇。

老皇帝更不用說了,雖然當年執掌衛尉卿,手握萬騎軍,但當時都是統治上層內部的宮廷政爭,雖然再怎麼殘酷激烈,是不會出現大軍對陣撕殺的場面的,死的失敗者都是被一邊倒的屠殺。真要是想帶兵對付誰,自是有人代勞,也不輪不到他自己動手。當然不會有這麼刺激的場面的。故而一時心情激動也不奇怪了。

自是有機靈的人趕緊順勢獻上那敵大將的首級,那人頭尤留生前表情瞠目裂嘴顯的極是不甘,卻引起齊刷刷一片抽冷滋牙聲。“竟是此僚”

我一時不明所以,皇帝也不以爲意,自是有人娓娓道來,加其他人的補充,加上俘虜的一些供述,前後事情大概有個輪廓,這敵大將名曰熊雷,安氏叛軍之中亦是大有名氣的人物,在安祿山倚爲臂助的內外三十六番將之中排名不低,身爲安祿山近身帶甲的風雲雷電四大衛將(侍衛長)之一,據說此君若不是爲人性格暴烈,得罪者甚衆軍中地位還會更高。



自安祿山任幽州軍下討擊使起就追隨左右,在土護真河之戰中,拼死護安祿山脫圍身受數百創而不死爲安祿山拔爲親衛將,人稱不死熊將,單論親信程度尚在叛軍徵西行營名義上的總招討崔佑乾之上,善使一雙棍錘,極是犀利。當年隨安祿山在長安述職,在與宰相楊國忠門下爭鬥中因一氣之下力斃過多名京師好手而聞名,最後鬧的皇帝親自出面爲兩大重臣調停,各自訓斥撫卹了一番,故而識的得他的人卻還不少。


在他統領下的,而我們後來所面對的,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就是大名鼎鼎的曳落河,所謂曳落河,大家也不陌生,,是安祿山經營三大節度期間,以最精壯的死囚、戰俘、奴隸重重淘汰,反覆死鬥選拔出來的死軍,傷亡率之奇高,以至於安祿山不得不用重金從外族購買死囚、奴隸,又通過對契丹等族發動戰事,掠劫其部族的精壯男子來補充損耗,歷經多年經營才勉強湊足八千之數,與追隨安祿山出生入死其他親衛部隊不同,這是一隻純粹死士構成的部隊,其兇悍勇猛,連邊境上那些最驍勇的遊牧民族也要敬畏三分(在契丹等族語中一意爲勇武之士、二爲惡鬼)當年安祿山入京述職時,諸王公對曳落河的氣勢風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皇帝還大加讚歎了一回。

但真正讓曳落河的名震天下的,是在東都洛陽攻略之役中,熊雷和另一衛將賀電各領八百曳落河爲前鋒,強攻天下名關——虎牢關,殺的守關的十幾萬關洛新軍丟盔棄甲抱頭鼠竄,一路被追的沒命狂奔的潰不成軍竟然直接衝進了洛陽,兵敗之速,以至於除招討元帥封常清等隻身出逃外,東都留守絕大多數文武百官還來不反應就做了俘虜,雷霆雙殺將之威名也響徹中原,朝廷震怒之下殺資深元帥高仙芝、封常清以謝天下,纔有了本來養病的哥舒翰出山主持大局。沒想此役卻栽在了這不知名的山坡上。


這一來聽的我是直冒冷汗,與身後臉色不見得好的部下諸將亦交換了驚異眼神,大有心慼慼哉的感受,難怪後來被圍那批人,被殺的人越少越勇猛,恐怖的個個刀槍入體面不改色,順手還能砍翻數人。身上反覆插了幾把刀槍,還能鼓起餘勇撕咬你幾口。

後來陸續才知,這支曳落河隊伍名義上是隨安祿山養子孫孝哲的幽州軍帳下,實際暗行督戰監察諸將之責,由於孫部貪功追擊唐軍潰部,遭天降火球所驚,耽誤了時間,丟了率先奪取長安的大功,早就心有不甘,接到消息後,又不肯讓人後,派族弟孫延秀,點給精甲勁騎六千追擊出逃的漢家皇帝,但部隊分散在外得到消息出兵的晚了,西邊有殘卒逃回說明厲害,雖然不以爲然,但還是說動正在附近掃蕩的熊雷所部曳落河,快馬追加搶奪追擊出逃皇帝的大功,因此讓我們又平白多了三千以上的意料之外勁敵。

也就是這隊人馬,使人化裝成難民,避過了遊騎的耳目,從背後襲擊留後的虎威營,上演了前後夾擊的一幕,以迅類不及掩耳之勢,把四出監哨八百多號精壯人馬一個不漏的全包了餃子,連求救的煙火信號都沒法發出來,

因此,我們此戰雖然是慘勝,那也是十分僥倖了,因爲一開戰曳落河衝在最前,在穀道也最先被截擊,雖然本事再怎麼強橫也抵禦不了滾石檑木的巨力,當即折損了千人,主將孫延秀更是當場斃命,導致臨時領軍的熊雷,因爲擔心孫部不聽號令,將餘曳落河分散指揮,更有督戰押陣的意味,雖然短時內可以迅速整軍再戰,但曳落河可怕的戰力也被分散了,如果光是這三千曳落河,採取個個擊破。就足夠讓我們這些數量雖衆,卻實力不均的雜牌軍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尋死路,有句老話說的好,永遠不要和你不瞭解的敵人作戰,這句話不但適合對方也適合我們。我說這戰這麼打的這麼亂,原來因爲一照面,那主將孫延秀就因爲衝的太前,被淹沒在滾石檑木之中。而熊雷雖然戰績累累素有悍勇之名,但也是個出名喜歡猛打猛衝,嗜殺好戰的主,發現遇伏,對安祿山相當重要的親軍無故在他手上折損了千多人,這是開戰以來還沒有過的事情,當場反應就是暴怒不顧一切找人最多的地方的硬幹殺將上來,結果就變成了後來這種奇怪的混戰局面。當然另一方面,這也要感謝我部拼湊起來的人馬,大多數不知情,不曉得曳落河的厲害,大有所謂的無知者無畏的因素在裡面。

於是在一片“陛下天命所歸”“逆賊覆滅指日可待”異口同聲的恭維讚歎聲中,皇帝龍顏大悅,又解下身上一方玉訣扔給我,在周圍人一片驚羨神往的表情,看來也是件值錢的寶貝。那位一向溫斂的太子殿下也禁不住微微的眼神一變,又無若其事恢復淺笑。看來這見東西不只是飾物那麼簡單,也許還有特殊的意義吧。

以上種種,多是來自太子那邊人陳述,顯然這位太子殿下雖然一直很低調,在立爲太子之前,默默無聞,世人對其最多的影象還是以孝道著稱忠王的那個忠字。但暗中並不是無所作爲,起碼情治手段上下了不少工夫,算起來他應該是楊國忠之外第二個覺得安祿山有威脅,很是關注的人吧。

另外,還有一件讓我揣測不已的事,當時小白以皇命爲由在那羣傢伙中拖拉的不肯走,我急了,當著許多人的面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們速速護衛他退下,一切責任有我擔當”。他們頗有些吃驚的遲疑了一下,還是照辦了。

這句話本身沒有沒有什麼問題,但雖這個道理人人都知道,但當著皇帝的面講出來,古往今來恐怕就只有我一人了,如果不採取不久措施消除影響,恐怕會留下後遺症,無論好似當作野心家的前兆,還是純粹的赤子之心,那都要看我的表現了。但老皇帝的態度讓我是不出點什麼來,也只能憋在肚子裡鬱悶。

後我纔打聽到,那事後果然有人不爽,故意挑起此事,追究逾禮背法大不敬的情由,在老皇帝那裡只是未可置否,只是的淡淡說了句:“人才難得,沒有私心的將才更難得”。而太子則是面有喜色進言,“此乃好事,能重情義而知變通,是難得一遇的將才,雖性情乖張,卻勇而知義。要是沒有自己的性情也不是人才了,而是奴才了,惟命是從的奴才要多少有多少,已經夠多了,但能獨當一面的人才卻十分難得啊”。那韋大宰相摸著鬍鬚更是說了一句“此子還真是個福將啊”,於是一切事端就沒有了下文。

而另一方面,我編的履歷無從考證和巧合也實在太多了,再加上這一直以來的經歷也是奇巧不斷,別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卻一點批都沒碰破,最後還能殺死敵軍主將,結果就是傳成了福將,雖然運氣這種東西說不清楚,但按照我看的那麼多書上的記載,顯然一個好運的福將比什麼智將勇將都讓對手頭痛。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4 PM

第四十七章

其實在我看來,北軍那些傢伙的及時出現,未必是真心來救我的,多半是隔著老遠就高喊一通的主,只是見人家只有一個,以爲有好便宜可檢,都一擁而上,急著搶個大功勞來了,可惜這些多是養尊處優沒經歷多少戰陣的傢伙,一照面往日的本事倒沒發揮出多少,卻大意之下被人家臨死反撲,當場被放到一大片。最後還是我得了便宜。

既然龍驤營軍官以上死傷慘重,連主官宇文大腿都吃了一下,只能橫躺著哼哼,眼見不能視事。分派後事,我就乘這會皇帝陛下心情大好,名正言順的提名一批作戰有功的傢伙,順便讓呂希用頂了宇文的缺,副手也另委了與五虎走的不那麼近的他人,反正這營人軍官多半死的死殘的殘,剩餘也全打散了分派各軍,乘你病還不要你命,把這些石頭徹底給踢掉。

當然我是不會真的以爲自己就此可以一手遮天了,適當的留下一些可以控制的麻煩在顯眼的位置,是很有必要和好處的,順便還可以將一些本來暗藏底下的不安定因素引發出來。而歷史那些妄想在皇帝的近衛能夠爲所欲爲的傢伙,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隨後,我又私下吩咐,給我查查是哪個王八蛋給老皇帝出的狗屁御駕親征,振奮士氣的叟主意,全軍上下差點就被他給害死了,找出來我要他好看,不要懷疑我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收買個太監用一塊醃肉風雞什麼的比真金白銀還管用。當然如果實在有不識相的傢伙,我也不介意再多那麼一兩個失蹤人口。再說這蜀道山高水長路途艱險,中途少了幾個人也因該沒有什麼大礙嘛



封賞完畢,諸將各歸其職,我尋個藉口,將後面的事委諸那位苦著臉的副將大人,拉上那羣小弟海吹上那擒殺敵大將的驚險過程。順便給小白講講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監軍。


“身爲主帥,要儘量置身於戰場之外,這並非膽怯,而是職責所在。耀武揚威,於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充其量也僅爲一勇夫。要得士卒仰慕容易,可要讓他們敬畏你就難了”皆點頭稱是

。。。。。。。。

“未嘗一敗這是好事,老大爲什麼還嘆氣呢”卻是小白。

我做正色道“正是未經過敗績,容易容易勝而驕,從而小看敵人,俗話說驕兵必敗。輕視對手的結果就在下次戰爭中,付出更大的代價,不經過挫折。怎麼能知道自己可能的缺點錯失所在,更別有所長長進了。賊軍正因爲連戰連捷乃喪師的亡軍之道,是故作嘆,以求警己戒人。連戰則兵疲,連勝則將驕,以驕將御疲兵,焉能不喪師亡軍”衆深以爲然。

我拍拍他繼續弔書,“爲將者不易,所謂庸將,士卒離心,軍紀敗壞,該勝者不勝,該敗者必敗,所謂常將,該勝者勝,該敗者敗,所憑者,兵力多寡,士卒精弱,所謂良將,該勝者勝,該敗者挫,兵力不如,形勢不足,善敗者可爲良將,而所謂名將者,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真正的大將,該勝者勝,不戰該敗者。所謂名將,決不在自己沒有把握的時機開戰,敵弱時我攻,敵強時我退,知進退者,方爲不世名將。


。。。。。。。

爲什麼自古以來監軍都是招人憎的形象,那是因爲君王擔心將帥引軍在外不聽節制,太阿倒持,派親信以制之,這些傢伙忠心是沒問題了,但本事卻不一定。

歷來君王都不是傻瓜,如果監軍能夠帶兵打戰,那還派那些將帥幹什麼。直接讓監軍領軍就好了。但往往許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監軍只是作爲天子的代表,巡查糾檢宣撫各軍,並將所見所聞如實呈報之外,盡力協助主將獲取勝利。而不是對自己不擅長的事務指手畫腳。忘記了作爲天子耳目的本分,把監軍當成賺取個人表現的資本,招致將士們的怨恨和離心。

真能夠謹守本分的少之又少,作威作福貪功沒績不影響大局也不過也不過是小節,但如果遇上一個好大喜功的傢伙,挾天子之令狐假虎威,從來上過戰場卻強行以外行指揮內行濫施號令,那就是全軍將士的災難,往往導致該勝的不勝,不該輸的輸了。而且平白損兵折將是小事,因爲天子親信的緣故,最倒黴的還是那些底下將領。故而歷來招罵名者多有讚譽者寥寥。

就如突然讓你領兵戰敵,你有信心和本事打贏嗎。當然你不同,你的家世極好就算躺著不動照樣或的好,也不用不著搶我的飯碗。

。。。。。。。

讓陛下親自領軍,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假話就是陛下英明神武自然無往不利戰無不勝,想聽真話,那就準備逃命吧,不用那副表情吧,戰陣之上個人在怎麼厲害作用也是有限的,天子的本事是治理天下和用人,打戰真到要天子親自領兵上陣的那一步,那表示我們這些忠臣良將都死光了,一個國家已經無人可用了,那離完蛋也不遠了,不逃命更待何時,再說天子富有四海,還要和臣下爭戰功,那不是太無聊了嗎,而且你叫一個從未打過戰的外行去指揮軍隊不是找死是什麼。就算讀過兵書有什麼用,那個害死四十萬大軍的紙上談兵的趙括讀書還少,會學以至用纔是關鍵。你們不要又是這副表情。我說錯了什麼嗎,啊啊啊 啊,什麼,陛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沒走遠,

。。。。臣只是信口胡說,請陛下治罪吧。

老皇帝似乎因爲御駕親征打了勝戰大好心情尚在,好言勉慰小白一番,說什麼我的話不好聽卻很中肯。那位太子殿下尾隨其後,還是那麼一副溫厚仁雅的模樣,連連頷首稱是,饒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監軍是上位者的耳目,說的好啊,”我已是驚的屁滾尿流,心中暗罵,你們李家的人都屬貓嗎,怎麼這麼喜歡站在別人背後說話。

“噯,何必多禮,孤又不是外人,勝不驕,敗不妥。戰後還能三省己身。汝總是讓孤驚喜啊”

這是什麼意思。我記的在你沒當上皇帝之前,和你不是外人的傢伙,似乎多沒好下場。卻不敢出聲。突然懷念起那位副將大人,真是得意忘形了。

另一個地方,被人唸叨韋韜再次嘆了口氣,這戰後的諸事繁多,俗話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卻是殺八百,自損一千,還不包括那些民夫義勇的數目。收拾後事這話說的簡單,死者要埋,傷者要救治,重傷的要人運送,這兵甲器械的損耗,爲了阻敵把大部分車駕都搭上了,還有用來誘敵,加上敵軍殺進中軍的破壞,輜重的損失的厲害,被殺散的民夫,還得重新召集補充,不然這一大堆人行進不了多遠,那些損失慘重各軍的營、團、隊、火、什得重整編排,自然事有人歡喜,還得考慮底下人的反應,大人那些口中“不安定因素”的反彈,把不利的影響減到最小,那些重新歸附過來的流民的處置,可謂千頭萬絮。一堆麻煩啊。有時還真羨慕起自己這位上司,一句話就撇得乾淨。自己是什麼時候習慣被他勞碌的過程。

有時候也真納悶過,這位上司倒底算是底下私傳的膽色過人,還是真是人口非議的不知死活。爲人處事,根本不計譭譽,我行我素,手下敢用人,也敢做事,毫不顧及別人的想法,雖然品行怪異了一點,其他還不錯。對親信的手下極是體恤維護,全無通常爲官特有的謹慎與顧忌,也總些讓人驚訝的非常之法,對付那些敢出頭麻煩。明明是讓好些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連那些眼高於頂的宗室子弟,也收拾的服帖。還能對未來的太子之流侃侃兒談改朝換代等爲人臣者諱的話題,爲人所非議的最多,偏還能得到陛下和太子的讚賞,不是一般的好運釋然可以說的明白。在他手下做了許多自己想不到,或不敢想,卻著實羨慕的緊的事情,想起陛下那句非常之時用非常之人有非常之手段的風評,還真是恰如其分啊。

連那位清流著望不假權貴顏色以固執體統謹禮遵道著稱的太常大夫老大人,見了此君也要頭大三分,不知道被他用了什麼法子,送瘟神般主動找上門來把自己期待的好事給倉促定了。而老父的話還歷歷在耳,“如今韋氏一門蒙皇恩文相武將兼有御史掌握言路,盡人臣之顯赫,衆人矚目,也是臣子的大忌。。。。。有這位大人做爾上官,未必不是件好事”還許多話未盡卻也心中明白。

自己在家中只是庶出的次子,本不引人注目,也不象兄長那麼受人矚目也擔當了繼承家業的責任,早年在長安也同那些浪蕩子弟縱意輕狂過,略得薄名,卻總覺的缺少了什麼,故而毅然選擇從軍一途,在同輩中還招至不少風議。但在京畿中當那個太平校尉,雖力圖有所作爲,卻總脫不出父兄的影子,當初揹著父親請命出放這隻傳說殘軍構成不怎麼可靠的後軍,也不過是年輕氣盛建立功業的一時衝動,雖然從未上過戰陣,也不被看好,只不過因爲自己是輔相之子,還有一些人推波助瀾的撩撥。未嘗沒閃過後悔的念頭,直到遇上這位大人。

那殘亂的軍伍之中衝出特立獨行(外形最不似軍人)的那位,眼中爆發出難以形容的狂熱,大喝的“就是你拉”,一把抓住兀自目瞪口呆兼心中發毛毛的自己,然後就莫名其妙聖喻下達被拉上了戰場,

大概是從這位大人絲毫沒有見外感覺,拉住素昧平生自己交付領軍佈陣重任的那句“我信你就行”,開始了這短暫卻水漲船高的副將生涯。相處的長了,纔會這位品行怪異著稱的大人著實的不簡單,雖然時常言行出類,有不務正業的傾向,有時還喜歡做些讓人無語奇奇怪怪的行徑,但更多的時候卻是表現出讓人驚異歎服的非凡見識。令常人頗有無所適從,介於高深莫測與膚淺粗鄙的困惑中。

思慮種種要計較心中可有不滿,卻也提不起任何可恨的念頭,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這個傢伙給吃透了性子,在無可奈何中習慣了這種緊張而充實的過程,難道還真是如這個傢伙所言,有天生被勞碌的傾向,一時間心思交雜,又在新呈軍文上塗了筆錯批。

說這幾節貓自己也不是很滿意,連標題都沒想好,但卻是後面發展的重要鋪墊,將來定是要修改,目前請各位讀者大人暫且看之,如果覺得無趣,且先跳過罷;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5 PM

第四十八章

“今天的晚飯有著落了,大家加餐吧”

傳令虞侯原封不動的話畢,那韋大副將聞言手一抖,畫出老大一片塗鴉,頓生出一片無可奈何的無力感,方道這位大人又語出驚人了。可想那些屬下們當場的表情了。

好歹這滿地的死馬少說也有數千,這天氣尚熱,容易起瘟疫就不好了,找人處置了吧,我尋思了半天故而做如是說。轉身卻見衆將一片似要人仰馬翻的舉動。

方纔眼見大人自面聖後,久久不語,看這昏色下面對滿地的屍橫狼籍的戰場,頗有感觸的摸樣。衆將有人上前勸慰之,言及身爲屬下願爲大人分優。卻沒想到這位大人發了半天呆,一臉深沉的卻是說出這種讓大家很想仆地,若有牆壁的話很容易撞牆的話來,這位老大的想法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反正行事難以琢磨,時時出人意表也不差這一通了,只是方纔對這位大人尊重敵人,下令不分敵我掩埋屍體防止瘟疫的決定感動不已的心情,也頓時化做哭笑不得的奇怪感覺。然後這位又發話了。



“還有,埋屍的事情就讓那些流民來做,傳令下去,每埋一具可自中軍取馬肉一斤,那些屍首雖然是敵人,但既然用生命證明了武勇和價值,那我們也大可以給以相應的尊敬。”衆將收拾心情連連稱是。

馬肉雖然粗了點,都好歹也是肉啊,相信那些好些日子油水未沾,餓的眼睛都發綠的傢伙肯定不會介意的,

於是這人手一捧缺少作料的馬肉燉野菜的雜燴成爲許多人有生之年難以忘懷的一餐。只是也莫名其妙的加著了某人食人的惡名。


因爲疲病傷殘衆多,大隊休整了一天才重新上路,好在加倍的步哨和探馬分派了出去,並沒有發現來敵的蹤跡。三天時間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首先是多日不見的小丫頭,一出現就給了我個大大的“驚喜”,爲了實踐下得了廚房的理想,“偷偷”跑到軍官小竈專用的廚帳,把那當成了自己的試驗田,累的是我那些的部下叫苦連天,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集體跑來求我趕忙去挽救大家的晚飯,那三五大粗的司廚、廚頭們看見我時,哀怨的表情,楞是讓我雞皮疙瘩直往蹭,心中不由直嘀咕關我啥事呢。

結果那罪魁禍首被我給堵住訓了一場淚汪汪,反噙這眼淚給我看她小手上燙出的水泡,列數她是如何千辛萬苦,費盡苦心的一片焦黑還在冒煙的成果,掰著指頭和我歷數還欠這她的若干種種,反是那些尾隨我來受害者們不忍紛紛求情不已,最後我親自動手教她燒紅的石頭做了一頓油灼鐵板燒,又多許她三個故事,方纔了事。

然後,又發生隨軍百姓聚衆請命事件,甚至還有好些軍卒參雜其中。導致了分兵。

因爲聚攏在一起請命的人黑壓壓的圍在行在,害那位皇帝陛下及身邊人心有餘悸的還道又發生了兵變,一面緊張戒備,使太子安撫,一面急招我去詢問,聽說是集體請願,不是兵變,我也吁了口氣,但皇帝那裡十分敏感,還得派我副將過去好好解釋一番,再說雖然是請願,但處置不好,也有變成動亂的可能。到了地方纔知道是這段時間積壓的問題一起爆發出來了。

本來這一路上就有人提出回師關中,號召百姓抗敵的煽動性口號,都被我一哧了之壓制了下來。但這次情況不同,原來是這一路連勝,又打了大勝戰,加上某些傢伙處於政治的目的對戰績宣傳太過,不少人自覺賊軍不可畏,連最強悍的曳落河不過如此,一時信心大爲膨脹,竟然向上情願,要打回長安去,光復故土,加上有心人鼓動,鬧的十分厲害。而軍中多是關中子弟,還有些自流民中招募的,不免在大隊流民中遇到同鄉,得知家鄉遭受荼毒,心憂家裡沒逃出來的人,一路積壓的情緒爆發出來,不免火上加油,響應者不少。


雖然佔大多數的是外來的軍士未必贊同,我在軍中號召力也還是有絕對的優勢,經過我和那位太子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軟硬兼施勸阻那些人還是散去了。雖然這些人也其心可嘉,情有可原,但對目前的情況卻不是好事。一味壓制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要出問題的,還有驚擾聖駕的罪名,讓那些爲首者的處置又成另一個問題。

而被衆人推出頭的這位是我認識,還是我提拔起來的,爲人難得沉穩,雖然是老北軍舊人,卻沒有老北軍世家子弟普遍驕浮激進習氣,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在部下中頗有人望,拿問的時候,還有好些人自願爲他分擔罪責,讓我很是驚訝。但我也沒有辦法,在這種非常時期之下,對任何可能造成軍隊內部的分裂苗頭必須堅決予以取締鎮壓。

他沒有爲自己做任何辯解,自承領罪,言明一切只是將士思鄉心切鬧出來。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堅決的神情。讓我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我讓兵曹以擅自動搖軍心,仗二十,去職,然後問他可願意領軍斷後,大家都認爲這是我變相的處刑了,對真正的軍人也算是比較體面處置了。果然他反欣然向我敬謝保全之恩,明知這一去可能多是死路,他能夠留後也有決死慷慨赴義的味道。

然後大家都以爲就此塵埃落定,我又出驚人語“我已經上奏過陛下,委你爲敵後留守遊擊,自行選派人馬一千,專刺探關中方面事務,上特賜號靖難軍”這下衆大譁然,他也難以置信。我居然把事情弄假成真了。

我這並不是突然產生的想法,當然有藉助他一併解決一些不安定因素的打算,不是口口聲聲要打回長安去嗎,那就都讓你們去好了,反正這些傢伙留在軍中也不能安心。但是雖是有讓人送死之嫌,但好歹也不能讓他們這麼輕而易舉就完蛋了。我又道“還有繳獲完好的戰馬,你等盡數帶去吧”。

又囑咐道“敵後遊擊,謹記,敵進我退,敵駐我擾。。。。”傳授了,十六字老毛同志的游擊戰的精粹。他再次露出那種士爲知己者的決絕和激烈感動的眼神。“。。。。。遊騎貴在精幹迅速,避實就虛,不可死戰硬碰”無語再次重重行了一大禮。

聽了這番話,連那些本是看熱鬧心思的衆人中,好些尚抱著“衆所周知這關中之地已盡入叛軍,這點人馬能有什麼作爲,還不是明擺去送死嗎”想法的,也迅速變成鄭重和心悅誠服的態度。在一片感恩知遇的氣氛中,算是比較妥善的解決事端。

(當然日後有人問起,我的說法是,雖然有好些傢伙實在礙眼,但我也不至於爲了個人問題,在國家之大義上浪費將士的性命。)

相比之下,由於越近蜀地,地勢逐漸擡高,溝壑山從增多,道路逐漸崎嶇起來,讓我們不得不丟掉一些容易阻道不行的輜重。還損失了一些車馬,所幸傷亡只有區區數人,這類無足輕重的小事,不提也罷。

但行至三川口古寨時,突然而來的消息,打斷了我們的行程。也不知道是第幾批逃出長安的宮人,帶來了新的消息和一個天大的噩耗。

原來孫孝哲等,奉命收捕妃主皇孫,及百官內侍宮女等,悉數囚禁中,遣人馳報祿山。祿山大喜,派張通儒爲西京留守,命崔光遠爲京兆尹,使安忠順率兵屯苑中,併發布一系列命令, 一是唐室大臣, 若肯歸降,當酌量授官; 二是查明楊貴妃兄妹下落,三令除陳希烈張均兄弟等已經投降,應即令來洛授官的大臣外,所有在京皇親國戚,無論皇子皇孫 ,郡主縣主,及附馬郡馬等, 悉行處斬, 致祭原本起兵時在長安爲質被殺的愛子安慶宗。結果,就在十多天前,那些拘住的妃主皇孫,並搜得馬郡馬等, 盡數統城巡街後,牽至崇仁坊安慶宗故居靈位前 ,一一剖心生祭, 慘無人道。還有那平日與楊國忠高力士走的近的,捉一個,殺一個,還有扈駕出奔的王公將相,留有家 眷在京,盡行捕戮,連 襁 褓 嬰 兒 沒有放過。其他梨園子弟,教坊樂工,及馴象舞馬等物, 前時曾 供奉過皇帝,盡輸發往洛陽備賞玩。

消息傳出,幾乎人人有份,上下頓時號哭成一片,哀哭徹野,有體弱的哭著就這麼昏死過去,少不得又是一場手忙腳亂。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6 PM

第四十九章

自古以來皇帝就是以兄弟多、老婆多、兒女多、三大多著稱,叛賊的屠刀席捲之下樣樣有份,也無怪老皇帝老淚縱橫,前代皇帝睿宗這一支由於武則天的刻意打壓,人丁不旺,這位玄宗也有兄弟四人,兒女數十人,當然還有傳說中號稱三千佳麗的後宮,雖然其中有些一輩子也未必見得幾回或者恐怕根本從來沒碰過、用過,怎麼算也是損失慘重,傷心欲絕也是自然了。我充滿了貧下中農式幸災樂禍的心情和惡意趣味暗揣想著。

環顧四周,左首的太子及韋相等已是泣不成聲。他們身後小白和那些兄弟姐妹們也是淚痕斑斑。可憐的是我要參加這個愁雲慘淡悽風泣雨臨時朝會,不幸身在右邊這一堆掩面而泣的臣子其中,怎麼也擠不出半滴眼淚,偏偏還要做出一附哀傷的姿態來,別提多彆扭了。身邊還有象個淚泉似的小丫頭扯著我的袖子,從一邊抹到另一邊,抽泣兩聲,拼命糟蹋我第三次新換的衣裳,讓許多人感嘆不已。心中大是後悔,早知道把韋家老二也叫過來,也能替我打個掩護。忍的難受,面部抽搐之下,到也象那麼會事。

情到激動處,痛心疾首,就地割袍爲幅,做了祭告文,又發詔罪己,文辭切切,字字泣血,說一句,哭一片,中途幾次還因爲哭的背過氣去,被宗室羣臣手忙腳亂的攙扶推拿才緩過神,又不顧心力憔悴的又聲嘶裡竭念下去,聞者無不落淚,哭聲愈烈。好不容易完了。

又命召齊諸將士同王公臣僚,語“朕近年衰老,任相非人,以致逆胡作亂,勢甚猖狂,不得已遠避賊鋒,卿等倉猝從行,不及別父母妻孥,跋涉至此,不勝勞苦,這皆爲朕所累,今遭賊戮,朕自覺無顏,亦愧對祖宗社稷啊,”竟似要倒下,又欲對衆行禮,當場被衆人慌忙扯住,無數聲高呼“宗廟社稷爲重”“陛下保護龍體”,連我都情急之下大叫“陛下不可”。

老皇帝只是不理又言“今將西行入蜀,道阻且長,未免更困,朕多失德,應受艱辛,今願與眷屬中官,自行西往,禍福安危,聽諸天命,卿等不必隨朕,儘可東歸。”,這下人羣中轟然炸了窩了,羣情洶涌的哭喊聲中,紛紛聲嘶裡竭極力勸慰“賊子暴虐,與陛下何干”“陛下如此,臣等將何以自處呀,”


一時間見到此幕的外圍將士均不禁感泣,激動的陳情訴衷聲滔滔不絕,連我雖然覺得眼前的場面有點似曾相識,卻也情不自禁趕緊領頭跪倒表態“臣等追隨,誓死無貳”。

但更讓我佩服的是以弘文館直學士溫哲爲首另一些臣子幾可化腐朽爲神奇的逢上的本事,明明是被人追逼的沒命出逃的簡單事實,同樣在他們口中說出,渲染的不著筆墨,口沫橫飛,侃侃而談,忽而熱淚縱橫,忽而咬牙切齒,極盡慷慨激昂之能事,將自己說成一個天上少有、人間絕無的忠臣義土。若不是我早知前後情由,甚至會產生這出逃其實是皇帝高瞻遠矚的一次偉大壯舉錯覺,不由大開眼界,感嘆原來人還可以這般高水準的無恥啊。


依舊不理,又使人推出一車車事物陳於庭下,掀開卻是一卷卷色彩鮮豔的事物,我心中恍然,他複道,“現有蜀地貢彩,聊助行資,歸見父母及長安父老,爲朕致意,幸好自愛,無煩相念!”那是聲淚俱下。於是包括我在內的將士上下“無不感極而泣,相率效死”,衆志成城宣誠獻忠之下,方纔勸得老淚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皇帝,哽咽良久,方留下一句:“去留聽卿!”乃起身召入內,又傳喻使人分派貢彩。

原是由於皇帝出走的突然,加上蜀道山高路遠,消息傳遞遲緩,劍南道成都府按例上解京師十萬段春彩,還是照常起運,而一路行來,由於關中大亂,通驛郵路奔散弛廢,押解的人一直沒得到準確消息,自然也不敢怠慢,依舊往東來直到撞上我們。

分派下去,按官秩大小,人人皆有,傷者加給一件,無不歡欣不已。我那些部下中也有識貨的,據他們說,這蜀錦可以說是天下聞名的名產,在市面上已是價格不非,又是專門供皇家用度的貢彩,品質更是上乘,每一匹就是一筆相當可觀的金錢。

掛了半天的將軍,總算領到了第一批收入,清點名下的貢彩,足有三百件,心中狂喜,也是發了一筆橫財。撫摩著那細緻精美的紋理,我那發熱的頭腦也逐漸冷靜下,想起前後事,不禁讚歎那皇帝陛下實在是高明之極,想來老皇帝的這般作爲,雖有些權術的味道,卻沒有絲毫做作,不由你不感動。一步步很好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適當在時機非常恰當示之以利,及時制止了人心渙散的危險。既安定了人心,又使將士願相率效死,各無異言。至少西行入蜀大家是沒有異議了,即使有也不敢再有言他。因爲軍隊的表態對那些因爲叛賊的殘暴和手段,私下產生不穩的傢伙,亦是釜底抽薪,說都知道沒有軍隊的保護,回去的路上是到處流竄的賊兵能否有命在還是個問題。


而且在那位身邊呆的久了,也對這位創造了中華民族五大盛世之一的唐玄宗有了一點感觸,反省自己這一路來也乾的實在太順風順水。

前幾日,我本是一時衝動先斬後奏委派遊擊軍,還拉上太子爲見證,爲他們誓師鼓舞士氣的事情,事後呈報老皇帝,卻非常好說話的得到了“無妨,卿儘管處置,無須再議”結果,這也是一個信號,因爲現在觀衆廣大地區,爲叛賊所佔據。或許考慮到這隻逆向孤軍的存在,至少也可以轉移一下那些有意緊追不放叛軍的視線。

也許對我來說的這些不安定因素,對那位陛下又何嘗不是呢。要知道馬嵬之變還歷歷在目,雖然說絕對不追究,且嘉獎誅國賊有功,但針對的是場面上說法,人家一代君王被如此脅迫,氣量再怎麼好不說也是個恥辱,無論是皇家的體面還是帝王的尊嚴,都得有個說法,御下不力的陳玄禮出走河西大概就是這說法一部分。

進一步說,雖然說君無戲言,身爲一代名君卻也不至於事後反悔,睚眥必報,但怎麼說心裡也不會舒坦的。特別是偏偏那些參與逼宮的那些傢伙還活的在你面前晃來晃去活的好好的。

普通協從附和的將士都可以不計較,但那些暗中煽動領頭首從者還留在軍中,怎麼說也是人家心中的一根刺。但畢竟有言在先,皇帝陛下雖然心中有數,卻不會做那種打自己臉事情。另一方面雖然不可靠,但一時之間還要以來這些人。

但我就不一樣,(雖然我的出現是個意外)外來的我有自己的班底,且與各方都沒有多少厲害關係,相對沒有傾向性的立場,要收拾誰,也無所顧及要容易的多,不至於引起不可收拾的猜疑和動盪。而且我一個外來的空降主將,那些舊人都是一向眼高重資輩的人物,未必心服,也未必聽話,爲了自己的權威和地位不由我不壓制和對付那些反彈的動作和聲音,而同時我要有得力的班底任用新人和提拔親信同時,不免又和舊有勢力產生矛盾和衝突,只要適當的引導,就可以達成一意想不到的效果和目的,所以一直以來,上面可以容忍、漠視、默許、甚至放縱我看起來爲所欲爲甚至肆意妄爲的所作所爲。

那位皇帝陛下敏感的及時察覺到這種微妙的形勢和變化,用一個“權知龍武將軍同正”的頭銜就把我套了進來,並以種種看似令人羨慕甚至毫無理由的恩遇,有人羨慕自然有人忌恨,步步相扣的形勢使然之下,一切不動聲色順理成章間製造條件,驅使我自動排斥那些已經不可靠的北軍舊將,且很自然而然替那位陛下完成了鋤草殺蟲種的清理工作。當然了,這一切所產生的怨恨和嫌隙也衝我而來,和那位皇帝陛下沒有任何干系。

當然不免也把太子殿下養的一些花花草草給鋤了,但人家也不是等閒人物,修養又好又會隱忍,從來沒有把帳算在你頭上的意思,還處處稱讚維護,要人給人,要物給物,十分熱心。

所以說,我忙活了半天,卻也多是爲別人鋤雜草殺害蟲。北軍五虎那只是順帶的夾在中間的倒黴蛋。因爲現在是特殊時期,亂世宜用重典,一旦安定下來,沒有了外在的威脅,我要再找藉口對付他們,就沒那麼容易了。故而宇文他們也意識到如此,一反常態,小心夾這尾巴做人,行事低調,不落我口實。本來也就這樣過去了,也是他們時運不及,一場戰事下來就死了兩個,另外三個全成了擔架一族,眼睜睜的看我把他最後一點自留地也給端了。



一時想的遠了,卻有黃門召我等將領入內議事,才知後面還有內朝。魚貫而入,簡陋的大堂裡文武百官齊聚一堂,連那些一向被晾在一邊的與楊黨有牽連的傢伙都在場,定是有重大事情要發生。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7 PM

第五十章

太子終要北上了,忽然發現才幾天時間,因爲我無意偏離的歷史,又在冥冥無形力量下,不知不覺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雖然還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但那位皇帝陛下似乎因此下定了某些決心,讓我頗有感嘆,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歷史巨大的慣性還是發揮了作用。不知不覺中又將偏離的進程逐漸修正回來。

而事實上,大概是上次戰役的慘烈和軍民請願事件促成了我們隊伍的分道揚鑣,出於自身安全和國家社稷的考慮,皇帝和繼承人都在一起被人家一鍋端的的危險,老皇帝終於下定決心讓太子北上另行召集人馬,主持光復大業,

簡陋的大堂裡文武百官齊聚一堂,把撤除了桌椅的兩側擠的滿滿當當的,然後在那張一動就咯吱做響的鋪上皇綾權做臨時龍椅上的老皇帝肅然不語,使高力士宣諭道:“太子仁孝,可奉宗廟,汝等善事太子便了。”頓時在臣下中如石滾油鍋,掀起泫然大波。聽這個話中的餓預期,竟然有託付太子大寶的意思。

宣佈委太子總領軍國,總攝朝政,北上主持天下找討大業,並示可另行稱制的詔書讀完,已是場面大亂,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不動聲色的,不知所措的,號啕大哭的,張手頓足錘胸大泣勸進勸退的,衆生百態不一而述,連那位太子亨亦是方寸大亂,當場涕淚滿面跪而抱求老皇帝,口口聲聲絕不敢有此心,再三頓首泣求至尊千萬收回成命,衆人也是一片拜倒在地七嘴八舌懇求種種,經過一番感人之極,至性至孝兩代間再三授受退讓的鬧劇,這位太子方纔明白老皇帝的堅持和決心,並不是姿態,但仍是垂淚不已,反覆連連道“不可啊,父皇春秋正盛,兒等鄙薄,尚多賴襄助輔弼啊”。

老皇帝嘆道:“人心如此,就是天意。我兒勿再推脫做態,”,方纔起身,又對極力勸進的衆臣,高聲雲“朕自感年事已高,欲效法先皇頤養天年,汝等欲何爲,勿要再議”。然後事情就這麼成了定局,遂命將後軍二千人,及飛龍廄馬,分與太子北上儀仗護衛之用。又引太子進偏廳。竟口諭由我親自監門,有擅入者殺。



手把寶劍約肅立了半個時辰的電線杆式的POSS,直站的腰痠褪疼頭昏眼花百無聊賴胡思亂,想要是因此殉職了,是否會象秦瓊、尉遲敬德因爲人家唐太宗睡不好覺,就給人看大門的兩隻傻鳥前輩一樣就此成爲中國歷史上第三個門神,皇帝父子才攙扶而出,卻是一片和氣融融,如語家常,淳淳囑咐道“此去路途遙遠,社稷爲重,不必念我。我前待西北諸胡,多惠少怨,將來必定得用,我亦當有旨傳位呢。”太子淚痕未乾,卻是真情流露,哽咽道:“父皇言極是,一切所囑,兒臣斷不敢相忘”,羣臣一時無不爲之感動垂淚。


剛纔沒有發話,羣臣自是不敢離去,借這這段時間,大家也調整了心態,這會有心思機敏反應快的,已開始紛紛向新老二位致禮獻賀,順便也對既成定局的新主表態示好。

老皇帝父子的密談讓大家充滿了猜測,但我相信這個退位也是有所保留的交換條件。畢竟主動退位,獲得足夠的主導權,遠比,不知不覺在被人架空的危險中,不得不承認既成事實這位陛下還是有所決斷的。果然中書相韋見素親擬的新昭下,言辭糾糾吊了一大堆什麼熊弼、皋昭,什麼熙熙的古文,盛讚了一通上古堯舜,雖然沒有一個關於任何退位、傳位的字眼,卻明白說明將由太子承製大統,並援照先皇睿宗的前例,也保留了部分底線作爲交換條件,諸如正二品以上的官員任免,和禁衛大將的調遷還是必須事先報請老皇帝等 “尚待襄贊”的內容(我想應該還有老皇帝的身後事以及楊太真等有關人等的將來),伴隨而來的是開列了一堆人事遷調的名單,隱然就是爲北上人員的準備。自是一片紛然,衆人眉眼間或喜或憂或不動行色。不過應該與我無太大幹繫了。

正無聊的神飛天外,卻聽到直呼我的名字,一片靜默,那位太子殿下亦是眼神灼灼的看著我,其中意味不明的讓人發毛。我一時大感不妙。


“容若啊,你可讓朕好是失望啊”,溫和的語氣,我卻沒有這種和風細雨的感受,我腦袋轟的一聲,心中如光電般迅速閃過無數,難道“那些事”東窗事發了,蹭的一下冷汗狂冒。應該也就是那件事了,其他我都做的很乾淨。看見小丫頭擠到老皇帝身後被太子攬在身邊,

時間昨天傍晚。。。。。。。“我流血了“不大聲的輕輕一句話,卻被周圍聽個清楚,頓時引的衆人一片靜默,然後恢復無若其事狀卻悄悄側頭豎耳留心不已。我也是目瞪口呆啞然無語,幾天不見,也不用剛見面就是這種很容易讓人想入飛飛的話題,還真當我是你家的全職保姆啊。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問個明白,留下身後一片竊竊私語。

“都是你欺負我”捂著臀部,嬌怯怯的語氣在加上可憐楚楚的表情,讓我轟的一聲我血倒衝上腦,這是什麼表情,這是什麼語氣,這是什麼動作,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也能亂說嗎,一口口水嗆在喉嚨中差點別過氣去。

“欺負”,這個詞可以有很多種意思,愛人間打情罵悄的親暱,還是逞強凌弱的行爲,但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讓人更傾向理解爲那種令人想入非非的非自願性質的超友誼行爲,我手疾眼快趕緊捂住那張惹禍的小嘴,兼心虛四下觀望無人,才心落地敲了她小腦瓜一個栗子“飯可以亂吃,這種話怎麼能亂講呢,哪知越發淚旺旺“人家真的流血了”轟的一聲我再腦充血,左右旁顧還好四下無人不然真是越描越黑了。

真是倒黴晦氣,上下看了了一番也沒見著哪傷著了,一問還越發哭的厲害,哄了好一會兒許了多個故事才知道。。。。是女孩子的生理年齡到了,我的天哪,古人都這麼早熟嗎,難怪老子可沒聽說過打屁股會打出內傷來的,現在還一知半解的要我負責,大概是顛沛流離中混亂飲食起居造成的內分泌紊亂,因爲戰亂身邊也沒合適的人教導她面對這些問題,不知所措怕的要命,一度還以爲自己要死掉了,對身邊人難以啓齒,怎麼得翻來想去還是算到我頭上了。我的媽呀,怎麼難堪的事情全叫我攤上了,那也不用跑來對我哭的是我好象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一時真是欲哭無淚,這哪是我的錯,我比竇蛾還冤哪。

沒辦法誰叫咱是現代人(根據中國現在教育制度下的國情,我敢說,有80%以上的青少年的生理衛生教育是自己從盜版片和電腦網絡上完成的,想當年,因爲衆所周知,那個時代的教育特色,學校中的生理衛生教育,總是在一片讓人期待從腦部開始,避重就輕好不容易蹭到了腎臟腸胃,再下兩寸就成了到了太監們用不著的那個部位,就下面沒有了,連帶那些大腿小腿排泄器官一起被祖國的園丁們也給下半shen截肢了,於是許多男生對生命的奧秘幾乎都是從盜版影碟和街頭小放映廳到網絡圖片視頻的過程中,完成了對製造下一代“自學成材”的過程。所以一片滾滾紅塵中,俺也是屬於那種某位高僧所說過的“和尚雖沒吃過豬肉,但也看過豬走路”的類型。)

沒辦法,我硬這頭皮楞是趕緊給她上了一堂生理衛生速成課才把她哄過來,其間由於沒法舉例,又無實物圖片,被她認真問了一些“諸如XXX爲什麼長成XXX樣”“XXX和XXX爲什麼不一樣”“XXX那麼小怎麼孩子是怎麼鑽進去”天真無邪表情下卻很是墑情,正常人響找個洞把頭插進去的問題,害我面紅耳熱的節節巴巴口齒不清解釋的差點沒背氣過去。

更糟糕的是正當我窮於應付之時,突然不遠處轟一大片營帳的帷幕全倒下來,赫然韋韜程十力他們擠一堆人壓人全滾在地上,難堪無比之餘一個個強壓著爆笑的衝動兼擠出奇怪的笑臉,更可氣是不約而同的作出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的無辜表情。讓我牙癢癢的有砍人的衝動。

雖然事後一個個掐這脖子逼問,那些無聊的傢伙,信誓旦旦的保證隔的尚遠他們未必有聽見多少,但當時我卻不知道這般舉動已經引發了更大的誤會。因爲據衆人一貫以來的相處,這位大人一向性格散漫連宗室都不當回事的人物,還有什麼事情能讓這位臉色那麼尷尬和緊張呢,加上耳尖的人聯想到聽到的那句話,以及後來偷聽到的片言片語,足夠讓他們充分發揮天花亂墜的想象力了。不想爲傳聞增加一些精彩的內容也不行了。

每次上來看見這麼多書評,既高興且惶恐,當初剛寫作的衝動和激情隨這時間已經平淡,能支持我寫下去的只剩下讀者們的鼓勵和關心,謝謝。

元旦,且發上一章聊備賞玩,象這樣途中發生的小節還有一些,但顯然有讀者指進程過慢,不堪忍受,遂之後退後尋機以回憶模式再現了。前文有些倉促粗糙的地方,只好以後再修正了,我是絕對不搞什麼新版了,再說,我的主角並不是那種動不動以天下爲己人的人物,並不刻意追求改變什麼,除非自己有關的事情。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8 PM

第五十一章

接著今晨,眼睛紅通通的象只兔子的小丫頭,再次出現一臉奇怪的表情讓我有種不妙的感覺,我還未及反應過來,小丫頭一反常態臉烘烘往我手心塞了件東西,飛似的跑了,是個料子質地名貴的小袋,繡的是金魚戲荷葉的圖案,還有淡淡高雅的香味只不過樣式有些奇怪,象是從那裡割下來的,邊緣裁減的不也怎麼整齊,旁邊還露了老大一茬,那金魚頭部未免了大點,身體鞋兩眼歪歪斜斜大小不一,荷葉也是方的更象塊烙餅,針腳大小不一,細密的卻又不象是匆匆趕出來的,還有點點粉色的淡跡,象是後來什麼東西染上的又洗掉留下來的純粹是生手做的東西,我正奇怪,旁邊他們已經抱著肚子笑開了,卻是轟然一片上氣不接下氣的“恭喜大人”聲

大家做出各種奇奇怪怪的舉動,對天高呼老天有眼的,終於可以解脫了,抱著樹直撞頭口中唸唸有詞“這是真的,這是真的”,又蹦又跳大笑抱在一起準備慶祝,還有語無倫次的什麼當麻煩遇上麻煩,惡人自有惡鬼磨,終於熬到這一天了紜紜的不知所謂活脫一片精神病院集體大逃亡的景象

抓住還算正常只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韋韜,一招奪命纏死手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時代,這東西就是荷包,又叫袋囊,做爲飾物已相當盛行,甚至發展成佩帶的樣式,根據身份品級,都有嚴格的成文和不成文的規定劃分依本朝《唐六典》定例,規定六品以上官員纔有資格配緋魚袋,依次向上顏色樣式圖案各有規定,如正三品以大員上爲金龜袋,後世那吊金龜的典故大概也就由此而來我正五品左吾衛中郎將的軍銜領左龍武將軍同正(代理),依例配發的金魚袋♀本來也沒什麼

只是作爲女兒家成年禮的標誌,女紅的第一件成果也多是這荷包,而且往往具有特別的意義,一般是送給如父兄之類女子最親近的男性

我在電視裡也看過類似的情景,再不明白我也是傻瓜了,看著他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是自謝阿蠻之事後,對我來說又一個沉重的打擊我的魅力真的那麼差勁嗎,只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有吸引力,難道我的樣子長的真的很戀幼嗎


只是我一直以來並不把這種的小女孩朦懵朧朧的好感,太當回事,不排斥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那裡知人家怎麼感覺的,卻等不及了,再這種場合提出來,頓時就弄的我措手不及

直想哀號(我的媽呀,娶這麼個小丫頭我還要做全天候保姆多少年啊雖然我一度喜歡看那個盛產電車之狼變態大叔猥褻歐巴桑的國家的動漫,也玩點《大惡司》《大番主》之類調教的但俺可是個正常的大好青年,絕對沒有那種喜歡幼幼的蘿莉控傾向)


在小丫頭紅著小臉滿是期待和期盼的眼光中,我荒謬的象在做夢的心情中,那位皇帝陛下,列數了我一大堆違禮逾制的可算雞毛蒜皮的過失,又讚揚了一通我危難付命的行跡,又說我本是“情投意合,心有相惜”,卻“私行盟誓”實在逾禮背法,對皇家大不敬,爲正法度,嘉靖勳臣,特是賜婚,看看太子和老皇帝一副早有定論的表情,再看看衆位衆位王公大臣沒有多少意外,甚至還有人一副“地球人都知道了”的無謂態度

“情投意合,私行盟誓”,我的媽呀,我到底幹了什麼,現在想來,我和小丫頭的相處,惹出的非議也有所耳聞,老皇帝和太子那裡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太不正常,本來我還以爲人家一直不當回事,原來是早另有想法

可我的理想是追隨前輩項某人的偉大足跡,在這一夫多妻制的古代找上一堆美女混吃等死,在成都舒服的熬過安史之亂雖然皇家的前景似很誘人,小丫頭長大後,也並非沒有讓人流口水的預期,但我可不想這麼早栓死在在一棵還要等上好幾年才能開花結果的幼苗上況且什麼東西乾上皇家都特麻煩,更別說那謝沅的好事不更遙遙無期了

心中一急,在我驚訝的合不螞,心中大是惶恐,一不小心喊出半句“陛下不可”之後,事情就變成一場災難,驚呼聲斥罵聲,還有哇的一聲某人委屈的驚天動地的哭聲大驚失色的,幸災樂禍的,憂心不已的,面沉如鐵的,目瞪口呆的亂成一片,面對羣起而上的質問者和勸說者,還有乘機對我落井下石的大肆數落的,鋪天蓋地的口水瞬間把我給給淹沒,場面一片大亂∥那位韋大相爺也變了顏色,“陛下盛恩汝尚敢推三阻四的,是何道理”大有一片聲討始亂終棄,罪大惡極之風

還好我見機的快馬上轉口,絞盡腦汁力陳非我不願,列數種種小丫頭年紀太小不宜爲人婦的種種理由,最後連“匈奴未破何以成家的”大義凜然的姿態都擺出來,那位太子鐵硬的刮下霜臉色和皇帝陛下眯的象冰刀子刮你骨頭的眼神才纔有所緩和,衆人方纔釋然


最後還是那韋大相爺打個圓場說“我等自知樑總制之忠義,只是陛下盛情怎可卻之老臣以爲,可依本朝戶婚律,殿下年紀尚鞋先定下三禮,待年長再成大禮如何”我再不識相,就是自找倒黴了看韋見素高力士等皇帝親信近臣,早有腹議的情形也不象一兩天的,顯然皇家是不會允許不在控制中的人繼續掌握軍隊的要是不答應,別說有所企圖,恐怕連明天的太陽都沒得預期

最後連兩眼哭的跟桃子子似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從那裡鑽出來,表示願意等我云云,才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

我不是沒有想到過在這亂世成就一番轟轟烈烈的的情事,但現在是轟轟烈烈了,但突然發生在這麼點大的小丫頭片子之間,說實話,我只有哀嘆想撞牆的念頭只是我看小丫頭神情,目前對此事的理解,絕不會超過比兩人名正言順呆在一起可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更多一些的範疇,也只好認命了罷

萬事諸定,太子即宣慰百姓,留圖規復,歡聲雷動 痙纈晷∷低?】啥粵崛敝詈ゲ貢聿蘋踔飪煽遊掖筇票囈蚶鎪媸苯送寄保誑曬畝C治頁襞牙氳構ィ翟諼R轡野參骶袷蚣疲縋蓯刮銑傻昧χ飼抑諡境沙牽興辣福笫橙司黽鋪植壞煤萌ゾ】汕坑慘遠浴?.....

“如今,臣所慮內憂,不在叛賊,眼前賊勢雖熾,然不過是跳樑小醜,賊兵燒殺擄掠,早不得人心,只要殿下舉臂振呼,天下響應,覆亡指日可待,然可慮是內有黨爭之禍,宦官亂政,”

關於明成皇后的一點看法,大家都說韓流寒流的,本來且看且信,也不覺的如何,直到明成皇后開播,我才曉得厲害,真的很佩服韓國人的手段,一個小國寡民落後必的封建王朝,就那麼寥寥十幾人,可以拍出個數十集偌大的劇情,一個傳統了六百年的宮廷居然充斥了革命與現代化色彩,一個明顯是朝鮮版的慈僖老佛爺的人物,居然被拍成了個越王勾賤式的臥薪嚐膽的救國救民的急先鋒封建王朝天生的腐朽墮落和殘酷壓迫,也成了情有可源的同情理由,彷彿近代朝鮮滅亡的所有過錯都是日本啊清朝啊沙俄啊這些外來因素,我過的好好誰叫你來惹我一羣爭權奪利斗的你死我活把國家都玩跨掉的的傢伙,精神動機上居然都是無比的高尚,高尚的就和那婊子的牌坊一樣乾淨♀戰外行內戰更外行的末代國王在日軍刺刀下拼命表現王室體面的大義凜然還只是讓人悲壯的噁心的話那位居然讓侵略軍頭目跪在面前痛哭流涕乞說求“你去做韓奸吧,你不做韓奸,我就死給你看”的大人,就讓人馬上狂吐出來了■韓奸居然能做連殘暴的侵略者無比的仰慕你,這是何等的水平啊不由你不直冒冷汗

結果最明顯效果的就發生在那個每集必看,看了難過不已,又不得不再看的俺媽,只要我一說有關那位親日皇后的是非,就俺跟你急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39 PM

第五十二章

我又投下個重鎊炸彈。太子諸人又是一片譁然動容,但不知道是真被我所說的給唬住了,還別有其他的想法,那些的親信近臣。未再出言,一通下來盡由我一人發揮了。

不過看這些傢伙的表情,顯然是對號入座,多半聯想到了高力士、楊國忠、李林甫之流身上去來,當我說宦官亂政的時候,同樣身爲閹臣的李靜忠居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


在那位皇帝身邊身邊久了,說話也學了不少,除了口音與通用的陝西官話尚有差別外,咬文嚼句也可以吊的文謅謅,而且這也不是我胡說的,在我那個時代,關於漢唐盛世一直是網絡上討論的熱點,我也看過一些名家的研究,要找點東西言之有物,實在太容易了,當我說到朝廷主弱副強,以藩鎮對付藩鎮,怎麼能保證沒效法前人者,他們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一口氣說完,心下一片輕鬆。不論是被人當做當作居心叵測,還是譁衆取寵也好,都不關我事了,卻發現除了太子外,那幾位親信近臣死盯著我,彷彿楞是能看出花來,心翻覆,難道我說太多適得其反了。這些傢伙聽傻了。

靜默。。。

靜默。。。。還是靜默。。。

“好個容若”忽然一聲大笑,卻是那太子,“果沒讓孤看錯你呀” 一向外表溫雅仁厚的太子,身上一下展露出那種糅合了熟穩、雍容、睿智、冷靜種種的氣質,竟讓人生出洞徹世情把握一切的感覺。我恍然,也許這纔是他真實的某一面吧,在老皇帝盛世名君文治武功的陰影下,作爲他的繼承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但小心隱藏自己的光華和yu望,應付上面的猜忌和外來的嫉恨,又要適當保持足夠的表現和能力,纔不至於讓皇帝覺的窩囊被人廢掉,在一個寬仁無害的外表下隱忍了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據我的一點記憶和那些宮人太監相處的片言支語,知道一些有關這位太子的種種,太子原名李嗣升,爲玄宗第三子,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楊姓宮人,說到他的出生純粹是個意外,查點就夭折在腹中,當初武氏當權的時候,立了幾任皇帝或死或廢,作爲相王一系僅存的李姓皇族朝不保夕,當時的夏王李隆基無心養子,使人打胎,只是因爲藥力不夠,纔有了這位忠王。史書上說他性仁孝,好學,玄宗尤愛之,遣賀知章、潘肅、呂向、皇甫彬等名士侍讀左右。早年行事低調溫和,頗有仁厚名,直到前皇太子瑛及二王坐謀反案廢死後,排行第三的他,纔出呼意料浮出水面,順位成爲太子,正式登上政治舞臺。在此前世人對他最多的印象,多是忠王的那個忠字。


據傳說當初還是平盧節度使下一員討擊使的安祿山因攻契丹兵敗被押解來朝,這位太子識其有反相,請上喻以罪誅之,玄宗不聽。反重用之,隨後來祿山造反的事情。雖然無法考證他未卜先知的本事,但足見他當時的眼光和政治敏感性。

有些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有些心照不宣,我也就沒敢再說下去,他也不再提起了。反正足夠這些傢伙,好好消化一陣了,竟然連我告退,都曾未理得。

後面太子盡是關心淳淳囑咐的話,音尤在耳一片懇切,卻不知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也是話中有話。我還能說什麼呢,拜別出來不遠。“老大保重了”,卻是小白追上來,緊握我手,爲我敲得抱頭“何須如此肉麻,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哪”卻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起我說過的“可憐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套,安慰他說“儘可安心”。

“不過小白啊”我轉念一想,正色道“要小心閹人,對某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一個庸弱的君主要比一個有主見的君王更好控制,如果陛下因此不再相信武人,重用宦官,那就麻煩了”


卻是那尾隨的建寧王若有所思的眼光一動,“這又是爲何”

我看了一眼他,這個建寧王的品性與乃兄小白謙厚沉穩不同,好武事、喜歡兵典,屬於宗室中的另類,別人都是隨軍見習,這個傢伙卻要求親身參戰,我不會讓他上戰場,但最後還是打昏穿了某個倒黴的傢伙衣甲,混在質子營的騎軍衝了下來,殺的盡興是血染衣袍,差點沒把我領軍那些部下給嚇死,所幸本人無恙。同時也是我的小弟中欠債大戶之一,眼見走了,還念念不忘讓我把一百多年前的君士坦丁保衛戰,拜佔廷人用“希臘火”大破大食海軍的精彩戰例,剩下的說完才肯上路,也許對我希望的那個結果會是個助力。

“這歷代都以爲,寺人無親族家世之累,最是忠心,卻不知道,就是因爲無家世之牽絆,行事更無所顧忌。要知道閹人也是人,除了身體殘缺不能人道,也有天生的yu望渴求,宮廷之中權勢厲害耳酗目染之下,對權欲功利之嚮往,往往也要更甚於常人,況且這些人心理殘缺,又缺少世人道德禮義的約束。若被其掌握了宮禁軍權,主君年富力強尚可安分無所作爲,若是有所變故,而宦官離天子最近,深知宮廷內情密要,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自古禍起宮闈小人,有東漢十常侍之亂,皆源於此。”

另一個地方,

太子這般熱切的眼神,卻也變許多,多了讚歎的味道,還有深深的惋惜,顯然這大部分東西是他早有所思慮的,但在某些事情上深度和眼光,就讓他吃驚了。離去良久,太子看這自己形色各異噤聲不語的一干臣下有所感。



“汝等以爲如何,且說來”

“不想他行事不羈,倒是個有心人”,是左司御同崇文館學士。

“臣以爲,有越俎代庖之嫌,言嫌誇大,不可親信,但也不可不信,”是左春坊錄事同太子備身。

“恭喜殿下”還是那侍御史張鎬

“奴才想,他這算不算是向主子輸誠呢”卻是李靜忠

“但且看之” 慎重的是太子少詹事。

“妄言國事,其心可居”是右監門率府參事。

“這個容若倒常有驚人之處,孤想到了,他想到了,我等未所料及的他亦想到了,就衝此般,也不枉孤平白個好生生女兒許與他了。光這吐蕃王更立、大食遷都之事就足對本朝事關重大,我等卻一直聞所未聞,爾等還需有所作爲啊”

一片稱是。“那。。。。殿下欲如何”卻還是那張鎬

“良馬難駕,卻可以越千里,太在意進退得失,反耽誤了人才,他也算自家人了,父皇還真是有眼力,孤倒覺是越期待日後了。”

只是太子他心中還有沒說出來的,據其言這個傢伙數月之前還是個一個被抓差的白丁,才領軍也不到月餘,拌駕御前,能夠接觸朝政的時間更少,就能夠看到這麼多東西,這等眼光和見識如果不是隱藏的很深居心叵測之輩,就是難得的天才(卻不知這都是後世人書上寫好衆所周知的)

小白回來後,又是一番密語。。。。。。

“父王非責你結交過甚”

“這用人之法,貴在揚長避短,這天下難有完人,所用其長足以,你需記得此般,更何況當前,”。。。。。。。。。。

太子亨似乎和老皇帝達成了什麼交易,對我不能北上表示了足夠的遺憾。雖然他很有重用之意,但顯然在富饒安定的成都舒服的過完安史之亂對我更有吸引力。

而據欠我債用消息抵償的傢伙說過,小白之前曾有好幾任老師,都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我居然能和這些傢伙並列,心有榮鄢,但李白被放逐、賀之章被構陷、皇甫惟明涉嫌謀反被賜死,豆薯卻沒有好下場。

其實也有我的想法,因爲經過了這麼多事,我當然明白,別看我現在風光的很,只不過是恰逢起會,我有點必不可少的用處,夾在皇帝父子兩代中間我實在還不算什麼,最多隻算的上維繫兩邊陣營平衡的一根脆弱的稻草,隨大隊人馬北上後年齡資歷輩分人脈都是最低的,又有郭子儀、李光弼之流的人物、還有那個頂頭上司陳玄禮等一批忠臣良將,我算哪根蔥,我這個剛去掉“權知”“同正”扶正的左龍武將軍就得靠邊站爲別人挪位子。

再說我雖然知識不少,但實際軍事經驗少的可憐,那套紙上談兵的本事唬唬那些從未見過戰陣的公卿貴胄還可以,還有得力的部下替我賣力,真遇上了擅長用兵的行家,我的差距就明顯暴露出來了,還是隨老皇帝西進我還有些機會。再說我雷厲風行的手段恐怕也得罪了了不少人,到時候想看我笑話的也不在少數

幸好我見機快,馬上想到一旦大家安定下來,我這個將軍就算不會當到頭的用處也會大爲削弱,若沒與親近皇家的干係,人家怎麼會放心讓你把持軍隊。當然我還不知道的是,皇帝可以放心我甚至放任我的重要,就是因爲我無親無故,沒有父母家世牽拌,純粹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任何立場和背景,給了我一個妹妹就有了親族的羈絆,許婚之後又加指婚不過是雙重保險,用親情加上恩德可以徹底保障我的效忠。

小丫頭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好象那件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擺弄著手中兩半圓的水晶片,聽小丫頭說起長安所見種種,特別是稱安祿山爲光頭安大象,我腦海中浮現出身材魁梧卻大腹便便的禿子可笑情形。

只是她毫不避嫌的膩在我身邊,不時還蹭兩下,根本不用顧忌我那部下強忍不已的怪異面色,這回連什麼藉口都省了,不過看她對這種兩人在一起會發生的很多精彩事情似非懂的模樣,經過一番“你喜歡不喜歡我,不討厭就代表喜歡,喜歡爲什麼不能在一起”的繞口令式的問答後,在泫然欲滴的眼神下我只好放棄了。

看的出小丫頭真是高興的很,但與男女之情是兩回事,屬於那種對有趣好玩的嚮往,雖然目前看不出有任何那種住在河的東邊那種食肉動物的傾向。但依舊讓我唏噓不已。

而從小丫頭嘴裡得到,“私行盟誓”的真相是,小丫頭去向皇帝老爺子討個騎士的封號,人家怎麼懂的這是啥東西,還以爲是驍騎將軍之類的勳職,當然是要問個明白,扯出我說的騎士八大美德這一攤子東西,小丫頭是怎麼解釋,向她宣誓的專屬騎士含義,被加以足夠的想象,就聯想到類似駙馬都尉的方面去,然後加上陸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的推波助瀾,結果就沒有懸念了。聽完她的原話,我實在是無語。

可惜那謝沅自從許婚後就一直不見人影,讓我產生點企圖的機會都沒有。連找點安慰都沒辦法。

眼見小丫頭說完,還得意的邀功式的問我收取報酬,歪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掰著手指和我一個個算帳“阿笑還欠我三個故事,讓月月去弄高公公的衣裳四個,還有琰哥哥的。。。”我趕緊擺手“那好今天先說《天鵝糊》和《美女與野獸》的故事”

身邊一片低低難以抑制的譁然,“美女。。。與。。。野獸”離的近的不由頓時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耳朵,臉上露出獨特的興奮和興趣盎然欣然嚮往的神情。

“混帳,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這是說給小孩的故事,大人快滾,還有不要笑的那麼淫賤,看不然我放你去鍛鍊鍛鍊”我的鍛鍊很讓人印象深刻,躺在擔架上那幾個面無人色的傢伙就是最好的說明。

看著在我喝令下他們悚然一轟而散,去時依舊難以掩飾神色各異但同樣心照不宣的曖mei表情,隱約留下了“老大果然是好手段”“未雨綢繆。。”“我輩之楷模。。。”云云的嘀咕,我生出一種無力感,這都是一羣什麼樣的傢伙。恐怕又有新的流言滿天非了。

貓又要考書了,看到大家的留言真是無比的汗顏,幾乎都不敢上來看自己的書了,各位老大們拿刀砍、拿磚頭拍、拿大鍋噸的急切心情,貓也認了,隨叫你調人家胃口,只是書評和投票,是貓的動力,大家也不要吝嗇了,謝謝拉。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0 PM

第53章 修正後 有耐心請再看一回

“於是兩人開始幸福的生活”我結尾道,小丫頭誇張的拍拍胸脯,吁了口氣,嬌俏的仰起小鼻子,對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欣喜和崇拜的雨兒誇耀。“還是阿笑好吧,給哥哥他們說,可都要收錢的。”狂點頭中,全然沒有了剛纔聽急了快哭出來樣子。

一切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我這業餘保姆變成了專業保姆。越近蜀地滿目蒼翠,空谷輕靈,流風如新,不時驚起鳥飛猿躍,興起跨馬越衆而行,還頗有“輕裘肥馬春遊興”的景緻,如果不是有個坐在我坐騎前面死命往我懷裡擠,不時還不安分的扭兩下,扯著我到處指指點點,不是大呼小叫就是歡快的嘰嘰匝匝小丫頭的話。

可惜偏偏是個要胸脯沒胸脯要臀部沒臀部的小丫頭,還在衆人的目光灼灼之下,實在讓人生不起什麼胡思亂想的興趣,看她興趣昂然的模樣,反更似我家過年常來的那個小表妹,抓住那隻比她人還大的泰迪熊不肯放手時的情形,讓我直惱自己怎麼就沒有那麼點吸引力,怎麼就沒法象YY小說裡那樣擺個姿勢就可以看見你的美女美目異彩連連,日思夜想的,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淫娃蕩婦閨秀名媛小姐夫人的象飛蛾撲火一樣流著口水倒貼上來,而自從謝沅事件後,那些有適齡女兒的大臣家眷忽然都對我表現出了敬謝不敏或敬而遠之的態度,直到指婚後纔有所改變,然後愈加恭敬的背後,是那些家有未成年小女的傢伙又開始對我藏藏掖掖的躲得遠遠的。表面更加客氣的背後保持了足夠的警覺和距離,讓你有氣也無從生起,我到底幹了啥了。

雖然我真的很無奈,但也不想去改變什麼,據看了許多史書所知,對一個君主來說,能幹且完美的臣下遠不比好使喚又容易招人非議的臣下更讓人放心,所以我所需要的就是一些讓別人不覺得難以掌握的缺點,比如需要突出我的一些讓人詬病的“愛好”就可以了。在皇帝身邊看多一些東西,我也明白,如果想在這複雜且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場安穩的呆下去,就必須有一個可以讓上位者認爲可以控制我的弱點,比如貪財、好色等等。

反正我有打算找上一羣美女混吃等死的理想,所以我毫不掩飾對美女的興趣也算歪打正著,也不怕皇帝對我這個“毛病”的想法。畢竟世上追求名利、權勢、金錢、美女者泛泛海了去了,我也不介意成爲其中之一,相對那位陛下來說,後者兩者恐怕更容易把握的多吧。



(其實我是多慮了,後來從高力士那幫近臣口中陸續知道了一些東西,這一路下來關於我讓人詬病的東西只多不少,不用刻意去做什麼了,種種傳聞早在隊伍中沸沸揚揚。說我貪財好色更是有板有眼的,並非空穴來風。按照某個人的比較接近真相的說詞,這大人比山賊還象山賊,比奸商還奸惡,試想一個連未來內定的太子殿下,都敢拳打腳踢扯著脖子索要錢財,犯天下之大不惟膽敢在宗室子弟諸王世子中敲詐勒索、放貸取利的,肆無忌憚的欺負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明目張膽的對皇帝寵妃身邊的首席女官無禮兒逍遙法外,這樣傢伙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幹不出來。


當然想激於義憤,欲解大衆乃至救謝沅謝大家於水深火熱的將來的有心之士也不是沒有。只是那人太過奸猾詭惡,尤善蠱人心而惑上聽,讓有識之士處處碰壁而已。

光那次私藏女眷事件之後,就有人大做文章,私下聯名柬議說我私德不修,不足以依仗重任,請皇帝以換之。因爲老皇帝並無怎麼表態不了了之。後又有人屢屢用我的言談得失,諸如所謂“三婦論”痛訴敗壞綱常,誤人子弟的種種不是,請上懲戒之,哪知皇上連同太子的態度更值得玩味,聽的多了,只丟一句摩恁兩可的“此子真乃性情中人”,就沒讓人再多嘴了。

直到皇上賜婚前,還有人覺的此君聖眷正隆,善於矇蔽聖聽,自己恐怕分量不足,便想到拿位一向善體聖意的韋相,上門陳情厲害關係,暗示去奸妄後願聯上下力舉他兒子扶正,那知道碰了個軟釘子,人家也是明白形勢的人物,自是不會爲這般小利打動,勸說的急了,才眯著眼睛說了一句了一句不冷不熱的“人傢俬德,干卿何事”打發回來。當然還有他沒說出來事後對長子韋鄂的交代,“韋家的權勢已經夠高了,用不著他人錦上添花了,楊家的下場還在眼前,這些人勸我更上一步是什麼意思。什麼清本源正綱常的大義,多半不過是那些看人家突然得勢心有不順,子侄又在手下吃了虧,想找回場面的老大人們的託詞。什麼矇蔽聖聽,挾功自居以禍國,哼,一羣豚爾,聖上是那麼好矇蔽的嗎,太子素來溫厚就真的可欺之以方的嗎。這些人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大概是在聖上那裡碰了壁,方纔轉來這裡,父新入相位正是易招人忌,爲這些各懷異志的袞袞諸君空許之利,去扳陛下和太子殿下一致看好的所謂“奸妄”的陣腳,這些自許國綱大義的袞袞諸公還真是不可類同啊”。這些卻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要是僅僅這樣也就罷了,自然還有不死心想有所作爲,偏偏第二天那位居中牽頭,跑最得力的大人就誤食了毒菇吐瀉不止,這一路盡是在逃命又那有救治的藥物,抽搐折騰的死去活來,還是某位好心的將軍大人出了個強灌不文之物催嘔的匪夷所思的偏,才勉強揀了條性命,雖沒死,但老命也折騰去了半條,這一病帶嚇留下的病根加上被灌那黃白物老面盡失精神上的打擊,留下頭部中風口蜒橫流無法言語的毛病。多數時間只能躺在板車上哼哼了。

而他的飲食都是公用的大鍋分出來,湯料的果菜也是許多人多手雜採集,問題出在那裡,怎麼會就他吃了毒菇,在在兵荒馬亂的時刻也無可追查,隨這日久自然不了了之了。只是某些人看那位大人就多有了些兔死狐悲式慼慼然),

關於謝沅一直沒見人,向小丫頭打探過也沒結果,讓我好是無趣,倒是這些日子與我那個妹妹雨兒泡在一起的時候。得知那個半路檢來的侍女初晴,據說還有不錯的姿色,用小丫頭的話說決不比朝會大宴上跳舞的那些姐姐差,只是由於半路來歷不明在那些女子中間好象多少受到冷落和排斥,讓我多少有些安慰。

正在得意,遠遠傳來“急。。報,有軍情”一騎背插兩旗探哨滾滾而至,飛身落馬半跪我面前,“前鋒斥字隊,報總制大人呈上,西南有一軍” ,“前軍怎講”我收起心情正色道,

放眼盡是步軍,陣容整齊,但番號不明旗色有些混亂,且態度從容不是很快,而且身上很乾淨,不似是長程奔襲,行進了多天的模樣,尾隨還有隨同大量的後勤人員和輜重,這些因素很快在我那子裡形成了輪廓,這隻軍隊顯然不會是叛軍,輕騎大老遠繞道隴西來抄我們的後路,他們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條件,帶了輜重慢騰騰的行進顯然也不會是去增援北方的,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是接到消息,前來迎接老皇帝的劍南道的蜀軍了。

我很滿意,顯然就是這個斥候隊正觀察的很仔細,且能從這些看似細小處中,把握到重要的信息,順便從戰術層面上給我上了一課,看也是個人才,當場署功曹、兵曹簽押,提爲校尉銜,仍以本職留侯待用。這倒不是我不想用他,而是經過駱谷一戰損失過半,又經過遊擊軍成軍、太子北上的兩次分兵,現在手上兵員太少了,連帶傷員也不過三千。

回頭再看這隻隊伍,說實話拉的太長了,前後軍兵的間隙也不太合理,警惕性也太鬆懈了,如果暴起突擊很輕易的殺做兩段。讓我那些屬下感嘆不已,議論紛紛都言只要有一支訓練有素騎軍,光這等表現,足夠殺個三進三出的來回了。全然沒有月前自己也同樣曾是未經戰陣菜鳥的自覺,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因此當他們發現,剎那間周圍山林起伏,樹間灌從中想滾潮一樣,冒出無數盡是蓋滿枝葉的潛伏軍士,身後煙塵滾滾還有不知道多少人衝出來,自己已經前後斷絕身陷重圍之後,頓時人仰馬翻的炸了營相互錯亂開來,待反應過來鳴號指揮,費了半會工夫才攏齊隊伍,內三圈外三圈的槊隊、刀盾、弓弩、輜重列開,結陣以對。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衝殺進攻的意思。不由更發戒懼。

看見底下軍隊手執兵器微微顫抖,和人人臉上充斥的緊張和慌亂一樣隱隱起伏不定,我很滿意這個下馬威。再亮出旗號,刀槍舉弓崩弦的對方,才鬆了口氣,未得令便嘩啦啦紛紛落下兵器,弛出數騎,舉貘旗拼命高喊著“自己人”過來接洽,讓高達夫、解思之流的資深老成的將官看的一陣眉頭大皺搖頭不已,

那幾人文武俱有,自報爲漢中司馬及長史、別駕等官屬,搜身繳了兵器,查過身份印信不似僞做,才擁著見了老皇帝,距三十步立馬迎頭拜倒山呼萬歲“某等奉漢中藩署都督命,聞聖上幸蜀,引所部三千前來接駕”

果然是蜀軍的前鋒,我說這些天打的一塌糊塗,老皇帝出逃也有些日子了,劍南方面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這領軍的卻是位藩王,而不是預期中的劍南節度副使,不由讓人揣測這蜀地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

直到那位領軍漢中王的大隊人馬到達,領一干文武官員親自來朝見,一見面就是當下拜倒不起,口稱請治死罪,衆的啞然,一般陳情述故才曉得,這一月來噩耗連連,長安失守,北邊局勢大亂,皇帝出走,蜀中大小官員情況不明之下,大多是抱了守土觀望的態度,不敢輕出,後來還是馬嵬之變中,以身形相近的忠僕替死,才逃脫的楊國忠的三子楊曉等數人逃至漢中,爲當地藩屬的漢中王所捕殺,方纔得知了皇帝要南下的消息,這才安排關防遂出兵接應。因此這部隊不但有王府的親事兵、漢中司馬的城卒、還有劍閣軍的一部,故而造成旗色番號編成上的混亂。表現的那麼差勁。

這蜀道多坎坷,從漢中到這裡還有相當的路程,難爲他還組織大量民夫和車馬淄糧一路前接應,還帶來的大量的儀仗器物,牛馬車駕極盡周全,老皇帝自然心懷大慰,直道是“危難更見人心啊”,當場親手扶起,又赦去漢中王自請的擅專處置之罪,把手入帳中,當場加授大都督銜權知劍南留後,餘屬也各有賞賜。

又與隨駕的文武羣臣一一見禮,我這才注目起這位四旬過半的漢中王李禹殿下,除了外表那種宗室共有的貴氣和優裕生活養成的面色白皙外,和那種街道里常可以碰到笑容可掬的鄰家老伯沒有什麼兩樣,但剛纔據他請罪內容所言,算是非常嚴重也不爲過,

就是這位貌不驚人的老伯,在漢中大街上帶著王府的親事兵,象打狗一樣仗殺了逃到蜀地來求援的楊相國的三公子楊曉,而且雖然他語多不詳,但我還是能分析出,楊曉一行還是被先好吃好喝的侍侯著,使人騙出所需的東西后,然後驅趕其他們逃跑途中再被打死的。要是這樣也沒有什麼,楊家是不討人喜歡,比如我帳下那個以戴罪侯處之身被我廢物利用,暫領軍從記室的前陳倉縣令薛景仙也幹過同樣的事情。

而同樣是幾天前,也還是這位漢中王殿下,從隻身出逃的楊徇口中,騙得皇帝南下,楊氏一族發生重大變故的消息後,就發矯詔除逆,以王府親事典軍聯合漢中司馬城兵,以商議迎聖爲名,誘禁劍閣軍將數人,奪其關防印信,又用楊曉的名義,將楊國忠剛委派不到一年的親信黨羽劍南道北觀察使呂琰、採訪使連瓊、卓韓彰以下十九員等誘到劍門商談事宜,當場捕拿收監,等待上諭處置。

依上種種看來,起碼他是一個心思堅忍果斷卻很有耐性兒的人,

誘捕監禁擅斷朝廷命官,而且個個品級不低,這是很嚴重的事情,不過另一方面,皇帝也發過了《罪楊從逆》的口詔,在這種情況下老皇帝倒也沒說什麼,反倒對極盡惶恐滿口死罪的他好言勸慰不已。

關於近年來,后妃外戚和宗室王親的黨爭我也算有所聞了,不想居然的表現這麼激烈,雖然他聽說楊太真能夠倖免於難以及太子北上主持大業,不免驚訝,卻又滿是發自內心的欣喜之意的恭賀,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的變幻的表情中,似乎包含著點其他的東西。

隔了這麼長時間,實在不好意思,年前年後是我們單位最繁忙的時候,貓有一個毛病,見多了“三個代表”“兩個務必”之流的東西就會頭腦打結,實在抱歉了。

說實話寫這書要比單位那些公文,麻煩多了,公文雖然麻煩還好說,寫個千字文是沒問題,什麼思想的深度啊,題材啊都是前人爛熟的不能再熟,就那麼幾個八股格式體制,現在網上範文又那麼多,基本是天地大家一起抄的東西,特別是綱領性思想的性的東西,就翻來覆去那點八股文,翻炒一下換個名目又是新時期新思想的東西,而且就算人家知道你照抄的也不能說什麼,不然就是思想落後跟不上時代。

不象小說,憑空想象無中生有的東西,要閱讀和背訟許多材料醞釀發酵最後變成自己的東西,即使是完成的東西還要反覆錘鍊詞句語法,時常還要受到環境條家的限制,而且就算你萬事具備靜下心來,也未必就能擠的出東西,畢竟靈感這種東西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要謀殺腦細胞也是公文的數十倍計。

所以對反映我文章有些粗躁的只能說抱歉,肯定是要要修改的。但故事還得繼續下去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2 PM

第五十四章

餘額不足

那楊家人的死活,我倒不太在意。要說這楊氏一門沒幾個好東西,楊國忠數子都是屬於那種典型的權門惡少,被打死的楊家老三楊曉在京師的時候也是號稱京畿之狼,與讓人頭痛的北軍五虎一起在長安有著如狼似虎的大名。連同是親族的楊雨兒因爲出生的問題,也沒少吃過這些表兄的欺侮,父母不在的時候被罵做X 種之類的。

當然也有極少數例外的,我家的雨兒當然除外,純粹就是一個容易害羞內向的小傢伙,或也是因爲年紀太小還沒機會學壞。

至於另一個楊太真,對這個歷史上爭議很多的女人,我倒也沒有多少紅顏禍水女色禍國的岐見,經過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也是如此。至少我認爲,長的傾國傾城不是自己的責任,要找也是問爹媽,一個王朝的傾覆,卻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很多因素相互作用而成的,往往後世有大男子主義情節的文人以爲尊者諱的手筆,在史書中把國家敗壞皇帝昏庸無道的後果都歸罪到個別女子的身上,本身就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爲。而且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女子永遠是從屬的地位,無論在怎麼得寵,真正許多事情的決定權也未必在自己手上。

世人都言她不知廉恥,敗壞人倫,卻不知道亂倫這種傳統,流趟在李唐王室血脈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史書自古有稱“漢經學,晉清談,唐烏龜,宋鼻涕,清邋遢”,唐烏龜就是說的是唐朝皇帝有讓別人做烏龜的“光榮傳統”,而且越是盛世名君越是如此,首推最有名最典型的,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盛世名君的唐太宗李世民,這位太宗皇帝不但雄才大略,也是出名不禁女色,象玄武門事變殺兄拭弟,而納其妃嬪楊氏,還爲他生了吳王恪。後來李靖、蘇定方大破東突厥後,所獲的隋朝遺民,中有故隋煬帝皇后蕭氏,又爲其收入後宮,(要知道,按照五服之輩,天下人都知道,唐高祖李淵與隋煬帝表兄弟,他的的妻女卻入了外甥李世民後宮,這烏龜也做的綠透頂了)。後來叔父廬江王造反敗身死,他的未亡人亦被充入後宮侍奉。這一切的一切,連那忠言直柬而著稱於世一代名相直臣的魏徵,也知道這是君王的私德,諱莫慎言。後面諸如高宗納父妾、武則天蓄面首、韋后亂政等等讓別人做烏龜的已不可言數。要說最乾淨的,也只有那位玄宗老爺子的父親,在位相對短暫的睿宗了。


至於史書中喜歡把楊太真和安祿山扯在一起的說法,在見過她本人之後,要說她這樣豐采雍容絕代顰笑傾城的大美人和那粗鄙醜陋癡肥著稱的光頭大苯象安祿山有一腿的傳聞,不由我嗤之以鼻,這是哪跟那,若說她一生身居富貴繁華優裕而少慮,久居深宮對外界的人和事缺少防範之心卻是不假,如果按史書中說與安祿做母子戲,親溺無忌,而不避左右嫌倒有可能,因爲她有的時候,實在有點讓人無語,比如聽小丫頭的報告後突發奇想,特意召我去,然後靠的極近一番端詳,就在皇帝眼皮底下,在我心弛目眩之時,忽然想摸那個牙印在那裡,嚇出我一身冷汗出來的舉動。

再說這帝王的獨佔欲和妒忌心是出名的強,特別越是英武有爲的皇帝越是厲害,老皇帝雖說晚年少聞政事,大部分精神卻都傾注的對她的寵愛上了,又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後宮存在出軌的機會,對後宮中與外臣相處,更是不可能一點防範措施都沒有,更別說那楊國中把身家名位全繫於她身上,視安祿山爲政敵水火不容。單說安祿山單方面仰慕她風姿倒更有可能,這種流言倒更象宮廷中相互排擠的把戲。


而另一方面,爲了自己的地位和未來不擇手段,吃醋爭寵本來就是後宮內廷中世代上演的戲碼,並不因爲某個時代某個特定的人而有所不同。要說到干涉朝政,酷愛音樂歌舞而少問世事的她,相比前任寵妃武惠妃,絕對要少的多了。這也是皇帝能夠長期固寵於她的原因之一。楊國忠的得勢,她也只是一個因素,更多的責任應該是皇帝任人用人上的問題。

正思慮著,卻和漢中王瞟過來的眼神對個正著,楞了一下微微頷首,卻見他眼中大是友善之外另有所意。

當然這位漢中王李禹自然也是心有所懷,所謂天威不可測,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陛下的心思不好揣摩,隨行一干蜀地大小官員自然自發的,私下逐一打探皇帝隨駕人等情形,好確定那權傾天下的楊氏倒臺後,自己採納的立場和將來靠攏的政治取向。


要說那陛下身邊最值得關注的那幾人中,首當那新主中書的韋見素,漢中雖敵處西南,卻也與關中道京畿有交通聲息通暢之利,此公本屬楊黨一系,賢名著著,卻是楊氏親手提拔的,此般楊門族誅楊黨覆滅,他不但沒有受到清算,反父子同晉,一門出將拜相,和中書侍郎餘懷貞,門下舍人方佐,尚書司郎中於疇,給事中沈介這些楊氏倒臺後崛起的新貴一起,繼承了楊氏的大部分政治影響,還有那楊黨雖盡去,但那楊門得勢最大的根源和助力,楊太真依舊安然在側,雖楊族滅而聖眷未見減之,是否意味著什麼,還有太子奉詔北上稱制……倒楊之後種種變故,縱是他有備而來,卻也不免於驚。

相比之下,那些新崛起的袞袞諸君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最具傳奇色彩的,當屬這位堪稱橫空出世平步青雲,卻又以特立獨行著稱的——總制行宿,以右金吾中郎銜署左龍武將軍,樑笑樑容若大人了。

關於這位年輕左金吾大人的事情卻不用什麼費勁,稍打探就是林林總總一大堆,關於這位大人和他一羣屬下的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事蹟,諸如伏擊友軍,將殺死的敵軍洗劫暴屍,傳說選俘虜精壯分而食之的嗜好,更是多的讓人目瞪口呆生出無所適從之感。

然後關於他治軍有方破敵無數的讚譽和目尊長上縱下妄爲的惡評一樣多,要說光憑這一兩件事情,這些官場老宦斷出子醜寅卯來,可傳言和真相混在一起,太多了就反說不清道不明瞭,他在朝中的傾向,也越發顯的難以琢磨的一個人物。

再說他領下這是一羣什麼軍隊,當初看到拱衛陛下一行人馬,雖有所聞,但還是禁不住嚇了一條,能夠完立的衣甲幾近襤褸,東倒西歪、三兩閒坐,充斥頹散與無精打采的味道,除了少數將官尚做完好以外,餘衆人人甲冑上盡滿布縱橫交錯的痕跡和暗色的漬績。全然沒有天子之師的威儀,讓人懷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卻也難以相信就是這些人馬將,將自己的前軍駭的人仰馬翻。

一旦受令之時,人人眼神中卻透出難以言述的兇悍之氣,全身隱而不露凌厲的殺意。還有見到這邊的大隊人馬,象狼一樣的直冒綠光的眼神。(試想拼死拼活又半飢不飽的熬許多天後突然看見好吃好喝的情形)卻使人正午驕陽之下生出酷寒悚然卻又無法忘懷的感覺。

聽了來歷後,更暗自心驚,這漢中和范陽雖然相隔數千裡,但這些年安氏賊子權焰薰天,從朝廷的抵報中也聽說過安賊早年戰功卓著,帳下精兵良將無數,這“曳落河”雖說只有寥寥八千,卻無不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號稱一抵百的強悍之士,對上他們……這些將士破爛的甲冑和上面班班血跡,可見其慘烈,無怪如此狼狽,對這位滿頭另類短髮的年輕總制大人,不由又留上三分注目。

漢中王他滿面笑容快步走過來,執手有禮就是“樑大人這一路辛苦了,但聞樑總制如何了得,執金烏護聖駕於危亂,連路大破逆賊十七路兵馬,於戰陣中擒殺賊悍將熊雷,其中風姿吾等不勝仰慕,只恨未嘗親見啊”讓人舒服的飄飄然的讚譽,言及伏擊之事,旁邊漢中司馬帶著幾分尷尬苦笑說“千萬莫要折損在下了,大人治軍如虎狼,小將算是見識了,當敬佩的緊”又說“那些兒郎少見過這樣的場面,讓大人見笑了”。

漢中王亦說“孤也有聞古時漢飛將軍治下少律,部屬卻善戰無匹,今卻得見了”那些蜀地的官員,更是一片口口聲聲的“年少有爲”“前程無量”的附和不已,絲毫不給人謙讓辯釋的機會。

可這奉承的你實在相當舒服。只聽的我心中苦笑,什麼變成連破逆賊十七路兵馬,也太誇張了吧,恐怕那些百多人的散兵遊勇算上還不夠。戰陣中擒殺賊悍將熊雷,這誰追殺誰,只怕該倒過來說纔是。


當然和這些傢伙說肯定也沒人信,連我那些部下也不信,反道這是你謙遜謹慎、不計損益的表現,做到一定的位置,說太實了反沒人信了,做官就是這麼奇怪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3 PM

第五十五章

幹嘛對我這麼得力的示好,看了他們的服色品秩我才明白,原來按照軍中的職銜,除了他這位剛授的都督,就怕我是最高的了。不過他這個都督缺少分量,按照玄武門之變後太宗留下的規矩,宗室當任的這類頭銜,多是有名無實,乃是防止外藩坐大的手段。這些傢伙大概是見了我部下的厲害,又聽說了我的一些事情,爲自己前程來探口風來了,大概還有摸我的立場的意思吧。

於是在與那位漢中王殿下更是拉著手親切熟捻的“樑總制英雄了得,年少有爲”“殿下爲難赴義”相互吹捧中,混個遍熟,也讓他們覺的我這位大人雖然盛名在外,卻也是不難相處的。

當下,加快行程過了大散關,夜宿河池縣。

四下查看,由旁河池縣官屬人等介紹地方風貌,說這河池是年歲三萬石左右的中下等的小縣,城中口民不過三千戶,卻因爲地處劍南、關中、山南三道毗鄰交界,是個緊縣。“緊縣”見我稍得不明,馬上有縣典史殷勤的爲我解釋:原來依唐代行政區劃制,分天下縣治爲四類四等,即處長安、太原、洛陽三都治內爲京縣、三都治外爲畿縣,繁華重要之地爲望縣、交通樞紐軍事要衝爲緊縣,另依產出戶口又分縣爲上、中、中下、下四等,縣下尚有鄉、裡、保、鄰等層層治,這河池就屬山南西道南部的鳳州治。卻由於臨近蜀中門戶大散關,有駐軍就食,屬緊要之地。


一下涌進這麼多人,河池縣上下自然雞飛狗跳的大大忙亂了一番,不過那縣令傾盡所出,又動員城中戶戶輸納供給。纔將城內城外偌大的隊伍安置了下來。讓許多人吃上了一頓這麼多日子來第一回真正象樣的飽飯。這一路上行程匆匆,過州縣而盡避之,好不容易纔可在這裡稍事休憩。

這縣令周引章和軍從記室薛景仙同榜出身,憑藉這層淵源,一直跟在我身後套近乎,看他滿頭大汗強打起笑臉,生怕怠慢的模樣,也難爲他了,這小縣縣令不過是個從八品下階的未流小官,無論是隨駕還是迎駕的官屬文從武隨,隨便抓一個出來都壓死他。我那些部下都是眼高於頂的天子禁軍,這處處人要糧馬要料的,生出個什麼事端來,誰也不見得買他的帳。要說軍職目前也只有我最高了。跟在後面小心討個說法。

所以他們拼命掛在嘴上稱道的,這一路下來關於我“無不所聞,禁侵暴,束部屬,安流民,撫百姓,活人無數”的功績,又口口聲聲需要什麼儘管吩咐當盡力而爲,仔細想來,卻是生怕我放縱了部下,做出什麼擾民的舉動,先用個大高帽子套住我,倒也是個愛護鄉民的官。


但說多了我安民救難的那一段,卻讓我卻頗爲汗顏,這所謂的束部屬、禁侵暴的義舉,可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潼關失陷後,各州府縣無力抵禦,望風而走,每天都有和當初的我一般潰下來的散兵,無主無食不免流爲盜匪,到處流竄打家劫舍,我們那時候正是缺人,盡是有錯過,沒放過。所過之處,見一批抓一批,收攏了許多殘卒,也順便懲治一批作奸犯科的傢伙。

另外還就是因爲,那些日子軍中鬧點不安定因素,我刻意打壓某些勢力,弄了些執法隊天天找事做,存心找某些人的晦氣,順帶也扯出不少劫掠姦淫的事情。兩下處置,非常時期自然以非常手段,對犯事的人嚴刑重典。尤其我特別痛恨強姦這種與生存本能豪無干系的無聊行爲,逮到那只有一個死字。爲此我的押衙親軍已經在路邊吊死了一些,還有一些被重杖後丟在路邊不準救治,哀叫連天,其中有軍士也有流民,見者無不觸目心驚。

結果這些事情做的多了的後果是,因爲戰亂中衍生出的殺人搶劫之類也大爲絕跡的意外收穫,連那些那些輕一些罪行,也因爲我所說的,當前最缺的就是勞力,這些傢伙吃飽了有精神犯事,不用來拼命勞役到是對不起自己,被送到更好的去處去。一時竟然軍隊周圍風氣大好。

期間和北軍五虎的矛盾,也因此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突然爆發出來徹底撕破了臉。本來那些流民整天跟在我們後面,有人掉隊失蹤是很平常的事情,自從相國公子之事後,那些流民推舉的頭領喜歡有事沒事向我問候報告,討點秋風,有人報連續有女子失蹤,我抱著應付的心情,使人去表示一番,不想查出北軍五虎裡有個叫魏光良的混蛋弟弟帶了十幾個人趁夜越出營盤的事,結果派人蹲點,這些混蛋東西跑到流民中抓走了幾名女子,被發現還想要殺人滅口時喊出聲來,讓我安排巡夜的軍兵堵個正著,在我刻意安排下,一番搏鬥抗爭後,只扣下爲首的,卻故意放水讓其他大半脫逃跑回去招引朋黨,然後封鎖消息,嚴禁各營出入,卻由他們鬧去,最後鬧成那些傻瓜擁部屬與進入抓人的值日官聚衆對抗的嚴重騷亂事件,口口聲聲的大聲喧譁,順便驚動附近的太子。


本來亂世人命輕賤,民不敢與官爭,知道對方是軍隊後,那些人平日多半是默默忍受了,可這會不一樣,有我的支使,那些流民的頭目擁著苦主,哭哭啼啼的直接向老皇帝告狀先下手爲強,要說身邊女人最多的是老皇帝,對出了這種事情最是敏感的,再經小丫頭向身邊那些女人添油加醋一番,還有我以讓他們破案爲名,騙到現場蹲點的宗室子弟爲旁證情況下,事情的結果就有了定性,北軍那些人就算什麼打算也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本來有部下建議只懲首惡而撫其衆,卻沒想到我早有預謀,比他們意料中的更狠更絕,趁北軍五虎那些人被阻在營帳中不明所以,反應未及之時,招來早有準備的馬軍,以雷霆之勢暴起衝殺,砍的血流遍地,敢違抗者當場被格殺七十多員,又重仗了一批多達百人的脅從者,許多人奪籍發入中軍勞役,不但撕破臉把那些老北軍有關的人狠狠給治了一回。還挾事態以治下不力降職裁撤了數員官將,又從各軍抽人補了缺額,把北軍那些內六營最後一點可以抱成團的勢力,給連根拔掉了。

回想那些流民對我感恩戴德,口口聲聲拜謝我仗義扶弱的情形,當時的感覺就是可笑,然後是悲哀,居然說我不畏強權,卻不知道我也是他們口中強權的一部分,只是我所代表的強權比那些傢伙更強勢,位置所站的更高而已。顯然又被當成了安民禁暴的功德之一了。

至於什麼撫流民、振饑荒,世上那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那些流民亂世中見得有安全所在,雖不免忍飢挨餓受勞累,來投日衆隊伍也越發壯大大。只是我實在嫌那些流民拖後腿,趕又趕不走,所以想了權益之計,組織起來找些人管管,也是有一旦有什麼紛爭變故也方便彈壓的想法,不想他們自成一體,在不斷有流民的加入的情況下自動組織成了相當規模,一仗之後,也讓他們清理戰場,揀點殘餘,節省資源,至於所謂招收流民青壯輔軍資用的想法,那純粹我不想讓他們閒著,無故吃白飯抓壯丁的緣故,究盡有多少人因爲得到一口吃的活了下來,那我可從來沒有考慮過的。

他這麼惶恐還有另一個原因,在進城時,我多留了個心思,我能用的部下不到三千人。這位漢中王口上雖說的慷慨大義,極盡恭殷,但誰也說不準,難保還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突然再策動部署來個清君側,順便把我也清掉那就不好了。

故而,我以防叛賊爲名,將那一部劍閣軍三千步卒,名正言順打發去增援大散關上加強防務去,又以要糧要錢要補充兵甲爲名派人佔了幾處府庫和署衙營房的樞要,將漢中來的城卒混編以統一協防之名打散指揮,順便接掌了縣城三門的防要。

當心流民中混入賊軍探子爲由,置於城外,嚴禁城中閒人行走,有發現即以奸細拿問,那些差役城丁也派到城外去維持秩序,這樣光憑城內那點王府親事兵,很難掀起什麼風浪來。



另密令城外的解思所部騎兩營,輪番休憩不下鞍不解甲徹夜待命。用膳時那位韋相也似有所覺,不顯山露水的還向我提點問候了幾句。只是害那縣令空自揣測,是否什麼地方得罪了我,陪了十足的小心。

但人家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便使他拿了我手令去行事,有什麼意見就直接來找我罷了。纔打發了這羣跟屁蟲。

當晚有詔分發器物飲食,賜宴犒賞諸軍將士,我也再次被召奉御廚,衆卻是轟然大喜,都知道這位大人是出名的好美食而精於廚,一路過來,閒暇所創出的泥包火培的“富貴雞”(叫花子雞)、羊油煎白肉血腸,酒燒咕嚕肉、盾牌煨豬柳等等菜色那樣不是讓食者讒而難以忘懷。

好在我到了這個份上也不用我自己動手了,自然有十幾個太監供我吆喝差使,還有一大幫火頭軍打下手,著實過足了一把超級大廚的癮,結果又是引的漢中王那些人等啞然頻頻側目不已。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4 PM

五十六章 月下狂想

我捧了一捧調好的汁液,進了內門,早有宦官高聲通報,有熟捻的迎上來承接了過去“娘娘正等呢”,卻是對我常有這些個奇思妙想顯然見的慣了。

野外露營少不得蚊蟲叮咬,先前逃命中還不覺得,安定下來後,那些女眷柔嫩的肌膚就很不好受了,現在安頓與河池縣內,我有了充分的材料,我用土方中的白酒、薑汁等給她們配了一劑氣味很淡的去癢避蟲的藥水搽在手腳上,結果大受歡迎。不得不應楊太真所招增加奉送。

出來後,我尋個理由,揮退欲尾隨的虞侯和太監“我四下看看就好”,然後熟練避開暗哨和侍奉的宮人,靠內牆轉而行爬到我白天看好的大樹上,這裡視界良好,還有枝葉和陰影的掩護,可以偷偷看著見些口水橫流的東西,那些梨園、宜春坊成羣美妙人兒,正對著清亮的月色,用我的藥水,相互拉下撩開掀起衣襟裙帶,搽軾撫mo,粉臂玉股交纏,嬌語輕聲膩人的動人的場面。

只可惜太子北上後,我少了許多可用的人手,自從謝沅事件後,我就以成人必須經歷的觀摩之名,半誘騙半威脅的把小白那些小弟一併拉下水共犯,順便給我把把風打打掩護什麼的。幾次下來,不免爲人撞見一回,也有做學問的說辭。有那不識趣的傢伙,追根問起爲何學問還要扒牆蹬樹的,就振振有辭,說那泰西之國其俗迥異,男女相悅而合,有心儀之選,便夜赴其窗下,鼓瑟高歌,聞者若中意便開門戶,使其緣牆而入相會,成就一段佳話。我不過是教他們做個示範而已。聽的那些年輕的色狼和準色狼心弛目眩之餘,卻也嘖嘖稱奇。當即有恍然大悟狀的,說難怪大人通曉諸多曲樂之緣故,也有的暗自嘀咕回去後定要使人看緊了自家門戶纔是的。



其間又發展出了,就某個女史、女樂今日內襟顏色之類的問題,開出彩頭的博戲,卻也不會無趣。我因爲有小丫頭這個百試百通的內應,總能佔得先手,自然是贏多輸少了,聯手把那些宗室大羊沽給宰了一堆欠條,我輸了不過是再教他們一樣新奇事物,他們輸了可是真金白銀珍玩寶貨的貢獻上來,最背的是岐王的小兒子南陵公,輸的身無寸物,欠條上連將來就藩的年俸都預支了半年出來,結果作爲公證的小白收了分紅還頗有感嘆,說這些宮人女史平日也見的多了,卻怎麼就沒有暗處瞧著那麼有感覺和情致。


正在精神和視覺雙重享受中神弛天外,“哥哥”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驚的我差點躥起來再從樹上栽下來,卻又失卻平衡手忙腳亂掙扎一通,才頭下腳上緊緊攀樹很不雅觀的定住身形,翻倒的視野中赫然是我便宜妹妹小雨兒在吃吃的笑,不枉我帶那些王孫小弟常常堵兔子洞打鳥掏蛋什麼,順便把她喂足足的,當初驟然失卻所有親人孤立無助的慘白小臉,也變的紅撲撲的,對我自是熟捻的可以開懷的笑語彥彥。

側著小腦袋眼睛忽悠忽悠的看了我一會方纔說“哥哥在上頭做什麼哪”。“阿。。。呃。。我在看月亮”我腦筋一轉,“月亮上有許多好吃的東西嗎”我剛翻身落地,聞言差點又一頭栽倒,“恩。。爲。。爲什麼” 我赫然無語,“哥哥口水流出來拉”。我暈,趕緊用袖子抹去,“啊。恩。是啊,實在是又白又大又圓,吹彈可破的漂亮。。。。。恩哼!。。可愛。。的兔子”。

“月亮上當然許多好東西拉,四季盛開桂花樹拉,象雪球一樣的玉兔拉。。。。。。另外除了犯了錯天天砍樹砍不完個筋肉男吳剛外,月亮上還有個漂亮不象話的嫦蛾姐姐,她是偷吃了西王母的長生不死藥所以才。。。。”好不容易轉移話題講故事把這小傢伙對付走。


已是月沉影斜,佳人嫋嫋散去,之餘下似有似無的香息,卻聞絲絲縷縷的蕭聲,悠揚曲婉,倒是誰這麼有心情,這逃難途中還有心思奏樂行樂。我也不緊離去了,起了興趣。

緣牆繞過幾處跨院,經過多處暗哨現身行禮後,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月色下草木芳菲搖曳,矮籬花樹從中,循聲去去餓是那讓人魂牽夢繞的人,紫衫緋裙明袖雪挽,纖手玉指輕釦一隻光澤螢動的玉簫,搭在一點驚心的絳脣,淡淡的月光印射在她恬靜無疇卻淨玉無暇的臉廊上,眉目如花瑩瑩流彩,發挽如緞青絲流彩,羅薄透凝脂而又幽柔清沏,形影浮幻而婀娜翩翩。

只教人生怕驚擾這霧裡畫中夢一般的幻境,就會轉眼消散無蹤的那種溺盡心腑的憐惜和遺憾。那一剎那的失神,初見敦煌那些眩舞的飛天也難及萬一的感動,楊太真之外,我徹底的理解了那種叫做驚爲天人的東西。

此情此景,心中有無數的東西鬱涌如潮,狂號著、嘶吼著似要迸發出來,高聲應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景中人一動,如畫的玉容現出難以言寓的表情。美目流光了然飄望過來,如春水暖流,暢然於心,我心下興甚,又唱起張信哲的《白月光》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

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

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

卻不在身旁

擦不幹

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

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

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

無法釋放

白月光

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

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

回憶裡的淚光

路太長

怎麼補償

你是我

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

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

無法釋放

白月光

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


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

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

卻在生長

。。。。。

這下顯然太露骨了一些,驚的她如受傷的兔子,剎那認出我來,又想起什麼事情,瞬間瑩玉的俏臉唰現的濃的化不開的殷紅,燒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竟然扭頭就跑,跌跌撞撞幹倒一干器物和痛的輕哼了出來的聲音。

然後譁然幾聲“咦”“阿蠻這怎的了”嬌聲膩語的“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竟是還有他人在場。

我心中暗道壞了,亂弔書,好象打擾了別人,特別是裡面“夷“的一聲,讓我心驚膽戰的老皇帝的聲音,“誰在那裡” 赫然是老皇帝正色的聲音。“臣樑笑參見聖上”,“進來回話吧”“遵命”

裡面原來另有天地,散放著幾隻錦墩,居中是老皇帝和緊緊依坐的楊太真,高力士垂手身後、宮中供奉的董蘭庭董大先生等分坐其旁,幾件嶄新的器樂呈然案上,顯然是我的突兀是壞了人家的演樂,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回見面了,但每次見到楊太真,依舊是象第一次見面那般驚心動魄的動人衝擊和驚豔感,以及伴隨而來難以自制的耳熱心跳。唯一的長進,就是能儘量不把它放在臉上

趕緊曲身行禮告罪,小心瞟得那位至尊實在沒多少生氣的模樣,興趣昂然的瞧了我心中膨膨狂跳半響方呼起,卻道“樑卿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我心中方纔大定“微臣實在冒犯了”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老皇帝轉首左右,反覆咀嚼了三分“卿家是好文詞,汝有這般學問,何罪之有,只是這詩文體制,好象。。。本朝所未聞有”

我心道真是廢話宋詞當然幾百年後的事情了,卻還謙虛的說這是習自域外塗鴉之做。然後心虛的解釋這宋辭的公仗詞整的原理,文章儀色的規矩。什麼奇偶相生,陰陽迭平,聽的諸人嘖嘖有聲卻也稱奇巧精妙,獨成一家。


我不禁大嘆命苦,沒事念什麼詞,這不老皇帝大感興趣,以此情此景特命奏對唱和,硬是背了我記憶的唐詩宋詞十幾首名句,才勉強應付下來。這位老皇帝是歷史少有多才多藝的雄才大略之主,他的詩句哪怕是詠月也有那種“長空萬里,風興雷動”的大氣滂然,其他人的詩文也是各擅周長,精湛奇巧,只苦了我,絞盡腦汁爲合適的詩文想的的滿頭冒冷汗,還要選合適壓韻的應對上,正背有些急急巴巴的。那個表情。。。苦啊。

背的多了也會有些惡意的聯想起,要是幾百年後蘇軾、歐陽修之流苦心歷作公諸於世,卻發現被指責爲剽竊前人老大我的大作,冤的欲哭無淚的情形。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聽春雨

故國又逢春

。。。

雕欄琢玉聲尤在

只是朱顏改

。。。。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最後這南唐後主失國身囚的傷懷之作,顯然一下切中他們此般的心境,打動的衆人竟然有些癡了,被驚雷劈過一般呆若木雞的浸在這意境中,那楊太真更是一副幽然傷懷,口中念念“雕欄琢玉聲尤在,。。。只是朱顏改。。。。”美目瑩瑩。

老皇帝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心如鼓戰,嘆然“不想卿也是個知己體心的人啊”

那知道這老皇帝的驚訝更在衆人之上,作爲以史上“性英武,善騎射,通音律、曆象之學”最多才多藝的帝主著稱的他,早年就交遊廣泛,文才武略都相當出色。一眼就看出來這些詩文的精奇神妙,大掃自南北朝以來,流行通用的六朝姘文,講究辭藻綺麗華美公仗的靡靡之風,也大異於當代興起的律詩雜句的簡約明朗的文風,詩文詞句間大起大落,風格如天馬行空無從度測,或氣勢磅礡或婉約動人,取意根本不拘一格,無論是詞章造詣還是文義水準相當出色,卻有別具一格,(廢話集唐宋大家之所成,任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關鍵是那個奇妙的新詩體——詞,已經脫出了這世上詩辭格律的範疇,另成一路前所爲聞的獨特新文體,已經大有創文壇新潮詩風一代領袖,另開宗立派的味道。(廢話這些詞都是歷代名家的千古名句,請大家爲蘇軾歐陽修之流默哀吧,因爲很難想象不遠的將來宋詞變成唐宋詞,出生在後世的他們要稱頌主角爲宋詞之祖鼻的情形)


關於《辛進》 老大等人的好意,貓著實感謝和感動,可惜貓是搞業餘,雜事繁多一天兩萬字的宏偉目標,貓一時還難以實現。只能說抱歉了。

關於4955同學所說的恆羅斯之戰,在十多年前,早已經發生了.至於高仙芝在當時洛陽保衛戰後就因爲作戰不力,和封常清一起被處死。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5 PM

第57章 月下狂想二

(關於詞的淵源,詞是我國古代詩歌的一種。它始於樑代,形成於唐代而極盛於宋代。據《舊唐書》上記載;“自開元(唐玄宗年號)以來,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由於音樂的廣泛流傳;當時的都市裡有很多以演唱爲生的優伶樂師,根據唱詞和音樂拍節配合的需要,創作或改編出一些長短句參差的曲詞,這便是最早的詞了。從敦煌曲子詞中也能夠看出,民間產生的詞比出自文人之筆的詞要早幾十年。

但當時的詞,和後世流傳的本質和文學水準上有很大的差別,主要是鄉間裡坊流行的市井文學,多用旁白俚語,文辭少修,還沒有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和公仗、格式。也並不象宋詞那般精深崇高到可以壓倒詩文的存在。 而且與其說象詩歌文學,還不如說是唱曲填詞過程中衍生出來的,歌謠、曲譜的一種變體。

唐代,民間的詞大都是反映愛情相思之類的題材,所以它在文人眼裡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被視爲詩餘小道,更不用說帝王家了。只有注重汲取民歌藝術長處的人,如白居易、劉禹錫等人才寫一些詞,具有樸素自然的風格,洋溢著濃厚的生活氣息。以脂粉氣濃烈的祟尚濃辭豔句而馳名的溫庭筠和五代“花間派”,在詞發展史上有一定的位置。不過那也是數十年後的事情了。被當成一種開創性的全新文學體裁,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詞,頗有南北朝以來世上流傳的《北府謠》的遺風,可是修辭和文義達非常之高度,已呈一代大家之風。相較之下,自己那些學士、翰林、國老、侍講,雖稱淵博廣長天下,竟然未有所及。只是他做的這些詞好是好,但各自有些不搭意,取意和風格差別也太大了點,對景照物梢顯生硬突兀了些,顯然修釀文思即興成章的火候尚缺,還道是他出身海外,所學文章辭修與中土不免有所差損岐別的緣故。即便如此,那也是難得的意外的收穫了。

老皇帝想起了的許多事情,遂搖首嘆了口氣,那高力士察言觀色,趕忙上前服侍,“官家”老皇帝示意無妨,


“朕只是遙想起當年,阿蠻初進,清元小殿的盛事,“白頭阿瞞”聲尤在耳,今得幾得安在。。。道是物是人非不勝唏噓了”竟有轉眼滄桑沉暮之感。(史載:時新豐初進女伶謝阿蠻,善舞,上與妃子鍾念之,,因而受焉,就按於清元小殿,寧王吹玉笛、上羯鼓,妃琵琶,馬仙期方響,李龜年,張野狐箜篌、賀懷智拍,自旦至午,歡恰異常,有妃女弟秦國夫人端坐觀之,上遂戲而請以樂籍供養討纏頭,得秦國出三百萬爲一局。)

眼被見衆人這首《虞美人》鬧的意興闌珊,也沒心情再唱和下去。我告罪之後,擦冷汗正想告退,“對了,容若啊,你日間唱的那些可是秦腔”卻是那董蘭庭,心思活絡見得的氣氛不好,趕緊轉移了話題。“秦腔”我轉念想大概就是陝北民歌。

“或是吧,出處我也不明,只是不過是行路多了,道聽旁人而來的”我趕緊撇清,這種考據的東西最是麻煩。


“別人那聽來的,原來卿家還有過耳不忘的本事”果然那楊太真調整了心情,又起了興趣。“那容若久居海外,應該見得不少胡曲吧”

那兩位目光灼灼之下“臣識得有些,不過一些不入流的域外之作”我汗又冒出來了。

“原來你還會胡曲,那就好啊,朕也略有所得”老皇帝接口道,我心中暗暗叫苦,弄巧成拙了不是。“那恐對陛下和娘娘大不敬,那些盡是些不敢入耳,鼓瑟思慕的鄉野俚曲,怕有污聖聽”

“儘管道來,無妨”

。。。。

“朕說過會赦你無罪,反推搪是什麼意思”眼見推曳不了,我暗自後悔,搬石頭打自己的腳,我怎麼忘了這兩位是歷史上有名的樂癡,楊太真更是以通曉百藝,遍搜天下曲譜出名,所創的霓裳羽衣舞更是包容了西域龜滋樂、天竺婆羅門等諸多域外音樂元素,對新樂題材最是感興趣。

這選曲可是個大麻煩,我記憶中的流行曲絕大是情歌,我那個時代的東西,不沾上個情字好象就不流行,好不容易選了幾首不那麼露骨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三套車》《小路》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蘇聯民歌唱了起來。那個曲調聽的老皇帝一陣皺眉,


待唱到《夢駝玲》而楊太真的眼中,我可看到那一絲欣賞了。重新解懷開來。餘衆,亦有眉飛色舞的,欣然有色的,或悠然或沉吟,

有出聲贊好的,我就得再仔仔細細唱了一回供其品評,“曲詞多有直白,那曲調卻是難得的好”我唯是。

及曲續意,問及出處背景,我就不免講起歌中的曲意淵源,域外地方的衣冠飲食,大漠風光,日可如酷暑夜可凝冰的戈壁古原,沙起遮滿天,風走石如斗的勝景,沙如海,駝如舟,行走其間,早穿皮襖午穿紗,夜圍火爐出西瓜的著名典故(夢駝鈴),還有那樓蘭故地,死水之海浜,號稱,生立三千年,倒三千年,死而不朽又三千年的萬年之木胡楊樹(喀什特的胡楊),極北之地的萬古冰封千里冰原,毛勝雪奔如風的白熊,牙長盈尺四肢俱鰭的海獅海象,身及百長吐息如曝的巨鯨。馴狼爲駕飲雪砌冰爲屋的愛斯基摩族人。曲意逢迎之下,講起種種妙處,再弄出一些諸如“葡萄駕倒了”“蘇格拉底和騾子”大可付之一笑的寓言典故,遂令那位心懷大開,我發現自己也有了做弄臣的潛質。

老皇帝和那位浸淫歌舞曲樂多年,對音律絕對是大行家。那位更是音律愛好狂。爲此頭大的我還要解釋泰西的音律——五線譜七階音色和古代中國傳統五音十二宮的區別,才絕了他們對我繼續探究的念頭。

“都錄下了沒,”皇帝身後已站了好些人。看我滿頭大汗,滿面尷尬之色,寬聲慰道“朕所聞,胡人好以歌詠志訴衷思情,諸事百雜皆可入曲,今見固然不假,怎會怪得你”


“關關鳩鳩,人之常情,怎會見怪。只是好奇,那永遠的傷,不知是那家女子,本宮可有成人之美的機會” 聽了兩遍《白月光》輕哼那曲調的楊太真亦笑而言之。

她笑的萬花顫動,笑我小心肝突突狂蹭,“這什麼曲兒倒也好聽,只是仰慕人家的心思也顯太過露白了,本朝的女兒家可消受不了,有白首之約也要說你唐突了,”我唯唯稱是哪敢和這位說三道四的。

見我一時嘿然無言以對,似又想起了什麼。吃吃一笑

“明白你的心思,只是這軍中不好置留女眷,這大唐的風土也不比域外,要一步步兒慢慢來,冒失到人家窗下高歌,多半是要生出事端來的,放心明兒會給你個說辭”

最後臨走被賜佩三尾金魚袋,而楊太真還發話了,說要日後使人和我慢慢討教域外的東西,我警惕的看了兩眼董大先生,該不會就是這個糟老頭子吧。看見他對我看見珍稀動物式,熱切的眼神,我心中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人去數遠,楊太真忽對樹叢後,嘆了口氣說“沅兒,這般人才,也不算辱沒了你吧”,許久,黑暗中一個低低輕柔的聲音“但憑陛下、娘娘吩咐”。

端起一盆翡翠芙蓉湯(其實就是菜燉蛋花湯,那些人就喜歡這套冠冕堂皇的名堂),品了滋味,我又往準備做童子雞的粉裡散了些椒末、姜、鹽,準備打下蛋清和肉糜調和,這所謂的童子雞就是炸雞,原本是哄小丫頭喜歡的東西,跑到皇帝餐桌上後,還杜撰了一個童子逐雞,雞落油釜,遂成此菜的典故。

膳事坊的太監在路上都跑光了,新派來這些太監苯手苯腳,最初連挖個土竈都成問題,直到現在也只能給我打打下手,調味和配料這些關鍵還得我自己完成。

相對三省六部的外三省,還有皇帝直屬的秘書、殿中、內侍的內三省,以及一些集賢殿書院、司天臺等附屬機構,構成龐大的內朝體系。由於一路離亂走散,各司署部坊的主官去的七七八八,這殿中省尚食、尚藥、尚衣、尚乘、尚舍、尚輦六局的差事,所謂衣食住行,倒大半由我兼了,手下也管了一班太監。由我這個外臣來管理這些內官,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按照高力士的說法,光他主持的司宮臺和內侍監,內侍監有六局二十四坊,其中侍奉的品官就有一千六百九十六人,其他品制白身二千九百三十二人,司宮臺所屬的長安大內、大明、興慶三宮,皇子的十王宅,皇孫的百孫院。東都大內、上陽兩宮,大率有宮女四萬人,品官黃衣已上三千人,衣硃紫者千餘人。還不包括以外各式行宮、別苑的員額。逃出長安的不過是極小一部分,加上一路散亡,和太子北上帶走的,現在能侍侯皇帝身旁的不足百人,所以不得不一人頂多人用,連我這樣外臣都抓來湊數。

貓真的很無奈啊,又有人把那篇所謂“XX女大學生的喜歡日本男人”狗屁東西,翻出來吵,還一片仇日的有志之士跟風漫罵叫好,我當然不是說什麼愛國不好,但是凡是都有個限度,這種事情就好象一隻狗在人羣中汪汪狂吠了幾聲,大多數人本來是不會理會,因爲有點頭腦的都不會和狗一般見識,自然也用不因爲狗叫,而去罵它反駁它。最趕走就是了,可偏偏有人不明白這個理,或者說是不甘願,發這個帖子的人,不但自己對狗狂叫你該如何如何,還鼓勵大家一起聲討也就罷了,更噁心的是,把狗叫和反駁狗的道理錄下來,到處播放,污染環境污染視聽不說,還希望我們也一起學狗吠,反駁狗的道理聲討它,口水再多狗還是狗,不會被罵成人的。這種浪費愛國情緒,一看憤慨,兩次看生氣,三看就只剩下噁心了,製造精神疲勞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的多了,就讓人懷疑轉貼者到底是真傻還是別有用心。畢竟仇日的不只是中國一家,畢竟挑唆熱血青年打頭陣,也是某些民主國家的拿手好戲。

上了好些論壇都是一片跟風謾罵的帖子,說實話,真按照那些精神愛國,口水殺敵的熱血青年的邏輯,中國近代最大的漢奸不是汪精衛、而是國共兩黨都推崇的偉大先驅,中國共和之父孫中山先生了,因爲他不但不抵制日貨,也不號召別人抵制日貨,反而還接受日本人的資助從事革命活動,刺殺顛覆破壞,推翻所謂的代表“中華正統”的滿清王朝,這不是崇洋媚外的外國勢力代理人的典型嗎。愛國有時候不是看表面,而是看結果。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5 PM

第58章 行刺

我這是走什麼狗屎運,這隊巡兵一看就知道不對頭,絕對不對頭,領頭和他身後軍士穿的袍服,都多少有些不合身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那幾個軍丁腰上跨的居然都是口劍,要知道唐軍的標準兵器是刀,邊、衛、府、禁四大系統的普通士兵的標準配備主要是橫刀(直背長刀)、陌刀(雙刃刀,兼顧砍劈突刺功效,邊軍中還有專門的陌刀營,以及左右陌刀將的特殊設置,同西方的雙手劍士營),禁軍和侍衛、親事兵是狹長的儀刀、鄣刀、虎牙刀,只有校尉、旅帥以上校官纔有佩長劍這種高檔的東西。

最關鍵的他們居然把我當成了太監從侍之流,板著個死人臉,看都不看一眼,低著頭就這麼從我面前晃過去了,雖然我這副模樣就象個廚子。可這一直以來宿衛人選都是我親自安排的,沒有理由不認識我。

我心中頓時一陣凜然,難道漢中王動手了,隨即權衡左右,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城中要害都使人看緊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高達夫等人的能力,我還是信的過的。那劍閣軍要是敢偷偷回師,那首先面對的,就是本途解思騎兵的伏擊。最關鍵的如果漢中王的人就不可能不認識我,那就是……我頓時想到許多小說裡常見的一個特殊職業“刺客”。

荒謬和刺激,恐懼各種情緒夾雜中,我反而面色如常,卻轉過許多心思,卻將正待喝人進來的想法給按下,能夠不驚動層層崗哨的混進來,穿戴配件整齊,不象匆匆而就的,顯然有足夠準備的時間,身上乾淨而整潔沒有異味,說明不必動手殺人,而是光明正大的引進來的,我只能想到一個詞“有內應”而且是身份不低的內應。情況不明之下,這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貿然叫人只怕……我心念一轉有了一個極是冒險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出聲呵斥道“爾等是誰的部屬,好是無禮”,卻見隊正身後那幾人握劍的手不由緊了緊。那人轉過身來,一副你有什麼意見的模樣。“不知……有何見教……”我看個清楚,他身貌健碩,手腳粗壯而脈洛賁張骨節分明,顯然非善與之輩,卻張有一張很大衆化的臉。



我強壓中心中的驚顫與惡寒,做正色道“樑總制、韋中郎都在裡頭侍侯著陛下,嚴禁有人打擾,誰讓你們進來的”,雖然他們都表現的很正常和平靜,我看對著那個方向有人眼中閃過異彩。


卻是他聞言堆起滿面的笑容,只是客氣之下讓人很不舒服的危險感。揣測我的身份,“我等自散關而來,正是有緊急軍情秉明君上。”

我如他所願道做爲難狀“這可不成啊,……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身後那些人的表情微變了變,閃過奇異的神色,我咳了幾聲,反覆搓了搓手,他露出恍然之色,掏出一沉甸甸物塞了過來,眼中卻閃過釋然和輕意,顯是當作了貪利小人,輕聲“有勞了”。我做滿意道“我等會上菜進去,給你們傳個話什麼卻不是問題。”

返身廚房,我急顧四壁,看有什麼稱手防身的東西,身邊鍋碗盆瓢,當然還有菜刀,不由想起後世號稱YY第一人有武功最差、卑鄙第一的韋小寶前輩,把那些英雄豪傑收拾的鬼哭狼嚎的的三大法寶:迷藥、石灰、寶衣。這石灰一時找不到,但調好的米粉可是現成的,又往裡加了點料端起就走。

出門狂奔而走,轉過死角,放下東西,一身冷汗透背的我,直衝進草叢中方纔趴下,隨後就聞衣訣破空刷刷聲,隨即我看見一副令人難忘景象。那些人顯然是等不及了,沒走正門,卻似裝了彈簧似的一越而起,飛身縱上了牆頭,又輕巧無比的幾起幾落下來,直奔裡燈火通明處去,我……我看見傳說中的輕功。只是我給他們指的臨時行在的方向,好象正駐著漢中王和他的數百親事的所在,他們就這麼闖進去,只有自求多福了。


驚的半響纔回神,見他們都進了裡頭,趕忙蓄足氣暴喝一聲“來人,有刺客進來了”

這一聲暴喝不要緊,在沉寂的夜晚如石拍驚潮激千重浪,私下一下炸開窩。如我所願,裡面驟然驚叫怒罵聲、痛哼哀呼慘叫聲,和捉拿刺客的大呼小叫,交織著乒乒乓乓摔打激鬥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炸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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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一時間,竟然接連多處此起彼伏響起慌亂奔走,高喊“捉刺客”聲,顯然刺客竟不止一處。不過這麼一鬧,相信老皇帝那裡該是有所防備了。

城中亦是忽然數處火光突現,燒的極快映的半城通亮,喧然譁聲呼喝叫罵大做,更有撕殺衝撞喊聲傳來,隱約還有高喊“賊兵殺來了”的,竟是有同夥爲之呼應制造混亂。我心中不由一沉,這麼一來,情況不明之下,那些混編的城卒訓練和經驗不足,只怕要出問題,反成我部的累贅了。

好周圍那些明衛暗哨的循聲會集過來,倒也有二十多人,舉槊執盾的把我團團護在中間,心中方纔大定。遂分派人去召喚兵馬,打探情形。又想起內院還有一幫恐怖分子,又集中了手頭的弓弩盾牌,抄上面盆引餘衆往漢中王的內院去。

卻見院中的情形,人聲鼎沸中劍光縱橫,人影飛舞,呼叫喝罵尤然未止,顯是還沒得手。觸目驚心的血水從半傾的大門裡倒流出來,直踏的我們腳下劈啪做響,若大的院中數十人混戰一團慘烈無比,雖是以多擊少,場面卻是反過來的一邊倒,那些刺客出手極是兇狠犀利,身形如電又配合默契,每出必有死傷,砍殺劈刺無人可擋,如利刃斬破布,硬將擋在面前十倍以上的兵卒死死壓制住,被殺死兵士更是陳屍累累,從大門口一直堆到了內堂臺階上。

縱橫衝殺血肉橫飛中,幾度逼近漢中王身邊,血光噴濺到人家臉上,漢中王尚且無恙,只是受驚過度的情形,任由衆人護著直往內拖,純粹是仗著人多不斷補上,才支撐下來,不過也快了。

見到我們近來,有人回身,迎面就是一大片亮晶晶的東西飛過來,我剛道是暗器,就聽一片悶哼,傷了數人,好在這些都是戰陣下來的人,沒有亂了方寸,又是有盾牌的防護,沒有死人。反一陣排弩過去,不免誤傷,擁踏之中有刺客閃避不及也被放倒兩個。漢中王的人一時士氣大振,又將那些人逼出了內堂。那些人也急了,手動作中愈發的緊。爲首者忽然看清我的模樣那個眼中都紅了,突然反身殺過來。直劈的大盾爆裂做響,前排有數人把持不住脫手而倒當即斬殺當場。後人揮劍乘隙而入,劍光閃爍中,又有數名弩手倒地,竟是輕易破開我的防陣,幾至面前。

我暗叫不好,一聲號令,那左右突然的分開,讓過那些人,只聽中間狂呼一聲“看我五毒散的厲害”,那刺客之見一潑洋洋灑灑的事物飛散出,披頭蓋臉的撲個正著,人人十足落了一滾足了粉的炸雞模樣,那衆人只覺眼前一白,手中落空,眼中口鼻卻辛烈灼痛無比,越抹越是歷害。道對方有能人異士使毒的出現,自己著了厲害,心下大驚,不免步伐身形大亂,砍劈擋格越亂揮亂舞,不見章法反自己人衝撞格殺在一處,周旁軍士乘機長槍四面八方齊上,目不能視聽風辨位再怎麼厲害,一時那裡擋的了那麼多支,淒厲慘呼中就有數人正被捅個對穿。餘人大駭,縱身而起,又被射倒數人,又被刺死了數人。剩下的自知無望,存了死志,表現的極是硬氣,直拼的刀槍入體,又殺了數名槊手才死去。最後一個倒下的那個曾經賄賂我的傢伙,渾身插滿槍刺,滿眼悔恨和怨毒的模樣,讓我心中說不出大快。

這會功夫,外邊在甲葉撞擊的嘩啦聲聲大做,弓弩槍槊刀劍排盾三十人一組的親軍飛快狂涌而入。爲首正是我的押衙程十力手抄一血跡斑斑的長柄大斧,口中高喊“老大,某來也,那有賊子受死”,點集人馬,又彙集了漢中王身邊剩餘人手合做一股,我讓人去匆匆尋來的破魚網、栓馬的套索,還有河池準備迎駕,用粉刷街道的整筐的白灰,也都就位了。

就引兵前呼後擁直奔內庭處他處。有了先前經驗,只要被我們撞見的,哪怕再怎麼厲害傢伙,我們散灰,撒網,套繩,諸般手段,一股腦兒招呼上去,任他如何兇悍勇猛,又如何失身輕如燕,卻往往躲的了這般,躲不開那般。只要拌住了手腳,我們羣槍刺殺,弓弩齊發,幾乎沒有不中招。如法炮製連收拾了兩股刺客,這本是我自從遭遇熊雷後,想出來預備對應猛將衝陣的法子。不想讓這些傢伙先實驗上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6 PM

第59章 刺客

期間不斷有虞候來報

“韋中郎正引兵一團護駕”

“高左郎將已封街設壘禁殺閒遊人等”

“聞別將閉三門禁出入,格殺妄闖者數人”

“劉司馬引縣吏逐門查點戶籍搜檢可疑中”



“謝別將騎部已彈壓城外流民變亂”

回饋紛至,城中的嘈雜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下去。更多的是此起彼伏軍隊跑動和交互高呼號令聲,顯然是我那些佈置派上了用場。

那程十力亦難掩滿面崇拜,猛拍不休“大人果然神斷,料有賊子作亂,我等仰慕的滔滔江水,滾滾而來”我心中暗道還真是歪打正著了,卻也不多解釋。

回報外面情形,竟是有人穿了禁軍服飾,攻擊漢中兵和河池縣衙,四處縱火,雖然人數不多,卻鬧的一時人人自危,不辯敵我,造成很大的混亂,一時間只有最近的能夠親軍趕到。

老皇帝的臨時行在是城中幾個大戶的宅第打通牆連成片的產物(那縣令的宅院反而寒酸的很),穿過曲折蜿蜒重重門徑通道頗多了些功夫,所見之處也是滿地一片狼籍。

殺進裡面,似乎遇上厲害的傢伙,早有一大堆人被堵在門口楞是進不得,不要命的輪番衝擊未進寸步,卻是死傷累累,只能並立兩人的門廊內外,戰死的軍士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盡是胸頸一劍封口。見我到來,紛紛讓出位置,七嘴八舌稟報。


“韋中郎正在攻打另一門”

“有數十弟兄衝進去了”

裡面撕殺聲愈烈,我不由心急上火,這麼一大羣人就被堵在這裡了嗎,破口大罵這羣昏了頭的傢伙“一羣笨蛋,不會砸牆而入嗎”,外圍軍士聞聲恍然,顯然是有過攻堅經驗的,抄起斧錘等重器對牆就是砰乓猛砸的星火四濺磚石亂飛,又有合力對著打鬆牆跟的位置頂牆而推的,那裡頭的人聞言大緊,竟有衝出之意,瞬間慘叫連連門前栽倒一片,又是暗器,

我高喊“油來,速讓”,卻是兩名虞候把那鍋我炸雞上午油也擡上來了,前方圍的正緊趕忙四避不及,方見人影搶出,一鍋滾油飛瀉而出,潑哧一聲,門裡門外爆發出不似人類的悽叫慘嚎,在漫天蒸騰,幾個皮焦肉爛的人形抽搐掙扎翻滾不止,顯是毫無防備被澆個正著,今夜炸雞未成卻叫這些刺客都享用了。

我心下卻是定然,初見那些刺客可怕身手和傳說中的武功帶來的震撼,早拋腦後,本事再怎麼厲害,畢竟還是人類,肉身凡體還是抵不得水火刀槍的。此刻轟的一聲高牆數處傾倒,缺口中軍士一擁而入。


按我的吩咐高聲喝到,“中書韋老相爺”,“左司憲韋大相公”,“韋二將軍”“餘侍郎”“姚中書使”。。。。幾個重要人等都安好,我纔在嚴密的簇擁中踏進內院。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人類的速度可以達到那種程度,就象流動的影子一般。那些唐人遊俠小說《紅線女》裡的東西看來不是空穴來風了,我想是否和人類未覺的潛能有關”

顯然是加入了生力軍的緣故,那些刺客渾身浴血,被逐漸圍在面沉無波老皇帝面前的一個小圈子,戰做幾堆,地上層層疊疊的不知道倒了多少,那些軍士未是幾合之敵,卻前赴後繼拼的刀刀見血,慘烈無比。

更讓我震撼的是遇刺客纏戰不休那幾個人。這幾個我都識得,那是平日裡被我使喚的順當,低眉順眼的老太監。


明明是淨面無須柔聲細語的太監,每出手給人感覺卻是剛烈威猛,搭配著娘娘腔的喝聲,楞給人匪夷所思的感覺,甚至生出決死沙場那種一去無回的慘烈錯覺,相較對手的刁狠毒鑽犀利無匹,雖是空手對刃,卻毫不落下風。有刺客幾欲縱起,卻每每被轟了下來。

就聽有人驚呼出聲“少林大般若拳”,卻見當中滿臉折鄒眉眼細長的老太監突然猛喝一氣,變手爲錘,拳拳如炮,擊空劈烈,連轟在兵刃上,卻砸的對面那刺客的面色連連翻白,猛的噴血狂退,

又有聲“大菩提手,鐵袖勁”,左首望去,卻見另一名刺客雙刺寒光如雪,卻被一支袖筒絞的脫不得,棄手急退,卻被一隻如開花一般幽雅的手掌輕輕拍在肩上,只聽嗶剝有聲,整人半邊身子就象被抽盡了骨頭一般,軟軟委頓於地。

還有另一名老太監,舉手投足,明明看似動作不很快,卻充斥著空氣顫抖的嗚嗚,無論對手多快多猛,就象被牽引著走了一般,老是主動迎在他的攻擊處。

最讓我大掉眼鏡的卻是那高力士也在其中,一反常態,肥胖臃腫的身軀輕快象松鼠,跳躍閃避間,使一支拂塵使的水潑不進,和幾個刺客斗的不亦樂乎,還能抽空反著一冷子,打在兵刃上沙沙有聲,身上只要擦上一點兒,就是連衣裳帶皮肉的一片血肉模糊。

看的我神馳目眩,心中翻滾狂喜無比,我居然在這個時代看見了傳說中出神入化的武功,而且是還是傳說中深藏不露與少林有關的高手。

想過那影視小說中關於少林寺的種種,卻也恍然大悟,憑那歷史上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典故,這少林寺與李唐皇家歷代的淵源,當是如此。

無怪皇帝老爺子能那麼放心任由我掌軍,有他們在,要收拾不通武技的我實在是小菜一疊,只是有這些人在,馬嵬驛怎麼還會那般狼狽,大概身手再好也抵擋不了成千上萬憤怒的軍士吧,是瞬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於心。

這一切其實只是短短的時間,另一端我那副將韋韜衝過來,在皇帝身邊匯做一股,相互見禮後,也投身加入戰團,使的一對我戰陣上見過的銀槍,擊出滿天星點,刺、戳、絞叮叮鐺鐺,飛身搶進,從那些普通軍士中突然暴起,刺客促而無防,一照面就悶哼連連瞬間被傷了數人,

大局已定,只是那刺客十多人也是堅狠卓絕,人人帶傷進退合擊默契,面對人多勢衆軍士卻沒有一點逃跑的意思。

由於皇帝在場人多手雜,我那些手段派不上用場了,但那些刺客的表現,讓我看的眉頭大皺,這些人不是白癡吧,困獸猶鬥,究竟在等待什麼呢。

我想起駱谷之戰經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悄然泛上心頭,一聲慘叫,又有一滿身十幾個血洞不停流血的刺客倒下來,只是我看那人倒下去那種帶有點興奮和期盼的奇怪表情,讓我心中直發毛,問題究竟出在那裡。又陸續有人倒下。

他們眼睛自覺或是不自覺,一直在瞟一個地方,因爲戰鬥,院落早就清場了出來,那個方向沒有什麼可以隱蔽的東西,除了滿地屍體,等等屍體,“難道” 那具屍體似乎移動過了,我暗叫不好,抄過身邊銅鼎燭臺就猛砸過去,反正如果是死人不會有感覺的,才一出手,就有一具士兵裝束的“屍體“突變炸起。

在四下驚的目瞪口呆中,噴薄的風雪一般捲起漫天劍光,席捲過來,相距甚遠咧咧寒氣逼面。劍光所過無不掩喉噴血而倒,剎那在人羣中清出一片空白,

竟是一劍封喉,十幾名挑選出來的衛士,迎面無一合之力,繚繞閃爍的劍光中噴血倒地,轉眼倒了一大片。對方身形極快只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人羣中滾動,所過之處血光噴涌,銀色的劍光不斷綻開血色的死亡之花,轉瞬逼到了面前。



我驚的一頭栽倒在地,卻意外從一個詭異的角度,瞟見那老皇帝身後的悄然接近的內侍,手中毫不起眼黝黑長針。

剎那間,我全身冰冷,好深的心計,眼睜睜,看著同夥死傷紿盡,卻只爲等那最合適的時機,計中計,連環套,最後出手的刺客居然還有明暗兩批,潛伏者竟然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一明一暗先後出手

真是精心策劃的刺殺,一環緊套一環,刺殺大計竟有四重,只有最後一重一個人纔是關鍵。就在我們以爲所有刺客服誅心神懈怠的那一刻出手。躲在死屍中。可沒想到連他也只是真正殺著的掩護。

這下慘了,我連抓帶爬,只及鉤住衣角順勢一把扯倒老皇帝,一片譁然聲中,卻已經發現自己正好夾在了刺客和那名內侍之間,隨手抓起一物砸去,裂裂劍光如雪已到眼前,胸口劇痛不知道被刺了多少回,便喪失了意識。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死了嗎,還沒充分享受人生,不甘心啊,連女人的溫柔都沒享受過,就這麼不明不白在古代完蛋了,沒有天理啊,黑暗中周圍爲什麼飄忽這麼多人的聲音,奇奇怪怪的聲音,有喜有憂有幸災樂禍,衆生百態,而且其中好些很熟悉的感覺。

周圍感覺一下子全中斷了,然後是鬧轟轟的嘈雜議論聲鑽入我耳鳴其中夾雜著“好了好了沒事了”我一下恢復了知覺,

胸口的疼痛千真萬確,可心跳和血液流動聲音提醒著,我明顯還活著,只是就好象是被嚇暈過去事情讓我有些尷尬啊,只好繼續裝死。

可是有人拼命在我衣服上搽眼淚,哎呀呀,鑽心的疼痛讓我不得不馬上活了過來,卻是小丫頭和雨兒淚汪汪的小臉,只是被小丫頭這麼一壓,我真是痛徹心肺,恐怕連肋骨都斷了。詳細摸過自己後沒有明確的外傷。還好那些御醫知道我的手段也不敢確定,說了恐有內傷似是而非的話,給我留了一點面子。

問起前情,隨後發生的事情卻道是我運氣極好,非常人所見,的確是大福之相紜紜,避無可避之下,最後扔出是隻薰爐,使那刺客不得不偏了一偏,封喉變成穿心,卻不知怎得未能穿過去,這一耽擱,卻被飛散開來灼熱的爐灰影響了視線,那些趕後而至的高手,全力齊出打的不成人形。那名內侍也被隨後察覺的高力士一拂轟在臉上,打的血濺人飛當場拿下了。

又到五一忙碌的時候,評比啊總結啊什麼的,“要從老一套的東西里發現應用新時期,新思想的先進內容”的工作又開始謀殺我的腦細胞,不得不停了一個禮拜。讀者怪我速度太慢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乘五一休息,趕緊趕了一章出來。可能有些倉促,希望大家多多指正。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7 PM

第60章 審訊

什麼大福之相,全是扯淡,我小心扯開內襟,卻見裡面尼龍甲克三層面料已經破了許多小孔,裡面的黑色內襯上是無數劇烈摩擦後的白點,這前蘇聯軍用航空器上的東西還真是沒得說,堅韌的居然救了我一命,只是劇烈的衝擊,也夠我受的了,碰一碰都痛的厲害。才覺口中鹹腥一片,胸口鬱結發痛,怕是有些毛細血管破裂了。卻有些心疼了,這可是我和那個世界唯一紀念了。他們也只道我內穿了軟甲,得以身免,卻未得究竟。

這一晚上的驚嚇也夠多了,好象做夢一般,影視小說中的輕功、暗器、打得人吐血內功,流光爍影的劍技,現在就算有隻母牛在我面前飛也不會太驚訝了,相較之下,我後世所見那些現代武術,說不客氣的只剩下空具其名的花架子的東西,難怪現代武術多被稱爲花拳繡腿,精氣神上都少了那種蓬勃的力量和無往搏殺的氣勢,失去實用實戰的精髓,剩下只有眼花繚亂的招式和觀賞表演性質的皮毛。

身邊圍了一圈,只怕隨行的太醫都在這裡了,還有韋韜等幾名部屬,以及他老爹韋見素那些近臣。早各色的眼光中,聽他們七嘴八舌爭先讚許恭賀,卻是我爲老皇帝擋劍事蹟被大肆渲染爲忠君愛國的典範。

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愛卿,醒了嗎”內外頓時朝門外一片拜到,老皇帝精神碩毅的踏進內間,氣度雍容間毫不似剛遭遇了生死之變,緊上幾步就是一把按下欲起身請罪的我,溫煦雍然的好言勉慰道“不必多禮,卿之忠義,朕心自曉。。危難方見人心。。只是莫要再以身犯險了,要有個萬一,朕遇朝廷企非痛失一宏股。。。。保重好了身子,朝廷還需爾大用”淡淡幾語,卻如溫言春煦讓人想不感動都不行。只有無言感泣以對。

如果這時還有人說我來歷不明,情狀可疑什麼的,只怕老皇帝毫不猶豫的拉出去砍了以正人心,生死關頭不是誰都能後頂上去,雖然這非我所願的意外。



只是這樣的情狀也實在太危險了,我當這差使才短短不足一月,就遭遇了兩次差點沒命,不是被人追殺的滿山跑,就是頂刺客的擋劍牌,我現在知道那些跑到古代的YY小說,爲什麼都喜歡把豬角寫成十項全能,特種精英的超人了。


當然對我來說。這種出生入死,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名字變成一個讓大家緬懷的人或是某某大號石碑上冰冷的銘文的機會,還是越少越好。沒有厲害武功護身實在不行,起碼象我副將韋老二那樣的身手。所以我有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保鏢,作爲捨身救駕老皇帝口許的嘉賞,我請賜一護衛。

似乎看在我捨生忘死奮不顧身的表現份上,老皇帝倒是爽快,說理當如此,令高力士領他們過來,當場讓我指了一人爲常從護衛。我就選了那使出“大菩提手”的傢伙。

“懷石,自後你就隨侍樑卿,一切唯是,再與皇家無干了”老皇帝如是語,他諾然領旨,一聲“見過主子”便古井無波的站到我身邊,隱然卻已然開始履行職責了。

又好聲免慰了幾聲,方纔引衆散去,又好容易哄下了兩個哭了又笑的小傢伙,把袖子衣襟權做了一回抹布,才收拾停當,帶了新保鏢,起身升帳。諸將呈報情宜,才知一晚變亂,卻還有其他大事發生,尾隨監控劍閣軍的探馬帶回另一個消息,讓大家高呼大幸,直道我確是個福將。

原來是那尾隨劍閣軍的探子,發現大散關方向,天邊煙火燎饒,斷斷續續傳過來的喊殺聲,持續了一夜。直到天明,方有結果,竟然是有數目不明賊軍潛入關下,乘夜偷城,以健力善攀者,在夜色掩護中緣城而上,縱火爲亂,守軍促而無防中,驚亂殺傷無數,差點炸營開了關口,萬幸正撞上了移防赴援的劍閣軍,兩下撕殺,硬仗著人多的絕對優勢方纔把這股奇兵壓了下去。


另一股卻已乘機聲東擊西,破壞了機關,衝開了關門。賊軍蜂擁而至,幾被衝進小半,眼見危急關口,卻是派隨軍的都尉衛伯玉,當機立斷奔城上,命士卒羣力推dao小箭樓,轟然阻於門道,暴以炮石檑木灰瓶滾油傾下,有賊軍大部乘夜掩於關下猝不防,死傷累累,大亂而退。援軍與守軍合做一處,圍殲了城中之敵。又依城硬是把後續強取的敵軍死死壓在城下,一夜苦戰方纔退去,日出之時隘內關下已是屍骸累累,所幸的是這散關雖然處內地,久未經戰事關防有些荒廢了,但守禦用的器械物資卻不知道是什麼內原因相當完備,只是蒙塵甚厚。待賊軍天明整軍再戰,卻見有備,又長程奔討而來,明顯攻堅器械不足,討不得好了緩緩退走。其中情形寥寥數語卻是難掩箇中兇險激烈。

前有刺客後有追兵兩下呼應對照之下,是誰主使的已經毫無疑問。相比之下後來審訊俘虜的過程,就不那麼令人愉快了。本來這種事情交付別人,可老皇帝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竟然指定我親自在場不可。所以我不得不皺眉頭,隔著扇屏風,聽裡面不似人類發出的大呼小叫聲。

由於那些刺客極是硬朗,可以身陷重圍苦戰不逃,只爲了掩護最後一擊,最後自然沒能留什麼活口下來。僅剩那名刺殺未遂的內侍更是死硬無比,雖然找了縣中熟悉此道的公人協從,但結果還是不那麼令人滿意。雖然他們連夜審訊輪番使盡種種刑求只得反覆一句話。

“狗皇帝殺我子民,毀我家園,殘我骨肉,安得生啖爾肉”這個閹人刑求之下,臨死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臉扭曲著,口齒不清的吐出來的唯一一句話,那無法掩飾咬牙切齒的怨毒,讓所有人爲之毛骨悚然。

雖然那些典獄表現的很專業,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把下巴脫下來牙齒全部敲掉,再合上是爲了防止嚼舌自殺,四肢關節全錯開,想撞牆也不可能了。但他的還是想辦法撕開傷處令自己的傷重而死。

聽他的話語早有死志,竟是外族人懷刻骨之恨隱伏了多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不是配合刺客來襲的話,只怕還藏的更久。只是要知自大唐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擴張的腳步,滅國滅族數不盛數,即便按他入宮的年紀所推,這二三十年前也正是玄宗皇帝年富力強,正銳志進取之時,聖喻之下那些吐蕃、突厥、契丹、安西、西域諸國那個沒有攻打過,那些年頭夾在其中被消滅的部族實也不少,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已難查究。

而查點那些刺客的屍身,足有一百三十七員之多,還不包括行在之外城內作亂被殺的。這麼大的手筆,顯然沒有極大的勢力支持和組織。

待問起查驗屍體的結果,卻是那些軍士滿面慚愧回報“屬下等無能,所檢刀革弓馬盡出我軍,其他竟未有所獲。”向我請罪。

我搖頭嘆道。“一羣蠢材,這些傢伙既然鐵了心來刺殺,便早有死的覺悟,有怎麼會留下有關身份的明顯線索。這怪不得你們”。


然後我掩著鼻子,親自出馬讓人做一些諸如翻死屍扒衣服之類很噁心的事情,查看了一番後,心有所思,當下順便用福爾摩斯、江川、金田系列小說的業餘常識,給在場的將官好好上了一課。

“看清楚了,他們是拋去了能證明身份的物件,但是“我話鋒一轉,“某些常年類月形成的習慣和積累的痕跡,卻不是可以輕易抹殺的,”我使人挑開一具屍身“且看,雖然他們的武器和屍體上留下的物件都是無法辨別來源最普通的貨色,只要留心他們的手足和頭臉等部位,就可以找出於中土人不同的地方。”用劍綃點住一處。“只要你們留心過塞外的風土人物”

“比如這頭額苦寒之地長年戴氈帽留下的壓印,。。。。頭臉頸下飽受風沙習慣成的粗褐的肌膚,。。。。。頭皮中由於特殊的發形所留下長期日照的分界線,。。。。手指粗壯有力的骨節以及常用某種兵器摩出的厚繭,。。。。熟練的控繮搭射在掌緣扯出的痕跡,。。。。還有再怎麼洗澡也掩蓋不掉的長期撕食牛羊所留下微微的腥羶味,只要詳細辯究,都能夠說明問題。。。。可以使熟悉塞外的人來辯識依稀,身份便可昭然欲出了。。。綜上種種,就如本朝一位先輩所言,所謂的在特定條件下,只要有心,即使是死人也有辦法能讓它說話”。這一番大道理,楞是唬的他們是雞飛狗跳的,一片頓然歎服。連那些公人也“大人果然見聞廣博,我等佩服五體投地”高贊連連。

“不知大人所言那先輩怎得稱呼”又有人小心問起,“當然是那一代刑獄大家,狄相懷英公狄仁傑了”,再說起一些生平事故,一片悚然,衆不由大驚而敬,就沒想道我乃是狄仁傑斷案系列小說看的多了,信口所言。

正在言語間,有人通傳,卻是城外的解思所部有以外的收穫,押解了兩名人犯過來。說是昨夜有人是在流民中煽動變亂時,被那些流民頭目察覺一些鉚端,報了官軍來拿,圍住殺了數人,其中兩人亂扔暗器,被騎兵衝撞飛出去,旁人乘機用槍矛釘了四肢,才活的拿住的。自覺事滋重大,不敢擅專故送了過來。

待我處理妥當,到臨時刑房看結果,卻聽見程十力和呂希用那兩個傢伙,正對那兩名犯人討論自己的上官是如何吃人的,尤其是喜歡精壯的男子身上哪個部分, “混帳”我一把揣開門, 驚的他們趕忙行禮“爾等身受皇恩怎麼能行此之事”,大氣不敢出口中連連稱是,我見那人犯憔悴,卻一個是面無表情,另一個是驚疑不定,心中有了計較。

我正色道“爾等怎麼能行如此血腥野蠻之事”這話讓那另一人犯不由眼光一振,然後又被我後面的話打入地獄“生吃也太不衛生了,也不利於營養的吸收,起碼要洗乾淨了,乘活找最肥美的部位速割而烹之方保鮮嫩”,楞駭的他一片眼神渙散,原本表情堅決強硬的那位卻也難掩一閃兒過的驚懼之色,我心中暗道有戲,

卻兀自強橫一口血吐的老遠“狗官,嚇誰那,吾等既來就未想回去,什麼手段儘管使來”卻將邊旁那位驚醒過來,我不由嘆而搖頭,對程十力他們說“你知道江南有一道名菜叫螞蟻上樹嗎”聽的他們一片搖頭不明所以,小心翼翼說“莫不成老大想教屬下等學做菜不成”

“正是”我一把拍在他頭上,“去取一罐糖稀來,再找一窩螞蟻”指著最強硬的傢伙“那糖稀把他身上仔仔細細的給我刷上一便,記的一個傷口也不要遺漏,拖出去放在蟻窩旁,今個兒就做道螞蟻上樹的好菜”,

“得令”聞言滿面興奮的軍士,一擁而上把哪個駭的面色大變傢伙摁倒,破口大罵中象死狗一樣的拖出去如法炮製了。

然後對於剩下一個面無人色的傢伙,他的表現就差的多了,,當我我不過給他講了韋小寶同志的“關於人棍的故事”,列舉了水銀剝皮法、鐵板燒的詳細過程尚未說完,一股異味,這個傢伙嚇連屎尿都迸出來了,然後幾度醒來,有幾度聽了了的詳細介紹昏死過去後,剩下事情就很簡單了。不得不醒來之後,徹底崩潰的他,用他們的話說連老婆怎麼偷人的事情都招了出來。

另一個傢伙用了我的方法後,經過一個下午隱約不斷的鬼叫狼叫的哀號,一臉異色好象吐了多次的呂希用,來向我報告那個傢伙也招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49 PM

第61章 構陷

因此看了這份口錄,不由想起方纔的情形,象這般出身外族懷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從小被閹割送進宮,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多少,但至少引進宮廷的有關人等是罪責難逃了,還有那些素與之親近的。更糟糕的據稱是這個傢伙在宮中隱忍潛藏了多年,過去人緣一向很廣,許多人都擔心他一心求死,若是胡亂攀咬一氣,只怕好些人都得沾上干係。因此午膳時,卻就有人託轉向我暗暗示好兼陳情撇清厲害,不外是擔心“此逆賊心懷死志而間惑君臣上下”紜紜。

“擔心胡亂攀咬嗎”我心中一動,卻想起大學時網上盛唐研究論壇的一個師兄的論文,說這唐代的宦官弄權之禍,始於肅宗(太子亨),興起於代宗(小白),而最初一切的根源,卻是來自這位大名鼎鼎的玄宗皇帝陛下。這幾位人物我都領教了。從前太宗定製,內侍省不置三品官,但黃衣廩食,守門傳命。即宦官的地位還相當低下,主要只是負責生活起居雜秩:內侍省不立三品官,以內侍爲之長,官階第四,不任以事,惟門閣守禦、廷內掃除、稟食而已。武后時,稍增其人。中宗時,七品以上已有千餘人,至玄宗超擢力士爲將軍,竟列三品以上,於是宦官逐漸增多,且逐漸顯赫,這也是玄宗朝的一大弊政。爲後來宦官禍國埋下了伏筆。

而玄宗皇帝對宦官的信賴,大概因爲是早年還是旁支郡王時,在繼儲擁立,中宗睿宗兩朝歷次宮變廷爭中,都得到過那些宦官寺人通聲傳氣,所出助力甚多,登基後便和後世那位明成祖朱棣一般,開始提升宦官的地位和權勢,即所謂的“玄宗承平,財用富足,志大事奢,不愛惜賞賜爵位。開元、天寶中,宮嬪大率至四萬,宦官黃衣以上三千員,衣硃紫千餘人。其稱旨者輒拜三品將軍,列戟於門。其在殿頭供奉,委任華重,持節傳命,光焰殷殷動四方。所至郡縣奔走,獻遺至萬計。修功德,市禽鳥,一爲之使,猶且數千緡。於是甲舍、名園、上腴之田爲中人所名者半京畿矣”。(中人即宦官,至明改稱太監)

其中榮華恩寵之盛者,前所未有,先後就有黎敬仁、林昭隱、尹鳳翔、韓莊、牛仙童、劉奉廷、王承恩、張道斌、李大宜、硃光輝、郭全、邊令誠等寺人獲寵於上,並內供奉,或外監節度軍,所獲無不動鉅萬計,京師甲第池園、良田美產,寵與高力士略等。




而如高力士等還身具了左監門衛大將軍,雖然只是個掛銜,而且在玄宗一朝尚稱英斷有爲的環境之下,這些宦官榮耀恩寵也罷,作爲一種政治勢力尚無多少大作爲,但左右監門衛和左右千牛衛屬拱衛京畿內四衛,兼掌京師城要門禁之則,高力士出任此職,實際上爲後世的宦官權閹以軍中尉、樞密使身份把持控制軍隊,進而挾制皇帝把持朝政,開了個很糟糕的先河。

而且據說後世那詬病甚多的宦官監軍制度,也是出自這位玄宗皇帝之手筆,開元之前,歷朝歷代雖然已有監軍出現,但偶爾爲之,沒有成爲一種制度,所派的也主要是監察御史、宣慰安撫使之類的文官充當,但到了本朝,這玄宗喜用宦官,不但連帶監軍全派上宦官,還在開元二十二年親自下詔,將其變成了後世固定的制度,實在大有成也玄宗,敗也玄宗的意味。

所以擺在我眼前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雖然我早前並非沒有動過冒點風險把某些人幹掉了事的想法,但只要皇帝的寵信還在,那些小人殺了一個未必能保證就沒有第二個,還不如因勢利導製造一些有利的條件,這件事情運用的好的話,就是一場嚴重的信任危機。


當下有了初步想法,“傳左司馬,口錄尚不夠詳盡,我要親自再審”,又傳另一名虞侯“有請憲臺韋大相公一會”。

“邊令城”聽說此名的老皇帝深眉緊鎖,鐵青的面色令左右無不噤若寒顫。半響吐出一句“好賊子”,聲音不大,卻字字殺意浸骨,如墜寒淵。

同樣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那些有資格同列左右十數名近臣,閃過一片包含了震撼、驚亂、不知所措的表情,惟有那位韋大相爺表情微妙,眯足了眼睛,若有所思,餘下左司憲韋鄂、侍郎餘懷貞等心有所懷,眉頭微動,目光一抖,斜瞟齊望向那面色蒼白汗顫如斗的高力士。

餘有滿面恭順垂手不語的,有心中愕然,暗道這姓樑還真有辦法,怎麼就扯出這般人物來。不過大都曉得了,這些刺君犯上的事情,既然與自己這些外臣無干,自然還是沉默是金的好。只有那漢中王嘴脣微微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卻終於不敢說話。

然後的發生的事情就與我沒有太大幹繫了,韋韜的兄長,左司憲韋鄂早年出身秘書省,對內三省的人和事已經不會陌生,先前我不過找他請教了有關禁內一些人事情,雖然有些話七拉八扯的始終沒有說出來,但這麼一個機會擺在前面,北門學士和內廷中官的心節由來以久了,他如果不知道如何去運用了,那就不配站在這裡了。

也無怪皇帝陛下震怒異常了,這長安留守邊令城可是大來頭的人物,老皇帝出走前親許的留守忠臣,潼關保衛戰時,做過哥舒元帥的監軍觀察,最早向朝廷彈奏哥舒翰挾大軍以自重的也是他,在內廷也是僅次於高力士的幾大中官之一,官拜內侍省少監,幾次擬旨宣喻傳詔他多少都有份,如果他出了問題,那朝廷的軍國大事,就很難有多少機密可言了。歷次討賊大軍接連一敗塗地,也就有了合理的情由了。

因此我倒也不完全是陷害他,而是他所做的事情太糟糕了,問題可大了。先前有楊國忠在,替他消停,現在楊國忠已經死無全屍,……

而且我也沒有直接說他是內賊,考問那兩人犯,知道的東西其實不會太多,所以到後面爲了一個痛快,可以說是我要他說什麼都行。其中正有一個正是潛伏在流民中奸細,負責臨時召集那些人,一路追隨而來,也他一直把我們的行蹤送出去。招來了襲關的叛軍。我呈上的口錄,只不過是稍微強調了一下他們的供述中,只說道接洽隱約提到某個在長安身居禁內的中貴人而已。他們要怎麼對號入座,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觀那位老皇帝陛下如此的表情,卻是早信了幾分,竟未想到我有他用心。直聞撲咚一聲,一把拜倒卻是高力士,猛磕頭如搗“老奴有罪啊,竟使賊子近天顏,萬死不足以辭啊……”那韋大相爺也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飽含不勝惋惜和同情,卻是有些卸了萬般重負的意思。我心中暗大叫好,這高力士這一出,卻省了我大事。

本來這種事情我就沒有蠢到,想把高力士也構陷進來,就算能夠牽扯到他,多年的隨侍的感情加上他的資歷,也未必徹底搬的倒他,最多算是被賊人矇蔽,誤用奸人之過,因爲那衆所周知的理由,他已經位極內臣,就算投靠叛賊,也未必能得到比現在更高的權位了。所以相反我還儘量要爲他開脫,這樣的話,他不會爲了自保和別人聯成一氣,對我計劃構成影響。

至於其他人,要對皇帝有足夠的觸動又不至於牽連過大無法讓我自圓其說的人。而同樣夠的上分量,地位相近的監正袁思藝已隨太子去了西北,要動什麼手腳已經不太方便,剩下的張承、姚盛之流,不是分量不夠,就是與小丫頭的關係非淺,不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到我自己。

所以剩下那個留在長安據說已經投敵的邊令城就是最好的目標,投身敵營的他,是絕對沒有辦法辯白的,況且就算他不承認,作爲一個叛臣賊子的話,相信也沒有多少人會理會的,這也算是幫那尚未蒙面卻沾了老大的光,哥舒元帥的冤死出口氣。



且不論後來老皇帝是如何的震怒異常,幾乎是把供書摔到高力士腦袋上,高力士又是如何磕頭泣血口口聲聲萬死莫辭。這件事的結局,就是在那些大小韋相公察言觀色,有意無意的一邊辯白一邊扣帽子之下,成功的使龍顏大怒的老皇帝對身邊宦官的懷疑升級和擴大化。

本擬下詔,將當夜值侍的,那員內侍下屬的,還有平素與之交好的相關人等,不管有過無干一律仗死,還經那韋相極力緩頰,說如今國難之時,正缺忠貞之士,這內官諸人一路隨駕,忠堅可嘉無過有功,不宜一律株連,還是改交有司,以堪別甄鑑忠奸爲宜,以彰聖上之寬懷。賣了一個老大的人情。

只是我看,這正是他微妙之處,言辭中只說不好株連,卻也不爲他們做任何實質辯白,如果讓皇帝的盛怒一口氣仗殺了那麼多人,日後平心靜氣之後,不免念起其中某些人的好處,留些後悔和遺憾,成爲再起用另些人的契機。不如現在刑獄裡過了一便再出來,多少留下些嫌疑什麼的,那些人今後就絕難再得那般寵信了。

又因爲早前長安就有內侍輔璆琳處,搜得安祿山通交的逆書,約爲內應的先例,現在又出了內外勾連的刺客案,連皇帝自己也不敢太確認身邊有多少值得信任的閹人,又有多少似如他一般早年懷特殊的心思自殘入宮有所圖謀的傢伙。要說他這麼多年潛伏在宮廷中沒有發展黨羽爲之呼應,是決難讓人相信的,因此不惜明令不惜酷法刑求那些中官內侍。連高力士也不免受了牽連,被責免左監門衛大將軍銜,俸一年。

但出呼意料的,所有的刑求再次指定我秘密主持,因此老皇帝下了大決心,把全權的付我,整個過程卻將御史臺、大理寺系統的人,還有隨漢中王而來的推官判事,那些地方刑名體系的人統統排除在外,任我放手所爲,對皇帝身邊的宦官進行一次大清洗。只要結果,不要過程,大有寧抓錯,勿放過的意圖。

一氣拘拿了三十多人。對這些養尊處優的傢伙,就不好再用對付亡命的那一套了,起碼要保持個體面,便用上了程十力那些前山賊從前對付肉票割要贖金的法子,分開逐個審問,再反覆對照,反覆審訊,不過端了一架炭燒牛肉擺上場,用那兩個人犯製造一點音響效果,並不能保證這上面烤的不是牛肉,而其他什麼東西的肉之後,基本上這些身嬌肉貴的傢伙就涕淚橫流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當然絕大多數都與叛賊無關,(最大的罪狀,也不過是某年某月收受了當時還是炙手可熱的藩鎮大員安祿山的好處,爲他好話陳情的陳年舊事)。反供出了從前種種貪賄徇情舞弊不法的事由。當然還有大量自己和其他人密聞,讓我大開眼界。

不滿意,很不滿意,找不到那種酣暢淋漓了感覺了,有誰能夠提供以下這個時期比較出色的女性資料,這個名人太多了,掩蓋了許多人的風采,象李十二孃之類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0 PM

第62章 脅迫

有選擇的報上去,又一番雞飛狗跳後,再度起程時,陛下身邊已少了一些熟面孔,聽說到嶺南去開發邊疆了。

在那朝議發落之後,卻有那韋老相爺與中書門下等數人,撫須相視而笑,方有言道。

“這班內官也有今天,今是方寸大亂了,那週中使也急昏頭了,正是關心則亂啊,只聽了些言語,就訴他所事苛嚴酷急的罪名,在這危亂之際,不苛嚴酷急,陛下怎肯用他,自然不惜稍減曲直,也要釐清左右。況且這話不是誰人能說的的,若是御史、言官也幾罷了,今時今地,那由他所言,那就不由陛下疑有私心了。念在故情上斥發嶺南算是好了。”

“那是老相爺的周到了”

“非也,那位樑某人有意無意也出了大力了,有人說他挾嫌私報嗎,這個情由就蠢了。雖然說他乃是哥舒的舊屬,有些心意在裡面陛下未必不明白,但哪怕是有所不盡不數,陛下也會信他的,畢竟此君至多是個外來的新人,與那些朝黨故舊派系干係最少,自是不易有所偏倚。”



“況且,他所報這些貪弊之事,雖多是陳年故舊,無關眼前,但積少成多,陛下也不會無動於衷的。他越是查究的瑣細,越使人覺得有關人等辦事認真,不苟絲毫。哪怕用了些手段,那些仗著舊恩的,對陛下哭訴種種遭遇,相關人等卻無甚傷出,這便足夠了,縱有人劾他濫刑失當,在這般情形下,只怕陛下反越覺得他得力果乾。那高力士顯是曉的這一節,方纔一言不發的”

“不過這個容若倒也是個妙人啊,居然讓那些人相互投舉倒報,一場下來,該死的死、該流的流,餘下的縱使有僥倖脫的身去,也難作爲了。因爲舉告了他人,多少有些把柄被人家拿捏在手裡,又能有多少底氣呢。經此事後,知道了自己的舊事被人舉發,卻不知道到具體是誰。那些宦臣同旁舊從相處間,又不知道會留下多少暗嫌微隙。餘下的也應該知道了他的手段,自是不會輕易惹他。只怕連高力士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


又語重心長對韋鄂言:

“如今御史一臺三院上缺,唯我兒長,正是當謹慎,憲臺司要,爲天子拾遺補漏爾,一味的諂佞上意,未必大佳,人云亦云,就得不到皇上的注意。但是也不能爲了些清流直名,老和別人對著幹,累嫌生隙,總之有個度,這個度掌握得好,大義上把住了,小節就不必太計較了。不過,爾今次承了別人老大的人情,日後當是有所表示。。。”

待到上路,身後大隊人馬儀仗已是面貌一新,由於漢中王準備的齊全,進漢中城時各式黃羅傘蓋、玉牌團扇、紫幡朱旌、朱車華輿,憧憧影影,各色步騎執戟擎旗開道,那些手捧薰爐香餅寶瓶的宮監女史簇擁中的皇駕,還隱隱有絲竹女樂傳出,無數百姓在官員帶領下迎出數裡夾道跪伏。我打首前呼後擁在衣甲一新毫光嶄亮騎仗甲衛中,那種俯瞰紜紜藐視衆生感覺,真是豪情勃發。

只是爲了威儀,勉爲其難的這一身披掛,是光亮威武無匹了,但實在太難受了,爲了這一身零零碎碎幾十斤,先要寬鬆的麻布束衣,套上柔韌耐磨皮內忖,然後才胸腹肩背腿腳腰跨的一片片結合扣鎖。上兜下擋前披後掛的叮噹作響,穿在身上著實重厚悶沉,還要在馬上保持平衡和形象別提多麻煩了,爲了昭示武功,還要在馬身前扣刀掛槍的,後夾大弓、箭壺,前後動動就頂的緊,蹭的人很不舒服。才兩刻走下來,我就大汗淋漓了。


我身上的衣服也十多天沒換過,熱的時候和那些士卒一樣在河水裡泡泡,現在大概什麼味都有了,在河池的時候,因爲有所提防而徹夜衣甲不解沒能好好歇息。而且睡了那麼久的門板草堆,此刻格外渴望清冽的熱水和柔軟的牀鋪,所以安營立帳之後,就馬上行使了主講的特權,徵用了一干房屋器物

因此我現在愜意的沒在大半人高曾經是馬飲水的大木槽裡,任那熱力將我的疲憊和勞累從每個毛孔中逼出來,充分享受肌肉血脈鬆弛膨張的舒適感。卻有點後悔死要面子把漢中王特地派來侍侯的兩個使女趕了出去了,不然來推拿那麼兩節的也不錯。

秋天下午的陽光瑣碎班駁,透過雕花紙格的窗楹,飄忽落在盪漾的水面上,令人舒坦的直想昏昏睡去。升騰翻涌的水氣幻做種種奇麗的形象。恍然回到了幼時隨老爹去泡澡,拿大澡堂當泳池歡快撲騰的水花四濺情形。

一絲輕輕的笑聲,驚的我一機靈睜眼,小丫頭笑盈盈的臉蛋赫然近在咫尺。

駭的我不禁“啊”一聲慘呼起來,本能立起又猛扎入水中,用毛巾捂了嚴實,心中呻吟不已,狂念“虧大了”“虧大了”,不知道被個小丫頭給看了多少去“,哪知那小丫頭眼睛瞪的大大的,似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然後張大了小嘴。。。

剎那間院落中,爆發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拼命拍打聲,還有某人栽進水中老大一聲撲通聲,然後是強行被抑住的,隱約傳出“有蛇”,“好可怕”,“我打我打”“不要看”“怎麼還會動”,“放手啊”“救命”“我媽呀”“喂喂。。。不是蛇啊”“不能打呀”,“完蛋了”,種種驚呼、哀求、慘叫,聞者不由大驚失色,再聽楞能憑空生出無數揣測的聲音。

聞聲而來的衛士,自知不好,第一時間就轟的一聲撞開門,立馬被所見所聞驚的面無人色,又以加倍的速度忙不殊飛似的狂退出去,拉著同僚做鳥獸飛散,只是口中尚狂唸叨著,“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又偷偷嘆氣,不過大人也忒等不及了把。。。。這些日子來真難爲了。。。紜紜。

一邊抹鼻血,拼命告訴自己“沒事”“沒事”,猛想著四大皆空,宇宙,銀河系、外星人,那倒插在浴池裡的衣架,全身溼頭透的小丫頭剛開始發育的輪廓,砸的坑坑窪窪的銅盆,一切都是幻象。

可費了一翻口舌補課,好容易才讓小丫頭重新明白她看見的東西與蛇這種噁心的東西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任何威脅,是和日月星辰一樣很正常事物。卻發現經過這一番折騰,我自己已經處在一個欲發不可收拾難堪境地了。直到泡的全身發白,也無法平心靜氣下來。無奈中,頻繁交織著邪惡的想法和由衷的罪惡感,才狠下心安慰自己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一種教育的補充手段。哄著她幫助我做了件舒解身心的事情,纔敢叫人送了衣服進來。



只是我一身清爽的領著出來的時候,那些監守不力的從衛被我痛罵了一場,罰做清廁洗馬半月不說,所見者雖然不敢說什麼,那滿臉同情和憐惜的表情,暗自紛紛搖頭不已的動作。就足夠知道後果了。那守在外面的老太監張承等人更是面無人色的,老淚橫流,一把抱緊莫名其妙的小丫頭,狂喊著老奴無能、老奴該死,頭也不敢回擁著就走。讓我很是鬱悶,卻也不差這一著了。

回到臨時住所,卻有人早侯著了,見我一拱手“軍上,所矚足下以置辦妥當了”卻是我那記室薛景仙,揮手使人擡了一堆東西進來,既有二十兩五十兩一封散裝碇裝的銀條,也有西北流通的成串穿的銀餅,堆了老大的一堆,就是銀幣,其實當時市面上流通的法定貨幣主要朝廷欽定的銅錢,金銀由於產量有限,無法成爲法定的貨幣,而政府對銅錢的鑄造也遠不能滿足社會財富增長的需要,屢屢發生通貨緊縮的錢荒,造成私錢氾濫,因此不但還有大量波斯、阿拉伯、羅馬等的外來金銀錢幣流通,連絹、茶、鹽等昂貴物資可以作爲代通貨直接使用,開元九年(公元721年),這位玄宗特定下詔規定,“綾羅絹布雜貨等,交易皆合通用,如聞市肆必須現錢,深非道理。自今以後,與錢貨兼用,違者準法罪之”。安定下來,我便使了當過一方父母官熟悉薛景仙,把那用車載幾百件彩織,換成便攜的硬通貨。

我揀了最大的怕有三四十根銀條的幾封,使人給高力士等人送去,連那張承都有一份,這些寺人在長安都有不小的家當,豪宅田莊,還有對食的妻妾和假子,自一出走,各個都是身無分文的,又在失勢中,人在倒黴的時候,偶爾雪中送炭一下,也是不無好處的,說不定還有以外的收穫。特別是象我一般同在禁前行走的人。

畢竟現在沒有理由好收拾他們,要在一起相處很長段時間,也沒有必要敬而遠之或是拒之千里。小人有時也需要結好,未必沒有用處,關鍵是個把握的尺度,皇帝身邊的這些人在歷史上是出名的成事不足,敗事卻綽綽有餘,雖然眼前與你的職權雖然沒有直接干係,好事給你錦上添花,壞你好事時添油加醋,也就是那麼一兩句話。同樣他們可以說是內部消息最靈通的人,關鍵的時候給你通個聲氣,或者暗中使絆製造障礙,乃至落井下石的卻也是這些人拿手好戲。

尤其這高力士,在歷史充其量就屬於那種地道的寵臣、弄臣,侍奉多年閱人無數,很有頭腦和眼光,雖然貪財好利,逢上媚主,爭權奪利也很有一套,但還算有分寸的了,很少表現出過與身份不相稱的野心。所謂的“善揣時事勢候相上下,雖親暱,至當覆敗,不肯爲救力,故生平無顯顯大過”的評價。能夠諫死王毛仲也是他擅長把握機會因勢利導,但相比後來那些挾擁立之功,把持朝政讓皇帝稱阿父,宰相小心行子侄禮的那些權閹,簡直就象出生的嬰兒一樣善良了。所以只要能夠你表現足以讓人忌憚的力量,又有足夠的好處,是沒有人會不知死活的來招惹你。有了其中的助力,將來總有不在皇帝身邊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1 PM

第63章 脅迫2

晚上查點了廚營,正逢早上進城,漢中太守獻了時節的河鮮上來,裝了幾大缸,我囑咐人挑了一罈子活蝦出來,用烈酒醉了半死,在加了辣子、石蜜、姜料,吃足了閹了一下午,剝出來,就是生啖甘甜鮮美的醉甜蝦,一份拿小籤子穿了刷椒油烤,一份加枸橘生悶,一份拌了醬料翻炒,一份生澆了滷水做冷盤,還有三花三脆三絲的名目,就是爆肝花,腰花、肚花,炒藕片、椒塊、菱角,煎魚絲、羊糜、雞丁,最後用河蚌文火熬出來的湯底,鮮蘑生茸燉的三鮮粉湯。這御膳就算齊備了,都是家常的菜色。

然後是主食,這要說到唐代的飲食習慣,當時北方的主食是“湯餅”,即用湯就麪食,這湯料麪食的種類自然繁多了,其中所謂的蒸餅,就按有心的和無心,如同後世的饅頭、包子,夾料的煮餅更象是特大號的餃子,只不過形狀更多。逢節日祭典還會做成三禽六畜花鳥動物的形態,而宮中常做的胡餅,既有阿拉伯式的小薄餅,也有形似蓋的新疆式大餅—饢,還有叫湯餅的東西,就是現代羊肉泡饃的老祖宗了。至於其他佐餐的菜色倒是與如今無異。民間普通貧戶就是菜粥輟麪疙瘩就能頂一餐,而更窮的也會搞點糧食摻著打碗糊糊,也能果腹。

這楊太真食不慣粗麪大餅,我特地用米漿攤了薄燒,有鹹甜淡三種口味,鹹的加了蛋清,烤的雪白,甜的打了蛋黃,金黃的發亮,淡的是用來卷裹肉菜湯汁的。

最後還有炸好的糖糕,秋節敗火的豆泥蓮心湯,甚至還有時令的鮮果做了一大拼盤。那是飯後的甜點。

有了充足的下手,每樣足做了十人份,其中兩人份照例恩加特給小丫頭和妹妹雨兒。剩餘的分一份由我嘗過了,才奉到御前。





那些宦官滿臉泛著真金白銀帶來的光澤和欣喜,辦起差來格外的的熱情和乾淨利落,全沒有早前惶然不勝的情態。打探一些前情事故,也是知無不言的熱切,卻也沒聽到什麼不好的說法。那個老太監張承哭歸哭了一場,倒也謹慎知道因由,皇帝和那位那裡也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只是高力士巧了不在,說是和壽王一道南下打前站,先行到蜀中去了。陪同我說話的是當值的新任庭掖司姚恩,此刻對我滿面恭順,陪笑的有點特別的淫賤。

他的前任因爲話說的太多了點,突然發了急火症,(其實是用被人用蛛絲漆樹汁浸過的面巾抹了嘴),口鼻腫的老高,活脫一三牲大祭的豬頭,痛的不食難言,那些太醫也看不出什麼症狀來,只說是熱毒,開了清熱敗火的藥劑。

這樣的情形,要日夜侍奉御前,也不免實在遭人嫌惡,連那些大人也說了有礙觀瞻的話,又經過這檔內廷作亂的事,去了司職被打發到後營去修養了。現在還在病號羣裡哼著。


雖然一直以來風餐露宿的,不乏有人因爲露宿不小心沾了漆樹刺草什麼髒物全身奇癢,或者飢不擇食吃了奇花異草什麼的沒有功力大增卻壞了身子,要硬和我扯上關係是很不妥當的,要說那些內使中不乏曾是囂張跋扈的人物,北軍裡看不順眼的也大有人在,得意時自然沒人找晦氣,這落難了,落井下石的人也不會少的。

象現在這個姚恩,原是內省三臺五局二十四坊之外,乘部司下的一個管馬的廄使,我座下這驅四平八穩的烏雲踏雪驄,就是他推薦的,本在我手下聽命的司御差事,還算精明謹慎。辦事清楚,管馬很有一套,也讀過一些書,(唐朝沒有太監不準讀書的規定,但選人的時候會盡量選孤苦無依身世卑微的,到了宮廷裡,除非到相當的位置,受教育的機會也不會太大),宮臺省內五局主事之一的位置出缺後,他機會要比別人大些,再加一點小小的助力。雖說此刻手下沒有所少人,但既然上位了,如果還會讓別人有起復的機會,那他就是十足的白癡了。

“爲軍上和殿下辦事,是咱家的福分,只需那些小的支使一聲便可,怎得親至”。他側身相隨,新得了新差事,笑的無比欣然。

我順手遞了串小銀餅過去“拿去下面使喚把”,頓時他滿面變做苦笑, “這當使不得,這是咱的本分,何足如此,莫要折殺了小的” 連忙推辭,又言“承軍上的恩惠不少,實不敢再領受了”這人倒是知趣的很。

我嘿然道“內廷諸位一路爲陛下操勞奔波,衣裳都粗舊了,這點意思,不過是去置辦幾件得體的衣裳,也是皇上的體面,何足掛齒”他纔不勝推脫授受了下來。卻沒馬上納入袖中,轉身高呼,喚近從小黃門等過來“小得們還不趕緊承了大人的情”一片高聲應和酬謝。這人心思倒也機敏轉的快。我又多了幾分讚許。

“其實大人無須心急,這開元年間,聖上已經修訂了戶婚律,男15女13爲婚,殿下也就年把的光景”,我暈,才13歲,這也太小了,似是看出我面上的不虞有趕忙言“當然了軍上和殿下聖眷所繫非比尋常,怎可與那些士民類計,陛下有恩加特旨日前特辦也非不可”。

他笑淫踐,我卻嘿然大無語中,這不是拔苗助長嗎。這些古人真可憐,惡。那不是要身材沒身材,要手感沒手感,又不懂得情調,要是沒有防範措施,早早的弄操勞弄成感性疲勞。嘿。。

真被他打敗了,卻還不好說什麼,本以爲這籮莉控的名聲是鐵丁上板了。卻不想這古人的理解卻是另一回事。

又說了些話,也就是那位王爺亦在內廷打點了些使喚,顯然也是個有心人。

而在另一些人那裡“這從小的養的也好,沒見那長安王公家裡年長厲害的大婦,又有孃家背景的,愛惜了小的就不免弄的家宅不安,只要託詞公事不回在外頭養小公館。”這則是撞著那當日承製餘懷貞他們的相熟嘿嘿打趣之說。

便出來了,然後是有人笑容可掬神神密密的告訴我 ,今有個大大驚喜的事兒。回院,見了一小黃門正侯著,參合這值日的部屬相互擺弄眉眼的曖mei表情。


我當然不會想到,這其中有韋某人拜會楊太真談起一些近來的趣聞,小殿下天真無邪,衆所喜,對樑君眷戀濡慕之情更勝其他啊,但畢竟年歲尚小上不更事,相恬嬉喜尚好,其他嘛不免欠缺,於楊太真笑以爲然的因素。

那小黃門小聲宣旨說“。。。著供奉謝氏。。。教授禮儀,且修習新曲”我腦中嗡的一聲,欣喜若狂,卻也不露在面上。

我道 “有勞了”。他趕忙回禮“小的不敢,”那小黃門顯然也受過了一些好處,看看了左右湊近悄聲道,“這禮儀詞曲恐頗費些時日,娘娘那裡今個怕是不會再來招呼傳話了”,我心中一陣嘿嘿然,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竟是謝沅送上門來了,一想來她也是負責修習新曲最合適的人選了,起碼還有個親近的名分。我會的那些大都是情歌,偶爾唱常博以一笑也就罷了,畢竟內外還是有別,要是動不動對著楊太真,唱“你是我最大的痛”“我愛你就象老鼠愛大米”之類的歌詞,說不準哪天皇帝老爺子想不開,不被醋意大發老皇帝給斬了纔怪。

按下心中的激動與綺望,小心的檢查關閉門戶窗楹,確定一時半會弄不開,對外下了非我親喚不得近的死令,方纔踏入裡間。

正是一人姣紗紫羅綾裙,花貌雪肌幽柔婀娜,淡淡日昏窗影晃在她無暇動人的面龐,嬌美的伊人似在霧中,幽暗的悽美,竟然生出如隔三秋,悉人如救的錯覺。難以言明的涌動在胸懷中。。。。

這個人對陛下身邊的女子,好不掩飾那種灼熱和肆無忌憚的眼神,根本沒有尋常人應有的敬畏和剋制,讓人很不舒服象是被一種危險而兇狠的野獸盯住的感覺。

每見到他,那刺透一切毫不掩飾的仰慕和堅絕近可燒灼靈魂的眼神,差點眩暈過去,讓人想起那種殘忍而契而不捨的動物,卻又說不清什麼滋味。自從那回經歷後被指給他,

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聞很多,關於他的博學、奇謀異想,迷一樣的來歷和飛快的崛起的傳奇,他的粗鄙、奸惡、殘忍、狠絕,可以毫不猶豫的下令斬殺手無寸鐵的流民,也可以恐嚇威脅身份尊貴的王公。把那些頑劣的宗室大臣子弟徵入軍中,整的喊爹叫娘,治的服帖,但最多的還是關於這人貪財好色。

雖然娘娘那裡,她被告知這個人雖然行事荒唐了一點,但文武兼備,前途無量是個可以少有的良配,從這點來說她並不是對這個男人非常厭惡和排斥。

從出走時,見到那些平日相熟的宮人女史,攀車緣乞同行卻被羽林軍砍殺那一刻起,就早有這種覺悟了,至多象盼紅葉流詩、寒衣藏釵的那般佳話。大多數女子一般所期的尋個好出身人嫁了,而不至於在宮中蹉跎了老大不去。

兵禍之難,娘娘覓人替死卻也非空穴來風,而相近相數最好的替身之一便是自己了,也早已經有以身相代的覺悟,但在最後關頭,娘娘自己否決了,說是禁軍中見過她的人不少,實不能保證無人識穿,爲此累及陛下更是萬死莫辭了,不論前情如何,楊家的罪孽就由她自己獨力承擔起來吧。不要再平白犧牲了別的女兒家性命了。直到那個特別人闖進來,。。。。從另一面來講,也是那個人無意救了娘娘。

那般愁容慘淡生離死別慘然欲惻的情形,尤在眼前。故此,現今上要一直保持身份超然自己下嫁,對於一向有心報答身在宮中關係紛雜能夠獨善其身,蒙楊娘娘一直以來,全力維護周全之恩,自己實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只是,對自己終身幸福輕易交付給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男人,特別是一個惡名與功名一般昭著的男子,多少有所難以承然和排斥,還有對命運不可以預料的惶然。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1 PM

第64章 脅迫3

我心中哪個美,抱著韋小寶同志高哼十八摸,JJYY的類似心情,得意的大聲哼起我那時代叫刀郎的傢伙狼吼著稱的名歌

“你是我的情人

象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脣

讓我在午夜裡無盡的消魂



你是我的愛人

象百合花一樣的清純

用你那淡淡的體溫

撫平我心中那多情的傷痕

情人情人

我怎麼能夠忘記那

午夜甜美的歌聲


午夜醉人的香吻

我夢中的情人

忘不了甜蜜的香吻

每一個動情的眼神

都讓我融化在你無邊的溫存

la, la, la, la, la, la

直傳的老遠,有人雞飛狗跳的連呼“開始了”,“完了完了”“怕是在劫難逃”,“我賭百錢”“快下注”“下注”,“我喜歡這曲子”“這似是回紇曲”“是突厥樂把”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反映。

之瞥見她被唱花容失色的俏臉。


此刻,與她們逃難時穿的帶小開岔,隱約可見粉白小腿的騎乘裝(方便跨馬和佩飾刀劍)不同,現在換上古畫中那種的高腰低胸下窄緣寬多褶可拖曳長裙,一圍金環蝶扣的紫羅縛出盈盈一握的纖腰,和渾圓的胸臀,前凸後翹鮮明曲線,還可以半臂披紗圍帛的傳統仕女裝,把身段最美好的部分都突出出來,雖然都包住了,卻連個小丫頭都能束出了臀部和大腿的曲線來,更別提其他人有多誘人犯罪。


牡丹連枝紋空的裳裙,緊裹隱約可見嬌膩無暇的肌膚。銀底緞花紫雲滾邊的邊緣,一大片隆起的眩目白晰,隨淡淡的吐息微微起伏,忍不住視線拼命想延伸進去。狠不得一把推dao恣意而爲的盛景。滿頭的流絲,用一牙白梳子結在腦後,挽成的斜翻半蝶髮式。

如驚鴻飄渺,轟然嗡的一聲,萬般失色,一種心情溢然心胸,腦中只餘下反覆一個聲音“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了。。。。”

我可不想做什麼大談不要你的身只要你的心的君子情聖之類的東東,當即一個貓撲,將退無所退順勢攬進懷裡享受動人的氣息。體驗那柔滑的肌膚上夾雜那淡淡水浴體香氣。

眼見我面容貼近了自己的身子,她似是無從逃避,側首閉眸,似是木然準備承受接下去的一切。我也不著急,就是把她圓潤的香肩住自己懷裡一拖,雙手倒是十分老實,只是輕輕環住柔若無骨的柳腰,沒有什麼動作。也就是用手掌稍微丈量她身材,體驗一番賁張的曲線,目測與手感的具體區別。

搓揉纖柔小手,嗅著她醉人的體香,享受那柔嫩的肌膚的感覺,圈繞滑走過有些僵直的她的小腹。方覺她的腰伎真的很細,細柔彈韌的讓我忽然記起,一點當年讀唐詩註解時的事蹟,說是若干年有個叫白居易的老色狼,大是追懷仰慕先人的風采,將自己的兩個侍妾命名爲樊素、小蠻,做詩影射大大讚嘆了一番。“盈盈一握小蠻腰”的典故也因此而來。

只是她此刻的表情不怎麼好,就象骨頭見了狗,爲什麼是骨頭見了狗呢,因爲骨頭沒有腳的,看見狗是沒法跑的,眼見要被嚼的連喳都沒有了,卻跑不得的無助和羞憤。因爲我並不是那種爲了顯示高尚而折磨自己精神和身體的傻瓜,只相信眼前的東西,只有先抓到手纔是最實在的。

實在不堪忍受,方吐出句“你。。。無禮”就無法出聲,我已經心滿意足的尋訪到那兩瓣柔嫩,充分的享受溫潤而美妙的滋味,與人事不醒那會,冰冷滑膩相比另一種的絕妙感受。

直到她不勝授受,有些閉過氣去,方纔放過,卻又急轉直下,埋首溫暖柔膩的堆玉從中,用面頰感受她驟然澎湃的聲聲相息的心跳。驚的她吟嚀不已卻始未出的聲了。卻是一串串溫暖溼滑的東西滴落在我的耳旁,打在輕紗薄縷上,星星點點的濺在我面頰,也濺的我心一片漣漪。

“你曉得我是怎的人嗎”被側抱半坐於懷,親密的感受體息如麝,只是垂首不語,發覺掙不過後,便板緊了身子任由我擺弄。

我大可以直接要了她,或者更進一步逼將就範,她早也是一副慨然就義的神情,但在此刻隱然哀眩的她面前,我卻突然就提不起這個勁來,不爲什麼,屬於那種潛意識裡很不希望一件美好的事物就這麼輕易毀壞了複雜的心情。

“是否覺得自己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心有哉慼慼”

她的臉上閃過了那種被人說破心事的欲訴羞亂憤止的情態。

爲了報答娘娘這些年來的維護周全,她有心理準備承受任何事情。他要真是傳聞中的暴虐之徒自己也只認了的份。

“你知道我要幹啥嗎”她的臉再度由白變紅直透玉頸紅的不能再紅。卻在我手中動作發出嬌膩的幾聲輕吟。

我反身著抱她轉過面來,輕輕撫去殘存的水跡“這事情其實由不的你我”任由她的姣美臉盤在我指尖中顫抖,卻絲毫沒停下手中動作意思。

“突然許給僅幾面之緣的生人,自有所付非人幽怨與無奈把”我語氣說的很輕,落在她耳中卻是沉如千均。把在掌中的小手一抽,卻被我棬的更緊了。

“這世上jinfeng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的佳話畢竟是少數,到了你我這般地位,已有些不由自主了”

“你是在害怕嗎,害怕我如外面傳言的那般不堪,不論你情願否,我斷是不能放過你的”我輕輕的han住珠圓玉潤的耳朵,卻凝脂逐玉的肌膚再度戰起一片疙瘩。

“你在等什麼,等娘娘召喚的口信嗎,恐是不會來了”(來了我手下也會招呼他呢。開什麼玩笑,這內廷裡給我通風報信的人還少嗎,自然外邊早得了我吩咐的親軍,蒙臉套頭正把一個沖沖趕來的小太監,紮成個咿唔的人肉糉子推進草叢中)。她聞言身體軟了一下,面色依冷,卻難逃眼中閃過那一絲悲哀。

她的反應,我倒不怎麼意外,雖然說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多數時候,只是沒有決定權的從屬品,但論她的條件和眼界,相信仰慕的人不會少,突然要把終生交付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任誰一下子也接受不了。頗有些心比天高,所付非人無奈的意味。但我不想用些太激烈的手段,不小心弄成了強迫性冷感,或者生理上恐懼症就不好了。

“就算你覺得躲的了今日,又避的了將來嗎” 我的話她雖然外表無他反映,但微微激烈起伏的胸脯卻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態。“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有我的yu望,要說美色當前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假話,經過你我之間的事,要說我對你一點都不動心,那是假的更無須否認。”

“何況有些事情,由不得你我,便是沒有這些因由,你信不信陛下還是會把你指給我的”

“因爲。。。其實那些女史中,當數你和娘娘最是親近,月月她小不更事,又與你最是體己。。這何嘗不是些緣分”這只是我哄她的的臆度,但顯然收到了些效果。

“再說你信不信有一見傾心的東西,我就信你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就算沒有那些,我也斷是不可能再放手的” ,

“再說我又不會吃人”她不說話慘白清冷的臉色下卻顫抖的更厲害。

“你也不要想的這麼不堪,我當然不是聖人,只是一武夫爾,如果我真想怎樣,你一個弱女子不見得抗拒的了的,更何況陛下已經把你許給了我,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沒有太大的責任把”

“但我也明白你心中怕是不願,我那個地方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更希望是能更和諧的相處,所以希望你有些時間來了解我喜歡我,在這期間,我是不會強求你做不情願的事情的”

“說實話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的緊,陛下既然把你許給了我,我就沒有平白放手的理由,我沒那麼高尚,也不會去拂逆陛下。但我想你大可以留在我身邊,等到彼此熟悉了再做進一步的事情把”

早就聽說過這個人的種種傳言,早有了承受任何事情的覺悟,聽到這個乘自己不省人事輕薄了的自己,見面又一直沒停止過毛手毛腳的傢伙說出這一番話來,大出她的意料。



亂世人命輕賤,她這個供奉的身份在目前的情況下根本不算什麼東西,也由不得她,更不用說皇上的金口玉言,真若是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做些什麼,也不是她一介弱女子所能抗拒的了的。

她依舊沒有說話,卻心中悲苦哽咽抽泣起來。我任她好一會溼了我大片衣襟。姣好的身子卻鬆弛了下來完全的靠在我懷裡。

“我給你講個故事把,從前有個叫梁山伯和祝英臺的。。。。。。。。”越發哭的一塌糊塗。

“還有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可有過喜歡的人否”她哭的眼神迷朦渙亂。“。。。。

“說說你的身世把,聽說你是新豐人。。。。。”

沒想到還真的有過這回事,男人在這種東西上都是自私的,雖然我才認識她沒兩天,一切都源自那次親密接觸。但當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卻想著另一個人,還是讓我恨的牙癢癢的,暗暗發誓逮著這傢伙不把他大卸八塊纔怪,但想歸想表面上還要做出最溫柔最體貼的樣子以最平常的口吻說“要不要我把他找回來,或許當初你們有什麼誤會,我可以幫你們解決清楚,這是我能所做的最大限度的事情”心中卻暗念,只要這世上還有你在乎的事物,就不怕你不就範”。

她驚異的看了我一眼,我正色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反正你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不會有什麼改變的”顯然沒想我會這樣說震了震,隨即神情黯然下來“他永遠不會回來了”,我表面若無其事的繼續安慰她,但心裡卻樂歡了,畢竟犯不著和個死人吃醋。

“不管怎麼樣,過去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也許可以改變你的心意讓你喜歡上我,你對我沒有感覺也不打緊,我一定會用最體貼最溫柔的呵護來轉化你的心,我不希望讓你爲難的” 卻是再度淚溼滿襟。

只是這一哭放聲悲慼哀憐了許多,悲的我的心都似堵了什麼的東西狠狠的絞了起來,忙不誅說“這是千真萬確的,我們泰西地人的習俗,好則聚,分則散,不強求的”。當然了我不強求,嘿嘿來自陛下那兒意思那就另一回事。雲容稍紊,她似乎得這個承諾,安心了些。

我又言,“長夜漫漫,其實還有很多事可以做”俏面微變緋紅,低頭暗道終是要來了嗎。

“既來請教禮樂,那先給我唱個曲兒吧。。。”。我好象看見了似羞還惱的表情。

培養了半天情致,陪說了好些話,臨時突然剎車,非我所願,只是因爲剛纔聽到不規則的嘩啦啦響動,我倒,看看現在都秋天了,外面那來那麼多“小動物”悉悉索索的活動,試圖接近我的房間。

“還是我教你唱個茉莉花把。。。”

然後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就給我唱些曲兒,講講中土音樂的常識把,我也給她唱些胡曲情歌什麼的。

其間不免外面的有些大動靜聲,卻是那早侯多時的保鏢懷石老太監,開始清理一些不合時宜有礙觀瞻的事物。不乏些不請自來的動靜,被打昏的悶哼聲。


最後冒出小丫頭老大不情願的聲音,“他們說有好戲,月月要看。。。要看嘛。。”,然後是張承老太監用快哭出來的腔調,解釋一堆關於少兒不宜的這個問題,和我將要進行的事情之間關係的勸解,不由我惡寒屏氣做龜息狀中。

直對被我摟的僅能耳嘶襟磨的她,高唱了些再露骨不過的情歌,再半逼半誘迫她還羞欲止翻唱出來,聽那些你情我愛的詞曲在她嬌聲瀝語唱做出來,也是種莫大的享受。

待到外面動靜平息,連最後一個麻煩,也老不情願的嘟囔著“阿蠻姐姐唱歌,爲什麼不讓我聽”“什麼叫老鼠愛大米”云云的離開後。

早前舒解過的情緒,經過這般波瀾起伏往復折騰早又洶涌澎湃,欲發不可收拾了。好不容易那些不請自來的聽衆、觀衆都被清場了。老子忍了這麼久,嘿嘿,也該有所表示了。

我突然湊的她極近口息相聞,滿心綺念卻用非常誠懇的口吻

輕聲語道“我實不想爲難你,但如今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你可助我?”她呼吸一頓,顯是深有感觸,卻又是無語靜默半響,垂首閉目,輕輕傾身就我,急促喘息方緩平了下來,微不可聞的“君好待我。。。。”

裙裳褪落出象牙一般皎潔的肌膚,觸手亦是滿心的激盪,感受著她的顫動和驚慌。

更加深入的尋幽訪勝求索消魂,柔媚纖巧的肢體潤如滿月,賁張的曲線身段入手如緞,牛乳凝白般柔嫩馨香在緊密無間摩挲中不住驚顫無比的美妙感覺,沒有反抗,只是不免她絕美的面容上偶爾晶瑩的淚串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串,親暱無間的撕摩輕吟卻是無比的消魂。

那白得令人目眩的玉肌雪膚滑膩如絲,玲瓏浮凸、優美起伏的流暢線條使得全身胴體柔若無骨、嬌軟如綿,那女神般聖潔完美的玉體猶如一具粉雕玉琢的雪蓮花,是那樣的美豔、嬌嫩。和在我擺弄下,她冰冷無籌的表情構成鮮明的對比。

最愛的是那無法完全掌握的飽滿滾圓掙扎在我手中,變幻著種種醉人形態, 卻是老大不情願頑強的挺掙彈動著。

看她花一般幽美無暇的面龐,在我身下卻一臉冰靜沉容,仰首扶搖吞吐,不時微微輕蹩的眉眼,被我撫mo的欲剝半掩的衣襟下,把玩雪嫩的肌膚帶來陣陣痙顫,別提多撩心動人,多麼心得意滿的成就感,我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YY凌波麗同人。

因爲她這方面似未經人事,似懂非懂,一切皆任我所爲。甚至因爲我可以不動她最後關鍵的保證後,便可以順了其他我的所予所求。

雖然我沒有真要了她,不過該看的都看過了,該碰的都碰過,該做的都做過,也讓她爲我舒解了緊張,全身上下都被我留下特有印記,算是心滿意足了無所撼了。畢竟一個大活人送我這來,卻被先斬後奏了,老皇帝、楊太真那兒怎得想法,還是有所顧慮的。

直使喚了她數回,才身心舒躺。抱著柔水一般的人兒,嗅香貼肌好睡去。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2 PM

第65章 分支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爲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清晨起牀時,身心俱足的樑笑,看著她默然梳裝的妙態,環著柳腰,念出了這首《菩薩蠻》(這好象描寫的是南唐後主與小胰子暗通曲款的旖ni風光),真是很有一番成就感。


誰知她微爲動容,卻似又想到什麼,卻是雪肩聳動,珠滾玉盤的悲苦上心背首啜泣起來。

婉轉泫然的樑笑柔腸百轉,趕緊攬在懷中,好生撫慰,看來還是自己唐突了,這詩句固然工仗優美傳誦百世,但對初識的女子,特別才貌出衆的女子用這種旖ni的詩句,未免太露骨輕薄了,很容易讓人覺得在影射她主動送上門與人幽會的情形,不免好意拍到馬腿上了。

溫存間,不免食髓之味的拉她將就又溫習了昨晚的功課。他實在愛極了謝沅如月光一般清冷冰亮的人兒,就這未乾的淚跡,爲所恣意擺弄後,丹顏緋肌,津汗咻籲,羞不可勝的絕妙情態。

雖說樑笑早許了在過門成婚前,絕對守禮正信的絕不動她最,信誓旦旦的鬼話。但要做些別的事情,嘿嘿卻是很好變通的。謝沅對男女愉悅之道可憐的蒼白,正也是任其巧言吝舍,充分利用,肆意欺誘的機會。

因此當她出去的時候滿臉緋紅,既羞且惱還有一些說不出的其他東西。

謝沅何嘗心亂如麻,天地失色,不知道最後怎麼的得會在那個人懷裡睡過去。再次被同樣一個人恣意的輕薄撫弄,還是在清醒的情形下,如同一場夢寐,幾度羞忿的恨不得昏死過去,卻被他古怪的手段擺弄的身不由己,讓自己做出一些羞殺人兒的事情。。。。那種幾乎不敢回想的的刻骨銘心,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觸,幾乎要死去的。。。,心臆充斥無奈和惆悵。好不如意捱過了短短卻似無比漫長的路程,看見那熟悉的身影,積鬱以久的胸懷卻是無法遏止的迸發出來,天崩地倒的哭做一片。

(不久以後,我才知道,她出身新豐的女伶,有一代大家的頭銜,照理的追求者自是不少,怎麼會在男女之事蒼白的可憐,原來卻是傳聞害人啊。象這般長期在皇帝身邊的女子,不免有些傳聞出來。這皇帝老爺子雖然專寵楊太真,卻也不免和楊氏姐妹等其他女子有些牽扯不清關係和曖mei。這謝沅進宮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深得側愛,不免淪爲流言中心之一,畢竟一個養女的身份,對李唐皇家一貫以來的傳統和作風,是約束不了什麼的了,故而,內外仰慕逢迎者不少,卻甚少直接示愛表好的,畢竟吃不準那位陛下的心思,甚少人會願拿自己身家前程去冒險。)


睡個舒服的回籠覺,致午方升帳問事,一夜無他,只是諸將不免面目餘有隱隱紅斑淺腫的痕跡,顯然那是在野外被叮咬了一夜的後遺症。只是樑笑回味溫柔滋味,心情大好也不計較了。

連那些朝臣近侍的種種眼色,從相熟的擠眉弄眼、咻咻、嘿然,到近識的豔慕、嘆息、相疏的鄙夷、不齒,也讓人充滿了成就感。

“真是難爲蠻兒了”楊太真手把一戔手抄新詞,秀眉微蹩卻有些別樣意味和風致“卻是好詞句,只怪輕率唐突了。。。。“

“有些輕薄的事兒怕是不免,奴婢們問起也只是垂淚不語”,

“這個情急的樑蠻子”


“只是。。。娘娘”“怎得”

“奴婢。。。奴婢觀得謝供奉,似是元紅未失”,“哦,這個容若。。。。”

另一端,卻是意味深長相視笑“這個容若啊,真是妙人啊,送上門去過了一夜居然秋毫無犯”

“難不成此君就抱著美人清唱了一夜的曲子”

“嘿嘿,真是暴蘞天物了”

“難不成,這號稱死人都要刮出油來的樑扒皮,轉了性子,改姓柳某人了”。

朝臣之中自然有一些眼毒,號稱縱橫長安教坊行院,花中老蝶的,自是看出了卯端,見得阿蠻大家雲芨未開,顯然有些詫異,雖然嘴上充滿惡意趣味品評。但對這位據說貪財好色的人物,卻也多了幾分異樣的想法和評價。那裡知道這個樑大人雖然沒怎麼動她,但預支的利息卻收了十足回來。

還發生了個小插曲,樑笑提審了昨夜綁下的小太監,居然是爲了謝沅,假傳楊太真口喻兒來的。不由啞然,這謝沅的魅力,連已經淨身的閹人也不能倖免嗎。

“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對她有什麼見不不得人的別樣心思,給我招來” 這個叫果兒的小太監落他手中自認必死,滿臉質疑有什麼企圖的死硬,卻只是咬牙不語。

可惜這難不倒他,僅以牽連謝沅安危的情由,狠狠恐嚇威逼一頓。就試出了因由,原來他平日裡較謝沅走的近,得到過恩惠照顧一直銘於心,雖然謝沅未必省得,但他潛意識怕是因此對謝沅懷有姐姐一般的感情和保護欲。眼見淪陷“賊人”之手,又身份太低,不明情由,鬧出了此舉。自知落這位風聞恐怖的樑大人手中不得好下場,只求速死不累他人。

沒想樑笑卻立馬解綁親手扶起,方纔和顏悅色的告訴他,他這般身份卑微的人物,要滅多少有多少,實在懶得計較了。不過感於他一心維護的心意,大可以向謝沅陳明,認他個弟弟。

楞把這個傢伙整大悲大喜的死去活來,畢竟還是未成年的小太監,也非完全不怕死的人,最後被說項的痛哭流涕的對樑笑發誓,一定看護好謝沅紜紜。惹樑笑竊笑不已,這不又一隻有潛力的忠犬間接誕生了。

餘下在漢中休整的日子,樑笑也不寂寞,白日裡整列布伍,拿韋韜那些部屬討教兵書,熟練行軍佈陣之道,熟練軍略政要,順便編列調度流民,有充足的供給用度,選其中精壯的,武技有長的,充入行伍,再把那些新軍操練的要死要活,也算忙碌。那位漢中王殿下也合作的很,軍器甲杖一應所需,連藩庫都貢獻出來了。

還在軍中選了些兇厲勇狠的老成精卒,充入親軍,補了缺額。程十力那幫弟兄打戰固然不要命的狠,但幾戰下來傷亡也厲害,畢竟千軍萬馬中被人家一騎當千殺的滿山跑的糗事,自然越少越好。

直到第七日,聞報高力士回來了,隨他同來的還有劍南節度副使兼蜀郡長史崔圓,以及劍南節度直轄成都大營的兵馬。

作爲節度使直轄的勁旅牙軍果然是兵強馬壯,陳列城外分駐三大營,老皇帝當場校閱之下,明光如雪,刀槍齊林,精神面貌也與漢中王的那些承平日久的地方軍隊大是不同,隱然而發只有戰場才能淬鍊出來,殺慣敵見慣血而又整齊劃一的鬥氣衝煞。君心甚慰,把手勉爲忠良幹臣。

接著當夜便有山南道加急軍報而來,只是這非常之時,信使缺少相應的郵驛、官銘、印信,被攔在了城外乾著急,正巧這位樑大人別出心裁的正在操練夜戰之道,當作奸細逮個正著,嚴訊之,有感事態,直接遞報了老皇帝。帝召羣臣,宣之

卻是歷史產生了分支。首報商州大捷,全稱爲《商州軍民上下通力戳賊報上洛城大捷扎》,


重挫於大散關的那路賊軍,原是避州過縣急追而來的,糧草有限,敗走向西陷了黃花縣、樑泉縣以資給用,由於皆是兩皆小縣又得清野堅壁之令,士民逃走大半,所獲有限。北至尚未淪陷的商州境內,洛南、安業兩縣,所屬相繼聞風而逃,接連告失,原商州刺史、主薄以下亦聞賊勢大棄城而走,唯州司馬於敬亭臨危於州府上洛城內舉旗,矯發上令,收攏各縣民壯、健勇、士卒共御,集四野之衆伏於州府上洛城內,而盡大開門防以待賊。

而叛軍中有一個惡劣的傳統,就是遭遇大敗後,會覓地,縱兵大掠抓丁,以恢復士氣和損失,謂之洗城。商州是個上等望州,州城近十七萬口,地方富庶。賊軍臨見城開無防,不疑同前,乃入內四散劫掠,竟輕視了防要,不想城內一聲炮號,諸門突閉,伏兵四起,那商州治下商洛、上洛、洛南、安業、豐陽、上津等,也是出名的民風膘悍之地,改廢府兵前就置有直隸左右衛軍的軍府數座,更兼是保衛鄉里,軍民同仇敵愾十二分的士氣和精神,又有熟悉地形的優勢,依託高牆密巷。(這就不得不說一下唐朝特有的裡坊制度了,所謂的城內有城,城內有坊,坊內有裡,裡內有街,街內有巷,這裡坊就相當於大小居民區,其間有高牆隔開,日出聞鼓而開日落聞鼓而閉,平日防盜安民,戰時也有阻敵的功效)。

雖然損失了許多房屋器物,那叛賊散做各處,各自爲戰彼消此長之下,竟未能討得好去。許多皆是三兩堵在街巷中,倒在城民的柴刀棍棒磚石滾木之下,戰馬衝刺又被各色街壘,分割阻隔開來,反倒被陷殺了許多,若不是主將見勢不妙下令親軍放火燒屋,累得許多民軍當心家裡而回身救火,方纔殺散一頭,衝的出城來,十停人馬卻不得三停,餘皆都陷於城中,那主將在追逐中斷後時,更中了流矢爲親軍搶護著,如喪家犬奔上津去了。

收拾殘局,自俘虜方聞,聖駕已西幸漢中,使人報大捷。來使獻了旗幟甲仗,才知那日襲夜散關的人馬,正是首奪長安的叛軍南路大將阿史那承慶率下號稱狼騎的燕北番兵,(由於其兵員多自太宗平突厥時羈縻在幽北的突厥絳戶,士卒軍將沿襲了祖上拜狼爲祖的舊俗,並流于軍中,先後在張守硅、安祿山節下且戰功赫赫,得朝廷特授狼旗、軍號)。也是安賊的另一隻勁旅,(當時幽州、營州界內的少數民族主要是契丹、奚、突厥、靺鞨、室韋及其他九番胡、柳城胡、鬆、漠胡、昭武九姓別胡、鮮卑遺種等等的胡人。光幽州境內便有二十餘所羈縻僑治的番州)領軍的討擊使正是那天寶年間,方舉部歸唐的後突厥西葉護阿布思家族中宿將,大番頭阿史那從禮。

只是這衝鋒陷陣野戰無匹的鐵騎,顯然到了巷戰的高牆拒壘中顯然是沒有多少優勢。損兵折將,軍旗器物輜重繳獲無數

要說也是偶然,這支人馬本是負責追剿殘軍,侍機進討山南諸道的,臨時接到追回熊雷所部曳落河命令,派輕騎執令一路覓蹤尋跡,直追至梅嶺,方見全軍覆滅的慘狀大驚,曉遇勁敵,遂請援,收攏遊騎人馬萬餘,阿史那承慶還隨軍增派了許多安氏招攬的江湖亡命、外番好手,爲前哨探由。舉部快馬兼程,竟得避開偵探追至大散關下,方纔突然發動。

只是這報捷,還有求援的意思,撕殺下來,這城中殘破,軍民傷亡絕對不會小的。朝議之上老皇帝問事於左右,皆言當下詔令商州司馬於敬亭安民保境有功,權商州刺史同防禦使。當即以劍南節度使發兵五千,由劍南節度副使左廂馬軍都知宋運節領下,星夜弛援商州去了。

另一個捷報,卻是隨商州來使一同帶來的關於那支靖難遊擊軍的消息。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3 PM

第66章 游擊戰

憶起當時奉旨曉諭的太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嚴實,面色實不是很好,連日來連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部分士卒多有想法,爲百姓裹脅著一同遮道乞留,提出“規復宮殿陵寢宗廟”的口號,且越勸,集得越多,且齊聲譁然道:“至尊既不肯留,小民等願率子弟,從殿下東行破賊,若殿下與至尊,一同西去,試問偌大中原,何人作主?”無不泣流滿面,竟連太子雖聲撕力竭也無法可想。

奉命救駕的我不免也被圍了進去,自是心中暗罵這些被百姓遮道乞留感動的熱血衝頭的白癡,背後定有人挑唆。這半道沒有補給沒有後援的,要能回頭再圖規復的話,也不用帶大隊人馬逃命逃的這麼辛苦了,再說好不容易脫身出來,那些君臣又怎肯託付安危讓那麼去冒險。

只是我也不願使軍士強行趨散,要是被人利用了民情,挑撥起衝突來造成死傷,弄不好留下殘民的口實,不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那留後之軍也是順水推舟,反正有人肯替去送死,留下抗阻滯後頭的賊軍又何樂不爲,遂撥出千人份的敵軍衣甲裝備和一個月的乾糧,又討了遊擊將軍的頭銜,連駱谷之戰繳獲的千餘戰馬也撥付給他們。


甚至還留下爲他們開了一個簡短的遊擊軍命名授銜加鼓勵送死的誓師會,不但拉上太子當場見證勉慰,還教他們高唱一曲《送戰友》,把那些傻瓜感動的一塌糊塗。皆口口聲聲誓戳力國難,不敢忘公。

當然官面上對大部分將士們是另一番冠冕堂皇的說法,說目前暫時的撤退,爲的是長遠的將來,必須護送國家的命脈和關鍵到達安全地方是更重要的任務,一定要打回來的,目前要一支奇兵長期潛伏的敵後,需要有犧牲精神義勇之士,而且特別說明,很長一段時間內將是沒有任何支援的孤軍奮戰,結果還是有好些熱血沸騰的傻瓜上當,又藉口補充軍官力量不足,又把那些那些叫的最厲害的傢伙,當成礙眼的石頭也一併踢到遊擊軍中去,雖然有些看起來不怎麼情願的傢伙,看人的眼神不那麼舒服,但等一切他們有命回來再說。

因爲那些容易熱血衝頭的傻瓜和豬頭,分兵時都派出去了。餘下的是那些中途收攏和投奔外軍佔了大多數,對西進牴觸並不是很大。越權委派遊擊軍的事情,我事後報請,自老皇帝得到了“如此……甚好”的默許。或因現在觀衆廣大地區,爲叛賊所肅清。或許這隻逆向孤軍的存在,至少也可以轉移一下那些有意緊追不放叛軍的視線。

本以爲追兵如潮,他們孤軍在後難得保全,哪知那留守的遊擊軍將軍羅冼,率領那羣騎馬的步兵。過州走縣而不入,幸運的錯開了敵軍阿史那從禮的大隊人馬。已達渭水以南一帶樓觀山區。


並且照搬了我面授機宜的諸如打土豪分田地之類的那套敵後作戰的說辭,藏兵山林,以山區爲託,展開活動。在金明、豐林等縣襲殺了新任的僞官和舉城投降的縣令,抄了好些據說“從逆爲惡”的大戶,取得淄糧財貨大散於民,得從者衆。又收攏些各州縣逃還鄉里的散卒,一時聲勢大振。

好在還謹記所囑遊擊之要義,只募了些自備馬的或自身善騎的健勇,依所長,編列若干,以地方士人爲前驅嚮導,輪流分兵四出。輕騎快馬,接連襲取了關內道、京畿道,散落叛軍小股人馬和糧隊,對運輸隊往往只燒不搶,即戰即走,賊軍援之不及,竟被引出,反又平了幾處駐軍薄弱的據點。

這羅先祖籍幽州,據說將門之後,也有些手段,編練號令嚴明軍紀,嚴防奸細做的不錯。雖然多是烏合之衆,卻被整治的有聲有色。那些遊擊理論被髮揮的甚好,散置多處營地,經常變換,以鄉民爲耳目聲息,各隊所出任務,互不瞭解,防備走漏。而且每有行動,也只取少數從賊的開刀,那些淪陷敵後縣鄉,被抄殺的多了,附逆之官屬、大戶始人心惶惶,也見打開了些局面。

不過隊伍壯大了,管理和後勤壓力也大了。曾在上洛拿龍武將軍調遣的手令,於商州軍民徵調過糧草和馬匹,打了交道,順便也派人傳了消息過來,卻已經遲了好些日子了。


而這些便是商州來使同行的校尉,向我詳細呈報的具體內容。當時雖然早前把某些不安定因素給放了出去,但我還是在靖難軍中做了一些準備,都是些這兵荒馬亂中承了他的好處,或者家人得到周顧的人,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協助羅先“自行處斷”掉一些礙事的東西,而這位新進的校尉便正是其中一員,所以我不用當心可信度的問題。並在我指導下適當修辭加工了般說法。

故而,以上種種雖僅是些小勝,引見了老皇帝卻大爲嘉許,眼見得這隻孤軍敵後侍機頗有些反攻京師的味道。鼓舞軍民的政治意義遠高於軍事作用,自是錢糧人馬一應所需,酌情供給。

皇恩浩蕩之下,靖難軍所屬皆升一級,連帶龍武軍將屬也敘功各有賞賜。而這諸事籌辦,便盡落在我這位直屬主官頭上。

作爲個現代人,我耳濡目染的,也熟知游擊戰中優劣成敗的一些典故。針對伴隨靖難軍游擊戰的擴大,將可能逐漸暴露出的,帶兵士官不足,新卒不乏豪勇血性卻缺乏合格的訓練,行動保密越加困難等諸多問題,自是召開軍議後,付諸各將羣策羣力大討論後,做了些佈置,議定派些精幹人手去支援,其中包括些程十力手下的多年山賊落草經營經驗的,和解思手下的番兵遊騎出身的軍士,以及一些專事訓練的人手,貴精不貴多的約二百員,連同大量兵器甲仗錢糧,由劍南軍前鋒,一併先發往樓觀山區最近的商州,侍機日後輸給。

不過連日來籌辦軍務輸給,把這漢中的郡庫、藩庫都被我這些龍武軍給搬的差不多,我便拿了上諭,名正言順親自的找上如今本錢最厚的節度副使崔圓,去要錢要物要人,聽說他們這出來就帶足了三個月的用度。把注意打上了他們。這劍南可是個富庶的大道。

唐代的道爲後世行省之原形,按自然地理走勢而劃分的,所轄範圍極廣大,象河北道就是指的是真正黃河以北地區,最遠的可以延伸到外興安嶺、庫頁島、貝加爾湖地區,包括了今天的整個東北和華北大片地區,而所謂的河南道自然就包括了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所有廣大地域。

因此,這唐時的劍南道也是個大道,根據當時地理圖志,包括了現今的四川、重慶、以及陝西、湖北、雲南、西藏的廣大地區。治下有,一府,一都護府,三十八州,一百八十九縣。另有數十羈縻州、僑治州不定。物產豐富,人口衆多,擁有號稱天府之國的大糧倉和衆多礦產,相當的富庶。也是唯一設立節度大使的南方道。

劍南節度使,西據吐蕃,南鎮撫百蠻諸獠,節制有鬆、維、蓬、恭、雅、黎、姚、悉等八州邊軍和天寶軍、平戎軍、昆明軍、寧遠軍、澄川軍、南江軍等六大軍鎮。羊灌田等守捉十五,新安等城三十二,犍爲等鎮三十八,(唐制,兵之戍邊者,分軍,守捉,城,鎮四級,此鎮非彼鎮,同寨同據點)

劍南節度使的治所,就在號稱天下五大富庶繁華之地的益州地區,成都平原的中心首府- 成都府,直轄兵三萬九百人,年供馬二千匹,衣賜八十萬段,軍糧七十萬石。(節度使轄下,另有成都團結營,在成都府城內,管兵萬四千人,年供馬千八百疋。由成都尹兼領,現今節度的成都行營北上後,成都城內防務便由這團結營負責)出名的本錢雄厚,富的流油的存在。

說起這節度使,便要說到唐朝特有的差遣官制度,所謂差遣,就是正常行政體制以外,特派、專員性質的官員,換做後世一個使用頻率教高的名詞,就類似於欽差的角色,沒有固定的任期,但時間普遍要長的多。

唐朝雖然已經出現了後世行省的原形——道的行政區劃,卻沒有固定的官員建制體系,而是按照地方實際需要,由中央派出各種名目的,若名幹以“使”爲名的特派官專員負責道一級的某方面的職責或特定的事務,職權範圍和期限也不固定,依需要隨派隨召。

就象我,授左金吾衛中郎,等於是我的俸祿的本官和職銜(相當於軍銜,禁衛各軍統帥,皆領銜於金吾衛),而官拜龍武將軍則是我目前的職位和差使,即所謂職事官。有另行職事薪俸。而行軍都部署總宿衛事,就是屬於差遣官,算臨時加授的職權範圍。另外還有東內供奉、散騎常侍其他一些都可領月例的兼職。以及司膳、司乘等無薪水臨時的權知官等等。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5 PM

第67章 羌

節度使就屬於這種差遣管體系裡的軍事長官,前身是都督、大都督、大都護、行軍總管等種種稱呼,本來是作爲常設的軍事統帥,領本部長駐防一個地域,負責相應方面的的軍事攻略,但由於戰爭的需要和權限的擴大,逐漸演變成無元帥之名,有元帥之實的,行省級別的一方大軍區總長。

不過此時的節度使,還只是純粹軍事上的統帥,對直屬本軍以外的部隊,所謂的節制,也只有軍事上指揮權,而沒有日常軍隊管理權,即節度使可以號令某個軍隊去攻打防禦特定對象,但在其他人事、遷調、武備、後勤、庶務等方面皆歸朝廷委派,兵部提調管理。

當然安祿山絕對是個大例外,這人外表粗鄙卻心機深沉,極會打戰用兵,又擅長邀寵媚上,最後一人身領北方三大道都節度使,爵至東平郡王,兼有尚書左僕射、閒廄羣牧等數十職,權勢之盛,舉天下無出其右,可以公然利用身兼各種職權,培養心腹調集精兵甲馬爲己所用。

而朝野上下,夠分量與之抗衡的也就剩下那個死鬼宰相楊國忠。不過安祿山本人極度蔑視楊國忠,楊國忠遂與他有隙,始亦言他威權太盛,必爲國患,每事必反之。安祿山的多職集權,實質爲後世的藩鎮割據開了個可以效法先例。

即便如此,但在朝廷體制之下,哪怕權傾天下如安祿山者,號稱五百將軍二千郎將之衆,將要造反前,也得通過舉薦報請朝廷批准,將自己的親信逐一安插在要害關鍵位置,纔敢發動。


現任的這位劍南節度副使崔圓也不是個等閒人物。爲官四十出頭的鼎盛年齡,外表健朗爽利,糅合了出身行伍的強幹和淫浸老於事故的氣質,明明是武人,卻象文官一般愛留個小須短茬,也沒有一般武夫的粗悍驍勇,反有儒將之風,文詞亦當出色,初召對於老皇帝,劍南軍務政略種種,奏對應答都相當得體,印象甚好。

要說他也是真正的科班甲第出身,楊國忠一手提拔起來的少數正統行伍出身的實務派人物。據說少年時孤貧,卻志向卓邁,喜學兵家。開元中,詔舉遺逸(臨時特開的科舉),以鈐謀對策甲科(武舉兵科策對考試),恩授京兆府參軍,累績爲當時京兆府尹蕭炅欣賞,薦之出放會昌丞。楊國忠遙領劍南節度時,引他爲左司馬,頗有建樹,屬於那種既能做事又會逢源上下的人。因此天寶戰爭後的,改知留後、副大使。收拾歷次次大敗留下爛攤子,經營劍南有年,邊防穩固,連平日權利慾極重的楊國忠,以宰相兼職了劍南節度大使,但近年來實際劍南諸事皆委決與他。

並且直到出逃前,楊國忠還向皇帝信誓旦旦保證過“臣嘗兼職劍南節度使,早令副使崔圖,練兵儲糧,防備不測,目下遠水難救近火,且由車駕暫幸西蜀,有恃無恐,然後徵集各道將帥,四面蹙賊,管保能轉危爲安呢。”


不過這爲藩鎮一方的節副大人,也是久經宦海,習有後世聞名的川中大變臉的絕活。“劍南節度副大使崔圓爲吾心腹,當無憂”

就是這位“你辦事,我放心”的劍南節度副大使大人,聽說楊黨覆滅後,漢中事情有變,馬上變臉“相率倡義”,將近來楊國忠派在劍南準備後路的餘黨鮮于嵩、章尤敬等以下收禁,獻名冊從旨處斷。

早前他也不是不來,而是來不了了,因爲那位漢中王殿下以聖駕到來,防止楊黨逆賊作亂爲名於劍門一帶實行戒嚴,封鎖消息,被延遲了許久,連聽說變故派遣的使者,都一度被擋在了劍門關下,改引大軍前來。因此這兩位同殿爲臣時,雖相視而語笑彥彥,卻總讓人感覺到底下還有些什麼。總之城府深沉的很。

對於我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半路出家,做火箭蹭上來的新貴,也如一般同殿爲臣的那種熱忱有加,沒顯出其他什麼別樣的顏色。雖然是一方封疆大吏,官秩品級俱高於我,卻也相當的客套,有所要求一律應承了下來。

連帶那些這節度副大使帳下的那些孔目官、節度押衙、左右廂馬、步軍使,各軍兵馬使、都知,衙前將等,更不敢怠慢,一應所需。


所以北軍中郎(我自兼)以下三部五軍二十餘營,除了留守的新進龍武軍中郎將韋韜以及諸長史參軍書記留內外,如今便領了新進右郎將衛伯玉、新進左郎將高達夫,騎部別將兼騎曹事解思、倉曹尉尚均常、兵曹尉陸少裔、胄曹尉盧延凱、法曹尉言勳、功曹劉瑭、代司薄薛景仙、押衙都司程十力、五軍別將之聞少名、呂希用、高千里、吐突承琿等、二十四營都尉、校尉溫瘍、餘宏、範佐,他們一班將屬,來成都軍大營裡任意挑人,這些天領了他們象一班蝗蟲席捲了節度使軍,下領的:前、後、左、右、中五軍兵馬司、奇兵隊、跳蕩營,左右廂虞侯兵等等。每次來回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均可以看見守營值日官的苦臉。

只要除隊正、夥長以下軍卒,無須報備,皆隨挑隨走,底下牴觸也不是甚大,畢竟入選禁軍,那待遇和地位都非同類可遇的,只是我要求甚是嚴格,光爲從軍十年以上經歷五次以上戰事的老兵這條就裁汰了大多數,那些部屬又有各自的風格,就費了老大的工夫,才湊足約千人。加上那些部屬也按配額挑了自己看上眼的人也不過千餘,其中一半要支援遊擊軍,我不選軍籍高的,最好是底層兵卒,也是便於控馭的考慮。

只是自從駱谷之戰後,幾乎是一路變著花樣操練過來的,足鬱悶了半多月,又沒有了對頭,閒暇下來,那些底層的軍士,討教過了那些漢中地方軍後,有些人不免又新找那些劍南軍的同袍,交流交流身爲軍人的一些“特殊”感情。

當然只要不鬧出人命來,那些軍將反是樂見其成作爲一種選拔對方和檢驗戰力的手段,甚至據傳有不良長官,操縱暗中的賭局,盤剝軍士資財云云。當然不免依隔日稀鼻青面腫的成果,軍中跌打傷藥用量暴增的後遺症,以及軍營中一些財物損毀的報備。

好在上位大人不傷性命、不牽連他人,不聚衆行事的令行禁止,法曹的值日參軍也盯著緊,對於這種暗流,因而僅限於偏僻地點,小範圍內的有節制交流水平。

今天卻是新軍到來的緣故。

由於劍南節度使移師的同時,也繳發了勤王詔。因此伴隨著不斷彙集的劍南道屬各路邊州、軍鎮派赴的勤王之師,如今的漢中變成一個大兵營,目前,除了最偏遠的雲南、昆寧兩鎮外,皆都得信出兵,最晚的也在路上了。所以我們可選的範圍也擴大了許多。

負責接洽兼調度的,爲我們介紹各營番號編屬,連營重寨,

實際是檢點各軍爲名的挑人。

今達漢中的便是來自吐蕃高原,常年鎮守唐吐邊境的鬆州兵二千,兵雖不多卻甚精悍。

我檢點諸軍時,遠遠就瞟見了,旌旗林立中,尤爲顯眼的羊頭旌和各色造型古拙的黃羊旗,頓時一楞,想起個一個崇拜羊圖騰著稱的古老少數民族——羌族,便喚了負責接洽調度的掌書記,

“這是羌人嗎”

“回大人,這正是潘州的山羌”

“山羌?”

“所謂之山羌。。。”

而所謂的山羌就是相對生活在平原低地“逐水草而居牧獵”的平成羌而言,高原升降區緩衝山地 “依山居之,壘石爲室、耕獵爲生”的羌部。諸如效力於青、塘之地的振武軍、龍城軍中,就有屬於平成(原)羌的烏頭羌、白河羌等,則是出色的馬軍。 這些都屬於內附唐朝治下,受漢化影響的東羌。

另有藩附唐的東女、白蘭、西山八國、白狗羌、附國等所謂的域外羌,又稱做西羌。

那掌書記姓魏見閱豐富,頗是健談,見喜於上,另言一些羌族典故。

果不出所料,那是來自潘州的羌兵赤鬥營,士卒高大健碩,高原常年日照特有的古銅色,從頭盔後露出異樣的髮式。小辯糾結的髮髻,那掌書記說,這支是屬於潘州境內山羌諸部中的赤鬥羌,善攀越而長於崎嶇,頂出色的山兵。

據說這些山羌兵與大唐另一支同樣出色的山地兵——高麗營的綿密善守相比,更擅長於短戰突擊。不由我心下凜然,這不就是最傳統的山地步兵了。

“這麼說來,這效力我朝的羌軍還不少了”我心中計較起來。

這羌族可是中國最古老的,和漢族共存的歷史最悠久,而被同化卻沒有被消滅民族特色的少數民族了,分支和氐族繁多,據說是高原藏人和彝族的祖先之一。最遠可以考證到軒轅黃帝時代。


“正是,據說漢時便馬伏波平羌,收其部爲兵,爲時已久了”

(東漢名將伏波將軍馬援,光武中興的雲臺二十八將之首,馬革裹屍的典故便由他而來)

“我朝亦以鬆、茂、汶、理、黑水、馬爾康一帶置有鬆、茂、當、悉、靜、拓、恭、保、維、乾、霸、翼、真等正州和一些羈縻州,大多以當地羌人爲刺史”。

他瞄了我身後一眼,又小聲的說,“便是如馬軍別將解大人,亦屬祖上羌裔,這解姓,就來自北朝時,河湟馬蘭羌衆大姓之一的獬律氏,分姓變音爲解。”。我看了解思一眼,聽了這言語平靜無容,也沒否認。

便呼喚了領軍的都尉過來,一身鐵鐺星天甲,看髮式也是個羌人。

“鬆州軍文川城三鎮果毅都尉潘柘失,參見軍上大人”他的漢話說的很好。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6 PM

第六十八章

這潘柘失據他自己說已四代以上的歸化羌了。與漢家無異了(長期以來羌族有自己的語言,卻沒有文字,用都是漢字,因此他們的姓氏爲了方便,也多簡化成漢姓。那河西、隴右的鞏、姜、薄、金等羌氏大姓皆源自此)這潘姓亦如此。

“軍上儘管吩咐”

看著他恭謹尊順的表情,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另一處大帳中,分坐數人,花案明幾,只因這簡單的陳置,卻少了軍中貫有森嚴肅殺,反多了幾分雅風。

座上首錦蹲虎靠的劍南節度副使崔圓,此刻自是心情甚好,雖然被漢中王搶了先手,以劍南留後共署聯議,但自己同來的宗弟,巴西太守崔渙,卻召對得當,體合上意,表爲同中書平章事,入閣爲表裡呼應。



一身新授紫衣錦袍腰跨犀帶金魚袋的崔渙,素與他相近,此刻舉茗對坐,相視而笑。

“子度,這便是閩中特產巖上露茶之上品——晚甘喉,是友僚江南東道福州經略使任上所寄贈,我劍南水土種不出來的奇產”

“莫不成唯奇崖高絕之一樹所產,年貢不過斤許的。。。”

紅泥小爐上散發出老山桃木新炭的煙氣,烹的一管漏絲銀壺水氣嫋嫋,一套天然鬆梅紋的黝黑古拙茶具散於几上。

把起一盞“恩。。。苦甘棉厚長,不愧爲茶道陸羽大家親許的甘苦一心的上品茶啊”


“那閩中雖是苦惡之地,卻著實有些名產”

“這茶就如其地水土,甘苦一心的品性,非風霜雨露不能養就”

“不過。。。”看這碧澄的茶液,如同晃動的心情,崔渙面有不豫

“弟無須諱言,這茶已奉於今上,特准恩下,別人參不到逾制的情由”

閉目品嚐深入體會半響,方開眼。

“俗話說的好,茶以品人見性”面色稍凝重了些。

“時人都言兄事楊黨”見得崔圓沉容無波。

崔渙又道“素不知兄有才,皆自積功累進,殫精竭慮,與楊何干,楊不過倚兄之材”雖有些恭維,卻甚合脾胃。

“這些清議,我到也不在心上,公道人心,這楊黨的干係,上頭還有一個韋相,上宮的那位也安在。。。翻覆又如何”

崔圓安然自得的深抿了一口,又自添注了些。


。。。

“兄長,恭喜了,今上詔,制總山南東道兵馬事。”

“弟當同賀,登閣入臺,大志得償夙願,他日入主臺省怕也不遠亦”

“兄過譽了,如今上欲有爲武事,連日製詔發各州兵馬,多倚之兄長爲國之幹臣,必將大有爲了”

外邊動靜大了點

“何事喧譁”

同虞侯回報還有掌書記。

“北軍總制樑軍上檢點鬆州羌軍,正在。。。正借了我軍的營盤操演。。。對戰”

“哦,怎得講來”

“以木製爲兵,塗灰爲記,互易攻守,對戰以中白者計傷亡”

“這位容若大人,倒也是個妙法,”

“不過。。”

“此外人,無須諱言。”

掌書記不說話呈上一箋清單,面色卻有些古怪,饒是崔圓他城府修養有年,看了這張單裡的東西,卻也微微變容。

“介臣”對有些尷尬的掌書記語“他居然還想把你索去”。

揮手諾諾退下後,見壺燒的有些幹了,又添了新澱的淨水。

崔渙早聽說這位北軍總制大人滋擾各營,用一些奇怪手段選人,還縱下攬賭私鬥,攪烏煙瘴氣的傳聞,不免皺眉“兄長倒是好氣度啊”

“餘觀他不過逢上媚主爾之徒,居然得掌禁要,楊賊流毒餘致如此”一干陪僚中有言者。

不料崔圓只是淡笑而不語。雖說崔圓以軍功起家,早年也是令行禁止殺伐決斷的人物,但此是心情大好,對屬下的疑異也開容的多,但也沒必要解釋什麼。

再看崔渙凝己笑容不改目微所晗似有同感。

心中暗歎這族弟出身京師巨族,雖然有幹才卻也有些傲骨。據說他是繼叔祖博陵郡王崔玄暐公,官至尚書左丞的祖父崔升公,;以文學知名一代大家,曆官中書舍人、禮部侍郎的父親崔琚之後,博凌崔氏一脈族中翹楚,並譽爲崔門四龍。

在秘書省下時,就屢不見喜於楊氏,還是這博凌崔氏和本族的貝州武城崔,雖同宗不同嗣,卻有世誼。家族人脈深厚,有人託爲繯轉,自己念在私交的份上也出了點力,才只是被黜遠州。雖然經過這些年人仕沉浮,也歷練沉穩了些,但還是有些想法的。

“爾真是不明嗎,雖然他的來歷多有不清,數月前不過一小卒爾,既然能在死戰中留的性命下來,自有非常人一般幸運,潼關之敗數十萬大軍傾覆十不存一二,內有叛將獻投敵,能夠全身而出,也不希奇,但不過是一兵頭爾,能夠於危難中收攏殘軍,一路奔戰下來尋得聖駕圖謀報效。

(這便是那些同來的部下的功勞,對逃亡的這段經歷,提起之時自然是有四分也要說成十分的精彩,連帶著自己也水漲船高)。

但說這分胸襟氣魄,可是一個忠勇可以形容的。這亂世有運氣又有本事的人還真不多,切莫小瞧了人家,能親善自最好的。

“兄未免過濾了把。。。”卻有不以爲然態度。

崔圓聞言,示退了左右僚屬幕客。

才又說

“言行事粗鄙不等於就無知了,聞此人一路所爲,不外心狠手黑,想法卑鄙而無所顧忌,不計譭譽,還有超乎常人的見識,卻非尋常暴鄙之徒。

且於今上有救駕之功,上宮有保全之義



那小殿下的婚事,雖說是今上的詔令,卻暗傳是太子的意思居多,上宮那位也把自己的養女許了他。聽說還於皇嗣廣平王、建寧王諸殿下交密親善,既有師範之名,又教授之實。這一身干係,牽聯君、儲、嗣三代上下,其量不可小窺也。將來進退也留足了後路,可謂人不可貌像啊。”

“而且他就算暗中有些手段,也都狠絕乾淨,不留口實把柄。始終能體逢上意,小心周顧皇家的體面和權威,又有婚姻宗室的干係,便是他有些驕橫情形,這陛下的心思,便做不知又如何。

“正因如此,有些幹才又善奉上意者,我等更當結好之”

(和節度使崔圓的想法如出一轍的還有那位漢中王殿下,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漢中王陪臣清客中。

“王上,不過好鼓樂弄廚以悅上,無他一弄臣爾,爲何。。殿下曲意結好。。殿下恕罪”,似乎是覺的話說有些過了,漢中王不已爲意,反解釋道

這人雖說品行怪異了一點,其他還不簡單。按某些人的說法,這個傢伙表面很無聊,且很散漫,但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麪皮夠厚,心眼夠黑,手段夠狠夠絕,很會記仇又懂得把握機會,在官場上當是大有前程的類型。

而且手下敢用人,肯用人,不忌亡命,不較出身,又捨得出大力成全他人。小節不拘甚有護短之名,大處上令行禁止絲毫不含糊。有所功勞封賞,不吝部下,在軍中自是不缺乏願亡命效死之人。屬於那種能夠結好,就沒有必要去招惹他的辣手人物。)

話盡於此,不再多言。覺得口中茶也泡的淡了,喚親隨進來沖水換了新茶。

“上詔漢中城,各州、鎮兵,歸建金吾衛,另成一軍”崔渙端起一盞新衝,撥濾兩下,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細細品之。

“哦,那是也自然,只是陛下這番安排,這主官人選怕還是那位樑大人把”崔圓聞言眉間一動,卻放下盞來。

“不錯,雖然說只是金吾中郎,放在日常也沒什麼,尚有若干中郎、將軍、大將軍、上將軍節制,只是眼下朝廷各省部臺寺監司衙署院局坊事殘缺,皆因陋就簡,諸衛凋敝,也就他獨大了”

“不過他身負帝畿近要,還有龍武軍的差事,只怕是遙領,另委他人爲副主持罷”崔渙輕輕端起銀壺添了一注。

“莫不是韋二”

“子由,就不明白了,雖說他是難得年少幹練,可這韋老相爺主中書,韋大相公司憲臺,若出小韋將軍,將置於何地,這官家的心思不是可以隨意揣度的” 崔渙聞言若有所思。

“那最後那位舉了誰”


“ 龍武軍左郎將高達夫同左金吾右郎將,置制上津,呼應大散關、商洛”

“達夫,這號,似有所聞。。。。莫不是那位少孤貧,愛交遊,有遊俠之風,並以建功立業自期。一曲《燕歌行》《邯鄲少年行》聞達天下,傳唱四方,與王、岑、李等共稱本朝邊塞詩壇大家的,渤海人高達夫,聽說他早年客居遊歷河西,頗有享譽,後幕哥舒轉戰四邊,文武俱有建樹的人物”。

“正是”

“本道是他佐守哥舒於潼關,不免爲國死難了,不想竟輾轉至此。。。”

“據聞此前他爲元帥掌書記,往來京畿進奏遞章。哥舒身敗,他正在長安催辦糧草,今上問羣臣策安出,唯他請竭禁藏募死士抗賊,未爲晚,是爲楊等所憎,反被同賊入罪。至今上西幸,安得出,不知怎麼的,半途爲樑所闢徵,進而脫罪。”

“不想這‘未知肝膽誰向去,令人卻憶平原君’自居的高大材,如今竟甘居於此人之下,豈不屈就了”

崔圓嘆了口氣“卻非如此,那樑某人自稱哥舒舊部,當初不過一兵頭爾,中道變亂後,卻不惜以軍功爵賞,和身家擔保,爲老帥哥舒辯白反正,如此恩義,甚得人心,只怕同爲哥舒舊屬的,亦是感同身受,又頗得倚重左右,他自是心甘情願的爲其效力的也不希奇。”

“這位容若大人還有些眼力”

“不止如此”崔圓且嘆了口氣,“你且看這疏”

接過一張邊緣殘缺,明顯撕下來的,字跡潦草凌亂的手抄。

“十七禁律、五十四斬”崔渙面色大動。卻又越看越驚。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其三:夜傳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他吾雖不甚明瞭武事,卻也知道這帖東西的了得的分量。

“簡而易駭,古今治軍總要,莫不盡歸於此了,行得二三便可當得一方宿將、干城了,想是何方神聖,兄可拔舉之”。驚向崔圓去,

卻驚訝的看見,自己少動行色的族兄難得露出一絲苦笑。

“這便是那容若大人初逢今上召對,自承信口而言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7 PM

第69章 新軍

且不輪這兩位如何唧唧歪歪。

校場中,煙塵滾滾,不同顏色的衣甲交錯在一起,倒也有些真實演戰的氣勢。但我不是很滿意,這些東西太簡陋,木製品的手感分量也和真正的刀槍相去甚遠,不能完全檢驗出效果。打中雖然不會死人,但鼻青臉腫的的是不免了。

這支來自鬆州的山羌營中都是披甲及腰,小盾短槍的配備,按照慣例,一般情形下,大盾利於野戰、小盾利攻堅,但在他們手中正好倒了過來。這山羌,就是與健騎的平原羌部不同,健行山壑而善近擊,絕對有古代地方特色的山地步兵了。

況且鬆州爲唐吐前線,近年關係很是緊張,摩擦衝突不斷,潘拓失的鬆州軍文川城第三鎮,位於兩國犬牙交錯的各類鎮堡戍寨,中最突出部,一直據說以善小羣的合擊協戰著稱,即使在近戰中對上吐蕃騎兵也不落下風。是爲吐蕃國最想拔掉卻始終位能得手的釘子。直接讓我編入一直空缺的直屬虞侯軍,用來護衛主將再是恰當不過。



要說還有不滿的地方,除了我的虞侯和親軍隊,其他部隊,經過這些日子的搌轉奔戰的淬練和淘汰,能夠活下來的,個體戰鬥意識和技巧是磨練出來了,精神面貌和鬥志也甚好,絕少出現早期那種因爲個別親近或者相熟死傷而造成的個人情緒波動,無謂的拼命,進而影響整隊的事情,但相互協作還有有問題,特別在混戰中相當。

直到見識了鬆州羌營戰鬥後,我才知道癥結所在,是缺乏長期生死與共中自發培養起來的,相互非常熟悉的默契和協調感。


畢竟這久戰勁卒和新成之軍,一見面過手便分出高下,前者雖然表現爲外表無常,站的十分無序,但實際上與同僚間保持恰倒好處的揮開兵器又能相互掩護的距離,在敵人衝近前,絕不會過早舉起兵器,所有動作簡單而沉穩無匹,基本是本能的條件反射,乾淨利落,不徒耗一分氣力。

每戰下來,斬刺的白灰,都儘量落在了胸頸要害的附近,專尋那些不死也足以重傷喪失行爲能力的位置,相對新軍見人就猛砍亂刺,無目的點得亂七八糟,高下區分就相當的明顯了。

畢竟成軍的時間太短了,因爲混編的緣故不同水準的基礎需要時間磨合。這也是沒法的事情。

要知道,當初對那些流民直接補充來的兵員毫無訓練可言,爲了需要,我採取了最殘酷也最速成的辦法,直接讓戰場來選拔的途徑。

率軍斷後,多打的是伏擊和遭遇戰,擊潰主力後,便選拔這些新軍的時候,由正軍包抄壓陣,讓這些新丁由一員老卒帶隊去收尾。要知道瀕死掙扎的敵人往往更兇狠,用這些剛拿起武器的平民去對付,其代價可想而知,往往一陣下來十不存三四,還有若干徹底廢掉和嚇破膽的,特別在駱谷之戰尾聲被壓縮成十數股的殘敵,用中壘六營足足輪了一遍,才把他們清理乾淨。

雖然損耗頗大。


但我卻從來沒有擔心過缺少兵員的問題,龐大的流民隊伍,到後來飢餓中爲了一口吃的,給把刀就毫不猶豫的去殺人的大有人在。但只要能夠比較完整的活下來,那就成長的極快,可以學會漠視死亡,只憑求生的本能作戰。甚至可以和其他正軍一般,對後進者拼是血肉橫飛死去活來場面,或是冷眼旁看或興奮。畢竟死人不會後悔的,但活人會活刻骨銘心的,因此幾戰下來,他們的已經不缺乏戰鬥意志和拼殺的本能,但缺少足夠時間的訓練和整頓,協調和整體性就差了許多。

雖說只能作爲輔助部隊,和正軍的補充兵員。但也有相應對等的區別待遇,諸如定量共給的食物,按照殺敵的數量,優先配給,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利等等。一旦表現出色進入正軍,那就還有錢物供應,這樣既給予一定希望又有足夠等級和差距讓人去競爭。這是駕馭之道。也是龐大的流民隊伍在對懸殊少量的部隊控制下,可以甘於忍受蹉跎困頓,卻一直沒有出什麼大亂子比的原由。

如今各軍齊聚,不但爲龍武軍補充了實力,也爲不同軍種的戰術,適應各種地區和各種類型作戰風格,提供了操演的機會。

而這一切的因由,卻來自那位皇帝陛下。或許是幾番捷報,讓那個掌控一個龐大的帝國的老人,似乎恢得了好些信心和殺伐決斷的氣度,開始傳詔四方,制募兵馬,欲大有作爲的氣象。

而太子北上尚無音訊,成都行營的兵馬強盛,還有一些陸續逃奔而來舊臣屬,讓那位老皇帝產生了另外一些想法,就在前幾日,老皇帝獨自召對,令我舉一果敢得力之人,以龍武軍下後軍行兵馬都知的名義,領大散關原守軍同漢中兵約八千餘人獨成一部。

雖說歸龍武軍下建制。但獨自鎮守一方,位置相當重要,領軍的人選,我舉了而大散關夜戰表現出機變果乾的衛伯玉,讓他以龍武軍右中郎將暫時領這個位置,我準備讓他領將來的虞侯軍和中軍。佐叢的副手,卻是權衡上意的結果,也有些來歷,據說是開元二十一年武舉頭甲出身,放姚州以邊事積功累進,原天寶軍邊將方亦黎。一個忠誠與資歷都沒話可說的京兆人。

又詔令山南東道、西道尚未淪陷的州縣,以太守刺史同將軍事,制募兵馬錢糧,以風州爲治所建牙,統歸移師北上的劍南節度副使崔圓節制,總山南諸道兵馬事。


不過依我個人看來,這種安排理所當然,既很是合情合理的情勢需要,卻也體現了上位者的權衡之術。一個劍南節度副使,一個劍南留後,未授正使,以兩下共署劍南事務,卻隱成相庭抗禮之勢。

因此雖說一個主軍一個主政,一南一北,卻因爲原有轄區和領地交錯,相互有效的抵消了各自的影響。而那支以龍武軍名義直屬的大散關守軍,卻暗中體現老皇帝陛下另一種保障手段。

其間其餘人事各有調遣,連那河池縣令卓含璋也因爲保駕護航組織得力,授了團練使,不過這唐朝早期的團練,開元年中改廢府兵後才設立的臨時差遣官,屬於只有編制,沒有經費的民軍,兵甲糧草全靠自備自籌。平日也主要以輔從正規軍,擔當些守靖地方,輸送前方的任務。不過我看在他協辦的分上,倒是贊助了些淘汰的兵器鎧甲,又借些人去幫忙整訓那些民壯。

又有頒旨,那八州四鎮的勤王之軍,分別2-5營不等,編合一軍,爲左金吾衛建下,自大散關北上金州,於商州軍爲犄角呼應,特賜號雍華軍,

雍華卻是小丫頭公主的封號,依唐禮制,公主自賜婚後視同成年,照例皇家要賜於封號以示區別,如果是嗣王,還要改名,(如忠王歟授太子後改名亨)一般就要搬出皇族專用的十王宅百孫院,擁有自己的采邑、宅第和自置的內官屬就,父親還是太子,一下就被封了個郡國級的公主,本來是不和禮制的東西,平日裡,宗正卿和御史都要參合彈正的,可是因爲特殊時期特殊條件下,各省部寺監院不全,真正有分量說話的也因爲一些因由,不願去多嘴皇家事務,老皇帝特發了無須經過中書、門下核議的斜封詔後,因此難得大家也難得都保持了沉默是金的默契。

卻沒想,這雍國軍使又落到我這個碩果僅存的金吾中郎頭上,不過我同時要領龍武軍隨侍皇帝,實際主持的都兵馬副使,這是一個更重要的職位,因要直面叛軍的侵攻,我便推舉了駱谷之戰中守禦出色的高達夫,隨同老營人馬爲骨幹,全體提拔坐了飛機,去接管部隊。

經過這一番權衡交換,人事調遣,我名義下就轄有了兩軍三部的人馬,名正言順的挑了一批精幹人馬過來,自然也新多了一批部屬,自八州六鎮過來的,按我的標準都是些比較有特色的人物。至少我認爲一個讓軍士敬畏、佩服的將官,遠比一個上下渾圓的將官更好用。我不在乎缺點,用人也是同樣揚長避短的道理。

比如這個正在場下,扳著個死人臉的郭(杲)郭石頭,雖然不知道他與那位大名鼎鼎西北郭令公有什麼關係,但就人如其名,他的性格和他的外號一樣由臭又硬,而且這種不僅是對於他的敵人來說,連自己人也是一樣的,做他的上司是很痛苦的事情,因此十七年如一日的在校尉位置上發黴,也就不希奇了,不過這種人有一個優點絕對服從軍令,只要你有正當的情由,叫他去送死也沒問題。言行木納,卻很會打戰,和邊將出身的方亦黎、潘拓失他們迥然相異的的典型人物。我準備佐從高達夫的副手,讓叛軍啃這快石頭去。

還有那卓奕,據說是那卓縣令的侄子,原供職於漢中城卒,一個,河池之變中,惟有他那所在那隊駐武庫,遇警不亂,緊守營盤,跑到他那裡去欲意做亂的奸細,反被他檢了出來當場圍殺了,屬於那種少有勇力又好事鬥狠的年輕人,在手下中也有些號召力,河池之變後他的一堆上司都倒了黴,他因爲因爲乘亂中,對上司做了一些不恭敬的事情。一貫如父的叔父卓縣令也當擔不了,便託了老大的人情,把他就連人帶隊弄到了我的麾下。這個蠱惑仔作風的傢伙,沒幾天就被我收拾人五人六,老大前老大後的,他代表了那些校尉、隊正中坐飛機提拔上來的新將一系。

還有魏元化,作爲節度使的掌書記,雖然好聽到不是正官,屬於節度使自決的權授官,只能比同正六品給俸祿,也沒有正式的品秩,所以來我這裡做個從六品的左長史,倒也算出頭了。通曉劍南事務,經辦週轉的經驗很是豐富,難得是記性極好,文案典籍過目不忘,很容易就與薛景仙等那些爲數不多的佐吏打成一片。這樣一個人,崔圓怎麼很乾脆的讓給我,一度懷疑他是否有什麼想法。尚有待觀察中。

說到那薛景仙,好歹做過一方父母官的,本是無人可用且用著,結果相處下來,我發現他居然很有師爺的潛質,擁有一個好幕僚應該作的,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到主帥的前面,處理事物快速有效的作風。他在陳倉縣以擅殺國賓的獲罪,就已經是沒有將來的死人一個,只是我實在缺少文案,對古文和繁體字這些東西又實在不感冒,才抓來湊數的,自從被我以軍中徵用名義戴罪保下來後,就只能死心塌地的將一身榮辱前程追隨於我,只爲將來圖個好一點結果。

其他人,從二類的邊軍變成朝廷直屬的金吾軍,待遇自與原來天壤之別,上下倒也是歡天喜地的,對他們的新職位,也更沒什麼意見。在我這個新主官面前,賣力的求有表現。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7 09:57 PM

第70章 名人

“好無聊啊”小丫頭象頭吃飽的小貓,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再次打了個老大的呵欠,在我膝上不安分扭來扭去。

歸建一軍不是把許多分散的部隊簡單的集中一塊就成了,三部郎將,五軍兵馬使,二十三營的別將、都尉,要統御成一隻新軍,別提多麻煩了。小大號令旗幟官屬將佐都需重新安排。把韋老二忙的昏天黑地的,由於那些劍南道的那些度支使轉運使什麼的,都因爲和楊黨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大都身陷牢獄等候處置,光指派人手到漢中附近的州、縣催辦錢糧伕役。也不由我能清閒下來,幫襯一二。更別說弄的劍南節度使的幾個度支官諸曹參事,一見我面色無光,印堂發黑。

所以這是幾天不見,給予的特殊優待,早說好她想呆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彈彈她的小鼻頭,不滿的冒出幾聲類似小豬寶寶的哼哼聲。“就好了,回頭廚下給你做個新點心”。“松子脆餅”“密瓜糕”直聽的她兩眼放光,這才安撫下去。

看著底下那支以她封地命名的軍隊,接受他們的歡呼和注目。看著各色人馬呼喝衝撞拼鬥,剛開始是很興奮的事情,可是時間一長就無趣了。

新建的左金吾軍成制的日子,我特地帶了她來校閱新軍兼之鼓舞士氣。還從庭液局那裡拐來了一羣拉拉隊,本來無非就說一些鼓勵將士建功立業蔭妻蔭子的一番沒營養的廢話,但當大多數人看到高臺之上,還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公主領著一羣女子,鶯聲嚦嚦也來爲他們鼓氣加油,一時爲之側目愕然之餘,這些軍士倒也精神大振,豪發連天,類似看到雌性的雄孔雀般,很是有些N次方疊加的振奮效果。表現的別提多賣力了,只是我這般別出心裁的手段,怕又是製造了好幾日的熱門話題了。


好容易等那些左金吾前軍、後軍、左軍、右軍、中軍、左右虞侯兵、奇兵隊、跳蕩營等一一士氣抖擻的都操演完,迎風招展的軍辟邪旗隊漸漸遠去後,小手揮的久了也有些酸了,小臉汗津津的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令人憐愛。 索幸隔的遠看的不明,要不便可瞧見這位殿下,迷糊著眼睛,一邊不耐煩的打呵欠,一邊習慣性搖兩下手。

看過的差不多了,我示意侍人放下遮陽的簾子,馬上有人送了冰飲上來,幾隻團扇趕緊賣力的扇起來。正巧看見便宜妹妹雨兒靠過來,手中抓著幾隻我用蜜蠟捏就的小動物,小丫頭趕緊蹦下搶了過來,不負責任的把雨兒推到我懷裡“阿笑借給你用了”。一溜煙跑了出去逗弄了起來。

“哥哥你好壞啊”。雨兒攀著我的肩膀輕輕湊在我的耳旁,呵的癢癢的。“欺負的阿蠻姐姐不見人了”。我不禁愕然“不敢見人,”怎得說來。


自從那夜後,就有中官頒旨,正式確定下來謝沅作爲小丫頭的首叢貼身女官,即隨嫁的女官,一過門便有了比同上宮有正四品下階的誥命,算是楊太真爲她爭取的最終地位把。

不過按照庭液局中某個滿臉猥褻的傢伙神神秘秘的說,所謂的貼身女官一說,便是還有將來新婚之夜負有公主啓蒙教育的特殊意義,雖說我不免該教的不該教的都教過了,但還是讓我憑生出好些期待。果然是皇恩浩蕩啊,連替補都準備好了。

只是那遭之後她又不復所見,還沒過門,總算是楊太真的人,雖然我有內供奉和總宿衛的頭銜可以出入禁內,卻不好太過著急了。

便使了雨兒這個小密探,爲我打探情形。捏了捏小臉蛋,我道“這又如何”,“我要炸雞子”顯然她也被小丫頭給帶壞了學會要條件了,故做無奈的允了,雨兒又悄悄說了些話,我心中便有了定計。

“金吾中軍府屬,長史各一人,錄事參軍事各一人,倉曹參軍事各二人,兵曹參軍事各二人,騎曹參軍事各一人,胄曹參軍事各一人,左右司階各二人,左右中候各三人,左右司戈各五人,左右執戟各五人,左右街使各一人,判官各二人。左右翊中郎將。有錄事一人,史二人。倉曹,府二人,史四人;兵曹,府三人,史五人;騎曹,府二人,史四人;胄曹,府三人,史三人。左右街典二人,引駕仗三衛六十人,引駕佽飛六十六人,大角手六百人。”雖然多是我自龍武軍中拔舉上來的,但亢長的名錄官銜直的我昏昏欲睡。


好容易勾畫圈點完,斟上一杯深井水底冰鎮又加了蜂蜜的甜茶,拱手恭立的薛景仙又遞上一卷新錄的名冊,是擬北上諸將的案卷,道聲辛苦了,揮手讓他坐下休息,也給斟上一杯。這傢伙和程使力一般,因爲機緣使然,好歹算是我來到這世上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之一。

給權位,給恩遇,給展拳腳和晉身的機會。又有足夠雷霆萬均犀利手段,膺附的人還是不會少的。這是駕馭人下的技巧。

攤正入眼,頭行兩個棬正的隸書大字,看的我心中一個咯噔忽悠,嚥了一半的茶水撲哧的一口就狂噴而出,心中急促的呻吟起來怎麼會是這個傢伙呢。

經過這些時日,我也能看得大部分的繁體字,那案卷上赫然兩個朱字——高適,字達夫,滄州渤海人。。。。。

“軍上有何不妥”我的反應道是讓他嚇了一跳。那一噴連他也濺上不少。

“不好意思,嗆做了”我趕緊喚人進來清理,“快去換了衣裳罷,免做涼了”使了下去。

“給我喚高軍侯來“


許多人不明白我爲何立排衆議,把他放出去,我舉薦他的理由很簡單。高達夫他頭腦冷靜、多謀善斷、擁有良好的大局觀。也是我可以依賴的幾員干將之首。

只是這位老將也是個有趣的人物,當初見面時頗有些戲劇性,引來報備時,我見他外貌滄桑偏老相,站在那些新進之軍將中尤爲顯眼,只問了一句“廉頗老亦呼”,他馬上瞠目高聲道“不老,食三鍾慄,挽大弓、騎烈馬呼”,遂舉爲將。

這卻是一個大烏龍,只是當初我招闢他的時候,因陋就簡,只是問了他是哥舒元帥帳下的人,看起來比較資深,依他自報的曾爲左驍衛兵曹參的告身,也不管,就徵爲己用。直到謝思來投,才知道他大有來頭,正職一直是哥舒元帥的掌書記,甚得倚重司掌機要,只是爲了方便調度那些驕兵悍將,才臨時追授了個左驍衛兵曹參軍事的武職。安祿山做亂,朝廷召翰討賊,即他同拜左拾遺,轉監察御史,佐翰守潼關。

早在潼關,哥舒拜太子先鋒兵馬元帥,另以田良丘爲軍司馬,蕭昕爲判官,王思禮、鉗耳大福、李承光、高元蕩、蘇法鼎、管崇嗣爲屬將,火拔歸仁、李武定、渾萼、契苾寧以本部隸麾下,凡河、隴、朔方、奴刺等十二部兵二十萬守潼關。守軍成分過於複雜,良莠不齊,部將各不統屬,真正哥舒直屬的不過三萬,其他大半是後來臨時追加徵發的新兵。

此爲本朝廷防將專大之意,而哥舒雖然能幹,但早年征戰留下的痼疾,一直身懷有恙需要修養,常不能視事,代行兵馬事的田良丘是文官出身,領軍的經驗和威望都不足以服衆,而以大將王思禮主騎軍,李承光主步軍。往往遇事三人爭長,造成政令無所統一,衆軍鬆弛,上下混亂互不相識也自然(這也是我以哥舒舊屬招搖撞騙了許久始終未被揭穿的因由)。是以出師盡滅後,關內留守兵馬雖然衆,軍心卻亂,各懷心思,這也成了最後敗亡之道。

當時他以左驍衛兵曹參軍同掌書記,署監察御史,作爲哥舒的代表,位卑權重,居中打理協調得當,有很大的功勞。後獲罪於楊氏,纔去職下獄。

投奔過來時,我誤打誤撞楞把人家文官將職當武將使喚了。不過他一直做下來似乎不但沒有介懷,還有感激的意思,老說什麼得償所願爾,似乎帶兵打戰親臨矢雨更對他的志向,乾的有聲有色。又一時沒有沒有替換的,讓他兼了長史,將錯就錯下來,才發現,他屬於那種不但會打戰,也擅長組織和協調的人才。

途中阻擊戰遭遇戰,他的老道周全,往往可以補全我一些所謂奇計的缺陷。所以金子總是要發光的,遂爲我倚爲臂助,累至龍武軍左郎將。

只是爲人狂放豪邁,不拘小節,有點自我放逐的意味,讓我一度懷疑這樣一個豪放仗義的傢伙怎麼能做文案和幕僚工作,對我這個年輕主將,也沒有一般人骨子裡的輕視和嫌遠,因爲老帥哥舒平反案,和將他脫罪拔於野的知遇之恩,更很有好感,倒是盡心盡力。

因爲要外派述職,補充資料軍籍,著掌書記兼記室薛景仙整理出來的簡歷,卻使我當場傻眼,憑生出強烈荒謬絕倫之感。

這高達夫竟然就是高適,我狂暈,這都是古人姓氏惹的禍,按照當時直呼別人姓名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因此一般只稱別字,或者自號、別號,以示親近或者尊稱。這“達夫”叫習慣了,我也就一直沒想聯繫到歷史上那個名人高適身上去

他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想當年我讀唐詩時沒少拜讀的心潮澎湃仰慕不已,最喜歡的與李杜同時代的邊塞大詩人之一,兼以“總戎掃大漠,一戰擒單于”爲畢生志願的一代名將身份的高適,那個幾度出將入相,以居高位而“負氣敢言”聞達於史,封渤海縣侯,死後前無僅有的追諡號曰“忠”字的一代名臣高適。

對照早前對他的履歷我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確定是揀到寶了,據唐詩年表詩人小傳上說,他,少落魄,有大志,不治生事(不擅營生)。客居樑、宋間,宋州刺史張九皋奇之,舉有道科中第,調封丘尉,甚不得志,乃棄職而去,遊歷河西多年,投入哥舒帳下之前,和當時的杜甫、岑參等許多詩人都是密友和交好,流下許多傳世佳做,在詩壇很有聲望的一代大家。

我早年很喜歡唐詩的滂然大氣,看過有人專門研究著作,高適此人的性格狂放不羈,生活閱歷極其豐富,年輕時結交遊俠,過著“彈棋擊築白日晚,縱酒高歌楊柳春”(《別韋參軍》)的放浪生活;浪遊樑宋時,也是“酒肆或淹留,漁潭屢棲泊”(《淇上酬薛三據兼寄郭少府微》),行止不定。杜甫稱他“高生跨鞍馬,有似幽並兒”(《送高三十五書記十五韻》),殷璠稱他“性拓落,不拘小節”(《河嶽英靈集》)。

他的性格和經歷也反映在創作上,使他的詩歌具有沉雄深厚的特色。他對自己的抱負和才具充滿自信:“公侯皆我輩,動用在謀略。聖心思賢才,朅來刈葵藿。”(《和崔二少府登楚丘城作》),對歷史上的英雄勳績也不勝嚮往:“北上登薊門,茫茫見沙漠。倚劍對風塵,慨然思衛霍。”(《淇上酬薛三據兼寄郭少府微》)“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塞下曲》)詩人壯懷激烈的性格,正是形成他雄健詩風的重要因素。抱負遠大,以“謀略”自許,又長期沉淪於社會中下層,使得他熱心關切許多現實問題,並表現在詩中。


曾於道途上言皇帝潼關敗弊,敢於指斥皇帝得失,爲哥舒辯護,曰“翰忠義有素,而病奪其明,乃至荒踣。監軍諸將不恤軍務,以倡優蒲飀相娛樂,渾、隴武士飯糲米日不厭,而責死戰,其敗固宜。又魚炅、何履光、趙國珍屯南陽,而一二中人監軍更用事,是能取勝哉?臣數爲楊國忠言之,不肯聽。故陛下有今日行,未足深恥。”帝頷之,乃授侍御史,是以敢言梗正,爲權近側目。

他又是具有縱橫壯志和實際政治才幹的人物,生平第一次任官(封丘縣尉)即因與正堂宏闊志向不合棄印而去。安史亂中他主動詣闕獻計,又先後得到玄宗和肅宗的兩代的賞識,受命於危難之際。平定永王之亂,經略西川,拒戰吐蕃。志大才雄,並非好作空言之輩。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2 PM

第71章 故舊

從早期的的《塞下曲》結束浮雲駿,翩翩出從戎。且憑天子怒,復倚將軍雄。

萬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風。日輪駐霜戈,月魄懸雕弓。

青海陣雲匝,黑山兵氣衝。戰酣太白高,戰罷旄頭空。

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


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的意氣膨發,到《邯鄲少年行》邯鄲城南遊俠子,自矜生長邯鄲裡。千場縱博家仍富,幾度報仇身不死。宅中歌笑日紛紛,門外車馬常如雲。

未知肝膽向誰是,令人卻憶平原君。君不見今人交態薄,黃金用盡還疏索。以茲感嘆辭舊遊,更於時事無所求。

且與少年飲美酒,往來射獵西山頭。

的懷才不遇,感懷世事,自勵振發。

到《九曲》許國從來徹廟堂,連年不爲在疆場。

將軍天上封侯印,御史臺上異姓王。

萬騎爭歌楊柳春,千場對舞繡騏驎。

到處盡逢歡洽事,相看總是太平人。

鐵騎橫行鐵嶺頭,西看邏逤取封侯。

青海只今將飲馬,黃河不用更防秋。

的深沉悲壯,慷慨雄渾。


“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那種少年投軍,渴望建功立業,渴望知遇授受的豪情勃發,讓這個我後世人很是YY的一陣。

正在回憶中搖頭晃腦品評陶醉的,手抱頭盔,連日忙於整治部伍,面堂被曬的微黑的老將高適,由虞侯領了推帳進來的時候,我尚不覺,好在他們也見慣了我出人意表的作風,以不甚爲意。作爲軍人最在乎的是實績和功業,以及從屬關係和淵源,至於我那些的譭譽參半的風聞,倒對他們沒什麼太大影響。

不過聽到我正在念的是他早年得意之做。一時滿面驚訝和意外,招呼看坐,給上茶。

“將軍天上封侯印,御史臺上異姓王”。

“老高,你好大的志向啊”

他既熟我的性情,也不拖泥帶水,大馬金刀坐下。接過一飲兒盡,噓了兩口,道“好茶,爽快”,雖有動容卻也沉穩的不多說什麼。只待下文這句詩文有典故的,高宗朝有御史大夫張仁願,以一己文臣,行班超投筆從戎事,出爲朔方行軍大總管,經略河西,北擊突厥千里,置上、中、下三受降城,打殺的那些胡人家家哀慼,謂之張人怨。敘功拜郡王。文科出身,卻銳意武事,甚至隻身跑多邊關投軍報效,這是許多唐人的風尚。也隱隱道出了他的心聲。

其實唐朝的文武並無什麼界限,也不象宋代可以壓抑武人的地位,許多官員皆是能文能武,出可爲將,入可拜相的,許多宰相亦是自節度使任上幹過來的。武藝也是考覈官員的一個重要標準,哪怕是小小的一個縣令,也要求弓馬刀槍,至少會一樣。因爲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就放邊州遠縣,需要一定的武略來保邊安民了。


“別無他意”我笑道“我只是有感而發,欲請教一二”。

他也知道我不是那般好幫弄是非的人物,便道。

“早年拙做,入不得眼,狂勃輕妄,倒叫軍上見笑了”說的謙卑,卻有些唐突歲月的枯澀和感懷的複雜意味。

“這便是妄自菲薄了,早年爾君以詩名動邊塞,流寓海外亦是廣傳”

“君上過譽了……”按下就欲起身謙讓的他。“你我何必這樣僞做見外”

又自顧道“那時,我雖年少卻是不勝仰慕的,都道那個人人都言,高的豪邁壯烈,岑的渾然大氣,是如何面貌風采,今卻於我帳下,可謂世事奧妙,頗有感慨爾”。聽我盛讚之下,老臉竟有些微紅。

關於他的詩和生平我倒看過不少的研究材料,高適這人耿正敢言,有點剛而犯上的味道,但非不通事理之人,和他說話直來直去,反是最好的辦法,也更容易獲得尊敬。

我又念出幾首他早年得意之做,再剽竊一些後世的品評和指點,說起精妙之處,倒也投入,談的熱切起來,一時大有惺惺相惜,相恨知己見晚之意。道是天涯海隔素味平生卻有神交,不勝噓唏,也平生了許多知我者有君的感慨。我對他神往以久,這倒也不全是的故做姿態。

說的盡興方纔想起找他的目的,既然知道他是高適,有些事情正好問他。

“我說老高啊,聞你與杜甫甚好,今可知何在”這可是我關心的一個重要人物。他的遭遇可是我感嘆不已的。“李仙杜聖,也我景仰的人物,願請爲客座”

他嘴角掛笑,顯然也有友爲此自豪,釋然道“叛賊入關前,有聞少陵他攜家小,已赴藺州羌村,當是無恙”


“不過若是軍上欲召之”他倒是皺起眉頭“今恐斷絕賊後了”

“真是可惜了”

我有些失望,又不死心“那岑參呢”

這岑參也是個知名人物,岑參(715 ?—770 ),字不詳,家族排行二十七。祖籍南陽新野(今河南新野),移居荊州江陵(今屬湖北)。少孤貧,從兄讀書,志於學。天寶三載(744 )登進士第,授右內率府兵曹參軍。天寶間曾兩次出塞,入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掌書記,又至安西北庭節度使封常清幕府任判官。與高適齊名,並稱“高岑”。其詩多反映安史之亂,感嘆身世,描寫山水,贈酬應答之作 .而尤以邊塞詩名世。形式亦多樣,七言歌行和七絕尤爲其所長。大都即事名篇,想象豐富,氣勢豪邁,感情激越,風格奇峭,語言明快,色彩瑰麗。

殷璠《河嶽英靈集》評其詩“語奇體峻,意亦造奇”;陸游謂“太白、子美之後,一人而已”(《跋岑嘉州集》)。其詩在當時即廣爲流傳。杜確《岑嘉州詩集序》雲:“每一篇絕筆,則人人傳寫,雖閭里士庶,戎夷蠻貊,莫不諷誦吟習焉。”

岑參的詩歌,以慷慨報國的英雄氣概和不畏艱苦的樂觀精神爲其基本特徵,這和高適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他更多地描寫邊塞生活的豐富多采,而較少高適詩中那種對士卒的同情。這主要是因爲他的出身和早年的經歷和高適不同。

他卻沒有多少驚訝了。

“軍上倒是有心,他在安西軍中,入幕封常清封節帥,於我常有往來,隨軍勤王入關,杜少陵出走前,我等尚邀聚過段時日,不過在仕過的高、封二帥獲罪身死後,他也心灰意冷。避居不出……今上出,吾得脫欲邀同走,卻是人去宅空,也不曉得逃出來否”有些諱言,卻又是爲故友唏噓不已。

再問了幾人,也是大同小異。顯然是這老皇帝跑的徹底,這些人分量和品級又不夠高,差不多都丟在了長安。

既然這樣有些事情我覺得也可以和他交底了。

雖然我有心遠離戰爭,舒舒服服的過那般“睡覺睡到自然醒,撈錢撈到手抽筋”的悠閒而腐敗的日子,但也有戰爭未必會肯遠離我的自覺,因此我還是對將來做了一些佈置。

諸如在頭批支援遊擊軍的人馬,就有數百名我招募志願者。所謂志願者,都是流民百姓中千挑百選出來,熟悉關中京畿地理地方的人士。經過斥候速成的突擊訓練後,作爲探子,將長期潛伏地方中發展。雖然只是最初級的探子,但至少可以使我們對敵情不再兩眼一摸黑,目前全靠傳聞和前沿一些軍州不怎麼可靠的遞報。

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發動、號召地方力量,協助遊擊軍的活動。關於這一節,我也對皇帝陛下報備過,只隱晦的說了我欲派人深入敵後打探敵情,就大致同意了。爲保密計知道的人極少,因此我可以名正言順的以中壘第七營的番號,初步建立專門的度支和人手。

雖然明白的告之這一去極其兇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仍然不缺乏志願者,因爲我可以保證他們,哪怕是死了,也可以頂一員兵額,以軍屬的身份讓家人的換取一份溫飽。

此外,他們其中某些人還有一項我額外交代的任務,一份名單,就是打探王維、杜甫這些身陷敵後的名人的下落,如果條件成熟的話,配合遊擊軍侍機弄出來。


同時還給羅先的遊擊軍帶去一項特別的任務,便是要求遊擊軍,利用聯繫叛軍戰線廣闊,尚未合攏的間隙,派人易裝穿過敵佔區,聯繫河北、河南的義軍和官軍,因爲我大致記得歷史上這時候河北是應該有一些反抗力量在堅持的。那個以食人名傳千古的張巡,也是這一年嶄露頭角的。

當下商議了一些入金州後,與羅先的遊擊軍聯繫和配合事宜,再交付給他部分名單和口令。只說是,不忍看到這些人有志報國,卻其淪陷敵手的情由,竟使的他很是驚訝,卻又感動莫明。“容若竟以心腹付吾,敢不戳力以死報效,吾先代諸君謝過軍上的了”他肅然而起一頭倒拜,竟是攔不住……

“太嚴重了,什麼死了,你也太誇張了罷”爲我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扶起,心中暗道這古人也太……

淳樸了把,就這麼肝膽誰向去了。

交付了前請後事下來。

我有意輕鬆氣氛,笑道“不過,老高你這一去,我便平白失一助力,可有償我”

“軍上的身家可不少”他亦笑了起來“老夫哪有爾瞧上眼的東西,”。

“不過”他收容正色道“屬下有一故友新來投,在太原府效力,曾任哥舒元帥奏充判官,有些經歷和抱負,願薦於大人蔘上”

“甚好,引來我見”以他的盛名和穩健慎嚴的作風,我倒不用擔心,推薦的人會差到那裡去。

當下就傳了虞侯引進來。

這人年近三十,一身從六品下階武職的青袍,滿面風塵卻精神爽利而碩毅開朗,舉手投足皆是行伍作風痕跡。臉膛微赫甚是威武,加上老大一把鬍鬚又有些豪俠大哥風範。讓人好是印象深刻。

“季鷹”高適一把抱住對方,拍背俯肩呵然大笑極是熟捻,轉身高聲介紹道“這便是我友季鷹,華州華陰人士,現補節太原府參軍事。日前隨友僚投奔至此,引爲軍上”。

他雖然見我如此年輕,一切有些異色,但一切如常,一併鞠身行禮“太原府參軍事嚴季鷹,參上總制大人”。卻是個好名字,雄攜有力。

有了高適高達夫的教訓,我當是小心的請教他的姓名全稱家世。

正聲道“秉軍上,屬下嚴姓,單字武,字季鷹,家父諱挺之……”



我聽的就是狂暈,又是一陣狂喜,果然是他,我又中大獎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我的幸運日嗎,我簡直有抱住高適那張不怎麼可愛的老臉狠狠親一口,纔派出去了一個未來的名將,又送上門來一個。

這嚴武是誰啊,和高適等人一般的大唐名將,中唐上柱國之一,一生歷任成都尹、劍南節度使。拜京兆尹,封鄭國公。遷黃門侍郎。加檢校吏部尚書。常年經略邊關,曾率兵西征。大破吐籓七萬衆於當狗城,收復安史只亂中被吐蕃乘機攻佔的鹽川等地。同時遣漢川刺史崔旰在西山追擊吐蕃,拓地數百里,與郭子儀在秦隴一帶主力戰相配合,挫敗了吐蕃的大舉入侵,保衛了西南邊疆。是繼郭李之後,征戰無數,中興晚唐一代的鼎柱的人物。

史書上說他出身名門,其父嚴挺之,爲開元名臣。自幼豪爽。神氣雋爽,敏於聞見。因母裴不爲挺之所喜,獨厚其妾英。武始八歲,怪問其母,母語之故。武奮然以鐵鎚就英寢,碎其首。左右驚白挺之曰:“郎戲殺英。”武辭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兒故殺之,非戲也。”父奇之,曰:“真嚴挺之子!”然數禁而敕。號稱個性可謂強悍得有些可怕,從小一個典型敢作敢爲的暴力分子。殺了父親寵愛的姨娘還義正嚴詞的,連他父親也不敢怎麼則責他,只是關了幾天。據嚴武這讀書廣而不甚究其義,有豪放任俠作風,與杜甫、高適亦是“竹裡行廚洗玉盤,花間立馬簇金鞍。”的好友,詩作往來頻繁,併成爲了杜甫除李白、高適之外的又一知音。親切的稱杜甫爲“杜二”。

我能夠知道有他這號人,也是因爲讀唐詩,看杜甫生平的時候,作爲屢邀入幕的好友加上司,屢屢在作品裡所極力推崇的:諸如“扁舟不獨如張翰,皁帽還應似管寧。”的《嚴中丞枉駕見過》:“遠送從此別,青山空復情”別贈詩《奉濟驛重送嚴公四韻》等等的死後杜甫還爲之親挽,追掉爲“顏回竟短折,賈誼徒忠貞。諸葛蜀人愛,文翁儒化成。公來雪山重,公去雪山輕”的一代高士。賢比管寧、張翰,才比諸葛、賈誼的評價,杜甫一生才氣高節,很少這麼對一個人的推崇備至,雖然未免誇張,但也可見其幹才。

不過眼下,他只是以父廕調太原府參軍事。尚未發跡。正逢吏考,滯於長安,今隨友撩一同千辛萬苦投奔行在而來。

不管我心中如何喜翻了天,面色上卻一切如常“甚好,可願爲我司階呼”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3 PM

第七十二章

他一楞,漲紅了麪皮,卻一時不說話。

我心下道,還不滿意嗎,你雖然當過節度使的判官,可一來就授高職,我自是不怕人非議,但於你卻有不利……

卻見他纔是反映過來,卻是大喜過望,激動的一頭拜倒,“軍上厚愛,武當是竭力以赴”,這前後反差,卻讓我好是嘀咕了一會。

後來方知,原來太原府爲唐朝之中都,也是高祖起兵奪天下的龍興之地,宗親貴戚豪門顯宦比比皆是,隨便個府尹都是正四品上的宗室,官吏將佐之多各有*,相較之下,他承父親的餘蔭,所授太原府參軍事不過是個好聽,卻實在微不足道的從八品下階,用來優撫世家子弟的閒差,不由他悶的發黴。好容易投了哥舒元帥的判官,本待有所建功立業,卻日子不長就因故丁憂守孝去了。



投奔而來後,又因爲早前出了奸細的變故,對這些投官有待甄別,他這個參軍事也不受重視,在城外流民營裡吃了幾天白飯,實在鬱悶的緊,好不容易得進得城來,撞見故人。卻是開始轉運的日子。

今來一下就拜了左司階,司階爲將軍中府直屬將,與中侯、司戈、執戟,合稱四色官,爲四色官之首,正六品下銜,主將出徵時,一般爲虞侯軍掌正,雖然現在各軍殘缺,也因陋就簡,讓我省缺了許多配屬,這司階只是個光桿將,但相較原來的差事,也是飛拔數級了,不由他不激動莫明。

反正這個傢伙做過遊俠,武藝不錯的,還可以兼個保鏢。


定下了這個這個很有潛力的炮灰後,又留下計議了些雍華軍駐節金州相干事宜來,既是一種信任的姿態,也算是對他的考教,他有心報效所爲,倒也相談甚歡。

在內府地圖冊上,金州北靠秦嶺主脊,關中道東南部,與鄂、渝、川接壤,南依大巴山北坡,地處秦巴山區東段,漢江自西向東橫貫全境,自古爲川陝鄂渝毗鄰地區重要的要衝樞紐,長江的第一大支流漢江由西向東橫貫其中。南北兩山夾峙,河谷盆地居中,南北高,中間低,西部高,東部低。

石泉縣和安康城之間有鳳凰山隆起,將漢江與月河川道分開,形成了西部“三山夾兩川”地勢。境內主要山脈有秦嶺的東樑、千河梁、月河梁、南羊山和大巴山的化龍山,鳳凰山、筆架山。多山險要之所,古之要衝,秦時就有建城,漢爲安康郡,爲秦攏巴蜀之要津,於扶風、大散關,鳳州、梁州、商州等皆有坦途勾連,有烽燧驛路,呼應極便。

這雍華軍駐節金州,又有上諭“北軍直隸,軍將長吏自行奏事”,連那節度使崔圓雖然統轄山南、北川諸道,卻也只能發兵牌要求其協從,而不能直接指揮號令,這帳下盡是邊軍銳勇,若是統御得當,絕對相當可觀而犀利的軍事力量。

其主軍人選可說極是重要,既要忠堅又要能幹,現在有這位未來的一代名將高適坐鎮,再加上大散關的衛伯玉所部,在叛軍要想輕鬆的南下絕非易事。我便有時間和空閒,安心去忽悠忽悠那種期待中官位與權勢帶來的腐敗而墮落的小日子了。


使親兵引了去胄曹領取兵器鎧甲準備上番。又寫了保舉的奏文使人遞到中書省去。

結果把他弄過來還頗費了班周折,有故友的推薦,他自己倒沒什麼問題。但因爲依考績他該累遷上職,說是同來的房學士授中書門下平章事後,也舉了他爲正七品的監察御史。我賣了老大的人情,走了憲臺韋大相公的門路,才把他調過來。

待回旨的黃門剛離去,我便呼道“清風、明月何在”

在外面進來的是兩個青年虞侯,一個溫文儒雅,一個勇猛彪悍,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面上神情俱十分冷漠沉靜,倒與從事的職業相契合,“傳信遊擊軍,打探京畿情形,速報”

“給我查查這近來投官名錄,還有那房學士的來歷”

一個負責軍中探子,一個負責流民中眼線,各自不響得令去了。

他們都屬於以執行軍法爲名,實專爲查檢奸細而設立的法曹憲兵營。部分人還負責一些見不得光的人物和勾當,我接手龍武軍就開始組建,一直半公開的存在。人數不是很多,卻都是我親挑出來,意志堅定而冰靜冷酷的人。自從內外勾連的刺客事件後更是得到很大加強和補充,而龐大的流民隊伍正是他們開展活動一個重要的資源。清風、明月便是他們中所行事的外號。

一場紛擾下來天色發黑,我纔想起完晚上還有計劃節目和小丫頭的約定,趕緊換了衣服到廚營去了。

果然見小丫頭拉著雨兒眼巴巴的等的直跳腳了,正發脾氣把一羣一堆等著觀摩我新品菜的廚子堵在門外。

我教她倆用麥粉調和雞蛋牛奶蜂蜜糊糊,再和粉搓捏成兔兒、雞子什麼的各般形狀,倒教兩個小妮子玩的不亦樂乎。嬉笑打鬧的滿臉沾上白白一塊方纔住手,倒教人忍梭不禁,然後點上剝好的松子、碎核桃仁、再澆以橘皮、杏子、梅乾熬過的果味糖稀蓋住,送入烤爐,不久便澎香四溢,溝的好一堆人來,一片讒蟲在腹中老大聲的骨碌做響。也不知道小丫頭直道“好了沒有”挽著我的胳膊有磨又蹭的不之幾回了,才待足火候,拿鉗子撥了一盤出來,那金黃焦脆上香氣氤氳蒸騰而起,不分大小老幼俱是一片陶醉之色。

小丫頭急不可耐的伸手欲抓,卻被熱氣薰了一下,“好痛啊”大眼睛淚汪汪,小手攤到我面前,看她有些發紅的指頭,我心底無奈的呻吟了一聲,把她小手含在嘴裡。我和她關係何時到了這一步了,周旁卻是少見多怪的摸樣,緊盯這鐵盤了。

待融化的滲入裡面的糖稀冷卻後,撬了起來,清脆有聲,咬在嘴裡咯吱有聲又鬆脆棉香,在看那兩個小姑娘很是一片享受的摸樣,。我還嫌火候不均焦了些,可那些旁人已經直咽口水了,其中好些我熟悉的面孔,我那些還沒用晚飯的部下赫然其中。

眼見兩位,不怕蛀牙的趨勢,咯吱咯吱的往小肚子裡填,又抽了一盤出來,羨慕的口水直流倒沒人敢說什麼,不僅是身份,也是小丫頭的威名和慘重的教訓使然。只有在對她油鹽不進我的面前,才能拋下滿腦子的算計和鬼點子,充分享受她天真可愛的一面。

有人咳嗽了兩聲,卻是程十力擠了進來,蜒著臉湊上來“老大,你身系重任不容有失,讓我爲你試食把”

我倒,這爛藉口都想的出來,此話一出頓時有人面冒沉痛、諸如我怎麼沒想到的之類的表情,剩下礙於身份只是眼巴巴的望著我,我甚至不知道有得大老爺們,也可以冒出這種小動物被遺棄的哀怨的眼神,我甚至看到了郭臬,這石頭臉也有開花的時候。只是狠狠盯著盤子裡的東西。好象有不共戴天之仇。

心中大樂,這才道“都來嚐嚐罷了”一擁而上風搶兒空。

又開了幾爐,讓那些的廚師去忙活。

再調了一盆稀的,加倍分量的雞蛋牛奶,卻是用做泰西美容秘方的面膜。卻是要進獻內廷去了。順便探探上回事情楊太真的態度,只是不知風華無雙的楊太真塗上這東西后,是否也如午夜兇靈一般嚇人。

聽了修習新曲的請求,似笑非笑的瞧了我一陣。

“這孩子……”楊太真眼波顧盼流轉讓人有恍惚迷醉,卻嘆了口“在東院側裡呢”

我象落花隨著流水,隨著流水飄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身在何處,總覺得缺少一個愛聽我在耳邊輕輕唱著蔡琴的《落花流水》。她還是那麼冷冷清清的,抱在懷裡就如同抱住一快溫暖而有心跳呼吸的冰塊。

我象落花隨著流水,隨著流水飄向人海……

人海茫茫尋找一個愛,總覺得早晚費疑猜……

……

這麼親暱地靠在一個男人懷裡,她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近距離的這種接觸讓她身子慢慢的熱起來,感受著薰香如麝的體息和心跳,說不出的舒服。

……

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

我歷劇霜我受盡淒寒。心愛的人何在……

……

歌聲如訴點滴溼溼滑滑而溫熱,也滾滾在我心口許久,我突然問道:“還恨我嗎?”

她擡頭望,眼神連離,正在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爲我輕輕掩住,又唱起了另一曲《情人的眼淚》爲什麼要對你掉眼淚,你難道不明白爲了愛只有那有情人眼淚最珍貴,一顆顆眼淚都是愛都是愛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開,我眼淚不會掉下來掉下來好春纔來,春花正開你怎捨得說再會,我在深閨望穿秋水你不要忘了我情深深如海……

這呦呦沉沉字字句句,卻似唱在她心底,唱的她心似絞做一團,俏美無暇的面容,卻有無比的悵然和迷茫。

低低一聲泣訴“爲什麼會是你”……“卻是你啊”

卻放鬆了下來,俯身盡傾於我,只由我的手慢慢地,在身上撫摸著,從頸部一路下滑,最後重重地落在那完美的玉臀之上,一點點把弄的刺激著她。

開始是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但漸漸地她開始慢慢地不有自主配合起來,脣裡被我尋著那嬌嫩柔美之處,卻無力推出,任君品嚐那甜美,只是輕聲嬌吟著。身子伴隨我的動作而不時輕輕扭動。那頎長的雙腿在輕薄的紗裙下顯現出完美的形狀,豐滿的圓臀誇張隨手掌而變動著。

直倒被我狠狠抵住撐在壁上,一雙修長的美腿無處著落,無力的搭在我身上,肉帛相抵的觸感,那種柔嫩和酥軟的美好,讓我忍不住狠頂蹭了幾下,舒服的要呻吟出來。手忙腳亂的扯開那礙眼的裳裙小衣,窒人的玉肌雪膚滑膩如絲,玲瓏浮凸、優美起伏的流暢線條,再次充斥在空氣中。肌香盈溢,大把柔膩在我臂握中……

柔暖的牀地被褥惟帳,光影憧憧溫香軟玉,吟嚀柔語,雲中霧裡似夢如幻,道是幾度纏綿幾度抵死幾度承歡,花開花又謝。

本來交錯這歷史與感情戲的,可是謝沅這個歷史有號的人物的掌握有些失控了,只好暫告一段落。

歷史必須改變的,但有一個過程,一些看似無關的人和事,都是摧發或者影響這個過程的存在,書看的多了,有嫌煩瑣了,只好抱歉了。畢竟以主角懶散無爲的性格,不可能突然以天下爲己任,拋棄保護爲皇帝的輕鬆差事,冒冒然帶兵殺歸長安去的,而戰爭也不是一時興起懲一時之勇,情報、後勤、前期計劃準備都是必須的。我不是寫那種純粹砍人爲樂,的表現自己武勇一騎當千萬軍辟易的什麼東西。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4 PM

第73章 變局

殘紅盈玉的面容,近在咫尺,息息相馨,卻如霧如幻中,有些不敢信這是真的。就好似一個旖旎的春夢,甜美愜意的讓人永遠也不想醒過來的夢。那種毫無保留的親密無間和連爲一體的舒適和快意,卻無不在實實在在告訴自己,她已經是我的。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猛拍門的聲音破壞了我的好夢,正想罵人,順便問候一下全家的女性親屬,脆生生的“阿笑”,讓我一個機靈惡汗,心中不由呻吟起來,她,這小姑奶奶怎麼來了,這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就不怕嚇人會影響將來的終身幸福嗎。

還沒待我想出對策,緊閉的窗口突然搖動了幾下,掀開一線,一個小腦袋順勢湊了近來,瞪大了眼睛“果然在阿蠻姐姐這裡啊”

聽到小丫頭的聲音。連似睡非醒的謝沅沒法裝了,長長的睫毛顫抖下,清冷無寧的面容也染上層暈紅,羞的連脖子都紅透了,撩是動人。羞不可勝的倦在內頭。

我心中暗惱,這謝沅住的是小院單間,沒個遮掩的,昨晚窗戶怎麼就沒壓好呢。



小腦袋縮了下去卻有一陣動靜,探出一條粉嫩的小胳膊扳住窗格,一隻腿撐開花色的裙子踏在楹框上,哎的一聲一個小小身影落進來,蹲在呼哧呼哧的揣了幾口氣,拍拍胸口“好累啊”赫然是小丫頭爬窗進來了,

手上還緊緊抱著一隻蘭色緞子縫做的東西,赫然是一隻熊偶。卻是我的作品。

自從那次突如其來的意外和尷尬遭遇後,我不得不得很悲哀的意識到,有些東西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已經悄悄的發生了改變。


雖然我一直潛意識裡不願意去面對,心底也一直在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個沒身材沒手感的小丫頭,就當小貓小狗摸摸逗逗。可是我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無法太過抑制身體的本能反映和真實感受。特別又嘗過了溫柔滋味,就越是發不可收拾了。

每當她過火的親暱,所帶來無法抑制的火大。揮之不去的推倒就地正法的邪惡念頭。累的我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拼命的喝茶上廁所來消解,加上她近來變本加厲有公然把我當沙發、靠墊的趨勢,把身體在我身上腿上蹭來蹭去更是一大考驗和折磨。

因此我特意找人用春彩裁減成小熊摸樣,填充棉花縫就了一隻半大的布偶,在她看見我就是一個大熊抱前,趕緊自身後拿出來,讓她一把搶了過去,歡快的晤晤摟的緊緊的。不但終日愛不釋手,還要權做睡覺的抱抱。

只是這會,她拍拍裙子,一副饒有趣味的摸樣,緊盯著牀上情形,一跟指頭支著小臉,鼓著腮幫子,

“姐姐好白啊”

又扭頭對我說


“樣子好奇怪啊”

感覺到緊緊綣在我身後的餓謝沅一陣顫抖,我心情很是不好,這沒營養的話聽的我狠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看什麼看,沒見個過男人欺負女人嗎”

“是嗎”那知她聽了展顏一笑,卻是大大歡呼一聲“那我也要”,跳到牀上來,沒有絲毫打攪別人好心情的自覺,興高采烈的抱著小熊,在柔軟被褥上歡快的打起滾來。

卻把謝的驚不輕。“呀”的嚶嚀一聲,象只鴕鳥一般驚慌失措的把自己包藏到被褥中去。卻忘了**卻還糾纏在我身上。綣帶撕摩間又起了陣陣難以言喻的消魂。

小丫頭此話一出很是大聲,就聽外面象是刮過了陣風暴,突然嘩啦、哐咚大做,似是牆上磚落、樹上枝折,伴隨著接連重物撲通落地的連串聲響,哎呦嗚呼一片慘叫哀呼聲此起彼伏。

起身扒窗透隙一看,伴隨著塵土滾滾的咳嗽聲,斷枝顫動中,爬出一堆灰頭土臉吃痛叫苦的人來。其中好些熟面孔,顯然被這意外的答案嚇得不輕的觀衆。


不由我一陣狂汗,心生古怪,媽的,什麼時候這些喜歡扒牆角的傢伙,敢扒到我頭上來了。

這都是特殊教育惹的禍,也不知曾幾何時軍中的某些好事傢伙,也學會了趴牆蹬樹看好戲的那套,混在那些世子宗親們中打的火熱,被我從樹上牆頭揪到了幾回,無不是苦著臉,屢做可憐狀,說什麼“你老英明神武無往不利,就別讒死小的了”“老大,您老都有妻有妾的,就可憐可憐小弟把”或曰“大人,你老鍋裡碗裡都有了,就體諒體諒屬下孤苦伶仃的心情把”那種讓人直翻白眼的話。

我還沒思量好怎麼和這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算算帳,小丫頭又一個打滾,擠到我懷裡猛的蹭摩,張手伸腰,完全無視我的臉色,又坐又扭的,直呼好舒服啊,還象小貓一樣嗅了幾下,道是還有姐姐的味道,月月喜歡紜紜。把謝沅給驚的抱我愈緊。

好容易費了我一番口舌,哄她說年紀太小,身體還沒長好,還缺少一些東西,等上面長的這麼、這麼的大,下面長的這麼、這麼的圓,前凸後翹的,纔可以做那種看起來難過其實很舒服的大人才可以玩的遊戲,不然會弄壞身體,生很難受的病的紜紜理由。又許了幾道點心,才勸了下去。

饒是謝沅她竭力在小丫頭想表現出些沉靜儀態,也在這些言語下一敗塗地,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變了幾道,窘的狠不得羞死,找條地縫鑽下去。

待到小丫褪客秸路楷g、中書侍郎同平章崔渙三人,爲禪位奉詔使。同兵馬五千,押寶冊、符璽、滷薄北上宣喻。

上命一出,卻是雞飛狗跳的,不亞於一場政治大地震,在那些臣下們中激起渲然大波。

經過這些日子的薰陶,我也知道一些東西,伴隨形勢的發展,如今這些近臣逐漸成三分之勢:

其中以崔渙、崔圓、李禹等爲代表的劍南地方派,雖然職位普遍偏低,卻勝在地方根基深厚,軍中實力最強。其中崔渙、崔圓、李禹又各有自己的人脈和影響。

而以中書令韋見素爲核心的追隨聖駕一干的老臣故舊派,雖然數量較少,卻個個都是皇帝多年的忠堅老臣,身居要職,是以獨成一系,無論職位還是資歷最爲深厚,在皇帝身邊的影響力也最大。

剩下就是隱然以那位房棺爲代表人物的,各地陸續投奔而來,鬆散而廣泛的新進派,對功名建業的追求和抱負,使他們雖然分散,根基最淺,卻是最有潛力的存在。

如今以韋見素爲正,房、崔爲輔,這三位無論從禮制制還是人選上來說,實在無可挑剔,也是對新朝足夠的隆重和重視。

只是這三位代表性的領頭人物一去,這些尚未完全成型派閥,雖還有可以相互制衡力量,但其凝聚力大打折扣,影響力也就有限了。

好容易才妥協權衡形成的政治格局,只怕又臨一番大動盪和變化調整,短時再難成新的氣候,這大概也在老皇帝的期望和預料中吧。

我心懷惡意趣味和揣度,冷眼瞧著那些人的反應和表態。如是想。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5 PM

第七十四章

拉幫結派,串連權衡利益,重新爲己定位,有一陣好忙的了。衆生百態卻象一場大表演,讓我冷眼瞧著也有趣。

雖然歷史明顯發生了變化,沒有在歷史中的靈武,而是在平涼。但大致的進程似乎沒有改變什麼。

裴冕的到來,也是一種姿態,玄宗老皇帝經略國家多年,雖然近年來朝政日益敗壞,但在西北威信尤在,這新君雖立,並沒有大肆委派親信或是封賞要職,也僅僅按照情勢所需,任命些太守、防禦使之類緊要地方的外官,還沒有得到老皇帝的首肯前,朝中最高的任職,也不過這位新晉的中書侍郎裴大人。

而按照前例約定,凡二品以上官員及禁軍大將的任免皆需報與太上的准許,因此這一正兩輔的三相去了以後,於新朝廷中勢必成爲一種微妙的存在。




老皇帝,最後一道上諭的《斬獲詔》,更是一石激起千叢浪,所謂的“士庶官民。。。有司職。。。棄走者自罪,次職自補遞之。。。。投賊者次下殺復遞之。。。”竟是鼓勵軍民自發守土建功,殺僞官降官,投復朝廷獲功。


嚴詞激烈,卻有另一番因由,聽說是那侍郎房琯,前日馳入謁見,伏地泣奏道:“京城已被陷沒了。”老皇帝長嘆數聲,問陷沒後情形。

琯對道:“自陛下出都,京內無主,非常擾亂,臣與崔光遠邊令誠等,日夜彈壓,秩序少定。過了十日,賊兵入都,臣等赤手空拳,如何對敵?本擬一死報恩,但念陛下入蜀,未知安否,所以奔赴行在,來見陛下一面,死也甘心。”

又問起都城人事道:“如何卿只自來?”琯又道:“崔光遠邊令誠等,聞有通賊消息,餘人亦首鼠兩端,無志遠行。”玄宗道:“張均兄弟,奈何不來?”琯答道:“臣曾邀與俱來,他也心存觀望,不願來此”。

今又有來投者,說是陳希烈以晚節失恩怨上,與張均、張垍等皆降於賊。祿山以希烈、垍爲相,自餘朝士皆授以官的消息。

且要知這張氏兄弟非比常人,俱出名門,號稱宰相世系的望族,父親就是開元九名相的張說,兩兄弟也是老皇帝的寵臣,一門三相極盡顯赫了。還有那原宰相陳希烈,亦爲世系老臣,位居宰輔,竟皆觀望不來,終使得天顏震怒,當場只道連連冷笑數個好字。


當下宣赦,本當還有擬處投敵的陳條,卻被韋見素等力勸而止,言從賊者衆,多非本意,如此無復者亦。

此詔一出,倒對遊擊軍的活動大爲裨益,許多地方賊軍本來就佔據不長,怕是今後不得安定了。

朝散後,計較過利害。我對這些沒有多少營養的唧唧歪歪沒有所少興趣,口中只是應付著。腦子裡正想著下廚,弄上一方核桃薏米花生羹糊的補膳,做晚我新嘗溫柔滋味,有些得意忘形了,恣意所爲一個晚上,當事人好象有點不良於行,給她調養調養。還有既有修習新曲的名目,董蘭庭也要編上兩段應付以下。雖然地球人都知道我在幹什麼。

卻被人喚住,

“這位莫不是便是陛下親許的,行不羈,有大材,連破十七路賊兵,親斬賊悍將熊雷的樑容若樑總制大人”很是大聲,引了不少目光。

我扭頭一看,就有人排衆而出,快步上來,親熱的招呼道

卻是那太子的代表裴冕。只見他一身淺紫袍,頭頂三樑進賢冠,淨面短鬚,有些消瘦,雖相貌平平,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世家大族生活優裕的從容氣度。顯然剛在老皇帝這裡剛晉了御史中丞,心情大好而眉眼蘊笑。

我和你很熟嗎,這麼賣力的誇讚,心中不解,卻也客氣拱手回禮“原來是裴大使啊”

他似多年故友般,不露痕跡的一把拉住我客氣的說


“同爲陛下之臣,呼我章甫(字)便好”

我心下嘿然,這個陛下,應該是新君把。

口中卻應付的說

“這話怎的說來,裴中丞實在謬讚了”

他欣然道

“容若太謙過了”

手指北方

“這朝廷可是發告天下了”

見我惑然,恍然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遂娓娓道來,

卻是平涼朝廷新發了詆抄《駱谷大捷曉諭軍民告》,徹底打破了我低調做人,悶聲發財的打算。

原來這一路行來的幾戰,也算打破了自潼關淪陷以來一敗塗地的頹勢,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場勝利——即便是無關大局的一遭遇戰的勝利——都是十分急切和必要的。又是在皇帝陛下御駕親征的英明領導下取得的,特別是駱谷之戰消滅的這點人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相對整個號稱百萬的叛軍,不過十九牛一毛,但卻盡是安氏帳下有來頭的精兵,特別是其中有三千曳落河,是安祿山的多年經營的心血,一戰盡沒。不由使人對叛軍節節勝利,不可抗拒的強橫大勢,產生了懷疑和動搖。

下面官吏臣子本著秉承上意,振奮鼓舞天下軍民士氣的道理,自然是有三分就要說成十分的想法,妙筆生花,把戰績從從殺敵近萬、過萬、數萬,向上節節攀升,直到了中書、門下核議,連那位陛下本人也是覺的太過分,(據說是關中全部叛軍加起來也不夠這一戰殺的)不足信服天下,而取了個折中的殺敵數萬,連破十七路賊兵的說詞,伴隨著敵酋大將熊雷身死,還有事後清點出來的,叛軍因戰績有名有姓的十多員將領。加上幾位文才大家的文筆修辭之下,倒也有榜有眼的,一時也算轟傳海內。

當然在,另一方面,真正有心人自然是不會認爲那位棄都而走的皇帝陛下,會真的去上陣領軍殺敵,於是在皇帝英明神武領導下,太子的親切關懷下,那位橫空出世,來歷成迷的左龍武將軍同正總北軍宿衛事樑容若大人,就成了各方格外關注的目標和焦點。相較同樣抵報中監戰得力的皇太孫廣平王,身先士卒的建寧王兩位殿下,自然也要更引人注目。一時之間大江南北,關內塞外,皆有傳令,速查此人來歷。各色探報眼線頓時沸騰起來。

只是那熊雷及曳落河兵的首級的也被充分利用起來,連同繳獲曳落河的旗幟甲仗傳繳四方,曉諭州縣,鼓舞軍民,穩固人心。大有宣告天下賊兵之最強不過爾爾之意。只是不免有好事者留心到那首級似被燙熟過,不由想到餘下部分的去處,再聯想起捷報背後一些傳聞,不禁平白生出些讓人面色發白想法來,更讓食人將軍和剝皮軍的傳說愈發深入人心。卻是許多人始料未及的。



而那一手文筆精燦的《曉諭軍民告》就是這位裴冕親手草就的。

言談間,倒是恭謙得體,讓人很有些好感,談起“太子殿下,也常掛念大人”又言“每每言及,得教誨良多啊”“建寧殿下,更是嘗不能並肩殺敵,爲撼啊” 又說了些平涼朝廷的人事,言及今後當多得仰仗紜紜。方纔告辭走去。

只是這一番下來,我還沒說上幾句話,卻已招的不少矚目的,嗡嗡議論或曰竊竊私語,顯然已有人揣度起我和太子還有什麼其他的干係。

“樑大人”又有人喚住我。

卻又是那位房倌領了一干人上來,我纔看清,這位相貌清逸,儒雅風流,很有風骨的新貴,表情上倒也沒有多少倨傲,相當客氣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圖復關中,尚需仰仗大人了”,一時讓我摸不著頭腦,要說收復關中,應該去找崔圓,他的節度使軍兵精糧足纔是主力。

引見介紹了些人,說是“心懷故國舊願”“願爲助力”的志士紜紜,尾隨而上,也是之類也是一片“聞大人破賊無數” “願附驥左右”之類的讚譽交加。哪怕是和我不熟,也熱切要套個近乎,表達些善意。客氣的奉承和禮敬當中,看面孔卻多是那些新投來的官屬。

。。。。

“其實這也別無他意,那些人只是看好的大人罷了”行軍長史薛景仙手把一盞新茶,笑而提點道。

“這算什麼,多而無益罷”我沒好氣的道。

他自是故不做理會我的面色。悠然自得道

“要知道,大人地位超然,又是最接近皇上的禁將,我握重兵,還有外戚的身份,前途非比尋常令人,不足一月內皇家兩度賜婚,這般恩遇,在旁人眼中,聖眷之隆,無出其右。裴大人又坐實了你與新君、太子相厚的情形,想攀上的自然大有人在,”

看我頗不以爲然,泯了一口又道

“那房學士雖然有些孤高,但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地的人物,大人拔起於道途,以軍功獲上,論他這根底本不及大人,這一去,所阿附的新進一流,多半要轉向大人了。故倒還不如順水結交個人情,將來也不是沒有遙爲援力的機會。那裴中丞大概也是這般心思罷”

我搖了搖頭,這纔想起,私底下我也聽說有人暗中把我也歸列其中,算是武將的一派的傳聞,卻是不以爲然的。

“大人所用不拘,唯以才學本事,不論出身的,可別人眼中未必如此計較,只道是任人隨心,攀附都來不及呢”



我又看了他一眼,應該還有沒說出來的吧,這些人也是要官討個前程什麼的,畢竟投過來的人不少,但不是什麼人都能得老皇帝賞識的,也就崔煥、房倌那幾個人把。從軍入幕也不失爲個出路,崔圓那裡自然是經營地方多年,心腹班底派系的鐵打的一塊,倒是我新領的兩部三軍,有的是機會。不過,我不由冷笑起來,我的治下哪那麼好進的。

倒是薛景仙這傢伙倒是越投入自己的身份呢了,他現在也算我半個幕士半個屬下了,開脫了許多。

自從被我順手逮回來以後,自道必死了,很是頹廢苟殘的一段日子,直到我覺得處理文書很是麻煩,想起還有個待決的進士出身可以廢物利用,這纔有了他一線生機,頗有再世爲人的唏噓。

雖說事後無波,老皇帝也口口聲聲說殺國賊有功無過,也沒有追索的意思,但那死的畢竟是楊太真的姐姐兼老皇帝的情人,這逼死皇姨的心節尤在可不是那麼好消去的。

而且就算陛下信誓旦旦既往不咎,也不代表底下的其他人,就沒有拿這個微不足道的陳倉小縣前縣令的腦袋,邀寵媚上討好陛下的打算。所以能夠被我保存下來委以任,從書辦、記室在短時內爬到眼前這正常仕途苦熬十數年也未必到達的位置,卻是想都未想過的,又見識了我排除異己的手段後,他倒是鐵下心來爲我賣命了。

見到這般表情,薛景仙悄悄嘆了口氣,這位大人表面粗鄙不文騙倒了許多人,卻是極有才學見地的,國策軍略都是今上親許過的,諸如“敵後破襲”“游擊戰”“積小勝爲大利的麻雀戰”,處的久了也會學到些東西。雖然事故人情還淺了些,但心思深沉的很呢,凡想佔他便宜的人,都要倒大黴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6 PM

第75章 暈車

秋色繽紛,綠野青郊,草色金黃夾雜的蒼翠,剛好沒過官道的路基,長長的車隊蜿蜒了老長,大量遊騎奔走左右,吆喝警戒著,飛快踐踏出草木新鮮的氣息,隨風散播去。

其中一廂錦簾窗花的大車內,傳出小女孩輕輕哼唱的“我是一隻小小鳥。。。怎飛也飛不高奧。。。”,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味道,吃吃的笑聲夾雜銀鈴般的歌聲飄出來,伴隨著左右的輕笑,隨風淡去。不時還有矯健的身影縱馬躍出,手腳麻利的反身抄下摘上些花枝什麼的,遞送到簾內。

大好風景下卻有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呃嗚,這輛大車突然不得不停在路旁,一個人爬出來,靠在欄狂然吐的七葷八素,一隻小手在後面輕輕拍著,禁不住周圍人一片竊笑的背過去。

卻是有人暈車了。

眼見他頭暈目眩面色煞白,有氣無力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坐這種東西了。周圍之人,都暗自好笑,卻別過面去,捂嘴聳肩不已。暗想別看這位大人,據說臨陣刀兵臨身也鎮定如山,指揮自若,(那是第一次上戰場,嚇的表情都凝固了,)沒想在車上就會犯暈症,這會卻是軟弱的好笑。



話說回數天前,要說漢中城雖也是個人口近二十萬的上邑大郡,用度不愁,但伴隨不斷彙集又開徵的兵馬,加上北方逃來的流民,還有各種輸送物資的運輸隊伍,作爲老皇帝的行在,就未免擁擠喧鬧了。

因此劍南節度副使崔圓,請上移駕,說是如今各方兵馬齊聚,車水馬龍的,日見喧囂,有違聖安,不宜長居之,陳言蜀土豐稔,宮室器物皆已陳備,請移成都,以便更好敬奉之,獲准。

因此,新任的左行軍長史魏方晉爲導引使,早前先行出發的壽王爲沿途接應,我們再度踏上行程,一路盡在連綿不斷的秦嶺、巴山、岷山之間,峰巒疊嶂,峭壁摩雲,雄奇險峻,壯麗多姿。


翻過了天下絕險的摩天嶺,戰慄千徹的百牢關,曲道回幽的七盤關。。

這一路行來,崇山峻嶺關隘重重,而且多是天然自成,如果強攻非付出極大的代價不可,要攻克這重重關要是難上加難,也難怪老皇帝一意要入蜀避難。

據傳最外圍靠近敵佔區的大散關以北增兵整軍備戰,已經開始接敵了,如果經營得當,這些關隘也是隨時反攻關中河隴的前要陣地。

尤其那劍門關,古今名關,也是李白詩文描述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所在,深峽刀削,僅容身過,真正號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

“這劍門有72峰綿延起伏,形如利劍,直 插霄漢,古稱“梁山”、“劍山”,是蜀北屏障,西川咽喉,素有“天下雄關”之稱,古爲兵家爭奪之地,”過關時,那導引使魏方晉如是說。

劍閣以外,早以得到詆報,遠遠的出來迎接的官吏,組織了大量的民夫,準備了大量的車駕攆輿,過了劍閣便多是坦途了,可以換乘上車馬了。


這沿途古蹟甚多,到也不寂寞,三國蜀漢古戰場遺寨,清風、明月峽,龐統祠、富樂山、劍門關、朝天關古棧道、翠雲廊、閬中張飛廟等等,我那個時代著名的勝景。隔千年來看,雖然有些尚未成名,倒也古樸渾然。

反正在大後方的大後方,行程也不匆忙,倒是讓地方爲導遊,領了小丫頭好好的遊覽了一回。玩性大發起,還在據說是諸葛武侯等名人題刻留下了某某到此一遊的塗鴉。

還中途拐去去了號稱武則天的祭廟——利州的皇澤寺,看了後山的尚未成型的千佛崖石刻。

一路下來,沒有受到戰火的影響氣氛,稻浪盈野,炊煙裊裊,草木蔥榮,滿地的金黃夾雜著尚未熟透的青色,盪漾著飽滿和收穫的豐裕心情。風輕雲淡中,俱是一派太平安定富足的景象,前行一路兵荒馬亂顛沛流離的情景,彷彿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偶爾遠眺到一角民舍,即使是茅篙篷戶之家也是有花有竹草木點綴其中,顯得相當的寧靜雅緻。

來這世上一直是滿目瘡痍顛沛流離,直到進了蜀地,才稍微感受一些前些年“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的開元盛世的遺風。偶有鄉民遠遠望到,跪倒在田間,久久不敢起來,衣裳雖然粗舊,但還算乾淨整潔,顯然是大多溫順而知足。

卻是感嘆不已的,做了幾首新曲,拿這由頭找謝沅親密的探討了幾回。


到了地勢平坦的地區,沿途地方早備足了用度。一路所過地方也是極盡逢迎,各種土貢特產,連帶我的行裝自然也日益豐厚沉重。

我當初學會騎馬是在考古隊的那會,那段日子以國家援助的名義實爲考察去的地方很多,那些中亞國家有些古蹟偏遠的很,再加上落後和戰亂的破壞,許多地方只能通馬匹,那日子騎馬騎的我兩腿僵痛,腿內側磨破了多少回,兩許好些天學螃蟹跨著大八字走路。才掌握了門道適應過來。好容易,有了舒服一點的交通工具,這些日子來,我也騎乘的膩味了,試試坐馬車的滋味,才找個藉口擠上小丫頭這一部據說四平八穩的大車。

大車地板上襯底柔軟的鹿皮,底下還墊著厚實棉布,倒是很舒服。可以在上面打滾而不怕受傷。裡面還堆了好幾只各式布偶,自從那天以後謝沅便名正言順的搬到小丫頭那兒一起住了。雖說上面大有放任自流的意味,只是爲了讓這個小燈泡不再發亮,妨礙找謝沅好好探討一些音樂還是其他什麼的,或者興致勃勃的時候,跑出個瞪大眼睛做無辜狀的觀衆來,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包括睡前講故事,唱催眠曲,連做了十多個可以天天換抱著睡的動物玩偶等等。

我可以的把頭枕在謝沅的腿上,擅長舞蹈的歲月讓她的美腿柔韌細滑而有彈性,不時仰望那專屬於我的飽滿突出山巒起伏,伴隨著顛簸而洶涌激盪,還可以隨時伸手,逗弄的她嬌紅咻籲,那真是一番享受。若不是還老大的燈泡賴著不走,我倒願意來個更深層次的交流。倒也可以理解韋小寶同學唱十八摸時的心情了。

只是沒想到,我居然倒黴的在古代會暈起馬車來。

這古代的道路狀況實在不敢恭維,所謂的大路小道,多數是靠人走多了硬給走出來的,也絕大多是沙土路面,一下雨便由於不同土質的沉降,變的坑坑窪窪。所謂的官道,也只是由於沿途有驛站,有人稍事維護而已,連後世最初級的鄉村公路都不及,只有在靠近城邑的地方,纔可以見到碎石、石條、石板、磚面之類鋪就的硬化路面。行路的人,雨天滿地泥,晴天一身土,往往是難免了。更兼車身沒有減震的東西,顛簸的厲害,車馬一過,行人不免風塵僕僕,因此自古遠行者就有接風洗塵的傳統。

早前騎在馬上尚不覺得怎麼樣,可一坐上車來,就明顯感覺到顛簸感了,不過有厚實的墊子,習慣了那也沒什麼。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月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支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這首《雁門太守行》是我臨走話別,題贈給高適的詩文,反正剽竊一次也是剽竊,剽竊兩次還是剽竊,於是數十年後纔出生的唐人張沽,繼續蘇軾、白居易後成爲我的又一個受害者。

崔圓移師走後,待四邊州縣的糧草集齊了,雍華軍也要開拔,臨走我拿這首的詩唱和贈別,鼓勵建功立業大有作爲的意思,並告訴他,我雖身居後方,但至少可以保證他要人有人,要錢糧有錢糧,沒有擎制,一切儘管放手而爲,我有擔待便是。

他感懷之餘,也回詩了一首:

高閣憑欄檻,中軍倚旆旌。感時常激切,於己即忘情。

河華屯妖氣,伊瀍有戰聲。愧無戡難策,多謝出師名。

秉鉞知恩重,臨戎覺命輕。股肱瞻列嶽,脣齒賴長城。

隱隱摧鋒勢,光光弄印榮。魯連真義士,陸遜豈書生。

直道寧殊智,先鞭忽抗行。楚雲隨去馬,淮月尚連營。



撫劍堪投分,悲歌益不平。從來重然諾,況值欲橫行。

這首《酬河南節度使賀蘭大夫見贈作》是我耳熟能詳的大作之一,沒想因爲我的緣故提前出現了,變成了《酬兩軍府樑總制見贈作》,卻是我意外加驚喜的,差點沒樂翻了當場笑出來,搞的他們我憋笑漲紅了面,還道情真意切難言以表,好是勸解了一番。

他最後送了我一本手草的西北風物記,是他爲哥舒幕僚時的見聞和筆記,對我卻是大有補益的。

可是當我在車上拿了一貼,看的入神時間久了,就覺得字跡開始模糊,抖動起來,漸欲頭昏眼花的,難受的胃裡翻江倒海起來了。

可憐我小學時坐車暈車,大了坐船暈船,工作了還暈飛機,跑到古代討生活來還暈馬車,著實令人鬱悶的很。

又狂吐一陣,左右早散開了一旁警戒著。前面也派小太監過來詢問,留下樟腦豆蔻等清心凝神的香藥,被打發回去。

小丫頭一把跳下來,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你還好把”,捂著鼻子,乖巧的用小手在我前胸輕輕柔著,繡簾一卷,車內素手纖纖遞出一方汗巾來。

我扭頭看她,膝上還散放了一大把燦爛芳鬱的野花,嘴角淡淡向上勾出的淺淺弧度,卻是令人不由想起那句人比花嬌的成語。那種翻江倒海的眩暈感,舒緩了不少。

感激的接過來,卻有熟悉的體香,按在臉上,心中暗念日後定要學《新宋》〈明〉啊什麼的,造輛有緩衝彈簧的四輪馬車。

抓過一隻布偶順勢墊靠著她盈實驚彈的胸口,聽的嬌呼一聲,那心跳驟然澎澎吐息如蘭,卻被我拉住環臂把在胸口,輕揉慢拈的,任她纖指沾著香膏,輕輕撫mo著我的額前腦後,用手巾給我輕輕扇著,歇息了一會,難受的感覺漸淡去。這才呼人牽來我那匹烏雲蓋雪,我還是騎馬的好。

“小楊” 我喚道,他坐在車頂上,穿這一身明顯偏大的號衣到是人摸人樣的,愛不釋手的撫mo一柄直刀,銀亮刀刃上的紋路,胸口一片閃亮的甲襠,身後還背了一副弩具。不起話不多,只是眼光偶爾還發射出濃濃的野性卻是無法掩飾的。顯然把我賞給他的行頭和武器都穿戴在了身上,卻絲毫不影響身手矯健,飛身躍下驚塵不起輕無聲息,恩的一聲,跟了上來。

小楊是我過翠雲廊的意外收穫。翠雲廊就在劍門關附近,是後世劍門蜀道中最有特色的一處景點,被稱爲“蜀道奇觀”。從劍門關到劍閣縣城的數十里的道路兩旁,高大挺拔的古柏樹綿亙不斷,蒼翠蔥鬱,故稱此名。不過這時可沒那般名目,只是覺得特別廕庇,適合野營秋遊罷了,紮營的時候便離開路旁,開個燒烤晚會。

羌營因爲其攀越潛伏特色,都被我分派出去外圍警戒高要之處。卻意外發現了狀況:一些人的屍體。

據說探哨的羌營斥候說,一路跟下去死了陸陸續續四十幾個人,看摸樣象是流竄的盜賊,死狀各異表情驚亂恐怖,下毒放火燒勒脖子背後捅刀子花樣百出,還有被活生生撕咬過的痕跡,最後那些人楞是被他累死拖死的。

看摸樣象是獵戶作風,卻象野獸一般狡詐兇狠極富攻擊性。那邊正在搜索,這兒卻被我野外特製燒烤引過來。我那幾名親衛也算是屍山血海裡的殺出來的老兵中的佼佼者,居然一時不查被他用大木棒子從背後敲暈過去。只是爲了餓極了,搶些吃的。醒來後那個臉色啊,別提多臭了,



最後還是我自從刺客事件之後,專訓練了一班長槍短鉤弩標網繩的羣擊戰法,一擁而上才把他套住的。抓到他的時候,在一個土堆面前,放著個老大豬腿和一個碩大猙獰的人頭,哭的象狼一般哀慼著。一個木排歪歪斜斜發黑的幾個字,卻象是用血寫的。

據潘拓失事後評價說,此人雖年少,但勇悍狡智非同一般,若調教的好可當大任。要知道這潘州山羌本是極善山間林地射獵的民族,赤鬥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而這一營羌兵不但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和戰場洗禮,而且都是經驗豐富無比的軍中老人了,可在搜索中還差點著了他的道。

最後收服他的理由也很簡單,本人自然沒有自黃老頭之後YY小說流行描寫那種,“虎軀一震”散發出“王八(霸)之氣”,讓人心悅臣服,男的五體投地,女的象花癡一樣貼上來來的本錢。

但我會做菜,有許多好吃的花樣。揮退衆人,面對面讓他狠吃了一頓我做的脆皮烤乳豬、盾牌鐵板燒、姜味石煎田雞,並保證今後想吃多少有多少後,他便跟著來了。但這樣做的結果是,除了我以外,對其他人的存在卻是相當的冷淡。

事後派人到附近調查過他的來歷。才知道他居然是傳說中的熊孩,他的養父是被鄉人稱爲“老校尉”的殘疾退役軍士,據說追獵物的時候,在山林撿到他時才十歲,正在和一隻花白熊打架,因爲“老校尉”沒有家人,拿他當兒子養,自己教導,(因爲野性未褪,常可以聽到村外雞飛狗跳,被打的哇哇大叫,鄉人如是說)。老人又識些字,幫人寫封信,買賣物品、換些油鹽,時常也帶著他,接觸些世面,已經象個人樣了。只是據說他對動物有些莫明的威懾力,再兇狠的狗看見他也要乖乖搖尾討好。鄉人逐漸知道了他的來歷,也有些排斥。因此他們一直獨居在村外。因爲他沒有名字,大家都跟老校尉姓叫他小楊。

後來的事情就不難推斷了,老人不幸被流賊所殺。後就發生了那些事情(爲了迎接聖駕,這一路上什麼盜賊都叫人抓的抓,殺的殺,連有什麼毒蛇猛獸也教我們改善生活打了牙祭。若有殘餘躥到這裡來,也不希奇)。

我欣賞他恩怨分明而冷靜狡詐的性子,又有些先天的底子,先交在在懷石老太監手上管教,等安定下來還打算讓聞少名的斥隊和潘拓失的羌營輪流訓練他,看看能教導出怎樣一個怪物來。爲此我還擬了個方案,命名爲“小楊養成計劃”。

只是這小楊小楊,用官話特有的陝西腔念出來,頗似那北京話罵人的口語“小樣”什麼的,因此特給他起了個大名—楊偉,別字威利(見流氓傳說與銀河英雄傳,嘿嘿),暫且算是我的跟班。

縱馬馳騁了一陣,頭腦倒也清爽了不少。小楊尾隨其後彈弓連發,射下驚起的鳥雀,轉眼就檢了一大傳,穿起來掛在鞍下,準備回去做油炸鳥串。

忽有人來報前方有人阻道,前軍不敢擅斷,特來請示,驅馬從前,我暗矚,難道有人昏了頭來,敢來攔阻浩浩蕩蕩的皇家車隊。見了才知道,各色裝束的上百號人站了一路,其中好些道士裝扮的。皆垂手謹立,恭謙的絲毫看不出任何敵意,爲首一人皁衣黑冠,銀鬚朱顏,很有些道骨仙風摸樣,無論氣度還是裝扮,具在其他人之上。怎麼看也不象集體腦子燒壞掉的來找死的。

就這一會,後頭已經得了信,簇擁著皇駕上前來了,已經看見黃攆上前,迎頭一片拜倒,一個低沉而響亮的聲音“玄洞濟佑一脈清微子,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聲音不大卻如洪鐘大呂,在一片山呼萬歲聲中,字字清晰恍若縈繞耳旁。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7 PM

第76章 青城

話說當時,我身邊的懷石老太監看見這個人,那石板一般的死人臉也難爲抽*動了一下。“玄清內息,這老傢伙倒。。。賣弄。。。”微聲的嘀咕。

居然有蜀地的武林中人來迎接,還是青城派的,我倒是終於看到了武俠小說中青城派的存在了,心中卻是盪漾不已了。懷石口中的玄清內息也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內功吧。

心下暗歎,好厲害的聲波控制,居然能用人體模擬出家庭影院式的聲場共振效果,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音波功了把,傳說什麼獅子吼大概也是類似的原理把,中華古武學還真是玄妙啊。

不過見過了小丫頭哄的太監老頭用什麼鐵袖勁,甩手卷碎出完整的核桃仁來作爲零嘴,如應我的要求做出一些諸如空手奪白刃,用肉掌將一口鋒利的短刀輕易搓成麻花的演示,也就不太驚奇了。按照懷石的說辭,這些不外呼是力量與技巧的運用罷了。

於是我們的隊伍又加入好些人,我手下也增加了一些新面孔。



有了這個契機,自然要好好滿足我的好奇心了,那些新加入的傢伙倒也不敢怠慢,很是說了一些我趕興趣的東西。

據他們的說詞,青城山便是本朝碩果僅存的欽名世家之一,“玄洞濟佑”就是前代掌正的朝廷封號,其與李唐皇家的淵源,可以上溯到開國前,十八家反王,五十四路塵煙的年代,天下豪傑英雄蜂起,各擁戴自己心中的明主撕殺征戰。

待到本朝高祖李淵得天下後,便加封賞賜了一些,在平定十八家反王,五十四路塵煙的過程中,出過力的江湖勢力門派,其中一支當然數少林寺最爲顯赫的,門下衆多僧俗子弟效力軍中,後來又力挺當時的秦王,得承大統中,多有助力,因此太宗親政後,更加世襲輔國大將軍,賜紫金袈裟,同散一品誥身,武僧總座同將軍銜,可以自募養僧兵等種種恩遇特權。其他如青城之流也榮盡恩遇,以禮佛崇道的名義,世代賜修山門場所,恩加自薦世代子弟於朝廷效命,掌門世授種種真人號等等。


因此江湖一些大的門戶效力於朝廷也不是沒有前例了。

但後來在諸如玄武門之變的秦王奪嗣、廢太子承乾逆亂等歷次宮廷政爭中,不免有些門戶站錯了隊伍,被貶斥,甚至滅門的,最後之餘下來的幾家,因爲歷史悠長,又有官方的身份,在地方積累了依附和敬奉者甚衆,普通百姓更是爭相子弟投之,無論是資源和人才充足,門戶光大子弟衆多,在江湖中也極具影響力。而青城由於多了一重宗教上道門的法統,聲望更是顯赫一時。

但到了武周時代好日子也不長了,這些欽封名門與李唐王室的關係太過密切,有的捲入李唐宗親的反周復辟運動直接被鎮壓,其他雖然離政治中心較遠又謹言慎行如青城,但還是在武則天,寵佛抑道爲名的高壓政策下,擄奪了一切封賜和權號,加上其他江湖新生勢力壯大此起彼伏風起雲涌,逐漸淡出。在很長時間內,只是憑藉在官面上還有個道統祖山的名分,纔沒有消亡。

而到了本朝天子,禮奉的是陶弘景、司馬承偵一脈的上清派茅山宗的法脈。本代茅山宗的道師吳筠、李含光師徒先後行走宮廷,甚得皇帝寵信,先有詔命《命李含光建茅山壇宇敕》推崇前者爲‘道高紫府,學總黃庭‘ 的一代就、宗家,後有賜號 “玄靜先生”號,恩加特修紫陽觀遙爲供奉,茅山法宗一脈一時顯赫無二。


因此,眼下青城山的雖然還算是前二十家以內的江湖名門之一,但作爲江湖門派的實力和聲望已經大輻縮水了,只是憑藉上代積累下來的世系人脈和武學技藝,又是道宗聖地,經這些年的潛隱發展和恢復,才勉強位列最末。

這前情後要,聽的我是大有感懷。這簡單投效事件,還牽涉到某個門戶興亡的內情

不過我這老太監懷石來歷也似乎不簡單,象他這般常年深宮內院的內官,怎麼會知道這些前情內要和江湖逸事。這懷石應該也頗似道家的名號把,只是我再問下去,他就只含糊其詞說是早年的一些見聞,追問不過,才隱約透露出二十多年前年,編列天下洞天福地的時候,有旨青城賜修建福觀,自己便是宣旨的前情,便不肯再多說了。

不過這也不難解釋,小說和傳記看的多了,我也可以隱約猜的出一些東西。

根據史書上記載,李唐皇家得天下,不乏江湖豪傑追隨的影子,既然有的這些草莽豪雄的助力,自然知道其中厲害干係,因此雖然歷史中鮮有記載,在官面上也爲有承認,一直是兩個世界的事情,但作爲龐大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恐怕一日也未放鬆過對某些人和事的關注和監控把,畢竟對任何政權來說,都不會對自己的統治內有不受控制的強大力量的存在和傾向,而放任自流的,而把控掌握的方式,不外乎就是名利手段。這些欽命門派世家和對他們的封賞和扶持從另一個方面也只怕是一種力量的權衡和制約手段把。

而青城派,他們的新授的正式職位,也讓我有點頭腦發昏的感覺,

“咒禁博士”我騎在馬上,大聲叫起來,聽起來象那種異世界YY小說中的宮廷**師什麼的幹活,引的一片側目,傳喻的內官姚恩亦嚇了一跳,

趕緊陪笑道“正是”又小心看我臉色“大人認爲有不妥嗎”

“不過是有些奇怪,知道這差使是幹什麼的嗎”

“小的倒是知道”他釋然“與巫卜的營生實大有干係”

原來按他說法,這咒禁博士和太醫一起,都是屬於宮內省太醫署下的從八品下階的官職,是一種類似巫祭的官職,源自於秦漢,主要爲皇家的祈福做法辟邪什麼的差事。連小丫頭尚不存在的公主府將來也要配屬的。

當下領了兩名新進淄衣烏冠的的咒禁博士來拜見,“玄月、玄清見過大人”, 看著這兩位滿面皺紋老的不能再老的,恭恭敬敬向我拱手鞠身行禮,心中不由一種荒謬的感覺。空扯些日後多多請教的廢話。

看那兩位嘴角卻是洋溢著,掩飾不住的欣喜之意。我心中納悶,不過是從八品下階的職位,竟然高興成這樣,比特恩旨承襲了誥封還興奮。後來才知,此間大是有隱情,還牽涉到道門內部的宗派之爭。

在此之前,侍奉皇帝的都是由主修《黃庭經》《養生集》的上清派一脈茅山宗所把持的,宮廷中的符 籙 齋 醮,也多是由符籙派的另一支南天師道靈寶宗所主持。(道教除了日常的早晚功課,大型的功德法事,統稱爲‘齋醮‘。‘齋‘就是齊,祭祀之前,整潔身心;‘醮‘就是設壇修建祈禳法事。道教齋醮又可區分三類:黃籙、金籙、玉籙。黃籙,專用於超度亡錄;金籙,除了超度外,還包含延壽受生的內容;玉籙,專用於消災祈福,祈求國泰民安。道場以天爲計,有一、三、七、四十九天不等)。而除此之外,還有北方最大的宗派—樓觀道,不但盛行民間,也在上層中有不小的影響。

而宮廷之中,那些宗室妃主,也多拜在這幾支門下,比如那楊太真的太真,便是她道門女冠時的法號,還有玄宗的姐妹,如玉真公主等皆如此例。不僅日常官紳士民有大量的供奉,年節皇家宗室還有封賞賜贈,因此一時顯赫無二。

相比之下,青城所屬的北天師道,除了一個道宗祖山的頭銜外,已經難有作爲了。

因此,這咒禁博士雖然只是從八品下階的官職,但標誌事隔多年後,這支北天師道的法脈再次正式進入宮廷。

其中更是又涉及到天師道各宗諸脈競爭的情形。本朝天寶七年(748年),今天子令有關司衙審定張天師子孫,將有封植,以隆真嗣,並冊追祖天師張陵爲太師。而爲了唯一的天師法統正宗,這南北道宗的各派各宗諸脈之爭就一直沒有停息過。

(至中晚唐時,逐漸形成龍虎山天師道,即所謂龍虎宗。這一派在帝王扶植下迅速壯大,爲宋元以後龍虎山天師道的興盛奠定了基礎。)

如果青城能夠抓住這次機會,藉助宮廷的力量分門立宗獨成一路,獲得人氣和資源,將來獨樹一幟,成爲北天師道最光大的一脈,也非沒有指望。故而是無比的熱心。

因此如今青城上下爲了討好皇家,可說是孤注一擲幾乎傾力而出,包括掌門上代僅存的師叔,若干同輩長老,二代三代精幹門人,底下幾乎出色一點的子弟都被拉出來了,據說門戶裡只留下些香火道人維持山門門面和日常秩序的底層弟子。

當然了,作爲首當投效皇家的嘉勉,那個青城掌正清微子,心滿意足的得到了本代“輔佑顯正”的加封,青城門戶的總觀—建福觀也赦重修爲建福宮,所有同行青城子弟選精良,暫充入內營聽效,待甄選身家清白品貌端良的爲朝廷、皇家驅使,變成我直接的手下。雖然青城派的傾力報效之舉,已經得到皇家初步認可,但想在進內行走,甚至進入皇帝身邊,人員勘驗甄別還要過我這個主官一關的,要響侍衛宮禁,除了武學的高下,朔三代的家世背景,日常的風評等,都是必須考察的。

不過此君雖然表現功利了一點,但確實有些本事,也很會做人。對我這個現管,客氣有加,不露痕跡的巴結著,還特地派了閱歷老到的門中俗家高手兩人,專門陪護在我身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8 PM

第77章 道門

同來的除了青城外,還有些若干蜀地的武林中人,無非也就是乘這個機會投效皇家,爲自己的門戶謀個好前程、出身罷了。也暫且充入軍中效力。

我招呼了一聲,正當值的那兩人,皆青城二代資深弟子,一個號做重霄劍孫重霄,一個號叫白虹劍的方白虹,滿面恭順的應聲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不知道你們的門戶裡有沒有女弟子”,哪知他們聽了有些尷尬的摸樣,更老成一些綽號重霄劍的,遲疑了一下,才陪著小心的說“大人真說笑了,青城爲正一門下,雖然門下弟子不禁婚嫁,卻也沒有收女弟子的”,原來如此,難怪周旁一陣面色古怪,不過我看他們的表情都似乎聯想其他地方去了。我只是隨口一問,按下不提。

哪知清微子老道聞言,馬上找了過來,鄭重其事的問道

“不知大人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我知道這位掌正正當壯年,雖然外表淡薄,卻頗是熱衷功名的。

“只是覺得奇怪,貴門沒有女冠道侶什麼的嗎”我笑問道。

他似是早從別人那裡知道了什麼,微笑起來了,“大人見笑了,鄙門習的是正一法宗,修的是內丹養氣之法,倒是那些別宗的金丹道等此風頗盛,不過鄙門在張祖師後,在房中、養生也有些心得的,倒是願與大人蔘詳的”。顯然還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想到我家阿蠻這些日來婉轉嬌羞的情形,心頭倒是一熱。

這老傢伙會做人啊,是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只多是道貌岸然的不好明求,更何況我有數量兼顧質量的雄心壯志,總道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什麼的。


“那倒是謝過了”這倒是意外的收穫把,不過要想侍奉宮廷,這些藥物、養生、房中的東西恐怕不可少的。這咒禁博士除了做法祈福避邪外,大概就兼有類似宮廷保健師的性質把。我看他有點鶴髮童顏的味道的,居體養氣顯然做的不錯。

“這個內丹養氣之法,怎麼說來的”,我聽見了武俠小說中出現頻率很高的一個關鍵名詞,不由大感興趣。

“這便要從我道門宗法說起了……”他很有興致和耐心的娓娓道來

要說青城山,我那個年代作爲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因爲學校經常開研討會的地方,我在大學時也沒少去跑過腿。據說那裡是御封的中國道教十大洞天中的‘第五大洞—寶仙九室之天‘,還是道教創始人張陵來青城山赤城崖舍,用先秦‘黃老之學‘創立了‘五斗米道‘即天師道所在,因此作爲道教主流天師道的發源地和祖山、祖庭名標史冊。據說最早的初代天師張陵,就是在這裡結廬羽化昇仙的。全盛時有山上有七派數十觀所。

不過我所知那個時代的青城山和眼前這個青城山已經是兩回事,屬於蒙古人入主中原後,北方興起的全真教祖師王重陽,七大弟子之一,也是元朝國師的丘樹機所創立的全真龍門派的地盤。由清代康熙年間,湖北武當山全真龍門派道士陳清覺來傳過來的,和現代北京鼎鼎大名的白雲觀倒是同宗同源。

歷史上這支青城北天師道,到了明末清初就算結束了,現存的是湖北武當山分過來的全真教龍門派的法宗。因爲歷史上,明末四川長期拉鋸內戰,加滿人入川后,由於川人的強烈抵抗,採取了滅絕政策,十戶不存一戶,土著的四川人只剩下十幾萬人口,現在的四川人大多是後來清廷“湖廣填四川”的移民政策的後代,由於四川盆地有相當封閉,不象江浙地區,搞個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就傳的衆所皆知,所以滿族統治者可以放手屠殺,最後還可以把黑鍋栽在張獻忠頭上,招集了一幫無恥文人杜撰了個七殺碑。


在這一點上,通過大屠殺來削弱漢族人口優勢,滿人做的和蒙古人沒有什麼兩樣,但滿人吸取了蒙古人高壓政策失敗的教訓,改變了事後的處理方式,大屠殺後,把圈佔的死人剩下的土地財產什麼的東西,拿一點殘渣出來,分給還活著的人好修養生息,再通過文字獄消滅不同的聲音,蒐羅蓄養紀小嵐等御用文人,修四庫全書編史醜化前朝和農民起義軍,於是大家都有田耕有事做有飯吃有衣穿,新朝萬歲,這就是所謂“康乾盛世,永不加賦”的真相。可笑可憐的是我們主流媒體還拿這種愚人愚己的東西,津津樂道的編了一部又一部的肥皂劇,美名其曰正史大做。

而此時的青城山,據考證雖然地處南方,按清微子的說詞,史上卻是一直從屬於初代天師張道陵的正一道脈,當年張道陵最後結廬隱居乃至羽化昇仙之地就在這青城山。留有天師洞等古蹟,其子張衡、孫張魯亦嗣法於此。先後有晉代成漢國師範長生、隋朝宗師趙昱相等顯望名家,相繼遁跡山間修道傳教。香火極盛的,但後來伴隨著五胡亂華,天師教分裂,符錄等旁宗的興起,而漸向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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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發展到如今的道門流派,雖然都屬道家一脈,但已各有專重的法門和典章。本朝天子,當年特賜修《開元道臧》以一一編列之,聽他如數家珍的絮絮叨叨的細數起來,還真是複雜。卻不得不的承認這老道的學問和見識都很有火候。

道教以‘道‘名教,或言老莊學說,或言內外修煉,或言符籙方術,其教義就是以‘道‘或‘道德‘爲核心,認爲天地萬物都有‘道‘而派生,即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社會人生都應法‘道‘而行,最後迴歸自然。具體而言,是從‘天‘、‘地‘、‘人‘、‘鬼‘四個方面展開教義系統的。天,既指現實的宇宙,又指神仙所居之所。天界號稱有三十六天,天堂有天門,內有瓊樓玉宇,居有天神,天尊、天帝,騎有天馬,飲有天河,侍奉有天兵、天將、天女。其奉行者爲天道。地,既指現實的地球和萬物,又指鬼魂受難之地獄。其運行受之於地道。人,既指總稱之人類,也指侷限之個人。人之一言一行當奉行人道、人德。鬼,指人之所歸。人能修善德,即可陰中超脫,脫離苦海,姓氏不錄於鬼關,是名鬼仙。神仙,也是道教教義思想的偶像體現。道教是一種多神教,沿襲了中國古代對於日月、星辰、河海山嶽以及祖先亡靈都奉祖的信仰習慣,形成了一個包括天神、地祗和人鬼的複雜的神靈系統。

道教徒有兩種:一種是神職教徒,即‘道士‘。據《太霄琅書經》,‘人行大道,號曰道士。‘,‘身心順理,爲道是從,故稱道士。‘他們按地域可分爲茅山道士、羅浮道士等。從師承可分爲‘正一‘道士、‘上清‘道士等。按宮觀中教務可分爲‘當家‘、‘殿主‘、‘知客‘等。另一種是一般教徒,人稱‘居士‘或‘信徒‘。‘宮觀‘是道家最主要的組織形式。宮觀是道士修道、祀神和舉行儀式的場所。道教另有一些經濟組織(如素食部、茶廠等)、教育組織(道學班、道教經學班等)、慈善組織(安老院、施診給藥部等)。


如形成於東晉時期的上清派,以專門傳播習煉《上清經》而得名的,信奉的最高尊神是元始天王和太上大道君。並尊南嶽夫人魏華存爲第一代宗師,上清派奉持的正典爲[上清大洞真經]、[黃庭經]。其修煉內容有胎息,固精煉炁,符錄諸術等

道門傳到本朝最顯赫的是矛山宗,即茅山派,是以茅山爲祖庭並承繼上清派而形成的道派,創始人陶弘景,編撰《真靈位業圖》爲上清神譜,崇奉元始天尊爲最高尊神,該宗派誦習的主要經典有《上清經》,兼學《靈寶經》、《三皇經》和《正一經》等經戒法錄,其修持方法以思神、誦經爲主,結合服食、導引、藥餌、內外丹養生諸術,提倡衆術合修以得長生之道,至本朝能人輩出,有道師潘師正,司馬承禎,李含光等先後供奉宮廷。本代道師吳筠更是以《南統大君內丹九章經》,在宮中很有市場,寵眷不衰。

而青城山所屬的是北天師道,創始人是北魏寇謙之,是由寇謙之改革三國張魯留下的五斗米道而形成的,故又稱新天師道。其正典爲《老子想爾注》。吸收佛教“輪迴生死”之教義,儒家倫理道德規範,宣講善惡報應,主修服餌修煉之術與符水禁咒之術如方技、符水、醫藥、卜筮、讖緯等。

相對的另一支南天師道,爲出身於江南士族名門吳郡陸氏的道士陸修靜,沿襲南方原五斗米教典章,統一、規範和編訂完善了道教戒律和齋醮儀式,南北朝對立中,發展獨成一家,其道門道教戒律和齋醮儀式,是爲後世各家引用,乃至修撰道藏全書之根本。

而靈寶宗的開創人是三國時琅琊人葛玄,其特點是,尊崇元始天尊爲最高之神,又敷衍十方有度人不死之神,還有三界、五帝、三十二天帝、地府酆都等鬼神信仰,其正典是《靈寶五符經》、《靈寶度人經》。

北方道家第一大派,樓觀道,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太平道、五斗米道、天師道式微後,在西北地區興起的道派,淵源最是古老,開創人據傳是周代函谷關令尹喜(祥見來自老子西出,留書關吏《道德經》的傳說),以老子之道解說煉形之術和長生之說,引深道教教理教義,內容涉及道教的宇宙觀、人生觀以及政治思想等方面,特別是《西升經》不但宣傳老子之道,又吸收玄學貴“無”思想,同時又融合和吸收佛教“三業”、“六根”等內容。典章以《道德經》爲根本。

相對的,南方道門也有一大支三皇派,爲上清經系、靈寶經系三大經系中行世最早的道派,奉持的主要經典是《三皇文》,即《天皇文》、《地皇文》、《人皇文》的合稱,又稱《三皇經》,吸收了南方原始崇拜的古巫蠱門等內容,其主要內容是“劾召鬼神”的符圖之類,以及存思神仙真形之術。因修行方法的差別,成爲丹鼎派、符錄派之外的以經法相授爲主的一大宗派。

除了這些顯宗外,本朝另還有一支傳說中隱派—金丹道,興起於隋,專注於內丹道,由隋代道士青霞子蘇元朗首開其說,在道教又稱內丹修煉術,即以自身爲“爐鼎”,以人體內“精、炁、神”爲藥物,運用“神”去燒煉,通過胎息、導引、行炁、存想等內養方術,可以使精、炁、神凝爲“聖胎”,“聖胎”可以離開軀體而爲身外之身,永世長存,這個“聖胎”就叫神丹,或稱爲內丹,成就金丹大道的理論。這一支門人子弟甚少,活動也相對隱秘些。

這也只是那些比較出名的,事實上民間還有許多旁支雜派的李家道、帛門道什麼的存在。

但大多數道派按專注和側重的修行方向,各自又主要爲符籙派和丹鼎派兩類之分。

符籙派的修煉方法,主要是符籙咒術,用它來召神役鬼,消災除病,也用它上通天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別重視齋醮科儀,象上清派茅山宗、天師道南宗靈寶派、北方最大的道宗樓觀道都側重於這個範疇。其朔源,可及上古巫門方士,廣成子之流。

丹鼎派顧名思義,修煉方法主要有外丹、內丹、服食和房中等內容。外丹,指用丹爐或鼎燒煉鉛汞等礦石,製作人服後能“強身辟邪”‘長生不死‘的丹藥,自古稱之爲丹士。

內丹,爲行氣、導引、呼吸吐納之類的總稱,指用人體作爐鼎,使精氣神在體內凝結成丹而達到長生不死的目的,內功一說就來自於此,自古稱也稱爲練氣士。

其他服食,指用服食藥物以求長生。古之華佗、扁雀、張機,本朝之孫思邈,許多醫家都於這一支大有淵源,自古稱爲藥師。講究的是天地萬物皆可入藥,包括人自己在內,又按有無生命分爲有情藥和無情藥等等……

而房中,指以男女房事,陰陽和諧龍虎交濟,求得長生的法門,所謂的雙修、合氣便指此道。



丹鼎派其淵源可上溯至戰國時代的陰陽家,對於中國的醫學和養生學有過很大的影響。同期也涌現了許多道教學者,如孫思邈、成玄英、李榮、王玄覽、司馬承禎、吳筠、李荃、張萬福、施肩吾、杜光庭等,他們對道教的教理、教義和修煉方術等方面作了全面的發展。陰陽五行說等許多中醫的基礎理論也來自其中。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29 PM

第78章 高手是這樣練成的一

(此時的道佛互相吸收互相影響的合流也已經出現,佛教初傳來中國時,由於其教義及修行之儀禮與中國固有的民問信仰- 黃帝老子之舉、方士之道術等相同,放在後漢明帝之弟楚王英傅中,載稱合祭黃老、浮屠。從此處也可知,以老子為教祖的道教- 在當時仍尚未發展成獨立的宗教。

佛教雖然是外國的宗教,但為了讓中國人接受,連教說、儀禮也盡力中國化,並山中外熱心的傳道者不遺餘力翻譯許多佛經,使思想也擁有極優秀的體系。受此刺激,幹吉太平道、張陵五斗米道等道教教團遂應理而生,這些教團都以得長年以沖天的神仙術,和由神得福、避禍於未然的方術為中心而成立,因為這些神仙術和力術都是民眾共同願望與信仰的表現. 幹吉、張陵他們雖敵視佛教,但為了整備自己教團之經典、儀禮等,仍自佛教處吸收了重要素材。

道、佛二教團均各自互誇其悠久之歷史淵源,比如[ 老子化胡經] ,說老子曾前往印度教化釋迦;相反的,[ 清淨法行純] 言釋迦曾遣其三弟子來中國傳佈教化,此三人即孔子、顏回、老子。

道教也有仿造佛教,僅將世尊改為天尊,佈道改為真道的道經存在。道教教理大體也已確立,它表面上是承繼老莊神仙思想,內面則自佛教吸取思想、儀禮,作為不老長生成滿足人類無窮慾望的生活主題. 唐代皇室姓李,收道教之七千(李聃)特別受到尊敬,被崇為玄元皇帝,並在各地建立老子廟及道觀,且鑄有道教最高神祇- 元始天尊- 的金銅像以供人祭拜。


老莊像/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中道家,以老子和莊子為代表,合稱〞老莊〞。清靜無為的精神境界和遨遊仙境的脫俗風采,後來成為道教徒追求的目標,老子亦被神化,奉為聖人。清任熊繪的老莊像,表現的就是〞莊生遊逍遙,老子守元默〞的情形。

唐代諸帝中,唐玄宗尤其篤信道教:曾被玄宗招至宮中,傳授道教奧義的代表道十司馬承禎,便作有擬倣禪宗的[ 坐亡論] 一苦。佛教以﹁開一元釋教錄﹂完成經典末疏之整理- 大藏經的編纂,用以區別真偽,奠下其體系,通給了道教極大的影響:於是為對應佛教的經律論三藏,而整理出洞玄、洞真、洞神部等三洞道經,名為[ 三洞瓊綱] ,這是部總數有三七七四卷的道教大藏經。如此一來,道教無論在思想方面或儀禮方面,以佛教為範的地方非常多,然而在實踐方面,道教因追求不老長壽、延命多福等人類慾望的根本,所以比佛教的省慾去殺之消極理論,要實際得多)。

加上道教在滿足自己眼前慾望方而的廣與深,還可以從俗稱的房中術之探討見其一斑。因此之故,道教便不僅僅流行於民間,比如武宗便因道士趙歸真之勸誘,而偏信沈迷於道教,終於在會昌什年(八四五年)斷然廢佛。爆發佛教史上著名的會昌法難。被殃及池魚的還有摩尼教、拜火教、景教等外來宗教,屬於本土宗教對外來宗教的戰爭)。


其中的複雜關係,聽的我是頭昏眼花的直翻百眼,不過那個金丹道,我倒很有興趣,歷史上八仙的傳說好象和唐朝有莫大的關係,因爲傳說祖師是漢鍾離和呂洞賓的緣故,又被後世人稱做鍾呂金丹道,又有說金是男陽,丹爲女陰,調和陰陽煉藥什麼的,所以宋元的時候,一度被當了邪門外道。想想這呂洞賓,如果真有其人,再過幾十年後也該出生了,還有那個白牡丹什麼的。可惜這是個遁世修行的宗門,即便青微子也知道的不多。

聽的我心中也暗暗瞭然,原來後世那些漫天飛的修真玄幻小說中,內丹、元嬰、分神、窺虛的什麼的理論和思想都是這裡抓來的啊。

想當年黃老頭的大作傾倒無數讀者的橋段,什麼道胎種魔,先天高手,破碎虛空,原來也就這裡抄的。


他倒是對我所謂能讓溺水者活過來的附吸還陽術很感興趣,連同那指壓急救法,說要回去研究研究。只是聽了我具體的講解後,就左右言他了。

又順道陪說了些我所感興趣的,有關這個世上一些幫派會道門盟教的諸般情形,讓我大開眼界了。清微子他也算是這個世界江湖中數的上字號的人物,又執掌一派門戶,與天下道門不乏有聲息往來,也算的博聞廣見。和他一席話,著實長了不少見識,驗證了許多事情。

諸如什麼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內家高手,就是一大笑話,那裡是腦部神經交集脆弱部位,沒有肌肉組織的,如果真的鼓起來,對中醫來說,一般是腦溢血廬壓升高之類病變的前兆。而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更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一般你可以感覺的到,那也離上西天不遠了。那些高手低腳更不是隨便從外表可以簡單一眼看出來出來的。

那些靈丹妙藥神功秘籍速成的高手更是狗屁不通,道家外丹和養生、藥派中雖然也有一些可以提升精元激發氣血的東西,但那消耗的是人體先天的基礎和元氣爲代價,類似興奮劑的東西,對身體的強健和成長絕對有害無益的。

至於什麼千年人蔘、萬年何首烏之類的東西,更是“是藥三分毒”的典範,亂吃的結果不但不會讓你功力暴增、垂死回生什麼,反而可能因爲藥物中毒,滿面黑光,七竅暴血,咯屁的更快,倒是直接昇天解脫去了。這是無數道家前輩的教訓。

所以真正的本事,還是得靠十年數十年苦功一步一個腳印的奠基,熬上來的。最多因爲因爲個人的身體素質和領悟什麼的,即所謂資質進度和成就有所差別外,剩下的還是勤學苦練。也因爲這些道家佛門子弟,生活清苦,心無旁騖,沒什麼事就勤學苦練的反容易能夠有所成就。

反而是諸如隔空擊物、開碑碎石、高來高去的手段,真要看透了也只是尋常的本事,其道理也很簡單,還是那句話力量和技巧。中華武學之道中,一些號稱玄妙神奇的東西,經過那麼多年的發展和研究,在現代科學手段下,已經有一些合理的解釋,不外乎是一種人體力量(或者說是人體能量)運用(循環)的方式和技巧,不同的門派家學,自然有不同的技藝和要領。通過最直觀的體檢,那些武學名家,有遠異常人的運動神經和肌肉爆發力,骨骼和血脈也相當的發達和強健,可以支持他們做出一些看起來不可思議的行爲。人體內也有一些部位組織肌肉神經等等終其一生,也未必使用幾次,或者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激發活化,但通過修行鍛鍊,如果能夠得到有效應用,也可以爆發出巨大的潛能,甚至產生一些特殊的效果和作用,在武學上屬於未打通的經脈範疇,而科學也已經可以證明,人體的潛能是相當可觀的,那些修煉內視運氣的法門,也可以視爲是一種能量體內高效運做或者說內循環的方式,讓肌體可以發揮出更多的力量和速度。而在物理上,只要理論上達到足夠的力量和速度,高壓水流也可以切割開堅韌鋼鐵的。其實還有更進一步提出能量實體化和能量傳導的假說。(物理上,無論是共振,波動,還冷熱變化,都是一種能量傳導方式)

因此現代中國軍隊中那些偵察部隊,能夠用腦袋碎磚塊胸斷石板的士兵,也不是爹媽都是超人生成的怪胎,只是在軍隊中把身體鍛鍊的特別強勁堅韌。而這種外國人視爲“神奇魔法”的硬功,在傳統武術中,據說還只是最粗淺鍛鍊體魄的外家奠基入門而已。只是因爲火器的普及和戰爭等歷史原因,太多我們祖先的東西被泯滅消亡在歷史中。只有象少林寺、武當山等一些與宗教有關的傳成,才保存了一些下來。

當然了那種吃飯、走路、騎馬、睡覺都可以練功,時不時的摔到陰溝就可以感悟溝通天地,被人打的快死了突然想明白了天道進入玄奧境界,沉到水底憋的快死了就進入先天境界,實力突飛猛進的功法,理論上是不存在的。


本朝沿襲了北朝胡風,開國尚武,至今不衰的。這習武之風鼎盛之下,不但朝廷自武周朝開始,傳令天下道、州、縣頒學武藝,以備武舉之選,各種性質的大小幫派會道門館局,競爭和比試,也因此繁榮一時,更別說那些大量半公開和地下化的組織和勢力了。

而朝廷對外戰爭的頻繁和武功建業的昌盛也刺激了這種需求,那些王公大臣官宦富戶莫不是將蓄養家將護衛成爲一種風尚,既是地位也必須的門面。這也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學武之人大有市場,不愁出路,而得益於府兵制的餘澤,民間私有兵器相當普遍的事情,因此也促成各種門類淵源的武學技藝也遍地開花。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0 PM

第79章 高手是這樣練成的二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慾望,也有紛爭,有本事的人多了,也有野心和追求,也就有了競爭和矛盾,因此這個時代也有一些公認的各式高手和門派的各種排行榜,也有一些傳說中隱逸,卻很有威望和號召力的存在紜紜……

據說光長安城一地數的上字號的就有九派十三家之多,還不包括北地武林中派駐長安,經營的事業和人手,以及衆多豪門鉅富蓄養的大量知名或不知名武師護院。

而青城派本屬於丹鼎派主修內丹法養氣宗的,卻因爲日積月累下來,在內家武學上亦有不少成就,不但劍南道諸家獨樹一秀,也成爲長期是江湖上累有盛名的一大名派。歷經諸般變故,雖受打抑但也沒有衰亡的緣故。

“青城技擊手法中,拳術有十七種套路,縋類28種套路,掌法25種、橋法XX種,腿法XX種,體術類的身法XX種、步法XX種,內家的行氣XX類,其中光入門築基的練習,對拆類就有23個套路,器械類34個套路、樁類練習23個套路……”我暈,中華武學還真是博大精深啊,青城山的這個老傢伙說起這個的時候,眉開眼笑滔滔不絕的摸樣,顯然和電影《大話西遊記》的那位唐僧附身的趨勢。


“這打穴之道,各家獨門手法是有的,但能制人有奇效長久卻多是謬說,隨意制人於無形更是無稽之談,人之體膚經脈紛雜微細,不是區區一指可以點制的了的,推拿活血倒還可以。況且爭鬥撕殺起來,誰又會任你輕易近身點打,拿把刀劍企不更省事,若從醫家的金針治穴之道考慮倒有些可能。”

說到這裡,他話頭一轉,卻是滔滔不絕的倒起苦水來,許多東西並不象小說寫的那麼風光,同樣但至少不缺少機會,也不缺少競爭。

諸如:行走江湖的門檻雖然很低,但想做大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小說中那種一把劍走天下的情形,幾乎都是在扯淡,要仗劍遊俠,起碼有幾個必備的基本條件之一,要麼有錢,能夠做遊俠的基本上多是家有恆產,至少也是衣食無憂的,可以支持滿天下晃悠的花費,不然就是做沒本錢生意,或者無業遊民了。然後是有閒,閒的可以學些風雅技藝,到處風花學月的,鼓搗出一些名堂。要麼有名,名人就是一種資本,走到那裡都有人接待,或者還要有*,顯赫的家世可以聲卻許多麻煩,最後纔是本事,就算三餐不繼也可以找上個豪門大戶去蹭些資本。想成爲大俠,則至少要具備其中三個以上的條件。

又如:各大門派長盛不衰的優勢,在於長年積累下來的修行和人才培養之法,其模式大致類似於現代體育界的訓練標準,能把巔峰狀態維持到一定的年齡以後,一般名門的內功,就是世界聯賽的水準,能維持到四、五十歲之後,兒那些中小門派和普通外家高手就是國內比賽的訓練水準,能維持到三四十歲左右。


而且尋常門派倒有些姿質非凡之輩,雙十年華就遠超常人,甚至遠勝各大門派苦心栽培出來的弟子,但是這等非凡之姿萬人都難尋得一個,縱便是這一代出了一個,下一代卻又是所傳非人,自然是花開常敗,因此依靠的還是門派的絕學,諸如少林寺和各大門派相比,他們自然更有著先天優勢。

一個門派要強大,就要一要有錢,二要有一批經驗豐富和前輩,他們的的武功可以不怎麼樣,但是他必須長於訓練,長於醫術,長於判斷,只要做到了這三點,門下所出弟子自然會青出於藍而勝藍,一般小門派要在武學這方面出人投地,要乾的也不外三件事:賺錢、出名、選材。

而在這種情況下,各大門派自然積累了豐富的培養模式和成果,富裕的門派,弟子從小每天酒肉果蔬的足量供應,年節還有各種加餐,叫弟子既能吃好又能吃飽。各大門派配製的靈丹妙藥又有改善人體狀況的功效,其實就是類似今日的訓練補充劑、肌酸,再加上常年積累的訓練方法及各大門派花大錢的訓練場地器具,出來的弟子的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自然是遠勝同輩一籌。

但不管怎麼樣,是人都要吃飯穿衣的,門戶越大,就越要有收入維持。象江湖的前二十大勢力,幾乎都有各種途徑的大宗收入來源,象青城少林之類道門佛宗的要容易一些,就是靠龐大的寺產觀業以及信衆的香油供奉,可以讓子弟天天醉心習武而不怎麼用當心生活問題,而其他勢力也有或明或暗的來源。一般的勢力,家大業大了以後,就不得不要多少和官方保持一定的關係,甚至要仰仗朝廷的鼻息,除非你做的是公然和朝廷作對的行當。


但除非朝廷快要完蛋,否則江湖勢力永遠無法正面與官府抗衡,畢竟自古文無敵武無第二,江湖門戶派系林立,各種利益厲害恩怨錯綜複雜,如同一盤散沙,稍加運用,就很容易紛爭不休的,因此就象傳統武俠小說說的一般,誰想統一江湖,誰就是武林公敵,不但嚮往自由的江湖同人羣起而攻之,連朝廷也容不得你。

而普通的江湖幫派會道門之流,插手乃至自己經營一些行當乃至爲生計奔忙是再平常不過了,大多數學武之人是爲謀個好出路,一般情況下,單門立戶所謂的前輩,授徒也是個重要的收入來源。故此聲望和實力最爲重要。而巨大的聲望,代表了源源不絕補充傳承的新血和對有在資質的人才的向心力。

如若能得到官方的認可,甚至扶持,那前途更不可限量,故此哪怕象青城這般古老宗門,也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投效、示好朝廷的機會。

況且據他所言,這北川乃至劍南武林道,混亂各治已久,實在缺乏一個有號召力可以馬首是瞻爲朝廷效力的存在了紜紜……

……

一番討教下來,我已經改口叫他“清微上師”

這稱呼卻是聽的他,頓時心花怒放,眉開眼笑的眯成一線。“大人怎當客氣了,儘管吩咐”卻是默認了的姿態。


雖說他目前還不是上師,如果有得力的近臣說效,那就不一樣了。當然,在那位皇帝身邊薰陶的久了,自然多少曉得爲官虛虛實實的其中三味,我和他說了那麼多,卻在言語中沒有什麼實質上明確應承下來的東西。

廢話了一陣,說到這蜀地的風物,我又想起了一宗事來,轉向他問“這蜀地名勝不過青城、娥眉兩山……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個娥眉派”。

他聽了倒有些詫異,道“那娥眉山上倒有不少寺、觀,也有本山的分觀,卻沒聽說有什麼宗派。”

見得我有些失望。“不過”他又有些遲疑的補充“在山下不遠也有個習劍的門派,人稱做娥眉劍宗的,卻是女子居多的。不知可是大人所說的”

“娥眉劍宗”我不過隨口一問,難道還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腦子裡卻頓時浮想起諸如:貌似滅絕師太之流的對一羣更年期長期失調的老尼姑、正在失調的中尼姑、將要失調的小尼姑們,口口聲聲訓話“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見一個殺一個”紜紜的情景。不知道有沒有美女什麼的……

他卻又說“那屬蜀山劍盟的一脈。雖然不及本山一脈源遠流長,鄉間授徒也有些歷史了。”

“啊,不是尼姑啊”我心嘆然,臉上露出些YY的好笑。

“大人”“大人”聽他喚了幾聲才把想入非非心情收了起來。

雖是想象中的大相徑庭了,不過也聊勝於無。

“什麼……恩,哪個……都是女弟子那是最好了”卻是想起武俠小說裡另一番情形。

聽了我這話,他本笑的皺紋象花一樣的麪皮,不免抽動了一下,不由低道了聲“這……個嘛……大人……不知其門下可是有……”我見他表情有些古怪,顯然又想到別處去了。

我不由正色做凜然狀示道“這宮中多女眷,你難道指望讓你的子弟們行走內宮嗎”他面色一鬆動,恍然唸了聲“無量天尊,多謝大人提點了”

又噓了口氣,抹了抹頭上本不存在的汗,說,“這個……娥眉門下,貧道倒有些香火淵源,可願往說請,這皇恩浩蕩,怕是沒不思報效國家的”,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老道倒也不怎麼清淨無爲啊。

“那便好”知道了這個門派的存在,我還真想派些人馬去湊湊熱鬧。看看這些這個時代特色的江湖女俠英雌怎般反應的情形。

我至少已經知道了一件事情,對付所謂的武林高手不一定要下毒,雖然據說有些工夫深厚的傢伙生理循環系統特別發達,據說可以可以控制自己的內腑,延緩毒性的發作。或是通過所謂的內功激發人體內循環系統,短時內將有害物質通過汗鳥大量排出體外,但瀉藥等傳統藥物就不一樣了。除非你能武功修煉到控制肛門括約肌,否則拉肚子將人體的水分大量排除後,身體虛弱是無法避免的。當然這個經驗教訓,是在青城新進的丹藥被小丫頭拿做人體試藥,黑倒無數倒黴的新進衛士後得出來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1 PM

第80章 所謂的大內高手

前文的確是借鑑了《三千美嬌娘》的設定,看來大家頗有反響的,那兄弟的想法真是妙沒得得說了,經常讓偶想起生活中某些人和事,只是貓居然忘記了註明出處,說“本故事(設定)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粹巧合”紜紜了。。。。。。下午在羣裡碰見明輝,相對流汗中。。

關於天寶十四年的筆誤,我已經修改了,感謝“十步殺萬人”,第一章就漏了這麼大個錯誤,居然就在眼皮底下混了這麼久,我要感謝大家長期以來對貓的寬容。

至於“形而之上”的問題,我對分不清楚馬蹄鐵和馬鐙有何區別的同志實在無語了。。。。。。

。。。。。。。。。。。。。。。。,我割。。。。。



第八十章 所謂的大內高手

自從聖駕出走後,也有些宮內時地舊人來投,只是出了內奸案後,就不敢輕易任用了。

龍武軍有負責配合中書省和御史臺稽覈釐定身份,兼有查檢奸細的職能,理論上如果有些我看不順眼的直接讓他消失。這種情況下,是不會太在意你殺錯人的。

自然有些舊日的內衛、高手,自然是不能馬上規復起用了,先留於龍武軍聽用,名爲教習,有些監視使用的意味。只有那些青城山、蛾眉劍宗的子弟,也選了世系身家清白、品性端良,數代以內本地家族的,暫充內用。


反正我現在也是掌內禁要,有些東西多少應該知道一些,一路下來,知情的那幾位倒也沒有多少隱瞞的。

比如那曾經收足孝敬,心情大好的高力士就告訴過我,懷石這幾位確是與少林等名門大派大有淵源,他們的名義上的師傅很多,甚至不乏出身少林資深長老的,而且資歷和輩分都不低的,其中有的甚至自前代睿宗陛下尚在相王府時起,就隨侍在身邊的老人。

本朝護衛內廷的力量,明有北衙諸軍,暗中還有些其他的力量,說起起淵源,最遠可以上朔到隋末亂戰。當時天下六十四路塵煙、十八家反王逐鹿天下,最終爲李唐平定後,他們的後人以及降將作爲獲得新朝優容的條件之一,就是交出他們的家傳所學,而其他凌煙二十四姓功臣,追隨高祖、太宗征戰天下的天策上將等,也有各自家傳的絕學,那些功臣勳將,爲了鄣顯忠誠,也有將自家絕學貢獻出來的,錄入皇家收藏,日積月累下來,也巍爲可觀。

而開國之初,一批追隨李唐的高手因爲一些各般原因,自願去勢入宮侍奉皇帝。成爲第一代內供奉,也就是傳統意義的大內供奉。自此以後,不論哪代皇帝登立,都有專人在新進的小太監中,專門挑選沒有家室根底,又身體資質和耐性上佳的,選拔出一些作爲世代相承的力量,讓他們修習皇家密藏的武學典籍,並接受少林這些與皇室關係密切的江湖勢力的退隱的一些高人的指導。象高力士以及童年入宮的假兄高金剛,就也曾是其中一員。不過這些人平日各有司職,身份相當隱蔽低調,作爲皇帝身邊最後的保護力量之一,非情勢危急方纔出手,大多數也許終其一生不顯山露水,默默一代暗中傳承下去。

象我家這懷石老太監,就是平日裡就在大內武庫看守典籍的,平日不用侍奉皇帝也低調的很。


不過這些人厲害歸厲害,但顯然對付成千上萬的亂軍,也是不夠看的。據說曾有人建議以面君爲誘,侍機擊殺亂軍爲首的,以威懾平亂的,卻因風險過大,否決了。

此外,歷代朝廷出於行事方便的考慮,也有秘密招攬一些當時成名多年的名家高人,爲皇家服務,而成爲所謂宮外行走的外供奉,歸於殿中省和宗正寺名下,相對更公開自由一些,也廣泛的多,那些宗室王親身邊也有派分行走,由於大都派去佐從幾次討逆,因此出走的時候,並沒有外供奉在身邊。

這些外供奉,相對那些秘書省、殿、院的學士出身的官面上的文職供奉,殿中省有專門的僧、道、書、畫、琴、棋、數術等百工之名,爲他們身份的掩護。

據說當然李白那廝也差點入了此門,只是這人太過狂放散漫,交遊上至公卿下至江湖的,影響太大,實在不適合做受命行事的主。

第三類則數量要多的多了,也被稱爲元叢、備身,也就是後世所謂的皇家侍衛,或者叫做班直的東西。

依五班番一,執衛諸殿內,也稱衙內五衛。專選拔軍中世家健勇或是身世清白的優秀官家子弟,按照需要加授一些絕學武技,而一些素來與皇室關係密切的江湖勢力也會提供一些人手,或是委人指點授受,專事儀衛宮禁隨邑行走。


以唐制,天子居所曰“衙”,出行曰“駕”,皆有衛森嚴。

以羽葆、華蓋、旌旗、罕畢、車馬之衆浩蕩成行,皆安徐而不譁。

其人君舉動必以扇排仗,出入則撞鐘鳴示,庭設專門的樂宮,道路有鹵簿、鼓吹,爲出行聲色伴奏。禮官及百司必備物而後動,是以爲極爲陣容龐大和慎重也。

而凡有朝會之(儀)仗,以五府三衛番上,分爲五仗,號衙內五衛:

一曰供奉仗,以左右衛爲之;二曰親仗,以親衛爲之;三曰勳仗,以勳衛爲之;四曰翊仗,以翊衛爲之;皆服鶡冠、緋衫裌;五曰散手仗,以親、勳、翊衛爲之,服緋施裲襠,繡野馬;皆帶刀捉仗,列坐於東西廊下,待傳侯命的。

諸如我那副將韋韜早年也是站過殿內班的,當夜所露的那手雙槍聯擊的技藝也大有來歷,來自當年六十四路塵煙之一,幽州羅藝的羅家槍,羅藝雖然被流死,但是其槍術,在戰陣上甚爲有名,被定爲綱目之一。經過歷代軍中名家淬練,衍化出來的分支——闢雪槍。

因爲槍身長,槍術本來要求強大的臂力和身體協調性,特別對在馬上衝殺鏖戰而言,無論突刺挑擊,要求強勁而穩健的下盤功夫,常人使得單槍就不容易了,能夠使雙槍術的人本來就太少了,使雙槍所必須的靈巧和平衡性技藝就更難得。闢雪槍顧名思義,工夫有成,便可以輕易擊碎輕細的雪花,而據懷石老頭的眼力,韋韜眼下至少有一氣出槍七朵的火候。

最後纔是大量的翎衛、策衛,也稱做內兵,這些作爲衛士儀仗宮廷最基本資格的,多少通曉一些武藝的官家子弟。也是構成內營和朝仗的基本兵員。只是伴隨的時間的推移,不免也變成對王公大臣官宦世家,優撫子弟或承蔭父澤的去處和所在,倒不一定要求技擊軍略了。

依照唐制,四品官員的孫子、五品及上柱國的兒子、勳官二品及縣男以上子若孫、散官五品以上子若孫,都可以補翊衛,翊衛本身就是正八品上階職。比如象韋韜這般庶出的官宦世家子弟,大量充斥其中很平常的,不失爲一條出路。

以上配屬的建制,皆歸於北軍中稱內營以轄制,正好北衙六軍統將各建一內營,不過神武軍的建制,早在數月前就分別隨著高仙芝、封常清的兩路討伐逆軍的潰滅,而不復所在了。

碩果僅存的左羽林軍中,龍驤營因爲一連串變故等原因,被我逐步打散,編充他部名存實亡,右羽林軍的虎威營警後,卻好死不死的遇上大名鼎鼎的曳落河,業已不復存在了。

左右龍武軍的熊犀、豹燾兩營本來就不全,剩下多是藩屬子弟(質子營),被並做一部,其中部分與河西藩部有關的,都隨太子北上了。其中相當部分人,按照藩附的義務,將直接回到父兄的舊族、部領中去,招募族人勤王。

其餘的,便由我不可告人目的,而提拔起的那位吐突承暉率領,隨我南下,這些人本來身手就不差,又經過戰陣的洗練,都作爲骨幹充入新編馬軍,與解部並列。

因此,當下重建後的全新內營,體制又不同前。

分爲內團、外標,內團還是重新選軍中忠貞健勇之士,兼以地方官健忠良子弟爲頭目,也兼內仗班。

而外標則另成一體制,因爲有青城的前例,陸續有些劍南道的所謂“豪傑義士”什麼的來投效,甚至還有遠至山南、河隴的一些存在,雖然目的、動機和緣由不盡相同。但這些江湖中人,往多桀驁不遜,多有不習慣軍規內儀的,如果不願意受嚴律管束,直接派入軍中只怕要出亂子,便以內營外團的形式另行管理。

一般只要身手出衆,身世家系沒有太大的問題,就可以在裡面掛上號,約束較少,行動自由些,將來要想從軍入仕,或者退出歸隱的有充分選擇的餘地,用寬鬆的管理以招攬人才,也是慢慢變相考察的意思。

內團、外標分做五番,番下又分若干班、隊、什。

皆爲宮內省和殿中省、內侍監依需要調遣,平日稽覈考功等事宜則歸龍武軍管理。

因此,其中不乏江湖屬的上號的人物,在我手下聽命,也不用太過擔心,別人想不開來冒死刺殺紜紜。

當然了從軍就另一回事了,比如青城的那些年輕子弟初來,最缺少的就是軍隊的紀律和行走宮禁的規矩,有些本事又容易年輕氣盛,私下不怎麼看的起那些赳赳武夫的,不免生出些事來,不好好的整治一番,實在對不起自己,況且這也是爲了將來的治下威信著想。

所以我把他們先分下去編入各營操練戰陣格鬥搏擊,對照優劣長短,用那些新加入的人手,演練偷營與反突襲,特別是針對高手襲殺的合擊戰術,與新練那班長槍短鉤弩標網繩協戰、圍攻戰術,也是培養協戰的默契,畢竟戰陣之上不比江湖爭勝拼鬥。

只是這麼一來,那些青城門人雖然本事不錯,也沒遇過這麼麻煩的,被折騰的灰頭土臉的叫苦連天,有些向師門告訴的,那得了封賜的青微子倒是笑咪咪的一句“軍中理當令行禁止,盡全憑大人發落”就撇清干係,把他們全給賣了。

於是我乾脆變本加厲,經常都讓那些人,編和隊伍相互摸營襲營,以檢驗成果,於是到達成都以前,每駐一地,除了夜裡天天要留人警戒的外,無不是被攪鬧的雞飛狗跳的,那小楊也參合在其中,倒是混的不亦樂乎,幾乎每個營盤都讓他摸過。

也有一些接受不了我的方式,有所反彈和異議的,也被我振振有辭的大道理給堵了回去,

“我們是軍人,軍人學的便是最有效殺人技藝,不需要好看的花把式”

“什麼,受不了,受不了還來從軍幹什麼,建功立業要真本事的,吃不了這苦,就滾回去吧”。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2 PM

第八十一章

密集的咻咻之聲大做,寬闊的場子裡,各色人等挽弓長射,人型草垛上箭只密集。那是步射、平射的選場,屬射聲營主持的。

“這如何品評”我指點左右。

“分各色長、短、角弓還有弩機操法,百步試射長垛30發,而不出第三院(最外環)爲合格”。陪行檢視的射生校尉方仲均正色的應答到。

“此外,還有軍上所立的遊射(繩牽活動靶)之選,十發不落一失,可爲什長備,多中頭首胸腹,爲上等,可爲番頭”


“這不已過鄉貢的標準了”我反問道“正是,因爲可選良多”兵曹尉陸少裔接口道“還有角力和拉舉之試”

“一石三鬥,甲等,過,下一位”,捧這名牌的老軍中氣十足的唱道大門口,數架滾輪面前,幾列成隊的人排了老長,正滿頭冒汗的氣沉運臂,將面前繩牽的沙袋,吱吱啞啞的奮力拉將起來。

突然北角傳出一陣喧譁。

我注意到,其中一陣的射場,一片叫好聲餘音未落的,那幾行挽臂搭弓試射人中,其中有人撥絃如飛,搭扣放射如天生臂使般,讓人覺得,嫺熟的很有些韻律感,已經一連數箭都射在輪車滑動的草人頭上。

“恩”拿來名單,我圈點了名字,泉勃泰,營州高麗人,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讓他們到程押衙那裡報備把”。

“另外再增一射速試”我想了一下補充道“以一刻發矢多者計,合用,多中者爲優進”“是”有快步跟隨虞侯記下了。

又來到另一陣。

呼喝連聲,汗牛充棟的那是翹關(舉重)場的,多是肌肉迸漲的赤膊壯漢等短跨櫝頭揮汗入雨,不時有人大喝一聲,將碩大的石鬥摔在地上,震起一片塵煙。早有校尉溫瘍迎了上來。見到我等一行,那些面紅耳赤,筋肉糾結的漢子紛紛學著曲膝行禮。


“這裡有跳蕩(突擊/ 前鋒營)的選士,以提、平、抱舉三石力爲合格,四、五石爲優異、授什長、番頭”顯然上發足了一身汗,臉膛微紅的溫瘍介紹道,我點點頭,前鋒營的將士,堅甲重兵,講求的是勇力,能夠披堅執銳爲首衝鋒破陣。

見他身上的包布又些溼潤。我道:“不過你也是跟我的老人了,在駱谷一一戰落下箭傷未全,還是不要太使力,我可不想賊軍沒要成你的性命,卻在這裡勞累趴下了。”

“謝軍上關懷,不過某家粗人一個,躺了這些日子,骨子早發癢了,要鬆活鬆活才舒坦的”他滿不在乎的說。

這話說的我等一干笑起來。

再看了中壘營的傢什,那些專使輜重士兵,則是將整捆整捆的箭只,放在牀弩的大斗裡壓實,用轉輪拉上二指粗夾了鐵線的牛筋弦,卡緊筍簧,旋走瞄射,不時砰的一聲,在空氣中帶出一道道密集的弧線。

或是熟練的拆卸分解,裝運上牛車,再組裝架設,絞弦上盤。裝上特製的輪架,就可以拖運過程發射。這是按我的意見簡單改進過的牀子弩(又稱絞車弩),又名爲蜂巢弩。

除了各種集束的大矢巨箭外,還可以在推鬥裡,換成大量碎石或者大塊滾石、擂石,散散的拋射出去雖然沒有什麼準頭,但一樣有殺傷力。


還有拋車,即所謂的拋石機。以槓桿原理用人力或者畜力拋射巨石或者燃燒物的操作。雖然龍武軍原本是純騎兵軍,但重建的序列中,我還是要求他們熟悉這些,還把成都府庫存的全“借”了出來操練。

由於接管了節南節度使的成都大營,留下的錢糧簿籍營帳設施相當完善,交割了以後,於場地和設施都是現成的,倒是省了我許多事。

最後到了新營,初步選好的新員,正在對各種兵器適用的訓練試,各色長短槍槊刀劍牌架一應俱全,錯列層層排的井然有序。

大汗淋漓新卒的十人一列,在什長的喝罵下,參差不齊挺木槍朝前猛的衝刺。不時招的隊正、伙頭的呵斥“苯材,扎個鳥勢,放低手啊,斜頂腿啊,捅個馬總比捅人輕易……”

“顧左右間疏,太開了都是縫隙,莫不成想讓人衝進陣來,你還有命沒……”

“一羣瘟雞,別和個擠做一團,……傻才,你拿的是槍,不是柴棍,橫舉的,一轉動就拌了左右”話音方落,嘩啦一聲哎呀呀呼的倒了一片,還有主官校尉黑著臉逐一猛踢屁股罵罵咧咧的聲音“一羣瓷錘子,都給爺起來”

“瓜鬆的娃的,眼色顧著左右,別跑出隊了,莫使人專砍你個”

“拙貨,太慢了,想後人捅你的腚嗎”

砰的一身,又事有人舉著木排,堆撞在一起的聲音,惹的當值的營頭火起,又是一陣狠狠訓治。

另外還有一些則是新增加的名目,比如反揹著手對著斜坡做兔子跳,謂之有氧運動,只是不時有人氣力不接,滾倒拌翻一大片;或是在奔躍仰伏,閃避飛射的無頭箭,不時有人粘的白漆點點,被營官喝出場來,都是另有他用的。

見了我前呼後擁的過來,引得一片注目,有些忘了手中正操使的傢伙,又是一片人仰馬翻的小小騷動。

這些情形,卻也是在意料中的,雖然兵曹和營官面上,不免有些掛不住,我也沒說什麼,畢竟看起來,這些身體素質和精神勢頭,還算合格的。

轉而問起一些其他的事情“成都到大散關,到金州兩線的糧料使辦的如何了”,有倉曹尉尚均常“已沿驛布使周全了,第二批也在路上了”……

(唐代大軍出戰,於沿途、沿江等交通便利之地,設立倉儲點,以便就近補給,類似於現代的兵站,以軍糧使,糧料使、軍需院使等名目管理,大散關的衛部,就十一個重要的中轉點,置有軍需院使,屯有數州之用備用)。

又問了法曹尉言勳的差事……


說話間,就到了模範營,擴建的新軍中,借用了類似後世蘇聯“看不見的部隊”的方式,每軍以第一營,號爲模範營,由一路拼打下來的老兵爲主體構成,每營以第一團爲老軍模範團,如此類推到隊、夥、什以下。

相較其他部,配備待遇具高一等,每晚還要強制上課掃盲,由包吃住招的來的夫子們,輪番授字講書,偶爾也講些簡單的戰例。

做爲軍中骨幹來培養的,爲一旦有需要,可以迅速擴充成更大規模的建制兒準備。每級建制的主官陣亡,也可以迅速補替之。

其口號也極有特色“沒有最強,只有更強”紜紜相較其他地方,模範營的營盤森然嚴整,捉對纏鬥在一起,看似沒命的撲打踢斗的正是這些老軍們,優待的同時,他們也有壓力的,自從新定的訓戰考成法,達不到相應標準的,就要降級使用,甚至歸到新兵義勇一列的待遇乃至踢出行伍的。

最讓我滿意的,是他們心少旁騖的態度,並不因爲我等主官的到來,而手頭有所鬆紿,或如新軍般有所慌亂或亢奮。除非命令,否則甚少不受外物的影響,這纔有一點鐵軍的初形。雖然這放在平常裡多少也算是不敬,但我不是那種在乎形式主義的人。

建立一隻合格軍隊,特別是冷兵器的軍隊,要做的事情其實很多,首先是操練,根據本朝的馬步操典,新募的軍卒,首先要無差別的進行隊列,行進,槍、矛、刀、斧、牌、盾、弓、弩、長短遠近諸軍械多兵種使用等基本訓練,然後按照訓練中的表現和特長,分配各軍再專門訓練。首先善騎健力的人被分出來充入騎軍,然後按表現和長處分屬槊隊、刀牌、步射等各軍,最後剩下來的就進入中壘營擔任類似工兵輔助工作。因此唐朝軍隊各軍種一般的通用性是很好的。

基本歸總爲以下五類:

第一,練耳目,審金鼓,辨旗幟。

廣闊戰場上,不可能聽得到將帥的聲音,亦看不到書面的命令,各作戰分部、每一位的兵卒的行動,除了傳令兵給各分部指揮官送達統帥的複雜指示和命令之外,其餘規範化、例行化的命令,全靠金鼓和旗幟來指揮,夜間則加上火炬。

這可不是民間藝人說書時所講的那些擂鼓而進,鳴鑼收兵,麾左而左,麾右而右那麼簡單。旗鼓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指揮信號體系,其內容之繁雜,絕非旬日之功就能夠學會,往往須數月時間,一支新軍方能練有小成。

旗幟有兩種功用,一爲標識,二爲指揮。光標識就頗爲複雜了。

帥旗,亦稱纛,爲標識主將所在位置,也是戰爭中全軍的指揮中心。帥旗在,則主將在,全軍猶存;帥旗倒,則主將亡,全軍崩潰。在全軍將士心中,這杆旗幟具有無可比擬的神聖意義。帥旗在正常情況下都佇立不動,並由最勇猛的戰士持握,以穩定軍心。一旦帥旗移動,則往往意味著戰爭中重大而關鍵戰術行動的開始;或者對陣雙方的帥旗一進一退,標識勝負已分,追殲和逃逸時刻的來臨。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2 PM

第八十二章

可以說帥旗是支撐全軍將士繼續作戰的精神支柱。舉個極端的例子,即使主將猶在,指揮中心完整,只因某種特殊情況,如大風颳倒帥旗,都很有可能導致全軍士氣瓦解,變爲一邊倒的敗局。這樣的戰役,歷史上確有其例,如淝水之戰等等,因爲在激烈拼殺的戰場上,其他分部的將士們,並不知道主將本陣的情況,只能遙望帥旗以確定主將和指揮中心的存亡。

除帥旗之外,每一分部亦有自己的旗幟,作爲該部標識。根據級別的由高到低,旗幟也由大到小。同級單位則以旗面之色、旗心之字、旗幟之邊、旗杆之帶來互相區分。按兵典,一般按照四方五行之色,中軍爲黃旗,前鋒爲紅旗,左路爲藍旗,右路爲白旗,殿後爲黑旗,然後再以字、邊、帶來表示各自的上下隸屬關係。只要是熟練的軍士,一望旗幟,便知是哪一部分的弟兄,亦可避免在戰場上的內部誤傷。

各分部的旗幟亦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這是他們存在的標識。各營、各隊、各什、各伍等,往往即使犧牲到最後一人,也要死死保住本軍的旗幟。因爲上級軍官或主將指揮,亦不可能細察到每一分部,只能觀覽旗幟,確定其位置和狀態。在他們眼裡,旗幟在,該分部猶在,旗幟失,這一分部就算不存在了。本朝太宗更是規定,“凡失旗鼓旌節者,全隊斬!有功準贖。”故而某部若軍旗被奪,將士們往往拼了命也要再搶回來。

指揮更爲複雜。


旗幟有各種各樣的不同顏色、不同級別的旗幟,有各種各樣的不同揮動手法,還有各種不同的應用場合。

應旗。

上面說到,中前左右後五軍,分別以黃紅藍白黑五色標識。主將要調動某軍,升某色指揮幟,某軍見到須立刻豎起本軍旗幟,以示“應旗”。表明該部已做好準備,隨時聽從主將調遣。若全軍行動,主將同時升五色指揮幟,各部須同時應旗。應旗亦還可以細分許多種,如逐級應旗,分步應旗,全面應旗等,這裡就不一一詳述。

進擊。指揮幟點向何方,應旗部隊就向何方前進。而這個點的手法,更是多種多樣。高舉,意味著緩步前進;低垂,意味著跑步前進;數支指揮幟相交,意味著受令部隊合隊;數幟分開,則意味著展開隊形。等等,不一而足。

行軍。行軍時,前哨掛一高招,即長竹竿上挑一面小旗。以顏色確定遭遇的狀況:樹林舉青旗;水澤舉黑旗;遇敵舉白旗;山險舉黃旗;煙火舉紅旗;依次向後傳遞情況。這僅是最基本信號。舉起高招的數量、高招揮動的手法,加上剛纔所言的顏色,分別表示林密、水深、山高、火烈、敵軍人數、敵軍態勢等各種情況,非常複雜。


據兵典,光旗幟一項,其基本手法就達數百種之多!尚不計其他特殊手法。

鼓點。

雖然擊鼓就意味著命令前進,不許後退。但其中亦有很多內容。鼓點緩,慢步挺進;鼓點急,跑步衝鋒;以“擂”的手法擊鼓不止,立刻猛攻;所有軍鼓同響,鼓聲大作,拼死進攻,不勝即亡。以上也只爲幾個大類,其中有許多更細的手法,包括在隊列運動時,也必須有相應的鼓點節奏配合,除視覺外還給予將士們聽覺上的提醒,免得部分戰士在沒看到旗幟時,通過鼓點也知道長官想要他們去幹什麼。

鳴金。

鳴金一聲,各分部停止行動;鳴金二聲,各分部退回原地;鳴金三聲,各分部轉身,向相反方向行進。此亦僅爲大類,按音節長短、發聲次數、節奏緩急,細分爲許多不同的命令、、、

可以說,要成爲一個真正合格的軍人,僅這耳目一項練熟,就端地了不得!


第二,練隊列,立卒伍,定行列,正縱橫。

隊列爲陣形之基礎,行列齊,縱橫定,隨後才能進行隊列訓練,隊列訓練嫺熟,方可進行從簡單到複雜的陣形運動和轉換。

經常性的隊列訓練,可以培養出堅決服從命令的良好軍風,真正做到令行禁止,軍令如山。

隊列訓練直接練習小分隊配合作戰技巧。人人單打獨鬥,那是一場毫無水平的低級械鬥,即全面混戰;全局性的戰陣組織和籌劃,只涉及到主帥參謀等少數幾個人;局部戰區的勝負,小分隊的組織配合非常關鍵,而一些關鍵點上的勝負,往往對整場戰役的輸贏產生重大影響。真正的精銳部隊,是以小分隊爲基本單位進行作戰的,誰突前,誰殿後,誰護左,誰遮右,誰近身肉搏,誰彎弓引箭,都分工明確,且相互間日日生活在一起,手足情深,心有靈犀,配合默契。戰士們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背、肋脅等薄弱處讓給戰友保護,自己一心一意地砍倒眼前的敵人!他們非常放心,那個白天跟自己在校場上流汗苦練,晚上回營一起罵軍官、談女人的弟兄,絕不會辜負自己獨自逃跑,除非他已經陣亡!這樣的小分隊,如一頭頭紅了眼的虎豹,不顧一切地衝入敵陣,攪出道道裂痕,而這些裂痕達到一定數量,敵陣其實就瓦解了。


隊列訓練更是各種軍陣的基礎。唐朝雖不像西方古羅馬軍團的重步兵那樣把密集方陣優勢發揮至變態的程度,甚至每一步節奏都有講究,但軍陣排列和各種戰術配合卻更加多姿多彩。發展到唐代的陣法已經研究到非常精深的程度,最有名的就是本朝開國名將李靖李衛公的六花陣、徐世績的五色陣等等。

而且軍陣尤重一個“變”字,同一陣對馬軍、步軍、弓弩自有其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軍陣的變化,必然以隊列的曲直方圓、離合聚散爲基礎。隊列練不好,軍陣的排列和轉換,就只能是一團糟,不戰自潰,未開打就輸。

第三,練體力,練拳術。

軍隊尤其重視持久力,一觸即潰、一衝即垮的戰役畢竟不多見,局部或全局陷入僵局乃意料之中的事情,體力能堅持更久的一方,將在這些時候取得優勢。長跑就是一種簡單使用的好法子。

持久力與下盤沉穩呈正向相關,這是歷代軍事家總結出來的經驗。但僅此還不夠。靈活、敏捷,亦爲戰爭所需,而軍中更選擇了一種在民間流行甚廣的傳統活動——拳術,來增進戰士們這些方面的能力。以拳法著稱的少林一脈,因此與大唐之軍隊結下了相當的淵源。

第四,練武技。

也就是馬、步、射、水等各兵種的戰士們習練手中武器,提高砍殺技巧。不同的兵器裝具,其中之訣竅更多。

光唐軍的格鬥兵器有長短之分,就長柄就主要爲槍朔。其中又細分漆槍、木槍、白杆槍,樸頭槍等幾大類,漆槍即馬槊,及馬身等長,短而揮刺靈便,上面有漆油浸嘖打磨加工過,不容易沾血打滑,利於快速的穿刺拔插。木槍即傳統步槊,槍桿長兒槍尖短圓,便於先敵刺殺。白杆槍,整根的白蠟樹,質地堅密精巧,爲禁軍專用。樸頭槍爲執金吾使,槍頭短兒有長勾爲執法用。軍中標配是基本人槍一杆。按照使用的套路又有大槍、小槍,硬槊、軟槍之分。

據說槍桿要是按實戰軍器的要求來種植,必須從白蠟樹苗只有一米高時就開始修剪,不允許長任何側枝,只能保留樹頂的很少的幾片葉子,爲的是限制其生長速度,並使樹幹筆直。當軍器用的杆子不可種在山上任其亂長,要時時關照著,萬不能長蟲,一受蟲害就留下疤了,還不能種得太密,如果光照不好,就會長彎。一片向陽地,種上一百根,十幾年關顧下來,能成得了三十根材就不錯了。

上述兵用槍以外,還有一種武將專用的長刃鐵槍——稍,在軍甚爲流行,本朝開國名將尉遲敬德、程知節(就是演義說書裡的程咬金,歷史中他使的可不是那三板斧頭)、李元吉等都以善使槍著稱,另一位著名的尉遲敬德更是有空手奪稍的絕技。

陌刀是唐朝特有的兵器,長擊短接皆可適用,刀形似劍,雙開刃,前鋒略寬,連柄可長一丈,重15斤,兼有近戰刀和槍的功能,爲古代特有的斬馬劍,在安西軍中配備最多,有專門陌刀軍的建制,陌刀兵介於槊兵和刀牌手之間,對付安息、大食那些輕甲甚至無甲的沙漠輕騎兵有特效,基本是人斷馬斷的。

在《衛公兵法》裡爲弓弩手的配置,箭射完後,可以接上刀棒近身搏殺。陌刀攻守皆犀利,但對士兵的身體素質有嚴格的要求,因爲陌刀前重後輕,不象前後一體槍槊那麼好使,要求穩健堅實的下盤和健長的臂力,才能比較好的控制兵刃,確保戰陣衝殺格擊的持長和穩固,而且作爲重兵器,揮動起來要比普通刀具慢而費勁,

短兵主要是刀,常用的制式刀有四類,除了陌刀,還有儀刀,有細刀、長刀、儀刀、銀裝長刀等名目,精工華美,多是禁衛宿衛充羽儀之用刀,鄣刀爲普通官員專用配刀(唐人尚武,文武皆配刀以示風尚),但多不開刃唯裝飾之用,樣式不定。橫刀,就通用常說的大刀片子,但較後世要窄長的多,一般只有三指到四指寬,爲大量裝備軍中爲士卒之配刀,市面上也可以流通購買的。

一般士卒的備具爲: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大觽、氈帽、氈裝、行滕皆—等等,其番上宿衛(警戒宮廷)者,惟給弓矢、橫刀而已。

依《唐律疏議》卷八-衛禁律“諸宿衛者兵仗不得遠身”,所謂兵仗者,謂橫刀常帶;其甲、矟、弓、箭之類,值勤不帶在身上或者遺失爲重罪。

此外還有劍、棰、鐗等配備,唐代劍較爲簡單,無固定制式,但多刃寬而長,對使用技巧要求比刀高,因而多是有一定身份的裝飾。

棰、鐗等爲專對付堅甲重鎧之重兵,故又稱破甲鐗,另有爲騎兵所使的斧、啄、鉞等馬上操使的重兵,但不多見,也不是制式裝備。

說是十八般兵器,但用的最多的主要還是刀槍劍棍。

其他另有弓弩牌盾等諸多戰具。光步軍刀排手用的排(盾)也有六種之多。不同的制式兵器不同的兵種,要求不同的技藝和戰術。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4 PM

第八十三章

第五,練膽氣。

此屬於精神和意志訓練的範疇,雖看似較虛,卻極其關鍵,是區分精銳部隊與普通軍隊的一道真正的分水嶺。

在戰場上面對面地拼殺,勝則生,敗則死,對於人的精神考驗往往比體力、技藝考驗更重。膽氣不壯,則心怯手軟,空有一副大身架子,一切武技亦無從發揮。真正的優秀戰士,不是看其他,而是士氣旺盛,鬥志昂揚,意志堅定而持久,關鍵時刻能夠頂硬上。能做到這一點,即使體力稍弱,技藝不足,亦能夠打敗各方面素質強於自己卻士氣低迷的敵人。



想想當初我統帶了羣殘兵敗將是怎麼混過來的,真是汗顏。。。。。

因此我不惜採用一些速成的被稱爲變態,甚至要擔罵名的一些法子,反正那句話說的好,死別人家的孩子,咱不心疼。早年玩三國什麼的戰略遊戲,看一堆數字打來打去的就覺得不過癮,現在有貨真價實人給俺做試練素材,不好好運用實在對不起觀衆了。

當然了,依我懶散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學諸葛某人鞠事必親的,只是照例召集手下開個擴大會,討論計較個方案出來,逐一分派妥當就讓大家放羊去自由發揮了。


平時也就應景點個卯,查看些進度,偶爾再裝高人指點一些,也就混過去了。只是這幾天而比較特殊。

望見模範營的狠拼之勁,雖是木製的傢伙,卻也攪斗的頭破血流的渾然不知,直到無力以對了,才讓人擡下去。主使日常訓做的兵曹的陸少裔,同樣是亦是嘆然不已,這位主將大人雖然不大喜歡理事,卻著實有些讓人自愧不如的手段,用他常說的話,無非就是賞罰運用之道。

“用殘酷的紀律和訓練塑造之,用榮譽和武勳激勵之,用優厚待遇安撫之,軍初成亦”當初議定訓戰考成之法,這般大道理,冷不防從那位大人口中說出時,已經見怪不驚。

雖然軍中自古令行禁止,不乏苛酷殘忍之法,但到了這位大人手中,全成了小兒般的手段。除了不奪性命外,其淘汰率和受傷率之高,饒是多年的行伍,亦要匝舌的。

況且在日常做訓之外,這位大人還隔三岔五的總能變著法子,鼓搗出一些突發奇想的名目折騰士卒。

諸如以挖掘潛力爲名,夜半三更專選的最疲態的時景,領了軍將們突擊炸營,反應不及睡死如豬的就是被逮做一頓暴打。

或曰三更突然鳴鼓集合,限定極短的工夫人馬穿戴齊全,再摸黑行進,急速拉練上二十里。在亂魂崗上修築工事,直到天明狂奔跑回來,落在後若干名的人就覈減當天的口糧,等等。


數不盛數可說是殘酷,甚可被罵做是滅絕人性天倫的法子。

還美名其曰,培養臨機應變之道。

最要命的這位大人還有一招,達不到要求的核減飯食配給,這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特別是飢寒中苦熬過來的人,雖然不乏叫苦連天的,卻在填飽肚子的壓力下,不折不扣的努力做到最大的極限,

雖然有人言不合常例,酷虐將士的情形,不但鬧起事來,還被人以苛兵致變的名目,捅到太上那裡。那位大人也沉的住氣,只是說了一句,“戰場上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死掉的人是不可能講常例的,至少現在你還活著,就足夠了”,在太上那裡舉了原北軍之糜爛,怯戰不力爲前車之鑑紜紜。就將大多數非議堵了回去,還順勢踢走了好些個礙眼的樁子。

底下也不是沒有試圖偷懶投機的,結果中軍教導營那些人,整治起來也毫不手軟。受不了想跑路和試圖抗拒的結果更慘,一入軍門,終身受制的,也不處決了,直接送進苦勞營,在鞭子棍棒下進一步充分改造思想鍛鍊身體去了。

連這種細節都想的周全了,實在讓人很是服氣也很是灰心,當初還有些自持身份,只是看在拔起半途的知遇的分上才當了這個差事,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好說了。

只是這一切,最後當罵名的,還是主訓作的自己,自從因京師官學的經歷,被那位大人看重後,“陸大閻王”“陸黑棍”“陸狗頭”的這個黑鍋就已經註定背定了。

又衝過一列軍士,胸腹腿腳都扎著沉甸甸的小沙袋子,領頭的團頭、隊正身上顯然要更多一些,一邊狂奔,一邊還有餘力不時高聲號喝道:

苦不苦,

想想家人不受苦,

累不累,

家鄉父老正遭罪”

僅寥寥數語,卻已是深得人心。

故此雖經歷了種種遠非常人所能想的苛苦和的非人的待遇,雖然有叫苦連天的,卻是仍有不少人堅持了下來,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難得少有沸怨的。

只是想起那位大人當初的原話,還是有些鬱悶,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累不累,想想董存瑞。

按照那位大人的說辭, “紅軍” 這東西,雖然不知是泰西哪國的部伍番號,但這轉戰二萬五千裡的行程,雖然不免有些誇大之嫌,但也是了不得的成就。

只是那董存瑞不知何方神聖,但顯然也是個堅忍不拔著稱的人物,可與轉戰萬里並稱的功業,而且還是貌似華夏的姓氏,不知出身南陽董,還是沙州董一族。。。怎得沒聽說過。他的頭腦卻越想越遠,糾結做一團了。。。

另一邊,環城的馬道上,煙塵滾滾中,浩蕩的一大羣人正在馬拉松長跑,攪起的塵煙滾滾,已成了近日來的一道風景了,道是找了不少觀衆。這便是新法選拔士卒的第一道關,沒有好的體能和腳力來當兵,無益送死罷。後面有兵曹的值官,騎馬執棍,緊慢跟隨著,想偷懶取巧的,便揮抽上來了,幾輪下來直接就汰下了許多身子骨不行的。當然頭十名優勝的,也有酒肉獎賞的。

考慮到許多流民可能一路餓了下來,肯來參加的,都給碗粥墊墊肚子,因此幾個招兵大棚下,一直是人山人海的。

其中不免也夾雜著蹭飯吃的閒漢潑皮什麼,不過軍中也不是好混的地方,第三次再來的時候,有眼毒的軍士,馬上挑出來一頓暴打,拖出去,另有地方招呼。


“又一個,被打出來的”

遠遠也有不少看熱鬧的鄉人,議論紛紛。

“這些日子可不得安寧了”

“那是皇上的人在招新卒”

“好好的禾苗田地,都踩踏壞了”

“瞧你這張嘴,那些老爺都不敢說什麼了,你又討什麼嫌”

“反正佔用的田畝,都給償金”

。。。。

“可還有選官的,要求可是嚴了,要會武藝文章還有韜。。。什麼來著,就算想從軍當個兵頭,也先要會爬山跑路的”

“那些北邊逃過來的人,都是打破頭的往裡鑽,那個拼命勁真是嚇人啊”

“反正是吃皇糧,說不準還能見得皇上,那老了也可以向孫子誇了”

“這是,你家的小子身板,我看也壯實,聽說去年追那你家對門脫走的驢子,也一氣跑了二十多裡,何不去試試”

“只是人家盡招北邊過來的人爲先。。。。”不理鄉人的調笑,這老漢卻開始有些動心,嘀咕著家裡三個小子都沒成家,取媳婦的彩禮老辦不出來,要不咬牙去一個,能成的話好歹也是在天子眼皮底下吃糧辦事,今後家裡見了鄉里那些差頭、裡保、秀才、老爺們的,也可以仰著頭說話了。

“聽還招百工技藝的人,說是去了就管飯”。。。。

“你說說,這軍中召醫工鐵木泥瓦匠士,怎麼就連織戶、藥工、廚子、還有相士什麼也要”。。。

“甭說了。。。

“聽說這位大人到了成都以後,潑皮無賴還有浪蕩少年抓了不少”

“還公開招募亡命,非十惡大罪,都可報效國家來減罪,只是全送進營沒了消息。你家終日閒蕩的那號可要小心著點。“

“據說,只是因爲那位大人說了句,軍中不養閒人的,就有許多人倒黴了”。

腳步又緊了些,卻是無心多聽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09:35 PM

第84章 新軍

就象某人說過的,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衆多無論年齡還是資歷都在我之上的人,秉禮持恭的時候。想想另一個時空可憐渺小的我,也許就象一個小小的水波,已經瞭然無痕了把。前呼後擁的站在營盤中,俯仰那些面孔衆生紜紜,前程身家盡掌在手,各色的表情或驚或畏或羨慕或仰慕,變幻著讓人很有成就感的色彩。

我甚至可以看見一個顯眼的光頭,在一片海吃好喝的璞頭髻巾的人羣中晃盪,甚是惹眼。

恩,什麼光頭,我不由心中詫異,那些傢伙怎麼搞的,把和尚也給招進來了。

招過來查問,說是利州過來的小和尚,自小就在天均山上的,因爲師傅老的死了,被新主持打發下山投舊,卻丟了信文,因爲看起來不象正經僧人,又無文堞掛單,倒是無人施給供奉的,因此已經半飢不飽的餓了幾天。


原來只是聽說這裡有白飯食,便趕了過來。雖然說也不知道是那裡的野狐禪,不過身板還算健實,相教他人吃飽了倒更有幾分力氣。跑起路來也是飛快的,留下來好吃了一頓。

“你有什麼技藝”我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年紀很輕,一身有些破舊的青納衣,倒是收拾的很乾淨。

見了我們這羣看起來頗有身份的問話,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好是一會。

侷促不安搓搓手,摸了摸腦袋才說“小僧……恩……小的懂些拳腳,還會夾蒼蠅”,卻是周旁轟的一聲笑出來,領來的營官覺得面上有些不好看,趕忙道了出原委來。

原來,卻是伙房的廚官,發現他飯量極大,而且無視葷素的,只是吃飯時有個習慣,老喜歡用筷子驅趕蒼蠅的,結果收碗時,發現他坐的地方蒼蠅堆了一小堆,都被用筷子頭敲下來的,遂呈報上上去,被強留了下來。

又試了兵器,雙手交拍如飛的,連近射的無頭箭矢都敲的下來,我已是大喜,還真是個寶貝,憑他這手絕技,不就是個活動的密集陣防空兵器,“這裡的飯食怎麼樣”他面上泛起幾分紅光“好吃……恩……比山上的好多了”這就好,也省得我用強的手段。我故意看看他的身板,“不過,你的本事還很不夠啊……”他有些漲紅了臉,聲音大了幾分“我還會……大人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

於是直接跳過選士入了親軍。


……

“今個精健壯實的漢子,多了去了”功曹尉劉瑭笑道很是燦爛“標下卻是用不過來了”

“連諸曹的從役都招滿了嗎”我轉頭,卻見倉曹尉尚均常,胄曹尉盧延凱具是頷首,“倒是屬下這裡還有些揀選的餘地,不過合數的不多”一向少言寡語的法曹尉言勳出聲道,我知道他那裡因爲一些特殊的緣故,用人最多的,但自然考覈也最嚴,淘汰的也多,光擺在明裡公開的一攤就夠他忙了。

“那就撥到團練中去,團練滿了,就撥義勇中去,義勇若滿了,就撥民壯,實在不行,還可以作爲役夫,總是精壯的勞力,不能浪費了”

“是”錄事參軍應道我想了想掉頭又對六曹諸官說“附叢的編屬,想辦法再擴幾營把,省儉一點,應該可以供的起,閒餘人的就去開山伐木,做些營建工程,幾個場地營造的也該加快進度了把”戶曹尉諾然應聲。

說起那幾個佔地廣大的所在,他們就要搖頭,當初還有些想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圈佔這些地方,好在這些都是荒棄的艱險難行之地,除了些獵戶,險有人跡的,都圈來也算不上擾民,梢加改造就變成各種地形地貌作戰適應的訓練場地了。現在總算稍微曉得了,我喜歡將士卒放到泥濘水沼荒澤等惡劣環境中去訓練,還要摸爬滾打甚至潛隱上半天的因由了。

“再和成都府裡交代一聲,看那裡還要修繕的。什麼道路水利的,算是軍民共建,兩取其便把……總之人可以多招,但不能白閒著,待到編練起來,將來還可以補備高達夫、伯玉、羅先那裡罷”


……

“陛下恩旨,取成都三府十縣之年歲,爲我軍資用,自當做出幾分實績來,也算安靖地方”衆偌然稱是。“這些日子弄了不少,標下們手中也有幾個了把,明價買賣,若滋擾地方的情形,十七禁律五十四斬不用客氣的”功、法兩曹具應承了下來。

“當然了,將士的分子也給我供足了。外頭那個不長眼的拖拖卡卡的,儘管上門去招呼招呼,事後有我擔待”我如是說事實上要親歷才知道,編練一隻軍隊並不象那些小說裡寫的那麼輕鬆如意的,軍隊是個吞錢極厲害的行當,人要吃糧馬要食草,平日光就待著不動,也要耗費錢糧的。

更別說大軍一動糧草先行,從兵甲鞍馬器械裝具到衣被褥帳等基本的生活用品的配備和消耗。至少要有三個月到半年的預備,而且那還是高體力消耗下的配給,行軍宿營的裝具配備,各種情況下慕耗戰損也都得考慮進去。無糧無備之軍就好比無根之草,什麼時候就散了以市面上隨處可見,可公然買賣的橫刀爲例,橫刀爲早年府兵軍戶所自備,宿衛番上時時常佩,是爲兵土普遍所佩之刀。但與陌刀不同,它不是重兵器,因此私家可擁有,市場上也可出售,但最便宜的也要700 文一口的。

(根據《太白陰經》記載:全軍一萬二千五百人,弩二分,弦三分,佩刀八分,一萬口。陌刀二分,二千五百口,棓二分,二千五百張。馬軍及陌刀並以啄錘斧鉞代,各四分支。其中甲、弩、矛、矟、具裝等“令私家不合有”,軍中平時也不全額裝備,只在征戰時支給。)

北軍因爲擔負皇城警戒,在軍餉待遇和武器配備上是優於邊軍的,但由於羽林軍很少用於前線作戰,儀衛任務較多,所以多裝備比較輕便靈活也更昂貴的鎖子甲和鄣刀、橫刀雙配。這士兵的全身披掛,還要加上軍中儲積備換的,就是一筆天大的數目。

真不知道那些寫YY小說裡的作者們,多數怎麼就一點不用擔心後勤的問題,抓羣農民來甚至不用訓練就可以成軍打天下的。

而本朝的軍隊又有戰時和常時的不同的編制,常時就是一般的軍、城、鎮、戍,營、團、隊、夥、什。再加一個統將爲使,如XX軍使、兵馬使、防禦使、討擊使等等,加上功(人事考績)、兵(訓練整備)、法(軍紀糾察)、胄(裝備維護)、倉(後勤供給),戶(附屬軍匠營戶管理)諸曹,若干參軍、參事,主薄,佐叢主將,就是日常駐軍的最基本運做班底。

於州一級鎮守,不論數量多寡,俱號爲軍,比如雲南軍、昆寧軍、龍城軍、積塞軍等等。

而到了戰時體制,則按照大將出徵獨立成軍的完整的建制。無論數量多少,都分置前後左右中五軍,稱本職,行營置有行軍長史,行軍左司馬、行軍右司馬,行軍判官,掌書記,行軍參軍事若干,戰時主將可以臨機自薦,事後補備,再加上前軍兵馬使、中軍兵馬使、後軍兵馬使,中軍都虞候等等設置。以及奇兵隊/預備隊、跳蕩軍/ 突擊隊等從屬名目。

如部隊編制足夠大,或者是指揮友軍協同作戰,那又在中軍的基礎上還另有左右虞候軍(親軍)、左右廂馬、步軍等名目。如十大節度使四大都護府等重建的左龍武軍,混合了兩種,正編編列亦爲戰時的左、右、前、後、中五軍,各以十部郎將爲正副兵馬使佐領,其中左、右、前、後軍各轄三營,中軍五營,又左右虞侯軍(親軍)各一營兩隊,中護軍(押衙)一團,跳蕩(突擊隊/ 前鋒兵)二營一隊,奇兵隊(騎兵/ 預備隊)三營。

另有其他附屬的長史、司馬、書記、參軍事、諸曹尉、度支使等官佐僚屬若干,依照平時的軍府規模配屬。旅帥以下可由我自酌情調置。

而按照本朝最基本軍事單位——府兵的營制,可以分大中小三等三類編制,三類部隊的地方守捉、團練營一般按下府兵的標準爲小營編約800 員,主官爲折衝都尉或果毅都尉。如河池縣的團練兵。

二類部隊的邊軍、藩軍、鎮軍營多下府兵的標準爲中營編約1000員左右,營官高一階爲別將級別,一類部隊的十六衛軍、北軍還有節度使的牙內兵的營,則全部依上府兵的標準1200人的大營編制,營官比同高兩階爲郎將。其中每類又有若干等細分。

另外還有,特府(1*),爲京畿兩都的五府三衛,以中郎將領之。與北軍、十六衛京畿本部兵,構成相互制衡的力量。


(相較中央野戰軍和禁衛軍,早期的府兵編制俱低一等,建制也要小,少了一級,因此以火長等同前者的什長)基本越接近中央直屬的軍隊編制越大,這是爲了保證對地方的軍隊優勢,以限制地方因爲偏遠政令邊緣化,發生做亂的可能性。

因此,滿編後的新軍全部按照一千二百人的一等衛軍大營編制,約有二十三營又三隊。共計二萬八千多員。

除了我這個總制將軍直轄的外,高適、衛伯玉爲左、右郎將分兵在外遙領的軍隊,加起來,也有近五萬人了。

上述只是作戰部隊的正編,還不算上軍屬的中壘(輜重、運輸)營、救護營、匠作營等若干附庸部隊,以及飛斥、傳繹、糧院等按需要沿途而設的特殊營、團、隊的副編編制。

如若是長途跋涉的遠征軍,還有隨軍保障蓄養畜力的牧營、造夥營等建制。如果是邊軍,則還有屯衛營,負責屯田、守衛,長官稱屯將、衛將等等。

因此一路經營下來,到達成都的人馬,正軍不過三四千,象上述種種衍生的額外編制卻是有一大堆,達到了恐怖的上萬人。

爲此,那位老皇帝倒也很是優遇,特指了劍川四十一州中,最富庶的成都府,爲龍武軍就食之所,今年的第一批收成已經撥付過來,加上劍南節度使成都大營的儲積,倒也暫時夠用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9 10:01 PM

第八十五章

其中,救護營是我最早成立的類似現代意義的單位。一路接戰下來,傷員也積累了不少,那些兼職的兵士也逐漸嫺熟起來,我便連同那幾名徵用的太醫,還有流民中找出來的二十幾名據說當過郎中的,成立的類似戰地救護團的存在。他們雖然條件匱乏手段有限,但至少不用拋棄傷者,一路下來,對穩固軍心,起來不小的用處。

本來軍中就有隨軍醫官的舊制: 所謂「軍人被瘡,即給醫藥,使謹視之。醫不即治視,鞭之。」「諸每營病兒,各定一官人,令檢校煮羹粥養飼及領將行。其初得病及病損人,每朝通狀,報總管,令醫人巡營,將藥救療。」「諸將三日一巡本部吏士營幕,閱其食飲粗精,均勞逸,恤疾苦,視醫藥。」長官稱醫官

安定下來後,也沒有遣散意思,而是就地募人補充,繼續充實和發展壯大,我甚至還打算成立軍醫機構培訓一些人,再分派到前線各軍中去成立戰地救護所的計劃和構想。

還有補訓營,本來而按照慣例,一些本當傷殘而退的軍士,也被我下令留下來,好好勸喻了一番,說了一通爾等是軍中寶貴的財富,怎麼能輕言放棄紜紜,好男兒身殘志堅,更當有所作爲的大道理。

實際上新兵比例太大,我是實在缺人,不願就這麼放過這些有過戰場經驗的。




結果又把他們感動的,那些漢子當場哭出聲來。最後宣佈,這些落下些殘障的軍士能歸隊的歸隊,剩下的也編成一營,號做補訓營,專門用他們的經驗補其不足,教練那些新兵。


也是是物盡其用。這樣做的一個好處卻是,全軍聞之,無不感而交口皆頌,畢竟時事無常,刀槍無眼的。

後來,又請了行在權兵部的名義,發出徵招令,徵召八州六鎮數十守捉,五十歲以上,已經退役或者準備退役老兵,前往龍武軍報道,(唐《戶婚律》《衛禁律》有規定:男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皆合爲兵)。

雖然最後報到數量其實不多。但當了數十年的兵,能活下來的,不僅僅是運氣了,還有老成精的經驗和本事。這些人不比那些青壯,戎馬一生,最後回到鄉里,往往因爲離開社會太久,除了打戰以外,已經忘記了平常生活和謀生技藝,又落下了傷病,度日艱難,多並不如意。所以,有得到通告的都在第一時間趕歸來了,還有變賣了身家投奔的。

爲了彌補新兵的經驗不足,我能想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那些老兵絞盡腦汁,按照自己所在戰場經遭遇過各種狀況和情形,再現出來,變著花樣的折磨那些新兵,讓他們時刻養成危機感和對應危險環境的自覺。反正我不怕造成死傷也不怕缺少補備兵員。連同那些征戰下來傷殘的軍士只要能爬的動的,都有安排進去,合編做中軍教導營和訓補營。

匠做營,則分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草工,典制六材。」土工的範疇是陶、瓬;金工是築、冶、鳧、慄、鍛、桃;石工是玉人、磬人;木工是輪、輿、弓、廬、匠、車、梓;獸工是函、鮑、韗、韋、裘;草工「作萑葦之器」。長官稱少府將。經過長年的發展,已經有成熟的體制,也相當的全面,因此倒沒有進行太大的改動,只是擴充招收了大量的各色熟練匠人。


還有一些編制,則屬於只有建制和度支,卻有其名不見其人的影子部隊,如清風、明月等。

然後還有那些附叢軍隊服務的,分做若干等的義勇、民壯、伕役。也是選兵淘汰下來的精壯,短暫的編練後,也可以適當的時候,補到前方的兩部三軍去,暫編了好些營。按照等次遞減配給,最底下的役丁只有最基本的口糧配備。再通過戶曹的考績,根據需要和表現,以及建樹再逐步向上遞補爲民壯、義勇乃至正軍,按照對軍隊的貢獻,層層上調獲得更好的配給和待遇,也是沿襲一路上流民等級層次管理的舊法。

作爲從龍保駕的舊屬,所有隨行到達成都的將士,在新編的龍武軍中,就地長一級,最不濟的也是個什長了,加上前些日子賞賜和抄家的所獲,倒也是人人升官發財,皆大歡喜。

當然我也名正言順的藉機很是提拔了些人,雖然多是些微品末流的武官,但對大多數一路隨我白身出道的人來說,已經是值得欣喜,相當不錯的前程了。

加上以中郎將韋韜,在外遙領的左右郎將高適、衛伯玉,騎部別將兼騎曹事解思、倉曹尉尚均常、兵曹尉陸少裔、胄曹尉盧延凱、法曹尉言勳、功曹劉瑭、長史薛景仙、魏方錦,押衙都司程十力、五軍十郎將之聞少名、呂希用、高千里、吐突承琿、溫瘍、餘宏、範佐等原班手下,

這些我一手提拔追隨下來的將屬,也經過陸續的調置升遷,漸漸形成個相對緊密的小羣體。

當然,期間我不是沒有動過搞出個全新軍制出來,然後名垂千古的念頭。但親自實踐過後,很快就明白想象和現實是兩回事的道理,

原來那網絡架空小說裡流行那些三三制什麼的,全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假貨,那些一個個作者大大都喜歡跑到古代,隨便亂編軍隊,編出一隻勁旅,全是自己的一相情願,用熱兵器時代的軍隊建制,來生搬硬套冷兵器戰爭中的軍隊,也學現代人搞什麼排連營團旅。連指揮模式都一成不變的套過來,居然還能不出一點問題,在戰場上高歌猛進的捷報連連,那純粹是瞎扯淡。

要是火器開始發展的時代也就勉勉強強罷了,可是純冷兵器時代戰術,那真是鬼都不信的東西,徹底的無語了。


要知道戰爭是沒有什麼好讓你投機取巧的,軍隊的演變是伴隨時代大環境下,軍事技術水平和戰爭方式發展起來。經過無數次戰爭磨練淘汰才逐步完善起來了古代軍制,自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唐朝能夠領先世界也正是憑藉這重要的一點,這古代的軍制經過長期的發展演變,至今已經相當的成熟和完善,至少對冷兵器時代來說,可以讓我省了不少事。實在犯不著我吃飽了撐的起去畫蛇添足。

我上書專門面向流民招兵的事情,進行的也是很順利,而且出呼意料的順利。由於有所組織,加上軍隊隨行彈壓的作用,那些流民並未造成太大的動亂,而多數老弱病殘經過這一路顛沛流離,長途跋涉上死的死掉隊的掉隊,能夠尾隨我們到達成都的流民,反而以青壯居多,能夠堅持下來的也都是生存意志比較頑強的人。

而招募這些關中流民加入新重編的龍武軍,也是個減少流民中不安定因素的辦法,將青壯年多被抽走了,若有圖謀不軌想煽動做亂也就不容易亂起來了,這是有宋一代常用的手段。

而且對那位太上來說似乎還有另一般的意義,多用關中來的流民爲兵,也不容易以鄉黨等名目勾聯地方,是可以制衡地方的重要力量,平衡一下局面。因此上奏不出所料,很容易就獲准行事。

由於有一個好身份又能弄口飽飯吃,還有餉錢可以拿來養家人,這是天大的優差和好事,從者踊躍,所以競爭極其激烈,連個馬伕和工役都有人爭破頭搶著做,甚至出現百多人爭一個親兵的名額。而在北川的利州、江油等地,廣設的徵募告示之下,大量的青壯,還在向成都涌過來。

具體的標準是,流民之中以有軍籍軍戶的優先,軍籍軍戶中又以有從軍經驗爲先,要知關中兵,素來爲北衙六軍、十六衛等中央軍的兵源腹地,府兵最盛時,朝廷置天下軍府六百多所,關中府就佔了三分之一。又常年徵發,各類兵役體制十分健全。

即使哥舒兵敗後,也是立即前往最近的繹所就地徵兵。雖然近年來承平,日漸鬆懈弛廢,又經歷了幾番大敗,但府兵的底子還有大量的遺存。在流民中抽檢出來的比例還是相當高的,居然可以達到十其一。這些人稍做訓練就可以作爲新軍最基本的底子。

因此我等竟然根本不用當心應徵人員的素質。反而不得不爲多出來人,追加更嚴格標準,好多淘汰掉一些人。然後通過團練、義勇、民壯、伕役的編制層層核汰分流,連帶著匠戶、營建等各種五花八門附屬的建制也人滿爲患。

倒是在我擴建醫護營時遇上了些麻煩,畢竟那些魯漢子轉職的臨時醫士粗手大腳的,相對女性的周到細膩,不免有所欠缺,因爲到了成都已經收了許多郎中大夫後,我想招些女子來,稍微培訓後做護士,結果卻是門可羅雀,後來調查了才知道,照顧傷員的工作,在地方竟然被訛傳成了招募營伎的性質。

好在本身路上就有臨時僱傭一些婦女看顧傷兵,另外我樑某人的大名和信用還不錯,在那些流民頭目號召擔保下,又有包吃住的條件,所以還是勉強建立起來了。不過這個時代雖然對女人拋頭露面不是很在意,但是女性從醫還是很稀罕的事情。加上軍中什麼都稀罕,就光棍、王老五什麼的東西甚多,反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早前我也知道底下士兵,在流民中不免有些不見光的交易,只要幾個大錢加上些食物就可以了,但我沒有制止的意思,這些都是衣食無落可憐人,這種你情我願兩取其便的事情是沒什麼好禁止的,當然如果有人投告敢用強的,那絕對是嚴懲不貸,要知道這一路下來,因爲管不住自己下半shen就被軍法吊死在路邊的也有好些。

借這個醫護營機會也能解決一些這類問題,因此我讓他們儘量多招點人,就算多出來的人手,平日也可以順便承包一些炊飲漿洗縫補的雜務。將來被服、衣帽廠建了起來,又是重要的勞力。

終於把背景鋪墊完了,我也不說什麼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01:07 AM

第86章 宇文

我專到醫護營裡看了衝陣未死的劉昌周,據說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宣慰了一番傷員。當初沒有人會想到他能活下來,死人堆裡找到依稀尚存他的時候,被死人死馬壓的只剩一口氣。身上刀傷、箭傷、骨傷、踩踏傷沒一處是好的,在亂軍交錯的人踩馬踏中留得性命出來簡直是奇蹟。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那些人臨時速成的軍醫和招募來的跌打郎中也無處下手。於是他就成爲我重操舊業練習的一個重要實驗品,也是順便爲那些半調子的軍醫們做個師範,儘儘人事。

幸運的是他主要器髒都沒什麼大的傷害,光清理縫合傷口和包紮引流就費了我大半天的工夫,他楞是咬著牙不哼出來,直痛的昏去醒來,怎麼挺過來過來的,我也沒留心,但最後全身包的個大木乃伊似的一直運到了成都,除了一身恐怖的傷疤,居然也沒落下什麼明顯的殘障。

只是每見了我,就是力請歸隊的,總對恨不能立馬報效而唏噓抱憾的。



正當在營中,撫看宣慰傷員,廉價的收買人心之時,親軍引了營中的醫官正李想鶴進來,正如他名字一般飄逸清遠的中年大夫,旁若無人的拱手一禮“大人交付的事情已經妥當了”,又皺著眉頭查看的好些傷員,因爲興奮重新扯出血水的紗布,毫不客氣的道“大人也該知道傷動醫忌的,這般作爲,還是少些的好”

他現在也是公主府的屬官,我的私家醫官,本來據說是按照師門的慣例,行遊天下天下施藥義診的作爲經歷的,不巧遇上了戰亂淪陷,不得不跟大批流民一同避走戰禍。半途上於職業技癢露了醫術時,被我察覺,便半要挾半威逼的裹脅來,大夫稀缺的,象他這般的人,倒是到手便不可放過了。

後來倒是見識了我的外科急救手段後,倒不大願走了,我許他寬鬆的要求,留在這裡有的素材和條件。


也是個顏色不假於貴的人,很有些杏林傲然權門的風骨,若不爲我露了幾手所震,看見我也是淡然而遠的死清高德行。

眼下依他感興趣方向,正在編寫部類似戰地急救手冊的東西。我時常默寫一些當年受培訓的課程內容交給他。

引到一處小門前,眼光灼灼的接了我口述的筆記去,就不再理我,揚長而去了。

跨得進去,就見一人咿的一聲,卻是多日不見的宇文進。

這個宇文,本被熊雷那一擊雙腿盡折,太醫們都說是要廢了。又是個閒氣的將校,人本是最現實的,特別是親從舊屬被我以各種名目分置打散後,留在中軍中壘營裡愈發冷棄了,倒也有自暴自棄的心思,還是我處置劉昌周的前,拿他練手,給鼓搗個夾板,激他用了,才穩定了傷勢。只是傷眼見漸愈,變的愈發沉默寡言。

顯然未想我來見他,腿上的夾板剛去不久,發須累了老大一茬,尚在場院裡活動。

“看起來精神很好啊,宇文”我招呼道“又長了些肉了”


顯然這話很有些效果,“某要多謝大人不棄了”看他猛的噎口氣,才滿臉不爽的傾身,例行見禮“你們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多說,有興趣出來謀事做嗎”我俯身尋了位置坐下,毫不理會他的表情,單刀直入。

他手上的扶仗一頓,冷笑起來“你安敢用我,就不怕我使些狀況的”我淡淡道“怎的不敢”

輕輕拍了拍手了的微塵,“敢用你自有不怕的手段,我是不太喜歡你這些世家子弟,但不代表我不能用人”

“不記過往,大人真是好氣度啊……”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卻是笑不出的意味。

我左右看了舍內的佈置,總倒是個正八品的武職配給了獨間,但看侯收拾的就不那麼的上心了,顯得很是潦亂。

“要知道你這類人,因爲出身優越,仗父兄的餘蔭,自以爲處處高人一等,有些心思卻想這怎樣排斥他人,根本缺乏爲上者的氣度和心胸,爲將五德,禮義仁智信,你能得幾分”

“卻不知道天下哪有永遠的世家,也沒有一成不變的寒門,居上自傲的富貴,又能持續的多久,遭遇大起落後,就不知道進退了”

顯然很是不習慣我這種訓教的口吻,卻是滿面大便的冷的很。

“如果離了這些天生條件,你又有多少於這亂世自立,堅持下去的本錢”我繼續文火烤他“我懷疑啊”。

……

“你……到底又想怎得”看他的表情,顯然仍是不信我要用人,反懷疑我有心拿他整事,立個典範。

我做深沉的嘆了口氣,“可笑啊”

“依我的位置,但要對付你,我儘可有的是機會,也用不到親自麻煩的,自然有人揣度上意的,根本無需格外示好或曰可憐你,行此多此一舉”。這話說的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卻默然不語。

“只是可惜你那些勾計倒算的才學,不能使在功名建業上”我再激他一下之後,轉身就走。

說到功名事業,他面色依冷,眼光中還是難以自覺的抖了抖。卻是沉默了半響。直到我踏出房門。

“你還敢給我機會嗎”口氣卻緩了下來,卻是有一絲難以抑制的酸楚辛澀。

終還是動心了畢竟象他這樣出身很有優越感,又有野心又有心計的人,真要默默無聞籍沒一生,比殺他還難受的。

“不用激我,國家危難,正是用人,我不想浪費錢糧養閒人。我也不指望你什麼感激莫名,或者誓死報效什麼的,只要給做足本分即可,至於你想使什麼小心思也隨你,既然敢用你就不怕你的翻覆”。

我有些玩味的看著這位曾經風光的世家子弟。

“只是別告訴我你多年沉浮人事,最後只是想就這麼籍籍終老”


他臉閃過奇特的表情,眉眼抽了抽,終放下了架子,鞠身行禮。

“屬下早年不明事理,多有冒犯的”

又咬了咬牙道“末將走了歧路,日後願爲驅使”

“只望大人看在尚有用處的份上多加體諒”

我當然不會真的相信他這麼就服了。但是妥協的心防只要一開了個頭,今後情勢在我掌握中,就由不得他了。

“好說,我爲兵曹外新成一訓導營,專使訓戰對演,你是正班武科的經歷把,暫去那裡報到好了” .返頭出來,我自然不會認爲,這號人物,輕易折服在我的王霸之風下,倒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歷史小說裡,那般權謀心計的勾當,難道是因爲那位老皇帝身邊呆的多,牛鬼蛇神的近墨者黑,還是那位毛太祖所說的“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的人之天性。

要知道在那個時空我不算好好學生,也算是個少與世爭,生活單線的御宅族,或者說如某個名人所言,權利就是最好的毒品,沉溺進去就無法自拔紜紜,不過我的確是很享受目前的感覺良好。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01:08 AM

第87章 商州

巡遍諸多外場後,回到官署,卻見三百里快報的驛馬淋汗未乾,侯在門前。心中一凜,難道有什麼情況發生。

門前執戟高呼行禮,傳了進去,卻見是我那位長史薛景仙,滿面欣色的親自拿了一張東西迎出來,手上還沾墨跡,顯是他也很突然的。

“武關大捷啊,大人”,遞了拆開蠟封的函件過來。

我拿過奏表,掃了幾眼,原來是五天前,羅先的遊擊軍集結人馬,與商州軍互爲呼應,一舉拿下了商北重鎮武關,至此,面向京畿的通道完全打開了。


我也對這個時代的地理圖志下了點功呼,對著官廳牆上的郡縣圖要,很快就找到這個武關。

武關舊爲“秦楚之衿要”,是三之秦地的南向門戶。位於陝南商洛城南的商山谷澗之間。古時亦稱少習關,爲春秋秦國建置,和函谷關、蕭關、大散關稱爲“秦之四塞”。至唐,爲京都長安南部雄關要塞,關城建築在狹谷間一塊高地上,北依少習山,南臨武關河北岸險要,激流滾蕩,依山傍水,雄偉險絕, 由於關西地勢較爲平坦,唯出關東行,沿山腰盤曲而過,崖高谷深,狹窄難行,所以這武關在古代,爲兵家必爭之地。

武關關城周長3 公里,爲關內道之望要,商旅載道的,因此修繕的很有些規模,城牆用石基土築,略成方形。東,西各開一門,以磚石包砌。內有守軍三千,具多是潼關之戰後望風降附的人馬,阿使那部敗退後,其中就有些心思浮動的,只是當時商州雖然破賊軍,軍民亦是損失慘重城內破敗,無力進謀的。

直到近來好容易恢復了些局面,那位權刺史也是有見地的人,開始鼓搗拔去眼前這個威脅來。聯絡上游擊軍的關係,加上守軍中內應,以商州一向詳攻,羅部換上所獲賊軍甲馬,僞做援軍,破壞了烽傳隧驛,賺開了關門一舉而下,自此繼大散關之後,叛軍自關中南下的又一重要門戶被閉上了。

而依託武關,進可攻,退可守,羅先所部有了立身之根本,能夠得到後方源源不斷的補充,而不再是無跟之草。

完全可以在戰事不利的情形下退入關內休整,出兵則可分擊襲擾西向的萼縣、杜陵、香積寺等地,或者過饒過豐水進入地勢一馬平川關西,直接威脅京畿周邊,與樓觀山的遊擊本寨相呼應的。


當然,我們這些後方支糧應援,指揮謀劃的全局的功勞也跑不掉了。薛景仙作爲專應事物的,一份功勞亦事有的。

商州新任的權刺史,隨文中,也對我表示了足夠的善意,言切甚恭,請派得力之人長駐,爲遊擊軍之聯絡,也好居中協調。遂請於上洛城,制軍糧院使等,爲遊擊軍就近商州就食、補員。

(當時大軍出戰,於沿途、沿江等交通便利之地,設立倉儲點,以便就近補給,類似於現代的兵站,以軍糧使,糧料使、軍需院使等名目管理,大散關的衛部,就置軍需院使,屯有數州之用的儲備)

這個商州權刺史的意圖也很明瞭,用商州這個補給基地的資源,換取對商州軍民的資助。要知道在前次戰事中也是殘損的厲害,甚至影響到了收成。

不過額外支給,換取一個商州的無條件合作外加一個重鎮武關,還是滿划算的。只是現在攤子鋪的已經夠大了,大散關和金州兩條線,已經很有些吃力了,再加上商州一條線,而且那個商州刺史不去找總領山南諸道的節度使崔節帥,卻跑來搭我北軍這個線,其中的情形也值得斟酌。

我望向薛景仙“你怎麼看的”他現在也協力部分情訊的調理歸結,隨著額外的秘密編制的擴大,刺探伏查對象也不僅限於叛軍,還有些友軍的動向,也是密切關注的。


wWW▪TT κan▪¢O “據說棄走商州的那位前任,和崔節帥的門下,很有些淵源,當時有人拿了崔節帥的名貼去要人,被指爲僞做,痛打了一頓,人也斬了……崔節帥雖然不至於以這種小隙私嫌,至國事而不顧,但總領數十州事,諸務繁忙的,總有顧不上的地方,而手下的人懷了討好上意的心思,就不免刻意忽紿了”

最後還是下了決定。

剩下的該如何利用上表請功的機會,讓中書、門下通過和獲得太上的恩准,還要斟酌考據一番奏表上的說法。


然後,還得安排個資歷和身份都合適,又熟悉情況的人坐鎮的。只是軍中新擴的規模,那些舊屬都有些不夠用了。我想了想

對外喝道“給我喚招嚴司階來罷……

嚴武揮簾進來之時,滿頭大汗淋漓的,這些日子沒什麼事做,便終日混在那些軍將中操練見習的。

聽得我竟是要他去做押糧官,有些失望,卻也乾脆的應承了下來。

不過我的話又讓他驚喜出來,“聽得達夫說,你在關東很有些親故啊”

“早年荒唐,很是生了些事,也結識了些道上的……”他倒是爽快的說……

情報中轉需有人坐鎮,目前他的身份和專長算適合的。準備前往商州以補備兵馬的名義長駐那裡。待形成規模再回來。

同時他還被我委以另一重重任,利用老關係,前往關西聯絡那些地方豪傑遊俠兒舉義殺賊。按照數量和質量,賞以財物功爵的。

將與羅先的遊擊軍一明一暗,表裡互爲呼應。

隨行還帶了一疊空白的委命狀,上有簽押完備的尚書左丞、兵部職方司、金吾中郎的印鑑,這十我的最高權限,可臨機授受校尉、旅帥以下職事。

還有那些名人的搜救計劃,也需要一個藝高人膽大,且不失權變的人主事。

他得我看中賞用,在我手下也得了不少好處,只是看的學的多,沒能做上什麼事情,早憋悶了股氣,好容易得了這許多發揮的機會,還不竭力報效想做出個成就來。恨不得帶了人馬殺到長安去。也是當下拍了胸脯,雄心萬丈領了新練的人馬就出發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01:08 AM

第88章 遊擊與訓練

遊擊軍的勝利,雖然是不在歷史中的進程,但我也無所謂了。好歹我輸送了那麼多的錢糧兵員,還有現成的眼線、探報爲之通傳聲息,羅先再做不出什麼成效來,我也改考慮換人了。

不過本來我當初的目的是清理垃圾,後來給支援是想給叛軍制造點麻煩,免男下來打擾我的安穩生活,只是後來的事情發展。。。。。看樣子可以考慮擴大一些戰果了。

當下,召開校尉以上參加的擴大會議,宣貫了老皇帝的嘉獎和指示,號召大家學習太上的講話精神,從找到思想和精神的動力。以忠君愛國的思想進步促戰果,促成效。鼓勵廣大軍民學習遊擊軍精神,再接再厲,將抗擊安氏爲首的分裂國家,製造動亂的叛國勢力徹底打敗,紜紜。。。。。。。

由於是作爲典範,獎賞的也相當豐厚的。榜告出來也是相當使人羨慕的。

然後就是由他們自由發言,品評局勢,計較策糧籌錢備軍工整訓。又討論了些戰例典故以及此次戰事中雙方體現出的優劣得失。


這期間詳盡過程,遊擊軍中早有人登錄整理,在抵報刊發的同時,也後腳送到了,作爲學習參考重要的依據。還包括了地理氣候風物地方人士,以及叛賊反應,都交付綜合評定的。雖然是紙上談兵,也給他們一個自由考量的機會。倒也是爭先恐後的,歸總辨析出些很有些見地的想法。早有書辦詳細記錄了。

看的他們辯析的有些忘情的摸樣,我亦若有所思的,由於我的可以或者不刻意的放任,在這種情況下,也可以觀察把握到底下一些將屬難得流露性格和特點。

就目前我瞭解的幾位來說,高達夫老到精誠,衛伯玉果勇機變,雖然經歷不同,都有長期軍中的經驗,領軍在外很讓人放心的人物;

解思犀利果乾,派放出去執行任務,也可以長時間不用當心的;

韋韜年少卻沉穩有道頗知進退,難得又武功出衆,可以兼理多面的(當然,這也是在我偷懶中壓榨出來的);

薛景仙老謀持務,魏方進通達多面,也是軍中良好運作不可缺的。

六曹也都各司務有道,選的都是正科出身的,因此也可以放心用的人。


其他吐突承催驍健不讓,又有家世出身背景,也是馬軍的人才,雖然有些不怎麼雅觀的偏好,落了些把柄在我手中;餘宏雖然有些城府,或者說叫狡猾的東西,但一向都對我的手段崇敬的很;程十力忠勇不讓,雖然有些直線條的但。。。。。。

底下的或如聞少名忠直堅忍,高千里的儒雅仗義,溫瘍的直言豪爽、呂希用的八面玲瓏,等等,所帶出的部伍也各有特色,但至少一點是一致的,都很有點那種古代豪士,知遇爲上者效死的情結。。。。只要我不搞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要他們爲共同的利益,維護在我身邊,是絕對沒有太大問題的

臨了,我又有想起些事的,問起那錄事參軍

“均伯,這新增補的《訓戰綱要集選》,編修的如何了”

。。。。。。。。。。。。。。。。。。。。。。。。。。

說起這名目,在場的無論是十郎將的、呂希用、高千里、吐突承琿、溫瘍、餘宏、範佐等,到解思到六曹的尚均常、陸少裔、盧延凱、言勳、劉瑭、長史薛景仙、魏方進,當然除了那個押衙都司程十力以外,

都不由的眼中很是泛出些神采和火花,雖然多少隱抑著些自己情緒,但那些新進的校尉們卻是毫不演示掩飾的興趣、興奮混雜著肅然起敬的複雜的東西。


至少有一點是一直的,大夥兒說起這《集選》,就不得不提到這位常做驚人語的大人。

當初正是是以這位樑大人的語錄集選爲基礎,還在不斷修編的類似兵典的東西,包括了《訓做考成要》《古今兵家點要》《戰例從考》等內容,從當初仿若妙手偶得的十七禁五十四斬開始,到所謂的政治、軍事互爲補要說的國戰一體疏。。。

平日本以爲是寥寥閒談碎語中,卻居然可以蘊藏了好些兵家道理成學的。

而且,雖說《集選》依舊是現世的軍典正學爲綱,卻不同以往的續修編釋的,是以又添加了許多新名目重新編修的,既有也不知道精奧絕妙了多少或是不乏讓人耳目一新卻又拍案叫絕的東西。

據說在那些參軍們手上還在應時補錄增進,主要那位大人新增加的訓戰法,剛施行下去就發現了不少問題,甚至因爲他一些匪夷所思異想天開的東西,很是鬧出了些笑話。

諸如試點那位大人所謂的聲、光、圖、形等手段的新式號令傳訊,結果造成了軍隊相互間溝通的混亂和造成領會上的困難,卻是因爲有些軍士字都不識,更別說去背那複雜讓人絢目的什麼啥子“摩斯密碼”和圖形名目,常常訛傳成牛頭不對馬嘴的東西。好在也從善如流的,很快刪減了大部分內容,只保留諸如鏡光,手勢等簡單的事物,改做只針對現有旗手、掌旗官特別檢訓,僅試行到團一級。

又如將繁複的軍律條文,編成詞曲演唱,想法到是很好,結果顯然軍中缺少那位大人所言叫做音樂細胞的東西,荒腔走板,南腔北調的甚還不如幾句順口溜、民謠的更好用。

又如實驗新戰法,由於客軍新到,加上擴充後新人太多,許多將士尚不熟悉地形,又缺乏必要的偵察手段,拉練出去相互襲佔,結果居然發生整團整隊在山裡迷路的烏龍,

鼓搗什麼脆弱的散兵陣,好好的擁有加集中的防禦與進攻效果的密集陣形不用。結果自然可想而之了。最後還被那爲大人歸結爲,缺乏大估摸殺傷型武器的現實條件紜紜。

諸如此類許多,卻是讓人又要讚歎,又要搖頭的新事物。

因此也在不斷嘗試改進中,但總算磕磕拌碰著堅持了一些下來,也確有了點成效。

按照這位樑上官的說法,菜鳥就是菜鳥,並不因爲訓練過人而有所改變,只要沒經歷過戰場,再怎麼訓練過人,也只是訓練有素的菜鳥。但嚴酷的訓練,至少可以讓他們面對死亡成長的更快一些,活下來的機會多一些。

況且那爲大人還發動大家建言參錄,也說了,要是將來能夠成作著書,將來有所補益的人都可以在其中面連署上自己大名的。據說高左將的《西行隨記》已經錄在其中了。還派了人去地方尋訪那些曾經的宿、老軍將,說是收集有關的回憶錄紜紜。

。。。。。。。。。。。。。。。。。。。。。。。。

見著他們的各色表情,我很有些好笑,也很有些得意的,終是被我紙上談兵的手段給唬住了。

他們卻不知道的,其中盡是集後世人兵家精要上乘之大成的,多是我偶爾想起來,,怕過後忘記了,使人記錄,卻累積了一大堆,這要感謝我隔壁宿舍的那幾位軍文愛好的同仁。

主要是大學那會,爲了賺點補貼看書,不但在許多網上軍文區裡客串斑竹,還和一個師兄兼舍友,輪流在鐵學的一個論壇幫人做低級管理員,專審帖子,各種軍文歷史的帖子,那裡是有名的“口水於唾沫齊飛,小白於憤青共一堂”的所在,有理無理,匪夷所思什麼的想法也見了不少,在專門品評古今中外軍事著作大作和戰例分析判研的兩個熱門辯論分區裡,能夠歸憶起來也有好些東西。

然後我參照記憶中,那些軍文雜誌軍事論壇上看過的,什麼海軍陸戰、特種作戰指導手冊概要,揀些記憶出來,羅列了的一堆訓練大綱,把他們嚇了一條。據說是,酷嚴而精於理統,深妙而詳於善盡。前所未有又前所未聞的不世之做,也就事後世稱爲“梁氏軍論綱要”的前身之一。

忙完了這些事,也有些乏了,正想宣佈散會,回去好好溫存一番。明個兒就是十日一論,旬修了。

“屬下尚有一事”卻有不識相的,

說話卻是河池縣才加入的卓弈,一身新進的校尉繡紋袍,不復當初那股兵痞氣,倒也有些清俊的味道。“難道你營中有什麼狀況”

“老大。。恩。。。稟告軍上,營中尚好。。。。,只是。。。只是眼下,軍中關中的子弟日多,軍中未免又有些浮躁的心思情形,老說請戰還鄉。。。。有些不利彈壓的情形”,

有他帶了個頭,頓時多有附和的。

我看了他們一眼,頓時把聲音壓了下去。

軍中這點浮躁你們還會解決不了,跑來問我。只是經過這些日子的休整補充,看似手下人多馬壯的,多少有些信心滿漲,再加上游擊軍的戰果傳來,多少有些不大服氣的,不但士卒浮躁,怕是他們自己也有些想法了罷,籍以表情罷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這羣好戰分子,早說不得輕率冒進了,怎麼就一點不想讓我消停的。當然不能告訴他們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不怎麼想建立功業消極混日子的念頭。

這一羣小樣的新入不久的,還不大曉得厲害,我就不信,拿點東西出來鎮不住你。

整了整思路做嚴肅的,點了點他過來面前,問道:

“知道什麼叫爲將五德嗎,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恩,你當然是不知道,因爲這是後世的東西,我還沒告訴過你呢。

“屬下正當受教”

且不理會他一副被我震住的表情,又道


“眼下我軍雖有些起色,但新從者衆雜,聊訓不過數月,怎當大任”

“士體不精,匆使上陣,無益送死,這不是對將士負責的態度”

“那些將士都有父母妻兒老小,將身價性命交付我等,就當慎嚴之,能夠儘量創造條件,就儘量讓其多一些戰場存活的機會,不要覺得終日操練無他而悶氣,後方操練的再苦再累,也總比本事不精被人殺死在陣上好罷”

“拿將士的血成就自己的功業,並不爲過,但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是捨生取義了,而是粗莽愚蠢了,怎得仁智之道”

“令行禁止,身先士卒,賞罰分明。。。爲將者光有這些還不夠的。。。一支鐵軍,將士感仁德願效死,。。。知進退而不以勝敗易。。”

“遊擊軍孤懸敵後,艱險萬分,幾死一生的,好不容易了方有如今的局面,其中兇險,無人能知的,企是憑一腔熱血就能成就的”

一頂比一頂重的大帽子,倒似潑了盆冷水,扣的那些附和的鴉雀無聲的,倒有些慚愧,一片無語中受教反省的情形,

語風一轉,又帶幾分厲聲疾言道“還有,你這個卓楞子倒是怎麼想的,你老叔讓你來混軍營,是長見識的,不是帶人貿然去送死的”

“是末將等淺薄了”那卓弈倒也光棍,一副低頭服氣的模樣,悶聲道。

其他將屬老成的,也是若有所思的,只有那薛景仙很配合滿臉沉肅,嘴上卻如有若無的掛著絲笑意。

我緩了口氣,“新進的將士年輕氣盛,有些血性衝勁的,那是正常,但不可盲目,倒是你們這些跟我出來的老人,也有參合的,就不對事了。。。。要知道將來還很多路要走,大家都是要大有可爲的。。。”

這些話一氣說下來,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老氣橫秋的,倒似我那大學輔導員的口吻了,或者說和這些傢伙在一起不自覺的就心態老成得了好在他們倒沒什麼異色,似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

不過說起拿大道理忽悠人,從小白開始,我還真是越發輕車熟路了。或者說已經習以爲常了。

要說這點給我影響最深的,大概還是學時的輔導員,一個地道的“廣東老狗”,因爲他姓唐是廣東人靠近深圳,這號又很有些小資情調的傾向,喜歡人按照港式稱謂叫他“唐生”,結果大話西遊一出,他就當仁不讓莫遇爭鋒的就被人喚做唐僧了。

因爲這號實在太能羅嗦了,偏偏他是有高等學位和常年豐富理論的,那思想輔導,真是苦口婆心涓涓教誨的,比電影裡的那位JJYY的有過而無不及的,一開口大道理山撲海推的涌過來,可以象居委大媽一般,從吐口痰的這種小事可以一直說到地球毀滅蟑螂還能存活的道理,說的你彷彿覺得自己的地球上消失比較有利人類社會的進化紜紜。


據說許多兄弟姐妹就是被他說的,男的口吐白沫精神崩潰,女的失眠皺紋增加,最後多是痛苦流涕的發誓在也不敢了紜紜。。。。。

難道我在這個古代混的太投入了,和韋見素那些白鬍子的老大人們呆的久了,我真的已經有精神扭曲的大叔傾向了。趕緊搖頭,將這可怕的念頭拋了出去。

。。。。。。。。。。。。。。。。。。。。

和他們說到這,我倒已經有些想法了,雖然大部隊不能出戰,但是總這麼呆著也不是個辦法,投了這麼多東西進去,也該見些成效的了。當下喚住了些薛景仙“老薛啊,再替我起個表章把,大意是。。。。”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01:09 AM

第89章 拆白黨與采邑

先派人到城內溜了一圈,到我家辦的事業裡取了些奶茶果汁、燒滷炸烤的事物,晚飯便有著落了。

門上通報,宮中的董蘭庭董大先生,又來過了。這老傢伙倒上門的勤快,若不是看他老的實在沒有產生緋聞的本錢,早就讓人把他扔出去了。

不過我懷疑,說是奉命討教新曲,但其實董老頭沒事也喜歡往我家跑的動機,和軍中那羣不時殺過來老大一夥的來,蜒著臉在我家蹭飯吃的蝗蟲,是相似的動機,畢竟我也許其他的不甚講究,但對飲食的花樣和口味的講究和追求,卻是孜孜不倦的。

“大小美女,我回來了”,我高聲換道,這小東西也有這一點點的虛榮心的。卻看見廳堂裡堆了好些華美看上去價值不菲的什物,象小山似,不由的有些詫異。


自從我安家以後,倒是不斷地方上也有不少派人上門投帖拜見,奉上些禮單的,不過無非是求和我這個貌似的新貴套個人情,親自來訪的也是混的臉熟的或是留下個印象的,將來見了好說話什麼的,倒也沒求辦什麼事,畢竟大多數人的和我的職事還沒有什麼交集的,更看重的也不過是我可以常在老皇帝身邊行走說話的機會。

但似今天這麼誇張的倒沒見過的,其中居然還有一座宅子的文契。看了禮單上的名字,卻是和趙胖子一同上門拜會過的一個鉅商,也很有些身家的。

雙髻紋裙的小丫頭聞聲跑了過來,挽掛在我臂彎上,向裡走去。我看到小丫頭甜甜笑的,很象偷嘴還來不及抹乾淨的小狐狸,就知道有人倒大黴了。

這小妮子乖寶寶式的無害外表下,有著人畜無免的殺傷力,也是前宰相楊死鬼都領教過。若哄的她好心情,可以天真浪漫的,小嘴甜到讓人心花怒放的找不到北,但如果惹的她不高興,那也是莫名其妙倒黴的哭都哭不出來的。

據說曾有幾位進宮侯見的夫人不曉得厲害,欺她年幼,多說了幾句我門下的一些閒話,結果某位小太監聽了去,一個喝了杯加料的茶水,在覲見楊太真的時侯突然發作的,一泄千里的惡臭滾滾,話沒說上幾句,卻很是出了大丑,被宮內傳爲笑談。

另一個據說轎子裡被人藏了窩胡蜂,結果回家路上走了一半,衣裳不整,滿頭是包的當街從轎子裡跳出來,狂奔過街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上層社會流傳的笑柄。


我搖了搖頭道“阿月啊,你又這搞得是哪出啊”,她得意的說“誰叫這個傢伙前次說的話,讓人不爽的……我不過說起他的宅子比宮裡還要漂亮……他就急匆匆把大宅送我,還讓我上他家的產業去,看什麼好拿什麼的。”

小丫頭一番話下來,我頓時明白了,這些爆發戶爲了炫耀財富,攀比中,不免有些違制的東西,這在平時也沒什麼。但現在情況不同,皇駕正在蜀中,萬一有心人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認真追究起來,一個違制的罪名,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特別被小丫頭套了話出來,如果是這小丫頭真到皇帝那裡天真可愛的說,某人的家裡比宮廷好好看的,那底下人很樂意揣摩上意,羅織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扣上來,將某家爲富不仁的豪商,抄家滅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不由他緊張的要死,放下臉面去求小丫頭指點一條生路,當然了這時就會有人提示他,某些東西放在他自己手中是違制,但是捐獻給皇家某位成員,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然後把這處家宅捐出來,還倒貼了許多財物作爲封口和酬謝,心裡恐怕還是感激不盡,小丫頭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可以想象那個爆發戶滿頭大汗的被她耍弄的團團傳,還要千恩萬謝的恨不得把她等祖宗供的樣子。


看她笑的有些燦爛一副清爽宜人的模樣,好象意猶未盡的,我貌似大叔化的心態倒也舒解了許多,笑道。

“阿月,今天還有什麼收穫啊”,她舉起粉嫩的小拳頭得意的向我道“皇爺爺,封了我采邑了”

我隨口問道。“那好啊,在那裡啊”

這東西對我已經不希奇了,依唐制的爵祿可分做王、公、侯、伯、子、男,每種又分數等,伯以上就可以擁有封邑了,更何況是比同王的公主,一般指個地方遙領,按照歲入標準享受收成就是。現在的出入,也未必差到那裡去。

“是夷州啊”她依舊一副很陽光燦爛的樣子,眼中卻有了炫耀的意味。

我頓時一口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這個消息比她剛纔幾句話,騙了人家的家產還要來得震撼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適合盛產稻米、甘蔗、水果什麼的夷州啊”她面有得色的望做我。

我汗刷刷的流下來了,夷州,那不是後世的臺灣,我不過是隨口說說,這古零精怪的小東西啊怎麼就記性這麼好,全國億萬人民長年的期盼,幾代領導人耿耿於懷的臺灣,就……就,這麼被我無意的一句話給收復了。

她似乎很得意我瞠目結舌的表情,“不過娘娘說了,那地方據說似乎荒蕪的很,高公公還說,若不是前朝昏蛋皇帝好大喜功,閩地有個陳什麼的水師將軍出海擄了數千人回來,還不知這所在,所以……”

我已經被這消息衝擊的厲害了“所以”

“所以娘娘說,”她學著那語氣“姓樑的不知道怎麼看上這海外荒土的,不過好歹是咋家的寶貝,怎麼能虧待了,那還不讓那些番附的笑死”

“所以”我已經反映不過來了“恩”

“皇爺爺,又把南邊的瓊、涯兩州,也封給我了”

我“哦”的一聲,一出手兩州之地啊,太上老爺子對這個小丫頭還不是一般的寵愛啊,等等,瓊、涯兩州,我聽的怎麼這麼耳熟啊。

她賣了個關子,擺弄著裙角,又笑僖僖的說“皇爺爺說,月月怎麼喜歡看海,乾脆那裡太守,任期一足就發回來,讓月月府上的屬官去接任把”,海上,我頓時想起來了,瓊崖縱隊,紅色娘子軍,那不就是海南島了。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01:10 AM

第90章 經營

我腦中不由閃過黃道婆和松江棉、多季稻、高品質鐵礦、深水良港、金沙灘、造船巨木,還有天涯海角、五指山等等,歷史地理課旅遊雜誌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海南島,好地方啊,氣候溫暖溼潤,光照充足的,旅遊度假修養安家搞海貿漁業的好地方,有漁業洋流,也有海貿水道的。我甚至已經聯想到,帶這阿蠻等的一羣美女,在專屬的陽光、沙灘、椰子樹下,搞迴歸大自然的天體運動的情形……

“咦”小丫頭的一聲,瞪大了眼睛“阿笑流口水了啊”

而且此時,海南還有移民開發的基礎了,好象還有現成的港口吧,嘿嘿,我抹著口水回過神來,回憶了一下腦中的資料。



那個的高興啊,恨不得把這小東西抱起來親一口,這小妮子咋們就變的這麼可心呢。

滿新欣喜的抱住她滑嫩的臉蛋,狠狠的蹭了幾把,高聲說倒“咋們今天做個好吃的慶祝慶祝,……恩不,擺開席來把,讓府上的都慶祝慶祝,咋們家的阿月也有采邑了”。

她恩的聲,也歡快的蹦起來。

想了又想,我轉頭高聲道:“來人,把各家生意的主事、領班,其他州府的管理,還在城裡的,都被我喚過來把了,不管在做什麼的……”


“給我傳戶曹……”

“再給我到流民大營挑選些人,要肯吃苦耐跋涉的,……什麼,有家世的也可以,……願意的話,可以家眷一併安過去的。”

“明個再到餘中書那去,……辦份讓地方協辦的文書”

“那個名目,就叫開發大西南把……”

“還有……”

似乎很少見我這麼要緊的摸樣,全府雞飛狗跳的,陷入一陣奇怪的狂熱氣氛中,我倒是有些躍躍欲試的等不及了。

打算派人前期先去經營的,順便把握下地方的情況,至於那地方可能存在數量不少的少數民族,也要派些人馬去的整頓的,這時候誰認識誰啊。

均窯珠琅瓷碗蓋上,如班駁的枯乾的紋路,捧在手裡,幻花了人眼。四十過半的餘懷貞也是個老京官了,面上很有風霜顏色的,倒是與他對坐的同僚門下舍人方佐,又要年輕些,臉孔方方正正,很有些成熟英偉的味道。

餘懷貞他輕輕放下茶盞“龍武軍的人馬,該上路了把”


同僚“恩”的一聲。

餘懷貞輕輕噓了口氣,“自請以北軍輪戰以練防務,這位樑總制真是個妙人”

方佐笑道:“這不又對了陛下的心思,什麼”人心聚散,復難失易,不可棄“又說”雖職守禁要,不得輕離“”然空置有軍,不得一戰,士易疏紿“紜紜,這衆多因由出情入理的,怕是那位薛長史的手筆把”。

“但真正的打動太上的,怕是最後那條”以輪兵士,易以軍將之專“,且不言其心意如何,光憑面上這一節就做實了他一個體國忠靖的良臣評價”。

說到這裡,餘懷貞心中想的卻是更遠些的東西,又有些慨然的……

人生際遇充滿了意外,誰知道曾幾權傾天下的楊家就那麼倒了,滿門親族親信誅戮一空,誰又響的楊太真峰迴路轉的賜而未死的……

若不是這些途中的變亂,自己雖然有幾分得今上看中的地方,在那位楊某人的手下,外放個好缺不難,但在省臺想熬出頭的也許就永遠沒有機會把。若不是太子等級來使,韋相不得不北上,自己也不會有這個局面,自己好歹也是憑著幾分實在的政歷和手段,現在雖說,自從行在西幸成都府,爲新君謠尊太上天皇,一切文武置制,仿東都洛陽事,都較西北朝廷減等任用的,但自己以中書侍郎特加同中書門下三品銜,署西南小朝廷的中書省事,是以政令可號從整個南方諸道無虞,也是過的相當滋潤的。

況且自從河北淪陷,傳統往年江南輸運河洛、青豫等地的河槽、海槽的都不得不斷絕了。整個東南財賦的輸送解繳,一下子全壓在江漢流域過蜀的這條生命線上,靈武朝廷雖有上統之名,倒是反要一力仰仗幾分的。更別說蜀境豐腴的糧輸土貢,載如山積的供給北上,這其中安派經手的好處,就海了去了。

他也是個頗知本分的人,對自己目前的位置,已經相當的滿意了。

只是這劍南官場中的*,往往一場小小的人事動盪或是戰事變化,都會引發好幾方的角力,更不用說山南的那位崔使君或是那位漢中殿下等忍,都不是省油的燈。對朝中也很有些的指望,諸如是那崔使君,對這個中書門下平章事頭銜的巴望,不是一兩日的事……

如果不是太上心裡有所計較的,崔某人這一個平章事並上來,倒叫自己這中書、門下的如何自處的……

這其中的如何如何,倒是那個北軍新貴大人始終沒有涉足進去的意思,一向低調的很,無論怎麼暗流涌動波濤洶涌,這位大人該撈的撈,該拿的拿,該見的也見,送上門來的,也多來者不拒,就是從來不肯應承什麼,也不輕易參合。

只是埋頭新軍中鼓搗些新名目,除了需要協差辦糧、奉應宮中外,都是雷打不動的打理經營他那一畝三分地。

本以爲就這麼顯山不露水的……

現在終是按奈不住寂寞,露出些了卯端……

不過他這麼一來,那位崔使君也該有些坐蠟了,關中的民軍義勇,鬧的是轟轟烈烈的,崔某人擁重兵卻少有作爲的,怕是換了誰也要有點想法了的。若是被有心人落在太上眼裡,怕有是個發作的好理由了。若再來幾會,別是謀個使相,就是使君的名號也要換人了……

當然了,雖說他對那位崔大人並沒有沒有什麼惡感滴,公私上也沒有什麼直接的厲害衝突,但對這位暗中活動的勤快,老想在節度使上更進一步,再加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把尊稱使君換做使相的節帥大人,心底也不介意一點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

至於那公主采邑的問題,他倒是很上心的順水推舟賣了大人情,這位小殿下無論是太上還是西北的那位都是極疼愛的,還有當今太子的干係,做人要看的遠些,錦上添花的總是有益無害的。

是以和屬僚計議了後,在簽發的官文中,不但許置團練以保境,還特地加上讓附近的廣州府及沿海諸杭、明、洪、潮等州的官府,盡力協辦的意思,要船出船要人出人的不得怠慢。還從嶺南道發配中,撥了五千數目的流人過去。

雖然不明白那位爲什麼喜歡經營一個偏遠的海島,還是本朝官犯的流地,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反正那麼一個荒遠的地方也翻不什麼名堂來,不怕不領這個人情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11:52 PM

第91章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麥葉翻滾,在陽光的下,泛出那種收割後熟透的淡淡香味,混合翻曬的泥土味,隨風淡散開來,老旮深深吸了口氣,把住手中的草耙子,彎曲的耙尖已經讓鐵匠打直磨的尖了,捅起肉來還算利落。

聽見背後輕哼了一聲,轉頭卻是鄰家的半大小子阿三,緊把著鍋灰塗黑色班駁的鐵刀,還有些發抖,據說砸了他家僅有那口鍋,讓張鐵匠重鍛打出來的,因爲和許多人因由一般,他家已經用不著那東西了。

有些稚氣的面上卻是看不出緊張還是興奮的,略顯單薄的身板很有些微微顫著,要是往常年景,看他身板這怕不又是個莊稼的好把式。日頭照的好些蹲伏的人有些不耐的,村裡唯一上過番吃過糧的老排軍,穿著那領顯然已經不怎麼合身的舊皮甲子,輕輕回頭的噓了聲……

又沉浸到回憶中,本是好收成的季節,平常歲月裡,不災不荒的,這地裡的產出,哪怕官府催逼的緊些,多少也能落下些果腹的,還能攢些瓜菜雞鴨的到月集上給婆娘娃兒扯上幾尺布頭,打上壺濁酒的小小逍遙一下……就算災荒的年,官府也有糧放下來,在這天子眼皮底下,總不到讓人餓死的道理……



但一切都變了,雖然本村離官道較遠的,但自從皇上逃了以後,那些佔據了州縣的兵將們,就如蝗蟲般來了一遭又一遭,所行的事卻比蝗蟲更可恨的……初來還能對付過去兩遭,可是當被推舉出來備牛擔酒的去逢迎的鄉老,一句話不對就砍做了數塊後……這走馬燈似的抓搶的苦日子,就似沒有盡頭的走而復返的,……

直到那位據說死掉的保正家,據說逃難去的小兒子,帶了些人和兵器偷偷的回到村裡,只說官軍已回來了,朝廷的大軍不日也要回來的,斬死那些賊軍的還有獎賞的,能夠搶回什麼都算自己,又帶人斬死了幾名路過大包小包的賊軍後,拉回最後幾頭瘦巴巴的耕牛後,有第一遭,就有第二遭……


遠遠的一隊百多人的騎士夾押著幾輛糧車,緩緩而過,卻見四野打理麥草的鄉人,如貓見了老鼠,奔走入飛的做鳥獸散,跌跌撞撞的很是摔了幾個跟頭,還有些撲倒在田裡就不見起來的,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本有些警戒的神色也鬆紿了許多,縱馬分出十幾騎的追逐而去。“給兄弟們討些酒食回來罷”

弛走的近了,見有的滾下了田隴,高喝道“莫走,給爺……”

驟變突生的,鬆土中突然翻起拌索。前幾騎手勒不住翻倒在地上,後來大驚的一把越過去,卻是騰騰而起遠不止一條拌索,而且分佈的很些章法,還夾雜些碗口深坑的,那些騎士有閃過的卻又栽在另一條上,最後竟倒了一片。

說那時快,那些的騎士身手也饒是了得,多是返身一抄手穩穩落地的,卻突然連聲痛呼出來,只覺得腳底身上爲土中的事物給刺了的,那些翻滾在地上的更是慘呼連連的起不了身的,血水姻透了身子,剩下的倒也彪悍的,顧不上查看傷勢,拔刀挽弓在手的,拉馬背對左右左右應敵的。

卻是瞠目欲裂的,見那糧車本陣中已經人仰馬翻的抑亂做一團的,人屍死馬的很是插了些箭只倒了一地,那些稻佶堆杆的後面還在不斷的飛出矢來,反衝躍下的人馬卻不知道什麼緣故,連陷在了田梗中,而四野中本來畏縮四逃的鄉民,瞬間變做紅眼的兇獸,不斷從稻田中涌出,根本無視少數明晃晃的刀劍弓矢,一擁而上用草耙溝犁、鋤把糞叉的將騎士撲打捅拉下馬來……


老旮滿身疲累的一把坐在地上,剛使了老大勁有些脫力,身子一下就覺得空了。這一場拼下來,竟是較沒日夜搶收上三日三夜的莊稼,還要辛苦。

只憑一股兒勇勁,狠恨捅到第二個馬上的,耙頭就彎了,鉤在人衣甲上脫不了手,若不是背後的阿三拿破刀格砍下那揮刀的人手,自己腦袋就搬家了。自己這傢什也斷了幾齒不能用了,不過老排軍正和那遊擊附近的人馬商議過了,給一批兵器的,張鐵匠用得來的好鋼,重給打個銳利的槍尖。阿三那小子也被掛了一刀,不過這小子運氣好的多,看他不顧傷勢抱著那馬刀,笑的合不攏嘴的,光看那光色和紋路,竟是比老排軍寶貝一樣藏在房裡的那口,還要來的好,讓他隱隱有些妒忌。

左右有些伏著傷死的哭喊的,又有些拿著剝來還泛著熱氣的甲衣,也不管合身不,炫耀穿戴著轉看的,還有些趴在破開的糧袋上,捧一把在手摩挲在面上的喃喃道“多好的糧食啊。其他爲按分發弓矢刀劍的爭的面紅的……

但不管怎麼說,眼下總算有了個盼頭,這也就循著走下去了,鄉土難棄不願意逃難的,也總要在這世上活下去的,跟著那些人,大夥兒也學做了藏糧斷水躲人的法子,說是要利用本鄉本土的熟悉,把那些貪得無厭的蝗蟲給困走擠走逼走的,直到官軍回來的,就天下太平了,聖上少不得看在抗敵保鄉的份上,給免了錢糧。據說官軍的羅大人也了許多爲國爲民出力有封賞的話,但自己這些土裡刨的人經過了這些事,也只認明白了一個理兒,誰搶咱的口中食,誰就拼他則個的……

另一處屍橫狼籍的戰場,一大堆被剝的赤條條的屍身,在一個大坑裡壘做迭迭,衆多衣甲混雜的漢子正在打掃戰場,看氣勢和行舉,很有些章法的,清理痕跡,將刀劍鎧甲箭只,分堆整理捆紮上馬,又將受傷的戰馬放血宰殺取肉,煙乾的馬肉骨頭和加料的凝固馬血,都是良好便攜食物,馬皮馬尾都有用處。濃厚的血腥味似乎絲毫影響他們的興致,嫺熟的似已不是頭一遭了。“都收拾乾淨沒”爲首一員很有風塵疲色的粗壯漢子,留了一把大鬍子,顯然很久未休整梳理過的,遮掩的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彆著個眉問“帶不走的也覓不遠埋了”身邊的部下應聲道“安軍那些兔崽子的虧吃多了,也變的機靈滑洛了,留給我們收拾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又一來報的,“回稟團頭,都妥當了”他恩的一聲,“不過,弟兄們發現了些東西”,“似是羅大人那裡傳下來,有關總大人的名目……”

“讓兵曹和參軍們都拿出個全軍大比武的章程來把”當時我如是說“總窩著也不是個章法,是騾是馬終要拉出來遛遛的,就在馬上馬下見真章把”

“除了羌營和騎部外,五軍諸營,都來比畫比畫把,省的老生事,鼓搗些血書請戰的名堂,不過羅先那裡不比其他,敵後危戰的,只有諸項考績最優的才行,功名不是那麼好拿的”

金州、大散關、商州三點一線的輪戰法開始實行,調換金州一營人馬已經上路,前線各軍輪換下來休整補充的人馬,很快也會出發。



之所以只有這點人,一是物資消耗規模控制上的考慮,先試點輪換練兵的效果,再飼機擴大。

再就是一些政治上考慮,雖然是在同屬部下間的調動,但要知道按本朝的衛禁律,對軍隊的調動,特別是天子身邊的軍隊的調防,有極其嚴格的規定。

主將的魚符印信、門下省的式條,兵部的通奏行文,一個都不能少,如果駐軍沒有正式理由私出防要,是形同造反,殺你沒商量的重罪。

當年的兵部尚書兼左撲射的一代權臣王毛仲,也是北軍出身的,在北軍統將中,很有些親信心腹的。就是因爲得意忘形,自持寵眷,爲了讓例行的北軍大校閱更好看些,利用職權跳過省臺從東都洛陽調了一批兵甲到長安,結果各種因素參合起來,被對頭高力士抓到把柄給參死的。

依我金吾中郎署金吾衛和龍武軍將軍兩府的權限,最大程度也不過可自主調出一營人馬,還要事後在兵部和中書、門下省及時報備的。而且關於輪戰練兵,我還有些其他的想法,因此我是不會在關鍵問題上授人以柄的。

但是誰去就很有些爭議的了,在功名的刺激下,大家不想落人後,因此這一營的編配,並不是一個整建制,而且是每營各選出一夥,按照模範營老軍1 :10的比例合編的,還有六曹附屬的編派,很有點小型綜合兵團的味道。

而輪派的先後,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全靠實力說話的,因爲遊擊中不但考教各團隊間的獨立和協同作戰能力,也是對統將一種考驗和鍛鍊。還要考慮派去的人性格,品級,與羅先的合作等問題。我雖然也有點任人唯親的,也有點排除異己,但是新手指揮老手或者軍令出多門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11:52 PM

第92章 武廟與武試

在第二批往大散關的人馬亦出發的一個月後,成都外城東武廟,卻成爲城中最熱鬧的所在。

對於武廟這東西,我已經不算陌生了。到了成都頭一日就按例到其中拜臨過了。

這武廟可算是本朝的首創,到了此時還算個新事物,建立於開元年間,當時唐玄宗有意銳意進取,鼓勵軍功宏揚尚武開邊之風,下詔封奉姜太公爲武聖,張良側供之,又以兵道大家、古今名將十數陪祭之,制兩京及諸州皆建太公廟供奉,與孔子的孔廟並列爲文武二廟。

其中周朝的姜太公望作爲武廟神主,當然是享受最高等級的供奉,爲華夏第一武聖。



“以漢初張良配享殿上”,陪在姜子牙身邊一起受享,這是二等亞聖的待遇。

“管仲、孫武、樂毅、諸葛亮、李勣並西向;田穰苴、范蠡、韓信、李靖並東向”,管仲等在右,田穰苴等在左,在殿上分列。爲第三等。這是正殿的供奉。

東殿,供有白起、孫臏、廉頗、李牧、曹參、周勃、李廣、霍去病、鄧禹、馮異、吳漢、馬援、皇甫嵩、鄧艾、張飛、呂蒙、陸抗、杜預、陶侃、慕容恪、宇文憲、韋孝寬、楊素、賀若弼、李孝恭、蘇定方等;西殿供著,吳起、田單、趙奢、王剪、彭越、周亞夫、衛青、趙充國、寇恂、賈復、耿弇、段熲、張遼、關羽、周瑜、陸遜、羊祜、王濬、謝玄、王猛、王鎮惡、斛律光、王僧辯、於謹、吳明徹、韓擒虎、史萬歲、尉遲敬德、裴行儉、張仁亶等。

裡面供的也算是華夏曆代的軍神了。因此,本朝凡有軍隊出入駐防,多有參拜的習慣,求前輩們庇佑(弄不好其中還有某些人的某個祖宗)。


每有參拜者看著其中座座塑像壁畫的,特別是本朝的李靖、尉遲敬德、裴行儉、張仁亶、李孝恭、蘇定方等先賢,不由任人心情激盪,渴望起功名建業,想到將來能否位列其中而豪情頓生。

而且這個標誌著華夏武勳功業的榮譽堂中,倒也不全是漢族的,從匈奴到鮮卑到羯胡、羌這些外族名將,居然佔了相當的分量。唐人的氣度在這一點上,顯然要比我那個時代宏大的多,連岳飛是否民族英雄都有人抄做的沸沸揚揚,勾結倭寇的海盜王海之流到有人電視劇歌頌的。

每當忙完了公事,我偶爾也會到此行走其中,靜靜細細品味那些先賢名臣的名牌事蹟,YY的感懷一番,也是一種精神的洗禮。

最令我感嘆不已的是,誰說中國沒有靖國神社,這就是啊。反倒小鬼子那套東西原來就是這裡學去的啊。不過我們自己本該傳承的東西反而被後世人遺忘荒棄了。

那些自稱憤青的新一代小白們,拼命拿靖國神社這些東西抄做意淫,用口水和幻想消滅對手,的標榜自己如何精神愛國的時候,有誰又知道我們還存在過這些精神豐碑,誰在乎這些東西呢。


神話傳說中的黃帝陵、后土祠,越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倒越是年年有人盛大的祭奠,但武廟呢,這些代表中國曆代進取精神和先賢的碑林,卻從未聽聞有誰關注過,敏於言而納於行,好些形象工程什麼的面子上虛無熱鬧的東西,倒是我那年代的通病。比如說是迴歸儒家精神境界和提倡其中的積極因素,卻搞的卻是形而上學的教條主義復古……

把道德規範上升到靠法律強制力來執行,把道德標準昇華爲國家統治的政策思想,這纔是我們民族有宋以後,盛產朱熹之流心口不一假道學大家的悲劇,並且流毒千年。

當初,我本只是想搞個軍中大比武,軍中考的是所謂的我改良後的古代軍隊版十二項全能,還有這些日子以來所練的各軍種技能,以確定第三批往商州的人選。

可是請地方協理籌辦的呈文一遞上去一上去,事情變成這般情形,本來計劃中的全軍內部大比武,經過中書門下的那些傢伙的權衡計較,變成這種同時面向外部舉士,朝廷正式的武試鄉貢了。

那個中書餘懷貞,還笑咪咪的對我說“軍上太小心了,爲國選才我等當多多益善的”

且不說這些傢伙有些私心在裡頭,顯然太上老皇帝亦是看到遊擊軍的成果,很有些期許在內的。

要說對重建龍武軍,太上老皇帝倒一直重視的很,所有編制錢糧甲仗權宜行事,現在又恩准特開武舉鄉貢拔健勇爲將士之備,與練兵一同進行的,也有點增加些人進來,防嫌私重的意思。

變成武舉,要做的事情就複雜的多了。

這武舉本是唐代加強軍事的制度之一,創始於武則天稱帝的時期(公元702年)。武舉和文舉一樣,用考試的方法來選拔武官。

考試的內容除武藝、體力以外,有時還要考經書和兵書,分爲鄉貢(地方)和武試(中央)兩級,是爲地方州、縣,每歲一如明經、進士之法,“行鄉飲酒禮”,送武舉士子赴兵部應試。一般在孟冬按上、下三旬分三批進行。

武試(中央)和鄉貢(地方)分別有兵部尚書、兵部侍郎主持。

不過由於這特加的恩科,特事特辦兩級跳都併到一塊了,由省臺象徵性的派個給事中和幾名兵部員外郎監場外,其他的一切還是龍武軍爲主的。

而武廟建立的初意,原爲考取的“武進士”的士子們,提供再進“武學”學習的場地,做到“揆文奮武,不能偏廢”,培養成爲“文能附衆,武能威敵”的文武兼備人才,於是武試一開,現在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中心的試場。好在自建廟後,朝廷的武舉鄉貢之場地就一直以來設於此,有相應的廳房武庫校場,由州司馬下管理,省卻了許多麻煩。

沒辦法,既然要做了,就把它做好,做的越大越好,秉承了我這種思想的有關人員,一時間雞飛狗跳奔走繁忙的,短時內傳告四方,宣傳做的轟轟烈烈。

不但是各軍*士,地方官紳士人良家子弟,連那劍南道內的崆崍、青城山等的一些江湖門派,還有更遠的諸如山南諸道等地方,都有慕名而來投考的豪傑竣士。

而伴隨著流民南下的,還有關中道、京畿的一些江湖人士,多是有家有業有正當的身份,又不願意歸附賊軍的,而武功再怎麼厲害也沒法對抗大軍,只好舉家南下避禍。在蜀地又沒有根基產業的,不能坐吃山空,投奔朝廷的軍隊,也就成爲他們一個不錯的出路。

本朝從軍算是個不錯的前程,況且還是天子的禁軍官佐,無論是晉升還是外放的機會看起來是很有前景的。一時間繼流民之後,再度掀起一陣熱潮的。

而且投考的條件定的是寬進嚴出,考舉的範圍也很廣,卻主要是我覺得那些科目尚不夠。

一般武試的考試內容分爲“三奇五等”,三奇是:“驍勇”“材藝”“可爲統領之用”,五等是:“射長垛、馬射、馬槍、步射、應對”,爲兵部尚書主持,側重於將帥之材的選拔,考以安國用兵之道,如“沉謀秘算”“智合孫吳”“運籌決勝”“才勘經邊”等等。

鄉貢由兵部員外郎主持,分平射、武舉兩科,平射就是試射長垛30發,而不出第三院(最外環)及第。武舉科目包括‘一曰長垛、二曰騎射、三曰馬槍、四曰步射、五曰材貌、六曰言語、七曰翹關(舉重)等項,主要以拔衝鋒陷陣的軍將爲主。

此外還有負重,負米重五斛,行二十步考爲中第。至於“身材言語”之選,則取軀幹雄偉、應對詳明、有統兵才幹及可爲將者。若文職官吏求爲武選,取身高六尺以上、年在四十以下、強勇可以統人者。另外,考試中還有掌握特殊兵器等附加項目,如筒箭、機弩等。只要合格,不論出身門第、官位、家境如何,由兵部官員憑考試成績,綜合高低差異,分別掄才挑選,授予不同武職。


眼下正在進行的武舉鄉貢試,我雖然沒有權利變更項目,但作爲主考,是可以添加一些內容的,所以那些武科士子拿到手上筆試的綱目就多了些內容,比如類似戰場應變腦筋急轉彎的應變試,性格場景測試什麼的課題了,而在一般才略策論之外也多了些戰例分析的陳條。只是題目留備有人呈上去,是爲上頭好是驚歎了一回,卻也沒有了下文。

因此,那些自認有些本事技藝的,無不蜂擁而至,經各營“三材五藝”初選合格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連日來爭鬥異常激烈,熱鬧非凡。

而且雖然是武舉鄉貢試,但實際的水準已經不亞於兵部尚書的主持的京試武科了。用我的話說,就是身爲天子親軍,自然武藝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個什長,也要有校尉的水準,能當校尉使紜紜。

判題的時候,主試的也多是我龍武軍中的人,雖然清直,卻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物,其他的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說什麼的。

而派來的那些員外郎,給事們,這些天拿足了好處後,倒也很識相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副署上去。

而這些天來。最熱鬧,也最受歡迎的,莫過於武場競技試的。

因爲人多又有閒,當然還有位無良的主辦大人默許,考場中就自然多了許多商業化的元素。

諸如在暗中開出多種盤口彩頭,鼓勵以特定的對象下注,因此每場下來,不時可見或是興高采烈或是愁眉苦臉的人羣。

而軍中平日是禁賭,只有在這種公開競技的時候,才允許放縱一些,當然在某大人的正確領導下,借高利貸是不受保護的,反而被告發要打出借者的棍子,如此下來爛賭賒貸之風自然禁絕的……

還有藉機賣開了觀衆的門票的,分做三六九等的,從最便宜人擠人的站票到附送果疏茶飲的新式涼棚包廂都一應俱全的,只要你有錢,又要面子……連推售的商販,交納了一筆場地使用費後,也被准許入場叫賣等等……

不能不說是生財有方的,光看那諸曹那幾位大人面色掩不住的欣賞,就知道連日撈的實在不少的。

……

我端了一盞加了蜂蜜的金州雪芽茶,吱溜的順下了一快點心,品位著口中的香甜味。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隨著格擊拼鬥中,呼喝咆哮,在汗水和血花飛濺中,從馬戰打到步鬥,隨著節奏鬆緊,不時爆發出轟然的叫聲,很有些看角鬥士競技場的味道,就差沒放幾條獅子或是鱷魚出來。

特別是有些爭議的情形場景,場下的值官恭請裁斷的時候,我很有點想學《角鬥士》電影那個鳥人皇帝,把大拇指翻向下,讓人拖出去砍了的的衝動,這種生死一言予斷的感受還是滿好的。

不時競勝的選手,滿頭汗水的上來,必恭必敬的行禮、問候。

程十力就會輕輕摩挲這微黑的斧刃溝痕班駁的,(自從我說了百多年他那位列天策*開國元勳的程姓本家典故後,他也喜歡上這號傢什),眉上的凶煞之氣含而未褪的,很“個性”的瞪上一眼。

而那一千用繳獲曳落河的甲具武裝起來的押衙兵,從頭披掛到腳的甚是肅殺威赫的。頂盔貫甲,環繞周旁,氣勢隱而不發,一副你欠錢不還叫要吃人的氣勢。

也突然給你抖槍拍刀轟然一聲唱禮,尋常心膽差些的面色就要變了,當然,這也是一道面試的考驗。

“均州許樊定”“泰州塗伯均”……“參見兩府總大人”“見過輔軍韋大人”,在多數驚異我等的年輕之後,例行的勉慰,再按照各自的表現,給這些脫穎而出的優異者,授予專門的配刀鎧甲以及各種散秩尉官,便獲得爲低級武官基本的資格。當然這只是資格,要獲得實際的職務,還得另外說……

參加的人多了選拔的餘地也大。三部五軍各營的主官也尋了好位置坐了一大片,準備順便挑些自己中意的人,不過某些人湊到一塊氣氛就有些詭異了,大有山頭瓜髒大秤分金的架勢,品評計較的聲聲入耳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11:53 PM

第93章 跑馬與跑車

那些傢伙人多口雜,只是言語間就不那麼客氣了,甚至有些大發蹶詞的味道。

“還三秦子弟好用啊,這批選來,你可不能與我再搶了”那是大嗓門溫瘍的聲音,才主完了前鋒營的場子,抹這汗水狂啃一快鮮瓜的。

“誰稀罕”

“素不知史載有:秦兵左手提人頭,右手夾生虜,六國之軍莫敢當其鋒,至今卻遜的多了”有冷眼相看潑冷水的,是看起來整天人有些陰沉內斂的範佐。




“當初怎不見你左手人頭,右手夾虜的,還要和我等一同跑路的”旁邊這位餘宏就頂上杆了。


他和範佐都是最早隨我跑路的一羣,作爲頭號雙牌紅棍打手,底下跑腿很是幹了些勾當的,憑著些機幹,現在也混到了郎將的位置。

只得那範佐哼哼的幾聲,“莽夫不可言……老大說了,那是保全實力。”

這纔想到我的存在,一片嘿嘿然聲。

……

“就那成都團結營的貨色,我底下的兒郎一個能打三個”有又說起,聲音有些沙啞的,卻是傷愈不久,說是身板悶的發癢,紗布未全拆就跑出來湊熱鬧的劉昌周。

“好歹是人家的地面,莫說這麼不堪罷”溫瘍笑道“這發現川兵無用,還是在武后的垂拱四年”突然插入一聲堅朗的聲音,卻是剛上來的兵曹陸少裔,連日的編訓操勞人有些黑瘦,眉眼間卻是精神弈然,方纔得閒,見得熱鬧就忍不住出言。

“少裔說的是陳子昂《書田將軍邊事》的札子把”與他相熟的高千里笑道,同是南衙五內軍府的兵科和尉官出身的淵源,高千里他亦是知道這段典故。

“正是,那是武后垂拱元年的奏事,說川兵多半是成都頑民,雖知徵鼓之數,卻不習山川之險,每日行一舍之地,便動輒叫苦連天,更何況束重甲而趨前,執矛與敵爭鬥……”陸少裔繼續道“依他看來,南蠻一人持矛入侵,川兵百人見而奔逃,嘿嘿”高千里補充道“這也形容的太過,要說那崔節帥的成都兵尚稱精銳把,八州六鎮也不乏良健之士,” .溫瘍,又轉頭對餘宏、範佐道“那崔節帥帳下那些號做虎彝、長硤、神標的健士,你們營下的不是打上門去計較過了,到現在還爽利把。”見這兩位臉上,是有要發做起來的。


“汰,那號貨色手上雖有些技藝,也不見得好受……”“爺的兒郎躺一日,他們至少要躺上三日的”

“那是,你的兄弟們專往人子孫後代這些上招呼的……固然他們面如醬缸的,你們何嘗不被打成豬頭三的模樣”

“你這是啥子意思,來自戰陣上還管你上下要害的,掐打擼倒算是客氣的”“那是我等重內在的要害,而不在呼外的虛名”“廢話少說,要不都拉出來練練……

聽的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再增加些強化項目,讓這些得意忘形的傢伙,多消磨點旺盛的精力,省得動不動口口聲聲鬥雞對眼的鴰躁不已。

“素來是北兵長馬戰善騎射,南軍擅水軍健於步弩,各有良缺的”見得他們爭執起來,很是消耗了些口水的,一直笑嘻嘻看熱鬧的呂希用,卻是出來和稀泥的。

“其實北川之民素以貧而悍稱,崔副節的人馬,多出其募,南川沃而優養士,多文學大家的”一直甚少說話的聞少名,比較中肯之說的。


“那崔使君,不也是連戰幾場,多有斬貨的,克復山北諸縣,山南境內絕少流賊的說”。壓低了聲音的是吐突承催……

我斷斷續續的聽有些感想,轉問身邊的騎部郎將解思道:“介敬,依你看來,眼下之大唐健騎,何處最爲精良?”他想了想,道“屬下以爲,若以騎戰而言,首推安西、北庭之健兒”

“這又是爲何”我還以爲他會說是河隴這些西北軍呢。

“安西軍多使的都是西域良馬,其中多有終生長於馬背上的藩衆,不過安西北庭太過邊遠,又藩漢雜從的,宣調不及的”他頓了頓說“現下朝廷便是以河西隴右的邊軍健騎最爲精良了” .倒是實話實說,絲毫沒有爲自己吹噓的自覺。我心中瞭然,他所部本就是哥舒經略安西時,多選藩部子弟帶出來的健騎之一。

“因爲西北素爲朝廷馬政之根本……”

說起馬政,我又要想起眼下一個麻煩事。

兵器甲械都備全了,訓練也上了正軌,兵員有了,連汰下來的精壯,按照府兵的標準供給,有了去處,但是到馬匹上又成了大問題。

要知道龍武軍本來就是一支純粹的禁衛騎軍。

這要從龍武軍的歷史淵源說起,其前身本來是太宗時歸附的藩部子弟組成的飛騎營,伴隨著後來國勢強大,征服的部落、番族、附國也越來越多,其編制也不斷的壯大,從飛騎七營一直擴編到萬騎、左右萬騎。

其成分也不再僅限番屬衛宿子弟,而成爲真正的將星雲集的所在,不但有一些番族酋長甚至可汗的存在,也很是出了些人物,象本朝兵部尚書王毛仲、宰相劉幽求(突厥人),國丈王同矯、國舅王守德的等都出自其中。

更由於在睿宗、玄宗兩朝的奪宮還政中出了大力,某些方面寵信程度更在傳統的羽林軍上。玄宗掌握局勢後,第一件事就是清洗羽林軍,將原本左右萬騎擴編成左右龍武軍,與羽林軍並列,真正屬於老皇帝親手經營起來的親軍部隊,而且相較羽林軍偏重於守宮防禁的,作爲唯一的馬軍,龍武軍承當的更多的是出行隨駕儀衛之責。

我還以爲有人敢作梗,查究下去,才知道,原來是大多數南方地區一樣的問題,缺馬。當然蜀地並不是不產馬,而是缺乏合格軍馬,雖然官馬、民馬也不少,但蜀馬和黔中道的中南馬一樣,都是身形普遍小而長耐力負重,健于山道崎嶇的品種,不象盛產駿馬北方的河西馬、天山馬、秦攏馬一樣,高碩肥壯,而西北諸道更是家家戶戶蓄馬成風,慕軍往往百姓子弟可以自帶馬從軍。

雖然通過茶馬互市還能獲得一些馬匹,然而,高原特色的吐蕃馬雖然耐力和爆發力都不錯,但是到了低地平原,還有個適應過程的問題。特別是不習慣溫暖潮溼的南方氣候,在春夏兩季,很容易犯病。至於南沼國,天無三日晴,敵五三尺平的地方,更別指望有什麼好馬了。

連節度使直轄的成都行營三萬人,每年也就一千馬匹的供給,還是軍馬老死病死的損耗。

這好幾萬多人的騎兵配備足夠讓那些協辦官員愁白了頭。好在從長安帶出來的那些馬,屬於皇家直屬的飛龍等六廄,盡是全國各地精挑細選進貢的好馬,出走時倒是被搜刮了出來,大約有六千之數,用做拖馱騎乘所用,後來一路逃散的殺掉充食的,加上太子帶走的,眼下還有二千餘。


在蜀道山路上棄置了大多數車駕後,這些馬都分到了軍中使用,那些質子營、騎部的傢伙倒是眼毒識貨的很,到他們手中珍惜的很,都成了老虎借豬,有借無還了,死也不肯再交出來的。

而那個姚恩,他本來是原六廄之一的飛龍使下一個小小的料使,就是因爲他向上司建議收羅皇家內外廄馬,以利出行,又善長管侍馬匹,才獲得隨駕出走的資格。在我手下討事時,特意爲我選這匹烏雲踏雪的坐駕,便是大秦馬和安息馬的後代,跑起來特別平穩而耐力健長。

只好先輪練著,再去西北籌馬的人員回來之前,把僅有的少數馬匹集中使用,配給最出色的部隊,並以此爲各軍各營競爭的契機,競爭的也極是厲害。

別看平時解思沉默寡言,但說起這馬政、馬道卻是如數家珍滔滔不絕的,顯然是酷愛此道。

“本朝之馬的分爲民馬和官馬,按大唐的地域又有北方的河西馬,安西馬、隴馬、平盧馬、南方的川馬、黔馬等分屬,光攏馬又可以按繁殖棲息地,細分爲天山馬、賀蘭馬、陰山馬等等,河西馬又有九曲馬和河套馬之分,象以地域劃分的安西馬,下又有若干高昌馬、於滇馬、龜滋馬等細分,高昌馬中又有瓜沙馬和交河馬之分……”

我無語,我在哪個時代,印象中就知道個蒙古草原可能盛產馬,那曉得古代還有這麼多的細分。

“他國外藩也有的大食馬、安息馬、大秦馬、吐火羅馬、呼羅珊馬、吐蕃馬等等之分”。

“光這北地諸胡之馬,如回紇、突厥、契丹、奚、秣褐、室韋等,雖略有不同,無顯顯之處,但都習於長弛的,慣於窘境的,堅長耐戰的,各自依水草流地的品種又有些差別”解思如是說。“又分做東馬和西馬……”

繼續無語中……

……“

而且按照他的說法,就算是北地所出的官馬民馬,也未必都能成爲合格軍馬,對個頭、體形,口齡,健力等等甚至毛色都有標準,就算是官家專門培育出來的軍馬,也不是都夠戰鬥用,還有拖馱運的輔助馬和戰馬之分。也有嚴格的等級劃分,不是什麼馬都可以成爲坐騎的,載重拖運輜重馬是最下等,臨陣不驚的才能成爲戰馬。

所謂的“凡征伐而發牧馬,先盡強壯,不足則取其次。錄色、歲、膚第印記、主名送軍,以帳馱之,數上於省”。

而培養一個騎兵和培養一個步兵的戰鬥技術是兩回事,而騎兵熟悉駕御新的馬匹也需要熟悉磨合的時間,所以小說中那種繳獲一批戰馬,就能夠馬上變出一大堆騎兵來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騎兵的的訓練、耗費和配備都和步卒不可同日而語,騎兵下馬可以成爲步卒,但步卒上馬未必就能夠成爲騎兵,而且戰馬還要佔用另外的配給,馬術刀槍技也要比步卒複雜。一騎之用可養步卒三至五員。

據我所知,這古人擁有一匹寶馬就好比,在現代擁有一輛豪華跑車般,是身家地位和的象徵,吸引眼球和美女關注的重要條件,大唐舉國上下,無不蓄馬成風。

因此,大唐之馬政繁盛,爲歷朝之冠。



唐之初起,得突厥馬二千匹,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澤,徙之隴右,大唐畜馬的監牧之制始於此。又以尚乘局掌天子之御,置左右六閒爲皇家養馬之始。經過幾代的經營到了貞觀至麟德四十年間,已經有馬七十萬六千,置有八坊四十八監,在岐、豳、涇、寧地區間,牧場遍佈,地廣千里:由於繁殖的多,以至於馬多地狹不能容,又新置八監,列布於河曲豐曠之野。是時天下馬價低廉,以一縑易一馬。

後又隨規模的繼續擴大,而置羣牧都使東西南北四位:以南廄使管十五監,西使十六監,北使七監,東使九監。

到開元初,由於戰爭不斷,國馬益耗,太常少卿姜晦乃請以空名告身(委任狀)市馬於各胡州,率三十匹投國者,酬以武官等銜。又於開元九年又詔:“天下之有馬者,州縣皆先以郵遞軍旅之役,定戶復緣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馬,故騎射之士減曩時。自今諸州民勿限有無廕,能家畜十馬以上,免帖驛郵徵行,定戶無以馬爲貲。”以免稅免役進一步鼓勵民間養馬蓄馬。

其後突厥九姓可汗款塞輸誠,唐玄宗厚撫之,歲許於朔方軍的西受降城爲互市,以金帛市馬,於河東、朔方、隴右官馬共牧之,既雜以胡種,軍馬乃益壯。

至天寶後,諸軍戰馬已是動輒以萬計。那些王侯、將相、外戚私有的牛駝羊馬之牧布諸道,百倍於縣官,皆以封邑號名爲印自別;將校亦備私馬。是以謂秦、漢以來,以唐馬最盛唐代官民盛行養馬的一個產物,就是馬球比賽的流行,上至天子將相,下至斗升小民,都普遍參與的全民運動,集馬上運動之大成,吸收了五胡亂華入主中原的遊牧民族的遺風,是騎兵戰技的前身。家家戶戶以養馬爲榮,擁有一匹好馬,就象現代人擁有保時捷、法拉利豪華跑車一般風光榮耀。

到了前年的天寶十三載,還有隴右羣牧都使奏:“攏右一道,官蓄的馬牛駝羊總六十萬五千六百,而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要知道西北三道加上安西北庭的廣大地域內,光隴右一道就蓄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這都是軍馬的數目,每年有傷病老死的正常損耗萬匹,再除了除掉馱拖的挽馬,以及母馬幼駒,至少有二十萬合用的戰馬,再加上衆多番漢雜夷自備馬,拉出來輕易可以武裝出一支騎兵大軍。

而且相對遊牧民族的逐水草而居的放養式畜牧,唐王朝以更先進的廄養,在同樣的土地上,可以常備更多的戰馬,年出欄戰馬約十數萬。當然了,由於唐朝的軍馬採取的是廄養,雖然先進容易育種也產量高,但容易發生品種退化,而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放養,可以通過與野馬交配來保持種羣的野性和血統,所以要不斷的通過互市改良馬種。

此外,朝廷還允許將校官吏自備私馬,鼓勵民間發展畜牧,因此上述這個數目還不包括衆多的民牧和家養的私馬。朝廷鼓勵民間養馬,凡畜馬一二十以上者有賞免役,甚至可以衝抵賦稅,造就了西北民間養馬者甚衆,許多人投軍都可以自備戰馬的,而官私大小牧場星羅棋佈的局面。爲朝廷源源不斷的提供新血,最廣泛的人力資源,先進精良的兵器,再加上充足的戰馬來源,造就了爭鋒塞外草原,長期可以壓著那些遊牧民族打的,數目可觀騎兵部隊。

故而唐朝在長期對外擴張的征戰中,對上在強橫遊牧騎兵,即便落了下風,也有足夠退走復來的餘地,唐朝的國力人力可以允許多次的失敗。

但是遊牧民族就耗不起了,舉族全民皆兵的代價是,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手和時間畜牧生產,苦寒之地的冬季將是部族要命的威脅。畢竟人口要生息繁衍,牛羊要蓄膘過冬。

如果一支大軍追在天天屁股後面,不得片刻消停,如此往復下來,楞你再怎麼驃悍再怎麼善戰,就是鐵人也吃不消。因此許多遊牧民族陷入對唐戰爭的泥潭後,即使沒被沒有被打跨,卻也被疲於奔命的戰爭給拖跨了,就算縱有僥倖保全了下來,也要一蹶不振,淪別人吞併的附庸。從東、西突厥、到後突厥,到鐵勒、薛延陀等等或是覆亡或求和稱臣,莫不是如此。

安祿山造反前,以內外閒廄都使兼知樓煩監,總理天下馬政,暗中精選優等上乘勝甲馬歸於帳下,故其兵力傾天下而能卒反。得仗其積蓄多年強大的馬軍。

(而歷史上,在安史之亂後,由於吐蕃乘機入侵,失去了西北之後,大唐也也喪失了大部分軍馬的來源,不復強大騎兵的榮耀。逐漸轉爲了被動的防禦戰略。)

這其中的前情後事,聽的我很是唏噓不已,感情這以騎兵爲決定性的力量的古代,戰馬的多寡,就好比我那個時代機械化部隊的比例,是國家的實力指標啊。才知道,難怪無數YY小說到宋朝的兄弟,都混的相當辛苦,整天被動的防禦,時常被人攻打的到處救火,都是這缺馬禍害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11:56 PM

第九十四章

例行公事領了新舉子們參拜先賢,誓言忠君報國等等,緬懷一下當年入少先隊的情形。這一場就算結束了。

府上送了好幾桌的筵席來,讓那些老蝗蟲、新進蝗蟲們很是大飽了陣朵儈,也算是這些日來把他們驅使的疲於奔命的優待。

這時虞侯通報,卻是金州輪換回來的人馬到達成都府附近了。

隨後引了一年輕的將校來拜見,甫見他就屈行了大禮“金吾左軍,金州捷字營左團校尉,向震字允法,率標下1037員,計有傷者467 員,參見總大人”又呈遞了公文。


見他一身明光甲,甲葉打磨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紋理,很是風塵僕僕的,顯然衣甲不卸一路不停歇的趕過來的,顯然也是個行令如法的人。

只是看他看待我的表情中,除了對上官例行的恭敬外,還有些叫做崇拜的東西,心中一動,沒有直接看公文,喚起問道“我似在那裡見過你的”,他聽了有些興奮,又有些受寵若驚的,趕忙抱手一禮道“屬下曾在漢中府,聆受過大人的教誨的”

隨又補充道“現下才知受益非淺的”

“啊,你是郭石頭的手下把”

果然是他的手下,倒不似郭杲那不苟嚴謹的作風,向震見這般稱呼他的主官,倒是很有些喜色的。

我心下了然,原來如此,倒也不枉我當初心血來潮,臨行前招那些新金吾軍的大小將佐談了一夜的軍略。

畢竟是不同的系統,當初這些邊軍對所謂禁衛出身的老爺兵,很是有些想法的,直到拉人打上門去,狠狠較量了幾場之後,纔有所改觀的,軍中似乎更流行的是拳頭說話靠實力交流的。

這些邊軍的裝備和待遇差了些,但多年養成的戰鬥意志和臨陣經驗真沒得說。

於是當晚我拿出最拿手的當初在論壇和小白、憤憤們紙上論戰的本事,直接從毛大神的游擊戰、運動戰開始忽悠,直說到到圍點打援、破襲戰,還有什麼戰略相持階段,與將來的局勢和賊軍的動態判斷等等。


這些邊將們說起戰術戰法戰技什麼也許不陌生,但對戰略層面這種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東西,就不免餘力爲逮的,就算很有些疑義的,也敵不過老祖宗千百年來積累的智慧成果,紛紛敗下陣來,當時就好象唬住了不少人,連那號稱萬年不開花的郭石頭,亦是不免滿臉震撼的表情,放下身來很是討教的一番,看來這裡又撞上有一號啊,也算是爲高適管領他們創造一些條件。

問起近況,卻是除了藍田關尚在敵手外,金州及周邊其他地區已經肅清了。

當初高適的新軍,初到金州遭遇了南下正在圍攻周府安康城的安軍,很狠血戰一場,本來計劃中奔襲,因爲隊伍初成指揮不那麼靈便,被察而變成強戰後,很有些兇險的局面。

這位平時看起來沉穩健守的高老將軍,此時突然老夫聊發少年狂的,爆發出股狠勁,領著骨幹營身先士卒壓上去,斬倒領頭的敵將康全之,一氣連衝跨踏平了安軍三大營盤十數陣,追這部賊軍一氣百多裡躲到藍田關上,才退還。

自此一戰樹威,順便斬了三個表現不得力的將官,罷降了十數人官職,上下驚服,迅速把握了軍中局面。

高適進入金州後,就以奉詔代行臨陣處置之權的名義,處置了棄走的官員七人,震懾上下,人心方定。派人收攏逃散藏匿的潰兵,並在幾個要點集中了人口和錢糧,募青壯以協守,然後逐步四處出擊騷擾,卻不死據一地,逐步肅清收復了一些治下區域。



再到後來,前方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我也支援奉應的爽快,因爲我不是那種容易妒忌部下成就,而特意製造困難打壓,貪功冒己的白癡。

再說這位將來的“中唐國柱”的名號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這麼個大保險在那裡,離需要我親自領軍上陣的日子還早了,……

現在按他的說法,當初即便對我預計定下的軍略有不以爲然的。但幾番料敵於先之後,上下就已經“無不驚而敬服之”了。難怪當初高達夫,給我的行文中除了大量的情況和分析外,結尾就就是一個“盡如所料”。

這便是知道歷史大方向的好處,這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感覺,讓我小小的得意一場。

“允法”我想了想“有興趣到武學士官夜校中修習一番嗎”“多謝大人栽培了”他爽快的欣然一把拜倒。

這個夜校的東東,卻是來自我紙上談兵的惡習。

一路來,我本就有給部屬講課的習慣,這小白隨軍後養成的癮頭,往往都會召衆將升帳,以計議軍略爲名,順便給那些新入的邊將們上一課。

因爲我發現這些古人往往不缺少豐富的戰場經驗,但卻缺乏系統的軍事教育,全靠前人一些兵書舊自學自摸索。因此我每有軍議,都會說些軍事典故讓他們辯究得失,因成了慣例。

後來乾脆固定下來,呈請辦了個士官夜校——講武學堂。讓軍中那些有過邊事經驗的,以及一些地方上閒賦在家的老軍、宿將什麼的,用了各種法子和手段,厚資延請來,發揮餘熱,輪流授講。我自己也偶爾客串一二,還找人翻印了《玉帳經》《尉僚子》《司馬法》等許多兵書古籍,辦個圖書館,專供自行取閱。因此只要不是太過駑鈍,都能學到些東西的。

最吸引人的也是這個圖書館,內容儘量收羅的極盡豐富的,還有許多世面看不到的,受管控的軍典籍章的。當初許多人也是衝著這個藏書取閱的資格,想法子入了武學。

後來又接收設在成都武廟的,朝廷道、州武學機構,增建營房、場地、器械、藏書、庫房的,還有書畫棋室等娛情健身養性設施,這講武學堂才真正完備起來。

現在將官們也很有些人泡在其中的,對練操演比畫,倒成了一消遣的重要去處。

據說當年蔣光頭就是憑這一個黃浦軍校的校長起家吃遍天下,八年抗戰、三年國共內戰,都成了黃浦同學會轟轟烈烈的展示舞臺,我掛羊頭賣狗肉的大力經營其中,未嘗也沒有這麼一點小小的私心。再說自小到大都是爲了考試而考試,被老師折騰的幾乎沒了脾氣,現在總算也輪到我做校長折騰別人的滋味。

雖說這是朝廷的軍隊,但在我的一畝三分地裡搞點實驗田試點,還是可以的,作爲軍從附屬的東西也不少,有了武學這個掛羊頭賣狗肉名目,堵住了不少的非議和閒話,畢竟和重新創建一個新事物相比,改良一箇舊有的存在,受到的阻力也要小的多罷。

當然表面上,與往常的武學的差別,也只是多了許多內容而已。

嚴格說起來,軍官養成制度,可說是整個封建時期的一大缺失,長期缺乏系統性有效的將官培養體系,全靠世家寒門的家傳的教育或是自學成才。

或者乾脆經過戰場殘酷的自然選拔淘汰。而能夠從士兵的屍骨裡活下極少數,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苦熬資歷的長期過程中,還要有足夠的幸運和機遇,才能成長爲一方將帥之才,雖然說能夠脫穎而出的多數都成就非凡,但可以說人才浪費極大,許多有潛質的人就怎麼埋沒在這個過程中。

雖然已經有了所謂“武進士”的多層將官選拔機制,但其將帥培養方面的內容,卻是少的可憐甚至是一片空白的,而此時大多數所謂的官辦武學,也是提供一個學武兼讀文的地方而已,所學的也更側重於戰鬥技藝傳統陣型隊列等初級的東西。

至於建立這東西,不是我想改變什麼,也沒有那種搞個跨時代軍事大變革的宏偉目標,搞這種東西的,如烈火烹油的,名出的越大越十轟轟烈烈,死的也奇快也是壯烈,所謂改革先驅,一般都是死後讓人緬懷的對象,吳起、商鞅什麼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證。

我沒有名垂千古的無聊情操,只是想自己的手下將來替我衝鋒陷陣當肉盾的時候,能夠多活一些下來,比別人更長命一些而已。

安置傷員,撥給酒肉安排飲食,就引了他下去休息。

期間又發生了個小小的插曲。

營門口一陣鬨笑聲,“我們不要人了……”,幾名軍士,正架著一少年往外去,口中還嘟囔著,“你毛都沒長全的屁大孩子……瞎擠個啥啊”話聲突然中斷,那少年掙扎推推搡搡中,撞開一個縫隙一下躥了過來。

被我的衛士眼疾手快一槍桿掃在小腿,撲倒摁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卻斷斷續續的喊出來“我要從軍……我不小了”,眼神卻瞟向坐在看臺,一身銀甲跨刀的小楊,滿臉還是那副冷冷死酷的表情,旁若無人的坐在看臺上,斜支著刀鞘腰身眼神飄忽的很不爽的樣子,因爲我的刻意寬縱,自從摸透了好些營盤後,讓軍中很是鬧了陣飛賊後,顯然又在尋思新的名目。

當然那些被上司臭罵做連毛孩子也防不住的營官們,又把怒火變本加厲的施在底下的操練中,那就不是要他考慮的問題了。

突然變的激烈了許多,“大人,我能吃苦……吃的也很少”,這話一出,嘿然左右都樂了。感情他個幹猴的把軍中當廉價勞工食堂了。正待吩咐人把他拖出去,“殺人放火,我什麼都能做的……”。他急了口不擇言,這下我都樂了。

卻心頭一動,觸發了我一個心事,好象但凡是許多的YY小說裡,都會有一批從小開始培養的,沒有什麼道德觀人生觀,唯主角命是從,以主角的價值觀爲唯一理想導標的班底,爲主角成就一番事業,銨前馬後的奔走效命東擋西殺的紜紜。

我也未嘗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培養出一批各種方面的手下,而且雖然週期長了點,但只要把持的好,還不用太擔心忠誠問題。

一問自從招兵以來,還真有不少年紀太小混進來又被檢出來不合格的,不但僅僅是流民,還有成都本地的。他這號已經混進來三回了又招了小楊過來。“你看他怎麼樣”,小楊冷冷用眼角瞟了瞟他的身板,那種眼神讓我錯生出是在看一匹馬或驢子什麼牲口的錯覺,方吐出個字“還行”,雖然大家都習慣叫他“鬼小楊”“陰魂不散之小楊”什麼的,但我最欣賞的是他這種酷楞的態度,只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事物,就算美女當前,也和看一塊樹木或者石頭,並無兩樣的。

難怪我家那個一向古井無波的懷石老太監,也生出幾分興趣的,前些日子,突然出手制服他,摸了身骨後,眯這眼睛,吐出一句“有興趣學咱家這本事嗎”。



“有興趣帶兵嗎”現在,我也說了一句……

晚上回來,見得小楊脫了甲衣,拿了些零碎背了個包袱,又要出後門去的,問道“又要開始了嗎”他恩的一聲。

我喚過來交代“其實你可以這般……這般……”

作爲特殊訓練的一部分,“你能摸到手的,就算你的”,當初我對小楊如是說“就算有些要緊的,也可以讓他們贖取回去嘛”。

於是那些下面防範不嚴的,就倒了大黴了,經常有些要緊的事物不翼而飛的,小楊這號雖然少言寡語的,可是敲起竹竿來一樣的狠。

惹得一片哀鴻遍野的直道“日防夜防,企有天天防賊的”,又試圖收買的,卻被喚去訓斥了頓。

“戰陣之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難道還指望別人手下留情的,今能竊得你貼身去,明個就能取你頭顱”

“倒是你禁防不嚴,佈置不到家,回去重新安排罷”

於是不得不咬牙切齒的重做佈置。

夜靜如水,月沉似溝,軍營中,刁斗不絕,巡禁森嚴的。

只聽得轟的一聲,一處營帳突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直呼到“中了,中”“好小子,總算逮到……”很是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又有些咬牙切齒的。

“夷,這是什麼人”卻有人看出不對的。

另一處連營一羣鬼鬼祟祟傢伙正在黑暗中嘀咕。“你的消息準不”“絕不差的,從火頭軍裡傳出的消息,那小子備了好些的器具”

“這小子極是滑溜的,大夥都準備什麼東西招呼的”

“裝了灰鬥迷煙”“網套、鉤索”“還有一套從內營借來的傢什”“也就是鉤槍手鐮藤牌絞繩的”“恩,我營內還埋了坑,讓弟兄們澆灌了一些的肥水”“總要給他來個水陸大道場的”“左營又安的什麼機關”,沉悶了半響後有答道“就是一筒虎頭蜂,外加一缸甜水而已”話畢轟的一聲嗡嗡大做,直緊追不捨的撲騰著一人影翻滾出來,撲通又栽進一溝渠中。


……

同樣的時間,中軍大營,兩名黑影一前一後,避過一隊隊的巡兵,又小心閃避跳躍的,饒過貌似陷阱機關的事物,異口同聲的很是抽了口冷氣,這還是普通的軍營嗎,簡直很有些龍潭虎穴的意味,他們也算見識頗廣了,就是鉅富人家的藏金室,也未見如此變態的設置。

爲首的正待招呼同伴,卻就突然背後發涼,極沉悶的“嘭”的一聲,轉頭一看,一個少年蹲在陰影,臉上抹的班駁和身上的草色幾乎融爲一體,幾乎無法察覺,一雙眸子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腳下正躺著自己的同伴。

不由大驚,壓在喉裡咆哮一聲,抽刀飛撲前去滅口,卻見腳下一拌收緊天翻地旋,整個世界倒懸過來,暗道不好中了埋伏,饒是他富有經驗,反應極快,吸氣收腹反手抄起另只兵器,反撩向上,卻想起還有他人在側的,心中示警,“嘭”的一聲頭上已經捱了一記,饒是他閃避的快,也被抽的一陣眩暈,偏在空中虛掛使不得力氣,對方“夷”了聲,打擊隨後發又至,膨膨幾聲打實的,終於不再動彈,最後的意識是極度的不甘,他在軍中也算是挑尖的人物了,卻莫名其妙的栽在以外遭遇的少年手中……

“看來今晚很有些樂子了”某位大人遠遠聽得一些喧囂,搖著天氣並不熱的扇子,問到“你們看我是不是很有些羽扇掄巾的味道……”引的一旁一大一小的女子吃吃的笑。

這一夜,很是抓住了些私闖營禁的奸細,還反抗格殺和自裁了一些,剩下的也很是狼狽,什麼摸樣的都有,火燒、灰倒、油澆的,漆灌的,還有腫如豬頭滿身惡臭的。就象某個時叫血紅的大大經常引用的形容詞“剛被一百個大漢輪過的摸樣”

多日後。

長安城,十王宅改做的留守府,宮室那些已經查封了,要待安王來接收的,所以軍將們都只能覓了各家王公宅地作爲自己尋歡作樂的所在。

華毯珍幃鋪陳極盡奢華的內室,一隻青玉盞,酒橙如蜜的,卻傾倒潑灑了一地,落在金毛駝的織毯,色跡班駁的。

新到的僞大燕尚書令嚴莊年方過五十,很有些志得意滿的華貴雍態,卻面色黑沉,看著手上一封事物,戰戰兢兢的侍兒近來小心的喚一聲“嚴相”,欲換了器具爲他揮手而止。

“屬下奉命入蜀秘查曳落河覆亡事……”密信上字字泣血的,“衛禁森嚴,前所爲見,陷阱機關,防不勝防……軍將如瘋虎……兄弟們死傷籍籍,爲歷年之所未有……”

“……密營,多年馴養三隻訊鷹也莫明折損了一頭……屬下拼死脫的身……那些潛隱的多斷了聲息……”

一個少年安坐火堆旁,正在架烤一事物,咬上一口呸的一聲“不好,老的鉻牙”,一節竹管棄置一旁,在火烤下火漆熔流出來,他不由端起來看一眼,胰了聲。

嚴莊長吸了口氣,緩緩道聲,帶下去好生醫治把,西京密營的人經此重創的,還需恢復,這以後,該請聖上,再派些得力的特殊人士了。

曳落河大敗而沒,被孫孝哲隱而不發的,最後反是舊朝的殘餘通告出來,聖上才委了自己來查問因由的,未想竟然屢屢不利的……


涼州,西北朝廷,深秋漸冬,有些風露降下來,帶著些寒意,浸入人皮膚中,崇化殿偏堂內,香蒸嫋嫋的很是暖人心扉,雕花錦繡的案上放了幾件事物,一封是例行通報的武關奏捷疏,還有一冊手抄,上頭赫然有些子目入眼,“遊擊”“破襲”“麻雀戰”等等。

不時掠過的北雁飛鳴聲,和遠遠傳來士卒的操練呼喝,交錯做一道,飄忽在不大不小的宮室中,隱隱的傳入衆人耳中。

新登級不久的肅宗皇帝,一身的玄冕龍披的,卻仍保留了幾分太子時的那副溫厚淳仁的風範,只是多了些讓人不敢仰視的威肅雍容的氣度,對座著幾個相當親近的臣屬,神情倒是相當的輕鬆寫意的,帶了幾分苦笑道“當初未想的……今卻很是成就了些氣候啊”

另一冊起居注摸樣的事物,上頭還些特意翻折開,做了硃批的部分:“……安氏之亂,明藩鎮之亂,其實卻是體制與權利失衡之亂……集財政軍刑用人諸權一體爲國之大患……體源不清,亂平不止……”

“看起來卻似有些道理的”卻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剛升了尚書左丞的他,小心的看著肅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這倒不是”肅宗笑而搖首,“他雖然看的遠些,倒也不稀罕,安賊爲鑑,朕早也有心整頓的”

“只是爲何官家,他列舉的都是些泰西國的宦亂的故事”

作爲唯一有資格列席此場景的內侍李靜忠,倒笑著打趣說。

因爲忠心得力已經賜改名輔國了,經過這些時間的優樣養,和作爲地位權勢節節高漲的從龍舊勳,很是有些富態的福相,只是氣度行色又見內斂了許多肅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輔國道“因爲,若舉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爲誰又是漢獻呼”

李輔國頓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淺了”諾諾退下左右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做沒聽見,小心的避開這個話題了。

卻是話說回北軍輪戰前,突然召對的情形:我直被引進內殿,此時正是爭議一片的“賊悍且銳氣正盛,不宜正悍之”

“輕言喪師,累亡之道”

“兵甲未齊,怎得輕動”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圖復圖復,還要待到賊軍佔穩腳跟嗎”



……

高呼萬歲拜禮後,才立定,就聞老皇帝出聲“卿來正好,爾有破賊,可所感呼”

卻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過來,這一番紛爭下來,我倒明白了,眼下因爲武關之勝,西南朝廷中也出現了急進和求穩兩種意見,而且持這兩種意見的,既有蜀地的官屬,也有從龍赴義的舊臣,還有新投的臣下,兩下意見都言灼有據,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難怪老皇帝不耐煩的要生氣。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歷史自然傾向前者,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老皇帝是傾向於穩守的,但又考慮必須有所作爲以振天下人心。這才召喚了我來,原因是眼下就我與叛賊多有接戰的經歷,還算破過其精銳。

倒是那位餘中書的幾位,大概唯一沒有表態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洶涌,穩坐吊魚臺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計較。

清了清嗓,高聲道“臣以爲賊軍戰線拉的太長了”

一時頓靜的擲地有聲,“哦”有些疲憊色的老皇帝沒想我另有他說,一時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說來”

我來前已經通過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速組織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說:“臣只是以爲,賊軍號稱二十萬,一路戰來不可能毫無損傷,臣在潼關幾戰未克,賊亦損重,因是疲敝,待修養。其裹脅軍民雖衆,但未必儘可用之,雖然外強,實已百弊,況且范陽致關中何止數千裡,一氣而下,人心多背,賊軍之衆,未必可分兵盡控之。再說河北尚有義師,安賊企敢盡出,累上所推,賊軍兵勢所盛者,不過關中,河北兩地,其間空域廣薄,盡皆要害……可以破襲戰”

我知道自己這說的有些勉強,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畢竟我算是唯一和叛軍,而且是叛軍的精銳接戰過並取得的勝利的將領,不管他們怎麼對我取得勝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義。這一點都無法否認的東西。

“破襲戰嗎”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來了些精神,“說來看看”

我舉了種種戰術、要義,詳解一番,以及一些戰例(比如當年八路軍敵後遊擊抗戰的拿手好戲和二戰德國反襲美軍的經典戰例,拿了幾樣改頭換面的說下來)。

衆人亦是沒有聽過這中全新的戰術理論體系。一時間左右側目,倒沒人出聲質疑了。

……

這期間的情形,不知怎麼的,也輾轉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來計較的。

“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釋了這破襲之法中的破交、燒糧,打援、殺官、擾軍、造謠之道……”說話的那男子相貌駿朗,面上帶些遇年紀風霜之色,眉宇間卻有一股儒雅氣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裝,在幾位朱紫袍帶中,極其顯眼的異色,但看諸人的眼神,卻未有任何輕視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歷史,就會對他的身份大吃一驚的,他就是人稱七歲知書,爲唐明皇召令供奉東宮的一代神童,歷史輔佐過李唐四代皇帝,世稱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現爲新君謀劃計議參預軍國,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無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實的人物。

有一出聲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輕憊,首尾不能相顧,而疲於奔命,敵不得安,其銳自泄”那人虎目精芒,氣度沉凝,卻是新近歸來的安西節度副使李嗣業首出列高聲贊同,眼中卻多了些不同東西。身爲武人,無論是保全實力,還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覺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況且臣以爲,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糧毀道,就算有所失,卻也無關大體”,未論戰先言敗,卻是李泌的穩健之言。

肅宗不由看了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喪師之說,怕是不治罪也要訓斥的,偏偏是他還得認真採聽的。不由嘆了口氣。

有了這兩位各自立場的中堅大員發話,奠定了基調,其他人多是贊同的,僅有的異議的也就是“不可輕言而戰,需從長謀劃計議”而已。

“攻其必救,圍點打援,積小勝爲大利”,肅宗計較權衡利弊中,定下這論調,畢竟新朝根基尚薄的,附軍不過數萬,還分做多屬的……

至於那些相持和拉鋸中,可能傷民過甚,百姓不堪的弊端,自然的忽略過去。發動全面游擊戰的條件倒是充足了,在他眼中淪陷敵境的百姓雖然其情可憐,但也不差這一著了。

看到後面的文字,肅宗突然笑了笑。對李泌說“長源,竟有與汝所見略同的”,李泌眉頭跳了跳。“也說是賊軍戰線過長,可牽走而分擊之,致其奔走無暇”。“哦”其他俱是動容。

仔細祥看了一番道“雖然言多粗簡,但扼要明理,細處見之周全,其詳實可用,更勝於我”

又正色道,“恭喜聖上,此人可爲大用,朝廷正是用人,陛下速招拜爲大將”

聽到這裡,“速招拜爲大將”肅宗頓時再次苦笑出來“太上識人有明,早拔出來用了,現在就在蜀中經營,好在他也算是半個朕家的人了”

於是,來自武關一隻小小的蝴蝶,又開始輕輕煽動翅膀。

武試的餘波仍在繼續,鬧了一夜賊的軍營,已經平靜下來了。

清風明月的人手佈置,乘機而動的,也很有些斬獲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5 11:57 PM

第95章 小偷與起居注

這一夜,很是抓住了些私闖營禁的『奸』細,還反抗格殺和自裁了一些,剩下的也很是狼狽,什麼『摸』樣的都有,火燒、灰倒、油澆的,漆灌的,還有腫如豬頭滿身惡臭的。就象某個時叫血紅的大大經常引用的形容詞“剛被一百個大漢輪過的『摸』樣”

多日後。

長安城,十王宅改做的留守府,宮室那些已經查封了,要待安王來接收的,所以軍將們都只能覓了各家王公宅地作爲自己尋歡作樂的所在。

華毯珍幃鋪陳極盡奢華的內室,一隻青玉盞,酒橙如蜜的,卻傾倒潑灑了一地,落在金『毛』駝的織毯,『色』跡班駁的。

新到的僞大燕尚書令嚴莊年方過五十,很有些志得意滿的華貴雍態,卻面『色』黑沉,看著手上一封事物,戰戰兢兢的侍兒近來小心的喚一聲“嚴相”,欲換了器具爲他揮手而止。




“屬下奉命入蜀秘查曳落河覆亡事。。”密信上字字泣血的,“衛禁森嚴,前所爲見,陷阱機關,防不勝防……軍將如瘋虎……兄弟們死傷籍籍,爲歷年之所未有。。”


“……密營,多年馴養三隻訊鷹也莫明折損了一頭……屬下拼死脫的身……那些潛隱的多斷了聲息……”

一個少年安坐火堆旁,正在架烤一事物,咬上一口呸的一聲“不好,老的鉻牙”,一節竹管棄置一旁,在火烤下火漆熔流出來,他不由端起來看一眼,胰了聲。

嚴莊長吸了口氣,緩緩道聲,帶下去好生醫治把,西京密營的人經此重創的,還需恢復,這以後,該請聖上,再派些得力的特殊人士了。

曳落河大敗而沒,被孫孝哲隱而不發的,最後反是舊朝的殘餘通告出來,聖上才委了自己來查問因由的,未想竟然屢屢不利的……

涼州,西北朝廷,深秋漸冬,有些風『露』降下來,帶著些寒意,浸入人皮膚

中,崇化殿偏堂內,香蒸嫋嫋的很是暖人心扉,雕花錦繡的案上放了幾件事物,一封是例行通報的武關奏捷疏,還有一冊手抄,上頭赫然有些子目入眼,“遊擊”“破襲”“麻雀戰”等等。


不時掠過的北雁飛鳴聲,和遠遠傳來士卒的『操』練呼喝,交錯做一道,飄忽在不大不小的宮室中,隱隱的傳入衆人耳中。

新登級不久的肅宗皇帝,一身的玄冕龍披的,卻仍保留了幾分太子時的那副溫厚淳仁的風範,只是多了些讓人不敢仰視的威肅雍容的氣度,對座著幾個相當親近的臣屬,神情倒是相當的輕鬆寫意的,帶了幾分苦笑道“當初未想的……今卻很是成就了些氣候啊”

另一冊起居注『摸』樣的事物,上頭還些特意翻折開,做了硃批的部分:

“……安氏之『亂』,明藩鎮之『亂』,其實卻是體制與權利失衡之『亂』……集財政軍刑用人諸權一體爲國之大患……體源不清,『亂』平不止……”

“看起來卻似有些道理的”?卻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剛升了尚書左丞的他,小心的看著肅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這倒不是”肅宗笑而搖首,“他雖然看的遠些,倒也不稀罕,安賊爲鑑,朕早也有心整頓的”

“只是爲何官家,他列舉的都是些泰西國的宦『亂』的故事”

作爲唯一有資格列席此場景的內侍李靜忠,倒笑著打趣說。

因爲忠心得力已經賜改名輔國了,經過這些時間的優樣養,和作爲地位權勢節節高漲的從龍舊勳,很是有些富態的福相,只是氣度行『色』又見內斂了許多

肅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輔國道“因爲,若舉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爲誰又是漢獻呼”

李輔國頓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淺了”諾諾退下

左右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做沒聽見,小心的避開這個話題了。

卻是話說回北軍輪戰前,突然召對的情形:

我直被引進內殿,此時正是爭議一片的

“賊悍且銳氣正盛,不宜正悍之”

“輕言喪師,累亡之道”

“兵甲未齊,怎得輕動”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圖復圖復,還要待到賊軍佔穩腳跟嗎”

……

高呼萬歲拜禮後,才立定,就聞老皇帝出聲“卿來正好,爾有破賊,可所感呼”

卻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過來,

這一番紛爭下來,我倒明白了,眼下因爲武關之勝,西南朝廷中也出現了急進和求穩兩種意見,而且持這兩種意見的,既有蜀地的官屬,也有從龍赴義的舊臣,還有新投的臣下,兩下意見都言灼有據,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難怪老皇帝不耐煩的要生氣。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歷史自然傾向前者,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老皇帝是傾向於穩守的,但又考慮必須有所作爲以振天下人心。這才召喚了我來,原因是眼下就我與叛賊多有接戰的經歷,還算破過其精銳。

倒是那位餘中書的幾位,大概唯一沒有表態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洶涌,穩坐吊魚臺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計較。

清了清嗓,高聲道“臣以爲賊軍戰線拉的太長了”

一時頓靜的擲地有聲,

“哦”有些疲憊『色』的老皇帝沒想我另有他說,一時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說來”

我來前已經通過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速組織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說:

“臣只是以爲,賊軍號稱二十萬,一路戰來不可能毫無損傷,臣在潼關幾戰未克,賊亦損重,因是疲敝,待修養。其裹脅軍民雖衆,但未必儘可用之,雖然外強,實已百弊,況且范陽致關中何止數千裡,一氣而下,人心多背,賊軍之衆,未必可分兵盡控之。再說河北尚有義師,安賊企敢盡出,累上所推,賊軍兵勢所盛者,不過關中,河北兩地,其間空域廣薄,盡皆要害……可以破襲戰”

我知道自己這說的有些勉強,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畢竟我算是唯一和叛軍,而且是叛軍的精銳接戰過並取得的勝利的將領,不管他們怎麼對我取得勝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義。這一點都無法否認的東西。

“破襲戰嗎”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來了些精神,“說來看看”

我舉了種種戰術、要義,詳解一番,以及一些戰例比如當年八路軍敵後遊擊抗戰的拿手好戲和二戰德國反襲美軍的經典戰例,拿了幾樣改頭換面的說下來。。

衆人亦是?沒有聽過這中全新的戰術理論體系。一時間左右側目,倒沒人出聲質疑了。

……

這期間的情形,不知怎麼的,也輾轉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來計較的。

“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釋了這破襲之法中的破交、燒糧,打援、殺官、擾軍、造謠之道。。”

說話的那男子相貌駿朗,面上帶些遇年紀風霜之『色』,眉宇間卻有一股儒雅氣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裝,在幾位朱紫袍帶中,極其顯眼的異『色』,但看諸人的眼神,卻未有任何輕視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歷史,就會對他的身份大吃一驚的,他就是人稱七歲知書,爲唐明皇召令供奉東宮的一代神童,歷史輔佐過李唐四代皇帝,世稱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現爲新君謀劃計議參預軍國,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無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實的人物。

有一出聲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輕憊,首尾不能相顧,而疲於奔命,敵不得安,其銳自泄”那人

虎目精芒,氣度沉凝,卻是新近歸來的安西節度副使李嗣業首出列高聲贊同,眼中卻多了些不同東西。身爲武人,無論是保全實力,還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覺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況且臣以爲,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糧毀道,就算有所失,卻也無關大體”,未論戰先言敗,卻是李泌的穩健之言。

肅宗不由看了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喪師之說,怕是不治罪也要訓斥的,偏偏是他還得認真採聽的。不由嘆了口氣。

有了這兩位各自立場的中堅大員發話,奠定了基調,其他人多是贊同的,僅有的異議的也就是“不可輕言而戰,需從長謀劃計議”而已。

“攻其必救,圍點打援,積小勝爲大利”,肅宗計較權衡利弊中,定下這論調,畢竟新朝根基尚薄的,附軍不過數萬,還分做多屬的……

至於那些相持和拉鋸中,可能傷民過甚,百姓不堪的弊端,自然的忽略過去。發動全面游擊戰的條件倒是充足了,在他眼中淪陷敵境的百姓雖然其情可憐,但也不差這一著了。

看到後面的文字,肅宗突然笑了笑。對李泌說“長源,竟有與汝所見略同的”,李泌眉頭跳了跳。“也說是賊軍戰線過長,可牽走而分擊之,致其奔走無暇”。“哦”其他俱是動容。

仔細祥看了一番道“雖然言多粗簡,但扼要明理,細處見之周全,其詳實可用,更勝於我”

又正『色』道,“恭喜聖上,此人可爲大用,朝廷正是用人,陛下速招拜爲大將”

聽到這裡,“速招拜爲大將”肅宗頓時再次苦笑出來“太上識人有明,早拔出來用了,現在就在蜀中經營,好在他也算是半個朕家的人了”

於是,來自武關一隻小小的蝴蝶,又開始輕輕煽動翅膀。

武試的餘波仍在繼續,鬧了一夜賊的軍營,已經平靜下來了。

清風明月的人手佈置,乘機而動的,也很有些斬獲。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7 02:48 PM

第66章 繁華不知夢裡鄉誰是一

又是一個旬休的日子,春光明媚的上午,我躺在似如包間般寬大的烏木大牀上,靜靜看著窗格透入的細碎光斑,青羅帳頂上變幻出種種迷離的形狀。早晨醒來很是和阿蠻纏綿了一番,又小睡了一會。

昨夜,又夢見過往的事物了,汽車、電腦、網絡,還有考古隊的同仁的笑臉……

我似乎越來越習慣現在這種生活,那個時代的事物離的越來越遠的,只有在偶爾午夜夢迴之時,才重新夢囈起種種,卻是模糊的恍如前世今生了。

憶起初到了成都地面,又是一番情形,地方早早以黃沙覆地清水淨道,鮮花帛樹鋪陳直出十里,地方官吏士民夾道三跪九叩香案鋪舉,禮官唱和接迎,一番盛大而煩瑣的歡迎儀式,才緩緩入了這個周長南北三十里,東西四十里,天下數一數二首府大邑史上名城。


與一路常見的大小城有所不同,成都城青白古暗色的方石爲基,沉厚灰黑條石巨磚爲筋骨,構分成內太城、外少城偌大城池格局。

只是滄桑的古色,伴隨著藤蔓班駁,蜿蜒在城牆上縫隙中,顯然很有些歲月了。層層堞疊的箭樓孔槽,已經爬上了苔痕深色。而依城外牆延伸出的茂密林立的民居市集,見證著這西南首府的繁華喧囂。

作爲歷代西蜀、成漢等西南割據的首都,幾經修擴又幾經戰火。越發的雄偉巍峨,不負天下繁華名城楊一益二的傳聞。

只是由於聖駕的到來,街上清淨了許多,除了沿途頓首投足跪付的士民外,只有無數掩蔽的各色門板窗楹後,遮遮掩掩的敬畏和好奇的目光。

聖駕一行直接入住新的行在,號爲景安宮的所在,仿東都舊制,依例修繕的前朝諸殿內庭宮院,一應俱全,清空左右坊爲駐軍、官署,原有的街集也平整出來,爲校閱、朝集的廣場之用。安排好內衛五番班直,諸軍營防,我也入住了新家——棲畦園。

我現在居住的,離老皇帝住曄的安景宮不遠的,景左坊新平裡的棲畦園,原是那些劍南官員爲宰相兼任劍南節度大使的死鬼楊國忠,可能到來準備的臨時落腳的行館。


說是臨時的落腳,卻是華宇連片,高堂廳閣重重疊疊,山湖林園地面廣闊,光主建築羣就有五跨七進,還不包括兩邊的別院和側花園,也不知道拆並重建了這一帶多少人家的宅院,才營造出來的規模,不過現下充做了龍武軍的衙門兼宿舍,而其中若大的後園部分,就歸了我所有的……

但是由於楊氏倒的太快,還沒能配上服侍的人手,幾個主事的有關人等就被下獄了,於是就這麼簡單收拾住進來了。

雖然粉刷塗漆的痕跡還是新的,但其間鋪設可說極盡奢靡,大部分已經完成陳設的廳堂,簡直是用各種值錢的珍玩服輿堆起來的。光我分到的這間水中明軒,地面用的是長期封鎖的敵國南沼所特產的紋理最細膩的雲石(大理石)——冰雲。地上墊的是手工精密西域進口金毛駝絨織毯,牆柱裹的是摻了香料生椒的昂貴紫漆,不但沒有異味,還散發出雨後的清香。連廊柱外用來擋雨的帷布也是上好的青花綾。

我的居所是一處臨水側開門的後別院,一開小門就是那有湖有山的後園。後院三園裡,一個可以大船競渡的小湖,衆多橫貫的亭臺樓閣,隨處遍佈看起來很珍稀的花草樹木,合抱粗古木綠冠成蔭比比皆是,怎麼看也不象這幾年前才移植。還有一座植被豐茂水榭環繞的完整小山丘。隨便藏上百把人毫不成問題。另一開門出去,側院曲廊的,可通往前堂的龍武軍署衙官廳和內校場。

這處院落的前主人顯是一個很有品位的高雅之士,裡面有些原主人的東西還沒來的及清理裝膳。所有器物案几都透出高古優華的書香氣息,只是不知道爲了逢迎楊國忠的傢伙,是從哪裡強去豪奪來的。


而那大的不象話的淨房(浴室)裡,那用價比白銀的香榍木打造的足可容人游泳巨大方浴池,讓我再度震撼的,很是驚歎YY一陣,據說注入熱水後,腹鬱的香蒸雲絡有寧神解乏鬆肌的功效,對人體大有裨益的。

而做的這般大小,不過是因爲一般的豪門顯赫,婢僕成羣的,洗個澡都有多人侍侯,更不用說楊國忠這般的身家的權門。於是我又多了樣樂趣。

入住的頭天,就騙著謝沅到房舍內參觀的原由,教人事先備好了香湯皁角的一切,也不管小丫頭在外頭蹦達歡快,悄悄的掩身鎖上門,不顧她似有所察覺暈紅的面色幾欲避走,一把抱起彈踏驚若小兔的她來,就扔了進去,口中只安慰“怕什麼,遲早的事情了”紜紜,也不脫什麼,普通一聲,和衣跳進去。在驚起漫天的水花中,抵纏著美妙佼好的玉體羅衫盪漾,頓時不由自主的在水中伸展綻放……很是回味無窮的。

轉眼數月,這段日子,讓我過的好似流夢一般。

這段時間,老皇帝所在的行宮——安景宮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劍南道大小官員請偈問安的絡繹不絕,車駕坐轎從承泰門外的大校場一直排到幾條大街外的長慶裡。

文武軍政兩途官員,劍南道下的各路觀察使、處置使、營田使、度支使、轉運使、按察巡防使、採訪使、鹽鐵使等等,節度使下的節度同知、兵馬使、兵馬都知、防禦使、討擊使、守捉、督將、團練使等等,地方道州府縣的都督、刺史、太守等等,尚不除各自所署的副使、長史、主簿、六曹、別駕、判官、參軍、推事、丞、差辦等林林總總的從屬佐官。

還有那些地方的宗王、外戚,大小封誥的國、郡、縣、鄉的公、侯、伯、子、男等各等的貴爵、勳士,命婦。爲了不同的目,懷著不同的心思和想法,不同的立場和動機,匯聚在成都齊集一堂。

那些隨行公卿勳貴們,得了這段時間的修養,恢復了體面和氣度,絲毫看不出當初困苦勞頓的模樣,諸如爲了爭搶一捆睡覺的稻草,不顧形象禮統,大打出手的情形……

只是,現在楊氏倒臺,只剩下些婦孺,那些和楊死鬼走的近的人也倒了大黴了,有乘機痛打落水狗,聞風反正的,還有爲了撇請干係的,表明心跡的,明證立場的,投機上位的,紛紛聞風而動,那些陳年舊事也因此被舉發出來,成爲政治清算的理由。

其中最大的一樁就是這天寶戰爭中的,屢屢矯發河北兵馬的輪至大敗的僞詔案,雖然主謀楊死鬼已經不在了,但當年服從的人不少,一發作出來牽連甚廣,一時間許多官員落馬,人心惶惶。

再加上那位怎麼看也不會輕易放棄機會,痛打落水狗的漢中王等人,明裡暗中的推波助瀾,許多本來甘遇平淡,或者不安於現狀的人,自願或者不自願的,伴隨這官場攪動的潮水,都紛紛浮出來。

雖然蜀地也有些楊氏宗族遠房,但經過那麼多事後,楊太真似乎對這些沾點干係的遠房宗親已經不感冒。因此倒也處置了不少,沾著當年京畿楊氏的風光,在地方作威作福的人,倒也大快人心什麼的。

清查楊氏羽黨,抄家的好差使就落在了龍武軍頭上,說是清除楊黨,那其實是個大笑話,真正較真起來,韋見素老頭這個最大的楊黨分子就在老皇帝眼皮底下,活歡蹦亂跳,真正所有被抄家的名單都有中書、門下的人計較呈上溝決覈對過的,那些不留,那些可留可不留,那些可以暫留下來侯待處置的,那些可以從名單勾掉,想必早有人反覆的權衡,精心的推敲過了。

這其實也是老皇帝變相犒賞龍武軍將士的一種方式,我只要指派誰誰去就好了,反正最後沒人敢落了我一份。這種錢最是好掙,對象又是犯官,上報多一點少一點,也沒有什麼尾巴和厲害衝突,倒是狠狠發了一筆。

過程也很簡單,無非帶人圍住闖進去宣誥,然後呼天喊地的哭喊成一片,有關人等用各種表情和形態來接受自己的命運。麻木、不捨、恐懼、驚亂、淡漠……

於是我就象電視電影裡韋小寶之流一般,舒舒服服的靠在最好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品茶聊天,任手下擡上一箱箱金銀珍寶珠玩器玉由我過目,喊唱報帳入庫。

當然最好最值錢的東西,按照慣例是由我先看了挑完再輪到他們的。

這種經歷,也讓我對古人的奢華生活大開眼界,小小一個從七品下的司計、主薄之流,就供有六個廚娘,全金銀餐具數套,養上三四處莊子,身邊百多號奴婢,光個吃飯要有十多人侍侯,更不用說那些司員、正官抄檢出來的以車記馬載的珍貨奇玩,蜀地的富庶,還真是個適合發財的地方。

我以爲自己已經很有些身家了,可是見了這些場面,才知曉自己是井底之蛙的。

但據那些北軍的老人們講,這些東西、排場,相比長安城裡的那些豪門大戶來說,無論是氣派品位還是質量數量,都相去甚遠的,哪怕是成都府裡的所在,不過是南方鄉下愛擺顯的土包子而已。

而抄家的具體操作的講究的,也讓我開了回眼。

一般默軍士許順一些值錢小件的零碎,因爲有的東西零碎的主人也未必記得清數目;然後按照查封的數目,抵扣一些零頭,就是主要辦差人員的酬勞等等。這還只是小頭,屬於明面上不成文的管例。

主事的人員還可以具體情況操作一些查封的範圍,看對象合作的程度,比如有意漏掉一些東西,或是交出一些隱匿的財產,換取比較體面的對待等等。

當然如果不合作,得罪了辦差的人,那也不介意增加一些名目的,甚至連祠堂神牌,廚房鍋竈也不會放過的,然後還可以再拷問追索可能隱匿的財產,那就不好過了,但如果比較合作,還託了人留情面,那還可以多留下一些維持度日的東西。

相比龍武軍兵,那些宣誥的中使、內官就沒那麼客氣了,他們跑路出來,幾乎積蓄多年家當都沒了,拷逼起來也特別狠的。因此許多人寧可選合作,也不願落在這些有點變態的手中的。

最後當然也不忘多劃些給宣誥傳喻的,反正是康他人之慨的人情,倒把這些斷了是非根的傢伙喜的屁顛顛的。

超家抄的多了,也深有感懷的,總覺得這些犯官就好似朝廷眷養的豬一般,無論平時其怎麼拼命搜刮盤剝,積下無數家財,養的肥肥胖胖的,(古時沒有什麼銀行帳戶保險箱之類的東西,真金白銀萬貫家產弄的越多越跑不掉),一有需要,便拉幾頭出來開開刀,既充實了國庫又威懾天下,還可以讓善良的百姓歡呼“皇上英明萬歲”大收人心,可謂是一舉多得。

一番清查之下,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的,也落得許多位置空出來,正好讓那些新晉的大佬們權衡計較的角逐一番,爲自己的親叢舊屬打算打算,謀個最大的益處。不過,無論這趟混水攪的再怎的厲害,又是如何的暗流翻涌的,我是置身的興趣乏乏了。

藉著他們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位置上,我也很是鼓搗了感興趣的事物也有了些成果的,一時竟沒得多少目標……

……

日上高杆,仍想賴著不起,聽的門軸枝椏一聲,惟帳外人影綽約,在收拾我的房間,聽的悉悉索索輕手輕腳絲帛摩擦的聲音,一個曲線優美的淡淡人影,隨著微弱的光影,投射在幃帳上,竟讓人窒息的不由秉住呼吸。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7 02:48 PM

第97章 奴婢與飛仙

又躺了會,起得身來,人已經出去,梳洗妥當,推門出去,卻見一身材身材窈窕的女子在剪理花木,我也沒多想,躡手躡腳的猛然從背後一個貓撲過去,“不想你還有這種情趣啊”一把抱住上下其手的,口中念道“看我超級鹹豬手”

對方卻生澀驚亂的在我懷裡猛的掙扎顫抖起來。待我佔足了便宜,察覺雖然手感潤澤飽滿的,但也大不同謝沅的,轉過一張驚亂的俏臉過來,顫聲道“見過主子”

她一身淡裝,頭挽烏雲垂髻,素縞紋裙,婀娜腰伎,行如弱柳,只是容顏秀美中稍顯清瘦,又是另一種韻味的風姿了。被我把住要害,一副清絕羞赫的情態。

啞然半響之餘遲疑道“你是”,搜刮盡腦子也沒想出府上何時多了這號,才見她脫開身去,有些慌亂擺理裡衣裙,遂又謹然衽身一里禮“奴本是侍侯雨小姐的,沅夫人這些日子,常奉應宮內的,便暫使奴幫襯點內院的事兒”。



“原來是初晴啊”真的很難和當初那個灰頭土臉四腳朝天被按在地上的某人聯繫在一起啊。卻也注意到內院多了些什物,一些東西被重新擺置過,本來放任滋生的花木,也被細心的修剪過,細微之處卻顯的富有些家居的氣息。

看她也就一個人,每天都是做著這些的功課,把內院收拾的,很有些家的意味,倒是個不簡單的女子,也似很見過了些大世面的,在最初被我偷襲的慌亂之後,很快恢復過來,有一種天生自然的儀容體態,言行應對的頗爲得體的。


這種天然自成的教養和習慣,不是尋常人家所能出的,也讓人對她的過過和經歷,卻愈發感興趣了。

不過瞧見她此刻這副沉容得體的模樣,反鉤起人一些心癢癢的慾望,又有一絲施暴的情節,難怪當初就算用灰土刻意遮掩了容貌,還是不免被人盯上的。

心念轉過了許多,我嘿嘿道“這樣說來,你算是我的私奴把”

她頭低的更低,卻是默認了。

“那我不是怎麼處置都行,可以要你做任何事情了我把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意味深長的”任何的事情“,”恩“的一聲,卻是把頸首垂的更低。

雖然我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從被羞色染的緋紅的粉頸,可以看出她不論情願或者不大情願的,卻是副逆來順受,任君欲求的態度。

心中欲發的得意,傳說中的女僕、制服、調教什麼的也不過如此罷。


若不是今天還有事,倒想就這麼拉進房間詳細身體力行,探討一下作爲奴婢對於主人具體的權利義務干係。

畢竟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生物鐘的頻率已經不以白天黑夜的差別爲轉移的。

“我需要個房中鋪牀疊被的,你有空就過來幫忙罷”,放她一馬,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滴。

“是,主子”她低低應了聲“哈哈”我心情大是舒暢,高唱起“我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揚長而去,……

新到的校尉向震,這兩日在武學中很有些收穫的,今逢得旬修,亦是依禮節來拜謝軍上栽培的。報了身份,通傳進去。

卻見院內的親軍個個舉都舉著藤牌大盾的,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時望向天空的,心中納悶,難道大人在行什麼機密之事,需要這般警戒森嚴的。問起衆人支吾了半天,只說大人正在晨煉的。

心中更是驚訝,難道大人武功高強如斯,連親軍都需要退避三舍。這倒十難得見識了,卻未察覺左右,望著他進去的眼神,有幾分憐憫,又有幾分興奮的。

嘀咕起來“又來了個不怕死的,看他能堅持多久出來的”

若大的一個內校場,門口只有親軍打扮的一人,站在正中,只是頭瓢毛髮只剛長出的青青的一岔,很有些可笑,見了向震,露齒一笑的“來見大人的把”

向震“恩”的聲,卻見幾個兵器已是空空如也的,小心的問道“不知總大人這練的是什麼功夫,這十八般兵器怎麼多不見了”。

對方很憨厚的笑了笑,指給他看“吶,都在牆頭上,屋頂上,樹上呢,還有些飛外頭去了……

看的向震很是無語的震撼中,突然對方“小心”,眶讜一聲,卻見他手疾眼快的,架住不知何時飛過來的一柄飛旋的陌刀,挑起抄使了幾下,卸力甩在地上,不由腦後有些發冷的汗津津,半響才吐出一句“好險”。現在他總算明白外面的那些傢伙爲何,總舉拿著排盾了。

……

早飯前閒暇,前些天,看的那些比斗的激烈,我也有些手癢的,決定練幾下,在兵器架上左摸摸,有看看的,最後選了柄看起來最輕巧的,揮動起來。

一開練,就見左右面色大變,無不退避老遠,一臉心有餘悸的摸樣,不由喝道“你們跑個什麼,不就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踢蹄的嗎”聞聲,卻見閃的更遠了……

搖頭嘆氣,也不理會這些膽小如鼠的傢伙,我一氣輪起刀來,氣發丹田,手握橫柄大喝一聲,只見刀光如匹,虎虎生風,飛旋著以奔雷之勢,沒入一棵大樹。

“咦,人呢”卻發現那些傢伙藉口拾檢兵器,跑的乾淨。

還是不行啊,不由感嘆真是天妒英才啊,雖身邊不乏良師的,也肯用心教的,但是我似乎根本沒有這種天分的,也缺少這種資質,只能學了形似的招試,但一到使的酣暢,一用猛力之處,無論什麼兵器多會變成一式獨一無二的——天外飛仙。

每天堅持下來,倒是練的近身護衛的那些傢伙,對空防禦和抗打擊能力,長進了不少。

搖頭再嘆又操起一隻……

又是一刀中樹的,伴隨著碰的一聲驚呼,抖了幾抖,樹上掉下來一人,引的驚呼出來“樹上有人”當即被左右衝出的衛士高喝這“好個奸細”,用網撲繩套的縛拿住了。

拖上來時,還只是口口聲聲說良民冤枉的。我饒有興趣的望做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名做施樟雨”見我的我面色不善,又強做鎮定補充道“人稱施三郎的”。

“什麼,石章魚、死擅郎!!”我一個機靈,“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我靠,起什麼名字不好,幹嘛起這幾個起點的超級龍套男的名字,害的我以爲這幾號怎麼陰魂不散的跑這來露臉了。

見得周旁有些不明所以的,又改口“好好的給我拷問清楚,這個傢伙是怎麼派到樹上去做他的良民的”

“小的冤枉啊,素昧平生的,怎會與大人的仇家無干的”,那號見得我的反應強烈,亦做改口稱辯。

我心嘿然,你就叫紫叉恨也沒用,“普通良民那有你這麼鎮定的,看見大官腳都軟了,還能強辯道理的,真是天大的笑話”。

早上這一小小的插曲,並未影響到我的好心情,召見了一些人,又用了早飯。

出得前廳來,卻旁從,圍看了老大一堆的,一陣還有些稚氣聲音“榮譽即吾命”

“忠誠爲我盾”

“堅忍爲利劍”

……一羣少年參差不齊的在宣誓,只是聲音有點兒走調。

這小妮子心血來潮的又在玩騎士遊戲裡,正拿把劍架在一羣半跪少年中的某個身上。

只是劍刃不是拍在肩膀上,而是直接貼在脖子上,倒不象宣誓,更象逼供的,那位在同伴一片憐憫、慶幸、乃至心有餘悸、幸災樂禍眼色中,顯然不是第一號了,渾身寒毛戰慄,滿頭大汗的,生怕她手裡把不穩,貼在脖子上的寒刃稍微陡一抖,自己就樂子大了,那宣誓詞倒似在刀口下逼出來的,聲音有些哆嗦,讓小丫頭一臉不甚滿意的模樣,嘟囔著“差勁,還不如小楊……”紜紜我不由宛爾,小楊那號從小和熊打架出來人物,見血割過人頭的主,怎麼會在乎你個拿把刀的小丫頭片子。

見得我來如蒙大赦的,那些少年們不由的紛紛可憐巴巴的投來求助的眼神。

這些可都是我精選出來的上等炮灰,雖然不比小楊那極品炮灰,但都是爲小楊新成立的童子營裡,百裡挑一的人選,也算悟性、心智、機敏都不錯的,至於那些身手、學識的要素,這些可以後天得到強化的東西,反在我考慮其次。


這些少年,將來都算是公主府的親事,還是讓她換個玩具的好,不然隨便一個抹了脖子,我都虧大了。挑選培養他們訓練他們先期投入,也費了我不少本錢的。

咳嗽了聲:“阿月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逛街……”歡呼一聲“逛街”她一把蹦過來,掛在我身上,象只邀寵的小貓搖啊搖的。
作者: w23164598    時間: 2022-8-17 02:49 PM

第98章 ,承襲與公關

武試雖說已經結束,但餘波盪漾的,還是牽扯出一些紛紛擾擾的人事。

要知道軍中就如朝堂一般,也是有諸多派系的。北軍五虎他們看我總有不順眼的根源也很簡單。

光這晉身武官的來源,就有科舉,襲蔭、累進,保舉等多種途徑。

自唐代起,取士的考試製科和常科兩種,常科就是每年分期舉行的例行考試,制科又稱恩科,指有時皇帝爲了某中方面人材的需要,臨時特別加開的科舉。其中制科又文、武兩科,分別用以選拔文職和武職進士。

如現在河北作戰的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就是本朝開元十九年( 731年)詔試武貢士中,當時就以“武舉異等”中第,補從九品下右衛長史,踏上仕途軍旅的,屬於科班出身的代表人物。


而我前些日子進行的武試,也屬於這種皇帝特准的恩科。

襲蔭,就是承襲父蔭,根據父輩的官職、爵位、功勳,朝廷授給子孫一定的職位、爵銜,這也是唐朝中許多將門世家的傳承立身的資本。父祖官至五品以上的高官子孫纔可通過“門蔭”作官,

如本朝大將李光弼就是承襲了,原爲契丹族老八部的酋長,追隨唐太宗徵高麗的祖父,以及歷任左羽林大將軍、蒴方節度副使的父親,李楷洛的餘蔭,成年後直接授左衛郎將,開始嶄露頭角的。

事實上,本朝以官爵軍功相傳的將門、文官世家數不勝數。光京畿之地,長安城內一地的豪門世家不計其數,郡望大姓比比皆是,象“薛、李、劉、高、徐、蕭、輔、沈、李、樑、杜、闞、王、羅、王、陳、楊、封、裴、宇文、獨孤、鄭、權、閻、蔣、姜、張”等皆是其中的精華和典範,代表了歷代積累下來根深蒂固的京師巨族顯望,族人子弟衆多。

其中又以崔、韋、裴、盧、高、杜、張等幾大稱爲宰相世系、后妃世系的宗族最爲顯赫。其宗支在本朝出好幾位宰相、后妃的。象韋韜出身的韋氏,就是屬於這些宰相世姓的大宗之一。

因此雖然這些世族大姓從來不缺少浪蕩無行的不肖子弟、紈絝兒女,但世家子弟也有三六九等,並不盡是是廢材,畢竟作爲世家大族擁有比平民百姓更加優越的環境和資源,長期的積累,要出些人才並獲得晉升的機率也要高的多。

保舉,就是依靠親信大臣、強力權貴的賞識,從白身直接獲得舉薦獲得爲官的資格,本朝的許多名著名詩人,飲中八仙的王維、賀知章、儲光懿等,都是象靠歧王等宗室的舉薦,而破格詮選爲官的。在文職上,一般多爲北門學士這類佐叢顧問官職。


而軍中例子比較少,非考績長年極優異或是有奇大的功勞,方可行之。比如我就手上就拔了不少。

最後是累進,最值得尊敬的所在,即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從最地層的士卒做起,依靠戰功積累獲得升遷的,這樣的人很不容易,但在中下級軍官中卻是比例甚大的。

除了以上正式進入仕途方法,還有一條比較特殊的捷徑--入幕,即作爲某一要員大臣的私人從屬的佐官,隨主官的升遷而進入仕途的。

缺陷是,一榮具榮一損俱損,個人色彩濃重,好處是破格提拔的機會也大。可以直接直接獲得具體的職位。象李白、杜甫,還有死鬼宰相楊國忠,以及我部下的高適、嚴武等歷史上都是做過別人的幕僚的,現在我帳下的薛景仙等人也算是。

文官晉身與武職上述類同,除了制舉、薦舉、襲蔭等以外還有議敘的名目,即所謂的清望官,沿襲自古代舉賢良方正的九品中正制的遺風,即皇帝特別徵辟在鄉在野的名隆賢望的人士爲官,並招衆大臣評議授官的制度。


有部架空小說《新宋》裡的那個石越的崛起就屬於這個類型。這些人往往也是構成清流的重要力量,對輿論導向的影響,連皇帝也無法忽視的。

因此許多人,都流行在臨近長安的終南山隱居修煉,以待獲得名聲迅速流傳到長安,引起重視被天子徵召的機會,被時人譏諷爲終南捷徑,這就是歷史上所謂的“終南捷徑”的典故。

因此這般下來,因爲不同的出身經歷,就在軍隊中,自然形成了不同利益的派系,而我和我的那些部下,勉強都算是突飛猛進的速成累進派或者事入幕派。因此除了象韋韜那般生死裡博出的默契和交情外。與北軍五虎那些即得利益的,累勳襲蔭的世家子弟看不對眼,也是再正常的事情了。


因此,武試也成爲我的一大契機。

借重新整編之機,將部屬打散了分配,這些戰場上活下來的便是骨幹,順便也清理一下軍中可能出的山頭主義派系矛盾什麼的,更有利我比較牢靠的控制住局面。

武舉還有一個好處,這些武舉子充實龍武軍的同時,也另一形式往軍隊裡摻沙子,削弱沖淡軍中個人帶兵出來的擅專獨斷的影響力,至少在表面上也可以減少我樑某人任人唯親,一手遮天的爲人口實,於公於私,也可以讓那位太上皇更放心一些。

但同樣,重建龍武軍,由於老皇帝的重視,不但大量擴制,還恩准特開武舉鄉貢拔健勇爲將士之備。因此也有許多人謀鑽起這舉士的門道

雖說朝局經過了番重新洗牌,錯綜複雜的厲害干係,暫時還扯不到我頭上,但諸多派系中想爲自己子弟謀個好出身的卻是大有人在,畢竟認爲禁軍沒有上戰場的風險,又容易接近皇帝獲得晉身的想法也很有市場。

託請承情的幾乎把主持日常事務的韋老二給堵的,不得不深入簡出的。連我的門房都塞了一大堆的拜貼。

他近日爲婚事忙的屁滾尿流,這一路下來,受到我和阿蠻成事利好消息的刺激,他和那位大夫千金的事情總算在韋老頭北上前,兩家敲定了來下來,但是他那爲準岳父是出名的飽學老學究的,對禮儀體統看的特別重,連帶這各種儀禮細節,都特別講究嚴謹慎行,嚴絲合縫的,連帶這韋老二也叫苦連天。

好在韋老二宰相老爹和御史中丞大哥的背景足夠硬,我也是惡名在外,還沒人敢擺資歷身份,或者表達出什麼出格要求,或者不夠恭敬的態度,最多也就是套近拉個人情。

而且雖然是武舉鄉貢試,但實際的水準已經不亞於兵部尚書的主持的京試武科了。用我的話說,就是身爲天子親軍,自然武藝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當個什長,也要有能當校尉使的水準紜紜。

而且唐代的科舉進士,只是初步獲得爲官的資格,必須要通過吏部的考揭試(類似於職業專長取向考覈),測過“策論”“判詞”等內容,才能放職事官

所以我乾脆力壓衆儀,將那些新進的士子們,全踢到武學去回爐再教育,也樂得清淨的,雖然很是招了些非議的,但太上沒發話,這一節也算揭過的。

武舉還比較簡單,有本事就行,兩個主官坐鎮,雖然不免暗中得罪的不少,但也基本防範杜絕了舞弊取巧之途。

但乘蔭的想進來,就沒那麼簡單了,作爲優撫大臣子弟的手段,太上老皇帝很是封賜了一批的,這些傢伙就比較麻煩了。

哪怕我不得不以簽下生死狀,寫明父母同意,將來發生任何事情生死由天命紜紜,等苛酷的要求,才嚇阻了許多人後,仍還有不少人絞盡腦汁想擠進來的。

雖然許多人,對我籤生死狀的做法頗有微詞的,但用我在太上面前,大義凜然的話說 “當今國家危難,男兒當嘗思報效國家,馬革裹屍亦不悔,若是把北軍當作了官門混職的託兒所,那還是乘早滾蛋的好,戰死沙場總被死於我的軍法的好把”

是得頗以爲然,這話被刻意傳了出去後,又是譁然一片的,嚇退了不少。

最後那些還能夠承蔭進來,也沒輕易放過的道理,起碼要能夠爲軍中最大限度的創造好處,狠很搜刮軋幹每一點剩餘價值纔算數。畢竟他們那些乘蔭,也只是個資格出身,具體職事和管轄,還得看我這些主官的心意。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用我這些上官出面,自然有口齒伶俐心思活絡的專人負責。

“以後,你們就不要拿這種事情來煩我了,好歹也是侍衛陛下,也要講個外表堂堂品貌端莊的,不要找這種長的實在對不起觀衆的。”

“總之有錢的出錢,有權的出權,總之不可放過一點油水的”我定下了基調。

比如當初那個漢中王世子,奉命來報道到的時候

“你們要從軍”我一臉正色嚴肅,看這又一隻超級肥羊送上來任我宰割的。“關門,放狗,旺才上”,心中卻很有喊出這句經典臺詞的衝動。

旺才當然不會真上了,但許多秉承了上官主意的人就粉墨出場了,許多成功的公關學範例,也在龍武軍的多處上演開來。

包木的兵器雖然搞不死人,但頭破血流乃至傷筋動骨卻是稀鬆平常的。

然後在觀看訓練不時可以聽到叫喝聲“笨蛋,我說讓你們停了沒有,繼續給我上,別他孃的和一羣瘟雞似得,難道想大家一起完蛋,別將死了有校尉,校尉死了還有旅帥,旅摔帥沒了還有隊正,番號第一部第一營第一團的都給我頂上去,我的什長得能當校尉使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

“什麼,指揮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你是豬啊,明知不可能獲勝也要想辦法保存實力。。。”

“什麼壯士斷腕,可不是叫把全部人馬都拼進去,什麼叫做劣勢中進退自如”

每個看見模範營的實兵對抗的,都要發這一陣呆,然後有了心理印象或者說陰影后,就好辦事了。

“這邊請”

“恩,蕭三公子,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打仗,就得死人,您是度支使的兒子,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我們怎麼向蕭大人交代啊”


。。。。。。。。。。。。。。

“那個再說了,如果你出了怎麼事令尊也不會放過我們的,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

“不如這樣,你給我們兄弟一點錢,當然這錢也不多,二百萬錢就行啊,我們可以把我們營的功勞都推到你的身上,我可以向你保證,讓你兩個月內有足夠的軍功回去,怎麼樣啊。考慮考慮”

。。。。。。。。。。。。。。

“實不相瞞。有很多大唐未來的希望都曾在我們這從過軍,什麼親王、嗣王、郡王們的世子,都做過我們軍上老大的跟班,恩,當然,他們兩個月後就回去了”。

“比如說韋相的二公子,據說現在都是我們軍中,執掌日常要務的二號人物了”。

“還有當今太子,也做過監軍的觀軍容使,如今是總天下兵馬大元帥”諸如此類的。

辦事的人員,對自己製造的氣氛很是滿意,無論是紈絝子弟,還是熱血青年,充滿了希望的,總是最好的冤大頭。

。。。。。。。。。。。。。

“恕我直言,孫隊正,您的這些話別將大人,都尉大人、營官校尉大人,都已經和我說過無數次了,但我來這裡是報效帝國和鍛鍊自己的,並不是爲了弄一點軍功回去做朝廷的蛀蟲的。希望大人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他有些激動的道。

當然象這樣熱血衝頭的小白,已經不多見了。

這時勸導的人,就會讚許的拍拍肩膀說,“想你這樣不怕吃苦,一心報國的好兒郎不多了,現在有個最艱苦,也最能考驗人的地方,可以安排你去。。。。。”

針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情,也有不同的法子,既然想辦法進得來,不付出點代價,怎得輕易放你出去呢。

然後故事繼續發展。


“這有什麼區別嗎”付出了一定代價的小白們,繼續被誘導著,身不由己的往裡鑽。

“當然這個分派位置嗎,也大有講究”辦事的人會這樣告訴他的。

“能夠留在大人身邊,隨時見習是最好的資歷了”

“沒聽我們大人說了,不想當將軍的兵,可不是好兵啊”

“想當年我們大人不過是哥舒元帥帳下一小卒,。。。。。。。你看看,如今身居禁要,爲當今陛下親族許婚,與太子有師誼,隨侍太上,還常常獨自召對。。。。。”

“當年那些郡王親王的世子,乃至當今的太子天下兵馬副元帥建寧王,都是咱家大人身邊呆過的。。。。。號稱名將之路啊”

。。。。。。。。。。

“什麼要戰功,那也行啊。。。”

“比如,在關中打算遊擊的靖難旅的羅別將部下,雖然風險最大,但每天都頭斬獲,最容易賺取軍功了”口綻蓮花,很有推銷員的潛質。

。。。。。。。

“高郎將梁州軍也不錯,臨近前線,時常有小股流竄的叛賊襲擾,得個優評最輕易不過”

。。。。。。。。。。。。。

“不然,衛朗將的大散關軍怎麼樣,那裡位置重要,得個優評也不錯。。。”

。。。。。。。。。。。。。。

如此的事情還有很多,在不同的地方發生著。


大多數都願意付出一些,獲得一些更好的待遇和捷徑,最後頑抗的到底的也不是沒有

“還有這種人啊”公關人員有點奇怪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家中並不得寵是吧?”

“你怎麼知道?!” 對方吃驚的問道。等他說完了,才醒悟到這不是自己承認了。

“哈哈,那也沒關係,你現在有多少身家。。。”

當然這種就被他放到士卒中間去同甘共苦了,如果熬不過自己滾蛋最好,如果他們能夠挺的過來,那在我手上也是很有前途了。

這些有功名的世家子弟,單獨組成部隊,還起了個名號,叫做青年近衛軍的。

然後,其中比較出色的,在逐步挑選出來組成一團,留在身邊做見習兼扈從,叫做士官團。其中有所專長和成就的,還可以再選爲正式司職的參軍。

光這見習兼扈從也不是好做的,還要經過我這位大人的面試的,經常是號稱做腦筋急轉彎的名目,理由也冠冕堂皇的很,“戰機瞬息萬變,沒有個靈活清醒的頭腦對應怎麼行”,

腦筋打結轉不過來的愚笨之輩,當然只配到底下去鍛鍊精神磨練體魄的接受軍營生活的再教育。

這樣用不同層次的處置,逐步分化吸收,如此分做三六九等處置開來,所謂個能上能下的流動機制,那些傢伙有什麼意見的也很難抱成團,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再說他們雖然個人力量有限對軍隊沒什麼影響,但他們背後所代表的背景家族勢力還是相當可觀的。如果運用的好,也是一大助力。世家的子弟也不盡是廢材,嚴格的紀律和訓練要求他們,用功名和榮譽激勵他們,未必沒一些有所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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